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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載】六朝雲龍吟 25 [打印本頁]

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1 17:30     標題: 【轉載】六朝雲龍吟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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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jlim_71    時間: 2014-11-21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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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gby    時間: 2014-11-21 19:05

:smile_o12: :smile_o01: :smile_o11:
作者: simonjsc    時間: 2014-11-2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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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sma    時間: 2014-11-21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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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lexdo    時間: 2014-11-22 01:49

25.25.25 quick quickquick




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2 08:01

第一章

  洛都北依邙山,南鄰洛水,地勢北高南平。從北宮的闕樓望去,數不清的宮闕殿宇依地勢逐次升高,重重疊疊直上天際。最北部的永安宮臺陛與正中的德陽殿殿頂幾乎平齊,望之如在雲端。
  呂后立在階前,一手拿著幾枚金燦燦的稻粒,逗弄著餵架上的五彩鸚鵡。她梳著雲髻,穿著長長的黑色冕服,淡淡道:「妳說,阿壽是用香灰傳訊?」
  在她身後,容貌平常的中年婦人道:「襄城君一個字未寫完就停下手,似乎被人下了禁制,情形不明,我只留話讓她入宮便告辭了。」
  呂后冷笑道:「那老賊倒是好手段,竟然找到阿壽。」
  胡夫人道:「只怕與那老賊無關。」
  「哦?」
  胡夫人摹仿襄城君手指的動作,在空中勾勒出字跡,是一個未寫完的「龍」字。望著胡夫人的動作,呂后眉梢緩緩挑起,最後皺起眉頭有些意外地道:「龍宸?」
  胡夫人點了點頭。
  呂后神情變換,從疑惑到忿然,最後變得冷峻異常。整座大殿鴉雀無聲,旁邊的宮人內侍彷彿感受到殿中肅殺的氣氛,|個個低下頭,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那隻鸚鵡歪頭剔著羽毛,眼見女主人的手掌停在半空,手心放著稻粒,牠低下頭用又彎又尖的長喙啄稻粒。忽然那隻白皙優美的手掌一緊,擰住牠的脖頸,接著往地上一攢,五彩羽毛沾著鮮血一陣亂飛。
  呂后恨聲道:「這些該死的蠹蟲!」
  「龍宸?」屛風後,程宗揚也是一臉困惑。
  小紫打個小小的呵欠,「你以爲她要說什麼?」
  「難道不是因爲宮裡來人,她覺得見了救星,暗中傳訊說她被咱們控制,想讓人把她救走?」
  小紫挑起嫣紅脣角,「這麼好玩,她怎麼捨得走呢?」
  「哈哈!」程宗揚打個哈哈,口氣中充滿不信。
  小紫笑吟吟地道:「程頭兒,你放心好了,她就是死也不會出賣我們。好了,我要走了。」
  程宗揚立刻炸毛,一把拉住她:「妳還想跑?去哪兒?」
  「人家去鬼市買點東西。」
  「鬼市?」洛都九市程宗揚早就背熟,從來沒聽說過有個鬼市。
  「就在北邊啊,離城很近,一會兒就回來。」
  「一會兒是多久?」
  「大概明天早上吧。」
  「不行,我要跟妳一起去。」
  小紫眨了眨眼睛:「你老婆來了,難道不去接她嗎?」
  程宗揚納悶地問道:「我老婆不就是妳嗎?」
  「大笨瓜!」小紫抱著雪雪並喚上驚理,從祕道離開。
  程宗揚怔了片刻後奔進奧室,室內只剩下罌粟女,此時正在整理女主人帶來的鐵箱。那隻機械蜘蛛已分解成零件,逐一放在小格子內進行修復。昨日刺殺韓定國時,蜘蛛多處受損,腹內安裝的毒針也消耗一空,要大修一遍才能繼續使用。
  程宗揚劈頭問道:「雲三爺來了嗎?」
  「按照前天舞都傳來的消息,路上順利的話,這會兒快到洛都了。」
  程宗揚知道雲蒼峰近日會來洛都,卻沒想到是今天。他把雲如瑤討到手可說是千辛萬苦,九十九個頭都磕了,不差這一個,雲三哥親自來洛都,說什麼都要去接。
  「雲如瑶────妳們少奶奶是不是一起來了?」
  「奴婢就不知道了。」
  「別擺弄那個了!趕緊通知老敖,讓他帶車過來────別用官車!」
  罌粟女扣上鐵箱:「主人的衣服要換嗎?」
  爲了進出襄城君府,程宗揚穿著府中奴僕的青衣,如果讓雲蒼峰看見他來洛都沒幾天就給別人當奴僕,少不得要當場悔婚。
  「來不及了!妳去找老敖,剩下的不用管。」程宗揚又喚道:「來人!」
  紅玉小心翼翼地過來:「公子。」
  「給我找幾件衣服,叫孫壽過來給我梳頭!」
  「是。」
  不多時,襄城君帶著一股香風進來,她跪在程宗揚身後,拿起自己的象牙梳子細緻地給他梳理頭髮。程宗揚心下安定了些,襄城君府位於城南,鄰近洛水,等敖潤趕來,驅車渡過浮橋也用不多少時間。
  程宗揚問道:「洛都是不是還有個鬼市?」
  襄城君半是驚訝,半是嬌媚地輕笑道:「公子連鬼市都知道,果然是蘇姨的心腹。」她一邊梳著程宗揚的頭髮,一邊道:「鬼市在邙山腳下,每隔十日才開市一次。雖然也是市集,卻與其他九市不同,子時開張,天一亮就關門。勉強說的話,算是黑市,賣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程宗揚心裡打鼓:死丫頭不會想去黑吃黑吧?
  「賣的是贓物嗎?」
  「什麼都有,各種奇珍異寶、法器靈獸、珍聞祕辛,甚至還有人口交易。」襄城君道:「奴家小時曾隨蘇姨去過一次,蘇姨離開後就不敢再去。公子要去鬼市?」
  「是妳紫媽媽要去。」程宗揚一邊說,一邊從鏡中觀察襄城君的反應。
  襄城君擔心地說道:「鬼市魚龍混雜,媽媽怎能自己去呢?」
  「她帶著驚理呢。」
  「啊!」襄城君大吃一驚。
  程宗揚鎮定地問道:「怎麼了?」
  襄城君看了看周圍,確定罌粟女不在室內才低聲道:「奴家還沒來得及稟知公子────那個驚理是龍宸的人。」
  「妳怎麼認出她的?」
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2 08:03

三百多個人次看過,只有五個回覆,真是情何以堪.
作者: alexdo    時間: 2014-11-22 08:48

推返上去




作者: 輸完又打過    時間: 2014-11-22 08:48

:smile_38:多謝大大無私的分享
作者: kjlim_71    時間: 2014-11-22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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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逃緊久    時間: 2014-11-22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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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kuta    時間: 2014-11-22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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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k9909    時間: 2014-11-22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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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mc    時間: 2014-11-22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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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upidman38    時間: 2014-11-22 17:59

夠20回應了嗎?
作者: csma    時間: 2014-11-23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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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limk    時間: 2014-11-23 00:20

:smile_38::smile_38::smile_38:我都回應
作者: alexdo    時間: 2014-11-23 01:29

加多個加油




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3 08:19

  「奴家以前見過她。」襄城君道:「外子以前和龍宸的人有過交往,那個驚理當時就在其中,只是奴家在屛風後,她未曾見過我。」,
  「呂冀還和龍宸的人打過交道?」程宗揚笑道:「妳是堂堂的封君、襄邑侯的夫人,還怕什麼龍宸?」
  「公子有所不知。」襄城君猶豫一下才小聲道:「蘇姨在時,洛都有些狐族的同胞,但這些年逐漸消失,只餘下奴家一個,其他人大多死在龍宸手中。」
  「爲什麼?龍宸和狐族有仇嗎?」
  「奴家也不知曉,只知道龍宸一直暗中追殺狐族後裔,若非奴家有封君的身分掩飾,沒有引起他們的疑心,說不定早已被他們找到並殺死。」襄城君心有餘悸地說道:「遇到公子之前,奴家還一直擔心,蘇姨是不是也……」
  難怪襄城君在兩名侍奴面前那麼乖巧,原來還有這層關係。她昨晚已露出狐尾,身分再無法掩飾,因此脫離驚理的視線之後,她立刻設法示警救助。
  「那位胡夫人也是狐族的人?」
  「不是,她是太后的心腹,以前和蘇姨私交極好。蘇姨離開後,多躬她照顧奴家,後來還說服太后,讓呂、孫兩家結爲姻親。」
  程宗揚心下暗驚,襄城君嫁的是誰?呂冀!呂冀是誰?太后的嫡親弟弟!胡夫人能說服太后,把一個狐族女子嫁入呂氏成爲正妻,她對太后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太后的心腹女官、與蘇妲己私交極好…………難道她是蘇妲己未曾露面的結拜姐妹,九面魔姬?程宗揚試圖回想那位胡夫人的相貌。他在攝影機畫面中見過,只是那位胡夫人貌不驚人,又站在太后身後,形如婢婦,很容易把她忽略。程宗揚思索半晌,赫然發現自己記不起來她究竟長什麼模樣,只有一個平平常常的模糊印象。
  襄城君道:「龍宸的人最是冷血無情,全無情義可言,只要出夠價錢,隨時都會翻臉不認人,公子千萬不能相信她。」
  程宗揚回過神來,襄城君傳訊的舉動瞞不過收取她魂魄的小紫,只不過他原以爲她是向宮裡來的人傳訊,揭穿他和小紫的身分,沒想到她懷疑的是驚理。
  襄城君壓低聲音道:「何況紫媽媽的身分,無論如何也不能被龍宸知道。」
  程宗揚心下詫異,難道她看出小紫壓根與蘇妲己無關?也難怪,死丫頭似乎根本不打算隱瞞;對小紫來說,襄城君是一隻煮熟的鴨子,怎麼也飛不出她的掌心。
  「妳紫媽媽的身分怎麼了?」
  襄城君疑惑地看了程宗揚一眼,「公子不知道嗎?紫媽媽是最純正的天狐血脈,萬一被龍宸的人察覺,只怕會引來危險。」
  程宗揚聽得莫名其妙,死丫頭什麼時候改血型?竟然是天狐血脈?
  「妳沒搞錯吧?」
  「奴家不會認錯。」襄城君眼中泛起一縷異樣光彩,「媽媽曾讓奴家嚐過她的一滴血────那是最純正、最高貴的天狐血脈,擁有數不盡的神通和無窮變化…………」
  襄城君禁不住用舌尖舔著衛雾,眼中流露出痴迷的神情,彷彿在回味那滴天狐之血的美妙滋味。
  程宗揚終於明白,襄城君確實沒有出賣他和小紫。因爲在她眼裡,他和小紫都屬於狐族一脈,是眞正的同族,其他人無論與她再親近,都是非我族類的外人。狐族生性多疑,但因爲數量稀少,是一個很注重血緣的種族,確定他們的狐族身分之後,襄城君再多疑也不會疑心到他們頭上,只對罌粟女和驚理頗具戒心。
  狐族更在實血脈等級,血統越純正,在狐族中的地位越高。傳說中的天狐血脈是狐族中當之無愧的王者,即使小紫沒有收取襄城君的一魂一魄,只要顯露出天狐血脈就足以讓襄城君服服帖帖。
  程宗揚納悶的是,小紫用什麼手段讓襄城君對她的天狐血脈深信不疑?小紫從蘇妲己身上取來的血只有一滴,這會兒好端端封在號拍裡,難道她在這些日子裡遇到狐族中人?
  「奴家已經洩漏身分,只怕龍宸很快就會來人。」襄城君道:「奴家死不足惜,可紫媽媽若是遇險,奴婢就百死莫贖。」
  「不用再說,這事有妳紫媽媽安排,妳只要自己小心些,别讓她們看出妳已經知道她們的身分。」
  襄城君鬆口氣,「奴家知道了。」又媚豔地笑道:「公子放心,奴家自不會讓她們看出端倪。」
  襄城君將程宗揚的長髮束在頭頂,用一塊青布方巾裹好,然後戴上一頂輕便的紗冠。紅玉則取來衣物,雙手舉過頭頂。襄城君府中的衣物極盡華麗,程宗揚挑了件不那麼晃眼的,由襄城君親手替他換上。
  襄城君屈膝跪在程宗揚面前,幫他繋著衣帶,水汪汪的美目又溼又媚,膩聲道:「公子…………」程宗揚在她妖豔的粉頰上捏了一把:「乖乖在這裡等著。」
  馬車馳出津門,敖潤揹著鐵弓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另一邊則是神情剽悍的吳三桂。程宗揚坐在車中,車簾高高捲起,一邊看著幾張紅紙書寫的禮單,一邊慶幸地道:「幸好馮大法夠仔細,先帶人在城外迎接,還準備禮物。老敖,這些東西是你買的?」
  敖潤道:「洛都市面上貨色齊全,沒費多少事就買來了。」
  「是嗎?」程宗揚打趣道:「我怎麼聽說是延香買的?你跟在後面打雜。」
  敖潤臉上一紅:「那啥…………她是本地人,對洛都市面比我熟,東西是我扛的!」
  「咦?」程宗揚拿著禮單道:「裡面怎麼還有香包、水粉?老敖啊,你不會是給人家買東西,還順手記到我的帳上吧?」
  敖潤像火燒屁股般從鞍上站起來,腦袋幾乎探到車窗裡,埋怨道:「馮大法這幹的什麼事!那些水粉明明是我自己掏的錢…………」
  吳三桂笑道:「老敖,程頭兒詐你I禮單上壓根沒水粉。」
  敖潤一張老臉紅得像猴屁股似的,訕訕道:「程頭兒,你這就不厚道,知道老敖不識字還這麼蒙我?」
  程宗揚笑道:「不這樣,你能說實話嗎?」
  敖潤臊眉搭眼地說道:「我沒別的心思…………就是想著辛苦人家好幾天,心裡過意不去,給她買了點水粉…………」
  「就一點水粉?」
  「還有條帕子…………」敖潤耷拉著腦袋道:「她沒要,我又拿回來了。」
  「瞧你那點出息!」吳三桂道:「她不要,你不會跪下來求她?你跪到天亮試試,我不信她不要。」
  敖潤半信半疑,「萬一她還不要呢?」
  程宗揚道:「那你就沒戲了。」
  敖潤心裡一涼,吳三桂安慰道:「放心吧,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要你一跪,那比黃金還値錢。」
  「老吳,你以前跪過?」
  「沒有,沒有!」吳三桂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我丟不起那人。」
  敖潤摘下鐵弓:「姓吳的你別跑!老子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笑鬧間,一輛牛車吱吱啞啞行來,趕車的是一名老漢,車上坐著一個少女,雖然布衣荊釵,一張嬌美面孔卻宛如桃花,水靈靈的雙眼像是會說話。看到有人笑罵追打,她抿起紅脣,露出巧笑嫣然的美態。
  程宗揚趴在車窗上用力吹了聲口哨,眉飛色舞地說道:「這個不錯哎!又水靈又鮮嫩…………咦?你們是什麼表情?」
  敖潤和吳三桂停住打鬧,牽著馬站得像棍子似的,使勁給程宗揚使眼色。程宗揚回過頭,心臟猛然I跳,險些從嗓子裡願出來。
  車旁立著一匹鐵黑色戰馬,一名女子坐在馬上,一手握著刀柄,身體微微前傾,正蓄勢待發;一雙眼睛緊盯著程宗揚露在車窗外的腦袋,視線在他脖頸上來回游移,似乎在尋找下刀的位置。
  程宗揚趕緊收回腦袋,乾笑道:「原來是雲大小姐…………多日不見,大小姐還是那麼威…………英武,哈哈哈哈。」
  雲丹琉輕蔑地冷哼一聲。
  「雲老哥呢?你們沒在一起嗎?」程宗揚叫道:「馮大法這傢伙辦得什麼事!他接人接到哪去了?」
  「不用找人幫你。」雲丹琉冷冷道:「我來告訴你一聲:想娶我姑姑,下輩子吧!」接著一股狂飆捲起,那柄堪比青龍偃月刀的長刀橫劈過來,寸許厚的車廂像紙紮般迎刃而裂。趕車的劉詔不知底細,還穩當當的看笑話,沒想到這姑娘身材夠辣,脾氣比長相還辣,說砍就砍,來不及出手,一半車廂就沒了。
  程宗揚往後一靠,撞破車廂滾到車下,看起來像被雲丹琉一刀劈出來似的,在地上滾了十幾圈;剛換的衣服沾滿泥土,連頭冠也掉在一邊,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程宗揚心頭火起,叫道:「雲丫頭,有種妳就砍了我!」
  「你以爲我不敢嗎!」雲丹琉馬刺一磕,坐騎向前衝出,接著俯下身,長刀往身後一盪,蓄勢揮出。程宗揚一一話不說,使了一招懶驢打滾的精妙功夫,直接滾到她的馬蹄下。
  雲丹琉啐了一口,回刀往馬腹下挑去,這時她手腕忽然一緊,被人握住,接著一股大力湧來,硬生生將她從馬鞍上扯下來。雲丹琉連忙踢開馬镫,長刀重重斬進土中,單膝跪地穩住身形,誰知握住她手腕的手掌也同時用力,等於兩人合力一刺。長刀整個沒入土中,只露出一截刀柄,像栓馬橛一樣。
  雲丹琉立刻撒手,挺肘往程宗揚胸口擊去。程宗揚在地上滾得渾身是土,索性破罐子破摔,半坐在地上抬手擋住她的肘擊,接著一絞,纏住她的手臂並往地上扯。
  雲丹琉身體失去平衡,側身倒地。程宗揚剛撐起身體就看到雲丹琉那條修長美腿猛然一抬,毫不客氣地往他的襠下撞去,冷汗登時下來。若被她撞中,保證比肉餡還碎,比司馬遷還乾淨,他隨便擦擦就可以拜徐璜當乾爹,入宮修行!
  危急關頭,程宗揚爆發出強大的潛力,整個人前移半尺,雲丹琉撞向他襠下的一膝錯過要害,重重撞在他屁股後。程宗揚往前一栽,結結實實撲到雲丹琉身上,險些把雲丹琉砸到土裡。
  雲丹琉雙臂被纏住,這一〒8個滿懷,怒道:「滾開!」一邊挺身想把他掀開。
作者: CK85512    時間: 2014-11-23 08:57

Thanks
作者: freepic1iman_dc    時間: 2014-11-23 09:31

推文上水,對抗廣告帖。




作者: alexdo    時間: 2014-11-23 11:55

推動,上上上




作者: stupidman38    時間: 2014-11-23 15:33

多一點! :smile_38:多一點!:smile_38:
作者: simonjsc    時間: 2014-11-23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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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jlim_71    時間: 2014-11-23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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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mc    時間: 2014-11-23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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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4 07:53

  「滾個屁啊,妳壓到我的手了!」程宗揚身體一沉,硬是把她壓回去,他剛拔出手試圖起身,接著身下一動,雲丹琉又屈膝撞來。程宗揚魂飛天外,趕緊腳下一盤,纏住雲丹琉的大腿。
  路上泥土飛揚,兩人手腳糾纏在一起,像是打結一樣忽上忽下地不停翻滾,戰況激烈而膠著,一時看不出是誰占了上風。
  吳三桂和敖潤面面相覷,敖潤道:「這不成啊,得把他們分開。」
  吳三桂道:「你插得進手嗎?」
  「不插手也不行啊!萬一程頭兒輸了?」
  吳三桂低聲道:「輸了────也是程頭兒占便宜。」
  敖潤恍然大悟,「哦…………」
  劉詔道:「那…………咱們就這麼看著?」
  「噓…………蹲下!」
  三個人蹲下來,一邊裝成繫腳帶,一邊偷偷看著場中。三個人看著程宗揚和雲丹琉越滾越遠,越滾越遠…………最後撲通一聲,兩人摟抱著摔進路邊的溝渠裡。三個人趕緊奔過去,只見渠中泥水四濺,雲丹琉怒喝道:「姓程的混帳!給我滾開!」
  「妳讓我滾我就滾,我多沒面子啊!」
  三個人連連點頭:「好了好了!程頭兒占上風了。」
  「又來!雲丫頭,妳朝哪兒踢!」
  「去死吧!」
  「妳給我躺下!哈哈哈,跟我鬥!告訴妳,以前我是讓著妳,眞打起來信不信我一隻手就能擺平妳!」
  「天龍碎金拳!」
  「雕蟲小技!看我的如來神掌!」話音未落,程宗揚便大叫起來,「我幹!這是什麼東西?馮大法的手雷怎麼在妳手裡!」
  「去死吧!」
  「別亂扔啊!我幹!」程宗揚渾身是泥地從渠中躍出來,一頭扎在地上,兩手抱住腦袋,接著一只黑乎乎的鐵罐子飛上來,落在程宗揚腦袋旁邊。
  「不好!快躲!」敖潤一手一個,把吳三桂和劉詔按在地上,然後腳前頭後像在冰面上滑行一樣,飛身踹那只鐵罐。那鐵罐應聲飛出十幾丈遠,把路旁一間瓜棚砸出一個大窟窿。
  程宗揚這才想起手雷裡是龍睛玉,要馮源的火法才能激發,便爬起身悻悻地道:「臭丫頭,差點被妳嚇死…………」
  敖潤叫道:「程頭兒小心!」
  程宗揚抬起頭,「怎麼了?」
  雲丹琉從渠中爬上來,外衣被撕破大半,裡面貼身的軟甲也被泥水浸溼,此時雙目含怒,拿起一顆手雷朝程宗揚的後腦杓上猛砸過去。程宗揚猝不及防,悶哼一聲,直挺挺撲倒在地。
  雲丹琉飛身握住刀柄用力一拔,提刀在手。
  三個人都衝過去,有的叫:「刀下留人!」
  有的叫:「快攔住她!」
  吳三桂叫道:「殺人啦!快來人啊!」
  敖潤撲到程宗揚身上叫道攀‘「有種妳先殺了我!」
  雲丹琉玉頰時紅時白,最後一跺腳,飛身離開。
  雲蒼峰從車上跳下,急步走到程宗揚面前:「怎麼樣?」
  程宗揚靠在變成敞篷的馬車上,頭上纏著繃帶,兩隻鼻孔裡一邊塞了一個布圑,他勉強撐起身體,又倒回去有氣無力地擺手:「雲老哥,你來了,我還好…………就是有點暈…………」
  「這丹琉!唉…………」
  馮源的眼眶青著,胳膊上吊著繃帶,一瘸一拐地走來:「程頭兒,你沒事吧?」
  程宗揚閉眼道:「你沒事就好,老馮啊,我想了想,這手雷還是得輕便化,十幾斤的鐵疙瘩挨一下誰受得了?咦?你也受傷了?」
  雲蒼峰道:「都怪老夫,以爲丹琉只是鬧鬧脾氣,沒有當回事,路上讓她打前站,沒想到她先打傷馮兄弟,又…………唉…………」
  雲蒼峰嘆了半天氣,問道:「丹琉去哪兒了?」
  吳三桂上前一步:「雲三爺放心,大小姐發完脾氣就走了。家主頭上受了些傷,要找個大夫看看,要不咱們先進城吧?」
  「對!對!先進城!你們把程小哥扶過來坐我的車。」
  程宗揚沒有推讓,幾人扶著他送上雲蒼峰的馬車。雲蒼峰放下車簾,用隨身竹筒給他倒杯水。程宗揚接過竹杯,然後盤膝坐起來。
  「傷得重不重?」
  程宗揚苦笑道:「後腦杓被大小姐砸了一下,還好大小姐沒打算要我的命,不然如瑤就得守望門寡。」
  「丹琉這性子啊!她從小就和她姑姑最親,對你可能有點誤會。你放心,等她回來,我會好好教訓她。」
  「千萬不要!你一教訓,她又把氣撒到我身上。」
  「對了,我聽說你如今有了官身?」
  「沒錯,雲老哥縱然不來,我也要請你來洛都一趟。」程宗揚低聲說了天子私開西邸販賣官爵的勾當,雲蒼峰大爲吃驚,「竟然有這種事?你如今是何官職?」
  「六百石的大行令。」
  「好!蹴然成爲二千石未免令人駭目,六百石不高不低,起步正好。」
  「咱們都錯了。我聽徐常侍的意思,買賣二千石不算什麼新鮮事。我想,你們選個人由我牽線,直接弄個二千石,先把舞都太守的職位拿到手裡。」
  「寧成呢?」
  「天子有意召他入京I這件事最好由雲老哥派人知會寧太守一聲。」
  徐璜將此事透露給程宗揚是有意向寧成所屬的刀筆吏示好,程宗揚決定由雲家出面,則是向寧成暗示自己與雲氏的姻親關係密不可分。雲蒼峰自然會意,當即在車上寫了一封書信交給隨從帶回舞都。

第二章

  雲氏商號遍及六朝,在洛都明裡暗裡有四、五處生意,車馬住處早已安排停當。程宗揚有傷在身,路上與雲蒼峰將最要緊的幾件事商議妥當便即告辭,至於接風洗塵這些場面事都交給吳三桂等人去辦。
  吳三桂在南荒便與雲蒼峰等人同行,後來常住江州,與雲氏來往頗多,和雲蒼峰也算老相識,雙方異地相逢,心情大好,當晚都一醉方休。
  馮源那一頓打挨得最冤,家主諸事纏身,他一早帶著禮物出城迎接,遇見雲丹琉還在高興,什麼「兩家結爲秦晉之好,百年好合」之類的好話說了一堆,誰知惹惱雲丹琉,被雲大小姐狠揍一頓不說,連防身手雷也成了雲丹琉的戰利品。
  眾人回到住處請出哈老爺子,老獸人不知從哪弄來一堆亂草,用鋤刀一側在裝飼料的馬槽裡攪成糊狀,把馮源包得跟粽子一樣。程宗揚怕了哈爺的獸醫手段,趕緊表示自己只有一點皮外傷,扛一扛就過去了,根本不勞哈爺費心。
  哈迷蚩不由分說把程宗揚往床上一按,將一把快刀扔到爐子上燒得通紅,然後連割帶燎把傷口的頭髮弄掉一片。程宗揚頂著腦後的禿瓢,想死的心都有了;漢國人都是束髮,禿成這樣擋都擋不住,還不如像瑪源一樣包成粽子。
  程宗揚用手撝著腦袋灰溜溜地回到院中,忽然聽見一陣笑鬧,他停住腳步往廂房一看────小胡姬伊墨雲正和高智商一起玩他那條狗尾巴呢。
  高智商趴在榻上得意洋洋地搖著小尾巴,一臉臭屁地說道:「沒見過吧?別人想要還要不來呢。」
  小胡姬笑道:「別動,我給你紮個蝴蝶結,你要粉紅的還是鵝黃的?」
  「每樣紮一個,反正有的是地方!」
  伊墨雲一邊紮,一邊道:「好可憐的小拘狗…………」
  程宗揚聽得直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若讓法海撞見,非一道天雷劈死他們不可。
  富安捧著茶壺出來,臉上青腫未消更顯得獐頭鼠目,招呼道:「程頭兒你回來了,雁姑娘都等急了。」
  「誰?」
  「雁兒姑娘啊!她們和雲三爺前後腳到的。」
  程宗揚風風火火進了內院,只見蛇夫人站在廊下指使延香從馬車上搬東西。
  「妳們怎麼來了?」
  蛇夫人俯身施禮,妖聲妖氣地說道:「遊冶臺的事都已布置停當,眼下沒有什麼事可做,雁兒姑娘安排人照看,就領著我們來了。」
作者: CK85512    時間: 2014-11-24 08:42

Good
作者: kjlim_71    時間: 2014-11-24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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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ohdear    時間: 2014-11-24 10:23

感謝萬分!




作者: cheungkm2002    時間: 2014-11-24 12:20     標題: 回覆 20# 的帖子

吊,唔過癮
作者: jerryhkk    時間: 2014-11-24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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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ai146    時間: 2014-11-24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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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upidman38    時間: 2014-11-24 16:40

多一點吖,今晚再來一段?
作者: 六羽    時間: 2014-11-24 16:54

支持👍👍👍




作者: poi2654321    時間: 2014-11-24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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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oi2654321    時間: 2014-11-24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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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imonjsc    時間: 2014-11-24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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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sma    時間: 2014-11-24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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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sma    時間: 2014-11-24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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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ai146    時間: 2014-11-24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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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mc    時間: 2014-11-25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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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onylin1123    時間: 2014-11-25 01:52

樓主你俾六朝吧吧還快手果然勁!要頂下




作者: yuklchanyl    時間: 2014-11-25 06:32

Thank you vry much.

up up up




作者: kmlallan    時間: 2014-11-25 07:48

一個字-------正!!!!!
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5 08:08

  雁兒聞聲出來,屈膝道:「公子。」
  程宗楊拉住她的手:「我不是讓妳們多陪陪如瑤嗎?她身邊沒有得力幫手,我也放心不下。」
  雁兒笑而不語。
  程宗揚明白過來:「不會吧!」
  程宗揚闖進室內,雲如瑤正倚在榻上看書,阮香凝跪在一邊,低著頭,一手挽著衣袖細緻地沏茶。
  見程宗揚進來,雲如瑤放下書卷笑道:「程郎。」
  程宗揚叫道:「怎麼回事?妳怎麼跑出來?雲老哥若知道非跟我拚命不可!」
  雲如瑤笑道:「六哥去了晴州,我等三哥啓程就告訴下人說去七里坊暫住幾日,才跟著來的,過幾日我便回去,有雁兒幫著掩飾,不會有人知曉。」
  「萬一路上出點事,我還活不活了?」
  雲如瑤嘟嘴道:「人家好不容易來I趟,你還抱怨人家。」
  「我不是擔心妳嗎?算了,反正人已經來了,是殺是剮我都挨著。」程宗揚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身子怎麼樣?」
  「還好。」
  阮香凝道:「這幾日天氣轉涼,少夫人有些畏寒呢。」
  程宗揚笑著捏了捏雲如瑤的鼻子:「正好給妳補補身子。」
  雲如瑤忽然摟住程宗揚的脖頸,把腦袋轉過來,驚叫道:「這是怎麼了?」
  程宗揚苦笑道:「還不是妳的好姪女,那麼大的鐵疙瘩都往我頭上砸。」
  「丹琉?」雲如瑤頓足道:「她怎麼能這樣!」
  「還是媳婦疼我。」程宗揚出主意道:「明天妳把她叫來,擺出姑母的架子狠狠打她一頓屁股。」
  雲如瑤輕輕摸了一下,柔聲道:「痛不痛?」
  程宗揚笑嘻嘻地道:「讓妳一摸就不痛了。」
  雲如瑤臉上一紅,低頭咬住脣瓣;程宗揚張臂抱住她,在她玉頰上親了一口。
  「不要…………」雲如瑤推開他,「你身上還有傷。」
  程宗揚理直氣壯地說道:「傷的是大頭,又不是小頭。」
  拉扯間,程宗揚忽然想起一事,「等一下。」然後喚道:「蛇奴。」
  蛇夫人聞聲進來,程宗揚道:「妳知道鬼市嗎?」
  蛇夫人毫不猶豫地說道:「知道。」
  「妳紫媽媽在鬼市,妳去見她,看她有什麼吩咐。」
  「是。」
  雲如瑤道:「小紫妹妹可好?」
  「什麼都好,就是心情不太好。」
  「怎麼了?」
  程宗揚嘆道:「都怪她老爹作孽太多,把紫丫頭坑了。」程宗揚一邊說,一邊解雲如瑤的衣帶。
  雲如瑤推開程宗揚的手,「不要,你還是歇息幾日,等養好傷,再…………」
  程宗揚壞笑道:「是不是還需要一點情調?凝奴。」
  阮香凝收拾茶具正要退下,聞聲連忙俯身屈膝。
  程宗揚一邊和雲如瑤調笑,一邊頭也不回地吩咐:「把衣服脫了,過來伺候。」
  阮香凝含羞應了一聲,低頭寬衣解帶。
  「雁兒,妳也別跑!把門關上,過來給少奶奶寬衣。」
  雁兒紅著臉插上門,過來道:「請少夫人更衣。」
  程宗揚擁著雲如瑤香軟的身子,笑道:「妳看她們多乖,哪像妳還推三阻四。」
  雁兒道:「我們是奴婢,哪裡能跟少夫人比。」
  雲如瑤拉著衣服笑道:「你先脫。」
  雁兒一邊後退,一邊搖手:「這不成,奴婢在外面伺候。」
  程宗揚一邊拉住她,笑道:「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跑。」
  被程宗揚一拖,雁兒使不出力氣掙扎,她羞答答解開衣襟,一時間滿室春光旖旎。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切的拍門聲,敖潤扯著嗓子道:「程頭兒!四爺回來了!」
  斯明信爲高智商誤傷殺人的事去找郭解,一去多日杳無音信,此時突然回來,程宗揚不敢怠慢,找塊頭巾當作包頭,裹住頭髮便匆忙出門。
  「怎麼樣?四哥人沒事吧?」
  「四爺沒事,只是他帶了人來。」
  「誰?」
  敖潤興奮地說道:「郭解郭大俠!」
  程宗揚打個激靈,竟然是郭解親自上門?難道是找麻煩的?
  「不會吧?」
  「我親眼看見的!」敖潤嘖嘖讚道:「郭大俠果然豪壯!比老敖還高了一個頭,那氣勢!嘖嘖!」
  「就他自己?」
  「只帶了一個隨從,別的沒看到。」
  就兩個人登門,應該不是來砸場子吧?程宗揚心裡嘀咕著,快步走入廳中,只見席間並肩坐著一高一矮兩名漢子,卻沒有見到斯明信。
  斯明信不喜露面,程宗揚也不以爲怪,緊接著他的目光被堂上那名大漢吸引,不由暗暗喝了聲彩。
  難怪敖潤會連聲讚嘆,那大漢果然生得雄偉異常,虎背熊腰,身材壯碩,即使屈膝跪坐也和他差不多高;雙肩又寬又厚,臂上隆起的肌肉就像裡面塞了顆排球一樣,如果站直,身高恐怕超過兩公尺。相比之下,他旁邊的男子身材短小,貌不驚人,怎麼看都不起眼,此時雙手放在膝上,兩肩平齊,背脊挺直,坐姿中規中矩。
  程宗揚掃了一眼便大步上前,開口笑道:「四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老敖,讓廚下準備酒菜!」敖潤應了一聲,飛跑著下去吩咐。
  程宗揚這才抱拳對那名壯漢道:「郭大俠!久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那名壯漢雙手按膝,雄軀紋絲未動,沉聲道:「在下符離王孟。」
  程宗揚一怔,卻見那名身材短小的男子微微俯身施禮,道:「在下轵人郭解。」
  那男子的口氣中沒有故意的炫耀,也沒有刻意的謙遜,就像路過時被人詢問一樣,平平常常地通報姓名。
  程宗揚呆了半晌,眼前的男子穿著一件灰撲撲的粗布衣袋,相貌平平,頭上結著一頂半舊的青布裹頭,腰間插著一柄短刀,腳上穿草鞋,怎麼看都沒有出眾之處。
  郭解名頭之響可以說是兩千年間唯一的大俠,有道是人的名,樹的影,郭解偌大名頭,在程宗揚想像中肯定是龍行虎步、豪氣逼人,舉手投足都有一代霸主的崢嶸氣勢────和王孟的模樣差不多,沒想到眞實的郭解只是個平平常常的普通人。
  雖然很不禮貌,程宗揚還是情不自禁地問道:「你是郭解郭大俠?」
  郭解道:「不敢稱大俠,只是郭解。」
  王孟重重哼了一聲,顯然對程宗揚的無禮頗爲不滿。
  程宗揚定了定神,趕緊賠罪道:「在下眼拙,還請郭大俠恕罪。」
  郭解道:「無妨。」
  「還是郭大俠寬宏大量,哈哈…………」程宗揚打個哈哈,掩飾方才的尷尬,這才入席跪坐,說道:「前日之事實在是得罪了!小徒頑劣,酒後失手傷了令外甥,郭大俠你看…………」
  「當日之事我已知曉,此事終究是吾兒之過,」郭解搖頭道:「因酒喪命,實爲不値。」
  「依郭大俠之見,此事該如何了結?」
  「來之前我看過家姐,親手收斂吾兒屍骨,爲其送葬。」郭解說道:「此事就此了結。」
  程宗揚原本準備一肚子話,沒想到郭解直接了當,愣了一下才長鬆一口氣。
  歷史上郭解行俠仗義,終究以武犯禁,被武帝誅殺。程宗揚不知道六朝的歷史會出現怎樣的扭曲,但出於理智,他不想與這位大俠有太深的交往,畢竟漢國局勢夠亂,再牽涉上郭解,很容易引火燒身。
  不過明哲保身不意味著程宗揚對郭解沒有興趣,郭解名垂後世,單以名聲而言,古今大俠無人能及。此時親眼見到眞人,與他的名聲相比實在反差巨大────他旁邊的王孟才眞正對得起大俠的名頭。此時郭解說出這番話來,程宗揚才收拾起患得患失的心情,認眞打量這位大俠。
  「郭大俠如此高義,在下實在感激不盡。」程宗揚又道:「也多虧四哥解釋。」
  王孟在旁冷冷哼了一聲,態度頗不以爲然。
  程宗揚不知自己說錯哪句話,略一錯愕,只聽郭解道:「我與他雖然有些過節未曾了結,但義之所在,天下趨之,終不能以私怨而壞大義。」
  程宗揚聽得愣神,他還以爲斯明信與郭解交情不淺才特意出面,這會兒才聽出來斯明信與郭解非但沒有交情,反而有些沒解開的過節。話說回來,郭解與斯明信過節未消還能持平而論,甚至律己而寬人────程宗揚有點明白這個貌不驚人的漢子爲何被公認爲當世大俠。
  宅中有大宋禁軍親自掌勺,比一般大廚也不遜色,不多時便送來幾樣酒菜。敖潤還抱了一只酒甕興沖沖地過來斟酒。
  程宗揚道:「郭大俠名動天下,在下仰慕已久,難得今日光臨寒舍,大夥一醉方休!」
  敖潤當即給王孟滿上,「郭大俠,請!」
  王孟極爲豪放,舉樽一飮而盡才道:「我是王孟!」
  程宗揚笑道:「那位才是郭大俠,這位是王俠士。」
  敖潤也吃了一驚,弄清原委才知道自己鬧了烏龍,連忙舉甕給郭解滿上,一邊自嘲道:「瞧我這眼力勁…………」敖潤抱著數十斤的酒甕,雙臂穩若磐石,酒水從甕口如一條細線般傾下,穩穩注入樽中,沒有濺出半點。
  郭解讚道:「好身手!」
  敖潤道:「郭大俠,我敬你一杯,當是賠罪。」
  郭解歉然道:「郭某從不飮酒。」
  「哪裡有大俠不喝酒?」程宗揚舉樽笑道:「郭大俠,我也敬你一杯!」
  郭解抱拳道:「心意已領,但郭某向來酒不沾脣,還請見諒。」
  程宗揚將信將疑,但郭解既然這麼說,他也不好勉強,畢竟剛因酒上的事惹來一場麻煩,再因酒誤事就太划不來。程宗揚放下酒樽說道:「既然如此,我便以水代酒,郭大俠,請!」
  郭解遙遙舉碗,飮了口白水。
  程宗揚道:「前些日子聽說郭大俠遭小人構陷,被迫遷徙,如今身處異鄉,不知可還安好?」
  郭解道:「郭某慣於奔走,自是無妨,只是我那些兄弟素來縱橫恣意,受不得拘束,未免辛苦。」
  「說到郭大俠的門客,前些天我在伊闕遇到郭大俠門下豪士,果然是慷慨豪勇的英雄好漢!」程宗揚眉飛色舞說了當日在伊闕看到的一幕,尤其是那名豪士殺人之後不避不逃,坦然留下來頂罪,連聲讚道:「好漢子!」
  郭解卻毫無歡容,他眉頭緊鎖,微微俯身施了一禮,然後道:「多謝程兄相告,此事郭某是初次聽聞。那位兄弟因我而被官府捕拿,我卻一無所知,實在是慚愧。還請程兄細述他的相貌,我好設法迎他出獄。」
  程宗揚邊想邊道:「那人是個大鬍子,身體很壯…………對了,和他一起的少年把楊家那人的頭顱帶走。」
  郭解轉頭看向王孟,王孟道:「數日前有幾名少年躍馬門外,稱已爲郭大俠除去楊家子,但未留名姓,想來就是這些人。」
  「找到他們,此事因我而起,不要牽連旁人。」
  「諾。」
  程宗揚道:「老敖,把那小子叫來,讓他給郭大俠磕頭賠罪。」
  「不必,郭某今日非爲此事而來。」
  「那是…………」
  郭解雙手按在膝上,緩緩道:「聽聞前輩在此,郭某特來請見。」
  「前輩?哪位前輩?」程宗揚I頭霧水。
  「昔日遊俠兒,洛下劉謀。」
  程宗揚一拍大腿:「你說老頭啊!他叫劉謀?」
  「當初縱橫洛下時,前輩自稱劉謀。」
  程宗揚苦笑道:「不是我推託,實在是你這位前輩行事太出人意表────都四、五天沒回來了。」
  「不知前輩去了何處?」
  「這就難說,不過我今日在城東一條陋巷見過他。」
  「前輩在城東?」
  「沒錯,跟一群少年賭錢呢。」
  郭解感嘆道:「果然是前輩會做的事!既然如此,郭某就告辭了。」
  郭解長身而起,向程宗揚抱拳施褶,又對旁邊的敖潤揖手,說了聲:「有勞。」
  程宗揚剛要開口,頭頂忽然傳來幾聲疾響。王孟身形一晃,雄壯的身軀半跪著擋在郭解身前,接著長劍躍然出鞘,在胸前攪出無數劍花。劍上啪啪幾聲震響,數枚疾射而來的暗器被長劍格開,四下飛散。
  王孟雙目如電,仗劍喝道:「哪裡來的鼠輩!出來!」這一聲大喝聲震屋宇,
  簷上瓦片被震得微微顫動。
  郭解拍了拍王孟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抬手往案上一丟,一枚漏網的暗器從他掌心滾落下來,在案上打個轉,卻是一顆用來下酒的蠶豆。
  郭解輕輕拍了拍手,「盧五,你既然來了,就下來吧。」
  盧景從梁上飄下,拿起郭解未喝的那杯酒毫不客氣地倒進自己碗裡。
  王孟被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激怒:「你────」
  郭解卻視若無睹,只道:「你也來了。」
  盧景一口氣喝完,抹著嘴巴道:「劇孟呢?」
  郭解沒有作聲。
  「瞧瞧,郭大俠從不妄言誑人,知道肯定不會說不知道,頂多不告訴你。」盧景翻著白眼道:「你告訴他,最多三天,他再不露頭,我就把他家拆了。」
  郭解淡淡道:「好。」郭解轉身離開,王孟狠狠瞪了盧景一眼,盧景只當自己是瞎子,翻著白眼不理不睬。
  程宗揚親自送行,大門一開才看到外面的僻巷中聚集數十名漢子,每個人都佩著長刀,牽著健馬;他們似乎趕了數日長路,渾身風塵僕僕,但一個個毫無倦意。
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5 08:08

  郭解吩咐幾句,眾人轟然散開,往各處里巷尋找朱老頭。
  郭解回身向程宗揚抱了抱拳:「告辭。」
  「郭大俠稍等。」敖潤捧著一口沉甸甸的木匣飛奔過來,程宗揚道:「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請郭大俠笑納。」
  那口木匣雖然不起眼,但分量十足,裡面盛放的顯然非金即銀。郭解略一思索,將木匣交給王孟,然後道:「郭某來得匆忙,身上沒有帶多少錢物,這些錢我便收下了。」又吩咐道:「取我的坐騎來。」
  旁邊的門客當即牽來兩匹馬交給敖潤。
  敖潤連連擺手,「這怎麼成?」
  郭解道:「這些錢算郭某暫借,以十日爲期,屆時必定奉還。」
  程宗揚原本想推辭,聽到「十日奉還」又改了主意:「若是錢的事,郭大俠儘管開口。在洛都沒有車馬不行,這樣吧,馬匹我且留下,另給郭大俠配兩匹挽馬、一輛馬車,郭大俠辦完事儘管來取馬便是。」
  郭解抱拳道:「承情。」
  郭解一行走遠,盧景揣著手過來:「如何?」
  「想聽場面話還是聽實話?」
  「都聽聽。」盧景道:「老五不會說場面話,得跟你學學。」
  「四哥才該學吧?他把人領來,自己就沒影,有這麼待客的嗎?」
  「你要能教會他招待客人,我立馬跪下來給你磕十個響頭。」
  兩人說笑幾句,程宗揚道:「郭大俠雖然貌不驚人,但胸懷大義,行事光明磊落,嚴己寬人,是條漢子!」
  「這是實話?」
  「場面話。」
  「實話呢?」
  「郭解貌不驚人,言不出眾,說的道理也是老生常談,但他能說到做到,這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漢。」
  盧景笑道:「這英雄也太簡單了吧?」
  程宗揚聳了聳肩,「大道理誰都會說,但做到的能有幾個?單是一個仗義疏財就能難倒多少人?」
  「你怎麼看出來他仗義疏財?我若沒看錯,他剛才拿了你一筆錢吧。」
  「就是他毫不客氣地拿了錢,我才高看他一眼。」程宗揚道:「他隨隨便便就接錢,說明他不把錢財放在心上;越是重財之人才越會推三阻四,斤斤計較。」
  盧景朝程宗揚頭上拍了一把,「小子,你心眼太多了。咦?這是怎麼回事?」
  程宗揚抱頭道:「別問!敢問就翻臉!」
  「皮外傷?那我就不問了。」
  「五哥,你怎麼來了?」
  「姓唐的遞了消息要跟我結帳,我來跟你商量。」
  「正好老匡他們來了,五哥,你拿主意,咱們設個套把錢吞了,裝成走人。」
  「成。」盧景道:「我跟他們約明晚,地方嘛…………」
  「在進山那處鎭子上。」
  「好主意!」盧景一聽就明白,「等老四回來,我們先去踩點。」
  「四哥去了哪裡?」
  斯明信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有人盯上這宅子,我去摸底。」
  程宗揚抬頭去看,斯明信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程宗揚轉過頭呼了口氣,「嚇我一跳…………」接著警覺起來,「是誰?」
  「朱安世的人。」
  「怎麼是朱安世?」程宗揚隨即醒悟過來,「延香!」
  延香是有名的游女,認識的人不少,這些天與敷潤一同出入,多半被有心人看到,通知朱安世。
  程宗揚有些頭痛,朱安世與盧景有交往,卻和呂冀的關係不清不楚,被他的人盯上,既沒辦法向他透露底細又不好動手對付他,只能裝成不知道,這樣一來許多事情都縛手縛腳。程宗揚權衡片刻,然後道:「四哥,要辛苦你一趟。」
  斯明信抱著肩沒有作聲,程宗揚知道不是他擺架子,而是他不喜歡說話,不作聲就是答應。程宗揚開門見山地說道:「如瑤來了,這裡來往的人多,不太安全,我想送她去上清觀。」
  斯明信點了點頭。
  「五哥,麻煩你看著尾巴,有的話就甩掉。」
  盧景道:「好說。」
  半個時辰之後,一輛馬車從院中驗出,趕在宵禁前駛離洛都。敖潤駕車,雲如瑤、雁兒、阮香凝同乘一車;程宗揚一身公子哥打扮,騎馬跟在旁邊;斯明信和盧景則潛在暗處,不露蹤影。
  缺乏電力照明使六朝的晝夜分別極爲明顯,城中還有不少燈火,一旦出城,四周就是黑沉沉一片,整個天地彷彿陷入沉睡。馬車前雖然掛著燈籠,但只能勉強照出眼前數步的道路,白天可以縱惜狂奔的馬匹,此時只能邁著小碎步緩綏前行。
  有敖潤和自己兩人,一般的麻煩能應付下來,但程宗揚擔心的是巫宗,萬一再被他們守株待兔,麻煩就大了。
  遠處忽然一片火光閃動,數十騎奔馳而來,馬上都是些錦衣少年,一個個舉著火把,拿著棍棒,明火執仗呼嘯而過。程宗揚等人早早避到路邊,讓開道路。那些少年沒有理會他們,只顧著笑鬧不已,不時發出大笑,流露出使不完的精力。
  緊接著十餘名少年簇擁著馳來,馬鞍旁懸掛著形形色色的獵物,顯然收穫不少;即使在疾馳中,少年的隊形也極爲緊密,後面的馬首緊貼著前面的馬尾,顯露出精湛的騎術。
  人群中,兩名年輕人並騎而行,其中一個眉目俊朗,容貌英俊,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正是洛都有名的貴族少年、富平侯張放,他的馬鞍旁掛著兩隻錦雞、一隻毛色純白的野兔。
  張放旁邊的年輕人身穿玄衣,興致高昂,程宗揚一眼就認出那人是天子劉驁,他的馬鞍旁掛著一只革囊,裡面裝著一條小狗,隱約能看出翅膀的痕跡。
  程宗揚被周圍的騎手隔開,馬蹄聲中只聽見幾句斷斷續續的交談。
  「飛犬…………五十步…………」
  「…………鬼市…………」
  接著有少年吹起笛子,清越的笛聲掩蓋劉驁和張放的交談。
  程宗揚心裡提了起來,天子怎麼突然提到「鬼市」?按襄城君的說法,那是專門販賣贓物的黑市,怎麼會和天子扯上關係?
  後面的隊伍逐漸變得稀疏,又過去十幾騎後,程宗揚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人群中的東方曼倩也看到了他,隨即向他使個眼色,微微點頭示意。沒想到東方曼倩終於夢想成眞,混到天子身邊,只不過看他的距離,離天子親信的位置還遠。
  程宗揚手中扣著一枚石子屈指一彈,東方曼倩伸手接住石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與旁邊的人交談起來。
  離程宗揚還有兩步,東方曼倩鞍旁掛的獵物忽然掉下一隻,藉著慣性一路滾到程宗揚腳邊。
  「倒楣!」東方曼倩大罵一聲。
  周圍的少年扭頭一看都笑了起來:「還好是死的,若是活的就白費力氣了。」
  兩步距離一晃而過,等東方曼倩勒住馬匹已超出數步。程宗揚故意磨蹭一下,等東方曼倩勒轉馬頭,才撿起獵物滿臉堆笑地迎上去,殷勤地幫他繫在鞍側。
  那些少年早已馳遠,高聲道:「東方!快些,我們在前面等你!」
  「好咧!」
  程宗揚一邊繫著獵物,一邊低聲問道:「怎麼回事?天子爲什麼提起鬼市?」
  東方曼倩飛快地說道:「那隻飛犬是富平侯門客獻來的,據說鬼市還有,天子也想要一隻────」接著他提高聲音,「多謝多謝!」
  最後幾匹快馬結伴而來,東方曼倩丟下幾枚銅銖,大模大樣地說道:「賞你的!」然後打馬追上去。
  程宗揚翻身上馬,「走!」
  車簾拉開一線,露出一雙如水美目,雲如瑤柔聲道:「相公,你不去鬼市?」
  「鬼市要到子時才開張,我先送你們去上清觀。」
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5 08:21

三千七百多個人次看過,才40個回覆,你們看得不過引,出文的也出得不過引.
快過貼吧一點都不出奇,貼吧的人大部份在大陸,基本找不到實體書,香港還可以在台灣出書後一天,可以買到實體書.
給大家知道做一個txt的流程,以六朝為例,買書(HK$49)->scan->ocr->校對->txt,共花大約6小時.
所以要求每章20個回覆也不為過吧,你們的回覆我又沒有分,只是想本版多點人氣.
作者: tonylin1123    時間: 2014-11-25 09:43

原來如此,在此多謝楼主啦!




作者: stupidman38    時間: 2014-11-25 10:06

辛苦過路人啦:smile_38:
作者: kc28    時間: 2014-11-25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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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jlim_71    時間: 2014-11-25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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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kuta    時間: 2014-11-25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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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igby    時間: 2014-11-25 12:59

引用:
原帖由 過路人Z 於 2014-11-25 08:21 AM 發表
三千七百多個人次看過,才40個回覆,你們看得不過引,出文的也出得不過引.
快過貼吧一點都不出奇,貼吧的人大部份在大陸,基本找不到實體書,香港還可以在台灣出書後一天,可以買到實體書.
給大家知道做一個txt的流程,以六 ...
:smile_o04:


很驚訝地發現,你比我更執著!


本版人氣先決於板主立法,執法,


由不得你我,只能盡人事,


平常心!
作者: csma    時間: 2014-11-25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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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oughfool    時間: 2014-11-25 18:01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5 18:01

引用:
原帖由 rigby 於 2014-11-25 12:59 PM 發表



:smile_o04:


很驚訝地發現,你比我更執著!


本版人氣先決於板主立法,執法,


由不得你我,只能盡人事,


平常心!
不是我太執著,只是不明大家,看多少不是在我,是在大家手上,我張實體書轉txt是因為習慣了在手機上看書了,以前貼吧我也有分享,但有人拿出去賣,所以停了,現在只有紅領巾手打團出txt免費在貼吧分享,但他們比較慢,或在失落園地付費的,我只是看不慣人認為什麼都是應份的,所以可能我也應改變了,只是和有心人分享書了。




作者: 克虎    時間: 2014-11-25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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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k9909    時間: 2014-11-25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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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erryhkk    時間: 2014-11-25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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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5 19:54

引用:
原帖由 jerryhkk 於 2014-11-25 07:27 PM 發表
Z ching, 大部份人都係以看白書心態,不用付出,就有收穫。

原來係你自己scan的,辛苦晒。

順便一問,你仲有睇乜其他小說覺得唔錯的,推介下,thx

妖刀,龍魂俠影我覺得唔錯,ching 有興趣去睇睇



ht ...
妖刀記,六朝,黃易的日月當空,龍戰在野這些都有掃描,河圖很多書都有看,還有在起點,創世買書看 ,看白書不是問題,我也有看白書,但看白書反而是主就。。。。。




作者: roughfool    時間: 2014-11-25 20:17     標題: 回覆 62# 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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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imonjsc    時間: 2014-11-25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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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馬修仔    時間: 2014-11-25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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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K85512    時間: 2014-11-25 22:25

Thanks
作者: rigby    時間: 2014-11-25 23:20

引用:
原帖由 過路人Z 於 2014-11-25 06:01 PM 發表


不是我太執著,只是不明大家,看多少不是在我,是在大家手上,我張實體書轉txt是因為習慣了在手機上看書了,以前貼吧我也有分享,但有人拿出去賣,所以停了,現在只有紅領巾手打團出txt免費在貼吧分享,但他們比 ...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什麼都應份"的人多了,管得太寬,心情也不會好。會累。何必?


有心人都在人群中。不待見的人,選擇性失明就好了!
作者: clamps    時間: 2014-11-25 23:40

支持路人兄,辛苦晒!
作者: tm506506    時間: 2014-11-26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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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lexdo    時間: 2014-11-26 02:14

支持一下喔!




作者: andypntsang    時間: 2014-11-26 07:40

辛苦了,支持樓主
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6 07:47

第三章

  出乎程宗揚的窓料,一向僻靜的上清觀此時竞然車馬如雲,山門外聚滿各家奴僕,馬車剛到山門處就被迫停下來。敖潤擠過去打探一番,回來道:「他們說今天什麼至聖先師誕辰,觀裡打醮設供,裡面都堵滿了。」
  「至聖先師?孔聖人?道宗祭祀他幹嘛?」
  敖潤摸了摸腦袋,「程頭兒,你可問倒我了。」
  程宗揚眼看無法入內,只好棄車步行。敖潤在前開路,雁兒和阮香凝一左一右扶著雲如瑤,跟在程宗揚身後。三女一出現就吸引無數目光,倒不是她們生得美貌────三女都戴著面紗,看不出美醜。只是剛過中秋,中間一名女子就穿上一領華貴的狐裘,人人都覺得納罕。
  「借光、借光…………」程宗揚護送三女進入觀內,只見殿內坐滿信徒,陽石公主、平城君都在席間,甚至還有一張熟悉的面孔:呂不疑!
  殿內正在舉行清醮,供臺上放著一座鼎、一對燭臺、一對青瓷花觚。幾名白衣女童依次獻上香、花、燈、水、果五種供品,卓雲君的親傳弟子沈錦檀輕敲雲板,殿上頓時安靜下來。
  一名猶如仙子的道姑手拿拂塵,盤膝坐在蒲團上曼聲道:「五獻皆圓滿,奉上眾眞前。志在求懺悔,敬誠可通天。」她聲音猶如清泉,柔和動人,聲音雖然不高,但殿內任何一個角落都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同聲應道:「無量天尊。」
  「太素澄清漢,浩靈分九旒。道生太元一,化爲天地珠。」
  眾人隨之念道:「道生太元一,化爲天地珠。」
  即使見過卓美人兒最恥辱的姿態,程宗揚也不得不承認,坐在講經臺上的卓雲君充滿超凡魅力,彷彿超脫生死,飛昇於九天之外。
  但人不是仙,再高貴的仙子終究要落入凡塵。
  程宗揚聽了片刻,不動聲色地領著眾人繞到殿後,往上院的靜舍走去。
  雲如瑤忽然「咦」了一聲,讚嘆道:「好美的女子。」
  程宗揚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少女並膝跪在殿後角落裡,雙手交疊地放在胸前,虔誠地唸誦著。她丰姿弱骨,猶如一朵嬌娜蓮花,此時微微低頭,白玉般的肌膚彷彿透出光來。
  卓雲君的頌聲從殿中隐約傳來:「太虛感靈會,命我生神草。一唱動九玄,二誦天地通…………」
  趙合德一字一字唸著,眉宇間一片寧靜。
  程宗揚把雲如瑤送到上院的小樓內,將她冰涼的雙手合在掌心慢慢暖著,不多時房門拉開,卓雲君笑吟吟地進來,柔聲道:「主人。」
  「儀式還沒完吧?怎麼就出來了?」
  「打醮要好幾個時辰,總要歇息一會兒,眼下是錦檀在講。」
  程宗揚握著雲如瑤的手沒有鬆開,微笑道:「這是妳未過門的主母。」
  卓雲君伏下身子,以婢禮跪拜:「奴婢見過夫人。」
  雲如瑤俯在程宗揚肩頭吃吃笑了起來,程宗揚捏了捏她的鼻子,「笑什麼?」
  「方才在殿裡,她說話的聲音像是從天上飄下來的一樣,猶如仙音。」
  「妳喜歡那種腔調?」
  「不是…………」雲如瑤在他耳邊道:「如今她說話聽著黏黏的,好奇怪…………」
  程宗揚大笑道:「是不是聽著像下面已經溼了一樣?」
  雲如瑤笑著啐他一口,直起腰掠了掠髮絲,將腕上一只玉鐲摘下:「賞妳的。」
  「多謝夫人。」卓雲君恭順地接過玉鐲,入手的冰涼使她神情微動。
  程宗揚道:「少夫人身體不太好,在妳這裡休養幾日。」
  「奴婢知道了。」
  程宗揚打開案上一只木匣,交給雲如瑤:「這是帳冊。」
  雲如瑤眼睛一亮,一目十行地翻閱起來。
  卓雲君小心收好玉鐲,然後向雁兒施禮:「奴婢見過姐姐。」
  雁兒笑道:「我可沒有禮物給妳。」
  阮香疑跪下向卓雲君施禮:「凝奴見過卓姐姐。」
  卓雲君溫柔地托起她的下巴,輕笑道:「出落得更水靈了。」
  阮香凝帶上笑容,「多謝姐姐誇讚。」
  程宗揚道:「這是近來的帳冊,妳隨便看看,不要太傷神了。」
  「妾身知道了。」雲如瑤道:「你快去吧,莫誤了事。」
  程宗揚也在擔心小紫,拟著她親了一口,然後站起身:『找到紫丫頭,我就回來,等著我。」
  「好。」
  等程宗揚離開,雲如瑤喚來卓雲君:「妳觀裡有位姑娘,是誰?」
  「是主人帶回來的,因爲不好露面才留在觀裡。」
  「原來如此…………叫什麼名字?」
  程宗揚在觀外與斯明信和盧景會合,聽說小紫去了鬼市,斯明信沒有表情的殭屍臉微微抽動一下。盧景道:「還不快走?」
  程宗揚道:「鬼市很危險嗎?」
  「那要看做什麼,鬼市平常買賣都是暗中交易,即使有風險,頂多賠了本錢。怕就怕紫姑娘好奇,去看鬼市裡私設的榷場。」
  「哦?」
  「榷場是各人出價,價高者得,即使沒買到也洩露身上的本錢。許多頭次來鬼市的都被誑進榷場,萬一不小心露了底細,被人盯上,輕則失財,重則殯命。」
  「明擺著坑人,還有人進去?」
  盧景咧嘴一笑:「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看到面前的市集,程宗揚終於明白這裡爲什麼叫鬼市。鬼市在邙山腳下,一條小河從鎮中流過,將市集分成兩半。南岸的房屋多半被大火燒燬,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殘垣斷壁。北岸緊鄰的一道山梁崩塌大半,將一半的市鎮埋在山下,剩下的也殘破不堪。這裡原來是座頗爲繁華的市鎮,先遇到山體滑坡,又遭受火災,時人以爲不祥才棄之而去,最終淪爲鬼市。
  鎮外聚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蒙著面孔默不作聲,相互間保持足夠的距離。
  斯明信走著走著就不見蹤影,只剩下盧景在旁邊,程宗揚對此早已習以爲常,正舉步欲入,卻被盧景拉住,「還沒有開市。」程宗揚只好耐心等著。
  將近子時,一點綠油油的燈光從廢墟間搖晃著飛出,接著一個面生黑毛、形如猿猴的男子提著燈繩出來,他的身高比孟舍人那侏儒也高不了多小,手裡捉茗一盞燈籠,裡面綠油油的燈光只有黃豆大小,映著他臉上的黑毛,詭異無比。
  猿猴般的侏儒尖聲道:「子時到!鬼市開!」然後拋下燈籠,一腳踏滅。
  鎮外等候已久的人群蜂擁而入,剛才一片死寂的廢墟間人影閃動。
  鬼市交易與別處不同,買賣雙方不交一言,也不亮出貨物,有興趣的兩人便拉住手,在袖內用手語交易。程宗揚也蒙著面孔,一路走來只覺兩邊的人和鬼魅一樣,不說不笑;兩隻手在袖子裡鼓搗一會兒,沒談攏就分道揚鑣,談妥就到僻處交易。
  「這是買賣中說的袖裡乾坤?怎麼玩的?」
  「各地規矩不一樣。這邊是拇指當五,其餘四指各當一,一從食指起,到五伸拇指。六從小指起,滿掌爲九。進位用反手和正手。錢銖用指節,從指尖開始,第一節爲金,第二節爲銀,第三節爲銅。反過來,賣家是指石、斤、兩。」
  程宗揚試了一下,「挺簡單嘛。」
  盧景翻個白眼,「規矩還不是越簡單越好?」
  程宗揚往周圍望了一圈,沒有見到小紫的身影。市鎮雖然不大,但今晚無星無月,以他的目力也看不了多遠。
  程宗揚翹首張望的舉動引起旁人注意,一個蒙臉的漢子走過來,低聲道:「硃砂要不要?」
  程宗揚心裡一動:「多少?」
  蒙臉漢子一手伸來,先把他的手指放在程宗揚中指第一指節,表示石,然後伸出食指和中指。
  兩石硃砂,這個數量不少。程宗揚追査商人陳鳳時在南市打聽過,一兩開價就是二十錢,兩石下來就是四十八貫,四百八十銀銖。
  蒙面漢子一手握住程宗揚的指尖,還在等他開價。程宗揚也不含糊,先把對方的手指移到自己中指第二指節上,然後屈起食指在對方手中一握,接著反過手,五指合攏────開價八十銀銖。反正是賊贓,不砍白不砍。
  蒙面漢子猶豫一下,先伸出食指,然後五指合攏比了兩個零,程宗揚轉身就走。
  又有人過來,兩手一握,程宗揚感覺到手中多了一串珠子,手感圓潤細膩,每一顆都有花生大小,顯然是上好的珍珠項鍊。程宗揚先在第二指節上按了按,然後伸出拇指和小指,開似六枚銀銖,這輪到對方掉頭就走。
  剛走幾步又有人過來,這回出手的是一只玉碗。程宗揚往碗底一摸不由得愣住,碗底刻著一個「程」字,像是給他定做的。那人見他遲疑,怕露出行藏,拿起玉碗要走,卻被程宗揚拉住。程宗揚開價五枚銀價,那人伸出拇指點了點表示同意,錢物隨即易手。
  程宗揚把玉碗揣進懷裡繼續往前走。鬼市裡的貨物千奇百怪,但即使藏在懷中也會露出痕跡,他暗中留心,很快就看出端倪。在鬼市出手的很多是珠寶首飾,金銀極少,畢竟金銀可以鎔鑄。珠寶玉珮有些刻著名字,不是搶來的就是奴僕背著主人偷出來,一旦見光就要惹來麻煩。
  忽然間有人哈哈大笑:「拿一顆水瑪瑙冒充玉珮,還敢開價五百銀銖,幸好我看了一眼────揍他!」
  雖然蒙著面,程宗揚仍認出他是天子劉驁。話音剛落,兩名期門武士衝上前去,把那個膽敢欺君的小子打得鬼哭狼嚎。周圍的人各忙各的,沒有一個人來湊熱鬧,忽然有人湊過去小聲對劉驁說了幾句,劉驁眼睛一亮,「眞有?」
  那人使勁點頭。
  「敢撒謊我就揍你!」
  那人連忙搖頭。
  劉驁一揮手,「走!」
  劉驁身邊只有七、八個人,卻是鬼市裡最惹眼的一夥,而且在他附近還有一些漢子三五成群同時移動,只不過或先或後,沒有引人注目。
  那名說動劉驁的漢子看到程宗揚,裝成不經意地走來,擦肩而過時低聲道:「琥珀枕要嗎?」
  程宗揚搖頭。
  「正品龍淵劍要嗎?」
  程宗揚還是搖頭。
  「金距神雞?千年靈芝?沉香木?」
  程宗揚越走越快,那漢子緊追幾步,聲音壓得更低:「上等的龍睛玉要不要?」
  程宗揚停下腳步:「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
  程宗揚扭頭去看盧景,盧景翻個白眼喝斥道:「滾!」
  「等等!」程宗揚伸手道:「開個價。」
  那漢子躬腰道:「咱是鬼市裡的正經生意,跟那些賊殺才不一樣。爺要是有興趣,過橋往西,最裡面的院子就是。」他掏出一塊竹牌,「用這個牌子就能進去。」
  那漢子說動程宗揚,又去找下一個獵物。
  程宗揚拿著那牌子拋了拋:「五哥,這就是你說的榷場吧?」
  「扔了,走吧。」
  「別啊。」程宗揚摸著下巴道:「我猜紫丫頭就在裡面。」
  死丫頭突然要來鬼市,程宗揚覺得她是來找龍睛玉。小紫用的龍睛玉基本上是從朱老頭那裡捜刮來的,自從她學會將陰魂納入龍睛玉代替機械的人工智能,龍睛玉消耗量飛漲,老頭那點存貨多半被她捜刮一空。
  過了橋,殘餘的房屋完整許多,南岸四處亂躐的散戶賣家也少了許多。品相較好的房屋都有壯漢守著,裡面用布幔圍得嚴嚴實實,沒有透出半點燈光。
  西邊是坍塌的山梁,只有一座小小的院門露在外面,其餘被壓在山下。劉驁帶著貼身護衛當先進去,其餘人只能裝作無事,在周圍四處亂逛。程宗揚看了一眼,沒見到東方曼倩,多半在南岸充當最外圍的警戒。
  程宗揚亮出竹牌,守門大漢不言聲地讓開。一進門,程宗揚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原本的房屋沒有被倒塌的山石壓倒,只被埋在土中,形成地下建築。此時屋中的泥土被清理乾淨,主梁用半人粗的木柱加固過,地上鋪著地毯,除了沒辦法開窗戶,與尋常房屋一模一樣。
  這處宅子的原主人多半是洛都豪強,不但房屋下料十足,而且規模宏大。程宗揚雨人穿過一條四壁都是泥土的長廓,才來到主廳。如果建築保存完整,單論面積已是他那處宅院的數倍。
  有人提著燈籠驗過竹牌,然後領著程宗揚兩人入席坐下。看來那傢伙生意不錯,程宗揚拿的竹牌已坐到最後|排,背後就是牆壁,這個位置正適合綜觀全局。
  程宗揚安安穩穩坐下,打量這處榷場。
  廳中坐了不少人,只在四角各點一盞燈,迎人影都。不衍楚。记也難怪,整座宅院都被埋在山下,雖然設有通風管,但通風不暢,如果多點些燈,程宗揚寧願扭頭就走也好過在這種狹小空間裡一氧化碳中毒。
  忽然頭頂有人叫道:「怎麼還不開始!」
  程宗揚聽得一樂,劉驁竟然在他背後丨那地方原來是窗戶,如今改成包廂,按深度算,離地面也最近,一旦出事,他身邊的護衛直接掀開土層就能護送他殺出去。
  一個怪異的聲音道:「有朋友等急了,咱們就開始吧。」那人聲帶像是破裂了,聲音又粗又啞,難辨男女,讓人聽著頭皮發麻。
  話音剛落,廳中亮起火光,四根半人多高、手臂粗的蠟燭同時點燃,照亮中間一座寬大的木臺。一個人站在臺後,全身籠罩在黑袍下,連面孔也遮住,只露出一雙眼睛。
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6 07:47

  那人嘶啞著聲音道:「鬼市規矩,人不問來歷,貨不問出處,錢貨兩訖,出價無悔,價高者得。」他抬起手,露出袖中的黑色皮手套,輕輕一揮。
  一名蒙面大漢捧著一只金盤放到木臺上,啞聲人揭開紅綢,露出裡面數十枚珍珠,每一顆都有龍眼大小,瑩白潤澤,整只金盤籠罩在一片如霧的珠輝中。
  「上品玄珠三十六顆,採自青冥海。」啞聲人一說完,便有人應聲道:「十萬錢。」
  「三十萬錢。」
  「五十萬錢。」
  「八十萬錢。」
  「五百金銖!」
  劉驁道:「有這麼多上品玄珠?我怎麼不知道?張富平,你見過嗎?」
  富平侯張放道:「沒有,這麼大的玄珠一顆至少一百金銖,三十六顆一般大小的整珠,少說要五千金銖。」
  劉驁笑道:「看來是撿到便宜了。六百!」話一出口,方才競價的喧鬧聲頓時消失,似乎所有人都震驚於這位豪客的大手筆。等了片刻無人競價,啞聲人一揮手,買賣成交,蒙面大漢捧著金盤送入包廂,然後捧著滿滿的金銖出來。
  盧景道:「這蠢貨上當了,盤裡的玄珠只有一顆是眞的,其他都是用珠粉和蠟團成。剛才那些全是托,外面的人不管是誰,只要開口就掉坑裡。』
  「這回他們踢到鐵板了。」程宗揚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敢騙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那蠢貨你認識?」
  「聲音低點,別讓人聽見。」程宗揚好整以暇地說道:「好好看著吧。」
  劉驁滿不在乎地說道:二人一顆,隨便挑。」
  張放隨手拿起一顆,接著臉色變了,他低著頭東挑西撿,似乎拿不定主意。
  劉驁笑罵道:「偏你多事!讓開!讓別人先挑,你排最後一個。」
  張放抗聲道:「我是給你挑的,你以爲我給自己挑嗎?這一顆給你,剩下的別挑了,我給大家分了。」
  「好你個張富平,挑半天給我最小的一顆。」
  「你富有四海,還跟我們搶?」張放收起盤子交給身邊的隨從。
  劉驁一笑了之,隨手把珠子丟到一邊,吩咐道:「把東方叫來。」
  榷賣仍在進行,此時木臺上放著一口〈玉匣,裡面是一顆朱紅色果實,啞聲人道:「赤陽聖果一顆。採自太泉。」
  「幹!」程宗揚直接叫出來,能在洛都見到蘿蔔版赤陽聖果,實在太有緣分了。
  剛才叫價三十萬錢的客人冷笑道:「別開玩笑了,太泉古陣離洛都足有萬里之遙,最快的驛傳也要一個半月,何況你這赤陽聖果摘下來沒有十年也有八年,還能吃嗎?」
  啞聲人道:「閣下有所不知────這玉匣乃是暖玉製成,即使時鮮的水果,放入其中也能保存數年,若是不信,請看此處。」啞聲人一手伸進玉匣,從赤陽聖果旁邊取出半截黃瓜:「這是三年前與赤陽聖果同時放入匣中的胡瓜,耳聽爲虛,閣下可以親口品嚐。」
  那客人冷笑道:「放了三年的胡瓜?我怕吃了中毒。」
  另外一名客人叫道:「我來嚐!」他上前拿起黃瓜,一手掀開蒙面巾露出滿是鬚髯的大嘴,喀嚓一聲咬下一口,略一品嚐,然後三兩下把半截黃瓜吃個乾乾淨淨。
  「好吃!好吃!果然新鮮!跟剛摘下來的一樑。」
  盧景道:「可不是剛摘下來的嗎?那人玩障眼法,半截胡瓜就是剛放進去的。」
  出三十萬錢的客人強撐道:「赤陽聖果誰吃過?說什麼活死人,肉白骨,我看壓根是假的!」
  旁邊有人喝道:「你不買少囉嗦!十萬錢!」
  有人叫道:「十萬錢也想買赤陽聖果?三十萬!」
  「五十萬!」
  「八十萬!」
  「五百金銖!」
  眾人又是一輪哄抬,轉眼間把那顆赤陽聖果炒到一百萬錢的價位,接著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六百金銖!」
  這個價位和剛才劉驁買的玄珠一模一樣,一塊蘿蔔能賣到這個價錢也算是脫胎換骨,但啞聲人顯然還不滿意,一句:「得此聖果,等若多了條性命。」信號一出,競價聲此起彼伏,一會兒抬到一千金銖的高位。
  剛才放過竹牌的漢子此時已經進來,一路小跑溜到包廂旁邊,舌燦蓮花地勸剛才買了珍珠的冤大頭加價。
  程宗揚沒有留意這些,他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臉上表情不住變幻,時而咬牙切齒,時而陰聲獰笑,忽然抓住那個賣弄脣舌的跑腿漢子,「我能在這裡榷賣嗎?」
  那漢子怔了一下,顯然沒見過這種趕著上當受騙的,眼也不眨地說道:「能!榷賣費用是一萬錢,如果榷賣成功,我們要取一…………三成!」
  「行!」程宗揚道:「話先說在前面,如果能賣到兩千金銖以上,我單獨再給你一成,明白嗎?」
  那漢子渾身抖了一下,當下顧不得包廂裡的冤大頭,滿臉堆笑地看著這隻往自己碗裡蹦的肥羊,怎麼看怎麼舒心。
  「爺,你先坐,我給你拿只盒子來。」
  「用不著。」
  利字當頭,那漢子連肥羊都敢反駁,正色道:「爺,這就不對了,一只像樣的盒子至少能把價格提高三成────子免費!」
  「你去拿吧。」
  那漢子剛跑幾步又折回來:「爺,要多大的?」
  程宗揚比劃一下,「這麼大就行。」
  「成!」那漢子一溜煙地奔到廳後去取盒子。
  包廂內傳來腳步聲,東方曼倩的聲音隱約響起:「主公。」
  劉驁笑道:「此地的榷賣頗爲有趣,東方,你來試試。」
  「敢問主公,是買是賣?」
  「不管你買什麼,能買回一千金銖就行。」
  張放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買回來?」
  「沒錯。」
  東方曼倩不動聲色,拱手道:「諾。」
  劉驁把玄珠丟給他,「賣出去,這顆珠子就算你的;賣不出去,你拿了珠子滾蛋。」
  東方曼倩道:「遵命,但屬下一人難爲,請主公再派些人幫忙。」
  「要幾個?」
  「一人足矣。」
  劉驁揮手道:「自己挑。」
  東方曼倩叫了一名侍衛,兩人走到暗處交談幾句,然後悄悄出去。
  那枚赤陽聖果的競價已白熱化,價格直逼一千八百金銖,這樣的價格足夠在洛都買一處像樣的宅院。
  那女子斬釘截鐵地說道:「兩千金銖!」她旁邊耳戴銅環的大漢吼道:「大小姐,這太貴了!給俺五百!俺去太泉古陣給妳把樹砍來!」
  雲丹琉冷冷道:「一個月內你能回來嗎?」
  另一名瘦削漢子勸道:「赤陽聖果只聞其名,不見其實,這一顆是眞是假尙且難以辨定,何況即便是眞的也未必合用。」
  「不管眞假總要一試,總不能眼看著姑姑掉入火坑。」
  銅環大漢道:「萬一是假的呢?」
  雲丹琉寒聲道:「我願意!」
  被她眼睛一瞪,銅環大漢立刻蔫了,耷拉著腦袋不敢作聲。
  丹丫頭,妳有錢沒地方花了啊!程宗揚捏著嗓子道:「三千!」跑腿的漢子剛抱著盒子奔過來,聽見這一聲立即挑起拇指:「爺!你眞有錢!」
  程宗揚拍了拍衣袖:「錢我是沒有。」
  那漢子臉頰抽搐一下,「爺,咱們鬼市沒這規矩。」
  「怕什麼?一會兒不就有了?」程宗揚道:「赤陽聖果先緩緩,把我這件先賣出去。」
  跑腿漢子還待再說,程宗揚豎起一根手指:「一成。」那漢子立刻閉上嘴,兩千金銖的一成就是兩百金銖,合四十萬錢,他幹一年也未必能賺這麼多。
  跑腿漢子溜到臺上和啞聲人咬著耳朵說了半晌,又許了不少好處。啞聲人終於點頭,嘶啞著喉嚨道:「有些變故,赤陽聖果暫緩榷賣。眼下有件難得的珍品,請大家一睹爲快。」
  啞聲人接過盒子珍而重之地放到臺上────他在榷場幹了不少年頭,賣過的眞貨屈指可數,何況是起價兩千金銖的珍品。
  啞聲人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拿起裡面的物品輕輕一提,展露在眾人面前:「這是一件,呃…………」啞聲人當場啞掉,足足憋了兩口氣,才咬牙道:「…………褻衣。各位,請出價。」然後緊緊閉上嘴,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那名跑腿漢子。
  跑腿的漢子想死的心都有,鬼市人人蒙面,他能第一時間辨別出誰窮誰富,靠的是靈巧的鼻子,一聞就聞出那公子哥身上沾的香氣是龍涎香────最上等的香料!沒想到對方跟他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竟然拿一件褻衣來榷賣────還是用過的!
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6 07:48

第四章

  榷場的群托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這件榷賣物品怎麼看都是一件穿過的褻衣,但上邊既然發出信號,即使不理解也要執行;眾人拋開多餘想法,敬業地進入角色。
  「十萬錢!」
  「三十萬!」
  「五十萬!」
  幹!你們就不能改改!程宗揚心裡暗罵:總是一個套路,很容易穿幫啊!
  「八十萬!」
  「一百萬!」
  群托們越喊越心虛,都抬到一百萬錢,叫價的還是自己人,一張生面孔都沒有。
  眾人咬咬牙,喊出二百五十萬!」然後就徹底冷場了。
  劉驁道:「什麼東西能賣到一百五十萬錢?是嫦娥穿過還是西王母穿過?」
  張放道:「不知道,不過穿這褻衣的人腰挺細啊。」
  劉驁摸著脣上的鬍鬚道:「胸也夠大…………」他提聲道:「一百六────」劉驁還沒說完,便有一道憤怒的聲音打斷他:「一千金銖!」
  滿場的托們無不感激涕零,紛紛向競價者投去看白痴一樣的目光。
作者: 克虎    時間: 2014-11-26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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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onylin1123    時間: 2014-11-26 09:47

樓主你好嘢要俾個赞你,這段好頂引但到喉唔到肺....笑




作者: kjlim_71    時間: 2014-11-26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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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sma    時間: 2014-11-26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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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ndypntsang    時間: 2014-11-26 11:07

thank for share
作者: jerryhkk    時間: 2014-11-26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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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K85512    時間: 2014-11-26 14:35

Thanks
作者: kk9909    時間: 2014-11-26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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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ndypntsang    時間: 2014-11-26 21:57

無人回貼,我幫其他人回
作者: limc    時間: 2014-11-26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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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馬修仔    時間: 2014-11-26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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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lamps    時間: 2014-11-26 23:40

支持,多D人覆先可以睇快D
作者: tce    時間: 2014-11-27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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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udo168    時間: 2014-11-27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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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udo168    時間: 2014-11-27 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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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ndypntsang    時間: 2014-11-27 05:25

推文,抗議洗板
作者: kmlallan    時間: 2014-11-27 07:38

萬分期待更新文章,感謝樓主
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7 07:50

第四章

  榷場的群托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這件榷賣物品怎麼看都是一件穿過的褻衣,但上邊既然發出信號,即使不理解也要執行;眾人拋開多餘想法,敬業地進入角色。
  「十萬錢!」
  「三十萬!」
  「五十萬!」
  幹!你們就不能改改!程宗揚心裡暗罵:總是一個套路,很容易穿幫啊!
  「八十萬!」
  「一百萬!」
  群托們越喊越心虛,都抬到一百萬錢,叫價的還是自己人,一張生面孔都沒有。
  眾人咬咬牙,喊出二百五十萬!」然後就徹底冷場了。
  劉驁道:「什麼東西能賣到一百五十萬錢?是嫦娥穿過還是西王母穿過?」
  張放道:「不知道,不過穿這褻衣的人腰挺細啊。」
  劉驁摸著脣上的鬍鬚道:「胸也夠大…………」他提聲道:「一百六────」劉驁還沒說完,便有一道憤怒的聲音打斷他:「一千金銖!」
  滿場的托們無不感激涕零,紛紛向競價者投去看白痴一樣的目光。
  程宗揚把蒙面巾往上提了提,雙手抱在腦後準備笑咪咪地看場笑話,結果摸到腦後傷處,頓時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五哥!」
  盧景翻著白眼,流里流氣地說道:「一千I一百金銖…………」
  雲丹琉眼中幾乎噴出火苗:「一千五!把東西先收起來!」
  盧景敲著破碗道:「我還沒看夠呢!一千八!」
  「兩千!收起來!」
  「兩千一!拿好了!讓我再看看腰…………」
  「你媽的!」銅環大漢站起來狂罵道:「你一個男人買女人的褻衣幹啥?」
  「哎喲,多新鮮啊!我不買女人的還買男人的?我這裡有純爺們兒用過的兜襠布,你買不買?」盧景用力一敲破碗,「爺好的就是這一口!」
  雲丹琉厲聲道:「兩千五!」
  「兩千八!嘿,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妞穿過的,我穿在身上就像抱著她似的,哎喲!那個軟、那個香…………那個舒坦…………」
  程宗揚低聲道:「五哥,過了。」
  「三千!」兩個聲音一上一下同時響起,下面的是盧景,上面的是劉驁。
  劉驁興致勃勃地說道:「三千算你的,我,三千五!」
  「那龙麼好意思!」盧景客氣地說道:「我就三千八吧。」
  「四千!」雲丹琉拔出隨從的長刀,一刀將面前几案斬成兩截。
  啞聲人急忙道:「四千成交!」
  銅環大漢哭喪著臉道:「沒帶那麼多錢啊!」
  「去拿!」雲丹琉目光掃過全場,要找出那個卑鄙無恥下流淫賤的人渣混帳小人。
  跑腿漢子轉眼就賺了八十萬錢,走來時腿都是飄的,顫聲道:「爺,還有嗎?」
  「再有就該出人命了。」
  「那個,東西賣出去了,錢還沒到手。」
  「不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哎,哎。」那漢子也不走,蹲在程宗揚旁邊。
  啞聲人收起褻衣,繼續榷賣物品:「上古裂天甲殘片。」
  跑腿漢子小聲道:「這是假的,別買。」
  「大鵬金翅鳥卵一枚。」
  「殼是眞的,裡面的蛋汁早流光了,我們好不容易灌進生雞蛋。這天氣不敢久放,擱兩天就臭,買回來得趕緊吃。」
  「龍角一對。」
  「楊樹根雕的,一沾水就露餡。」
  「玄祕貝一只。」
  「四大假聽說過吧?這東西我們是成套做的,從大到小有好幾十個,你若想買一個送人,我給你打折!大小隨便選。」
  「五彩天石一枚。」
  「我上個月在山上撿的,誰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隨便起個名。啲,居然賣出去了。」
  「龍睛玉一升。」
  「千萬別買!那是玉工剩下來的下腳料,全是石頭渣子。」
  程宗揚忍不住道!「你們有眞的嗎?」
  跑腿漢子球磨一會兒,「也許有吧。」
  「升仙石一塊。」
  「在庫房裡不知道扔了多少年,多半是壓箱石忘了搬出去。我們頭兒交代過,蛟子再小也是肉,賣個仨瓜倆棗也能混頓飯吃。」
  「你把話說這麼透,不怕你們頭兒找你麻煩?」
  「我們就是雞毛班子,大伙湊一塊兒想辦法弄錢花,完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也不管誰的事。嗨,一塊破石頭賣了一貫,這下早飯有著落了。」
  程宗揚卻不由自主地挺身盯向不遠處的一處席位,剛才開口的女子雖然蒙著臉,但他一下就聽出是驚理,死丫頭果然在這裡。
  「墨玉屛風一扇。」
  程宗揚不經意地往臺上看去,目光頓時一跳。那塊板子有半人大小,通體烏黑,哪裡是墨玉屛風?明明是一塊太陽能板!
  榷賣已接近尾聲,該宰的肥羊也宰得差不多,下面的托們都興致闌珊,況且這塊「墨玉屛風」已經賣了半年,根本沒人報過價。有人象徵性地喊了二貫」,接著半晌不見動靜,啞聲人正準備讓人把東西收走,忽然有人道:「加十文。」
  啞聲人精神一振:「成交!」
  程宗揚拋出錢銖,一名大漢立刻搬著屛風過來。程宗揚掂了掂分量,這麼大的東西竟然沒有多重,若當成墨玉賣,一到手肯定露餡。
  跑腿的漢子問道:「爺,你買這個幹嘛?」
  「當床板。」
  「不行,我睡過半個月,這玩意兒不透氣,比睡石頭還難受。」
  「當案板?」
  「太大了吧?」
  「鋸開?」
  「鋸不動。」跑腿漢子道:「這東西硬得狠,我們以前想砸碎冒充墨玉料,幾個人砸了半天,連個角都沒砸開。」
  「你們這裡氣派看著挺大啊,怎麼盡弄這種的?」
  那漢子貼在程宗揚耳邊悄悄道:「爺,我跟你說,這地方是我們租的。就這個廳子,不管賣出去多少,人家都要抽六成。」
  「這地方是誰的?」
  「爺就別問了,下面人肯租給我們也是擔著風險。爺要是有興趣,初三晚上來,那才是正主辦的。」
  「是嗎?」
  那漢子瞪大眼睛:「我還能騙你?」
  啞聲人這會兒也懶得裝了,懶洋洋地道:「玉杵一根。」
  「一貫。」下面的托也喊得有氣無力。
  劉驁道:「東方曼倩呢?」
  張放四處看了看,「跑了?」
  旁邊的隨從道:「出去好半天了。」
  有人指著那名剛才被叫走的護衛,「崔騰不是還在嗎?」
  「剛才五彩天石是他買的吧?」
  「鬧什麼呢?」
  劉驁道:「沒意思。走吧。」
  啞聲人見沒人競價,揮手讓人收起那根玉杵,這時一個人疾步進來高聲道:「且慢!」
  東方曼倩快步走到臺上,一把扯掉蒙臉的布巾,兩眼緊緊盯著那根玉杵,呼吸越來越急促,忽然叫道:「靈烏木!眞的是靈烏木!多少錢?」
  啞聲人道:「一…………十五貫。」
  東方曼倩掏出七、八枚銖錢往案上一丟,全是金燦燦的金銖,然後拿起那根靈烏木就要走。下面的托立刻來了精神:「兄弟!沒你這樣的啊!鬼市的規矩,價高者得,我還沒出價呢!」
  「你出多少?」
  「一…………百金銖。」
  東方曼倩拿出一只沉甸甸的錢袋:「二百。」
  後面又有人叫道:「我出三百!」
  「五百。」
  「我出六百!」
  東方曼倩呸了一口,揀起錢銖轉身就走。眾人都愣住了,這戲演得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演硒了?這人不按路數來啊!
  臺上的啞聲人反應最快,一把拉住東方曼倩:「别急啊,才出到六百金銖,這東西還値…………値錢得很呢。」
  東方曼倩冷笑道:「你知道這東西叫什麼?哪裡來的?做什麼用嗎?」
  「靈烏木嘛。」啞聲人顧不得裝嘶啞,一口流利的洛都話立刻蹦出來,「看著是玉石,其實是木頭,對不對?」
  「你知道個屁!」東方曼倩毫不客氣地說道:「知道三足烏嗎?知道扶桑木嗎?知不知道這靈烏木是三足烏從湯谷沐浴之後,落在扶桑木上踩的那根橫枝?」
  啞聲人聽呆了:「這是太陽公公踩過的?」
  「你以爲呢?這靈烏木普天之下只有十根,每一根都浸滿太陽精華,世間難得一見。你看上面這些紋路,這裡、還有這裡…………看到光點了嗎?」
  啞聲人點頭道:「看到了。」
  東方曼倩嚴肅地說道:「這都是太陽眞精。」
  「我日,這不得賣一千金銖?」
  「一千金銖?呸!起碼價値萬金!」
  啞聲人愣了愣神,忽然道:「你怎麼不買?價値萬金,現在才賣六百金銖啊!」
  東方曼倩發出一串蒼涼的笑聲,搖頭道:「若是一個月之前,就是兩萬金銖、三萬金銖,我傾家蕩產也必買無疑,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
  東方曼倩捶了捶胸口,痛聲道:「我少年時有次不愼掉入深井,被困井底數十年,後來有個人領我去拿靈芝草,但隔著一條紅水河渡不過去,那人脫下一隻鞋給我,我就把鞋當作船,乘著它過河,摘到靈芝草吃了。在那裡,我睡的是雲霞做成的帳幕,用的是墨玉雕成的枕頭,枕上刻著日月雲雷的圖案,人稱玄雕枕。用的褥子是用雷獸的毛織成,看著像是被水浸溼一樣,仔細一看才知道上面是一層光。」
  啞聲人道:「喂喂!你編故事呢?這跟靈烏木有什麼關係?」
  「我從井中出來,又向東走了一萬里,看到一株枯死的樹,我覺得腳又痠又痛,就把裹腳的布解開,掛在樹上,那布立刻化成一條龍飛走了。我再往南走了一萬里,看到山間天降五色祥雲,這祥雲落到花草樹木上就會變成五色露珠,味道甘甜無比。我當時已經一百多歲,喝下變成十五、六歲,我牽掛家裡,想帶些露珠回去,可一旦出山,五色露珠就消失了。
  「後來我發現可以用山上一種奇怪的石頭捕捉五色祥雲。祥雲融入石中,石頭就變成五色仙石,可以帶到山外,但再想讓它變成露珠只有一種方法────這種祥雲遇木而凝,普通樹木不行是因爲品質不夠。」
  啞聲人腦中靈光一閃,「靈烏木!」
  「不錯!」東方曼倩用力一拍木臺,「只有靈烏木才能讓石中的五色祥雲化爲露珠!我今年才兩百歲,已經老成這個模樣,無論如何也要再取五色仙露!可是靈烏木世間難求,我奔波數十萬里、花費數十萬金銖,沒想到直到今日才遇見此木。」
  東方曼倩伸手想摸一摸那根靈烏木,啞聲人趕緊一把搶過來,緊緊抱在懷中:「五…………八千金銖!」
  東方曼倩悲痛地搖頭:「今日即使我得到此木也毫無用處。」
  「爲什麼?」
  「十年前我在山間入定,直到昨天才醒來,誰知醒來之後,我那塊融入五色祥雲的仙石卻…………」
  啞聲人試探道:「丟了?」
  東方曼倩捶胸頓足,痛不欲生,半晌才泣涕道:「你可見過一塊五色仙石嗎?只有拳頭大小,如果仔細看,能看到上面五種色彩不停流動,就像雲彩一樣。」
  啞聲人使勁搖頭,「沒有。」
  下面群托也紛紛搖頭,「沒見過。」
  「五彩石頭?我壓根沒聽說過。」
  「開玩笑,世間哪有五彩石頭?你沒睡醒吧?」
  東方曼倩一抹眼淚,「也罷,縱然無用也是世間至寶,靈烏木我出八百金銖!」
  「你想得美!一萬五起,少一個子都不賣!」
  東方曼倩以袖掩面,痛哭而去。榷場的人趕緊打著燈籠連彎都不拐地領他出去。那個買了五彩石的蒙面漢子偷偷起身準備摸黑離開,但周圍幾十雙眼睛火辣辣地盯著他,他一動,幾名漢子就圍過來皮笑肉不笑地道:「哥兒們,急什麼呢?」
  「你帶著這東西,還想走出這門?」
  「膽兒夠肥啊,小心這山塌下來砸死你。」
  崔騰道:「我付過錢了!這東西是我的!」
  「沒聽說價高者得嗎?我們也不坑你,你剛才買多少錢來著?五百錢是吧?給你翻個十倍,五貫丨.」
  崔騰道:「五貫太少了。」
  幾名漢子變了臉色:「小子,毛都沒長齊呢!別不知足啊!一轉眼就翻十倍的利,去哪兒找?小心敬酒不吃吃罰酒!」
  忽然有人道:「我出十貫!」
  那幫地痞指著周圍橫眉瞪眼地叫道:「誰喊的!誰喊的!別添亂啊!我們做買賣,關你們屁事!」
  「我出一千金銖!」雲丹琉挽刀虛空一劈,刺耳的風聲讓叫罵的地痞們立刻閉嘴。雲丹琉道:「剛才那番話大家都聽見了,靈烏木値一萬金銖,五彩天石至少也是這個價,你們花五貫就想把東西買走,世間哪裡有這種道理!」
  啞聲人喝斥道:「都不許動!」然後對雲丹琉道:「妳想怎麼辦?」
  「至少兩千金銖!」
  「好!」啞聲人一拍木臺,朝僥倖撿了五彩石的幸運兒喝道:「你敢不敢要!」
  崔騰職口吐沫,試探道:「一千五?」
  啞聲人用力一拍木臺,「成交!」
  啞聲人對雲丹琉頗爲忌憚,當下數出一千五百金銖,終於討回那顆五彩天石。
  分開來頂多値五百金銖,兩樣合到一起就是兩萬金銖,總價暴漲四十倍,這個帳榷場的人還是會的。而且眞能弄出剛才那傻仙人說的五彩仙露,每一滴都能價値萬金。
作者: sudo168    時間: 2014-11-27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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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過路人Z    時間: 2014-11-27 07:53

  啞聲人心裡像貓抓過一樣,匆忙把靈烏木和五彩天石貼身裝好,然後沖那個抱了一堆金銖不知所措的少年喝道:「還不快滾!」
  崔騰捧著金銖灰溜溜地離開,周圍爆發一陣大笑。
  雲丹琉一腳把面前斬斷的几案踹開,寒聲道:「我買的東西呢?」
  「不就是四千金銖嗎?我不要了還不行?」啞聲人對程宗揚道:「東西你拿走啊!你們想交易就自己交易,跟我們沒關係啊!」
  跑腿漢子急了,跳腳道:「孫子!你太不仗義了!你們撈夠就把我撂一邊?」
  程宗揚也叫道:「剛才你怎麼不說?」
  啞聲人振振有詞地說道:「剛才她沒拿這麼大的刀啊!我跟你說啊,你這樣不對,女人得捧著,哪有你這樣的?人家好心送你穿過的褻衣,你拿著滿世界亂飄?我是實誠人,說心裡話啊,就你這樣的砍死都不虧!」
  雲丹琉一刀劈過去:「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送的!」
  「砍他!砍他!跟我沒關係!兄弟們,別讓她砍柱子,咱們賠不起!」啞聲人邊跑邊道:「我說爺兒們,你惹出來的事,趕緊上啊。」
  程宗揚遠遠看著:「你是不是裝啞巴憋的?有你這麼饒舌的嗎?」
  劉驁在包廂裡道:「這妞不錯。」
  張放道:「打打殺殺成什麼樣子?女人嘛,就該溫柔一點。」
  劉驁道:「行了,一千金銖拿回來了,走吧。」
  張放額頭的汗終於流下來,訕訕道:「你早就看出來了?」
  劉驁笑道:「你把那顆珠子一撿出來,整只盤子都黑了,瞎子才看不到。」
  張放叫道:「主公饒命啊!」
  劉驁笑罵道:「別鬧了,喂,那個跑腿的!」
  那漢子看出來劉驁身邊的少年都不好惹,老實垂著手道:「爺。」
  「你說下月初三還有榷場?」
  那漢子的舌頭有點打結:「那個榷場跟我們不一樣”我們是鬧著玩的。」
  「玩的不錯嘛,明天去把稅交了。」
  「哎哎,小的記住了,爺你慢走。」
  程宗揚與遨景互望一眼:「怎麼辦?我要不要也抱著他的大腿叫救命?」
  盧景道:「紫姑娘還在這裡呢。」
  「我覺得雲大小姐要跟我玩命…………要不五哥你頂住她,我跟紫丫頭先走?」
  盧景嘆道:「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吧。」
  盧景拎著破碗往案下一鑽,跟土地公一樣一眨眼就不見蹤影────雲丹琉想砍的人不只程宗揚一個,他沒落什麼好,要是被雲丹琉逮住鐵定往死裡砍。
  程宗揚朝案下吼道:「我幹!五哥,你太不仗義了吧!」等他抬起頭,只見雲丹琉站在他身前,那柄青龍偃月的長刀一觸即發。
  小紫也出來了,站在雲丹琉身後朝程宗揚作鬼臉,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程宗揚厲聲道:「妳傻啊妳!東西還在裡面,小心被哪個不要臉的臭男人拿走!還不快找回來!」
  雲丹琉一刀劈下:「去死吧!」
  程宗揚雙手一翻,剛買的太陽能板像一塊盾牌般,硬生生擋住這一刀。
  程宗揚大喝道:「那邊的孫子!別動我的東西!」
  雲丹琉回頭一看,竟然眞有人趁亂拿那件褻衣,氣得一口血幾乎要吐出來,只好丟下程宗揚,先回去搶下自己的褻衣。
  「死丫頭!快跑!」
  「幫人家拿東西。」
  「這麼大的石頭,妳買它幹嘛?」程宗揚把太陽能板丟給驚理,自己彎腰抱起那塊牛頭大的石頭;他一彎腰,小紫「咦」了一聲,「大笨瓜,你的腦袋怎麼了?」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姓雲的野丫頭幹的好事。」
  程宗揚擠進亂紛紛的人群往外跑去,盧景說的沒錯,鬼市的榷場是專門坑人的地方,不但設套挖坑放托,還有專幹腥活的,很不幸他就被當成肥羊盯上。程宗揚只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抱著石頭橫衝直撞。這塊升仙石模樣雖然磕碜了點,但力道堪比孟老大的天龍霸戟,一石頭硒過去非死即傷。
  程宗揚在前,驚理在後,小紫在中間,三人好不容易衝出鬼市,然後在小紫的指點下東繞西轉,一直跑了半個多時辰才鑽進一片密林中。
  程宗揚把石頭一扔,靠在樹上喘息道:「妳怎麼想起來買一塊破石頭?」
  「碧頭一點都不破哦。」
  「騙誰呢?」程宗揚往外看了一眼,頓時叫道:「怎麼回事?我們跑了半天怎麼又跑回來了?」
  三人跑了這麼久卻繞了一個大圈子,這會兒在林中一眼就能看到下面的鬼市。
  「要不怎麼能甩掉盧五呢?」
  「幹嘛要甩掉五哥?難道有什麼不方便讓他看的?」
  小紫笑咪咪道:「程頭兒,你猜對了。」
  「難道妳是想…………嘿嘿嘿嘿…………」程宗揚像大灰狼一樣湊過臉,卻被小紫按住下巴往旁邊輕輕一推。程宗揚側過臉,看到雲丹琉提刀立在林中,便像見鬼般地叫道:「怎麼回事!她怎麼追來的!」
  「人家好不容易才把她引來的。」
  「死丫頭,妳一邊甩開盧五哥,一邊把她引過來,妳想幹什麼?」
  「我的褻衣被她拿走了。」
  「那是她的好不好?」
  「我打賭贏的就是我的,她還沒付錢,憑什麼拿走?」
  雲丹琉舉起長刀遙遙指向程宗揚,對小紫道:「妳身爲女子,竟然站在這個無恥下流的卑鄙小人一邊,眞是可笑!」
  「可笑的是妳吧?」程宗揚喝道:「妳以爲是女人就應該站到妳一邊?再說我怎麼就無恥下流卑鄙小人?妳是不是沒見過什麼叫無恥啊?」
  「住口!」
  「別吵了。」小紫的小手往下一劈,「你們在這裡公平的決鬥吧。」
  「好!」雲丹琉道:「姓程的,你若輸了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從今往後不許你再糾纏我姑姑!」
  「我贏了呢?」
  雲丹琉譏諷道:「你能贏嗎?你要操心的應該是怎麼保命吧?」
  「如果我贏了呢?」
  「任你處置!」
  「哇!妳知道這四個字的意思嗎?」
  雲丹琉輕蔑地一笑:「所以你贏不了。」
  「妳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雲大小姐,老匡曾經說過:妳就倒楣在妳的自大。」
  「誰是老匡?」
  「一個算命的,閒暇時我請他給妳算了一卦,妳不介意吧?」
  「無恥!」雲丹琉說著身形一動,雙腳像是貼在水面上一樣向前滑去,幾乎一瞬間,刀鋒劈到程宗揚面前。
  程宗揚握住腰間佩劍,身體向前一橫,那柄裝飾性遠大於實用性的短劍劃過一道弧線,硬生生架住雲丹琉的青龍偃月。刀劍相交,兩人各退一步,看上去平分秋色,雲丹琉卻神情頓變,失聲道:「你!」
  刀重劍輕,何況雲丹琉手中是一件堪稱傳世的寶刀,程宗揚的佩劍看著花裡胡哨,卻是路邊隨便買的樣板貨。兩人毫無花巧地硬拚一記,結果不分勝負,連瞎子都能看出程宗揚的修爲遠在雲丹琉之上。
  在雲丹琉眼中,這個卑鄙小人還是去年的境界,無非是四級上下晃蕩的半瓶水,即使下午在道上鬥毆,她也只覺得這人卑鄙無恥,難道他當時是刻意讓著她?
  「沒想到吧?」程宗揚道:「我如果跟妳虛拚幾記,周旋個十幾招,趁妳鬆懈時再全力出手,贏妳簡直是眨眼間的事。不過妳那麼輸了肯定不服,什麼卑鄙無恥之類的話肯定扣我一頭,所以我一出手就施展出全部實力,讓妳明明白白知道輸在什麼地方!」
  「你怎麼做的?」
  「當然是勤學苦練。」程宗揚虛劈幾記,劍鋒下的空氣急劇壓縮,發出爆破般的聲音,比那柄青龍偃月劈的風聲還要刺耳。
  「世上根本沒有什麼天才。」程宗揚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只是把別人喝茶的時間都用在修練上了!」
  小紫懷裡的雪雪發出憤怒的狂吠,主人這番厚顏無恥的話別人能忍,牠忍不了。
  雲丹琉提起長刀:「無論如何,我要與你比一場。」
作者: 克虎    時間: 2014-11-27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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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sma    時間: 2014-11-27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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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jlim_71    時間: 2014-11-27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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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sma    時間: 2014-11-27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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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ndypntsang    時間: 2014-11-27 10:39

又睇完,多謝樓主
作者: jakuta    時間: 2014-11-27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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