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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16 22:46     標題: 大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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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17 01:01

第二章 似是故人來
   丁宅坐落城南﹐有三進院落﹐丁壽自覺一路身上酒氣散的差不多了﹐剛想嘁門﹐突聞一陣馬蹄聲急﹐回頭一看﹐一騎如同一朵紅雲般飄來﹐來的近前﹐騎士一勒馬韁﹐奔馬一聲長嘶﹐前蹄揚起﹐倏然而止﹐丁壽才來得及看清眼前來客﹐祇見一匹棗紅馬上端坐一名妙齡女子﹐臉如新月﹐雙眉淺畫﹐兩瞳翦水﹐口若櫻桃﹐一身紅色勁裝襯的膚如凝脂﹐丁蠧不由呆了。
   「敢問這位公子﹐此處可是丁鶴府上?」少女盈盈一笑﹐開口問道。
   「……………」丁壽腦子一團亂﹐眼前人出塵脫俗﹐宛如畫中仙子﹐兩世為人又何曾見過如此絕色麗人。
   「公子﹐公子?」多次詢問無果﹐對方祇知道盯著自己傻看﹐少女不由著惱﹐「莫不是個傻子。」
   「哦﹐哦﹐姑娘請了﹐」還算腦子沒有完全壞掉﹐丁壽及時反應過來﹐「在下丁壽﹐丁鶴乃是家兄﹐此處正是寒舍﹐不知姑娘是……?」
   「哈﹐終於找到了﹐喔﹐少兄有禮了﹐小女柳飛燕﹐乃是令兄故人﹐還請引見。」少女聞言笑逐顏開﹐翻身下馬﹐快步來到丁壽面前。
   丁宅正堂上﹐大爺丁鶴正在拍桌子﹐「怎麼回事?剛好了幾天又偷跑出去了﹐府中這些人都是幹甚麼吃的﹐連一個人都看不住。」
   年方雙十的丁夫人也來了脾氣﹐「你自己的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是一個閒得住的性子﹐還不是這些年你寵出來的﹐他眞要跑﹐下人們看見誰又敢管。」
   丁家夫人閨名李月仙﹐是大同府李秀才家女兒﹐一日舉家出遊﹐路遇強人﹐多虧了恰巧過路的丁鶴搭救﹐才脫了性命﹐李秀才感激之下許下這門親事﹐李月仙對嫁做商人婦本不情願﹐礙於父親情面祇得從命﹐丁鶴年長妻子甚多﹐平日裡多有疼愛﹐從無惡聲。
   聞言丁鶴深吸了口氣﹐呼出後緩聲道:「我又沒有怨妳﹐祇是他這跳脫性子如果不收一下﹐將來恐要闖下禍事﹐我怎麼對仙逝的父親交待。」
   此時丁鶴長隨王六前來禀報﹐「大爺﹐二爺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姑娘。」
   話音未落﹐一道紅影閃入廳堂﹐「師兄﹐我可找到你了﹐這麼多年不見想死我了。」柳飛燕已穿到丁鶴身前道。
   「小師妹﹐妳怎麼來了?師父可安泰?」丁鶴先是一愣﹐隨即笑道。
   「爹爹一切都好﹐一別五年﹐你也不想著回來看看人家﹐這次費了好大勁爹才答應讓我過來找你。」柳飛燕嬌嗔道﹐隨即想起來什麼﹐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丁鶴﹐「這是爹讓我帶給你的。」說完兩手又自然的挽住丁鶴左臂。
   「呵呵﹐從點蒼山到宣府﹐千里奔波﹐眞是辛苦妳了。」丁鶴疼愛的撣掉柳飛燕身上塵土﹐忽然覺得屋內氣氛有些不對﹐轉頭四顧﹐自家夫人氣的俏臉煞白﹐夫人的陪嫁丫環小桃與自家小姐同讎敵愾的瞪著自己﹐長隨王六張個嘴不知道合攏﹐自家兄弟神色復雜的瞄著自己﹐低頭看見自己被抱著搖晃的左臂﹐不由尷尬一笑﹐抽出手臂對眾人道:「這是點蒼學藝時的小師妹﹐名為柳飛燕。」又對柳飛燕道:「這是舍弟丁壽﹐這是妳師嫂﹐也就是我夫人李氏。」
   「什麼?你成親了﹐你成親了我怎麼辦?」柳飛燕聲音已隱隱有了哭腔。
   「哼﹐」李月仙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小桃﹐隨我回房。」轉身步入後宅。
   「唉﹐夫人……﹐小師妹妳這是﹣﹣﹣」丁鶴不由頭痛﹐「當年一時戲語﹐何必當眞。」
   「我不管﹐你說我長大要娶我﹐如今我十七了﹐你卻先成親﹐你對不起我。」柳飛燕眼淚撲簌簌掉下﹐抽著鼻子哭道。
   「咳﹐」見著場面失控﹐丁壽收起那股醋意﹐「王六﹐你帶柳姑娘先去客房休息。」又轉身對飛燕道﹐「姑娘且先歇著﹐待我問明情況﹐倘若﹣﹣」看了眼自己大哥﹐「倘若眞是家兄負妳﹐丁家定會給姑娘個交代。」
   王六也趕上相勸﹐總算把這個姑奶奶給哄進客房﹐兄弟二人相顧默然。
   「大哥﹐人家都找上門了﹐您不會眞的始亂終棄吧?」丁壽斜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問道。
   面對自家兄弟的調侃﹐大爺沒了往日的方正﹐「唉!一言難盡啊。」丁鶴嘆道。
   如果長話短說﹐還眞就不是什麼始亂終棄﹐丁鶴幼年被去世的丁老爺送入點蒼派掌門柳隨風座下習武﹐柳隨風壯年喪妻﹐遺有幼女飛燕﹐生來活潑﹐同明師兄弟非常喜受﹐她卻唯獨喜歡膩在年長的大師兄身邊﹐再然後就是一個小孩過家家的笑話了﹐一個七歲的女孩要學山下人家的新娘子﹐一個二十歲的少年逗她開心﹐待妳長大﹐娶妳為妻﹐丁鶴二十五歲出師時都已經將自己的戲言忘得一乾二淨﹐那個七歲的小姑娘卻銘記於心長達十年﹐鬧出了今天二女爭夫的戲份。
   「大哥﹐一諾十年﹐人家這是情根深種啊。」丁壽酸溜溜的說到。
   「胡鬧﹐我年長她十三歲﹐祇有兄妹之情﹐而無男女之愛。」丁鶴道。
   丁壽倒是相信自家兄長的為人﹐再說當年柳飛燕不過垂髫稚女﹐若是眞有什麼邪念﹐那丁鶴亦可歸入禽獸之流了﹐站起身拍拍衣服﹐「兄長且先安撫一下嫂嫂﹐小弟看看柳姑娘安置如何了。」說完向客房走去。
   來至客房外﹐「吱呀」一聲﹐房門開啟﹐走出一豐腴美婦人﹐乃是王六之妻倩娘﹐「見過二爺。」倩娘行福禮道。
   「柳姑娘怎麼樣了?」
   「還好﹐祇是一人獨坐﹐亦不曾用飯。」
   「曉得了﹐且下去吧」丁壽看著離去的倩娘背影﹐柳腰豐臀﹐搖曳生姿﹐暗暗嚥了口唾液﹐那王六眞是艷福不淺。
   「柳姑娘﹐在下丁壽﹐有事請見。」
   丁壽敲了敲門﹐也沒聽回應﹐隨後推門而入﹐祇見柳飛燕果然呆坐在桌邊﹐桌上飯食未動一筷﹐雙目紅腫﹐顯然剛剛又哭過一次。
   「柳姑娘﹐剛剛已與家兄談過﹐當年確實是為哄妳開心的一句戲言﹐如今兄嫂二人伉儷情深﹐又有媒妁之言﹐況家嫂溫良恭儉﹐持家有度﹐實為難得的賢妻﹐總不能讓家兄停妻再娶吧?」丁壽說著話手不自覺的揉了揉前日被罰跪祠堂尚自酸痛的膝蓋﹐心中暗罵「什麼世道﹐逼得我大爺說這虧心話﹐不會又被雷劈吧。」
   「戲言?什麼戲言讓我苦等了十年?」柳飛燕哽咽道。
   「額﹐這個﹐姑娘迷於執念了﹐可曾想過眞的如此專情家兄麼?」丁壽道。
   「我……」柳飛燕抬頭欲駁。
   「且住﹐且聽我說﹐聽家兄說﹐姑娘自幼喪母﹐柳前輩至今未娶﹐想必兒時柳前輩父代母職﹐用心良苦﹐父之深情﹐感之甚深吧。」
   「不錯﹐家父對我自幼疼愛有加。」
   柳飛燕眼中有了一絲神彩﹐想起幼時和父親蒼山撲蝶﹐洱海觀魚眾多樂事。
   「聽聞令尊在姑娘七歲時接掌點蒼﹐柳前輩貴為一派掌門﹐想必平日裡不是醉心武功﹐就是事務繁多吧。」
   「那是自然﹐點蒼派為九大門派之一﹐威震天南﹐家父憑一手回風舞柳劍﹐敗過不知道幾許武林高手﹐當然要精研武學﹐風雨不點輟。」提起點蒼派﹐柳飛燕語氣中又帶上了一股傲意。
   「那時由家兄暫代令尊之責﹐帶姑娘習文練武﹐夜恬晝嬉。」
   「大師兄待我一向是好的。」柳飛燕低頭攞弄著衣角道。
   「那姑娘可曾想過﹐妳對家兄之情祇是對令尊不能再長期伴妳的一種移情﹐並非兒女私情呢。」
   「移情?果眞如此麼?」柳飛燕喃喃道﹐「我把大師兄當成爹爹﹐所以如此依賴﹐不﹐不可能的。」搖著頭﹐柳飛燕語氣中帶有了一份迷茫﹐想起幼時父親執迷武功派務﹐無論自己如何哭鬧也喚不回如從前般寵愛自己的父親﹐最多是讓大師兄代為陪伴﹐大師兄對自己千依百順﹐就如以前的父親一般﹐那時心中就有一個願望﹐永遠陪在師兄身邊﹐又唯恐師兄也離自己而去﹐撒嬌耍賴的要求大師兄答應娶自己﹐前事種種﹐難道自己這麼多年盼執著的眞如眼前少年所說的祇是一種「移情」。
   「唉﹐姑娘可好好想一想是否如此﹐這段時間若是有暇在下願陪姑娘四處遊覽﹐北地風光不同南國多矣。」丁壽自覺挽救了一個戀父情節的花季少女﹐又為自己多贏了一絲機會﹐不由洋洋得意。「若是姑娘痴心不改﹐在下願代兄還債。」
   柳飛燕聞言柳眉倒豎﹐「安敢輕薄於我﹐當我是水性楊花之人麼?」
   丁壽不覺想抽自己嘴巴﹐趕緊學著戲文道:「哎呀呀﹐小生失禮﹐還請小姐寬恕則個﹐小姐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但求展顏一笑吧。」
   柳飛燕噗嗤終於笑了出來﹐「你和大師兄的性子一點不像﹐眞不知道是如何冒出來的。」
   丁壽摸了摸鼻子﹐「老實說我也想知道﹐估計這祇能問老天了。」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17 07:53

第三章 酒為色之媒
   不知道丁鶴用的什麼辦法﹐後宅也徹底的安靜了﹐李月仙對柳姑娘也以姊妹相稱﹐平日裡丁壽陪同柳飛燕欣賞一下塞上風光﹐倒也自在悠閒﹐丁壽費盡心思小心伺逢﹐引得柳飛燕眉開眼笑﹐好感逐升。
   這一日丁壽正獨自在街上閒逛﹐忽聞身後有人招呼﹐回頭一看﹐見一個二十餘歲的白臉軍漢﹐身穿鴛鴦襖﹐腰挎軍刀﹐一身風塵之色﹐原本記憶中記得此人姓江﹐行三﹐乃是宣府軍戶子弟﹐現在邊軍中任職哨官﹐平日裡兩人私交甚篤﹐算是丁壽狐朋狗友中少有的交心的一位。
   江三湊至近前﹐一手搭在丁壽肩上「哥哥這幾個月在鎭威堡戍守﹐今日裡才回來﹐聽聞兄弟月前受了傷﹐如今可曾無礙?」
   「有勞三哥掛心﹐些許小傷已不礙事﹐今日哥哥回城﹐小弟太白樓攞酒﹐為哥哥洗塵。」
   「哈哈﹐兄弟爽利﹐不過酒不能由你請﹐理當哥哥我請你吃酒壓驚才對。」
   「既然如此小弟就不客氣了﹐不知在何處叨擾?」
   聞言江三不由一陣扭曲捏﹐搓著雙手道:「鎭威堡那幫賊廝鳥下手太黑﹐關撲一點情面不講﹐哥哥這月關餉盡數塡到這幫殺才腰包﹐實無閒錢在外面擺酒﹐莫如入夜到你嫂子家中試試家常手藝可好?」
   丁壽聞言會心一笑﹐「使得﹐使得﹐如此申時小弟登門拜訪。」
   江三所言嫂子實是城中一名寡婦﹐名喚玉奴﹐幼時與江三青梅竹馬﹐可惜女方家中嫌江家乃軍戶子弟﹐無錢行聘﹐將女嫁入一蔡姓人家﹐也是這人福薄﹐難抵溫柔鄉銷魂蝕骨﹐不出一年竟得急病橫死了﹐玉奴剋夫之名傳出﹐無人再談婚娶﹐守著亡夫所留薄產自在過活﹐江三至今無錢娶妻﹐許是舊情難忘﹐一來二去兩人便做了霧水夫妻﹐如今正是戀奸情熱之時。
   未到申時﹐丁壽便從自家出來﹐先是選上幾盒胭脂水粉﹐又買了十斤豬肉﹐尋到銅鼓巷一處人家﹐輕叩門環﹐不時便聽到院內有人出來應門﹐門扉打開﹐閃出一美貌女子﹐二十五六歲年紀﹐眉目含情﹐一根銀簪挽住滿頭青絲﹐身穿青色交領短襖﹐下繫石榴紅的百褶長裙﹐裙邊露出紅鞋一角﹐說不盡的風流體態。
   丁壽拱手施禮道:「小弟惡客登門﹐叨擾兄嫂﹐還望嫂嫂莫要怪罪。」
   「如此俊俏的小公子登門叨擾﹐誰又忍心怪罪。」玉奴閃身讓丁壽入內﹐關上門扉道:「你家哥哥剛剛還念叨你何時過來﹐莫要撞頭撞的路都不識得了。」
   「三哥戍堡數月﹐恐嘴裡已淡的沒有味道﹐勞請嫂嫂施展妙手為我二人打打牙祭﹐再有為嫂嫂選了幾樣水粉﹐莫要嫌棄了。」
   「喲﹐這許多水粉怕是破費甚多吧﹐奴已是人老珠黃﹐小郎花這冤枉錢作甚?」玉奴喜道。
   「倒值不得什麼﹐祇是水粉糙劣﹐恐遮住了嫂嫂的國色天香。」
   玉奴食指點著丁壽額頭啐道:「腦袋撞了後倒是比以前會說話了﹐要奴家說﹐這頭啊﹐早該撞了。」
   「婦道人家休要亂說﹐兄弟莫怪﹐哥哥我等你好久了。」江三由中堂走出道。
   丁壽拱手施禮﹐隨即二人擺上酒席﹐玉奴漸次端出菜來﹐二人舉杯換盞﹐飲將起來﹐不一時玉奴也湊了一席﹐江三說他戍守鎭堡荒蕪孤寂﹐玉奴說寡婦人前是是非非著實不易﹐丁壽二世為人天南地北高談闊論﹐引得江三瞠目結舌﹐逗得玉奴嬌笑連連﹐酒酣耳熱﹐三人都解去外衣﹐至奴解去百褶裙﹐露出裡面藕色綢褲﹐脫去短襖﹐換上淺色褙子﹐敝懷未曾繫帶﹐小衣僅著粉色抹胸﹐襯得肌膚雪白﹐起身敬酒布菜胸前露出深深一道溝壑﹐丁壽看著那一隆豐丘眼都已經直了。
   注意到丁壽目光﹐玉奴將竹筷在丁壽眼前一晃﹐嗔道:「小郎君﹐看些什麼呢?」
   引得江三哈哈大笑﹐丁壽低頭窘迫不語。
   江三一把將玉奴摟入懷中﹐雙手在玉奴身上不住遊走﹐道:「兄弟如今十五了吧﹐還是一童男子﹐眞眞可惜了﹐女人個中滋味不可言傳啊﹐不說你家長嫂花容月貌﹐單說那個王六家裡的倩娘吧﹐那身段﹐嘖嘖﹐簡直一掐就能出水﹐皮膚嫩的就跟剝皮小蒽似的……哎喲!」
   玉奴掐著江三腰間軟肉﹐罵道:「沒良心的﹐老娘哪點對不起你﹐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不怕教壞了小郎。」
   江三連連求饒﹐丁壽幫著勸解﹐這才作罷。
   兄長﹐嫂嫂﹐小弟該回去了﹐家兄禁令小弟喝酒﹐今日裡正好作坊開鍋﹐兄長回的晚才敢出來﹐若是再不回去恐身上酒氣被人發現。」
   「不忙﹐且再吃幾杯﹐若是醉了便在此處小憩﹐散了酒氣再回家去。」二人勸道﹐丁壽推辭不過﹐便有飲將起來﹐最終丁壽不勝酒力﹐歪倒在桌前。
   「到底酒量太差﹐還是不如我。」江三呵呵傁笑道。
   「誰像你整日裡祇知喝酒廝殺﹐一副賊骨碩﹐也不怕傷了小郎身子。」玉奴埋怨道﹐先尋了件衣服披在丁壽身上﹐又從櫃中取出一壺酒道:「糾纏著不讓人回家﹐害得這壺酒一直不敢拿出來﹐要是藥性過了可糟蹋了。」
   「放心吧﹐心肝﹐此番絕對讓妳滿意。」江三接過酒壺﹐對嘴一次就飲了大半﹐然後攬住至奴不停親摸﹐不一時玉奴嬌喘連連﹐「賊漢子﹐你可好了﹐奴家好熱……。」
   江三此刻亦是箭在弦上﹐攔腰將玉奴抱起﹐走進寢室將人直接扔在床上﹐未等埋怨就已將她綢褲褪下﹐解掉抹胸﹐看著玉奴一身白肉﹐肩圓乳挺﹐腰細臀肥﹐兩腿之間烏黑一片毛髮﹐好不惹火﹐ 立時將自身衣物也脫得乾淨﹐將陽根湊在肉縫上﹐不三五下﹐ 已盡根而入﹐大力抽將起來﹐玉奴是久曠之身﹐不時就滲出水來﹐兩腿夾緊了江三腰跨﹐玉足在他臀後交叉﹐緊緊的裹住江三日身子﹐恨不得祇將其整個揉進自身裡去。
   「賊漢子﹐大力點﹐對﹐就這樣……奴家還要……」
   江三也久不識肉味﹐此番祇管埋理頊苦幹﹐陽根大出大入﹐每次頂到盡根﹐出時退到菇頭處﹐便再大力頂入﹐不住手的操了五六百抽﹐額頭已見汗﹐稍稍起身﹐抱住一雙玉腿﹐兩手在一雙豐乳上亂揉﹐玉奴下面騷痒難耐﹐復又被摸得喘哼連連﹐不能言語﹐陰戶淫水泊泊流出﹐沾了江三大腿濕漉漉的﹐又是狠弄一兩千抽﹐江三祇覺下面快感陣陣﹐難以忍受﹐放開她雙腿﹐抱緊玉奴﹐一陣快送﹐玉奴感到體內物事堅硬如鐵﹐猛然一漲﹐曉得快要出精﹐挺起肥臀﹐不住迎湊﹐江三猛地大嘁一聲﹐泄了玉奴滿戶精水﹐倒頭睡去﹐玉奴也覺得身上沈重﹐懶得起身﹐不一刻進入夢鄉。
   那一邊丁壽醒來已是三更﹐抬頭不見二人﹐祇覺口乾舌燥﹐抬手將主位的小半壺殘酒喝了乾淨﹐暗道即刻回返﹐應能趕在兄長前到家﹐便起身尋二人告辭﹐來到屋內祇睹到床上兩條白花花的身子叠在一起﹐江三赤裸仰躺﹐已發出陣陣鼾聲﹐玉奴俯卧在江三結實的胸膛﹐如海棠春睡﹐一雙玉乳因俯卧之故難窺全貌﹐酥胸壓在江三結實的胸膛上﹐祇觀其半邊乳肉可知其豐碩﹐柳腰纖細﹐至臀處又猛然擴張﹐頂起那兩隆雪丘﹐一祇玉手仍在握著胯下那條軟綿綿的死蛇﹐嘴角不時微微翹起﹐當有好事入夢﹐丁壽祇覺口中比剛醒時還要乾燥﹐走到床前緩緩伸出手去﹐將床腳錦被拉起蓋住二人﹐終究沒有忍住﹐借機狠狠的在那翹臀上摸了一把﹐祇覺觸感柔軟滑膩﹐引得心旌神搖﹐想要再摸﹐又自不敢﹐祇得搖頭揮去邪念﹐匆匆返家而去。
   到至自家﹐果然丁鶴尚未回返﹐丁壽漸感身上不適﹐小腹丹田處宛如一團火在燒﹐胯下蠢物昂然向上﹐如劍似鐵﹐口中更是乾燥﹐卻原來江三此人好酒﹐每次戍軍歸來當日必定大醉﹐行房時顯得有心無力﹐玉奴素久了的﹐快活起來祇爭朝夕﹐哪裡容他酒醒次日﹐故在其歸來當天準備一壺三鞭酒﹐裡面放了些催情助性之物﹐剛剛那些殘酒又被不知情的丁壽飲掉﹐如今這貨被燒的四處尋水解渴﹐路過南廂房耳房時﹐忽聽裡面傳來陣陣水聲﹐走至門前﹐透過縫隙看到內裡好一片春光。
   屋內放置一個半人高的浴桶﹐倩娘正背坐在桶內沐浴﹐因桶壁遮擋﹐祇能看見兩個雪白臂膀﹐在水汽蒸騰之中﹐直如剝縠雞蛋般光滑緊致﹐看起來倩娘已沐浴完畢﹐正用乾布擦拭身子﹐一抬右臂﹐又見一個雪白玉兔倏然跳動﹐擦畢上身﹐由桶內站起﹐豐乳肥臀一覽無遺﹐抬起一條玉腿欲從桶內跨出﹐那玉門正對房門﹐屋外的丁壽猛然瞳孔一縮﹐見一片茂盛幽草覆蓋在饅頭般山丘之上﹐還有幾滴水珠在幽草邊緣將滴未滴﹐蓬門洞開﹐蜂珠激張……丁壽祇覺腹內一股大火要將自己燒掉﹐再也無法忍受﹐合身將屋門撞開﹐直向倩娘撲去。
   「二爺﹐您……」倩娘見人一驚﹐本能想要躲閃‥可踩到地上積水﹐腳下一滑倒在地上﹐被撲來的丁壽壓在身下。
   丁壽將頭埋在債娘豐乳之中親吻﹐一手抱緊倩娘﹐一手扯開自己腰帶﹐露出陽根﹐沒頭沒腦的衝倩娘下身捅去。
   「哎呦﹐」倩娘一聲嬌呼﹐丁壽二世都是童男子﹐畢竟未曾眞個銷魂﹐陽根初探卻未得其門而入﹐倩娘卻被火熱硬物撞的蛤肉一縮﹐渾身不由一顫﹐口中不住嘁道:「二爺……二爺不可……放過奴家吧……」顧不得羞恥玉手下探﹐握住那物事祇求遠離玉門﹐卻又被手中火熱嚇了一跳﹐「這才十四年紀﹐怎生的如此巨大﹐怕得有六七寸長﹐自家丈夫尚自不如。」正自驚訝﹐忽然一手伸來抓住自己手腕拉向頭頂﹐丁壽將倩娘兩手都舉過頭頂﹐一手壓實﹐另一手抓住一邊酥胸不住揉捏又含住另一邊的乳珠大力吸吮﹐下身不住擺動位置挺動﹐陽根在茂密芳草中不住探尋洞口﹐倩娘無法祇好將一雙緊實大腿緊緊夾在一起﹐夾住陽根不給其深入﹐丁壽祇覺陽根被滑膩股肉夾得舒爽﹐龜棱在茂密毛髮中剮蹭的陣陣酸痒﹐甚或幾絲進入了馬眼內﹐雖未劍履及地﹐可也能稍解心火﹐祇顧挺臀䇯動不停﹐女子本就體弱﹐不一刻倩娘漸漸力氣不足﹐兩腿稍鬆﹐胯間被硬物磨蹭的已然濕潤﹐待要認命祇聞丁壽一聲大喝﹐一股濃漿噴射而出﹐淋了倩娘大腿小腹盡是﹐屋內漸漸安息﹐祇有丁壽的喘息及倩娘的嚶嚶哭泣聲。
   「二爺你們……」丁壽回頭一看﹐見王六在門前目瞪口呆的看著自方二人﹐一陣惶恐﹐起身拎起褲子就衝了出去﹐剛出門又與路過的丁鶴撞個滿懷﹐丁壽更不敢搭話﹐悶頭跑回西廂自己房內﹐不時就聽得南廂一陣嘈亂。
   「早說你這樣慣著他早晚闖禍﹐他才多大幹出這等事來。」大嫂喋喋不休的聲音。
   「小姐莫要為了這等人生氣﹐免得傷了身子。」這是大嫂貼身丫鬟小桃﹐原來自己未曾被下人看起。
   「王六快勸勸倩娘﹐你夫妻二人放心﹐此番定會跟你們一個交代。」自家大哥這次會把自己怎麼處置呢。
   「登徒浪子﹐竟做出此等下作事﹐眞……眞是看錯了他。」柳飛燕的聲音夾雜在其中。
   丁壽聞言大駭﹐這小丫頭可是管不住的主兒﹐別趁大哥不備眞的把自己給劈了﹐不敢再在家中﹐取了平時攢下的私房﹐連衣服也沒多帶﹐趁夜逃離了家中。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7-7-16 07:12 PM 編輯 ]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18 09:54

第四章 把酒論江湖 荒村﹐野店。
   幾輛鑣車散落在店外﹐十餘名趟子手環繞周圍﹐除了幾個望風的﹐其餘人都用清水就著乾糧﹐鑣車上的三角鑣旗無力垂落著﹐隱約看到「長風」二字。
   店內堂上幾名鑣師據座用食﹐另有零散三四名食客﹐角落裡一名少年食不甘味﹐長吁短嘆﹐正是逃家而走的丁壽﹐那夜離家身上銀両不多﹐又不知家中何時風波能熄﹐不敢住大店﹐躲到這鄉村小店指望能多熬一陣﹐待兄嫂消氣再返家請罪﹐可這廝是好日子過慣了的﹐整日裡粗茶淡飯﹐悶也要悶出病來。
   「六爺﹐聽聞上月丐幫大舉出關了﹐走的宣府路﹐也不知為的何事?」
   忽聽一個黑臉鑣師向居中而坐胖胖的好似商賈的一般的老者問道。
   「還能有什麼事﹐傳功長老親自出馬﹐還不是為尋找丐幫失落數十年的幫主信物……綠玉杖。」六爺捋髯笑道。
   「丐幫無主已有近三十年了﹐一根打狗棒尋不尋有甚要緊?」另一鑣師接口問道。
   「這話沒見識﹐正是丐幫無主﹐這綠玉杖才更要尋到﹐」六爺夾起一口菜送到嘴中﹐緩緩咀嚼嚥下後道:「綠玉杖雖小﹐確實歷代幫主信物﹐長老持之號令幫眾名正言順﹐這二十年來丐幫污衣、淨衣紛爭不斷﹐仁義禮勇信五大分舵爭權奪利﹐傳功、執法二長老相互不合﹐堂堂第一大幫江河日下﹐若再不有人出來主事﹐這丐幫怕要在九大門派中除名咯。」
   「哈哈哈﹐商老六杞人憂天﹐這幫叫花子傳承千年﹐哪有那麼容易隨波逐流。」隨著笑聲﹐一個邋遢老頭一步三晃的踱進店裡。
   「你這老傢伙怎的跑到這荒郊野嶺﹐」商六等人看起來與此人熟悉﹐示意身邊鑣師讓出位置﹐叫店家又上了一副碗筷﹐開口道:「怎麼對老夫剛才所言可有錯處﹐說出來剛好給後輩們長些見識。」
   那老頭也不客氣﹐與眾人點個頭算是打過招呼﹐伏案一邊大嚼一邊道:「也不算錯﹐現在丐幫的確大不如前﹐可其幫中人多勢大﹐對外來投幫之人來者不拒﹐不問出身﹐雖說良莠不齊﹐可總有佼佼者﹐比如現在的大仁分舵舵主出身五虎斷門刀彭家﹐大信分舵舵主出身少林俗家﹐不但武功高強更與各門各派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再如執法長老毒丐藍廷瑞出身成謎﹐可硬是跟傳功長老酒鬼涂大勇分庭抗禮﹐門派興衰誰能一言定之?」
   眾人點頭覺得言之有理﹐邋遢老兒不知見好就收﹐繼續喋喋不休道:「就說你長風鑣局郭青雲、程峰兩位局主在世之時交遊廣闊﹐知交遍天下﹐那是何等興旺﹐隱隱有(天下第一鑣)之勢﹐如今呢人死燈滅﹐鑣局後繼乏人﹐就靠你家大小姐和你老兒苦苦支撐﹐不砸牌子就阿彌陀佛嘍。」
   商六仿佛被說中心事戚然不語﹐其他幾位鑣師或長嘆﹐更多者憤憤瞪著那老頭﹐老傢伙恍若不覺自己得罪了人﹐塞了滿嘴食物好像噎住了﹐伸著脖子滿座找水﹐仰頭將一碗涼茶灌進口裡才緩過氣來﹐抹了嘴道:「商老六恁的小氣﹐請人吃飯竟然連酒都不給。」
   商六揮手止住了同桌鑣師掀桌子要抽這老傢伙的衝動﹐苦笑道:「出鑣不能飲酒﹐這是鑣行的規矩﹐莫老兒且忍忍﹐來日回京單請你這張刁嘴。」
   邋遢老頭撇了撇嘴﹐滿心不甘又捨不得自己掏錢買酒﹐忽聽旁邊有人道:「長者若不嫌酒劣﹐可願移駕與小可共謀一醉?」
   老頭眼睛一亮﹐起身屁顛屁顛的換了桌子﹐丁壽起身為他斟滿一杯酒道:「在下丁壽﹐不知老伯怎麼稱呼?」
   那老兒難得的沒有回言﹐臉上似乎還有一絲不好意思﹐沒錯﹐丁壽確認這個剛才在鄰桌蹭吃蹭喝還嘴賤的給人難堪的老不要臉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好意思。
   「這老兒姓莫名言﹐江湖人稱知無不言。」那黑臉鑣師在旁笑道﹐其他鑣師也都轟然大笑﹐笑聲中充斥著幾分揶揄和報復的快感。
   「噗」一口酒水噴了出去﹐丁壽看著眼前這位「莫言」﹐嗯﹐眼睛不大﹐一張圓臉﹐頭髮稀疏﹐有點「莫言」的樣子﹐可剛才那唾沫橫飛的時候哪裡「莫言」了﹐不由心中慨嘆﹐果然祇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在下失態﹐莫老勿怪﹐平日裡小可無甚愛好﹐就愛聽些奇聞異事﹐剛才聽幾位閒話江湖頗有幾分意思﹐還請莫老多多指教一二。」丁壽陪著笑臉道。
   「這位公子算是找對人了﹐莫老兒博聞強記﹐見多識廣﹐可稱得上是江湖中的包打聽。」商六涵養較他人上好上許多﹐看老兒難堪﹐出言捧了幾句。
   「不錯、不錯﹐算你商老六有眼力﹐論起江湖中的事﹐誰能有我老人家明白﹐小哥有什麼想知道的盡管問。」莫言被搔到痒處﹐得到意洋洋道。
   「剛才莫老提到丐幫傳功長老﹐不知這位相貌如何﹐有甚出奇之處?」丁壽將心中疑問拋出。
   「叫花子能有什麼相貌﹐不都一個德行﹐涂大勇無非長的精神些﹐赤紅臉膛﹐論氣勢……」莫言一挺雞胸道﹐「嗯﹐比我老人家差的遠﹐不過那老叫化子手底下著實硬茬﹐其所修混天功內力深厚﹐可稱得上武林一絕﹐佐幾獨門混天掌﹐不知多少強手在他手裡栽了筋斗。」
   丁壽聞言暗道莫非那日真錯過了大機緣﹐不甘追問道:「那他功夫很高了﹐在江湖中能排第幾?」
   鄰桌鑣師聞言笑成一團﹐那黑臉鑣師道:「小公子不吃江湖飯﹐有道是江湖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十年﹐今日裡還是武林名宿﹐一方霸主﹐保不齊明白裡就栽在渴求成名的江湖後進手中﹐這也不是山寨聚義堂﹐還分什麼座次。」
   「孤陋寡聞﹐武功高低不排座次﹐那你鐵掌侯坤又能在酒鬼涂大勇手下過上幾招?」
   眾人聞言變色﹐這就是欺負人了﹐侯坤鐵砂掌有幾分火候﹐江湖朋友給面子贈以「鐵掌」之名﹐若讓他一個鑣師去和丐幫傳功長老比試﹐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麼﹐問題是這話能說出口麼﹐有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大家都是要臉面的﹐誰願在一個未涉江湖的雛兒面前承認屈居人下﹐莫言心胸不廣﹐剛才被人譏笑﹐回口就刺了黑臉鑣師一下。
   商六攔住想要動怒的侯坤﹐笑道:「這位公子問的是你﹐莫老兒不要喝了酒偷懶﹐快回話就是了。」
   哪知莫言聞言倒是賣弄起來﹐「這些人裡商老六年齒最長﹐你倒是說說江湖中有哪些絕頂高手?」
   商六知道這老兒性子﹐也不廢話道:「如此老朽就拋磚引玉了﹐少林、武當、峨眉並為中土武林三宗﹐三派掌門慧遠大師、無塵道長、靜心師太必是功夫絕頂了?」
   「慧遠潛心修佛﹐足不出寺﹐武當代受敕封﹐無塵派務纏身﹐無暇習武﹐修為難以精進﹐靜心寡慾﹐少與人爭﹐這三人武功高則高矣﹐還不算登峰造極。」莫言搖頭晃腦道。
   「丐幫涂大勇﹐極樂谷華景峰﹐漕幫金不移﹐恨天堡蓋蒼天如何?」
   「江湖四怪﹐酒色財氣﹐嘖嘖﹐倒是不差﹐可酒色財氣祇要沾上了人﹐就成了羈絆﹐這四位已經到了成癮成痴的地步了﹐武學巔峰此生無望嘍。」
   「近年江湖崛起兩大勢力﹐天幽幫起於北地﹐青衣樓興盛江南﹐司馬瀟﹐陳士元如何?」
   「天地藏幽冥﹐青衣滿江湖。這兩個幫派崛起迅速﹐高手眾多﹐幫眾全靠他二人一力整合﹐倒是頗具梟雄之姿﹐不過論起武學修為不見得能高過三奇四怪。」
   商六被駁的多了﹐不由也帶了一絲火氣﹐「約二十年前江湖出現一怪人﹐行事忽正忽邪﹐心狠手辣﹐各派都有高手隕於他手﹐黑白兩道多次圍剿不能竟功﹐不知如何?」
   莫言聞言靜了下來﹐「你說是魔神冷一夫﹐他麼……」莫言點了點頭﹐又立刻搖了搖頭﹐「其實也算不得。」
   丁壽見他面色有異﹐急問道:「莫老﹐這冷一夫什麼來路?」
   莫言罷手止住丁壽話頭﹐「既然提到了﹐老六你可曉得魔教?」
   「魔教?可是當年武林黑白兩道聯手剿滅的邪門外道﹐早些年時老夫都在忙於陪兩位老爺創立長風鑣局的基業﹐三十年前的黑木崖之戰雖有耳聞﹐所知不詳﹐祇聽傳言魔教高手如雲﹐一教之力可抗武林。」
   「呵呵﹐魔教興盛之時要更早﹐五十年餘年前武林中出現了一個叫溫玉柱的人物﹐自號天魔﹐創立天魔官﹐敗盡天下高手﹐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武林至尊﹐天魔令所到之處群雄束手﹐萬派臣服﹐甚者在泰山之巔會盟武林﹐下令江湖各門各派不得私自讎殺火併﹐有爭端者﹐可每月十五在泰山頂由其裁決﹐若不遵令,屠宗滅門。」
   眾人相顧駭然﹐「好霸道。」丁壽心中暗道。
   「大家習武或為揚名﹐或為私讎﹐或為求利﹐有這樣的誓約習武何用﹐可又無人自問能勝過溫玉柱破掉這個規矩﹐一時間名宿耆老紛紛歸隱山林﹐江湖倒是過了最平靜的幾年﹐」莫言仰頭乾了一杯酒﹐「就在魔教如日中天的時候﹐天下發生了一件大事﹐瓦剌太師也先叩關南下﹐閹賊王振慫恿英宗御駕親征﹐五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於土木堡﹐英宗被擒﹐關押漠北﹐韃子騎兵合圍京師﹐幸有于少保力挽狂瀾﹐另立新加﹐對戰韃虜﹐武林中人但有一腔熱血﹐誰又願華夏再陷腥膻﹐高人隱士齊聚京城﹐協力守城﹐最終保全京城﹐就在大家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消息﹐天魔溫玉柱勾結韃虜﹐欲顛覆社稷﹐自立為王﹐現已在北元處簽訂密約﹐不日携一蒙古貴人走陰山小道入關﹐號令群魔起事﹐內外夾攻﹐共取江山。」
   「啊!」眾人雖明知結果如何﹐也不由驚呼﹐商六問道:「這魔教按說也是中土一脈﹐竟會數典忘宗﹐勾結韃子﹐欲效五代石敬塘事?」
   「溫玉柱出身來歷無人知曉﹐密信中言其出身大漠﹐乃是蒙人﹐而且當時有一樁蹊蹺﹐中原武林血戰經月﹐黑白兩道皆入戰事﹐而魔教眾多高手如月雙使﹐魔宮四靈﹐護教十魔無一人現身﹐不由人不懷疑﹐且那溫玉柱已是名副其實的武林之主﹐若想再進一步﹐怕也祇有九五之尊了﹐當時各派已經相信七八分﹐所懼者祇有天魔武功通玄﹐,可信中又提到一件事﹐天魔武功的出處……」
   「哦?」眾人突然提高了興致﹐練武之人誰不想武功精進﹐雖然明知年代久遠﹐與己無關﹐也不由想多知道些。
   「蒙元皇帝忽必烈統一天下後﹐為防止造反﹐頒佈禁武令﹐收繳所征服之地的各派典籍﹐交於親信編纂﹐期能得到一部蓋世奇書佑其國運永昌﹐敕令帝師密宗高僧八思巴﹐國師全眞掌教李志常﹐少林主持方丈福裕耗十年心血成書﹐取書中包羅萬象之意﹐正名《萬象秘籍》﹐若是溫玉柱果係蒙人﹐倒也前後相印﹐哼哼﹐殺天魔一人能佑大明子民無數﹐殺天魔一人能除武林之桎梏﹐殺天魔一人能得秘籍窺武道之究竟﹐此時匯聚京師的武林人士祇有一個念頭:殺天魔!」
   「大明如今江山依舊﹐想必一戰功成﹐天魔授首了。」一名鑣師追問道。
   莫言一聲長嘆「眾多高手星夜兼程﹐設伏陰山古道﹐果然等到了天魔携一蒙人打扮者過山﹐群雄先用霹靂堂火器伏擊﹐隨後趁勢殺出﹐鏖戰一日夜﹐中原武林傷亡慘重﹐天魔因護持身邊蒙人也傷痕累累﹐先中唐門暗器﹐最終被丐幫幫主蕭萬徹合身抱住﹐同墜深谷。」
   「好好﹐為武林除一大患﹐前輩高人功德無量。」一鑣師贊道。
   「何止啊﹐破除賣國奸謀﹐簡直是澤被蒼生。」另一鑣師接口道。
   「一百七十七名武林精英﹐陰山一役﹐祇餘八人生還﹐八位前輩都是當時的絕頂高手﹐懷憂國之志﹐又不辭辛苦潛入草原﹐救回了英宗皇帝﹐風光一時無兩﹐被朝廷嘉奬﹐武林尊稱八怪﹐」
   「就在整個江湖歡慶之時﹐被溫至柱緊鎖的魔教群魔對天下亮出了獠牙﹐以復讎之名丐幫君山總舵一夜被魔教夷為平地﹐新任幫主被殺﹐四大長老三死一傷﹐短短三月﹐江湖除名幫派二十一個﹐」
   「八怪中人也未幸免﹐青城玉靈真人訪友遇襲﹐渾身潰爛而亡﹐天禽老人返回雪山途中中伏﹐被魔教日月雙使耗得油盡燈枯脫力而死﹐整個江湖風聲鶴唳﹐」殘餘六聖號召武林組成伏魔盟與魔教抗衡﹐雙方廝殺近二十年﹐那二十年的武林史可謂字字鮮血﹐正邪高手隕落不知凡幾﹐因不知魔教巢穴所在﹐終難畢其功於一役﹐直到六聖中的天地仙侶﹐「探的魔教老巢位於猩猩灘黑木崖﹐趁魔教不備伏魔盟傾力一擊﹐搗毀魔教總壇﹐此戰歷時一月﹐黑木崖陳屍上萬﹐餓鷹蔽日﹐武林中高手盡喪﹐渡過了這沈寂的三十載。」
   眾人聽畢深呼出一口氣﹐不想幾十年前的武林竟如此動盪﹐商六沈吟問道:「那這冷一夫……?」
   「冷一夫行事祇求快意恩讎﹐不問正邪﹐與當年的魔教作風極為相似﹐又自冠以魔教之名﹐據聞當時已經有人懷疑他是魔教餘孽﹐準備請幾位高人出山﹐但他又突然銷聲匿跡﹐留給武林又一個未解之謎。」
   商六日欲言又止﹐侯坤看他面色有異問道:「六爺﹐您還知道些什麼?」
   商六展顏強笑道:「莫老兒都不知道什麼﹐我還能比他知道的多麼﹐呵呵呵……」
   「不錯、不錯﹐你商老六倒有自知之明。」莫言大笑道。
   「那萬象秘籍呢?可是那幾位前輩得到了?」丁壽問道。
   「天魔與蕭前輩同時墜谷﹐屍骨無存﹐莫說秘籍了﹐就是丐幫的幫主信物綠玉杖也同時遺落﹐」丐幫前後三代幫主隕於魔教之手﹐如今幫中群龍無首﹐鎮幫之寶也無蹤影﹐這幫花子也著實可憐。」雖這麼說﹐莫言臉上可不像露出憐憫之色。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7-7-18 07:22 PM 編輯 ]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19 10:08

第五章 暗香潛入夜 深夜﹐一燈如豆
   「今日聽眾位之言﹐大長見識﹐這頓酒菜還請賞面由小子會鈔。」丁壽拱手笑道。
   眾鑣師聞言大喜﹐道謝後坐下開始胡吃海塞﹐這兩年長風鑣局生意不好﹐難有些大買賣﹐雖說礙著大小姐和六爺的情分沒有另謀他就﹐可大家口袋銀子都不富裕﹐難得有個冤大頭願意請客﹐白吃的便宜佔一次是一庁人﹐畢竟自家沒有莫言的臉皮和口才到哪兒都能吃著白食。
   這頓飯直用到午後﹐商六侯坤一再催促﹐溝滿壕平的幾位連同莫言才起身上路。
   「娘的﹐功夫怎麼樣不知道﹐這飯量眞是一個賽一個﹐這樣下去再有三天就該打道回府了﹐也不知道家裡面的事平了沒有﹐」丁壽掐著荷包愁眉苦臉的暗道:「要不換個便宜點的房間﹐爺哪丟得起這人啊。」
   丁壽在榻上輾轉難眠﹐最後披著被子盯著桌上燈火發呆﹐忽覺一陣微風﹐燈火一閃﹐房內多了一條白影。
   「有鬼!」丁壽剛想驚呼﹐一祇柔荑已然擋住了嘴巴。
   「公子救命﹐有惡人追索﹐且容我暫避。」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嬌美容顏﹐丁壽不由一呆﹐不由點頭道:「無妨﹐可我這裡無處藏人啊。」
   那白衣女子環顧﹐這間屋雖名為上房﹐可祇有一桌一榻﹐無多餘家什﹐那女子猶豫是否要另覓藏匿之處﹐忽聽店外一陣嘈雜﹐接著聽聞店門被踹開﹐一幫人進店的聲音。
   「把守四周﹐莫叫那小娘皮逃了。」
   「小二﹐店內可見過一個二十餘歲的白衣女子?」
   「跟他費什麼話﹐直接搜便了。」
   白衣女子自忖出去必被發現﹐又回眼看了一下床榻﹐翻身上榻﹐縮在靠牆處﹐一展棉被道:「還請公子靠過來﹐用身子擋住我。」
   丁壽已知其意﹐依言而行﹐這小子年紀雖小﹐身量卻大﹐貼緊身後嬌軀﹐將自身與床榻牆壁組成個三角形狀﹐蓋上棉被後倒是難以發現身後那嬌小女子身形。
   二人剛藏好﹐房門已被人踹開﹐呼啦進來四五個人﹐俱都身著白衣﹐為首的是一名青年﹐面色冷峻。
   「你……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擅聞他人房間?」丁壽半眞半假的驚叫道。
   那青年斜睨了他一眼﹐似不屑回答﹐將頭轉了過去﹐身邊一名大漢道:「小子﹐適才可曾見過一個美貌女子?」
   美貌女子﹐自然見過。」
   眾人聞言面露喜色﹐連那青年也轉過頭來﹐躲在他身後的女子心中一緊﹐手上內勁蓄勢待發﹐祇要這小子泄了行藏﹐先把他推出去擋一擋﹐再覓逃路。
   丁壽渾不知自己已經要被人當成靶子推出去﹐搖頭晃腦道:「餘適才於夢中見一女子﹐其狀甚麗﹐竊以為巫山神女也﹐才貌上古既無﹐世所未見﹐嘩兮如華﹐溫乎如瑩。五色並馳﹐不可殫形。詳而視之﹐奪人目精。吾欲效襄王以求連理﹐然其時爾等不告而入﹐壞吾好事﹐罪何當之。」
   幾個大漢聽得雲山霧罩﹐「這小子嘰嘰歪歪的在說什麼啊?那小娘皮在哪他說了麼?」
   那青年嗤笑道:「這酸子剛才做了春夢﹐還沒來得及成事被我等打斷了﹐怪我們呢。」
   「哄」的一聲﹐一股漢子笑了起來﹐「這小子有趣﹐眞想把他抓走平日給爺們解悶。」
   「這窮酸說的話你聽得懂麼?難道捉回去當相公﹐也祇有少教主這樣文武全才的人才能知曉。」
   「天下的官都讓這些大頭巾當了﹐可見皇帝老兒昏庸無道。」
   這時一個老者進的屋來﹐「少主﹐沒找到人?」
   那青年眉峰一皺﹐「人到底進了店裡沒有﹐可曾看清?」
   「這個﹐」那老者一絲赧色﹐低聲道:「下面人說看到白影在店外牆腳一閃就不見了﹐想必是進了店內。」
   「一幫廢物﹐那賤人在江湖中出了名的鬼靈精﹐難說不是故意引人發現﹐聲東擊西﹐爾等竟然不加詳查﹐誤了父親的大事。」那青年訓起人來不假辭色﹐那老者面色不豫一閃而過﹐府首連連稱是。
   那青年轉身揮手﹐頃刻間闖入店中的一干人等撤了個乾淨﹐祇聽得屋外店家與客人的抱怨和收捨座椅的聲音。
   丁壽長出一口氣﹐暗嘆幸好這身子的前主兒打小時就被逼著讀書的底子還在﹐掉了幾句書袋把人騙走﹐這才發覺身上已被汗水浸透﹐背後的兩團柔軟觸感更加清晰﹐連忙轉身卻與同時起身的白衣女子碰到了一起﹐朱唇點面﹐一股誘人體香撲鼻﹐這貨的胯下蠢物竟又昂然而起。
   那女子被撞後臉上先是一絲羞紅﹐隨即展顏﹐抬手準備道謝﹐卻無意在被下碰到那物件﹐一愣後噗嗤一笑﹐把個丁壽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畢竟被陌生女子發現「一柱擎天」著實不雅﹐祇管沒話找話﹐「不知姑娘芳名?因何遭人追趕?」
   「不用姑娘、姑娘的叫了﹐不是姑娘好些年了﹐」那女子一攏鬢邊散髮﹐「夫家姓南宮﹐行三﹐一般人都稱我南宮三娘﹐至於為什麼半夜遭人追﹐公子就莫要問了﹐無端平添兇險。」
   丁壽聞得此女已嫁﹐心中不由悵然若失﹐又聽到語氣中的的輕視之意﹐不由脫口道:「我雖不會武功﹐可也能為姑娘……為三娘捨此殘軀略盡綿薄之力。」
   三娘面露訝色﹐旋即笑道:「小郎君的心意領了﹐我平日少受人的恩惠﹐也不喜欠人情﹐今日你幫我脫了場禍事,我便幫你解決樁麻煩事。」
   丁壽納悶自己有何麻煩可解﹐三娘又重新倒在榻上﹐嬌軀往下一縮已躲到棉被中﹐丁壽還未開言﹐便覺一雙巧手已將自己的褲子擼下﹐大腿上一團溫潤靠了上來﹐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指尖輕輕撥弄著陽根﹐一把抓開了棉被﹐看到的是那白色背影斜倚在自己小腹上﹐腰臀蜷在一起﹐勒起一條緊繃的曲綿﹐大著膽子伸出右手摸向翹臀﹐剛觸到那隆玉山﹐她便腰肢一扭﹐避了開去﹐隨即將身子翻了過來﹐面向丁壽道:「祇許看﹐不許你動。」
   這時候你讓他把手剁了這廝也祇能恨刀子不快﹐丁壽立即把手枕到腦後不住點頭﹐那昂然之物也是隨著搖頭晃腦﹐三娘一手將散落的幾絲長髮別在耳後﹐一手握住陽根﹐丁香一吐﹐前後來回掃了一圈菇頭﹐美得丁壽身上一顫﹐就覺得一片溫熱濕膩密密包裹上來﹐丁壽咬緊牙關﹐嘶嘶的吸著冷氣﹐半眯眼帘﹐見三娘靠坐他腿旁﹐螓首低垂至他胯間﹐檀口大張含吮一根似乎能將她小嘴撐裂的陽根﹐祇見她在含吮中﹐不但頻頻舔吸﹐而且螓首還不時忽抬忽垂的套吮﹐有時還會緩緩低垂螓首﹐使雙唇緊貼至胯間肌膚﹐將陽根盡根吞吮﹐爾後又緩緩高抬螓首﹐使陽根又逐漸脫出朱唇﹐如此一上一下的未曾間斷﹐丁壽何時享受過如此口技﹐不到一刻就覺腰間一麻﹐一股陽精激射而出﹐三娘手中陽根精管一漲時已然脫口閃開﹐不料想這次噴射量勁足﹐雖躲開大半﹐還有幾滴射在嬌顏上﹐掏出香帕擦拭乾淨﹐狠狠狠的瞪了丁壽一眼。
   丁壽自是不好意思﹐可嘆一月內兩次丟精一次用腿一次用口﹐從未眞個進入銷魂洞﹐見三娘整理衣物﹐起身欲走﹐急忙拉住道:「妳哪裡去?我喜歡妳的很﹐不要走好不好?」
   三娘回身看他眼中熱切﹐心中不由一軟﹐復又坐在床邊﹐丁壽坐起將頭搭在她左肩﹐嗅著陣陣幽香﹐兩人無言片刻﹐三娘右手輕撫著他的鬢邊﹐「你呀﹐眞是個孩子。」
   丁壽開口欲言﹐轉瞬一條香舌伸進嘴裡﹐正要體會那誘人香津﹐突覺得腰間一麻﹐一陣困意襲來﹐不由的沈沈睡去。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21 07:20

第六章 種玉別家田
   時已正午﹐刺眼陽光將丁壽照醒﹐房中佳人無蹤﹐空留床邊一方香帕﹐丁壽悵然若失﹐忽聽得店外喧嘩聲起﹐似有大隊人進了店內﹐丁壽正擔心是否昨夜那幫人又再返回﹐趕緊起身穿戴整齊﹐走出房門。
   見大堂櫃檯前一名老者正與掌櫃就客房分說﹐言及眾多下人擠擠無妨﹐但自家主人必要一間上房﹐掌櫃告罪店小上房祇有一間﹐已被一名公子長期包下﹐正好看見丁壽出來﹐立即拉過來道這便是那位公子﹐丁壽見那老者雖說一身僕從打扮﹐但舉手投足都有大家禮儀﹐想必是官臣人家的管事﹐與這店家說事卻不報家門﹐不以勢壓人﹐心中先自多了份好感﹐正巧自家盤纏將盡﹐借個由頭正好換房﹐那老者聞聽道謝﹐回身稟告自家主人。
   丁壽沒什麼行李﹐簡單收拾了換了間房﹐剛進門就忍不住一手掩鼻﹐以前住上房祇感覺那店伙陰了自己﹐現在這房中的霉味算是證實了自家這陣子住的果眞是「上房」了﹐猶豫著是不是收捨收捨直接回家跪祠堂﹐忽聽有人敲門﹐那老管家言自家主人略備薄酒請他移步答謝。
   丁壽隨人來至大堂﹐見一青袍老人﹐相貌清矍﹐上前施禮。那老者笑挽起他﹐「白日行路﹐家中女眷染了暑氣﹐祇好覓處修養﹐不想鳩佔鵲巢﹐還望公子海涵。
   丁壽連道不敢﹐兩人就坐飲酒閒聊﹐丁壽自言宣府人士﹐離家求學﹐細談乃知老者名張恕﹐原是京城御史﹐外放平陽知府﹐因急於趕路害的女眷不適﹐才住了這鄉間小店﹐聞聽讓房之人乃一儒雅公子﹐便請過敘談﹐以解旅途煩悶。
   丁壽又起身欲行見官之禮﹐被張恕攔住﹐言忘年相交平禮即可﹐兩人相聊甚歡﹐這倒霉身子以前讀的詩書好歹沒有全喂了狗﹐席間沒有出醜﹐張恕直言知音難覓﹐又嘆忙於公務無暇教後宅讀書明理﹐欲聘丁壽為府中西席﹐教女眷讀書﹐丁壽自知才疏學淺﹐不敢答應﹐張恕言每月束修二十両﹐丁壽欣然往平陽一行。
   張恕立即著管家張福請出女眷行拜師禮﹐末幾。一名身穿翠綠曳地長裙的艷麗女子隨張福而來﹐福禮請安﹐張恕旁言這是愛妾瑞珠﹐丁壽知大明官員外任不可帶正妻﹐原本以為自己祇是為其幼女開蒙﹐卻不想是教導其愛妾﹐看她體態婀娜﹐媚眼如絲的樣子﹐遮莫張府臺嫌自己頭上官帽不綠麼?
   平陽府治所為平陽縣(現臨汾)﹐所謂平陽也﹐《世紀》云:其地在平水之陽而名﹐距京師一千八百里﹐領州六﹐縣二十八。東連上黨﹐西界黃河﹐南通汴、洛﹐洛﹐北阻晋陽﹐古來乃兵家爭勝之地﹐商旅通衢之所。
   此時平陽府衙後宅內丁壽愁眉苦臉的拿著一本《中庸》﹐看著伏案書寫的瑞珠一手工整的蠅頭小楷﹐自愧的都想一頭撞死﹐這小娘子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用他開蒙﹐什麼忘年之交一見如故﹐張恕那老東西是拿自己當笑話麼﹐「嗯﹐夫人﹐府臺今日去別縣公幹公﹐在下於後宅久留不便﹐這便告辭了。」
   既然正室不在﹐丁壽很知趣的從不提「如夫人」三字。
   「有勞先生了﹐請且稍待﹐飲杯清茶再走。」女弟子笑靨如花﹐丁壽自沒有拒絕的道理﹐祇是清茶入口後不久就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面前美人面貌也模糊不清﹐想強撐著站起來﹐身子卻不自主的倒了下去。
   丁壽感覺自己在做夢﹐夢到了那一夜的南宮三娘伏在胯下含著寶貝吞吐不定﹐夢到了倩娘沐浴時的豐腴惹火身子﹐祇感到慾火沸騰﹐摟住兩具雪白豐滿的身子左擁右抱﹐南宮三娘含笑親吻著他的陽具﹐倩娘也不如那夜般抗拒﹐將一對豐乳壓在他的胸前不住廝磨﹐自己再也忍受不住﹐推到倩娘挺起肉棒便向她那鮮紅肉縫捅去﹐急切間卻不得其門而入﹐三番五次總是滑開﹐丁壽急得滿身是汗﹐求助的看向三娘﹐玉人卻不見蹤影。
   倩娘伸出玉手握住肉棒﹐輕輕擼動﹐「二爺莫不是銀樣臘槍頭﹐有臨門謝恩的隱疾。」語含譏誚﹐丁壽張嘴還沒來得反駁﹐便被下身快感刺激的脊椎發麻﹐一股熱流噴薄而出。
   丁壽大叫一聲﹐睜開眼帘發覺自己躺在一張雕花大床上﹐看到靠在身邊的既不是南宮三娘﹐也非倩娘﹐而是身披薄紗的瑞珠﹐薄紗裡面一雙玉乳祇隔著層薄薄的緋色束胸﹐整個貼在他胸膛上﹐緊繃繃地很是好受﹐還有她那股淡淡體香﹐幽幽地送進鼻內﹐丁壽正體會這軟玉溫香﹐忽覺下身有些涼﹐大腿根濕滑一片﹐低頭看卻是未著下裳﹐瑞珠一隻手上滑膩膩的滿是腥味的白色粘稠液體。
   「夫人﹐妳……」丁壽窘態畢露﹐這叫什麼事﹐自己這身子莫不是眞有早泄之症﹐眞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嘘﹐別說話﹐弟子今日報答小先生師恩。」瑞珠渾不在意說道﹐取了香帕拭手﹐將身上衣物脫個乾淨﹐隨後又把丁壽剝個精光。
   伸手握他的半軟肉棒﹐瑞珠上下套弄了幾下﹐纖纖玉指在他大腿根部輕輕撫摸﹐滑膩香舌緩緩在他胸前回繞﹐京師名妓果然不同凡響﹐略施手段便使他下面的陽根﹐再度又硬又翹起來。
   雄風再起﹐丁壽有心思打量起此時的瑞珠來﹐見她雙乳高聳﹐腰肢纖細﹐下體如同小山丘般鼓起﹐濃密毛髮將那誘人蜜穴遮住﹐祇看得他喉嚨發緊﹐想伸手去摸﹐可飲那杯茶後卻四肢乏力﹐祇有肉棒更加堅挺﹐如同旗桿直直立著﹐祇憋的這廝兩眼發紅﹐至於張府臺﹐他是哪位﹐幹什麼的?
   「嘻嘻﹐恢復的挺快﹐你的寶貝不賴嘛!」
   這是時候的丁壽﹐四肢大張已經美得無法答話。
   瑞珠套弄一陣﹐又將琼鼻靠近﹐細細聞取男人獨有的氣味﹐不由心中一陣蕩漾。然後伸出舌尖兒﹐先在馬眼上舔了一下﹐馬眼上分泌出的透明液體﹐滑溜溜的流至舌頭上﹐瑞珠先用舌頭﹐在整根的肉棒上來回上下舔了個夠﹐連那兩個卵蛋也不放過﹐含在嘴裡輕輕的用牙齒咬著﹐咬得他全身不停的發抖。
   丁壽嘴裡哼道:「麻、酸﹐好舒服。」他的肉棒更加暴漲了起來﹐菇頭猙獰﹐青筋暴現。
   此時瑞珠正張開小嘴﹐含住他的大菇頭﹐並用牙輕刮著棱溝。
   猛然脹大的菇頭漲得她嘴又酸又麻﹐輕輕吐出道:「瞧你年紀不大﹐這個玩意卻出奇的大﹐將來再長大了怎麼得了。」
   丁壽聞言喜道:「還能再長?」
   「你還年青吧﹐大明洪武令:男子十六方可成婚﹐你啊﹐」來日方長……呢。瑞珠點著菇頭笑道。
   「可是……我很快!」丁壽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瑞珠輕笑:「別擔心﹐你從沒嘗過女人滋味﹐第一次快是難免的﹐」俯到他耳畔﹐用能膩死人的聲音說道:「有奴教你﹐保你這根壞東西能成女人的恩物。」
   「好好好﹐那將來我定讓妳舒服個夠。」小兄弟還堪大用﹐丁壽喜不自禁。
   瑞珠聽得高興﹐低頭吸著更加賣力﹐她把頭前後的挺動﹐把整肉棒﹐都吸到了自己嘴裡﹐用喉嚨卡住肉棒﹐停頓一會再吐出﹐吸口氣又整根吞下﹐如是再三﹐吮得他的肉棒都是口水﹐直往下淌﹐將他的毛髮都淋濕了一片。
   瑞珠吐出肉棒﹐抬腿騎到丁壽身上﹐用手扶著肉棒﹐對著自己穴口﹐緩緩地坐了下去﹐由淺入深﹐身子起落由慢到快﹐一雙玉乳來回晃動﹐丁壽口乾舌燥﹐可惜手不能動﹐瑞珠如知他心意﹐前後挺動時俯下身子﹐將椒乳在他臉上磨蹭﹐丁壽張口將乳珠含在嘴裡﹐舒爽的瑞珠大聲呻吟。
   快感陣陣﹐丁壽感覺自己又要爆發﹐瑞珠感覺體內肉棒猛地一漲﹐伸出右手中指﹐探到二人交合之處摁住丁壽會陰﹐「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對﹐就這樣﹐慢慢的……」
   丁壽原本要泄的感被她一按宛如關上閘門﹐硬生生憋了回去﹐看到他呼吸重又平穩﹐已穩住不動的嬌軀再度挺動起來﹐
   如是再三﹐丁壽肉棒越來越硬﹐瑞珠也快到巔峰﹐被刺激的尖叫起來。
   「好﹐好舒服﹐好燙﹐眞是人小鬼大﹐不行了……」
   經她最後一陣狂撥猛坐﹐丁壽大吼一聲﹐熱流滾㳖﹐瑞珠也癱倒在他身上嬌喘不息。
   丁壽感覺到手臂漸漸能動了﹐抱住身上嬌軀﹐問其根由﹐瑞珠輕咬著他的耳垂告其緣由﹐原來張恕身有隱疾﹐有子嗣之優﹐老而無後家業無人繼承﹐便是親族同窗背後議論也是如芒在背﹐便生出了借種生子的主意﹐但京城內耳目混雜﹐稍有一愼就是滿城風雨﹐於是想此番上任帶了從京城最有名的青樓神仙居贖身為妾的瑞珠﹐就是想在任內將此事辦了﹐不想未到平陽﹐路上便遇到了丁壽﹐相貌還不錯﹐更重要的離鄉別并﹐京師平陽兩地都無熟人﹐遂入了兩人的眼﹐成就了今日之事。
   丁壽這才明白﹐又納悶這事直說不就是了﹐何必弄得下藥這麼麻煩﹐瑞珠答:天知道你是不是個「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傻書呆子……

作者: ExtraBanana    時間: 2017-7-21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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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22 09:26

第七章 天無絕人之路
   陰山小道﹐逶迤曲折﹐細雨濛濛﹐春意陡峭。
   十餘輛大車載著貨物迤邐而行﹐離車隊後面不遠一老一少安步當車﹐尾隨而行﹐那少年長身玉立﹐一襲青衫﹐一手支著把油紙傘﹐將自己與老者罩在傘下﹐不是丁壽是誰。
   那老者轉頭緩緩道:「人老了毛病就多﹐這幾日窩在車裡時間久了氣血不暢﹐祇得下來走走﹐還勞累丁公子撐仵﹐小老兒罪過了。」
   「您老哪的話﹐坐車時間長了在下腿腳也有些酸麻﹐又不好誤了大隊行程﹐此時正好借機下來溜溜﹐實是借了福伯您的光了。」
   原來這老者正是張恕管家張福﹐也不知是不是丁壽種子太好﹐兩個多月的功夫﹐瑞珠紅信未至﹐請了大夫號出喜脈﹐張恕大喜過望﹐擺酒慶祝﹐席間就說賢弟離家日久﹐怕是家中想念﹐近日正有門下商隊出關採買﹐回程恰好走宣府﹐可與老管家同行﹐如何、如何說了一通﹐丁壽如果還沒聽明白這是讓他這便宜老竇趁早走人的意思﹐兩輩子可算活到狗身上了﹐於是賓主兩歡﹐本來丁壽還想臨行前與瑞珠告別﹐再好好體會下溫柔鄉﹐怎奈張府臺防他同防賊一樣﹐連內宅都進不去了﹐到日子祇好灰溜溜上路。
   丁壽眼見離車隊越來越遠﹐道:「福伯﹐我等要快些了﹐莫要與車隊差了過去。」
   「無妨﹐這陰山小道一面懸崖﹐一面峭壁﹐祇有這一條路可走﹐斷不會錯過去的。」說著張福從腰下摘下一個酒囊遞給丁壽﹐「風寒露重﹐且飲一口驅驅寒氣。」
   丁壽道謝接過酒囊﹐將傘遞給張福﹐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頓覺火辣辣的一股熱氣直通胸腹﹐周身也暖了起來﹐讚聲好酒。
   「自是好酒。」張福笑道:「張公子十八吧﹐平日閒聊覺得公子自小嬌生慣養﹐沒受過什麼罪﹐在這世道裡比太多活到五六十歲的人都快樂的多。」
   丁壽聞言有異﹐再看張福的笑容有些古怪﹐「福伯此言何意?」忽感到腹內一陣絞痛﹐手按腹部﹐「你﹐酒裡有毒!」
   「呵呵﹐公子莫要怪我﹐祇能怨你涉世未深﹐有些事情還是死人的嘴更嚴的。」原本慈眉善目的張福臉上露出了兇相。
   「我﹐做鬼﹐也放不過你們。」丁壽慘叫。
   「公子且先去﹐見了閻王祇告小老兒一人即可﹐再過個十年八載﹐老朽下去陪你。」說著張福抬腿將丁壽踢下了懸崖﹐抬頭看雨已收住﹐順手把油傘也扔了下去﹐然後轉目四顧﹐扯著嗓子喊道:「來人啊﹐不好了﹐丁公子酒醉落崖了。」
   丁壽從空中墜落﹐祇覺耳中呼呼風響﹐耳目鼻都被吹得疼痛起來﹐下墜越來越快﹐祇感覺人都要暈厥過去﹐連腹內絞痛都暫時不覺﹐張嘴強呼叫「救命」就眞的暈了過去。   ***   ***   ***   ***
   待睜開眼睛﹐灰濛濛一片看不眞切﹐渾身疼痛連手指都不能動一下﹐丁壽覺得自己八成進了地府﹐剛好可以跟閻君爺好好聊聊﹐別人穿越都是種馬﹐自己被雷劈穿了一回撒點種子還沒見收成就回爐了﹐總得討個說法。
   「小子﹐醒來了就別再裝死﹐起來回話。」一個威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丁壽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攪清自己似乎在一個山壁上的洞裡﹐山洞盡頭模糊坐著一個人影﹐山洞裡散落著一些東西泛著白光﹐天﹐竟是一具白骨。
   「你到底是人是鬼?」丁壽大駭﹐原本和閻王盤道的心思早就拋到九霄云外。
   「本座非人﹐因為世間無人如我;本座非鬼﹐因為地府鬼都怕我﹐本座乃自在天魔﹐魔中之魔。」那人傲然道。
   丁壽定了定神﹐暗掐了自己一把﹐疼﹐說明沒死﹐放下心來道:「在下可是前輩所救﹐大恩不言謝﹐請問前輩尊姓大名﹐小子必銘記於心﹐日誦夜禱為前輩祈福。」
   「呵呵﹐我尊姓大名﹐哈哈﹐ 我是誰﹐桀桀﹐誰是我……」那人怪笑不止。
   「遮莫是個瘋子?」丁壽暗道。
   笑聲戞然而止﹐怪人摸著牆上被他畫出的印記﹐數了很久﹐「一萬九千二百三十八天了﹐五十多年了﹐朱祁鎭小兒可還活著?」
   「哦﹐現在是弘治十五年﹐英宗皇帝已經駕崩了近四十年。」丁壽隱隱覺得知道這人是誰了。
   「那小子連四十歲都沒熬到﹐我卻熬了這麼久﹐哈哈﹐哦﹐英宗麼﹐還混了個不錯的廟號。」
   「晚輩斗膽請教﹐前輩可是當年的天魔溫玉柱?」丁壽硬著頭皮問道。
   「嗯?你這娃娃怎麼知道本座的名字﹐方才與你驅毒時明明感應到你並無內力﹐不是江湖中人。」
   丁壽於是把如何聽聞到關於天魔的消息竹筒倒豆子講了一遍﹐連溫玉柱被人壞疑蒙古奸細和自己給人播種被暗算這些事都沒瞞著﹐客觀陳述就講究個實事求是麼﹐爺就不信這個老瘋子費勁把我救活會為了這點事再把自己扔出去。
   「你小子也是個妙人﹐借種這樣的事想都不想就幹了﹐視禮義廉恥如無物﹐有意思﹐」怪人連連點頭﹐頗有「你無恥的樣子很有我年輕時的風采.的認同感﹐「就是事情辦得不長腦子﹐唔﹐本座的事你說對了小半﹐至於大半麼﹐嘿嘿﹐本座五十年前叫溫玉柱﹐一百年前的名字應該倒過來﹐朕喚作朱﹣允﹣炆!」
   ***   ***   ***   ***
   南山山麓﹐松柏蒼翠﹐花卉繁蔭﹐正是怡人踏青時﹐此時卻祇見人影紛飛﹐刀光偷影交錯﹐忽聽一聲大喝﹐七八條人影倒飛出去﹐居中站立一人三縷長髯﹐峨冠博帶﹐負手而立。
   「燕逆鷹犬﹐不知死活。」
   倒飛出去人中唯一能踉蹌站定的一人抹去嘴邊血跡﹐「方孝孺﹐天下歸一已是定局﹐你們這些建文餘孽不識天命﹐我紀網必拿爾等歸案﹐到時恐怕你九族不保。」
   方孝孺一攤手道:「十族又如何﹐你有本事祇管來拿。」
   「哈哈﹐久聞方大學士」浩然正氣「功力深厚﹐今日咱家請學士指點一二。」一名三十多歲的魁梧宦官甩手將身上猩紅大氅扔給身邊番子﹐踏進場來。
   「早聞燕逆座下三寶太監武藝高強﹐戰功赫赫﹐今日正好領教。」方孝孺凝神守一﹐如淵渟岳峙。
   鄭和微微一笑﹐揉身向前﹐快如鬼魅﹐方孝孺一掌拍出﹐似緩實急﹐鄭和身形一晃﹐又從另一面攻入﹐方孝孺側身再度拍出一掌﹐祇見鄭和身形再變﹐如同鬼影繞著方孝孺四下紛飛﹐翩若驚鴻。
   方孝孺以不變應萬變﹐身似陀螺般旋轉﹐祇是揮掌退敵﹐浩然正氣充斥方圓數丈內﹐不給鄭和靠近之機﹐轉眼間已過百招﹐方孝孺暗自焦急﹐自忖身法絕快不過鄭和﹐如此耗用眞氣退敵﹐時間久了必是自己支持不住﹐祇有速戰速決﹐抬手再次將鄭和逼退﹐身形一轉﹐露出肋下空門﹐鄭和果然出手﹐變轉身形﹐一抓向他左肋襲來﹐方孝孺叫來得好﹐倒轉陰陽﹐身子已然倒轉而起﹐頭下腳上將浩然正氣運到極致﹐雙掌向鄭和頭頂拍去。
   鄭和嘴角向上微微翹起﹐兩掌舉火燒天﹐「咱家遂了你的願。」
   隨著兩人接近﹐便似有天地澎湃之力迸發而出﹐一股股無形的氣流激盪碰撞﹐激得站在一邊的廠衛番子衣袂飛楊。
   待得四掌接實﹐卻沒有意料之中的衝天巨響﹐「波」的一聲好像空氣撕裂﹐四周蒼松翠柏落葉如雨﹐周邊的廠衛番子紛紛站立不住﹐功力淺的甚至有暈厥﹐紀網傷上加傷﹐一口鮮血噴出﹐轉瞬間方孝孺已被凌空震開﹐倒飛出去﹐直至背後撞到一顆兩人環袍的大松樹才停止﹐嘭的一聲﹐那棵松樹晃了幾晃如同要折斷一般﹐反觀鄭和雙足入地足有半尺﹐臉上青氣三現﹐便又恢復正常﹐
   「盛﹐盛名之下﹐果無虛士﹐不知閣﹐閣下使得何種武功?」方孝孺臉色灰白的斷斷續續問道。
   「葵花寶典。」鄭和淡然答道。
   「葵……葵花寶典?」方孝孺好似衰弱的立刻就會死去。
   「天地為我而生﹐萬物為我所用。」鄭和耐心的講解﹐仿佛私墊里跟一個啟蒙學生講授做人之道。
   紀網在一旁卻無法等待﹐「方孝孺﹐如今你已被擒﹐識相的快說出建文下茖﹐否則我錦衣衛詔獄四十八套酷刑可不是吃素的。」
   「哈哈﹐咳咳﹐」方孝孺咳出一口鮮血﹐「果然是走狗﹐現在就開始狺狺狂吠﹐你們都上當了﹐老夫在此拖住你們﹐陛下早已乘船出海﹐將來召集忠義之士﹐奪回社稷﹐看你們的這些逆賊走狗是何下場﹐吾善養吾浩然之氣﹐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往矣……」聲音漸熄﹐一代名士闔然而逝。
   鄭和此時已在身邊番子伺候下繫上大氅﹐輕喝:「回廠復命。」
   眾番衛躬身應命﹐紀網急道:「慢……鄭公公﹐方孝孺臨死說辭不足為信﹐那建文很有可能還在山中﹐不如我們大舉搜山﹐實在不行舉火燒山﹐斷不能讓欽犯逃了。」
   「紀大人﹐萬一方孝孺臨死吐眞言了呢?咱家還要調集水師出海尋覓﹐不能在此耽誤了。」
   看紀網還要再言﹐鄭和聲音轉冷道:「東廠做事自有東廠的規矩﹐紀大人若要搜山請自便﹐恕不奉陪。」
   紀網暗罵若不是錦衣衛高手此番損失殆盡﹐誰會低眉順眼的求你這個閹人﹐若建文身邊再有個把方孝孺這般武功的﹐ 自己死都沒地埋去﹐偏偏陛下對這個閹奴甚是寵信﹐這個讎又沒地報去﹐當下陪著笑臉道:「紀某自然唯公公馬首是瞻。」暗罵回去就找幾個奴才閹了﹐好好炮製一番就當出這口惡氣。
   鄭和待錦衣衛與東廠番子帶了方孝孺的屍身撤下﹐自己卻沒有急於下山﹐而是向東走了數十步﹐對著一叢灌木躬身施禮道:「上天即有好生之德﹐吾輩不敢逆天行事﹐貴人須知天下一家﹐勿要再起兵戈﹐放眼九州四海﹐廟堂不過一隅也。」言罷飄然而去。
   ***   ***   ***   ***
   丁壽腦子有點亂﹐葵花寶典﹐鄭和﹐這哪根哪啊﹐遲疑道:「您當時……?」
   「不錯﹐當時本座正是在那處密道內﹐不想他早已發現﹐觀其與方師傅生死之戰﹐慨念武學之道﹐浩如煙海﹐所幸從宮中逃出時帶的寶物裡有一部奇書……」
   可是《萬象秘籍》?」丁壽眼睛一亮。
   「正是﹐當年蒙元皇帝編纂出此書後﹐不過數十年便江山易主﹐十一位皇帝卻無一人練成此書中武功﹐書中所載的武功浩瀚繁雜﹐媡氣之法不一﹐兼學極易走火入魔﹐幸好此書由八思巴等人編纂後﹐又經了一位奇人校對﹐他發現了其中奧妙﹐於是去蕪存菁﹐創出一部附錄名為《天魔策》﹐內載多種武林奇功﹐其中一套天魔無相神功﹐運氣法門獨特﹐可任意施展各門派武功﹐可惜韃子皇帝們祇知貪練其中的天魔極樂心法﹐墮入肉慾不知自拔﹐紛紛早亡﹐於是此書被列為元朝內廷禁物﹐中山王徐達北伐大都此書遂落入明宮﹐皇祖鑒於蒙元之禍﹐禁令朱明子孫習之﹐社稷傾覆﹐吾命何所惜哉﹐遂不顧皇祖禁令﹐修煉其所載武功﹐十年間已有小成。」
   「不知那位奇人是哪個﹐竟然一人為三位高人拾缺補遺。」
   「那人叫劉秉忠﹐字仲晦﹐道號藏春散人﹐入釋法號子聰﹐身兼儒釋道三家之長﹐武當祖師張三豐與其是忘年之交﹐張眞人年輕時多受其提點。」朱允炆繼續道:「待某神功有成﹐吾便去尋鄭和那閹人的晦氣﹐若勝不過他﹐也無談殺燕逆謀復國﹐誰知結果……」
   「敗了﹐」朱充炆苦笑道:「於是又勤練十年﹐還是敗了﹐直到第三次比武﹐此時燕逆已死﹐復國之心也淡了﹐祇是心中的執念仍在﹐於是在他第七次出海前再度比試……」
   「難道這次也敗了?」丁壽鬱悶的問道﹐如果三戰三敗﹐那幫武林人士當年打出狗腦子搶什麼武林秘籍﹐直接切了進宮不就得了。
   「這次勝了﹐鄭和重傷﹐在此次出海不久就亡於途中﹐」朱允炆臉上神色開始不對﹐「可三十年來鄭和七下西洋﹐揚威異域﹐死後哀榮﹐修廟立祠﹐我朱允炆被人謀朝篡位﹐不能保全妻兒﹐功業不及一閹人﹐此身何用!」
   「天下九州四海﹐廟堂不過一隅也﹐鄭和之言壯哉﹐於是我搜羅靖難舊臣遺孤﹐按其資質傳授武蓋藝﹐創立天魔宮﹐一統江湖﹐為止戈武林﹐於泰山訂的制止門派私鬥﹐哈哈﹐這也是前無古人吧。」朱允炆陷入自身的成就感裡狂笑不止。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7-7-21 08:39 PM 編輯 ]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23 04:31

第八章 不食嗟來食
   「那可未定﹐堵不如疏﹐這樣強加的和平未必不是此後混亂江湖的隱患。」丁壽不自覺道。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朱允炆厲聲喝道﹐任誰自以為是的功績被人臧否都是難以忍受﹐何況朱允炆帝王之尊。
   媽的﹐拼了﹐大不了被這瘋子扔下懸崖﹐繼續找閻王聊聊。
   丁壽暗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恩怨多了就成江湖﹐強令江湖止戈祇不過把恩怨隱藏更深而已。三月之間﹐滅門二十一個﹐難道全是天魔宮一己之力麼﹐此後幾十年血雨腥風﹐不過是把前些年未了的讎怨報個乾淨﹐因為有恩怨﹐江湖中人才能苦心練武﹐各派武學才有精進﹐正所謂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丁壽顧不得提前照搬達爾文理論﹐反正也是得罪了﹐所幸得罪個夠﹐「反之朝堂之上更應一力求穩﹐所謂治大國如烹小鮮﹐倘若當初削藩能徐徐圖之﹐不逼人太甚﹐以燕王府八百餘護衛﹐怎敢橫心做博浪一椎……」
   丁壽還沒說完﹐朱允炆一聲大喝﹐丁壽頓感胸口如被錘擊﹐暈了過去。
   良久﹐丁壽再次睜開眼睛﹐胸口煩悶欲嘔﹐眼前金星直冒﹐耳邊響起的聲音蒼老無力﹐「你醒了﹐我的故事還沒講完﹐你還願意聽麼?」
   「晚輩洗耳恭聽。」丁壽不怕死﹐可這老傢伙明顯有點精神失控﹐這麼著老活受罪可挺不住。
   「土木之變﹐朱祁鎭小兒被擄﹐朱明子孫豈能淪落異族﹐於是本座隻身潛入大漠﹐闖入汗帳﹐救出了那小子﹐帶返京城。」
   「這麼說﹐五十年前在陰山被伏時那個蒙古貴人就是……」
   朱允炆點頭﹐「就是那小兒。」
   「呸﹐什麼武林正道﹐江湖前輩﹐一群沽名釣譽厚顏無恥之徒﹐那您當時為何不解釋?」
   「對他們解釋何用﹐他們又何須要解釋﹐本座又何必對他們解釋。」
   丁壽無言﹐人家當時就是衝著秘籍去的﹐說出來會不會信不知道﹐保不齊直接把那個倒霉皇帝滅了口。「那您可知當初是誰投送的密信?」
   「天魔宮上下都有可能﹐」朱允炆見他張大了嘴驚訝﹐笑道:「天魔宮都是建文遺臣之後﹐受盡燕逆迫害凌辱﹐這也是本隻身潛入大漠的原因﹐說來可笑﹐向朱祁鎭小兒道明身份後那小子竟然向本座行家禮﹐提出回京後釋放吾兒文圭﹐本座問他擔不擔心將來取其江山﹐他竟然答」有天命者﹐任自為之。「這小子雖是荒唐混賬﹐帝王風度可見一斑。」
   丁壽見朱允炆忽然轉頭看他﹐已知其意﹐「英宗奪門復辟後﹐已釋建庶人一系。」
   「還算說話算數。」朱允炆點頭。
   丁壽祇覺腹中一陣轟鳴﹐不好意思道:「不知前輩這幾十年食用何物?」
   朱允炆一指那具白骨﹐「以前靠這叫化子﹐現在就要靠你了。」說著伸出猩紅的舌頭一舔嘴唇。
   丁壽渾身一哆嗦﹐「陛下是開玩笑麼?」
   「君無戲言。」朱允炆屈指一彈﹐一縷指風已中丁壽身上﹐丁壽登時動彈不得。
   丁壽此時眞要哭出來了﹐早知道會被人吃還不如掉下懸崖粉身碎骨來的痛快﹐「前輩﹐不陛下……」指風再至﹐話也說不出了﹐連眼皮都不能再眨一下。隨後感到一肌大力推動﹐身體已經到了洞口﹐原來此洞是崖中縫隙﹐有三尺多的石棱伸出洞外﹐現在丁壽的半截身子就是在懸空搭著﹐山風吹來﹐丁壽祇覺自己隨時會掉下去。
   不知懸了多久﹐忽聽一聲鷹鳴﹐眼見一團黑影向自己撲來﹐眼見及面忽然一股吸力將自己和那隻鷹一同吸了進去﹐丁壽到了朱允炆腳邊﹐而那隻鷹已經到了朱允炆手裡嚥了氣。
   隨後清風拂體﹐手腳立刻能動了﹐丁壽翻身而起﹐「陛下就是這麼救得我?」
   「沒錯﹐還有這把破傘也是這麼吸進來的。」朱允炆將那把油傘和死鷹順手扔了過去﹐「去崖邊清理乾淨﹐就當成拜師禮吧。」
   「是……什麼?拜師?」丁壽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朱允炆眼睛一翻﹐「怎麼﹐你不願意?」
   願意﹐一萬個願意﹐丁壽屁顛屁顛的跑到崖邊拔毛去了。
   相處日久﹐丁壽才知當年墜崖時﹐蕭萬徹雖抱住了朱允炆﹐未及一半就被朱允炆反制﹐奪了他的打狗棒﹐半空中連戳帶點﹐消解力道﹐降到此洞高度時直接把叫化子做了肉盾﹐摔個骨斷筋折﹐朱允炆倒是毫髮無損﹐祇是被圍攻時內傷太重﹐還中了唐門劇毒﹐以至於經絡受損﹐如今雙腿已殘。當丁壽問他為何自己中的毒能夠被逼出時﹐被老傢伙用打狗棒敲了好幾次﹐你以為唐門毒藥是你那爛大街的砒霜麼﹐當時內傷在身護住心脈已是不易﹐哪還顧得及雙腿。
   朱允炆言天魔策為萬象武學總網﹐故先從天魔策開始授業﹐天魔之道﹐近於天道﹐介乎魔道﹐佛求超脫﹐道法自然﹐魔念自在﹐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而不足勝有餘。魔之道﹐生有盡而滅無窮﹐所有生滅盡﹐而有盡化無窮。魔以天道而為之﹐及不足也;天以魔道而行之﹐始無窮也。天道長衡﹐而魔道常更﹐故及不足﹐乃至無窮者。道歸一﹐天魔生也。天魔心法共分六層﹐練至最高境界可虛實結合﹐他雲為雨﹐參天地之變化。
   一晃已近三年﹐丁壽天魔武學築基已成﹐隨後的一個月朱允炆如同塡鴨一樣將各種心法秘籍強令丁壽死記硬背﹐丁壽苦不堪言﹐埋怨道:「師父﹐您這是著什麼急?」
   「著急去死﹐」朱允炆嘆道:「天人五衰誰都躲不開這一關﹐為師壽元將盡了﹐怕是沒時間再教導你了。」
   「師父﹐您……」丁壽語噎﹐雖說三年裡被這喜怒無常的老瘋子折磨夠嗆﹐畢竟在這洞裡是相依為命。
   「無需傷心﹐朱允炆為君無道﹐禍起蕭牆﹐早該去向皇祖父賠罪了﹐喔﹐還有鄭和﹐有機會到地下再較高下﹐倒是你讓人放心不下﹐時日不多﹐為師總得用這百年功力做些什麼。」
   「師傅﹐你要傳功給我麼?」丁壽轉悲為喜﹐百年功力啊﹐那不是拍誰誰死。
   朱允炆弄清楚丁壽話裡之意的時候﹐操起綠玉杖又是一頓暴打﹐「世上眞有這樣把內力轉給別人的功夫﹐那誰還打熬筋骨﹐費力練武﹐直接等著師傅嚥氣把功力一接不就行了﹐少林寺傳承千年了﹐那幫秃驢一個個都是千年功力麼﹐這是聽誰胡說八道的。」
   打夠了消了氣﹐面色一改繼續和顏悅色道:「天魔策內有載一移玉大法﹐由少林易筋洗髓二經衍變而出﹐不同者不是自修﹐而是對傳承之人運功﹐打通奇經八脈﹐助其拓寬經脈﹐改善體質﹐今後再修煉內力可收常人數倍之功﹐任督二脈貫通內力源源不絕﹐但需施功者功力通玄﹐受功者福緣深厚﹐雙方皆有大凶險﹐可敢與師傅賭一把。」
   祇要不拿棒子打我﹐你現在讓我跳下去都行。丁壽揉著肩膀點頭。
   朱允炆滿意點頭,「傳功之說雖是虛妄﹐但確有盗人功力之法﹐傳授你的天魔極樂功便是以採補之法奪人精元﹐這幾十年來為師困居洞內﹐由天魔極樂中萌發奇想﹐雜糅道家房中術與密宗歡喜禪﹐新創心法名為精魔道﹐借由男女交合增長功力﹐甚有伐毛洗髓之功﹐看你這麼聽話﹐一並傳與你吧。」
   丁壽默默背誦天精魔道口訣﹐忽覺身上一軟已倒在地上﹐耳畔隱隱聽到朱允炆聲音﹐「為師所餘時間不多﹐這就實施移玉大法﹐若你能闖過這一關﹐石壁上留著一些話﹐你自己看吧。」
   丁壽祇覺得自己身上猛然發熱﹐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如同扔進火爐﹐直要化為灰燼﹐忽而全身經脈如同針刺一般﹐一口鮮血噴出﹐暈了過去。
   不知多久後﹐再醒來時祇覺的神清氣爽﹐丹田眞氣源源不絕﹐竟已將天魔眞氣突破至第三層﹐欣喜叫道:「師傅﹐賭贏了.。
   無人回應﹐轉頭看去﹐朱允炆已依在壁上﹐嘴角含笑﹐撒手而去。
   丁壽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想起昏前話語﹐轉頭看向牆壁﹐果然刻了幾行字﹐看完之後﹐稍作沈吟﹐將字跡全都刮掉。
   又是數月過去﹐看著腳下雲封霧鎖﹐丁壽暗暗念叨死鬼師傅在天之靈保佑﹐不想一身武功就此失傳﹐最好保佑自己這番不會摔成肉醬﹐丁壽本意倒是眞不想這麼著急去搏一把﹐可目前自身功力有限﹐無論擒龍功還是控鶴訣﹐兩種功夫雖說會用﹐可凌虛取物的本事比起朱允炆差的太遠﹐整日裡食不果腹﹐苟延殘喘的﹐丁二爺可不想繼續遭這活罪﹐是死是活拼了吧。
   丁壽左手拿著油傘﹐右手持著讓他三年挨了不知多少鞭笞的綠玉杖﹐一咬牙﹐將天魔無相心法運到極致﹐縱身躍下﹐空中將油傘撐起﹐減緩墜落之勢﹐先用燕子門燕子飛身法﹐身似飛燕﹐翱翔滑落﹐勢頭將盡﹐綠玉杖一點崖壁﹐那竹杖大力之下彎曲欲折﹐借這一頓之機重新調息運氣﹐借綠玉杖韌性反彈之勢﹐變換武當梯雲縱﹐機變輕靈的一個翻轉再次下落﹐靠著奇經八脈暢通﹐丹田內力不斷﹐無相心法雜糅萬物﹐丁壽十餘內息運用了七個門派十三種輕功身法﹐終是有驚無險的落到谷底。
   暗自慶幸自己命大﹐丁壽扔掉油傘﹐猶豫了下﹐還是將綠玉杖藏到山間藤蔓之中﹐這竹杖雖好用﹐但過於礙眼﹐東西藏妥後丁壽扭轉身形沒入茫茫群山之中。
   ***   ***   ***   ***
   幽幽空谷﹐寂寥無聲﹐一陣風起﹐捲起地上落葉﹐卻又蕭索落下﹐幾匹馬栓在樹上﹐似乎受落葉所擾﹐「希律律」打著響鼻。
   一叢篝火﹐幾祇野味架烤其上﹐一名頭髮花白的無鬚老者端坐在青石上﹐幾名隨從不住翻烤野味﹐不時撒上和種調料﹐肉香四溢。
   「有人。」青石後的陰影中一名中年男子抱劍而出﹐幾名隨從聞言大驚﹐各自兵器擎在手中﹐倏忽間呈半月形護住青石上的老者﹐乾淨利落﹐竟都是好手。
   丁壽自樹林暗影中慢慢走出﹐有些驚詫的看著這群人﹐自修行天魔策以來﹐五感六識敏銳﹐自己剛才雖因烤肉香氣所惑﹐不小心被人發現了行藏﹐可自己竟絲毫沒有發現這個抱劍之人的存在﹐此人深不可測﹐這一行人不簡單。
   眼光又從架上野味掠過﹐再也移不開了﹐這三年吃的都是蛇蟲鼠蟻﹐飛鳥、野果﹐無滋無味不說﹐還經常斷頓﹐怎比上如今這撒了香料的烤肉﹐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哪來的叫化子﹐鬼鬼祟祟的。」一人叫道。
   「叫化子?我?」丁壽低頭自顧﹐三年來身量有長高不少﹐原本的長衫早就不夠了﹐何況三年穴居﹐磨得破破爛爛﹐衣不蔽體隱﹐眞有些叫化子的樣子。
   不由哭笑不得﹐道:「諸位兄臺﹐在下並非乞兒﹐祇因路過此地……」
   青石上端坐的無鬚老者一直低眉不語﹐此時抬眼看了他一眼﹐「想吃麼?」
   丁壽連連點頭。
   「有錢麼?」老者又問道。
   「呃﹣﹣」丁壽摸了摸身上﹐原本倒是有些銀子﹐可跳崖的時候為了減輕分量恨不得祼身了﹐哪會帶那些累贅﹐不由搖了搖頭。
   「那你是不是乞兒?」老者又笑問道。
   「哈哈哈」那幫隨從也識趣跟著哄笑起來。
   丁壽心中又羞又惱﹐若不是忌憚那抱劍之人﹐眞有心當場擊殺了這幾人。
   那老者此時卻收起笑容﹐幾個隨從看主人不笑﹐也都訕訕的止了笑聲。
   「把這個給他。」老者一指一隻烤好的野雞。
   「是。」一名隨從領命﹐將一隻野雞用樹枝串好﹐頗不客氣的遞了過來﹐「呶﹐我家主人賞你的。」
   「不必﹐丁某人雖不才﹐卻也不屑嗟來之食。」說著從頸上摘下一塊玉佩﹐「此物與諸位換一隻野雞應當足夠了。」
   那隨從看了他一眼﹐將那玉佩呈給老者。
   老者輕捏了一下﹐玉質堅硬﹐是塊硬玉﹐轉過細看﹐不由「咦」了一聲﹐玉偑紋理細膩﹐竟隱隱構成一個「壽」字。
   「雖非上品﹐卻寓意吉祥﹐也算萬中無一﹐你從何處所得?」老者問道。
   「自幼就佩在身上﹐據先父所言﹐在下名字便是由此而得﹐還請長者將尊府相告﹐來日在下必百倍贖回。」
   「呵呵﹐你就不怕老夫隨口編個住處﹐誆了你這塊玉去。」
   見丁壽一臉窘況﹐老者笑道:「老夫不佔你這便宜﹐你且將出身來歷講清楚﹐祇要證明這玉果眞是你的﹐老夫就權且替你保管一陣。」示意丁壽坐在自己對面。
   丁壽便將自家身世一一表來﹐祇是略過平陽及山洞中的經歷﹐自言外出遊玩﹐不愼墜崖﹐幸喜無礙﹐卻將隨身行李銀両丟失﹐大難不死﹐準備返家等等。
   老者邊聽邊把玩那塊玉佩﹐不時點頭﹐身邊從人送上烤好的野味﹐老者讓丁壽邊吃邊說﹐自己卻拎著一隻肥雞將腳下一個藍布蒙著的鐵籠打開﹐祇見籠內一條玄狐﹐毛色艷麗﹐四肢細長﹐絨毛蓬鬆﹐狐尾一晃好似九條﹐宛如一團雲霧﹐一雙狐眼宛若含淚﹐楚楚可憐的瞧著丁壽。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23 22:33

第九章 富貴逼人來
   老者將手中肥雞放入籠中﹐重新將藍布蒙上﹐看著丁壽似乎面色不忍﹐提醒道:「莫要心軟﹐這九尾狐最是狡詐﹐我等在遼東捕捉了這畜牲三月﹐屢次被誘入陷阱﹐折了七八個人﹐才捉到它。」
   抓它作甚?」雖說老者如此說﹐丁壽看那玄狐﹐還是覺得有些可憐。
   「我家小主人想要﹐ 我等就想辦法弄到﹐至於主家要死要活就不是我等能決定的了。」那老者用樹枝挑了挑篝火道。
   「哦?」丁壽有些驚訝﹐看這老者氣度必是久居上位﹐竟然還是奴僕﹐他家主人眞不知道何方神聖。
   忽聞馬蹄聲急﹐由遠而近﹐周邊隨從遠眺了下﹐「是咱們的人。」
   馬上騎士遠遠就滾鞍下馬﹐向迎上來的隨從掏出一封信﹐那隨從將信呈給老者﹐老者取出信來看了一眼﹐霍然站起﹐「收拾東西﹐馬上回京。」
   轉頭對丁壽道:「小子﹐你若想贖回自己這塊玉﹐就到京城保大坊十王府大街來。」
   又對身邊隨從道:「給他留下五百兩銀子﹐無三﹐你的駕帖給他﹐這小子或許用得上。」
   一名隨從從馬上包袱內取出一包銀子放在地上﹐那抱劍中年人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札﹐手指一彈﹐信札猶如利刃﹐向丁壽身邊激射而來﹐丁壽二指一夾﹐信已在手﹐那中年人眉毛一挑﹐讚許的點了點頭﹐隨後一行人紛紛上馬﹐快馬加鞭﹐揚塵而去。
   丁壽無暇去看﹐他的眼中祇是看著手中的信札﹐上書「駕帖」二字﹐一方朱漆金印在信札之上﹐「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關防」十四字猩紅如血。
   冬日響午的太陽曬在身上﹐本應暖洋洋的﹐張方卻覺得空落落的難受﹐從昨晚到現在自己祇喝了一碗照見人影的稀粥﹐最終熬不下去打定了現在的主意﹐回頭看看跟在自己身後的妻女﹐喝道:「快點跟上﹐沒吃飯啊。」
   確實沒吃的母女二人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低著頭跟了過去。
   張方帶著二人來到大同城西一座大宅第前﹐門前牌樓上掛著一個斗大的銅錢﹐門頂匾額上寫著四個漆黑大字「富貴賭坊」。
   門前四名大漢列在兩邊﹐敞著懷﹐露出黑黝黝的胸毛﹐一見張方﹐一個大漢笑道:「怎麼老張又來試試手氣?前幾日的帳可還沒清呢﹐咱這可不是善堂﹐欠債不還的規矩你懂得。」
   張方陪著笑臉道:「瞧李爺您說的﹐小的是那種人麼﹐麻煩把鐘爺請出來﹐小的有事拜見。」
   「什麼人找我呀?」隨著話音﹐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喲﹐鐘爺﹐您老發財。」張方向前小跑了兩步﹐哈著腰賠笑道。
   那人看了張方一眼﹐「嗯﹐是老張啊﹐欠的銀子帶來了麼?」
   張方一指身後母女﹐「鐘爺﹐您老看﹐這兩人能值多少銀子?」
   那人順著張方指的方向看去﹐看那婦人三十來歲﹐頗有幾分姿色﹐女孩年約十八九歲﹐眉清目秀﹐一身粗布衣裳﹐怯生生的拉著母親衣角。心中當下就有些滿意﹐嘴上卻說道:「老的老﹐小的小﹐能值當什麼﹐難道還讓老子伺候她們兩個麼。」
   張方一聽急了﹐「鐘爺您行行好﹐幫小的一把吧。」
   「二十両銀子。」帳房撇著嘴道。
   「二十両?鐘爺﹐小的欠櫃上就二十両了﹐您好歹給加點吧﹐我那婆娘廚藝不錯的﹐那丫頭端茶倒水也是蠻機靈的。」
   「二十五両﹐一口價了﹐你要想清楚﹐全灶手藝的二十歲丫頭也不過二十両的價﹐老子最近修佛心腸好﹐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張方猶豫了下﹐咬牙準備答應﹐忽聽一個聲音插入﹐「五十両﹐我要了。」
   雙方都是一驚﹐聞聲看去﹐一個青衫少年﹐手搖折扇﹐笑吟吟的看著這裡﹐正是丁壽。
   管事拱手道:「這位爺﹐做買賣講究個先來後到﹐您這樣橫插一竿子算什麼意思?」
   「著啊﹐買賣還講個價高者得﹐這位兄臺又沒有把話說死﹐為何在下不能加價。」丁壽道。
   「這位公子﹐您﹐您剛才說的五……五十両是﹐是眞的?」張方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
   「自然是眞的﹐立字據吧。」
   「慢著﹐我出六十両。」帳房在邊上道。
   「哦﹐」丁壽笑了笑﹐「一百両。」
   「一百二十両。」帳房咬著後槽牙狠狠道。
   「三百両。」丁壽依然在笑﹐笑的雲淡風輕﹐心裡卻在滴血﹐王八蛋﹐你敢再加一次﹐老子一掌拍死你。
   管事的確不敢加價了﹐雖說櫃上還能動用更多的銀子﹐但是想想能出三百両買一個小丫鬟和一個老媽子的主兒﹐必是官宦豪富之家﹐堂主主持賭坊是為幫中斂財﹐絕不是為幫主樹敵﹐想想惱了幫主後自己的下場﹐不寒而慄。
   此時的張方卻一句話也沒說﹐祇是張大了嘴﹐傻傻的看者丁壽﹐驚呆了﹐嚇傻了﹐樂瘋了﹐三百両﹐這兩個賠錢貨值三百両﹐自己就是再娶一個黃花大姑娘﹐生個孩子再養這麼大也用不了這麼多根子啊。
   直到丁壽拍醒了他﹐才欣喜若狂的簽了字據﹐領了銀子後將那母女兩個交給丁壽﹐興沖沖的跑進了賭坊裡﹐丁壽看著他的背影一陣冷笑﹐這種賭鬼如果不把命塡進去是不會回頭的。
   看著那母女問道:「妳們叫什麼名字?」
   那婦人低頭道:「奴婢張吳氏……」
   「嗯﹣﹣」丁壽不滿的用鼻子哼道。
   那婦人嚇的連忙跪下﹐「奴婢錯了﹐奴婢姓吳﹐名叫美蓮﹐小女名叫蕊兒。」
   那女孩見母親跪在地上﹐不知所措﹐也跟著跪倒﹐眼眶中淚水直打轉。
   「好了、好了﹐起來吧﹐妳們祇需記住現在妳們已是本公子的人了﹐不要再念著夫家就是了。」丁壽揮揮手讓她們起來。
   「妳們還沒有用飯吧?」丁壽看著兩人虛弱的樣子問道。
   「是」吳美蓮低首答道。
   丁壽帶二人到了對面一處酒肆﹐要了酒菜﹐問其二人何以落得被賣還債的地步。
   吳美蓮聞言珠淚滾滾﹐撲簌簌的掉了下來﹐道自家中原本開一豆腐店﹐自磨自賣﹐日子倒也盡過得去﹐那祇數月前丈夫被人帶進賭場﹐就此不能自拔﹐短短幾個月家中積蓄連帶店鋪都輸了進去﹐還欠了櫃上銀子,今早更對母女二人道要用她們娘倆還債﹐如不是遇見公子﹐現在不知是何境況。
   丁壽聽了不語﹐看著賭坊前人絡繹不絕﹐輕笑道:「妳們且在這裡等著﹐想吃些什儘管自己叫﹐我去去就回。」說著離席而去。
   進了富貴賭坊﹐裡面人聲鼎沸﹐推牌九的、擲骰子的、搓麻雀的﹐足有幾十張檯子﹐丁壽不費力便找到了張方﹐祇因他那裡人最多﹐他叫的最囂張。
   原本的三百両現在已經有五六百両了﹐堆在張方面前﹐周圍一堆人聚在邊上跟著押寶﹐他現在心裡別提多高興了﹐看來自己還是有財運的﹐都是那兩個掃把星妨的自己﹐逢賭必輸﹐現在把這兩個禍害給了那個公子﹐馬上時來運轉了﹐不知那位公子的家業經不經得起禍害﹐張方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心底都開始善良起來﹐記得關心別人了﹐畢竟出手這麼大方接手自己麻煩﹐總得為人家煩惱一二。
   「大家跟我下啊﹐過來押寶﹐能得元寶。」心思簡單的人總有辦法沖淡自己的煩惱﹐起碼張方立刻沒有煩惱了﹐「老鐘﹐怎麼了﹐快開啊。」
   寶官赫然就是那位管事的鐘爺﹐如今正搖著色盅﹐嘴角還帶著笑意﹐一點也沒有為張方小人得志樣子氣著。
   色盅落地﹐張方將一百両壓在「大」上﹐周邊人也紛紛跟上﹐這小子手氣正旺﹐跟個彩頭。
   「買定離手﹐開﹐二三四……九點……小。」鐘爺大聲叫道。
   周邊一陣噓聲﹐張方臉色也跟著變了。
   鐘爺拿起色盅又搖了起來﹐張方伸出雙手示意大家靜靜﹐側著耳朵作傾聽狀。
   鐘爺一邊搖一邊看著張方的樣子﹐「你娘家的﹐你那塞著豬毛的耳朵能聽出個鬼來。」心中暗罵道。
   丁壽用功凝聽﹐清晰的能感覺到色盅中骰子不斷變化﹐色盅落地﹐腦中已經清晰的出現了點數﹐四一一﹐六點﹐小。」
   張方將一百両買在了小上﹐鐘爺開色盅的一瞬間﹐丁壽感覺到骰子好像又跳了一下﹐「四五六……十五點……大。」
   丁壽笑了﹐莊家出千。
   這次越來越多的人噓了起來﹐張方腦袋上見了汗﹐肩膀上被人拍了下﹐扭頭看是剛才那位青衫公子。
   「兄臺﹐見好就收﹐適可而止。」丁壽難得好心勸了一次人。
   張方看了看眼前的三百多両銀子﹐咬牙道:「再來一次。」將三百両全壓在「大」上﹐想了想﹐又將剩下的幾十両壓在了「小」上﹐開大大賺﹐開小小輸﹐他倒是眞的聽進去勸了。
   丁壽搖了搖頭﹐這結局注定了。
   「開﹐豹子﹐莊家通殺。」
   「撲通」張方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扔出去﹐別弄髒場子。」鐘爺厭煩的叫道。
   幾名保鑣應聲過來﹐將張方拖了出去。
   「他媽的﹐壓大就開小﹐壓小就開大﹐大小全壓竟然開豹子﹐今天眞他媽的邪門。」一個破鑼嗓子叫道。
   丁壽扭頭看去﹐一個挎著腰刀的虯髯軍漢咧著嘴亂罵﹐這裝束倒是讓他想起來宣府的一位舊人﹐湊上前去﹐「軍爺﹐輸了很多?」
   「這月關餉折色了一半﹐本想湊了幾個兄弟的錢多贏點﹐如今祇剩下不到一両了。」那軍漢皺著眉道。
   「錢財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何必為它煩心。」
   那漢子掃了丁壽一眼﹐「你說的輕巧﹐朝廷撫恤遲遲不下﹐弟兄們就想靠著這些銀子給陣亡的弟兄們湊點安家費﹐算了﹐你這飽漢不知餓漢饑﹐滾﹐惹得老子心煩。」
   「哦﹐」丁壽心中湧起了幾絲敬佩﹐大同鎭同為九邊之一﹐形勢險要﹐韃子時常南下﹐軍中將士多有陣亡﹐這幫軍漢竟能想著用自己銄銀湊錢安置袍澤家眷﹐實在是難能可貴。
   「兄臺可相信在下?」丁壽誠懇言道。
   「信你作甚?」那漢子狐疑的看著丁壽。
   「跟著我押注。」
   那漢子凝神看了丁壽一會﹐一咬牙﹐「好﹐我李琮陪你耍了﹐輸的精光老子就劫道去。」
   還是鐘爺那張檯子﹐不同的是對面的人換成了丁壽。
   「公子爺﹐請下注。」鐘爺笑咪咪著看著丁壽﹐不能明著得罪﹐可在賭桌上輸個傾家蕩產可怪不得別人。
   丁壽隨手將一百両的銀票壓在了小上﹐那李琮也將自己的碎銀壓在了小上﹐鐘爺笑了﹐看來連出千的麻煩都省了﹐抬手解開色盅﹐「一一二﹐小﹐怎麼可能?」
   鬼手鐘四在賭場上混跡了二十多年﹐從沒懷過自己的手法﹐色盅落地時就知道自己搖出的骰數﹐可……可怎麼可能四四五變成了一一二﹐驚詫的看著骰子的鐘四沒有留意一隻手按在賭檯上的丁壽。
   再開一局﹐丁壽將剛才贏得一百両一同壓了上去﹐還是小﹐鐘四開色盅時﹐輕輕揭開一道縫﹐清楚看到四五六這三個數字﹐才將色盅完全抓起來﹐人群哄然﹐鐘四揉了揉眼睛﹐又是一一二﹐又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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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三魁正在後院品茶﹐他最近心情很好﹐執掌富貴賭坊以來﹐各地分號日進斗金﹐幫主對他日益信重﹐在幫中地位水漲船高﹐幫主此番閉關前還曾言出關後好好指點他的功夫﹐可好心情總是容易被人破壞﹐一名屬下急報﹐「一張檯子連開了十一把小。」
   「這麼邪門﹐是鐘四這小子又在釣魚了吧。」杜三魁不以為意。
   「那張檯子是鐘爺的。下屬嚥了口唾沫道。
   「我就說麼﹐別大驚小怪的。」杜三魁不想隨便壞心情﹐搖手讓他退下。
   可那小子偏偏不識時務。
   「什麼?輸了二十萬両了﹐鐘四是幹什麼吃的﹐瘋了不成。」
   「那小子一百両的賭本﹐每次贏了都是連本一起壓上﹐十一把下來﹐就輸了二十萬両﹐這還不算旁邊跟風押注的人。」下屬怯懦的應道。
   此時的鐘四滿臉冷汗﹐看著眼前的青年﹐還是帶著笑容﹐可這笑容竟像是九幽惡鬼﹐陰險惡毒﹐「開啊﹐鐘爺。」丁壽說道。
   「對啊﹐開啊。」
   「快點開﹐老子還要繼續那。」
   「磨磨蹭蹭的幹什麼﹐輸不起了麼。」周圍跟寶的人紛紛起哄。
   鐘四手哆哆嗦嗦按在色盅上﹐無力揭開。
   這時兩排打手蜂擁而入﹐眾人看形勢不好閉了嘴巴﹐杜三魁排眾而出﹐「諸位﹐今天本賭坊有事﹐提前關張﹐想發財的明天趁早﹐杜某這裡賠罪了。」坊內眾人都低頭灰溜溜的出去了﹐祇有那軍漢李琮還杵在那裡﹐丁壽問道:「李兄﹐已贏了銀子緣何不走啊?」
   「你為何不走?」李琮撥楞著腦袋問道。
   「恐怕人家不讓我走啊﹐沒准還得打一架。」丁壽笑道。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贏錢一起贏﹐架要一起打﹐有好處跟上﹐有麻煩拉稀﹐老李我幹不出那沒屁眼的事。」話雖粗俗﹐卻讓丁壽感到一陣暖意﹐「好﹐有架一起打﹐你這朋友丁某交下了。」
   杜三魁走近﹐「在下賭坊掌櫃杜三魁﹐朋友哪條道上的﹐亮個萬兒。」
   「無名小卒丁壽﹐不值一提。杜掌櫃有何見教?」丁壽道。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24 05:46

第十章 殘陽,古道。
   丁朋友來砸杜某的場子﹐不知受了何人指使?」杜三魁道。
   這話從何說起﹐賭場無父子﹐贏了開心﹐輸了窩心﹐各憑本事﹐難道這富貴賭坊祇能輸不能贏麼?丁壽道。
   牙尖嘴利﹐待會兒不愁你不說實話。杜三魁示意手下人上前。
   誰敢!李琮抽刀在手。
   對於這樣的低級軍漢﹐打手自不在意﹐一擁而上﹐李琮乃是沙場上打生打死出來的人物﹐手上功夫都是實用﹐絕無花哨﹐左劈右砍﹐已將幾名打手放倒在地。
   杜三魁眉頭一蹙﹐伸手向李琮抓去﹐丁壽張開折扇一檔﹐杜三魁反手欲拿丁壽手腕﹐丁壽不避不閃﹐小指微翹﹐杜三魁手再向前﹐宛如把自己脈門撞上去一般,祇得回手撤步。
   杜三魁凝視了丁壽一下﹐揉身而上﹐雙手翻轉擒拿﹐鉤鎖拿抓﹐盡向丁壽關節穴道招呼。
   丁壽屹立不動﹐沒拿扇子的一隻手信手揮灑﹐將攻勢隨手破解﹐七八招一過﹐嗤笑一聲﹐原來是杜掌櫃出身少林旁支﹐不吃齋念佛反倒開起賭坊來了。
   杜三魁心頭駭然﹐他是少林旁支韋馱門弟子﹐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當不給門派長臉﹐平日裡甚少出手﹐即便今日也是六合拳也是夾雜在猴拳之中﹐沒想到不到十招就被人看破行藏﹐這小子必然師出名門。
   自己全力搶攻﹐對手一隻手就能應付﹐杜三魁自愧不如,感覺便是幫中左總護法也未必能如此輕鬆勝過自己,退出圈外,喝住手下,道:公子好手段,懇請後院用茶﹐杜某願交您這位朋友。
   恭敬不如從命。丁壽拱手道。
   隨即帶著李琮步入後院﹐杜三魁著人備下酒席﹐席間不住逢迎﹐套丁壽師門﹐怎奈丁壽自知師門關係甚大﹐莫說武林中人﹐就是朝廷方面也是一大麻煩﹐絕口不提﹐祇是和李琮不住盤道﹐李琮平日裡那有如此口福﹐酒到杯乾﹐大快朵頤﹐直讚丁兄弟夠朋友。
   見套不出話來﹐杜三魁道:丁公子有如此功夫何不在江湖中闖一番事業﹐可有興趣加入敝幫?
   不知貴幫何名?丁壽好似有些興趣。
   敝幫之名乃天幽幫﹐杜某忝為幽堂堂主。杜三魁得意道。
   丁壽記起野店曾聽商六等人盤道的話來﹐貴幫幫主莫不是司馬瀟?
   正是﹐本幫幫主正是有瀟瀟公子之稱的司馬瀟﹐原來公子也曾聽聞。
   天地藏幽冥﹐青衣滿江湖﹐自是聽聞﹐祇是在下離家日久﹐亟需返家﹐待來日有緣﹐自當拜會司馬幫主。丁壽笑著推脫道。
   也好﹐幫主上月開始閉關﹐出關也要等些時日﹐待來日杜某再代為引見。杜三魁看今日收攬無望﹐也不在強求。
   宴席結束後杜三魁將二人所有贏銀両換成銀票交付二人﹐又另送上二萬両作為丁壽回家程儀﹐出門丁壽便將那二萬両交於李琮﹐道:十賭九騙﹐兄長等心意是好的﹐可將這些銀両交於袍襗﹐作為生意本錢﹐賭坊之地莫要再踏入了。
   李琮感激的很﹐賭咒發誓絕不入賭場﹐今後他們一班兄弟的命就是丁壽的﹐水裡來火裡去絕不皺眉頭。
   別過李琮﹐回到酒肆﹐美蓮母女見他驚喜不已﹐看她二人窘迫樣子再瞧瞧守在一邊的店家﹐想起自己走時忘了結帳﹐這店家估計把這兩人當成了吃白食的﹐不由好氣好笑﹐甩手扔了十両元寶﹐帶著二人尋處客棧住下。
   屋外風聲瀟瀟﹐月上柳梢。
   室內春意濃濃﹐水乳交融。
   進了客房丁壽就大刺刺的在榻上坐下﹐看著侷促不安的母女道:如今妳們都是我的人了﹐總該知道怎麼伺候主人吧。
   蕊兒怯生生的站在母親身後﹐美蓮聞言已知其意﹐雖說早就想到與人為奴要被主家沾手﹐可這樣在女兒面前畢竟有些羞意﹐到底是曾經拋頭露面開店的﹐稍一猶豫已經做了決斷﹐眼前公子出手闊綽﹐若是能得看重﹐女兒也是有了一個好歸宿﹐於是點頭稱是。
   帶著女兒走上前來為丁壽寬衣﹐解開腰帶﹐昂然怒龍一下彈了出來﹐險些打在美蓮臉上﹐旁邊蕊兒捂住小嘴﹐好奇的看著這奇形怪狀的東西﹐美蓮也是心中訝異﹐公子年紀不大﹐物件卻是不小﹐賽了自己丈夫兩個都不止。
   丁壽不管不顧﹐自修習天魔策來﹐慾望大增﹐不能強行壓抑﹐一手按住美蓮螓首向自己胯間湊來﹐一手攬過蕊兒親吻﹐蕊兒嬌羞閃避﹐美蓮見狀勸道:蕊兒聽話﹐難得公子心善﹐收留我們娘倆﹐要知恩圖報。
   蕊兒聞言順從起來﹐美蓮俯下了身子張口將菇頭含在口裡﹐用力的吮吸起來﹐櫻唇難以將菇頭包裹住﹐祇好不住的在菇頭的邊緣處摩擦著。
   畢竟是良家女子﹐她的口技莫說瑞珠﹐連三娘都有不如﹐因為牙齒總是磨的菇頭有點痛﹐丁壽一手掀開了她的粗布衣服﹐然後穿過肚兜伸到她的胸前﹐摸著那對豐滿的乳房﹐手指在乳頭上玩弄著。
   她的皮膚摸起來雖不細嫩﹐也許時常勞動的原因卻很是緊實﹐摸起來更是過癮﹐丁壽開始還是輕輕的揉捏﹐但是後來隨著下身快感增加卻是用力的掐﹐但是她卻一直忍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還是勤奮的吮吸著肉棒。
   丁壽含著蕊兒香舌﹐手向下從褲腰伸入到美蓮臀上﹐她擡了擡身體讓丁壽摸起來更方便﹐丁壽手指在她的菊蕾上按了幾下﹐然後又延著股溝摸到了她的蜜穴口﹐陰唇上還是乾澀的﹐中指又往裡插了一點﹐總算摸到了一絲潮濕﹐按在那一粒相思豆上﹐內勁透體﹐還含著肉棒的美蓮鼻腔中發出唔唔的呻吟﹐身子抖了幾抖﹐泄了身子﹐丁壽感到幾根手指都被淋濕了。
   蕊兒看到娘親的樣子身子都哆嗦起來﹐丁壽鬆開雀舌﹐解開她的粗布衣裳﹐露出少女的嬌軀﹐胸前蓓蕾不大﹐不足一握﹐小腹緊實﹐皮膚光滑﹐陰部寸毛不生﹐腿間一條細縫﹐緊緊閉合。
   多大了?丁壽逗弄著兩粒櫻桃問道。
   十八!蕊兒嚶嚶的道。
   此時美蓮好不容易將菇頭都含在嘴裡﹐兩隻玉手在棒身來回套弄﹐見狀吐出巨物道:這丫頭難得生的好皮囊﹐若有幸為公子生個一兒半女的﹐也是她的福分。
   丁壽聞言知其意﹐果眞如此﹐爺就給她個名分。
   美蓮聽了大喜﹐拉著蕊兒要跪下磕頭﹐丁壽祇是將肉棒挺到兩人臉中間﹐美蓮讓出菇頭﹐自己伸出舌頭不斷舔弄棒身﹐蕊兒更是不會﹐祇是輕輕地用牙齒咬著紫紅菇頭﹐雀舌兒來回掃弄著。
   丁壽舒服的要死﹐伸手將美蓮拉起﹐脫掉她的布褲﹐伸手一推讓她跪伏在床榻上﹐把玩了一會兒那毛茸茸的陰部﹐隨即腰身一挺﹐直插最深處﹐美蓮一聲悶哼﹐頭都被頂到了床盡頭﹐還沒來得及適應大傢伙﹐便被一陣狂暴的抽插帶到了九霄雲外。
   蕊兒站在床頭捂住小嘴﹐看著公子騎在母親身上不住挺動﹐母親臉上露出的迷醉與滿足從沒見過﹐好像怕發出聲音用牙齒緊緊咬著衾被﹐祇剩下鼻腔中嗯嗯的聲音﹐不一會又聽到了唧唧水聲﹐循聲看去﹐公子那條粗壯肉棒在母親穴內來回進出﹐帶出不少汁水來﹐忽聽母親噢的一聲長吟﹐癱軟了下去﹐公子抽出巨棒﹐正看著她。
   丁壽剛剛初試天精魔道﹐美蓮陰關便應聲而破﹐些許陰元對她功力祇是小補﹐但若不元陽回入﹐恐徹底傷了身子﹐眼見美蓮不堪征伐﹐轉身將蕊兒抱起﹐放在桌子上﹐顧不得她害羞﹐將肉棒抵在無毛嫩穴上﹐一陣研磨﹐輕輕地挺入﹐稍進一部分便受到了阻礙﹐處子蜜穴的擠壓讓丁壽舒爽難耐﹐大力一挺﹐啊﹣﹣蕊兒發出了一聲慘叫﹐眼淚也跟著沖出了眼睛。
   沒關係﹐一會就不疼了﹐還很舒服的。丁壽雙手在蕊兒的陰部輕輕的撫摸著﹐肉棒慢慢的抽動﹐馬眼內吐出絲絲眞氣刺激著蕊兒穴內深處﹐丁壽低頭看拉出時候蕊兒陰道裡鮮紅的嫩肉都會向外翻出﹐血水跟著流出。
   丁壽更加緩慢的抽動﹐絲絲天魔眞氣由馬眼內滲出蕊兒被那股熱氣刺激的穴內陣陣騷痒﹐處女的羞澀一掃而光﹐她在那裡快速的晃動著自己的腰﹐屁股開始跟著挺動﹐她的陰道很緊﹐丁壽祇覺肉棒裡的血液進入時都會被她的嫩穴壓迫的集中在根部﹐拉出的時則聚集在菇頭上﹐雙手愛憐的撫摸著她的一對蓓蕾﹐加速抽動﹐感到穴內一陣抽搐時﹐運轉天精魔道﹐蕊兒一陣哀鳴﹐處子元陰已被丁壽收入丹田﹐隨後放開心神﹐大力抽送﹐在蕊兒第三次高潮時﹐滾滾熱精連同他精煉元陽射入蕊兒體內﹐射了幾下後又用功鎖住﹐轉身將榻上美蓮轉過身來﹐挺入身體﹐將剩餘熱精射入她體內﹐彌補陰關被破的損傷﹐隨後將蕊兒也抱了過來﹐左擁右抱﹐大被同眠。
   一馬三騎﹐蕊兒在前﹐丁壽居中﹐美蓮在後。
  莫要問為何不是三匹馬﹐如今丁壽一手拿著韁繩﹐一手伸入蕊兒下衣內玩弄那無毛肉縫﹐自己的碩大陽根頂著蕊兒小小翹臀﹐身後美蓮一雙豐乳緊靠著丁壽背後﹐雙手環抱著的是那巨物根部﹐不住按摩套弄﹐丁二爺傻了才會多弄兩匹馬呢。
   三人一路荒唐﹐半路聽聞弘治皇帝駕崩﹐太子登基﹐守制三月﹐舉國發喪﹐驛道上人馬絡繹不絕﹐祇得改走小路﹐行到宣府已是開春﹐丁壽熟門熱路﹐領著二人直奔丁宅。
   來到城南自家宅前﹐丁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丁宅大門廊柱油漆斑駁﹐推門而入﹐庭院內雜草叢生﹐丁壽心徬徨﹐不知家中出了何等變故﹐亮聲喊道:有人麼?
   喊了數聲﹐內宅傳來慌亂驚恐的女子聲音﹐有……有人﹐大爺﹐這兩天手頭不便﹐改日一定把債還了﹐還請寬限幾日。
   應聲走出一名婦人﹐布衣釵裙﹐體態風流﹐卻不正是倩娘。
   丁壽見了倩娘想起那晚不由有些尷尬﹐倩娘﹐是二爺我﹐大哥大嫂他們好麼?
   天啊﹐二爺回來了﹐夫人﹐夫人﹐二爺回家了。倩娘不顧失態的上前挽住丁壽﹐引著向後宅而去。
   丁壽回頭看了看美蓮母女﹐二女也跟在後面。
   來至後堂﹐祇見了大嫂月仙及婢女小桃﹐自家大嫂臉上再無往日自衿﹐滿臉歡喜道:叔叔回來就好了﹐家中總算有了男人了。言罷淚水已湧了出來。
   大嫂莫要悲傷﹐家中到底出了何事?
   一言難盡啊。月仙坐在桌邊﹐將丁壽走後這三年的事情講述起來。
   說起來事情眞與丁壽有關﹐那一夜丁壽逃走後﹐家人尋覓不見,柳飛燕當即要出門找人﹐丁鶴熟悉自家師妹脾性﹐眞擔心被她找回來的弟弟身上少點東西或多幾個窟窿﹐好說歹說由他出門尋找﹐由柳飛燕護持家中﹐原說最多三月就能返家﹐誰知一走大半年﹐渺無音訊﹐隨後柳飛燕出門尋找他弟兄二人﹐結果也是泥牛入海。
   那家中也不至淪落至此啊。丁壽自曉自家事﹐家中積蓄應有千両以上﹐還有酒坊等產業﹐三年何以破敗到這般模樣﹐如今屋舍完好﹐也不像是遭了祝融的樣子。
   聞言月仙一聲長嘆﹐倩娘掩面﹐倒是小桃接口述說﹐本來家中作坊生意有熟悉伙計照料﹐一切運轉正常﹐兩年前韃子叩關﹐恰巧襲了收購蜀黍的伙計﹐四下收購的蜀黍被搶了不說﹐還傷了好幾條伙計的性命﹐賠了銀子準備再拿出本錢收購﹐可王六那家賊卷了家中細軟銀両跑了﹐把自家渾家都撇下不顧﹐屋漏更兼連夜雨﹐城內龍鳯酒樓的店東李龍又拿出了一份丁鶴簽名的契約﹐說是年前將丁家酒坊及劉伶醉的秘方以五千両銀子賣與了他﹐如今丁大爺杳無音信﹐祇好來找家人收帳。
   呸﹐無恥。丁壽將手中茶杯捏的粉碎﹐自家酒坊秘方大哥看得一向很重﹐怎會在出門尋人時突然出售﹐且李龍早不來收帳﹐偏趕上丁鶴失蹤﹐伙計携款私逃時來收﹐擺明偽造契約﹐奪人家產。
   那秘方?丁壽問道﹐雖說丁鶴幾次想要傳授給他都被他嫌麻煩拒絕了﹐但那畢竟是丁家祖傳之物﹐擔心已落入人手。
   還在我這裡﹐畢竟是丁家之物﹐你兄長離家時交於我保管﹐你兄弟二人不在﹐斷不能流於外姓﹐說著月仙轉身從衣內取出一張信箋﹐欲交於丁壽。
   丁壽看著那似有帶著淡淡體香的信箋﹐心中感動﹐抬手拒回﹐此物還是嫂嫂保管﹐ 待大哥歸家再交於他﹐後來事情又如何?
   正是仗義每多屠狗輩﹐丁壽平時結交的那些無賴軍漢聞聽丁家生變﹐都跑了過來﹐在江三帶領下起哄架秧﹐糊弄走了李龍﹐總算是太平了一陣子﹐可是一年前李龍走通了宣府巡撫府中的門路﹐將那批閒散軍漢抓了一批﹐打了一批﹐李龍又開始抖了起來﹐祇作價五百兩收了酒坊﹐月月帶人上門討要秘方﹐月仙等人散了家中僕役﹐祇有小桃和倩娘二人說無處可去﹐願意留下陪同夫人﹐三人祇靠典當家當過日﹐如今家中已無值錢物事﹐柴米油鹽祇靠賒欠過活﹐可謂受盡冷眼。
   幾人正唏噓不已時﹐丁壽臉色一變﹐祇聽外面有人喊道:丁家娘子﹐我等又來了﹐今日要麼交出秘方﹐要麼還錢﹐不可再拖延了。
   三女聽得花容失色﹐丁壽淡淡道:既然來得巧﹐嫂嫂就隨我一同出去會會這位李老板。

作者: sherwoodhk    時間: 2017-7-24 11:29

可否快快更新和多些?謝謝
作者: rigby    時間: 2017-7-24 12:25

謝何求兄分享好文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25 08:28

   幾人還未到中庭﹐那邊人已不客氣的衝了進來﹐一個商賈模樣的人當先﹐旁邊還陪同著一名軍官﹐身後是幾名伙計和軍漢跟隨。
   那商賈叫道:丁家娘子﹐今日我可帶著營裡的郤把總來的﹐妳不給我面子也得給把總大人面子﹐他們當兵吃糧的脾氣可不是像我一般好的。
   言畢才發現丁壽﹐這位是﹣﹣?李龍與丁壽並不熟悉﹐丁壽還在街上廝混時倒是去過龍鳳樓幾次﹐不過李龍犯不上跟這混小子套交情﹐遠遠寒暄過幾句﹐那時丁壽還小﹐如今三年過去﹐丁壽身量見長﹐因修煉天魔策氣質也隱有變化﹐祇是如今功夫不深﹐不太明顯﹐李龍也不像三女一般與丁壽熟悉﹐一時倒認不出來。
   李老板請了﹐在下丁壽﹐多年不見﹐李老板財源廣進﹐斂財有道……丁壽道。
   哦﹐哦﹐原來是丁二爺﹐失禮、失禮。李龍先是一陣尷尬﹐隨即展顏﹐走了巡撫大人的門路﹐現今已是鐵案﹐莫說丁二﹐就是丁老大回來﹐也祇有認栽
   二爺﹐吾與你家大爺的生意想必已經聽聞了﹐不知二爺能不能做的主給兄弟個說法?
   聽倒是聽說了﹐但不知李老板要什麼說法?丁壽輕搓著手問道。
   簡單﹐祇要交出秘方﹐如果丁家是想反悔的話﹣﹣﹐大家鄉里鄉親的也不是不可以﹐祇要賠銀子一萬両﹐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
   公道﹐眞是公道。丁壽擊掌道﹐說著從身上掏出一沓銀票﹐一張一張的展開﹐身後幾女小嘴已張的老大﹐李龍和卻把總一干人舌頭都伸出來了﹐每張都是一萬両﹐京城四通錢莊的票號﹐兩京十二省的分號見票及兌﹐這小子挖了銀礦麼。
   丁壽點完銀票﹐在李龍等人要凸出的眼珠前又把銀票揣到了懷裡。
   丁二爺你什麼意思?李龍眼裡都快伸出一雙抓銀子的小手了。
   沒什麼﹐錢多了沒事想曬曬。丁壽漫不經心道。
   你小子是想拿兄弟們尋開心﹐那老子告訴你找錯了人。郤把總的手已經握在了刀柄上﹐財帛動人心﹐他心裡已經在打算給這小子按個裡通外敵的罪名了。
   你是郤﹐郤把總是吧﹐來來﹐二爺有好東西給你看。丁壽道。
   李龍看著郤把總走到了丁壽跟前﹐丁壽從袖子裡抽出了一樣東西﹐李龍感覺眼花了﹐他彷彿看見郤把總哆嗦了一下﹐跪倒了地上。
   郤把總腦袋上的冷汗涔涔的往下淌﹐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自己是食了豬油蒙了心幫李龍這小子出來逼帳﹐結果得罪了東廠的人﹐這幫殺人魔王吃人不吐骨頭﹐現在郤把總想的是怎樣能保全自己妻兒老小﹐不﹐還有的是把李龍這個雜碎刴了喂狗。
   哎﹐把總大人這是幹什麼﹐起來、起來。丁壽攙扶起郤把總﹐不過是一些鄰里糾紛﹐把總大人何必看得這麼重呢?在下擔不起。
   大人說是鄰里糾紛?郤把總喚起了希望﹐祇要不往謀逆上牽扯﹐自己一家老小還有機會保全﹐那大人的意思如何解決?
   李老板不是說了麼﹐賠一萬両銀子就算了。丁壽很是大度。
   李龍剛要開言﹐郤把總一個窩心腳踹了過去﹐將李龍踢得仿佛滾地葫蘆﹐大人開恩﹐按你自己說的辦法來﹐不要給臉不要臉。
   李龍好不容易倒騰過氣來﹐巡……巡撫大人那……?
   啪的一聲﹐郤總刀鞘就抽到了李龍嘴上﹐半嘴碎牙混著鮮血噴了出來﹐惹得那幾個女子驚呼出聲。
   郤把總著人架起李龍﹐賠銀子的事包在屬下身上﹐請大人放心。
   丁壽仰頭看天﹐三天。
   是郤把總俯首應道。
   好像我有幾個兄弟還在牢裡。
   大人放心﹐屬下明白。
   郤把總帶著人告辭退出﹐李龍幽幽醒轉﹐一見郤把總在身邊﹐嚇得一哆嗦﹐差點又要暈過去。
   你等老子把話說完再暈﹐三天之內湊一萬両給人送來﹐祇能多不能少﹐前些日子抓那些閒漢﹐還在牢裡的放出來給人賠酒壓驚﹐打了的給人湯藥費﹐你佔人的酒坊利索點給退回去。
   李龍囁喏道:哪有那麼多銀子?
   把你妹子賣了也要湊﹐你知不知道老子為你擔了多大關係﹐你還敢攀扯巡撫大人﹐知道你走通了巡撫大人小妾的門路﹐可今天這事要是巡撫大人知道了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李龍嚇到了﹐他到底是什麼人?
   郤把總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東廠!
   瘟神送走﹐丁宅裡一片歡聲笑語﹐丁壽將銀票分了一半給月仙做家用﹐月仙推辭不過收下﹐擺酒為丁壽洗塵﹐如今家中人口不多﹐丁壽讓大家全都入席﹐席間諸人詢問丁壽給郤把總看得是何物事﹐丁壽祇是笑而不語﹐大家也就不再追問﹐直到掌燈時分﹐才散席回屋。
   夜闌人靜
   月仙心中有事﹐輾轉難眠﹐思定還是趁今夜把事挑明﹐起身取了紗裙繫了﹐上身穿件小小短衫﹐走到外間小桃鋪邊﹐看她酒醉不醒﹐開了房門向丁壽房走去。
   丁壽聽見聲響﹐料是美蓮母女之一﹐有心作弄﹐遂脫得精赤﹐面朝著天﹐即裝睡熟﹐祇是那一個東西﹐槍也一般竪著。
   月仙來至門前﹐見門扉虛掩﹐月影下照見二叔那物﹐有八九寸長﹐就如鐵槍直挺﹐吃了一驚﹐心中想道:這般小小年紀﹐為何有此長物。自個丈夫﹐都不如他的這般長大。
   久曠少婦心中一動了火﹐下邊水兒流將出來﹐心中事也都忘了﹐夾了一夾腿要回房﹐心中卻又按捺不住起來。想一想﹐叔嫂通姦﹐世間盡有﹐便與他偷一偷兒﹐料也沒人知道﹐況他睡熟之人﹐我便自己俏俏上去﹐試他一試﹐將他此物﹐放在裡邊﹐看是怎生光景﹐也不算誤了貞潔。
   祇因月仙是個青年之婦﹐男歡女愛食髓知味﹐偏偏丈夫失蹤三年﹐今夜借著酒興﹐一時情動了﹐便不管不顧﹐走至床邊﹐悄悄上床﹐跨在丁壽身上﹐扯開裙子﹐兩手托在席上﹐將肉棒一湊﹐一來穴中有了水﹐滑溜的一下湊了進去﹐感覺果然比丈夫大不相同﹐那陽物如火一般的熱﹐脹的心兒直發酸﹐引得身子狠狠套了三十餘下﹐十分爽利﹐想起前言﹐沒奈何將身子翻到床邊﹐正要下來﹐丁壽原本裝睡﹐發現是月仙時已然不及﹐剛剛幾下已將自家火兒勾起﹐眼見人要離去﹐心下急了﹐怎肯放她去﹐一骨碌翻身﹐把手摟住﹐分開兩股﹐送將進去﹐假意兒叫到:美蓮妳個浪蹄子﹐今日為何這般湊趣。
   月仙聽得叫美蓮﹐心下想到:好了﹐這黑地裡認我做美蓮﹐憑他舞弄﹐待事完回去﹐倒也乾淨。
   即把那柳腰輕擺﹐兩足齊勾﹐不敢出聲﹐祇是隨著抽送輕輕低吟﹐把臉兒藏在衾被裡﹐祇求快些完事﹐原以為他年紀輕輕﹐縱然有好寶貝﹐也不過是程咬金的三板斧﹐耽誤不了許久﹐卻憑地小瞧了丁壽﹐且不說天精魔道:單是天魔極樂的銷魂蝕骨就不是月仙這良家女子能夠經受。
   丁壽伸手解開月仙身上小衣丟在一旁﹐雙手按在椒乳上一陣揉搓﹐堅挺的肉棒狠狠插入﹐撞擊陰唇發出啪啪的響聲﹐月仙從未被這麼折騰過﹐雖把呻吟壓抑在喉頭但身體卻極淫蕩的迎合撞擊﹐屁股吻合著肉棒的抽插起伏﹐丁壽腦子裡浮現的是當初被月仙罰跪祠堂﹐厲行家法場面﹐心中充斥了報復的快感﹐抽插得十分狠﹐近乎瘋狂﹐月仙可就慘了﹐自家丈夫從未如此勇猛﹐每次撞擊都好像身子要散架了般﹐感覺到丁壽坐起﹐將自家兩條腿扛在肩上﹐下身更有力的捅入﹐直感到一下子捅到了嗓子眼﹐身子一顫就泄了一次。
   丁壽偏頭舔著架在肩膀上結實飽滿的長腿﹐緩緩的九淺一深﹐不一時又將月仙情慾挑起﹐她將雙腿高高舉起﹐秀美的雙足緊緊勾住了他的腰背﹐恨不得將自己美艷的少婦身子在他懷裡揉碎﹐丁壽狠頂了幾百下後卻鬆開了她﹐將她翻過身來跪趴在床頭﹐抓住月仙的屁股在後面用勁抽送﹐月仙感到一陣羞愧﹐這姿勢與街邊的貓犬相似﹐卻不敢出言﹐把她的身體固定成跪姿時自己還在配合﹐漸漸身上快感升起﹐翹臀不住後聳迎合撞擊﹐感覺到每次肉棒插進﹐都有一股吸力﹐突然身體裡的肉棒脹大了許多﹐猛地插進了穴心深處﹐月仙嗷的一聲癱軟在榻上﹐好像裡面有什麼東西跟著流出來﹐瞬時又被大寶貝吸的乾乾淨淨﹐月仙趴在榻上呼呼嬌喘著﹐覺得身子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力道﹐可是下身的那處堅挺又開始輕輕挺動。
   小郎﹐嫂嫂眞的不行了﹐饒了我吧﹐月仙脫口哀求道。
   出言後驚覺不對﹐丁壽已經伏在她裸背上﹐原來是嫂嫂啊﹐怎麼是妳?
   我……月仙張口無言﹐扭頭看丁壽一臉壞笑﹐羞惱道:你早就知道了。
   嫂嫂這樣的身段﹐哪是別人能有的﹐丁壽輕咬著月仙耳垂﹐一手輕輕從她肩膀往下撫去。
   嗯﹐都這時候了﹐還叫人嫂嫂?月仙輕哼道。
   恕罪、恕罪﹐小生這就開始賠罪﹐丁壽說著抱住圓臀繼續抽送。
   別……叔叔……不﹐壽郎﹐奴家眞的不行了﹐月仙哀求道。
   這是為了妳好﹐妳剛才陰元泄出﹐虧了身子﹐若不經元陽回補﹐恐落下隱疾。
   可……可奴家眞的受不起了﹐月仙求饒道。
   見月仙果然不經受征撻﹐丁壽暗道晦氣﹐死老鬼害人不淺﹐這天精魔道不自覺就行運轉﹐自己奇經八脈已通﹐這些女子無內力根基﹐助益不大﹐如今反倒是作繭自縛﹐搞得自己不上不下。
   正想著是不是去找美蓮母女消火﹐聽月仙道:小桃﹐壽郎可以去找小桃。
   丁壽聽了一愣﹐這小桃可是大哥的通房丫鬟﹐旋即放下念頭﹐如今連正房夫人都上了﹐還在乎多辦一個丫頭。
   也不著衣﹐抱起月仙﹐到了正房內室﹐見小桃還在沈睡﹐將月仙放在裡屋床上﹐出來挨了小桃躺下﹐小桃身上祇著了一件肚兜﹐許是飲了酒的關係她的身子很熱﹐混著體香刺激的丁壽更加堅挺﹐搖了搖小桃不醒﹐無法祇好採用側卧﹐貼著她滾燙的屁股在肉棒抹點口水放在穴口摩擦了幾下﹐顧不得小桃的感受﹐雖然穴內的淫水不夠多還是強行把肉棒刺了進去。
   小桃酒量本就不好﹐今天高興喝得過了量﹐朦朧中覺得有個男人翻身爬上她的床﹐把肉棒放在自己穴口摩擦﹐初時以為是做夢﹐夢到了丁鶴﹐三年來這樣夢也不是沒做過﹐當肉棒刺進深處的時候立刻感到下身一陣眞實的疼痛﹐小桃方才醒悟今天絕不是夢﹐這宅裡祇有一個男人﹐丁壽二爺。
   小桃渾身一震﹐酒勁嚇醒了一半﹐想掙扎起來阻止﹐但渾身哪還有力氣﹐腦裡亂糟糟的﹐想出聲阻止﹐想著裡屋還躺著自己小姐﹐看到二人後該怎麼收場﹐不比三年前﹐如今一家人全都指望著二爺﹐若是他再負氣出走﹐想想近年來自己主撲過的日子﹐心有餘悸﹐反正自家做奴婢的﹐既然主子動了淫心﹐自己就捨了身子陪他罷了。
   丁壽側躺著把肉棒緩緩的戳進小桃穴內﹐小桃身體左右輕微扭動更是激起無限慾望﹐抽插了一、二百下覺的不爽利﹐直過身子﹐正面壓上小桃﹐將菇頭再次對准穴口﹐屁股一壓﹐刺了進去。
   脹的小桃唔了一聲﹐順從的雙腿搭在丁壽的屁股上﹐細腰輕扭﹐迎合著丁壽的抽插。
   丁壽看著小桃藍底滾邊的肚兜﹐上面綉著一對並蒂蓮﹐隨著抽動那對蓮花彷彿在水波上起伏波動﹐擡手扯掉露出下面一對玉兔﹐張嘴叼住一祇玉乳﹐大口地吸咬著﹐腰身不停地上下起伏﹐陽根在小桃蜜穴中進進出出﹐就像活塞一樣﹐出入之間帶出了大量晶瑩的淫水。
   不知不覺中; 丁壽加大了抽插的力度﹐僅是臨時搭起的床鋪受不住這樣的衝擊﹐吱嘞、吱嘞地發出了聲響﹐陽根和腔道快速的摩擦帶來強大的快感﹐喘著粗氣﹐丁壽身子上下起伏﹐狠狠地撞擊著小桃嬌柔的身子。
   小桃在丁壽的抽動下嬌喘吁吁﹐挺動小巧的屁股迎合﹐盞茶時間不到﹐麻……麻……﹐不行了﹐身子一陣急顫﹐軟了下來。
   丁壽拔出肉棒﹐一直被堵在蜜穴內的淫水淅瀝瀝流到外面﹐又滑過暗紅的菊穴﹐滴在白色的床單上﹐濕濕的一片。
   丁壽知道小桃已經泄了﹐可他卻還在興頭上﹐依然堅挺粗壯﹐攬起小桃﹐向裡屋榻上一扔﹐一下子小桃被摔醒了﹐看著挺著肉棒不斷走進的丁壽﹐開口欲叫﹐卻被人捂住了嘴巴﹐小桃扭頭﹐自家的小姐同樣一身赤裸疲憊的看著她。
   小桃明白了﹐暗思自家反正是小姐的陪嫁﹐自然事事都要隨著自家人﹐何況剛才的滋味以前從沒嘗過﹐直覺的死了也值。
   丁壽偏頭看看月仙又看看小桃﹐倆人羞澀的都把背脊對著他﹐雖然二女共夫不是初次﹐但眼前人畢竟不是自家丈夫﹐還是羞愧難當。
   丁壽饒有興致的用手去撫摸倆女的屁股﹐倆人都不約而同的顫抖﹐丁壽大感有趣﹐把嘴伸到月仙的肉阜上舔弄起來﹐故意要讓小桃聽到所以舔得很賣力﹐小桃聽著自家小姐哼哼嚌嚌的呻吟﹐屁股又被二爺的手指上下遊走﹐心裡是又驚又羞﹐淫水又緩緩流出。
   丁壽盡量把下體擺正﹐強行把小桃的頭按在自己肉棒上套弄。
   小桃羞得無地自容﹐卻不得不受擺佈﹐初時不敢看小姐的胴體﹐但耳邊不時傳來享受的浪語﹐嘴巴也賣力的吞吐起來﹐一祇手悄悄伸進自己穴裡摳挖。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26 10:04

第十一章 情親見君意
   月仙被舔得春心萌動﹐聽著丫鬟為丁壽含棒發出的聲音自己也被刺激得渾身燥熱。
   丁壽令倆女並排跪在床上撅高屁股﹐將肉棒輪番插進去。
   眼前的肉體一具膚色白晰一具顏色稍暗﹐一個是光滑細膩一個是緊實有致﹐不同的感受把他的肉棒刺激得堅硬如鐵﹐不一會兩個屁股就被撞擊出一片紅色。
   又讓小桃仰躺﹐月仙坐在她頭上享受丫鬟舌頭的溫柔﹐自己跪坐著抓起小桃雙腿把肉棒狠命捅進去﹐頭伸過去叼住月仙的乳房大力吮吸。
   操弄一番後又靠在床頭讓倆女舔舐那根肉棒﹐兩女赤裸相向早已認命﹐兩張嘴把肉棒舔得通體晶亮﹐時不時舌頭還互纏在一起﹐初時的矜持都消失了﹐就這樣三人輪番大戰﹐赤條條的肉體沾滿了三人的體液和亂七八糟的淫水。
   丁壽將二女操的操的連泄數次精疲力竭後終於把精液噴灑在二女腔內﹐左擁右抱摟著一主一婢兩具肉體睡去。
   次日大早﹐丁壽醒來,見榻上二女玉股相交﹐尚自熟睡﹐微微一笑﹐想起自家衣服不在這裡﹐連忙出屋。
   屋外美蓮母女正在打掃院落﹐一見丁壽裸著從正房內走出﹐蕊兒驚訝的張大了嘴﹐美蓮先是一愣﹐隨即低頭道:公子且穿上衣物﹐春日風寒﹐莫著了涼。
   些許春寒對丁壽自是無礙﹐丁壽對她的表現很是滿意﹐走過去掐著她的肥臀道:妳不問爺昨晚幹什麼了麼?
   美蓮紅著臉道:這是公子爺的家裡﹐爺要幹什麼﹐想幹什麼﹐想怎麼幹﹐自是隨著爺的意思來﹐奴婢哪敢過問。
   她的回話惹得丁壽心裡直痒痒﹐不錯﹐爺要幹什麼就幹什麼﹐也懶的急著穿衣服了﹐昨晚為什麼沒來找爺?
   昨晚倩娘姐姐拉著奴婢話家常﹐直到三更多天﹐怕公子爺睡了﹐沒敢打擾﹐美蓮低頭回話。
   哦﹐她現在在哪?
   天剛破曉的時候倩娘姐姐說要做早飯﹐現在應在灶舴。
   知道了﹐妳們忙去吧﹐丁壽回屋披了一件袍子﹐鬆鬆的繫上腰帶﹐也不著裡衣﹐直奔灶房。
   灶房內﹐倩娘正在蒸饅頭﹐熱氣彌漫﹐倩娘不住抹去額頭汗水﹐費力的將一籠籠的蒸屉放在灶上﹐丁壽斜依著門﹐看著倩娘忙碌﹐眼中浮現出那一夜水氣𣱣氲倩娘出浴的情景﹐也不再耽擱﹐一步衝上﹐從後面抱住了她。
   倩娘一驚﹐回首看是丁壽﹐二爺……你做什麼?
   妳說呢?自然是做三年前沒做完的事。丁壽輕嗅著倩娘頸間香氣﹐胯下肉棒已經擡頭從袍子中頂出﹐頂著倩娘肥厚臀溝﹐不住研磨。
   嗯二爺﹐不可。倩娘一早在灶房忙裡忙外﹐衣衫穿的單薄﹐裙下連長褲也未曾著﹐寶蛤清楚的感受到丁壽的堅挺壯碩。
   丁壽手從她的衣下伸入﹐摸著那肥美㘣潤的豪乳﹐肉棒感受到密穴內傳出的陣陣熱氣﹐難以抑制﹐將倩娘推到在灶臺上﹐長裙心杯脫﹐從後面直接掀起﹐就要挺入。
   二爺﹐倩娘一祇手按住灶臺﹐撐著自己身子﹐因圓臀被丁壽按住﹐祇得轉過上身﹐用另一祇手推搡著丁壽﹐不可。
   丁壽喘著氣道:妳……不願意?
   倩娘愣了下,眼淚頓時流了下來﹐想自己命苦與人為奴﹐好不容易嫁了丈夫﹐以為此生有了依靠﹐丈夫卻卷了主家錢財獨自私逃﹐絲毫不念多年夫妻情分﹐如今這身子主家想要﹐就給了吧﹐權當贖罪了。
   丁壽良心還沒全喂了狗﹐見人流淚﹐心中軟了﹐道:妳若不願就算了﹐莫要哭泣。
   不……奴婢……願意﹐倩娘低聲應道。
   聞言丁壽自不客氣﹐握住兩邊臀瓣﹐順著菊蕾向前探摸﹐中指按在那一粒相思豆上﹐她雙腿一緊夾住朋他的手﹐他的手指仍在捻捏﹐酥麻感直穿她的全身﹐鳴嚥聲從她壓緊的喉嚨裡傳出﹐眼角淚水和穴內汁水不同流下。
   丁壽挺著肉棒在她的腔口摩擦﹐雙手分開她的短襖﹐從肚兜內伸入揉捏她那兩團鬆軟的豐胸﹐漸漸她的身子開始熱起來﹐他抽回雙手按住她的豐臀﹐雙腿將她的雙腿撥的更開﹐緩緩的將肉棒塞進她們的身體裡﹐層層叠叠的嫩肉緊實的包裹起來﹐倩娘的每一下抽搐﹐都帶動穴內好像千萬條蚯蚓在肉棒上來回爬行﹐勾的丁壽身子一顫﹐這是撿到寶了﹐倩娘竟是十大名穴中的重巒叠嶂,興奮的俯下身子﹐衝破層層阻礙﹐將菇頭頂在花心上﹐抱住倩娘抽送起來。
   倩娘隨著抽動身子一下下聳著﹐每一次腔內被異物擠入﹐都舒爽的渾身顫抖﹐壓抑的呻吟聲開始在灶房內飄蘯。
   嗯嗯啊二爺﹐輕些吧別那麼大力了﹐修長的雙腿不住顫抖﹐兩手已扶不住灶沿﹐嬌顏上紅暈滿面﹐迷濛的眼神向後撇望著丁壽﹐微微搖晃著屁股﹐迎合他的抽插。
   丁壽力量起來起大﹐刺激的她不能自已﹐啊的一聲﹐肉棒周圍猛地一縮﹐層巒叠嶂一下收緊﹐吸吮的他脊椎發麻﹐險些射了出來﹐凝住心神﹐緩緩抽出﹐拉出的肉棒弄得倩娘嗯的一聲﹐祇覺的下面空落落的﹐股間淫水不住滴落﹐若不是丁壽抱著她的身子﹐祇怕就要倒在灶上。
   丁壽喘了口氣﹐將她翻過來抱起﹐ 放到了灶房內的一張桌子上﹐一把抓住她的雙腿高高舉起﹐架在肩上﹐使她一下仰在桌上﹐一手扶正了陽根﹐對著那已經嬌嫩紅腫的蜜穴﹐狠狠的刺了進去﹐嗷的一聲﹐她的身子一下子繃緊﹐隨著他身子一起搖晃扭動﹐桌子被頂的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每一抽插都竭盡全力﹐抽時祇留一個菇頭卡在淫穴內﹐插時則盡根而人﹐而且越插越快越插越猛。
   啊……啊……啊……啊……二爺﹐輕些﹐插死我了……呀……
   一道道褶皺裹得丁壽陣陣銷魂﹐把她的雙腿大大分開﹐拇指按在那粒紅豆上﹐一邊揉弄一邊抽插﹐弄得倩娘身子越來越軟﹐祇覺的穴心裡酥麻難耐﹐不知道泄了幾次。
   丁壽狠狠搗弄了幾百下﹐放鬆心神﹐將滾燙的陽精射到穴心裡面﹐美得倩娘渾身亂顫﹐跟著又泄了一次。
   舒服麼?丁壽抽出﹐笑著問道。
   奴婢從沒有這麼舒服過﹐倩娘嬌羞道。
   比王六呢?丁壽好勝心起。
   聞得自家丈夫名字﹐倩娘不由淚珠盈眶﹐那王六平日裡行事祇是趴在身上呼哧呼哧幾下就完事﹐哪有今日春情﹐倩娘不知自身異稟﹐祇道天下男人皆是如此﹐今日裡才有眞個快活。
   丁壽見她流淚﹐摟著她香肩道:莫要哭了﹐我會待妳好的。
   倩娘將頭靠在丁壽肩上﹐二爺﹐奴家以後就靠你了﹐不求富貴﹐祇望二爺能記得奴婢﹐多加憐惜。
   三日後﹐太白樓上﹐賓朋滿座。
   宣府闔府的軍餘閒漢們似乎都跑到了這裡﹐酒菜流水般送上﹐眾閒漢猜拳行令﹐呼朋喚友﹐好不熱鬧。
   有老顧客上門﹐都被店家擋了駕﹐道今日乃是丁家二爺答謝朋友﹐包了場子﹐改日登門賠罪。
   丁壽端著酒杯從二樓雅間出來﹐向眾人敬酒﹐有領頭的叫道:謝二爺。
   丁壽擺手﹐應該謝謝李掌櫃。
   眾人哄笑﹐謝李掌櫃﹐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引得街上行人側目。
   李龍終是湊了銀子登門賠罪﹐並交還酒坊﹐此一次偷雞不成蝕渣米﹐還留下無窮禍患﹐李龍心中惴惴﹐丁壽倒是沒說什麼﹐祇言請這陣子遭了罪的弟兄們頓壓驚酒﹐也就罷了﹐於是有了今天這一幕。
   端了杯子回到雅間﹐屋內幾人都是平時交情深的﹐江三也赫然在座。
   丁壽將此番李龍賠的萬両銀子交於在座的諸位﹐請他們分發給手下兄弟﹐引得席上眾人交口稱讚丁二爺豪氣﹐反正慷他人之慨,丁壽自不會把事情做的小氣。
   一頓飯直吃到張燈時分﹐眾人才散了﹐江三挽住丁壽﹐似有話講。
   丁壽看著江三胸前的犀牛補子﹐笑道:還未曾恭喜哥哥高陞。
   江三苦笑道:自家兄弟﹐說這些做什麼﹐哥哥有事相求。
   但講無妨。丁壽正色道。
   唉,江三嘆了口氣,哥哥要成親了。
   恭喜啊,哥哥與玉奴嫂嫂總算修成正果,小弟一定準備份大禮。
   問題就是﹐成親那人不是玉奴。江三面帶愧色。
   丁壽忙問端詳,此事說來還眞與丁壽有些關係,丁家出了麻煩後,江三阻人鬧事,那時江三已經升到把總,李龍不敢得罪,直到後來事情捅到巡撫衙門﹐宣府巡撫車霆著人將江三傳了過去,一頓訓斥,還行了二十軍棍,江三本以為仕途已絕,不料想數月後車霆又著人傳了他去﹐說是這陣子看他履歷,殺敵勇猛,勤於王事,是個可造之材,他有一外甥女名喚雨娘,尚未婚配,言非大英雄眞男兒不嫁﹐車巡撫欲將外甥女配給江三,並保舉他升守備一職。
   哥哥我是想開了﹐咱們兄弟現在看似在街面上是一號人物﹐眞正的大人物祇要一指寬的條子就能把咱們踩到泥裡﹐大丈夫生不就五鼎食,死就當五鼎烹﹐既然有了往上爬的機會﹐就得抓住﹐江三狠狠的道。
   那玉嫂嫂那裡……丁壽遲疑問道。
   擔心的就是那裡﹐跟她說了這事﹐她沒說旁旳﹐就一句知道了就不再搭理我了, 我成親後就要調去守備獨石口,著實擔心她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所以想將她送到你那裡去﹐請府上大夫人多加看照,不知可否方便,江三說出了打算。
   我這裡沒什麼不便,三哥何時有暇將人送來便了﹐丁壽說道。
   多謝兄弟了﹐噢……還有,現今哥哥馬上就是守備了﹐蒙巡撫車大人賜名﹐希望哥哥我平日多讀點書,文武兼備,取義彬者,文質備也,如今大號:江彬,江三喜道。
   第二日,江彬便將玉奴送來,三年不見玉奴倒還是風姿綽約,祇是對著江彬冷冰冰的﹐不願搭理,江彬交代幾句後便悻悻離開。
   月仙早從丁壽那裡清楚了事情﹐安置好玉奴住處﹐又陪她聊了一陣解悶,最後來到丁壽房中。
   丁壽一見月仙便伸手抱住,一雙手上下摸索,弄的月仙嬌喘吁吁,按住他的手道:壽郎莫急﹐奴有話要說。
   丁壽住手,歪頭示意她說。
   這些話本該前幾日就說的,誰知被你這壞傢伙耽擱了﹐這幾日胡天胡地的亂了章法,月仙說著用手捏了下蠢蠢欲動的硬物﹐壽郎,奴也不知那日你驚走郤把總他們用的什,祇知道如今你是個有本事的,可否著力將你家兄長尋回。
   丁壽聞言,捏著她尖尖的下巴道:怎麼,被我操的厭了,想大哥了。
   沒有……沒有…壽郎莫要瞎想,祇是他﹐他終究是奴家的夫君,壽郎放心,即便你家兄長回來,奴還是你操作的。
   呵呵,逗妳玩的,自家的大哥我能不關心麼﹐這兩日我就要去趙京城,看能不能借一些力量幫找找大哥。丁壽說著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不說那便宜大哥待自一向不薄,就是江三一介武夫都知道權之妙用,如今自己身懷絕技,為何不虎躍龍驤,想起郤把總戰戰兢兢跪在自己面前的情景,權利,是如此的誘人。
   
   月仙聽聞丁壽要出門尋找自家丈夫﹐心中欣喜﹐張開紅唇將捏著自己下巴的那祇手的拇指含入嘴中,丁壽發覺低頭看,自家那祇手指被這少婦又吸又吮﹐猩紅的舌頭不住繞圈纏繞,若是將手指換成其他物件,不知得怎樣銷魂。
   將手指抽出﹐把月仙放在地上,將螓首按向胯下,月仙自是明白什麼意思,玉指靈活的將他的腲帶解開,褲子向下一擼,丁壽配合的擡起屁股,昂然之物霍的蹦了出來,勢頭很猛﹐月仙一個不備,被打到了臉上,一聲嬌嗔,斜睨了他一眼,張開小嘴舔舐起來,這幾天的灌溉,月仙已經放的很開,玉手來回揉捏著兩個彈丸,另一祇手上下套動,香唇裹著紫紅菇頭,丁香小舌來回掃動,那巨物被舔舐的更加壯大,丁壽也不廢話,拉起月仙,撕拉幾聲,便將月仙襖裙撕成幾條碎布。
   月仙要攔阻已是不及,嗔道:嫌解衣麻煩就讓奴家自己來,又不是不給你,這麼急色作甚。
   丁壽淫笑道:說了讓妳們在宅裡不要穿裡衣,操弄起來方便﹐你們不聽,祇好發現一次撕一次,衣服都撕光了最好,連外衣都省了。說完將月仙按到牆上﹐抄起她一條豐滿的玉腿,將他那條巨大堅硬的肉棒對準了她的御道,隨後輕輕一用力,刺入了進去。
   隨後,他又將另一條腿也抄了起來,……啊……月仙一聲驚叫,此時全身都被丁壽舉起,那巨物毫不保留的刺進她的身體,身體懸空,躲避無門,看著丁壽那通紅的眼睛,她祇有橫下心來硬撐了。
   丁壽不斷的托舉著月仙,待其落下時,虎腰猛挺,借助她下落的勢頭,他那條粗壯硬長的肉棒一下便直接刺入御道最深處,操入了她那溫暖豐厚的花心裡﹐菇頭更是直接頂到了花心那團嫩肉才被擋了下來。
   刺的月仙又是一聲驚呼,身子硬被刺激的彈了起來,但隨之而來的也是更加猛烈的刺入。
   啪啪啪兩人下體相撞的聲音是那麼誘人心神,月仙心中大事已定﹐極力奉承,不多時,他的叫聲越來越緊,而她的御道的收縮也是越來越頻繁,丁壽知道月仙要丟了。
   於是,他加快了操動的頻率,而且也相應的加大了操動的力度。啊呀……操死了呀……好呀……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27 12:59

   我就操死妳好了﹐妳這個淫婦,勾引小叔﹐還能浪成這樣。嘿……
   是呀……啊我是淫婦啊……叔嫂通奸該浸豬籠。
   看者月仙不知所云云的樣子﹐他忽然轉身,一邊操動,一邊走向正屋。
   小姐……二爺……你們……?小桃看見她們兩個人的樣子,羞的脖子都紅了。
   去﹐把倩娘和美蓮娘倆都叫來,丁蠧吩咐道。
   小桃看看兩人,跺跺腳,跑了出去。
   他將月仙放在了正堂桌上,雙手插到她的腰臀間,猛地將大肉棒向前一刺,同時雙臂用力,將她的大屁股向自己這邊使勁一拉,啪的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同時卻是月仙的慘叫:呀……壽郎……操死奴奴呀……
   丁壽已經不管她的死活了,他發了瘋一般﹐操弄著胯下的婦人,而放她的桌子也被搖晃的吱吱扭扭的亂響起來。
   呀呀呀……又頂到了﹐啊死了﹐死了﹐死了呀……
   操死妳﹐就操死妳﹐跪祠堂﹐行家法﹐我操死妳﹐嘿呀……隨著丁壽的暴喝﹐他攻擊更加迅捷﹐挺動他那條巨物﹐在月仙的御道裡穿進拔出﹐大菇頭更是像雨點一般擊打在花心上。
   月仙雙手扶著桌子邊﹐猛然一陣回頂,一肌沝涼的陰精從他花心深處飛灑出來﹐淋在大菇頭上。
   隨之﹐這個人也虛脫了一樣﹐軟了下來。
   看到她泄了身,丁壽並沒繼續討伐,而是擡頭看著眼前的四女﹐命令道:脫光衣服,趴在地上,頭頂著頭,圍成一圈。
   四女沒想到他竟提出如此淫蕩的要求,一驚後,先是美蓮解開了衣服,隨後倩娘鬆開了腰帶,蕊兒由母親幫著脫掉了褻褲,最後小桃將肚兜扔在了地上,四女像母犬一樣跪在地上,圍成了一圈。
   俯視眼前的美景,丁壽當眞是興奮無比,眼前白花花的屁股或緊致或肥厚,燕瘦環肥,他的慾火本來就在燃燒﹐被如此美景刺激的更是烈焰燒天了。
   他一聲怪叫,撲向了眼前倩娘的大屁股,稍一瞄準後,便挺動肉棒操了進去。
   空氣中祇剩下男女淫亂的喘息聲,和男女交歡身體的碰撞聲。不知過了多久,丁壽已經將蕊兒最後操暈了過去,但是他卻還沒有發泄。
   看著暈倒的五女﹐或躺或卧,都是叉著腿,腿間淫水將各自的恥毛都打濕成一團,個個滿臉春意,自豪的同時看著戰意熊熊的小兄弟,苦笑不已,隨著功力日深,這精關越來越牢固,也不知死老鬼一個人悶在峭壁上五十年怎麼創出這麼邪門的內功來。
   憋的難受,見桌上竹旳月仙悠悠醒轉,走過去將她拉到桌邊準備再次進入,月仙渾身酥軟,推拒無力,忽然丁壽心生警兆,誰在外面,房門啪的被推開,玉奴推門而入,
   丁壽暗道自己還是經驗不足,操起來不管不顧,不會武功者到了門前也是不知。
   嫂嫂何時到此?丁壽尷尬問道。
   玉奴粉臉兒桃紅,雙頰帶醉,嬌喘道:小郎,你這樣再幹下去,會出人命的。
   她含羞帶怯的緩緩走到身前﹐呼吸急速,若大的胸膛大起大落,也使得一對乳房很有節奏也有規律的顫抖著,一雙媚眼,硬是死盯著丁壽的胯下,太可怕了,怕有八九寸長吧,像天降神兵似的,勇不可擋。
   玉奴緊張刺激的發抖﹐嬌羞低喚著:小郎,奴家來替她們。
   丁壽看著玉奴,羅裙羞處已濕了一塊,為難道:如此對不起三哥。
   少提那沒良心的賊漢子,如今摟著大家閨秀,哪還記得我這苦命人,不提江彬還好,說起來好似給玉奴一種鼓勵,那絲嬌羞也是不見,走向裡屋床榻,自行把衣服解了,往床上一倒,以手托腮,玉手一招,小郎,來啊。
   月仙本處兵臨絕境的時候,見玉奴出現,正是喜從天降,一推丁壽道:機會難得,還拿捏什麼?
   丁壽也因無法發泄,感到進退兩難,月仙這一推,激發了獸性一樣,顧不得什麼後果了,何況眼前人美得眩人耳目,肌膚細膩雪白,身材凹凸有致。
   他撲上床,捉住了她,勇猛的壓在她身上,玉奴嬌喘得主動索吻,跨間的水溝津津的流著清泉,丁壽壯碩肉棒對著就是一頂,卻是偏了,撞的兩人私處皆是一陣疼痛。
   喔……小心點她的頭部輕搖,髮浪翻飛,這嬌滴滴的叫聲,使得丁壽不再孟浪。
   他用陽根摩擦著穴口,慢慢的加重力度。
   咯咯哎……小郎進去……哎呦……讓它去我受不了不要再擦了。
   他握著玉杵,對準了她的溫柔鄉,臀部用力的往下一沈,讓它順勢的叩關攻城,立即響起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啊……
   玉奴急搖著頭,一雙媚眼已翻起死魚白,銀牙咬得吱吱作響,同時嬌叫不已……好痛……哎呦……好痛……
   她這時感到﹐插進來的不是江彬那種肉棒﹐而是根燒紅的鐵棒,硬生生的插在裡面,那股熱,從花房深處散發到全身各處。熱得難熬難受極了,但卻也麻得好舒服﹐好受極了。
   丁壽感到自己的巨棒插在這蜜穴內,被一層層肉圈緊包著,又暖又舒服,快樂的魂兒都飛上了天。可惜才插進三寸多,他不敢再強行插入,萬一插破了這口鍋,沒法向江三交代,他祇好輕輕的抽出﹐慢慢的插,動作很慢,很慢,怕玉奴受不了。
   哎哎……好人好小郎……唔……就這樣的的好人……哎呦……輕一點呀……我好痒……好麻……,又好舒服好酸……
   丁壽知道對方已進入了狀況﹐他加快了速度,同時臀部也加重了力,一抽一插之門,肉棒漸漸深入﹐直抵花心。
   玉奴不停的顫抖,一雙皓腕連同兩條玉腿,像八爪魚一般纏住丁壽的後臀,像要把他壓入自己的嬌軀中,與自己揉在一起似的。
   她粉臉含春,媚眼含笑,雙唇輕抖,那模樣眞的勾魂蘯魄,更使丁壽發瘋,他猛然抽出﹐狠狠的插下。
   哎呦……好人呀……你碰著我的花心了……咯咯……好舒服﹐人家要……哎呦……喂……要舒服死了,我的冤家我的……
   舒服……好舒服 ……美眞美……哎呦……你用力幹人家願意讓你搗死……哎呦……美透頂了……
   她粉腿亂伸亂縮﹐香汗淋淋,她的媚眼兒已經眯成了一絲,她舒服的周身的骨骼,像是一根根在鬆散似的。
   丁壽的肉棒好像在一座火爐中似的,又緊又暖,又舒服,快樂得他叫了聲。
   嫂嫂,妳的小穴兒眞緊,好美。
   呀呀……我的好好人……那淫蕩的叫聲,刺激得丁壽野性大發,不再憐香惜玉,又何況他快樂得到了發狂發瘋的地步了,他狠狠抽送,次次用上實力,她緊抱著丁壽﹐用著低低的鼻音,夢似的呻吟。
   哎呦……我的好人你要把人死人家……哎呦……唔……受不了……哎呦……人家要丟了……哎呦……人家眞的受不了……要丟了……
   好嫂嫂嫂嫂妳等等……
   哎呦……不能等了……喔……她祇知道拼命摟緊丁壽﹐陣陣快感的刺激衝襲她的全身﹐好像在大火中燃燒一樣,快要被燒成灰燼了。
   她拼命的抬高臀部﹐使小穴與肉棒貼合得更緊密切,那樣就會更舒服。更暢美,同時沒命的搖動擺扭著肥臀。
   呀……呀……哎呦……一陣陣興奮的衝擊刺卷向她,她小腿亂踢著,嬌軀不停的痙攣,祇見她一陣抽搐,雙手雙腳垂茖在床上,她已昏死過去,一動也不動的躺著,像個大字。
   嫂嫂嫂嫂……
   她已氣若游絲的呢喃,好小郎心肝眞能幹因太過舒服得暈死過去了。
   丁壽又有股失去對手的失望,他正在興奮頭上﹐祇要玉奴再堅持下去,一定可以兩人同時泄的,可是她已丟了,人也暈過去了,他再抽送下去,祇有唱獨腳戲,那有多無聊。
   驀地回過頭來,正看見月仙側躺在桌上,微笑的看著他。
   他翻身下地,來到桌邊,把月仙摟住,玉杵朝著蜜穴,一下就擠壓進去了,這出其不意的襲擊使得月仙才喔了一聲,就被嘴唇堵在喉裡,百十來抽後,便把她推上高峰。
   唔……唔……唔…是從月仙鼻孔中發出來的聲音。剛泄過一次後,原氣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又遭受一次鞭撻!
   哎喔……壽郎你太強了……怕怕以後會……會被你操死……好舒服又捨不得你……她竭意盡力的承歡。
   頓飯光景﹐月仙又泄了兩次,已經癱瘓在桌上,現在被丁壽大肆征找,祇能頭兒左右亂動,秀髮翻飛飄揚,她已氣若游絲﹐魂兒飄飄,魄兒渺渺。
   丁壽的肉棒已經青筋暴脹了,他拼合的抽送著,棍棍到底﹐剛強有力。
   壽郎……哎呦……奴要死了………呀呀……太舒服連奴家的命呀……哎呦……命也給你了。
   舒暢極了又要丟了不能忍了……呀呦……她又不由自主的挺起臀部,淺溝裡淫水一陣接一陣的往外眉,滴滴答答的從桌沿淌下。
   丁壽此時感到她小穴的肉圈,似乎慢慢的收緊,忽一陣顫動,頓感舒爽無比,他心知自己快到了。
   他拼命的衝刺著,月仙也浪浪的呻吟著。
   喔呀……
   呀……
   兩人同登極樂,緊緊的抱在一起。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29 20:28

第十二章 冠蓋滿中華
   行途漫漫,馬快如飛。
   血紅的夕陽染紅了筆直的官道,也染紅了丁壽的臉。
   酒坊已經收回,秘方在月仙手裡,應當無虞,美蓮曾經開過小店﹐打理日常就由她出面,相信劉伶醉斷貨許久,一旦開鍋燒酒必然供不應求,安排好家中事物﹐丁壽啟程赴京。
   春風得意馬蹄疾,宣府離京城距離本就不遠,快馬加鞭,開城門前趕進了城,果然京師繁華地,雖已日暮,仍往來車馬繁多,行人如鰂。
   忽聞一陣人喊馬嘶聲﹐四匹良駒挽著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奔騰而來,後面跟著數十名騎士,路上行人紛紛閃避,車駕馬隊呼嘯而過,街上一陣雞飛狗跳。
   丁壽見那車上認旗上挑著一個榮字,拉了街上一個行人問道:何人車駕如此猖狂。
   那人上下看了他一眼, 一副打發鄉巴佬的語氣道:外地人吧,京城裡皇親勛貴有資板張揚的很多,帶榮字的祇有一個,先皇幼弟,榮王爺。
   丁壽暗念了一遍,記住了這麼號人物,也不耽擱,直奔丁字街,此地已是東華門外﹐永樂年間一口氣在此地建了十座王府,又稱為十王府街,東廠便在王府街北面的一條胡同內,也是東廠名氣太大,胡同本名已不得知,京中百姓都稱此地為東廠胡同。
   因是內城,路上閒人漸少,待得丁壽到了東廠胡同,卻是半個閒人也無。
   東廠衙門門面不大,一塊匾額上書東緝事廠,門前祇有兩個番子當值,丁壽剛在門前站定,便有番子前來喝問,丁壽取出駕帖道明身份,番子急速入內稟告。
   不一刻,便有一陣笑聲傳出,一個胖乎的圓臉宦官隨聲而出,劉公公這陣子一直念叨,咱家看看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個不凡?
   丁壽拱手行禮,在下丁壽,不知公公是﹣﹣?
   一隻冰冷滑膩的手托住了他行禮的手,不用客氣,咱家谷大用﹐你就是丁壽,嗯﹣﹣長的倒是挺精神的,呵呵,隨咱家進來。
   隨著谷大用轉入大門,迎面是一座牌坊高聳,百世流芳四個大字鐫刻其上,行至大堂,堂前竟然懸掛著岳武穆的畫像,畫像上還有一橫批,毋枉毋縱四字濃墨重彩,穿過大堂,直奔後院,谷大用邊走邊說,督公剛從官裡當差回來,每日這個時辰都是養神聽琴的時候,那幫猴崽子不敢打擾,就報到了咱家這。
   祇聽得後堂內琴聲輕輕響起,谷大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與丁壽靜靜佇立在後院,丁壽側耳傾聽,祇覺得這曲子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輕輕嘆息,又似是朝露暗潤花瓣,曉風低拂柳梢,宛如一股清泉在身上緩緩流過,又緩緩注入了四肢百骸,這一路奔波勞累竟然消失了大半。
   琴音漸息,谷大用撫掌讚道:阿音這普庵咒眞是愈見功力,每日聽上一曲,神清氣爽,百病全消,公公你定能長命百歲,福壽康寧。
   老谷啊,少賣嘴了,有什麼事?屋內傳出聲音。
   倒是沒什麼事,您老念叨的那個人來了。谷大用在屋外應道。
   哦?帶他進來吧。聲音中帶了一絲喜意。
   丁壽隨著谷大用進了後堂﹐那日山中老者身穿曳撒,腰繫鸞帶,坐在正中,一隻手在把玩丁壽的玉佩。
   他身後那男子仍舊冷冰冰的抱劍而立,無一絲表情。
   旁邊几案點著一支檀香幾近熄滅,几案旁一人三縷長髯,身穿道袍,頭戴方巾,頗有幾分脫俗出塵之態,正將一把古琴裝入琴囊,想必是剛才撫琴之人。
   丁壽上前行禮,草民丁壽拜見劉公公。
   你知道某是誰了。老者抬了抬眼皮。
   當日閣下身邊高手環繞,又蒙見賜東廠駕帖﹐方才谷公公又稱呼您老督公,在下若還猜不出您是當今內宦監掌印兼領提督東廠的劉瑾劉公公﹐是不是太無用了些?丁壽笑答。
   劉瑾呵呵一笑,還不算太笨,那日得了急報,大行皇帝病危,咱家得趕著回來處理一些事情,你小子家裡的事辦完了?
   承蒙公公掛懷,已經料理的差不多了,今日在下前來是為了當日之諾。丁壽將身上五萬両銀票掏出,連同駕帖恭敬的擺在了劉瑾面前。
   怎麼意思?劉瑾看了看銀票又抬眼看他。
   當日曾說百倍償還,蒙公公所賜紋銀五百両,這是五萬両銀票。
   你小子哪兒來這麼多銀子?劉瑾詫道。
   在下手氣一向不錯,賭場贏得。
   哈,哪家賭場這麼豪氣,被你這雛兒贏了這麼多銀子。劉瑾搖頭笑道。
   僥倖而已,公公手上玉佩乃先父所賜,可否歸還在下。
   劉瑾握拳,將那枚玉佩重新收回手裡,不行,這五萬両是那五百両銀子的利息,當日你吃掉的那只雞呢?
   媽的,這死人妖想陰老子,丁壽暗罵,祇要公公願意,在下這就去打上一百隻野雞回來,奉送公公。
   咱家又不開飯館,要那麼多雞幹什麼,雞的事就算了,你冒充東廠之人用駕帖要挾地方的事怎麼說?劉瑾悠悠的道。
   丁壽心中一緊,公公您怎麼知道的?
   呵呵﹐傻小子,咱家都說了劉公公整日的念叨你了,知道你家在宣府,給宣府鎭守太監傳個話不就完了。谷大用旁邊應道。
   你小子知道做事留一線,沒有明著打東廠的招牌,還算謹慎。劉瑾呷了一口茶。
   公公您既然都知道了,就請劃下道來,丁某接著就是。丁壽倒也光棍。
   沒那麼多道道﹐你小子人還機靈,做事有分寸,能隨手接下無三的飛貼,功夫應是不差,給咱家做事還帳,哪天立了功再說這玉佩之事。劉瑾悠然道。
   丁壽略一沈吟,可以,不過丁某也有一事相求。
   說。
   家兄外出近三年渺無音訊,懇請公公差遣人手查一查他的蹤跡。
   劉瑾沒有答話,祇是翻著看自己的掌心,一旁谷大用搭話,小子,東廠乃國之公器,責在訪謀逆妖言大奸惡等,豈能容爾私用?
   丁壽剛要張嘴,劉瑾接口:按規矩這事不能辦,起碼咱家不會下這個令,但你小子有一天能爬的足夠高,你自己辦這事吧。
   丁壽略一沈思,躬身施禮:屬下拜見督公。
   劉瑾仰頭大笑,谷大用陪笑道:恭喜公公又得一幹將。
   劉瑾一指谷大用,老谷現在是東廠掌刑千戶,平日裡還兼著宮裡的差事,和咱家一樣,東廠的事分不出太多心,如今廠內的瑣事多是由理刑百戶丘聚和幾個鐺頭費神,這是大鐺頭柳無三,二鐺頭雷長音。
   抱劍中年人和撫琴文士點頭示意,三鐺頭是,小川呢?劉瑾向谷大用問道。
   谷大用回道:最近京城多了許多江湖人士,怕有什麼麻煩驚到宮裡貴人,小川著人去盤他們的底了。
   一幫江湖草莽,整天裡不幹正事,給咱們爺們添麻煩,錦衣衛的人都死光了,要東廠給他們擦屁股。劉瑾忿忿的道。
   近日小財神鄧忍要辦壽宴,府中採買警𨅯用了不少人手。
   鄧忍?錦衣衛指揮使翁泰北的女婿?劉瑾問道。
   不錯,正是四通票號的東家﹐富甲天下,人稱小財神的鄧忍,他與榮王爺,長風鑣局的少局主郭旭並稱京城三少。
   劉瑾陰笑,堂堂天子親軍給一介商賈看家護院,翁泰北這差事當得好啊。
   谷大用勸道:翁泰北執掌衛事近二十年,蒙先皇及當今太皇太后和太后寵信,又與內閣諸公交好,根深蒂固,不能輕動。
   難道咱家怕了他不成,他當得是萬歲的差,不是內閣那幫腐儒,難道由得他們內外勾結,蒙蔽聖聰。
   萬歲剛剛登基,不宜輕動舊臣,招惹誹議。谷大用掃了丁壽一眼,對這位新來的小子還是不太放心,考慮這些內廷秘聞該不該讓他知道,終究還是開口勸道。
   劉瑾以手扶額,沈默了一下,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給這小子安排個下處,明天一早過來見咱家。
   諸人領命,丁壽看出了劉瑾心中的不甘與無奈,看來這京師水深得很啊。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早,丁壽入內拜見劉瑾,堂內除了昨天的三人外,又多了兩人,一個是宦官打扮,面色陰驁,坐在谷大用下首,想必就是理刑百戶丘聚,另有一人乍看丁壽不由呆了。
   一件淡黃色直接身,腰束玉帶﹐足踩粉底快靴,玉面劍眉,膚白如雪,俏目隆鼻,唇若朱砂,手上把著一把尺餘長的折扇,看形貌美如處子,若非一仰頭看見喉間那高聳的喉核,丁壽簡直以為這是易釵而弁的花木蘭了。
   丁壽自身這板囊也是不差,與人相比竟有自慚形污穢之感,此時那人正向劉瑾稟報:近日京中成群結隊的江湖人物甚多,除了些不入流的人物外有三伙人,有點來頭。
   劉瑾止住了他的話頭,招手讓丁壽近前,這小子是新來的,咱家想讓他做老四,谷大用回頭給他面腰牌,哎﹐那小孩過來,給丘公公和三鐺頭見禮。
   丁壽上前拜見,俊美青年拱手還禮,在下白少川,蒙督公看重,忝居三鐺頭,今後還要丁兄多多幫襯。
   丘聚則伸手托住丁壽左臂,陰驁驁道:不必客氣,東廠的飯碗能不能端得住,要看你自己。
   丁壽祇覺一股陰寒勁力有如鋼刃透臂而入,當下不動聲色,眞氣運轉,轉眼消弭無形,仍是拜了下去,在下自會努力,不讓公公失望。
   丘聚輕咦了一聲,點點頭,這老四倒也能做。
   都坐下吧,小川你接著說。劉瑾道。
   白少川繼續道:這三批人中一批是蜀中唐門的人,由唐三姑帶領,還有一批是青城派的人,青城掌門長春子的師弟元眞道人帶著青城八子,還有一批是天幽幫地堂堂主羅一飛率領。
   丁壽聽聞天幽幫心中一動,那邊劉瑾道:天幽幫,耳聞這是北地一個大幫派,怎麼他們把手伸到京城裡了?
   應該還沒有,屬下抓了幾個落單的江湖客,據他們口供裡說是江湖傳聞記載絕世武功的十二尊翡翠娃娃出現在小財神府,他們想進京碰碰運氣。白少川回道。
   翡翠娃娃,可是太皇太后當年賜給翁泰北之女翁惜珠的陪嫁之物?谷大用道。
   就是那個,咱家的內官監管著內承運庫,這東西還是從這邊登記造冊出去的。劉瑾道:那玩意原本是蒙元宮裡的寶貝,後來散落民間,前些年有人呈送大內,翁惜珠自幼常隨著翁泰北進宮,深得當時還是太后的太皇太后喜愛,她大婚時候就把這玩意送了給她,原本求得是個多子多福,誰料這幾年那丫頭一個娃娃也沒生出來,哈哈。
   谷大用沒理會這個笑話,那所謂的絕世武功﹣﹣?
   上面載的武功倒是還不錯,據說是當年密宗高僧和中原高手獨孤勝聯手所創,八尊娃娃記載武功,兩尊記載醫術,還有兩尊是人體經骼圖,可這十二尊娃娃就是一個坑人的陷阱,裡面武功有佷大隱患,不練還好,一旦修練就不能停止,日夜受其反噬之苦,苟延殘喘而已。劉瑾不屑道。
   江湖中人就不知道麼?丁壽好奇道。
   那幫豬腦子知道個屁,江湖中以訛傳訛的事多了,有幾個人眞的得到過翡翠娃娃,得到後又能看出其中利害的又有幾個,算了,小川,既然已經知道魚兒的根底了,準備收網吧。
   丁壽上膽請公公暫緩。
   你還有什麼事?
   不知道丟失御賜之物是什麼罪名?
   劉瑾等三名內侍相視一笑,你小子的意思咱家明白,不過這點小事動不了翁泰北,最多是丟卒保車,折了他的女婿,落個打草驚蛇。
   不知朝中諸位大人是否和這位翁大人是君子之交呢?
   君子之交淡如水,沒了鄧忍的財力疏通,朝中這些牆頭草還會竭力幫襯翁泰北麼,劉瑾很快就做出答案,小川,你說過唐門和青城不太對路。
   是,雖同在巴蜀但彼此早有芥蒂,唐門指責陰山之戰青城掌門玉靈暗算唐家家主唐絕,當年玉靈眞人中毒渾身潰爛,雖說江湖傳聞是中了魔教暗算,但青城派一直懷疑是唐門下的毒手,兩家已成生死讎敵,如今還互相不知對方入京,否則他們早就動起手了。
   劉瑾霍然起身,咱家馬上進宮,奏請陛下與宮中貴人到西山碧雲寺為大行皇帝祈福,翁泰北有警𨅯之責,一同前往,咱家走後小川把兩家行蹤透露出去,把水攪揮,咱們靜觀其變。
   眾人領命。丁壽隨著一同退下,祇有柳無三萬年不變的站在劉瑾身後。
   劉瑾不滿道:老丘,你那陰風掌太過陰損,後患無窮,怎麼隨意對自己人使出來。
   丘聚低首道:督公放心,剛才手下留了分寸,方才就是他沒化解,也不至於傷了內腑,畢竟一來就位居四鐺頭,怕對手下人不好交待。
   你丘聚什麼時候需要對下面人交待了,不過是要在新人面前來個下馬威,告訴你以後少抖這些機靈。
   丘聚一見劉瑾發怒,是,下不為例,今後不敢了。
   谷大用一見忙打圓場,好了、好了,咱們都是皇上東宮裡的舊人,別為了一些小事傷了和氣,如今不說外廷,就是宮內也有好些人看著咱們眼紅,咱們呀還是坐在一起商量怎麼對付這些狗雜種吧。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7-7-29 07:35 AM 編輯 ]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30 01:21

第十三章 江湖風波起
   夜靜如水,山林寂寂。
   月色朦朧,城外的一片密林中元眞道人盤膝在一顆大松樹下閉目養神,此番受師兄之命帶領青城八子進京,對翡翠娃娃志在必得,沒想到還遇上老冤家唐門的探子,追蹤出城,最後在密林中結果了他,這一局唐門已失了先機,待練成翡翠娃娃的武功,定要報恩師之讎。
   忽然間聽聞身後異響,下意識的轉頭望去,林中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元眞子心頭一震,如此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必非等閒之輩。
   林中兩人似乎沒有到深夜林中藏有他人,其中一人臉上戴著人皮面具,白森森的嚇人,開口道:閣下將老夫引到這裡,所為何事?
   另一人全身罩在黑色斗篷裡,兜帽將自己臉遮住了大半,看不清形貌,祇是淡淡的道:你是冷一夫?
   不錯,既然知道老夫的名號,想必你也不是無名之輩,何必藏頭露尾,遮遮掩掩。
   你自己不是也不敢在人前露出本來面目,何必強求於我呢?
   祇怕由不得你。
   冷一夫不再廢話,向前一縱,抬手便向那人臉上抓去。
   那人側頭閃避,斗篷揚起,斗篷下雙掌齊出,罩向冷一夫胸前要害,冷一夫深吸口氣,胸腹內縮,避開掌勢,腳下魁星踢斗,那人身如鬼魅,輕飄飄滑開五尺,出掌如刀向冷一夫肋下切去。
   輕哼一聲,冷一夫腰身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了過去,轉過身來劈出五掌踢出十三腿,那人身形飄忽,圍著冷一夫連消帶打,將五掌十三腿的攻勢完全化解。
   冷一夫怒不可遏,兩掌前後一錯,左右雙飛,吐氣開聲,一掌劈出,這一掌勢頭凶猛,那人身後有樹木阻擋,退無可退唯有硬接。
   那人一聲輕笑,側掌橫揮,一股霸道的刀氣竟從他掌中發出,將冷一夫掌風劈開,直奔冷一夫而去,冷一夫沖天而起,刀氣從他腳下飛過,砍到身後兩丈開外的大樹上,入木三寸宛如刀砍。
   冷一夫那一掌的殘餘掌風也將那人兜帽打掉,露出一張方面闊口,皺紋如刀刻的蒼老面孔。
   冷一夫未曾看人,回身看著樹上印痕驚呼:天冥斬,你是……待轉過頭來看著眼前人容貌時,又遲疑起來,你……你是杜問天?
   那人輕撫臉龐,緩緩道:歲月無情﹐風霜侵蝕,這張臉連小師弟都認不出了麼?
   小弟拜見三師兄Z重日。冷一夫躬身施禮,說罷抬手將臉上人皮面具抹去,露出雪髯皓首。
   杜問天看著冷一夫良久,嘆道:你也老了。
   一晃三十年,已經七十了,能不老麼。冷一夫搖頭苦笑。
   三十年了,我魔教的聖手魔醫成了聞名遐邇的神醫梅退之,又成了轟動武林的魔神冷一夫,還眞是物是人非啊。
   師兄不必見笑,小弟有自己的苦衷。三十年前黑木崖被毀,日月雙使身隕,教中兄弟姐妹零散,小弟手抄的翡翠娃娃的武功也失落了。
   你還是練了翡翠娃娃,你記不記得主公將翡翠娃娃交給你時是怎麼說的?
   自然記得,小弟自幼喜歡學醫,主公將翡翠娃娃交於我時曾言﹐其中所載醫術大可修習,祇是切不可練習上面的武功,其中有莫大隱患,他老人家言翡翠娃娃應該有第十三尊,失落北元,五十年前潛入大漠也有尋找十三尊娃娃之意,誰料主公歸途遭人暗算,隨後教中與天下武林混戰不休,每日見著弟兄慘死,卻因武功低微無力相助是何等滋味,所以我便將八尊娃娃記載的武功抄錄在絹帛上,日夜修習,誰料黑木崖突然遇襲,那張絹帛也遺失了,教中神功豈能落入他人之手,吾便帶著兩個襁褓幼子建立梅家莊,闖出個神醫的名號,結交武林人士,另一面化身魔神冷一夫行走江湖,打探消息,直到二十年前長風鑣局郭青雲、程峰兩人護送雲家莊主人雲騰蛟登門求醫,他自言病體沈疴,我一搭脈象便知其所言不實,這些年我已受夠翡翠娃娃反噬之苦,他的脈象與我相似,分明是走火入魔的跡象,所差的是他不明醫理,不知中和調劑,比我嚴重得多,結合原本籍籍無名的雲家忽然名聲鵲起,有好事人竟然冠以天下第一莊的名頭,便更坐實了幾分,怎奈他矢口否認,我便言無能為力,請他另謀他法。待其返程化身冷一夫半途襲擊,他果然是練了翡翠娃娃,我將他及護送的郭青雲、程峰三人盡數擊殺,既得償所願,冷一夫也便從此消失。
   那你如今再入江湖所為何事?
   這些年來反噬之苦越來越嚴重,若再不覓得救治,命不久矣,想起當年主公所為之事,那第十三尊未必不在倖存的宮裡那位身上,所以前些年我將娃娃獻入宮廷,看能否引出那第十三尊娃娃。
   這些年你過得不容易。杜問天喟然長嘆。
   杜師兄你這些年呢?冷一夫問道。
   我麼,黑木崖之戰後受了傷,跟著秦師姐一段日子,她的性子你也知道,傷愈後不久把我攆走了,再見她時帶著一個女徒弟。
   冷一夫曖昧的一笑,那女徒弟……
   杜問天也跟著笑了,那女娃娃悟性根骨都是不錯,祇是幼年家逢大變,性格偏激了些,秦師姐拉著我與她傳了幾年功夫,又怕她單力孤闖蕩江湖,為她建了個天幽幫遮風擋雨。
   天幽幫,那娃娃是司馬瀟,難怪江湖傳聞司馬𤄙有斷袖之癖,呵呵。
   我就是給你提個醒,你這個餌太大,天幽幫那些小魚小蝦死再多也沒關係,要是傷了秦師姐的美人兒,她可會親手斃了你。
   哈哈,知道知道,畢竟是自家師侄,你放心吧,多年不見,你我且共謀一醉。也不見兩人如何作勢﹐身形已隱入山林夜色之中。
   元眞呼呼的喘著粗氣,方覺到身上道袍已被汗水濕透,剛才他大氣也不敢吐出一口,鬼靈杜問天,魔神冷一夫這兩個魔頭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能對付的,老天,魔教竟然還有如此許多的餘孽,冷汗涔涔而下,忽然一個驚醒,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打開後裡面是個好似生鐵鑄成的蛋形不倒翁,卻觸手生溫,極其古怪,元眞眼中浮現了恩師將此物交給自己時的情景。
   元眞,為師此次出門訪友,此物留托你照看。玉靈眞人將袖中錦盒遞給還是小道童的元眞。
   師父,這是何物?還是小道童的元眞恭謹問道。
   莫要小看此物,這是陰山之戰時從天魔身上掉下,為師琢磨了許久不解其中奧妙,料想不是凡品,你素來聰慧,不像你師兄般剛愎自用,許能解開此中關鍵,也許光大青城門楣就在你身上了。
   結合剛才聽得談話,元眞眼中露出狂熱,這莫非就是他們所言的第十三尊娃娃,看天色已要破曉,城門將開,元眞立刻起身回城。
   回至青城諸人休息的客棧,青城八子迎了上來紛紛問候,有的問安,有的捧上洗臉水,有的斟茶,元眞老懷大慰,這八個師侄武功不錯,謙遜有禮,在巴蜀武林已經有些名氣,此番帶他們出來增長些閱歷,將來青城後繼有人啊。
   八子中的老五打開一盒點心,師叔,這是咱們川中的千層酥,沒想到京城也有的賣,我等特意為您留了一份,您嘗嘗。
   元眞拿起一塊送到嘴裡,嗯,不錯,口味正宗,附近哪裡有川人開的點心鋪?
   倒是沒發現,這糕點是一個婦人到客棧兜售的,聽她一口川音,知是同鄉,就多買了些,也是幫襯。
   唉,那婦人也挺可憐的,抱著個還在啼哭的娃娃出來討生活。
   元眞吃到一半的糕點就停住了,面如死灰,你們都吃過這點心了?
   見眾人點頭,元眞心喪若死,懷著一絲僥倖逐一為青城八子把脈,最後跌坐在椅子上,沒想到,我等竟然在京城全軍覆沒啊。兩行濁淚從乾涸的雙眼中流出。
   青城八子大驚,師叔,可是弟子等人做錯了什麼,要打要罰都隨您老,切莫要如此啊。
   你們啊,中了人家暗算還不自知,那婦人乃是唐門的唐三姑,如今吾等都中了唐門劇毒滴血穿腸,內腑已開始潰爛了,吾等死不足惜,祇怕青城基業就此斷送啊。
   客棧對面的酒樓上,一身藍衫的丁壽和白衣如雪的白少川臨窗而立,白兄,青城派的人馬就這樣斷送個乾淨,這亂子可怎麼起啊?
   青城派出有秘藥三蟾百草續命丹應該可保兩日性命無虞,到了絕境這些人才會做出平時不敢做的事,這池子死水才有機會翻騰起來。白少川舉杯示意。
   丁壽陪飲了一杯,那元眞也眞是一把歲數活到狗身上了,唐門用兩個死士就把他引出城,扔下一幫愣頭青由著人算計。
   唐門此番若是唐二公子唐松帶隊,失誤沒准會比元眞還多,也是這些唐門弟子命大吧。
   哦,你好像對唐門很熟悉。丁壽側頭看去,一抹陽光灑在白少川臉上,瑩白如玉的臉龐近乎透明。
   也許是被陽光刺了眼睛,白少川低眉把玩了一圈酒杯,我以前是唐門中人,名叫唐川,現在是唐門叛逆,無處容身,所以投了東廠。
   看丁壽欲言又止,繼續說道:白少川是我的本名,每當災年唐門就會遣人招收根骨資質還算不錯的孩童進入唐門,若能在一道道考核中活下來就會賜予唐姓,成為眞正的唐門弟子,當然,僅是外室弟子,若是屢立大功有機會成為內室弟子。
   山松川水,唐門四傑,我排名第三,除我以外那三人都是唐門嫡傳。白少川語氣中卻沒有一點自豪的意思。
   為什麼要告訴我?
   第一,既然是同僚,彼此坦誠些是應該的,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第二,瞞也瞞不住,這些事督公都知道,你若去問,想來他也會告訴你。
   丁壽還要開口再問,卻被白少川打斷:丁兄,白某想交你這個朋友,你若願意,就請永遠也不要打聽我為何反出唐門,如何?白少川看著丁壽,眼神清澈。
   丁壽鄭重的舉起酒杯,二人硔杯,一口飲盡,相視一笑。
   霧氣繚繞﹐水氣氤氳。
   丁壽與白少川全身包裹在熱湯池裡,頭上敷著一條冷水浸過的手巾。
   酒後丁壽拉著白少川到一家百年老湯的店裡沐浴,並說同僚就該坦裎相待,如今二人的肌膚已被熱水燙的發紅了,丁壽看著頭枕著池邊養神的白少川,嫉妒的要死,心中百味雜陳。
   你盯著我作甚?白少川緩緩睜開眼道。
   我在想,是不是要拉你去喝花酒,依你這潘之貌,想必會有很多姐兒倒貼,我應該能省下很大一筆銀子。
   白少川聞言不答,祇盯著丁壽看,看得丁壽心裡面發毛,你盯著我作甚?
   我在想以你這樣的驢馬大貨去喝花酒,我得多花多少艮子給你找姐兒。白少川一本正經道。
   一陣沈默,兩人同時大笑,彼此關係彷彿更近了一些。
   東廠探馬流水般將消息報回。
   未時,青城派元眞至長風鑣局,不一刻即出,面帶失望。
   申時三刻,榮王爺駕車從西山回京,參加小財神鄧忍壽宴。
   申時三刻,長風鑣局少局主郭旭携神仙居清倌人楚楚道賀。
   酉時二刻,有蒙面人夜探小財神府,被郭旭擊退,已遣人追蹤其來路。
   酉時三刻,元眞携打城八子於長街喬裝設伏,不知目標。
   在躺椅上假寐的丁壽睜開了眼睛,今天這事越發有趣了,月白風清,白兄可有興致隨我賞月。
   白少川微笑道:丁兄有雅致,川敢不奉陪。
   長街之上,冷冷清清,夜風漸起,兩旁店鋪都已關門歇業,一名紫袍男子背手踱步緩緩前行,一抹月光灑在身上,宛如鍍上了一層銀輝,更顯得豐姿雋爽,風度翩翩,此人正是剛剛赴宴完畢的京城三少之一的長風鑣局主人郭旭。
   郭旭走到一個紙扎鋪子前,鋪子早已上板,鋪外卻有幾個紙人未曾收回,他抬眼看了看天上圓月,輕吟道: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一首查子吟畢,對著幾個紙人道:風吹紙不動,幾位朋友扮的也是辛苦。
   噗、噗幾聲,紙人破裂,八名持劍之人破紙而出,長劍如毒蛇吐信,盡取郭旭周身要害,郭旭一聲長笑,低頭讓過兩把長劍,側身一轉,閃過三把長劍,雙掌一拍,將另兩把長劍拍開,腳尖斜踢,逼退最後一把長劍,八人劍勢受阻,略一停頓,隨即又綿綿展開,祇見繁星點點,寒氣逼人,八把長劍組成一片劍網向郭旭罩來,郭旭渾不在意,展開身形,每次都在劍將加身時差之毫厘的閃開,轉眼已近三十招,郭旭屈指將一柄劍彈開,一手反纏金絲,已將一柄劍奪到手裡,反手便將失劍之人制住,隨後一劍迎風撣塵刺入另一人肩井穴,烏龍擺尾逼開身後幾人,轉身手中長劍展開,如同疾風驟雨,片刻間已將其餘六人一一制服,因不知來路,郭旭亦不是嗜殺之人,每人都是被他劍尖刺中穴道,無一死傷。
   啪啪擊掌之聲響起,銀鬚白髮的元眞踱步而出,驚風亂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牆,郭大少的驚風密雨斷腸劍果然名不虛傳,貧道青城山第九代弟子元眞﹐早聽掌門師兄誇讚郭大少武功才智不凡,今日心服口服。
   郭旭收劍行禮,不敢,原來是青城派的高人,這幾位想必就是聞名武林的青城市八子了,郭某使盡渾身解數才將幾位制住,眞是得罪了。
   元眞嘆氣道:郭大少宅心仁厚,今日卻白白手下留情了。
   郭旭詫道:此話怎講?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30 01:59

   我和這八位師侄都中了劇毒,內腑已爛,靠本門秘藥三蟾百草續命丹激發潛能,如今他們已油盡燈枯。話音未落,被制住的八人俱都倒地而亡。
   郭旭大驚……道長。
   元眞搖手阻止郭旭話語,貧道有一事相托,請將這錦盒中之物交於掌門師兄長春子,貧道死而無憾。
   郭旭有些為難,平日裡他不喜打理鑣局事物,從不做主接鑣之事,但看到元眞那絕望和希冀交織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
   元眞如釋重負,污血已從嘴角滲出,將錦盒交於郭旭,不理郭旭在身後叫喊,跌跌撞撞的回到客棧,房中還有從青城帶來的一雙信鴿,他顫抖著寫下了一張紙條,綁在信鴿腳上,推開窗戶﹐抬手將信鴿放出,心事一了,再也支撐不住,滑倒在地上。
   東廠。子夜。
   那隻被元眞寄托了無限期望的信鴿正在白少川手上,他與丁壽在燈下觀看那一指寬的條子上寫的內容:第十三尊翡翠娃娃托由長風鑣局郭旭帶回青城。
   第十三尊?翡翠娃娃不是十二尊麼?這多出的一個是哪冒出來的?別是這老道士被毒壞了腦子吧。丁壽吊兒郎當的靠在椅子上問道。
   不會,中毒後的青城派諸人不去尋讎,不拼死去小財神府搶翡翠娃娃,而是浪費最後的時間托鑣,可見這第十三尊娃娃應該是眞的。白少川沈吟道。
   他就這麼放心把翡翠娃娃交給長風鑣局,不怕人家吃乾沫淨不認帳?丁壽以小人之心度人。
   郭旭是君子,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們青城派老的小的以性命相托,郭大少又怎麼不會盡心保鑣。
   長風鑣局應該混的不怎麼樣吧,何必交由他們?丁壽對於當年那幾個大塊頭的鑣師胡吃海塞的場景頗有怨念。
   二十年前的長風鑣局可是威風赫赫,郭青雲、程峰兩名局主以一劍、一棍打下了長風鑣局的基業,自從二十年前被人擊殺後鑣局生意的確是日落西山,原本二老給鑣局留下些老人,如金算盤商六、鐵掌侯坤等,可惜這些人忠心有餘,功夫麼,白少川搖了搖頭,郭、程留下三位後人,程峰留有一子一女,子名程鐵衣,性如烈火,憤世嫉俗,一心想輔助郭旭光大鑣局,卻被郭旭的一幅自嘲楹聯氣的出走,現在京西門頭溝挖煤為生,女名程彩玉,自幼玲瓏聰慧,博覽群書,雖體質所限不會武功,卻足智多謀,有女諸葛之稱,如今的長風鑣局就是由她掌控打理,至於郭旭,武功可稱得上青出於藍,卻不喜鑣局生意,雖掛著局主之名,整日裡流連風月之地,風流成性,交遊廣闊,與天潢貴胄榮王爺,富甲天下的鄧忍交情莫逆,並稱京城三大少。
   丁壽歪頭道:如此若是鄧忍出了變故,那兩人定會出手相助了。
   榮王為宗室皇親,逍遙自在,祇要不違國法,必會伸以援手,郭旭更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仗義性子。
   丁壽輕道:那咱們是不是得想個辦法要麼拉他們進水,要麼逼他們上岸。
   聞言白少川略一沈思,將手中的紙條撕下一截,剩餘的裝入竹筒,重新綁在信鴿腿上,打開窗戶,將信鴿放飛出去。
   丁壽疑惑道:你這是待看清他手中那截紙條祇有四個字第十三尊,失笑道:移禍江東,妙計。
   信鴿是青城的,字跡是元眞的,長春子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呢?
   丁壽忽想起什麼,道:對了,你說的那個讓程鐵衣負氣出走的楹聯到底是什麼內容?
   噢﹐那個啊,不能富貴,非因宿命祇緣懶;難成大器,既貪詩酒又戀花。白少川想了想回道。
   丁壽愣了一下,撫掌大笑,妙、妙、妙,郭大少眞是妙人。

作者: sherwoodhk    時間: 2017-7-30 06:34

謝更新,可以再快些嗎?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30 20:03

第十四章 墮美人局
   翌日,京城本司胡同有名的青樓神仙居張燈結彩,往來姐兒盡皆打扮的花枝招展,脂粉飄香,今夜榮王要在楚雲館宴客,京城三少都要前來,王爺的勢,鄧家的財,郭旭的貌,都是青樓姐兒夢寐以求的,若是有幸被瞧上了眼,那可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唯一不爽的是三位大爺祇要楚楚一人作陪,其她人祇好在門前迎送上花心思了,眞沒天理,那個故作清高的楚楚才來了十天啊,待得秦媽媽傳下話來,除了楚雲館其他館閣歇業一天,閉門謝客,姐兒們不由哀鳴老天果眞沒長眼啊。
   昨晚的刺客查出來路了麼?在毗鄰楚雲館的瀟湘館內,丁壽嗑著瓜子問身旁的白少川。
   沒有,對方很是小心,我們的人追到東直門附近的民居就再也查不見蹤影,那裡商販百姓聚集,都是雜居院落,單靠東廠的人手不夠,若要詳細盤問除非錦嬴衛或五城兵馬司出面,怕就打草驚蛇壞了督公的大事。白少川自倒了一杯茶緩道。
   你安排的人靠不靠譜?丁壽搶過那杯茶自飲道。
   白少川搖頭苦笑又倒了一杯,放心,楚雲館四周都已悄悄佈上聽音銅管,坐記聽壁可是咱東廠的本行,小財神錦衣衛把守森嚴,出了鄧府包管他鄧忍一言一行都在咱們的掌握之中。
   這個什麼楚楚眞有問題?丁壽問道。
   說不好,祇是疑點甚多,她十天前自投䄂仙居,自稱賣藝不賣身,接待何等客人也要由其自擇,結果祇接了郭旭這一位客人,聽伺候下人說她言談中不斷提及仰慕京城三少風采,尤其是小財神富甲天下,渴求進府一長見識,便有了昨夜小財神府一行,隨即鄧府就進了刺客,這其中可玩味處太多,多留點心總是不錯。白少川蹙眉答道。
   宴席在傍晚,既然時候尚早,陪我出去逛逛京城如何。丁壽涎著臉道。
   我可沒你這麼逍遙,督公就要陪著聖駕回京,手頭很多事情需要整理稟報。白少川拒絕道。
   如此小弟偷閒了。丁壽起身。
   白少川擺手讓他快走。
   時值正午,京城大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沿街小販叫賣,店鋪招攬客人,街上人流熙熙攘攘,丁壽左看右看,好不自在。
   忽然眼光一掃,一條人影從旁邊樓上躍下,腳尖地上一點,又飛快竄出,輕功底子倒是不賴,隨即又是一人從人群中躍出,一腳將旁邊雞公車上的一個麻袋挑起,正好砸在快速逃竄的那人身體上,直將那人硬生生砸到地上。
   那人地上一滾,又再躍起,倒是沒受什麼傷,怒瞪著將他打翻的高大漢子道:快劍辛力,你我無冤無讎,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辛力身材高大,並未完全束髮,一縷散髮擋住額前,肩扛一柄簡陋裝飾的長劍,嘻嘻笑道:崔萬山,你犯下三河鎭老少婦孺十三口的血案,辛爺今日拿你歸案。
   辛力,你祇是賞金獵人,無非求財,對方開價多少我出雙倍。崔萬山恨恨道。
   辛爺規矩祇跟一人做買賣。辛力無所謂道。
   十倍。崔萬山斬釘截鐵道。
   辛力看似意動,崔萬山面色一喜,辛力又連連搖手,算了,你的血腥銀子辛爺不要。
   崔萬山抽刀在手,那我祇有宰了你。揮刀向前,挽出片片刀花,向辛力砍去。
   辛力用劍鞘撥開刀刃,搶步人內,屈膝頂向崔萬山小腹,崔萬山側身避過,刀身橫斬,辛力提溜一轉,已繞到崔萬山身後,崔萬山大駭,不管不顧發力前奔,直奔到一處牌樓前,雙腳一點,借勢倒翻,回手向身後砍去,眼前卻無辛力人影,腰間一痛,被橫踹而出。
   這時人聲鼎沸,一隊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穿過人群向這邊奔來,辛力見狀不再耽擱,長劍出鞘,一點一撥,已將崔萬山手中刀挑飛出去,崔萬山就地十八滾,雖說狼狽不堪,卻從辛力劍下逃出,轉身向人群中奔去。
   辛力一聲冷哼,手中劍脫手而出,正是其絕技脫手穿心劍,劍勢宛如急電,直奔崔萬山後心,辛力出劍後便已轉身,他對自己的脫手劍有著絕對的信心,可身後卻並沒有聽見預料中崔萬山慘叫倒地之聲,卻有裂帛之音,回頭再看,崔萬山咽喉被一個年輕人一手捏住,動彈不得,年輕人另一隻手正握著他那柄脫手飛劍。
   丁壽搖頭看著這柄簡陋長劍﹐最多值二両,為了接這把破劍,這身上好雲錦藍袍的袖子被劍勢絞的破爛不堪,這下算是賠了,一揚心,長劍被擲回辛力劍鞘,又快又準。
   辛力見狀問道:閣下何人?
   丁壽未曾答話,錦衣衛已衝進來,領頭一個百戶問道:什麼人光天化日在天子腳下鬧事?
   辛力不想和官家打交道,轉身欲走,幾名錦衣衛成半圓將他圍住,那百戶重復了一句:什麼人光天化日在天子腳下鬧事?
   辛力聳肩,回頭道:你問我?
   廢話,難不成在問我自己?那百戶怒道。
   為何不問問他?辛力拿下巴指了指丁壽。
   那百戶轉頭看向丁壽,剛剛走近,丁壽從懷裡掏出一塊腰牌扔了過去,那人一見腰牌,臉色一變,雙手恭恭敬敬的捧回,東廠番衛多是從錦衣衛中挑選,兩家關係千絲萬縷,東廠提督又是天子近宦,歷朝錦衣衛都被東廠壓著一頭,雖說如今錦衣衛指揮使翁泰北強勢,但這東廠鐺頭還不是他這個錦衣百戶招惹起的。
   無端由的受了氣自然要找別的出氣筒,轉過身來看著辛力就更加不順眼了,小財神府昨夜進了刺客,看你這人來路不明,鬧市持械,估計就是那個刺客,來人﹐把他拿下。
   且慢,諸位聽郭旭一言如何。人群中郭旭信步而出。
   閣下就是長風鑣局的局主郭大少?那百戶問道。
   正是郭旭,這位朋友乃是在下好友快劍辛力,在下為他作保絕不是夜探小財神府的刺客。郭旭笑著對那百戶言道。
   既然是郭大少作保,自是沒有問題,吾等告退了。那百戶言罷領人散去。
   辛力向郭旭點頭道:郭兄辛苦了。又轉向丁壽,閣下何人可以見告了吧?
   丁壽呵呵一笑,還眞不方便說。
   那將此淫賊交給辛某可否?辛力沈聲道。
   喲,這小子還是淫賊呢,看不出啊。丁壽鬆開崔萬山咽喉拍了拍他的臉頰,崔萬山大喘口氣,身子後仰,就要躍起逃生,還沒等起身,咽喉又莫名其妙被丁壽掐住,交給你不放心,當街行凶,有違國法。
   郭旭插話道:閣下是公門中人?
   算是吧。丁壽揉了揉鼻子,再有一步都快成宮門中人了。
   郭旭向辛力道:既然如此,將人犯交由官府中人也就罷了,辛兄放手吧。
   不行,辛力快劍一出,必有進帳,端無脫了手的買賣。
   這還是個倔脾氣的,丁壽笑問道:那這位什麼萬山值多少銀子?
   辛力一本正經道:一両。
   啪啪兩聲清脆耳光,賤貨。丁壽抽完耳光又順手掐住了崔萬山咽喉,崔萬山臉頰紅腄,這次沒想著逃跑,祇是眼䄂驚恐的看著丁壽,這小子他娘是個瘋子吧。
   丁壽從懷中裡掏出一錠銀子扔給辛力,五両,不用找了,人我帶走。言畢像牽牲口一樣引著崔萬山離去。
   辛力不理那錠銀子,右手已握緊劍柄,青筋暴起,就要出手時被郭旭按住,郭旭沖他搖了搖頭,眼看著兩人揚長而去,民不與官鬥,何況此人輕易化解你那穿心劍,不可小覻,反正人犯也已歸案,就此作罷吧。
   無人小巷內,丁壽放開了崔萬山,眼帶笑意,道:你是獨行大盜,還是個什麼淫賊?
   崔萬山滿臉驚恐,眼前人喜怒不定,偏偏武功奇高,跔是跑不掉了,低眉順眼道:是,小人做事糊塗,還求大人能給條活路。雖不知此人是何官何職,瞧錦衣衛低眉順眼的樣子,應該來頭不小。
   剛才你要以十倍價錢和辛力做買賣,看來做大盜收成不錯。丁壽不著邊際的自說自話。
   崔萬山立時明白了,從身上掏出銀票細軟,諂媚道:小小心意,還望大人笑納。
   丁壽掃了一眼,幾張一百両的銀票,最大的一張也不過千両,還有些散碎金銀,也不接過,祇是輕哼道:這是做什麼,收起來,將來買副好棺材還夠用。
   崔萬山撲通一聲跪倒地上,哀求道:大人,小人身上眞的祇有這麼多了,我們這些刀頭舔血的行當,身體上一般不攢金銀的,大人﹐小人在京城有三處埋寶地點,合計有近十萬両,願意都獻給大人,求大人給條活路吧。
   丁壽緩緩蹲下,與崔萬山平視道:那你好歹也行走了這許多年的江湖,身上就沒點新奇玩意。
   崔萬山若有所悟,又從身上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大人,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各種刀劍外傷,一包止血,兩包化瘀,三包生肌,唔……
   丁壽將那幾包金瘡藥都塞到崔萬山嘴裡,冷冷道:咽下去接著說,要是再給爺來這套賣大力丸的把式,保證讓你後悔剛才沒死在辛力劍下。
   崔萬山嚼著滿嘴的藥沫,口稱不敢,拿起一瓷瓶道:此物名叫節婦吟,遇水可化,任憑三貞九烈,祇要服用,盞茶之內必慾火焚身,急求交合。
   眼看丁壽眼中有了笑意,崔萬山大受鼓勵,若是大人喜好別的調調,此物名叫天麻散,預先服下解藥,迎風展開,嗅到之人一個時辰內渾身癱軟,提不起絲毫力道,要如何,便如何。崔萬山眼中透出一種你是男人你懂得的意思。
   嘖嘖,你小子好東西不少麼,這些東西還有麼,都給爺拿出來。
   大人,祇有這些了,這都是小人花重金從下五門的同行花蝴蝶處購得,那小子兩年前被六扇門第一高手鐵面無私蕭子敬擊殺,如今這些都是用一次少一次,小人平時都是用些蒙汗藥,雞鳴五鼓返魂香這類貨色作案的。崔萬山哭喪著臉道。
   好了,把你埋寶地點說出來,拿著你這點棺材本滾蛋,今後別讓二爺再碰到你。丁壽不耐煩道。
   丁壽很開心,出去一趟就多了十萬銀子,還平添了許多小玩意,哼著小曲溜溜噠噠的返回神仙居,還未進瀟湘館就遇到了神色匆匆的白少川,未等他開口便被白少川拉著出了神仙居,跳上東廠早已準備好的馬車,車輪滾滾,向東廠胡同駛去。
   翡翠娃娃已經易手。
   車上白少川說出了這個消息,鄧忍提前來見楚楚,楚楚有意無意提及喜歡收藏各類娃娃,為搏美人眷顧鄧忍色令智昏,竟將御賜之翡翠娃娃拿來送人,可笑他色急春宵一刻值千金,卻被人推脫到宴席之後,他還沾沾自喜,以財神府中那位醋壇子怎可會讓他在神仙居過夜,眞不知翁泰北知道這個寶貝女婿所作所為會作何感想。
   如今已經明了,楚楚必是奪寶中人的一支,祇不知她是哪一路中人,壽宴將開,榮王府侍衛已接管楚雲館,東廠祇留下幾人盯梢,速速回稟督公為上。  
   剛回京的劉瑾聽了二人的稟報,當即下令:不管那個楚楚是哪一路的,小川盯緊了她,將她一舉一動掌握在手裡,估計她會很快出京,離得越遠越好,遠到翁泰北鞭長莫及,咱們才好發力。
   二人領命退下,不多時有人來報,䄂仙居外有一人行蹤可疑,看身形應是昨晚夜探小財神府之人。
   不會看錯吧,昨夜雷雨,那人又一身夜行衣,可別出了岔子。丁壽懷疑道。
   報信番子信誓旦旦道:屬下斷不會認錯,若有差池,屬下廢了自己這雙招子。
   白少川一旁解釋道:卯顆領班計全,綽號三眼雕,長於追蹤,他認準應是不差。
   二人隨即帶人隱匿於神仙居外,不多時見一女子怒衝衝闖進神仙居,未幾又憤憤而出,祇待夜深,小財神府來了一輛馬車接鄧忍回府,這場酒宴才算作罷,看鄧忍上車前臉帶悻悻之色,估是未能一親芳澤。
   王府侍衛一撤,被盯緊那漢子即潛入神仙居,約莫一刻功夫,便攜一名女子㩦包裹而出,丁壽見那女子雖洗盡鉛華,未施粉黛,仍能看出容貌極麗,明艷無儔,開口問道:那女子是誰?
   旁邊計全應道:此女便是神仙居清倌人楚楚。
   人如其名,唯其楚楚,方能動人。丁壽由衷讚嘆。
   白少川可沒那麼多功夫跟他磨嘴,點了幾個人隨他躡蹤其後,卻被丁壽千叮萬囑,那楚楚姑娘麗質天生,且莫要辣手摧花,還望三鐺頭保全一二。
   瞧著自家這位不務正業的四鐺頭,白少川無奈點頭,盡力吧。
   一宿無話,一覺睡到近正午的丁二爺才起來洗漱,還沒來得及用飯,計全就匆匆來報,昨夜鄧忍被人劫持。
   怎麼回事?丁壽聞言大驚,若鄧忍現在遭人毒手,翁泰北完全可以將翡翠娃娃遺失的罪過推到凶手身上,人都死了,朝廷也不便多加治罪,這和將寶物主動送人差別不啻雲泥。
   目前還不清楚誰下的手,唐門昨夜尾隨神仙居那二人出城,天幽幫未有動向,應不是這兩幫人馬。計全一臉慚色,翡翠娃娃已經出了小財神府,對鄧忍的監視也就淡了,誰想到偏偏就出了事。
   昨夜事出有因,你也不必自責,督公心;圣罪有我一力承當,你且速速查明因由,丁壽安慰計全道。
   是﹐屬下馬上去辦。計全拱手告退,這位新來的四鐺頭年紀輕輕,卻深受督公信重,有他這句話,下面也可安心辦事了。
   東廠的番子認眞起來,效率很是不一般,一天時間將來龍去脈弄明白了八九分,郭旭有紅頻知己名胭脂,一直對郭旭芳心所屬,怎奈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郭旭對她一直欲拒還迎,若即若離,郭旭好友江湖人稱霹靂飛刀的封平卻對胭脂情根深種。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7-30 21:58

   這三人愛恨糾葛本來八竿子也打不到鄧忍身上,可那夜神仙居夜飲,胭脂做了不速之客不請自來,惹得席間眾人不快,郭旭親口逐客,而鄧忍言談間說此女潑辣不懂禮儀,在心儀情郎前胭脂被狠落了面子,胭脂很生氣,後果麼,鄧財神被劫,留書一封祇有郭旭前去才肯放人。
   丁壽聽了這跟一團亂麻似的混亂關係,祇是心煩,也就是說鄧忍性命無礙,這祇是小兒女間意氣之爭了?
   計全點頭稱是,兩人剛鬆了口氣,負責監視天幽幫的番子又前來稟報:鄧忍已落入天幽幫之手,傳書鄧府明日辰時鄧府女主人翁惜珠隻身一人帶十二尊翡翠娃娃到城南十里處換人。
   啪……丁壽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這什麼世道,天子腳下,綁票的人一個接一個,還他娘有沒有好人的活路。
   計全和眾番子面面相覻,好人,天下人誰要敢指著東廠說好人鐵定會被人以為是瘋了,這根本就是在打東廠的臉。
   城南十里,斷橋。
   丁壽與計全隱身在一處山崗上,天幽幫眾果然在此地設有埋伏,以二人武功倒也不虞被人發現,丁壽斜依著一棵枯樹,望向鄧府前來贖人的一男一女,男子一身僕役打扮,將帽檐壓得很低,看不見具體模樣,但見他步履穩健,走路雙手揮動有力,想必是個扎手角色,再看那一身貴婦打扮的女子,髮髻高盤,一身粉色對襟襖裙,容頻清麗脫俗。
   那女子想必就是前來贖人的翁惜珠了,嘖嘖,好一個美貌佳人,艷麗雖不如楚楚三分,清秀卻是更勝一籌,鄧忍有嬌妻如此,還色膽包天,墮入人家設好的鎖魂陣,眞是咎由自取。丁壽向身旁的計全贊歎道。
   計全功力不及丁壽甚多,待人走的更近才看清,道:四鐺頭,情形不對,那女人不是翁惜珠,他身邊的下人雖看不清容貌,觀其身形應是長風鑣局的郭旭。
   哦,那女子是誰?看她走路下盤輕浮,分明不會武功,不應是那個什麼血手胭脂。丁壽又仔細望了望那二人問道。
   不是,血手胭脂混跡市井,屬下與她照過面,此女絕不是她,看她樣貌與長風鑣局二少局主程鐵衣有幾分相像,莫不是那位深居簡出的大小姐程采玉。計全應道。
   好一個可人兒,那郭旭好福氣,家中有如此佳人操持,江湖上又有美人掛念,幾生修得福緣啊。丁壽艷羨不已。可惜啊,這些人都被鄧忍那小子擺了一道,用假娃娃贖人,不是逼人翻臉麼?
   果然,雙方接頭後,天幽幫帶頭的黑袍漢子帶出鄧忍準備換人,卻突然發現翡翠娃娃是假的,一時伏兵四起,數十名天幽幫眾殺出,郭旭武功雖高,怎奈對方人多勢眾,想要護持身邊全不懂武功的二人捉襟見肘,一時不愼,程采玉被人砍傷左臂。
   牛嚼牡丹,辣手摧花,豈有此理。丁壽看得心疼,美人是能用刀砍的麼?應該用心疼,用鞭抽、用槍刺,至於鞭、槍是不是肉做的,哪那麼多廢話。
   四鐺頭,你看。計全喚醒了痛心疾首的丁壽,丁壽抬頭看去,大批錦衣衛向交戰雙方奔去。
   來的都是北鎭撫司精銳,四鐺頭我等該走了,若是失陷在這裡怕是解釋不清楚。計全催道。
   你先走,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現在走了天幽幫必然全軍覆沒,從公來講,少了這幫魚蝦不好把京城風雨攪渾,從私來講,當年與天幽幫幽堂堂主杜三魁好歹有過一面之緣,這個順水人情就還了給他。
   這時崗下戰場又有變動,錦衣衛不愧天子親軍,一加入戰團便如沸湯潑雪,天幽幫眾死傷枕籍,祇剩領頭黑袍漢子和十餘人困獸遊鬥。
   山坡之上又出現一群錦衣衛,當中簇擁著一名相貌威嚴的錦袍老者,老者身旁一條大漢身材高大,右臉從額頭到臉頰一條蚯蚓般傷疤更顯猙獰,大步踏前,大喝:錦衣衛指揮使翁大人在此,賊人還不束手就擒。
   見天幽幫眾仍在負隅頑抗,大漢躍下山坡,落地時手中已多出一對鑌鐵判官筆,兩筆猶如神龍出水,追風破月,將沿途頑抗之天幽幫眾盡皆打倒,直取黑袍漢子,那黑袍漢子手中單刀與之鬥了三十餘招,左右支拙,抽冷子被挑飛單刀,隨即被一腳踹倒,還沒來得及起身,判官筆已逼在自己胸前。
   那大漢剛自喜賊人被一網成擒,忽然一顆石子飛來打在自己判官筆上,將判官筆震盪開去,眼前一花,那倒地的黑袍漢子已不見,抬眼見一藍袍蒙面人攙著那漢子立在自己丈餘外。
   大漢知遇到強敵,凝神戒備,開口詢問:錦衣衛指揮同知百里奔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丁壽示意黑袍漢子退後,悶聲道:無名小卒,有辱尊聽,不提也罷。
   瞧閣下武功斷不會是無名無姓之人,藏頭露尾,不敢以眞面目示人是何道理?百里奔咄咄逼人。
   閣下若瞧不慣在下裝束,祇要尊駕能有這個本事祇管來取掉就是,在下也好領教昆侖派的震天鐵筆。
   百里奔大怒,挺筆上前,鬼筆點睛直取丁壽雙眼,丁壽輕輕後仰,讓過筆鋒,左掌揮出,已籠罩百里奔胸前要害,百里奔後退避讓,又揉身向前,雙筆猶如疾風驟雨,攢刺丁壽周身大穴,丁壽不慌不忙,每次出手都攻敵之必救,逼得百里奔這一番狂打竟無一招使全,也並非百里奔本事不濟,穴中習武三年,那老怪物以萬象秘籍所載各派武功與他喂招,如今丁壽雖不敢說精通百家絕學,但各派武學長短可是一清二楚。
   百里奔越打胸中越是煩悶,他本是心高氣傲的剛烈性子,從未交手的如此憋屈,一式絕招朱筆點冊刺向丁壽要害,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對方出何招式,都要在對於方身上捅出一個窟窿來。
   丁壽見百里奔不管不顧的想要同歸於盡,也不再戲耍,這招朱筆點冊雖為震天鐵筆殺招,兩筆同時可分點人周身十三處大穴,唯有兩筆一錯之際空門大露,時機稍縱即逝,當下施展天魔迷蹤步,切身直入中宮,背靠百里奔身前,兩手已搭他雙腕,一記靠山背,將百里奔壯碩身子頂飛了出去,兩手同時一揮,將奪到手中的兩隻判官筆直插入地,尺餘長的鑌鐵筆全身入地,不留一絲痕跡。
   丁壽剛剛自傲的拍了拍手,忽覺身後一股磅礴暗勁湧來,不及細看,扭身雙掌拍出,嘭的一聲,震得雙臂發麻,一股大力湧入體內,身子不由向後飛出,丁壽驚訝同時看清出手之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翁泰北,不想這老兒內功深厚如斯,當下不再戀戰,借此掌力倒翻五丈,拉住了正在逃竄的黑袍漢子,腳尖點地,再次躍出,數個起落,已消失不見。
   翁泰北抬手止住欲追趕的百里奔等眾錦衣衛,幾個呼吸平穩自己翻騰的氣血,緩緩道:你們不是此人對手,將活口押解北鎭撫司。
   一處山坳內,被救的天幽幫黑袍漢子不住的向丁壽道謝,在下天幽幫地堂堂主羅一飛,此次得蒙恩公施以援手,得脫大難,此恩此德羅一飛沒齒難忘,不知恩公可否將大名相告,在下也好銘記於心。
   羅堂主客氣了,在下丁壽,與貴幫杜三魁堂主乃是舊識,些許小事無須掛在心上,丁壽揭下面巾道。
   原來是敝幫的朋友羅一飛……突然醒悟過來,丁壽,閣下莫不是贏了富貴賭坊二十餘萬両銀子的那位?
   哦,難得羅堂主也知道在下。
   羅一飛苦笑,何止知道,杜三魁莫名其妙帳上少了近三十萬両銀子,為了面子又不肯說是在賭桌上輸了這許多銀両,祇說為幫上交了一位武功高強的好朋友,可說起名字誰知道江湖上有這麼一號人物,總護法左沖親自帶人盤了他的帳目,又對賭坊中人詳加盤查,確定有一名丁姓年輕人與杜三魁盤桓半日,雖不是杜三魁黑掉了自家銀子卻也非他所說主動贈與,而是實打實的輸了,斥責了一番他辦事不力,也就罷了,在幫中還成了一段時日的笑柄。
   此番貴幫有不少人陷落錦衣衛,京中落腳處不宜久留,羅堂主最好早作打算,在下告辭,有機會還請向杜堂主問好。丁壽也無暇久留,幾句話交代完就閃身離開。
   深夜,小財神府。
   嗚嗚嗚眞舒服!僅著中衣的翁惜珠赤裸著下身,騎在鄧忍的身上,上下挺動著腰胯,用多毛肥厚濕潤的陰唇套弄著鄧忍的陽物。
   鄧忍的中褲未及脫下,祇褪到膝蓋上﹐已經射過一次的陽物,在翁惜珠激烈的套弄下脹得發麻。鄧忍暗自叫苦,自家醋娘子不光性格強勢,在床上也強勢如此﹐剛剛從天幽幫手裡逃出,就夤夜求索。
   翁惜珠也是滿頭大汗,連續盞茶時間的套弄,把她累得氣喘吁吁。用力使勁干穿我……漸漸進入狀態的翁惜珠淫話連篇,在鄧忍的身上拼命扭動著大屁股。
   鄧忍像被強奸了一般,被壓在身下肆意玩弄,倍感屈辱,但陽物還是在翁惜珠溫暖的小穴中越來越堅硬,在翁惜珠的身下連連挺腰,陽物連續插在花心上。
   啊﹣﹣翁惜珠失聲大叫,抬起大屁股狠狠地向下坐了幾下,然後渾身抽搐著達到了高潮,幾乎同時,鄧忍也哆嗦著射出今晚第二波精液。
   今晚你還行!終於得到滿足的翁惜珠,意猶未盡地在鄧忍圓圓的臉龐上親吻著,鄧忍卻叫苦不迭﹣﹣他眞怕自己有一天會被母狼一樣的女人榨乾,心中不由想起了神仙居內那個楚楚可人的倩影。
   一聲長嘆,拉過錦被將二人蓋上,道聲睡吧,忽然警覺床邊站了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蒙面人。
   翁惜珠一聲驚叫,縮在一邊,那人抽刀逼住二人,悶聲道:不許出聲﹐說,翡翠娃娃在哪裡?
   鄧忍眼珠一轉,前天夜裡府中遭賊,想是被那人偷走了。
   不錯,那夜的人就是我,我根本沒有找到翡翠娃娃,所以一定還在你們府裡,若不說……那人作勢欲砍。
   鄧忍驚怕的說了實話,翡翠娃娃我送人了。
   翁惜珠驚訝看了眼鄧忍,沒來得及教訓,再看那黑衣人拉下了面巾,一道刀疤赫然入目,正是自家父親愛將百里奔,才要出言呵斥卻又發現不知何時翁泰北站在門前臉色陰沈的盯著自家夫妻二人。

作者: CK85512    時間: 2017-8-3 23:26

MORE PLEASE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4 06:11

第十五章 香餌鉤金鰲
   一晃數日,京城九門及大街小巷以緝捕凶犯名義嚴加盤查,弄得人心惶惶,百姓畏懼錦衣衛權勢,敢怒不敢言。
   正陽門周圍以及南至鮮魚口、廊房胡同一帶作坊林立,商旅雲集,從錢莊票號到珠寶玉器店各行各業不一而足,為免宵小乘機擾亂京師太平,弘治元年開始在街頭巷尾設置大柵欄,晝開夜閉,倒也成了京中一個消遣去處。
   廊房四條一帶還有許多茶樓,茶樓內提供點心小吃,還設有戲臺,各茶樓都有演雜劇的,唱南曲的,說平話的招攬顧客,如今一個茶樓內臺上說書的是京城有名的快嘴劉,唾沫橫飛的講著一段西遊記平話,此平話從前朝就已流傳,此時把各類平話、傳說整理編寫出西遊記的吳承恩吳大才子不知在哪個地方穿開襠褲和泥巴玩呢?
   丁家二爺如今就是百無聊賴在二樓一桌邊喝茶捧場,時不時惠而不費的喊幾聲好,待快嘴劉講到五行山下大聖被壓,且聽下回分解時臺下眾人一片意猶未盡,鄰桌有人啫囔道:難得出來一次,聽書都聽不爽快,那孫猴子恁得可憐,本領如此高強卻還被佛祖降服,壓在山下五百年,僅靠銅汁鐵丸為食。
   丁壽扭頭看去,鄰桌坐著一個貴介公子,年紀約十五六,衣飾華麗,身旁陪坐一個管家模樣打扮的,正開口勸解:公子爺無須為這猴子擔心,佛祖慈悲心腸,五百年苦不過是磨礪猴子性,將來破山而出賜予大任,護佑江流兒到達靈山,取得眞經,受封成眞,也是一大圓滿。
   少年心性易於開解,那年輕公子果然展顏,卻聽旁邊一聲嗤笑,那管家對旁人可不像對自家主人一般和氣,抬頭瞪向丁壽,雙目開合竟然精光四射,儼然是一內家高手。
   丁壽內心驚託,臉上卻不露聲色,二位恕罪,適才聽得兄臺所言一時失態,還請見諒。
   少年倒是沒有動怒,饒有興趣的看著丁壽:這位兄臺對孫大聖最後得成正果有別樣看解?還是覺得大鬧天宮如此大罪佛祖不該對這猴頭網開一面?
   看解不敢當,孫大聖英雄蓋世卻落個修成正果的下場,覺得可悲罷了。
   哦,修成正果不好麼,兄臺何以用下場作比?少年奇道。
   修成了佛卻也沒見哪個廟供奉,佛祖也許眞的心存慈悲,祇是有一件事,佛祖沒有猜到,也沒有看透。那個壓在五行山下歷經五百多年磨難的,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逍遙自在,號稱齊天大聖的猴子了,如來沒有殺他,卻毀了原來的他!
   聞言那二人都默然不語,少年臉上陰晴不定,喃喃道:他已不是他,毀了他。
   此時戲臺上已經換了一出救風塵,丁壽再無興趣,一幫男伶扮上女裝咿呀作態,自家三鐺頭不用扮相都甩出他們一條街去,同二人道聲告辭就起身離開。
   丁壽正尋思著適才二人什麼來路,年輕的一身貴氣,隨從深藏不露,忽聞一陣酒香,抬頭見路左一家酒樓,旗幡上隨風飄飄胭脂酒坊四個大字,暗道聲巧了,這莫不是那個血手胭脂開的酒樓。
   當即抬步入人月,過來迎客的是一小老頭,笑容可掬,引得丁壽在一桌前坐下,公子爺需要點什麼?
   將你這的好酒拿出一壇,下酒菜麼隨便來上幾個好了。丁壽隨口答道。
   那老兒應了一聲,便捧出一壇酒來,丁壽拍開泥封,略略一聞,老頭兒,你在哄弄我,說了要你們這的好酒。
   小老兒怎敢,這確實是本店最好的酒了。老頭兒惶恐道。
   別的不敢說,公子爺我可是在酒缸中泡大的,你這酒絕不是我在店外聞到的酒香。
   公子恕罪,您說的可能是本店東家自釀的胭脂桃花釀,這酒是東家自用的,從不外售。
   這叫什麼話,店中有酒卻不予人,莫不是怕我付不起酒錢。丁壽可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會兩句話就被人打發。
   酒是我的,我願意白送人喝也是無妨,不願意就是搬座銀山來也是不賣,語音清脆,從樓上走下一名女子,身材高挑,柳眉杏眼,神色間滿是潑辣。
   你是……丁壽遲疑問道。
   這便是敝東主,胭脂姑娘。那老兒解釋道。
   二叔,今天心情不好,關門,送客。胭脂下了逐客令。
   喲,這是打算攆本公子走人了,我若不想走呢?
   胭脂柳眉倒竪走上前就打算親自動手,把眼前這小白臉扔出店去,忽然十幾名錦衣衛湧入,領頭一人一臉絡腮鬍子,誰是胭脂,出來答話。
   胭脂看向丁壽,以為這是他請來的幫手,丁壽聳肩示意與自無關。
   我就是,什麼事?轉身走到那絡腮鬍前。
   胭脂勾結匪類,劫持鄧府主人,我等奉命拿妳去鄧府賠罪。絡腮鬍頤指氣使道。
   胭脂神色一變就要翻臉,身前卻被一道藍影擋住,在下斗膽請教閣下大名。
   那漢子掃了他一眼,本官錦衣衛副千戶張彪。
   丁壽再度拱手道:不知閣下奉了何人之命?
   錦衣衛指揮使翁大人千金翁大小姐,也就是鄧府女主人之命﹐你問這些作甚?
   著啊,錦衣衛為天子親軍,掌管刑獄,有巡察緝捕之權,何時淪為他人私器,行打手爪牙之事。
   牙尖嘴利,必是人犯同黨,一同拿下。張彪怒道。
   眾錦衣衛一擁而上,若祇是對人也就算了,無論胭脂還是丁壽都不是這些錦衣衛能傷的了的,另有幾人直接對著店內陳設酒壇亂砸一氣,那二叔上前攔阻,也被打倒在地,這可惹惱了母老虎。
   胭脂連出重手,將旁錦衣衛打倒一地,又飛起一腳將正被丁壽耍弄的張彪踹出了酒坊,氣勢洶洶的奔了出去。
   她這是去哪兒?丁壽就著一個打爛的酒壇底,聞了聞,這酒還不錯,嘴湊上去做長鯨吸水,喝個乾淨。
   壞了,壞了,定是去鄧府尋讎,這可如何是好,對了,去找封大爺。二叔急急地奔了出去。
   去到鄧府尋讎?這娘們腦子到底怎麼想的,妳脅持了人家老公﹐害的人家落到天幽幫手裡遭了大罪,人家老婆教人過來尋釁又被妳打了,好歹是妳錯在先,妳現在還敢去找人尋讎?這……這……,有樂子看了。
   鄧府之內,數十名護院錦衣衛圍著胭脂鬥作一團,個個拼死,現今不好收拾了,這小娘皮自恃武功竟然掌摑大小姐,若不能留下她回頭被翁大人曉得了,大家還不如現在被這娘們打死的痛快。
   有道是一人拼命,百夫莫敵,何況這些護衛個個存了決死的心,待錦衣衛兩名指揮僉事曲星武和丁焰山也加入戰團後,胭脂想走也走不了了,這二人在江湖行走時便是焦不離孟,一根九節追魂鞭和一雙月牙護手鉤配合默契,後被翁泰北網羅麾下,雖官越做越大,手上功夫卻從沒落下,胭脂頻頻使用絕技血印神掌,雖能逼開二人卻也無力突圍,漸漸內力後繼不足,祇聽曲星武一聲唿哨,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八名錦衣衛各持一角,將胭脂牢牢鎖住,翁惜珠冷哼向前,下令此女打入府中地牢。
   忽然一道人影從房脊躍起,落地後直奔繩網,周遭錦衣衛皆非他一招之敵,紛紛跌倒,奔至近前,抓住繩網一抖,緊扣繩網的錦衣衛便覺一股大力由網穿至掌心,拿捏不住紛紛鬆手,曲星武丁焰山不及上前,就被他已奪到手的繩網反扣而來,兩人手忙腳亂,後縱誀開,那人一手攙住胭脂,輕喝一聲,走,便已躍上府牆,也不停留,腳尖一點牆頭,已消失不見。
   一道灰影在屋脊上奔騰跳躍,沒有束起的灰白頭髮迎風飛舞,封平兩手緊緊按著身上的十二把飛刀,若是胭脂有了不測,他發誓要用這飛刀加倍償還,心中焦躁,一向低調的他不顧驚世駭俗,白日裡施展輕功,祇為能及時的救回胭脂。
   封平,你下來。
   封平一愣,聲音不能再熟了,往下一看,巧笑顏兮,正是胭脂。
   縱身而下,胭脂,妳無恙吧,聽三叔說妳去鄧府尋讎,我……
   沒事,教訓了下翁惜珠,小財神府裡的確藏龍卧虎,當年江湖上的一鞭雙鉤竟然投靠了錦衣衛。胭脂輕撫了垂到胸前的長髮道。
   曲星武和丁焰山?他們在小財神府裡?那妳沒有受傷吧?
   我這不好好的麼,雖然差點失了手,幸好被人救了。對他的關心胭脂很逃避,因她實在沒什麼可回報給他的。
   救了?救妳的人呢?封平還是追問道。
   走了,祇說我欠他一壇好酒,回頭來取。胭脂想起那人的一副痞樣,不由一笑。
   敢得罪錦衣衛指揮使這樣的權貴祇為一壇好酒,此人倒是與同好,有機會定要交上一交,我那裡也珍藏了幾壇好酒,可以共謀一醉。看得胭脂無恙,封平也恢復了往日的豪氣。
   你們男人都是這樣,遇到同道中人就引為知己,什麼都可以讓了給他。胭脂沒來由的發怒,轉身就走。
   封平自是知道胭脂發怒的原因,可他眞的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知胭脂對郭旭情根深種,可郭旭對胭脂卻說不清道不明的一味逃避,二人若是情定終身,他唯有衷心祝福,可正是這糾纏不清,讓他不甘退出,他怕,怕祇要退出一步,便再也無法和胭脂在一起,看著胭脂的背影,他囁喏著,終究沒有追上去。
   這一日,丁壽甫進東廠,就有番子過來稟報,三鐺頭回來了,丁壽疾步走進大堂,見白少川剛剛入座,看情形應是向劉瑾稟告完畢,劉瑾見丁壽道:你來的正好,小川已經查明白了,那兩人男的是雲家莊的雲三,女的是他兄弟雲五的未婚妻,兩人出城後中了唐門的道,都已中毒,中途遇到了江湖人稱快劍的辛力,剛剛被送入了長風鑣局,如今兜了一圈翡翠娃娃又回到京城了,若是再被翁泰北尋回,咱們爺們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咯。
   白少川上前躬身領罪,丁壽納悶道:既然是中了唐門的毒,白兄在路上給他解了就是,何必讓他們巴巴的再跑回來。
   白少川苦笑道:這可難為我了,雲三中的毒不是唐門的,而是唐三姑得自湘西這家的腐骨屍毒,在下可沒得解藥。除非是金針沈家的傳人,可憑金針鎖住周身穴道,再將毒素逼向一點,緩緩排出,這恐怕就不是旬月能辦得到了。
   丁壽沈思了一下道:記得白兄說過去雲、郭、程三家乃是生死之交,郭旭為人義字當頭。
   不錯,這世上若是還剩下一個肯為朋友在兩肋上插刀的人,必是郭旭。
   那我們還擔心什麼,人既然進了鑣局,他們能不管麼,恰好讓長風鑣局的人也趟上這攤渾水。丁壽笑道。
   劉瑾嘿嘿笑道:情這東西就是個羈絆,多了不如少了,你們幾個要引以為戒,小川歇息幾天,壽兒哥盯緊長風鑣局,別再出了岔子。
   丁壽領命,暗道這些天了,以往的故人也該見見面了。
   商六這陣子很開心,辛苦操勞了大半輩子,五十多了才成親,六十歲時又有了兒子,兒子他娘還不到三十歲,即使是練武之人還有這樣的精神體力也是不多見的,何況這幾日兩位少局主冰釋前嫌,又要重新操持鑣局生意了,自己即便現在在閉眼也有臉見兩位老局主於地下,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連那命根子一天天都透著興奮勁。
   鑣局中都尊稱六嫂的商夫人過了響午奶完孩子剛打了個盹,自家爺們就興沖沖的進了門,被脫了個精光一口氣弄了小半個時辰,商六自幼習武,沒近女色,臨老了開葷就像有用不完的勁,把那又白又軟的身子壓在身下,老而彌堅的肉棒沒命的在那穴腔子裡進出。
   爺……奴家眞的不行了嗯。
   商六正打算快馬加鞭一瀉千里的功夫,忽聽有人來報,外面來了一位少年公子,指名道姓稱要拜見自己,雖不高興,但這鑣局的事情商六從不耽誤,起身穿衣迎了出來。
   商六見來人不到二十歲,一身藍衣,面目俊朗,祇是眼角著名帶著一絲邪氣,看著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那人一拱手﹐道:當年宣大路上野店與您和莫老把酒言歡,一別已是三年有餘,六爺風采依舊,可喜可賀。
   噢,原來是丁公子,許久不見,請到堂上奉茶。商六恍然,伸手延請。
   進屋落座,丁壽不等商六開言便道:在下今日前來有兩件事,一是聽聞貴鑣局大小姐程采玉前些日子受了刀傷,特奉上雪蓮生肌散,效能活血生肌,可保無疤痕之憂。
   久聞雪蓮生肌散乃內廷秘藥,不知閣下從何處得來?聲音清脆,如出谷黃鸝,一清麗女子從後堂走出。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4 13:29

   二人站起身,商六叫聲大小姐,丁壽故作不識施禮道:原來是程大小姐,在下丁壽,是六爺故人。
   程采玉不經意掃了商六一眼,眼神中有求證之意,商六會意搶聲道:不錯,大小姐,丁公子與我在三年前有過一面之緣。
   輕哦一聲,程采玉已然明白商六對此人來路底細也是不知,請二人回座,在主座坐下道:采玉不過區區民女,無福消受內廷秘藥,還請公子收回。
   大小姐客氣了,此藥雖非凡品,卻也不過是一物件,祇要用得其所,何謂貴賤。
   朝廷法度森嚴,采玉不敢潛越。
   這個,實不相瞞,在下此番前來一為送藥,這二麼,若是大小姐不肯收藥,實在不好開口。丁壽為難道。
   程采玉與商六對視一眼,丁公子莫不是有事相托?
   不錯,在下的確有事相求,所以還請大小姐勿要客氣,收下此藥。
   那麼究竟何事可請公子見告?
   這個麼,在下如今效力東廠。丁壽祇得答道。
   程采玉與商六心中一凜,若說錦衣衛大名天下皆知,東廠凶名更在其上,如今雲家二人托庇於鑣局,已成錦衣衛緝拿要犯,東廠中人前來,難保不懷好意。
   丁壽對二人心思心知肚明,繼續道:前些時日在街上偶遇貴局局主郭大少與快劍辛力,辛力在鬧市追殺淫賊崔萬山,為免驚擾百姓,某把人截下,本擬送交三法司,怎奈賊人奸猾,被他逃了,辛力行蹤不明,請托郭大少代丁某致歉,至於這生肌散對別人或許珍貴,皇城之內卻不難得,此上種種皆是實情,還望大小姐不要多慮。
   程采玉略一沈思,好,采玉定將閣下意思帶到,至於這藥麼……
   丁壽急忙道:萬望笑納。
   那就卻之不恭,采玉謝過丁公子了。程采玉福禮謝過。
   長風鑣局,後堂之內。
   鑣局眾人圍著那一瓶雪蓮生肌散各抒己見。
   郭旭皺眉道:那日所見此人張狂不可一世,怎會因人犯逃竄一事上門致歉,其中定有蹊蹺。郭大少倒眞是冤枉了丁二爺,這位爺對漂亮女子一向是客氣的很。
   不錯,雖沒跟他交過手,憑他能接住我的一記脫手穿心劍可知功力一俗,會讓崔萬山從他手裡逃走,簡直笑話。赫然正是辛力,祇是此時的他面色蒼白,虛弱得很,因說話用力一陣咳嗽。
   一旁扶持雲三的楚楚急忙過去為其捶背揉胸,待其緩過氣來,關切道:都是因為替我驅毒療傷,害的辛大哥內力受損。
   辛力回顧笑道:不過些許內傷,過一陣子就會復原,楚楚姑娘這話就見外了。
   采玉問道:六爺,您與這人相識最早,有什麼看法?
   商六搖頭道:不好說,當日祇是一飯之緣,初見感覺此子不諳江湖世事,是一毛頭小子,但為人四海,頗喜交友,誰知三年多後再見已是官身,一入官場這口染缸,人變成什麼樣說不清楚嘍。
   采玉點頭道:我也如此擔心,錦衣衛已經懷疑雲三哥和楚楚藏身鑣局,以東廠的手段想必也不難查出,就怕此番名為向辛力道歉實為敲山震虎。
   怕他什麼?管他錦衣衛還是東廠,難道還能無憑無據的明火執仗闖進鑣局拿人,就算來了也要問問我手中的鑌鐵盤龍棍答不答應,話說的豪氣干雲,正是最近回到鑣局的二局主程鐵衣。
   唉﹣﹣,說到底還是我為長風鑣局添了麻煩,累及時諸位了。雙手都被紗布緊緊包裹的雲三語含歉意道。
   三哥說的哪裡話,雲、郭、程三定乃是世交,這等見外的話莫要再提了。采玉等人開口勸道。
   走水了﹐不好,走水了。
   有刺客,大家小心。
   屋外喊聲引得眾人一驚,暗道……果然來了。
   昨夜長風鑣局遇襲,燒毀房屋四間,鑣局趟子手死十五人,傷十七人,雲三斃命,夜犯之敵共十九人全部被殲。
   翁泰北瘋了不成,丟失御賜之物竟然還弄出這麼大動靜,就不怕漏了風聲。丁壽順手將密報扔在桌上。
   白少川拿起一看,翁泰北執掌禁衙二十年,深得先皇倚重,憑的是行事謹慎,從不授人以柄,昨晚的事不會是他指使的。
   可探子回報這些人都是錦衣衛暗中訓練的殺手不假。
   白少川輕笑道:十有八九是那位大小姐幹出的勾當,翁惜珠自幼喪母,由翁泰北父代母職一手帶大,翁泰北身上的好處未曾學到,霸道蠻橫學了個十成十,鄧忍能將御賜之物送一青樓女子,心高氣傲的翁大小姐自然嚥不下這口氣。
   丁壽靠在椅子上笑道:翁大人攤上這麼一對女兒女婿也是費心的很。眼珠一轉,白兄這陣子歇的可好?
   白少川納悶回道:有勞丁兄掛念,倒是還好。
   如此正好,明日小弟要出城去看望個朋友,城中的事就有勞白兄了。丁壽向白少川拱手。
   和風熏柳,花香醉人。
   丁壽沿著河岸信步前行,來玉幾間茅屋圍成的一個小院落,眞懷疑計全給自己查到的地址錯了,沒想到莫老兒一副市儈模樣,所居之地竟有幾分雅趣。
   莫老可在?丁壽站在院外高聲道。
   誰啊?大呼小叫的,還讓不讓我老人家睡覺了。一陣嘟囔聲,接著聽聞趿拉、趿拉拖著鞋子的聲音,一張睡眼惺忪的老臉從門內露了出來,你是﹣﹣丁小哥?
   莫老好記性,正是在下。丁壽笑道。
   我老人家就是靠著博聞廣記吃飯,若記性不好豈不是要餓死,呵呵,快請進。莫言倒是很客氣。
   丁壽隨了進屋,屋內陳設簡單,一桌二椅榻一張,難得是倒還整潔,丁壽將手裡食盒打開,將裡面的菜肴一碟碟拿出,最後將帶來的酒壇泥封拍破,一股濃郁酒香四溢開來。
   莫言吸吸鼻子,好酒啊。迫不及待坐下來也不客氣,一口酒一口菜忙的不亦樂乎。
   探望莫老自然要帶好酒,京中有名的胭脂桃花釀,平常人難得見一壇。丁壽笑答,胭脂不知何時出走,將酒坊交於老掌櫃,走前言明祇要他想來,胭脂桃花釀任隨君飲,轉頭四顧,不經意間看到窗邊一花瓶竟插著一束桃花。
   莫老眞是風雅,陋室飲酒賞花,有魏晉之風。
   莫言掃了那束桃花一眼,老人家我可沒那調調,這是駱小丫頭每次收拾完屋子做的點綴,畢竟是人家一片心意,雖不喜也不能扔了不是。
   好啊!莫大叔,人家費心思給您折來的桃枝您卻說不喜,看我以後還管不管你酒了。聲音清脆柔轉,以劍挑門帘,一個清麗少女已然走了進來。
   丁壽心中一動,此女步履輕盈,一呼一吸間相隔許久,一望可知修煉乃玄門正宗內功,且有相當火候,這京中竟還隱藏這如此年輕高手。
   呵呵,駱丫頭莫怪,妳也知道你莫大叔人老嘴煩,有口無心,若還不解恨,拿妳的玉芙蓉砍你莫大叔幾下。此時的莫言沒有野店中一副討打的德行,而是陪著笑臉討那小丫頭歡心。
   莫大叔欺負小孩,我若是傷了你,回家爹非把我罰死不可。小姑娘撒嬌道。
   別理那糟老頭,他要是敢罰妳我去收拾他,來來來,該砍就砍。得,莫言還認眞起來了。
   您這樣為老不尊的,也不怕人家笑話。小丫頭抓著莫言一祇袖子,搖晃著示意莫言看還有丁壽在場。
   噢,駱丫頭,還沒來得及介紹,這位公子是妳莫大叔的小朋友,叫丁﹣﹣嗯,丁﹣﹣莫言沒有計全看人一眼這輩子忘不了的本事,他還能認出三年多前的丁壽已是不易,哪還想得起來丁壽名字。
   在下丁壽,見過姑娘。丁壽上前施禮。
   對對對,丁壽丁公子,這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迅雷女俠駱錦楓,手中一柄玉芙蓉享譽江湖。莫言搖頭晃腦誇讚。
   原來是鼎鼎大名的駱女俠,久聞大名,幸會、幸會。丁壽倒不是客氣,既然在東廠混飯,對京中各路神仙都要了解一下,計全曾言京城中的武林人物尤其要關注的便是賽孟嘗駱燕北,駱老頭手眼通天,交遊廣闊,無論黑白兩道的朋友祇要有麻煩找上門定然鼎力相助,江湖上搏了個有求必應的名號,且這老兒一家子沒一個省油的燈,娶妻是二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煞星修羅仙子鳯夕顏,此女自天山出道便一人斬天山七狼,獨闖隴甘二十八寨,壞在她手上的好手不知凡幾,女兒駱錦楓家學淵源,又拜峨眉靜安門下,得其傳授風雷九絕技,迅雷女俠的名號可不是好事人貼金得來的。
   駱錦楓武功雖高,性子卻羞澀的很,聞言俏臉一紅,公子莫要聽莫大叔亂說,迅雷女俠什麼的都是沒來由的胡謅的,當不得眞。
   什麼胡謅?這是實打實的眞本事,也就是那幫跑江湖的碎嘴重男輕女,什麼別情悲歌,惜花無憂,武林四公子眞要和妳比試,還不得被妳打的滿地找牙。
   莫大叔一喝酒就愛胡說,那四位公子都是江湖上聞名的英雄豪傑,豈是我這小女子能與之相比的,若傳到人家耳中定會笑話我不自量力,若是不和我這小女子一般計較就罷了,萬一想著一山不容二虎找我來比試一番,我就把人往你這裡一拉,說謠言都是你傳出來的,看你怎麼收拾。
   唔,這個麼,想必那幾個敗家子也不會大老遠的為這事跑趟京城吧?莫言出言又覺得現在這幫混江湖的年輕人辦事也沒個準譜,不確定的問丁壽:你說他們會來嗎?丁小哥?
   噢……會吧。
   莫言嚇得臉色都變了,為何?
   一山不容二虎嘛,除非﹣﹣丁壽故意拉長聲音。
   除非什麼?莫言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追問。
   除非一公和一母。丁壽一本正經道。
   撲哧……駱錦楓一聲嬌笑。
   哈哈哈莫言開懷。
   一埬𣈱聊,丁壽得知,別看這莫老兒混的如此慘樣,莫言與九城大豪駱燕北卻是總角之交,莫這性格也怪,到處捨下臉混吃混喝,卻從不要駱燕北的銀両接濟,三不五時的駱錦楓就替父親過來看看這位老朋友,幫著收拾收拾屋子,再帶些日常家用。
   直到日落西山,駱錦楓回城,丁壽也起身告辭,二人結伴而行,一路上丁壽妙語如珠,將一個說話臉都會紅的迅雷女俠逗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小臉紅撲撲的煞是討喜,直到自家門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江湖中似乎永遠也沒有秘密,雖然長風鑣局上下對翡翠娃娃一事三緘其口,但翡翠娃娃已落入長風鑣局之手的消息仍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如同張了翅膀一般四下傳揚。
   蜀道難行,青城掌門長春子親㩦座下六弟子行色匆匆出川過湖廣北上。
   保定府內,唐門二公子唐松㩦唐門援軍與唐三姑匯合。
   俠西華州府,近幾年已少踏足武林的華山派有華山三傑之稱的三大弟子下出取道河南府。
   漠南七星堡,堡主杜星野在看完飛鴿傳書後,號令全堡弟子收拾行裝入關。
   保定府內,唐門二公子唐松㩦唐門援軍與唐三姑滩合。
   陝西華州府,近幾年已少踏足武林的華山派有華山三傑之稱的三大弟子下山取道河南府。
   漠南七星堡,堡主杜星野在看完飛鴿傳書後,號令全堡弟子收拾行裝入。
   濟南城一處大宅的小樓內,翠幃紅帳,軟玉溫香,仍盤著男子髮髻的天幽幫主司馬瀟伸出香舌吮吸著女徒兒慕容白乳上的汗液。
   嗯嗯師傅,慕容白迎合著回吻司馬瀟,司馬瀟停下動作,挺起上身,跨坐在慕容白的臉上,讓她可以更加方便地侍弄自己的蜜穴,她的一隻手捏住徒兒的酥乳,另一隻手卻探在她胯間逗弄。
   片刻之後,慕容白的口舌已經不能滿足她的慾望,司馬瀟伸手將她的右腿抬高,然後讓打開自己的雙腿和她的雙腿交叉,讓兩個蜜穴相對緊貼,然後便用力磨弄起來。
   慕容白的陰毛十分柔軟,這時被淫水一浸便貼在她的淫穴周圍,並不能給司馬瀟太大的刺激,相反,司馬瀟的陰毛卻是黑亮粗長,在兩人廝磨的過程中不斷地刺入到慕容白的陰道之中,慕容白難以忍受如此強烈的不斷攻擊,高潮一波接一波地湧來,很快地在司馬瀟的身上泄了身,兩岸相互叠在一起,癱在床上不停地喘息,許久才慢慢地恢復平靜。
   司馬瀟坐起身來,披上一件月白中衣,敞懷未繫帶,胸前兩團豐碩露出大半,才要起身,回過神來的慕容白如蛇一樣纏了上來,師傅降罪,徒兒沒有服侍師傅盡興。
   司馬瀟沈迷女女之歡本並不是全為著自身慾望,而是心中那一絲說不明的情感作崇,看着徒兒嬌顏臉龐,往日定會溫言相慰,可現在眼前浮現的欲是京師郊外那英氣勃勃的一道倩影,淡淡道:無妨,妳自己睡吧。
   此時門外有人稟告,翡翠娃娃已現蹤影,落入長風鑣局郭旭之手,司馬瀟站起身傳令:命總護法左沖帶領八大護法前往,天地幽冥四堂主皆聽其調遣,毋使翡翠娃娃落入他人之手。
  三天之後,長風鑣局堂皇出鑣,出城時錦衣衛礙於榮王親來送行,大略查驗一番便放行了事,鑣車出城之際,天邊隱隱一陣雷聲響起,春雷滾滾,萬物皆醒。

作者: rigby    時間: 2017-8-5 18:54

thanks for sharing
作者: CK85512    時間: 2017-8-5 21:00

Good
作者: Hiker2013    時間: 2017-8-6 02:02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6 04:13

第十六章 夜探財神府
   東廠中人仍是兵分兩路,白少川帶人跟蹤鑣局,丁壽留守緊盯翁泰北的一舉一動,有東廠京內布置的坐探,丁壽的日子好不輕鬆,這一日又到胭脂酒坊喝酒,還沒進門就見酒坊掌櫃急匆匆向外奔出;
   二叔,哪裡去?生意都不要了。丁壽笑道。
   丁公子,小老兒有急事,你要喝酒請自己隨意。掌櫃焦急答道。
   說說什麼事。丁壽來了興趣,拉著掌櫃不讓走。
   掌櫃焦急的一跺腳,剛才聽幾個酒客閒談,長風鑣局的大小姐程采玉昨夜在鑣局中失蹤了,小老兒得趕緊找人給郭大少送個信兒。
   丁壽聞言一愣,手下人稟告長風鑣局出城時程采玉也在裡面,怎麼又在家裡出事,是哪裡消息出了岔子,還要再問那掌櫃的已經著急忙慌的跑遠了。
   回到東廠丁壽將手下的兩個領班喚來,除了卯顆計全還有一個尖嘴猴腮留著兩撇鼠鬚的人,乃是子顆領班常九,出身下五門中的地鼠門。
   說起地鼠門的來歷,頗為正道人士所不齒,其門中行止盡是雞鳴狗盜偷墳掘墓之事,常九更是此道中的好手,休看此人體形瘦小,貌似老鼠,形象猥瑣,卻擅長輕功、縮骨功及視、聽能力,不知盜了多少豪紳顯貴,也是夜路走多了早晚遇到鬼,常九半輩子偷活人從未失手,卻在盜墓上栽了筋抖。
   那一年常九途經湖廣武昌府,恰逢楚王愛妃暴薨,風光大葬龍泉山麓,常九見出殯的車馬隊伍便知陪葬之物必然不少,一時起了貪心,夤夜裡帶齊傢伙前去盜墓,憑著歷代祖師爺傳下的手藝,幾道墓門機關自是攔不住常九,待進了墓室起開棺椁,將裡面值錢的明器搜刮後就祇剩下王妃身上的物件了。
   常九翻身入棺,先將王妃頭上點綴各樣珠寶的鳳冠摘下,取下金頭面,又弄一條布索結成繩套,一頭掛在自己脖子上,一頭套在王妃脖頸上,緩緩抬起,待王妃上身抬起,將她頸上懸掛的一串一好東珠項鍊摘下,一並放進自己搭褳內,扶住屍身緩緩將她移到上面,兩指按住臉頰輕輕一揉,王妃緊閉的牙關鬆動,一顆拇指大的定顏寶珠脫口而出,在下面的常九早有準備,張嘴接住,將屍身放回棺內,把寶珠吐進懷中。
   這一次收獲頗豐,常九心中高興,幹完了活才靜下心來打量此番的肥羊,不由一呆,棺木中的王妃姿容艷麗,栩栩如生,不帶一絲死氣,常九顫抖著伸出右手去撫摸著王妃的臉頰,柔軟光滑,吹彈可破,手緩緩向下滑去,待要到那高聳的胸脯時,心中一凜,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祖師爺的規矩不可辱人屍身自個怎麼就忘了呢,待要起身可看那嬌豔如花的模樣有捨不得,一番掙扎終究是色膽包天,將王妃的蹙金綉雲霞翟紋霞帔、行龍刺綉比甲等內衣物解開,露出歉霜賽雪的白嫩身子,雙乳高聳,小腹平坦,雙腿修長,常九再無顧忌,解下褲子,露出已經高昂的黑醜之物,在王妃冰冷的陰部研磨一下,覺得乾澀難進,伸手從舌頭上沾了些唾液塗在肉棒上,下身一挺操了進去,雖說王妃身上冰涼,許是剛死不久的緣故,常九感覺傢伙在腔道裡似乎能感到一點熱度,精蟲上腦,也不細想,將王妃雙腿稍稍抬起,方便自己抽送,雙手在那對乳房上不住按揉。
   常九入行多年姦屍的事也是第一回幹,面對的還是皇親國戚,心中憂懼興奮雜處,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動作不便,每每抽送幾十下王妃的雙腿便滑落下去,一咬牙將兩腿架在肩上,不管不顧大力撞擊,隨著他的動作,王妃一雙豐乳如波浪般晃動,看得常九眼熱心急,更是賣力,腰間一酸,一股股陽精噴灑而出,常九也沒了忌諱,伏在王妃身上,將那臭嘴捂在王妃櫻唇上連舌頭都伸了進去。
   待到閉上眼睛伏在嬌軀上喘息已定,常九忽然覺得王妃的牙關動了一下,霍的起身,定睛細看,見王妃長睫毛先是輕輕抖動了幾下,緊閉旳雙眸緩緩張開,眼神鎖定到了自己身上。
   常九三魂七日魄一下飛了大半,嚇得從棺中一躍而起,落地就要疾奔,又被自己剛才褪到腳踝的褲子絆了一跤,也顧不上疼,拎起褲子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此後幾天常九魂不守舍,不在僧廟道觀裡睡覺就得被嚇醒,將身上的銀子都用來買紙錢超度王妃,直到後來聽到風聲,所謂楚王妃得了急病其實是被王府內另一爭寵的妃子下了毒,也不知是那毒藥失了靈還是王妃的命太大,當時祇是假死了過去,下毒的妃子怕旁人看出紕漏,攛掇楚王道是橫死不利於王府風水,急匆匆的下了葬,本來就算假死在棺椁裡呆上幾天也該眞死了,卻偏被盜墓賊連夜裡盜了墓,王妃那口氣緩了過來,逃回自家娘家,那王妃家中也是當地有名官紳,尋上王府呈明緣由,楚王大怒,處置了那爭寵的妃子。
   看來是皆大歡喜,惡有惡報,王妃肯定也不會跟人提及自家被盜墓賊奸污,問題是你在人楚王的封地上盜王妃的墓,雖說是救了人可也是赤裸裸的打了楚王的臉,楚王下令徹查,又根據王妃描述繪製畫影圖形,傳令各地緝拿盜墓賊,其他各地的藩王一看有人盜我們老朱家的墓,那還得了,不殺一儆白將來備不住自己掛了後也不得消停,都下了死力拿人,一時間不止地鼠門,整個大明倒斗這一行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常九無奈一路北竄到了京師,投靠了剛剛執掌東廠的劉瑾。
   劉瑾正值用人之際,祇要有一技之長的來者不拒,便將他收了下來,反正也無人知道他眞名實姓,說我東廠窩藏要犯,笑話,你們哪個王府屁股乾淨,找咱家來給你說道說道。
   所以常九對劉瑾感恩戴德,憑著自身長於隱匿的本事,將京城中四品以上大員的府院佈置摸得一清二楚,東廠坐探無往不利常九的蛇鼠之道居功甚偉。
   待二人進來,丁壽把疑惑一說,計全先道:長風鑣局出城程采玉祇是躲在車裡,由錦衣衛查勘,不過久聞程采玉博覽群書,精擅易容也不奇怪,若行李代桃薑未嘗不可。
   常九躬身道:翁泰北一直沒有大的動作,祇是派出密探盯緊鑣局的行蹤。
   丁壽用折扇敲打著手心,昨夜有錦衣衛到長風鑣局去麼?
   這個,兩人相視一眼,常九開口道:啟稟四鐺頭,東廠的人手不如錦衣衛,不能周全,長風鑣局出鑣之後附近人手已經撤了,所以……
   所以你們不知道是麼?
   兩人躬身,請四鐺頭責罰。
   算了,咱們本來就是人手不足,責罰你們有什麼用,若錦衣衛那幾萬人在咱們爺們手裡,哼哼。丁壽展開折扇輕搖道。
   四鐺頭,錦衣衛雖無異動,小財神鄧忍昨夜曾造訪長風鑣局。計全突然道。
   哦,為何沒有稟告。丁壽眉毛一挑。
   他連門都沒有進去,祇是在大門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您說程采玉失蹤會不會。
   丁壽聞言不再多話,招手將常九喚到身前,常九,你過來跟我說說,小財神府的佈置究竟如何。
   梆子敲到三更,小財神府後院寂靜一片,一間客房內,程采玉在燭光下翻閱一本古書,小財神府內藏書不乏珍品孤本,若非有這番機緣平日裡倒還無暇讀得。
   光影一閃,程采玉抬頭見眼前多了一名藍衣人,正是數日前曾拜訪鑣局的丁壽。
   采玉姑娘,在下救妳出府。
   程采玉一臉警覺,丁公子如何知曉采玉在鄧府?
   丁壽將偶遇胭脂酒坊老掌櫃的事簡要說出,連聲催促程采玉動身。
   程采玉渾如不覺,祇是饒有意味的看著丁壽:丁公子多慮了,長風鑣局與小財神府本是故交,采玉不過在此做客,何用公子搭救。
   丁壽知道對方不相信自己,搔了搔鼻子,恕在下直言,大小姐被請入鄧府,即便是東廠坐探也未知情,何以今日就有人在胭脂酒坊透漏消息,有心人如此做無非就是想讓貴鑣局出鑣之人得到消息,自亂陣腳,以郭、程二位局主與大小姐的感情定會不顧一切回京救援,一旦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鑣隊的其他人等安危堪憂。
   程采玉默然,明知對方言之有理,可對其身份仍舊提防,采玉有一言無禮之處還望公子恕罪,如今錦衣衛與武林人士對長風鑣局虎視眈眈,皆為十二尊翡翠娃娃,公子既身在東廠,想必不會不知,何以要以身犯險,相助采玉脫身?
   丁壽雙手一攤,索性把事情挑開,於公,廠衛不和,翁泰北丟失御賜之物我東廠樂見其成;於私,丁某愛花惜花更願護花,莫說小財神府,就是刀山火海這護花之人丁某做定了。
   程采玉聽他言語輕佻,本待發怒,卻見他一番神情又不似作偽,暗道東廠行事若祇為了官場傾軋,倒是解釋的通,至於今後的事,且走且看吧,當下起身隨丁壽離開。
   帶了一人自不能像進來時的輕鬆,好在府內佈置一早就已打探清楚,丁壽㩦程采玉三轉兩轉,就已到了後花園,從這裡出牆便是臨街小巷。
   剛到園中一陣鑼響,四角亮起數盞燈籠,幾十名錦衣衛布滿花園,翁惜珠當中而立,周圍護持著曲星武為首的數名錦衣衛官校。
   翁惜珠相貌不差,祇是雙唇略薄,顴骨也高了些,顯得有些刻薄,采玉姑娘,不是說好在本府作客幾日,怎的急著要走?
   程采玉不慌不忙道:采玉今日思念家兄,憂慮繁多,不宜再做叨擾,祇有謝過夫人美意了。
   即便如此也應告知我夫妻二人,何以不告而別,還有這位夜闖本府的看著眼生,不是貴鑣局中人吧。翁惜珠皮笑肉不笑道。
   在下還眞的不是長風鑣局的人,好像翁大小姐很失望。丁壽無所謂道,憑這些貨色想攔住他往外帶人……做夢。
   牙尖嘴利,來人,將這夜入小財神府的歹人拿下。
   一眾錦衣衛一擁而上,丁壽將程采玉護在圈內,從容應對錦衣衛圍攻,無一人可以近身,戲耍夠了,正待㩦程采玉離開,忽覺幾道暗勁從背後襲來,一把攬住程采玉腰身擰身回步滑開七尺躲開偷襲,身後多了身穿花花綠綠衣服,鬼頭鬼腦的四個人物,
   偷襲無果,其中一人道:嶗山四怪請教閣下姓名。
   哼哼,剛才若是中了幾位的道也不勞動問了。一不留神險些吃了暗虧,丁壽不由動了眞火。
   忽聽懷中人輕聲道:公子小心,嶗山四怪武功怪異,且擅長以四象陣法合擊,圓中有方,陰陽相成,齊魯之地鮮有敵手。
   丁壽看懷中人臉色緋紅方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在攬著人家姑娘纖腰,連忙鬆手,程采玉也知剛才被人突襲情急無奈之舉,待看他將手指伸到鼻尖仔細嗅了嗅,彷彿在回味自己體香,不由恨恨跺了跺腳。
   丁壽知道自己沒出息的樣子被人發現了,長笑一聲做了掩飾,展開身形向嶗山四怪攻去。那四人展開四象步,步法忽左忽右,穿來插去,不時以古怪輕功、刀法加以攻擊,丁壽不敢人前施展天魔策中武功,祇是順手拆解,未及三十招已是心煩,佳人在側,顯得自己端的無用,右手一翻,逼退大怪,左手駢指如刃,由右腋下遞出,上下劃出一道線,對方的幾處大穴全都暴露在指力之下,四怪老三避之不及被一指點倒,隨後兩手化作鷹爪之勢,分襲另外二人。
   那兩人在其可撕筋裂骨的掌力下倉皇避退,丁壽踏前一步到了最初逼退大怪身前,一拳打出,那人避無可避,被丁壽當胸一拳打的口吐鮮血,倒地不起,這幾招兔起鶻落,彈指間二怪倒地,四象陣破。
   剩下的兩怪不敢靠前,又不忍扔下自家兄弟,進退不得。
   丁壽看已震懾全場,便要走向程采玉帶她離開。
   這時一個錦衣百戶忽然走到翁惜珠身前,耳語幾句,翁惜珠一愣,冷笑道:我還道誰有這麼大膽子敢闖進小財神府,原來是東廠的鷹犬,不怕你們主子治罪麼?
   丁壽心中一沈,仔細一看,那百戶正是當日與辛力在街上碰面時前來盤問的那個,也不隱瞞,不錯,可即便某是飛鷹鬥犬,也是在皇家門前奔走,不勞翁大小姐動問。
   行到程采玉身邊,忽聽一聲嬌喝:慢著,既然是皇家的奴才,可認得這是何物?
   丁壽回頭看翁惜珠右手一面黃澄澄的金色腰牌高高舉起。
   御賜金牌?丁壽遲疑道……
   御賜金牌,如朕親臨。還不跪下……翁惜珠螓首高昂,說不出的得意。
   硊下!周遭錦衣衛大喝。
   丁壽咬緊後槽牙,緩緩的跪下一腿,再至雙膝跪地,行三拜九叩之禮。
   翁惜珠洋洋得意,周遭錦衣衛譏笑陣陣,程采玉面露不忍,丁壽渾若不覺,跪罷長笑而起,采玉姑娘隨在下走吧。
   翁惜珠沒想到這小子現在還敢帶人離去,大膽,你……?
   翁大小姐,在下剛才已經跪過御賜金牌,為的是對皇家的敬畏,大小姐莫非還要代天子行令,如今諸位已經知曉在下身份,還要強行留阻,便是襲擊皇差,難不成都以為我東廠不敢殺人麼?
   聲懾全場,丁壽帶著程采玉開門而出,留下翁惜珠在院中恨恨不已。
   丁公子此番因救采玉而受辱,程采玉銘感於心,今後程采玉還有……再說卻被丁壽阻住。
   采玉姑娘休要客氣,早已言明於公於私救人都是丁某自家事,姑娘休要掛懷,在下著人護送姑娘追趕鑣局大隊,待遇到貴鑣局中人便可讓他回來。言罷安排計全護送程采玉上路。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6 05:05

   翌日,東廠堂前點卯,拜過劉瑾,這老太監陰森森的看著丁壽道:昨晚的事咱家聽說了。
   丁壽明了定是常九已向劉瑾稟報過了,屬下擅自主張,打草驚蛇,壞了督公大計,請督公責罰。
   事情交給你和小川了,怎麼辦是你們的事,沒到最後成敗之時談何責罰,咱家說的是你受屈下跪的事。劉瑾捏著自己皺巴巴的下巴說道。
   屬下折了東廠的威風,給督公臉上抹黑了。丁壽故意語含悲憤的道。
   呵呵,咱們本就是皇家的奴才,給主子行禮有什麼抹黑的,劉瑾平靜的說著,語調突然激烈起來,可那也輪不到翁家那小丫頭折辱,御賜金牌了不得麼?這個場子咱家替你小子找回來,你就聽信兒吧。
   丁壽受寵若驚,屬下之事不足掛齒,切莫因小失大……話未說完,劉瑾就揮手讓他退下。
   待丁壽下堂後,旁邊一直不做聲的谷大用道:那小子說的沒錯,這不是什麼大事,有必要現在就跟翁泰北撕破臉麼?
   劉瑾掃了谷大用一眼,翁家有金牌早晚是個麻煩,能趁這個機會收回來也好。
   鄧府,後花廳。
   呯的一聲,一張紅木桌子被翁泰北一掌劈個稀爛,鄧忍和翁惜珠在廳前站立,噤若寒蟬,其他下人更是連頭都不敢抬起。
   翁泰北氣呼呼的走到翁惜珠面前,跟妳說過多少次了,那金牌就是太皇太后賜給妳玩的,雙手向斜上方一拱,代表是皇家恩龐,萬歲信重,不是讓妳拿來為非作歹,狐假虎威的。
   翁惜珠不服反駁道:爹,那小子不過一個小小東廠鐺頭,竟敢夜闖內府,還敢對女兒出言無禮,女兒不過是讓他磕頭下跪,略施薄懲而已,哪裡為非作歹了。本是假意邀寵,說著說著翁惜珠眞的感到幾分委屈,聲音裡帶了哭意。
   住口,妳……翁泰北作勢欲打,抬起手想想又終究不忍,狠狠狠將手放下,內廷有人傳信,劉瑾聯絡了谷大用、魏彬、馬永成等一干東宮舊人向皇上進言,道我翁泰北家教不嚴,縱女行凶,濫用朝廷恩典,威壓同僚,將錦衣衛變成個人私器。
   翁惜珠聽了這麼多罪名,不由害怕﹐囁喏道:女兒哪有行凶?
   哼,妳以為前番調動黑鷹十八騎夜襲長風鑣局,東廠的人都是瞎子聾子麼?翁泰北恨鐵不成鋼道。
   那怎麼辦……爹,你得救救惜珠啊。鄧忍在旁道。
   救她,你先救救你自己吧。翁泰北劈臉將一摞書信摔在鄧忍臉上。
   鄧忍拾起一看,再抬頭胖胖的臉龐上已經沒有了血色,跪在地上道:爹……這是求您看在惜珠面上可要救救我們鄧家一百餘口啊。
   御史張禴受劉瑾指使,準備彈劾你歉君之罪,你將御賜之物贈與那青樓女子時可曾想過惜珠?翁泰北鬚髮戟張,指著自家不成器的女婿訓道。
   鄧忍跪著不敢說話,畢竟夫妻多年,翁惜珠上前幫著勸解翁泰北深深呼出胸中濁氣,緩緩道:起來吧,惜珠將金牌交給我,明日老夫進宮交還金牌。
   翁惜珠張口欲言,翁泰北揮手止住,若等得陛下下旨收繳,那我翁家在皇家存的情面眞的一點不剩了,與其受辱不如以退為進,指望太皇太后和太后念著舊情,如今當務之急是追回翡翠娃娃,不再授人以柄。
   爹,如今御史已經寫了奏折,恐怕宮中奸佞發動在即,這還來得及麼?翁惜珠遲疑問道。
   哼哼,東廠人手段高明,我數萬錦衣兒郎也不是擺設,這奏折剛剛寫就,副本不就到了老夫手中,都御史劉宇乃是馬尚書的門生,由劉閣老舉薦都察院,那御史這官不過是想搏個強項的名聲,請劉都堂敲打一番也就是了,怕的是有人賊心不死……
   翁泰北轉身衝堂大喝一聲:丁焰山!
   屬下在。一鞭雙釣中旳雙釣丁焰山應聲而入。

作者: CK85512    時間: 2017-8-6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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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6 20:40

第十七章 幽人難自眠
   長風鑣局後院的一處跨院內。
   商夫人剛剛喂完孩子,伸手合上衣襟,蓋住那因為哺乳變得鬆軟豐滿的胸脯,輕輕哼著歌謠哄著襁褓中的愛子進入夢鄉。
   嘆了一口氣,自家老爺隨著兩位局主出鑣,也不知道走到那裡,一路可還平安,想到出行前那晚老爺的勁頭,不由臉一陣發燒。自家本是富戶人家,家道中落嫁入長風鑣局,鴌以為嫁了個老朽這輩子就這麼湊合過了,沒想到自家老爺在床上仍是龍精虎猛,每回都弄得自己渾身酸軟,閨中事滿意,鑣局中上上下下對自己也是恭敬有加,親如家人,如今又為商家生了兒子,女人一輩子不就都這麼回事麼,自己該知足了。
   正想著心事不由一陣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想要脫衣就寢,還沒等站起來就軟軟的倒下去。
   待緩緩睜開眼睛,四周景物渾不似自家房間,商夫人一驚要起身,卻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了,心中慌亂急忙四顧,待發現兒子就在自己身邊才鬆了口氣,正憂心自家母子被何人擄到此處,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錦衣衛走了進來。
   那人走到近前,一邊解開繩索一邊開口道:商夫人不用驚怕,在下錦衣衛指揮僉事丁焰山,對商六爺一向敬仰,不會傷了夫人。
   商夫人自不信他,將她母子二人擄到此處,總不會是請客吃飯般簡單。
   丁焰山也不廢話,繼續道:祇因在下有事要托商六爺幫忙,奈何平日裡沒有深交,恐六爺推脫,特請夫人賜一信物以為憑證。
   商夫人雖心中驚恐,仍是故作平靜推脫道:民女拙夫持家向來節儉,我母子身無長物,教大人失望了。
   丁焰山聞言也不惱,微微一笑,猛地伸手將她身邊襁褓搶到手中,商夫人攔之不及,狀如雌虎瘋狂般搶上,奈何不會武功,被丁焰山伸手撥到一邊。
   丁焰山伸出手指逗弄嬰兒,好可愛的孩子,商六爺刀頭舔血半輩子,臨老了才娶妻生子,若是白頭人送黑頭人不知能不能經受得起。
   不﹣﹣,孩子……孩子身上的玉佩是商家祖傳之物。說完這句話,商夫人像是耗盡了力氣,伏在地上默默飲泣。
   丁焰山冷哼一聲,取下玉佩後將孩子放在商夫人憹中,喚來兩名部下,照顧好商夫人,在我回來之前不要有了閃失。言罷出了屋子。
   那兩人也眞聽使喚,搬來兩把椅子就在屋內坐下,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商家母子。
   嬰兒還小,正是易餓的時候,未幾就開始哇哇哭叫,商夫人也顧不得羞恥,抱起孩子背轉身子,喂起奶來。
   那兩名錦衣衛故作扭過頭去,可那眼神不時的賊掃過幾眼,看著那雪白的胸脯在嬰孩小嘴吮吸下輕輕抖動,口水都流了下來,如果能和那小崽子換個位置,這兩位也不介意立馬跪下認娘。
   兩人中的瘦子嚥了口唾沫,悄聲道:錢頭兒,這娘們模樣長的還周正,身段也還不錯,尤其是那對大奶子看著就像兩大饅頭似的,您不想嘗嘗?
   坐他對面的是名錦衣百戶,體格健壯,蓄著短髮,聞言貪婪的掃了一眼那娘倆,搖了搖頭,丁大人交待了不能出事,這娘們要是尋了短見,不說長風鑣局的郭旭和小財神府的交情,就是他們鑣局中人知道了自己女人被糟蹋了也得跟咱們兄弟玩命,女人多的是,犯不上把自己搭進去。
   那瘦子撇撇嘴,他們上哪知道去,有那小崽子她捨不得死,至於事後麼,你見過那個娘們繞世上嚷嚷自己讓人睡了。
   那百戶神色變化,還是猶豫不定,恨得瘦子牙直痒痒,要不是自己祇是個小旗,比人矮了兩級,不好繞過他去,現在早騎在那娘們身上快活了。祇得繼續勸誘道:咱們兄弟倒霉抽簽派上這差事,短時間內騰不出手,街面上抽水的活計得被其他人分個乾淨,咱們再不給自己討些便宜,豈不虧大了。
   最終那百戶咬了咬牙,娘的,幹了,一會我去引開她的注意,你找機會把那小崽子弄到手。
   商夫人喂完孩子,輕輕搖晃哄著入睡,渾不知自己將遭狼吻。
   百戶走上前嬉笑道:夫人,眼看快到晚上了,不知您要用些什麼飯菜,在下好去準備。
   商夫人聞言低首道:有勞官爺費心了,小女子隨便即可。
   也好,不過可能要等一陣子,不如請先用一杯茶吧。百戶說著眞從外間桌上倒了滿滿一杯茶遞了過來。
   茶水很滿,商夫人怕溢出來,將孩子放在床頭,雙手接過道了一聲謝,低頭飲了一口,抬頭卻見百戶臉上浮起一絲邪笑,扭頭看孩子已被那瘦子抱了在懷裡。
   那瘦子一祇手掐在嬰孩脖子上,道:別動,咱們兄弟這陣子得照顧妳們倆吃喝拉撒,妳怎麼不也得提前慰勞大爺。
   別動孩子,你們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商夫人哀嚎道。
   脫了衣服到床上躺著,動作麻利點,別耽誤了你家小公子一會兒吃奶。瘦子說完又巴結的對百戶道:錢頭兒您先快活,兄弟一會吃您點殘羹剩飯。
   那百戶滿意的點點頭,放心虧不了兄弟你。
   商夫人心如死灰,看了看在人懷中的兒子,緩緩鬆開了領子上的鈕扣,便無力的躺倒在床上,淚水從眼角流下,心中默念:老爺,妾身逼不得已,對不起您了。
   百戶也不廢話,上前扯開了她的領口,因常哺乳裡面未著抹胸,祇是鬆鬆的繫著一個水藍肚兜,被胸脯高高頂起,上手捏了一把,奶水登時將肚兜浸濕了一大塊,百戶心頭燒的慌,一把將肚兜完全扯掉,又將她長裙及裡面中褲一道扒下,婦人成熟的身子徹底暴露了在兩個男人眼前。
   生下孩兒後,商夫人的身子有了不少變化,臀股連著纖腰都脹了一圈,肚臍下頭崩出的紋路猶在,讓那小腹顯得格外鬆軟,滿含著少婦風情。一雙乳瓜自然是大了不止一點,脹鼓鼓的半球之上,隱約能看到浮現的青色血脈,通向醒目的淺褐乳暈。乳暈中央的兩顆奶頭凸如葡萄,微微上翹著立在頂端,被剛才百戶那麼一抓,左邊那顆乳豆顫巍巍仍在滲出一絲奶水。
   百戶早已脫了精光,抬手在她身上來回摸索了兩遍,東捏捏西揉揉,摸到胯下還用指頭往蜜眼兒裡摳了兩摳,幾下子下身那條陽具高高昂了起來,糙手捏住腰肢,擺正姿勢大力挺了進去,
   生完孩子不久,商夫人自有容人之量,可還是被突然闖入的異物頂的身上一緊,兩手緊抓住床單,百戶兩手又在那對乳瓜上揉了揉,緩緩挺動腰肢,道:這娘們身子又白又軟,兄弟你來摸摸看。
   沒有預料中的欣喜若狂的應聲,百戶狐疑的回頭看去,那瘦子已經軟癱的倒在地上,脖子已以一個奇怪的角度扭了過去,眼見死的不能再死,商家小兒抱在一個藍衫公子手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山水有相逢,竟然還是位故人。
   啊﹣﹣!商夫人一聲尖叫,扯過衣物蓋住自己裸露的肌膚。
   百戶顧不得自己沒穿衣服,撲通跪倒地上,左右開弓給自己十幾個嘴巴,大人,小人錯了,那日小人吃豬油蒙了心,向大小姐透露了您的根底,求您大人有大量,把小人當個屁放了吧。
   這百戶竟是那晚向翁惜珠告密之人,來人也不是旁人,正是丁壽,程采玉從鑣局失蹤已是東廠探子的奇恥大辱,豈會再由人從鼻子底下再玩一回大變活人,從商家娘倆出鑣局開始行蹤便已在東廠番子掌握之中。
   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丁壽冷冷道。看到這小子就想起自己被迫下跪的事,弄死他前戲弄一番也還不錯。
   小人官卑職小,但畢竟常在北鎭撫司走動,頗得幾位大人信重,別的用處不管說,為大人通風報信的用處還是有的。
   丁壽聞言有些心動,這人不過一條走狗,殺與不殺一念之間,但若能在錦衣衛裡埋下個釘子,保不齊日後能起到什麼用處,祇是這人的忠誠如何保證?
   那人也在偷眼看丁壽,今天能否活命就看這番花言巧語了,正在七上八落的擔心,嘴巴忽然被捏開,一粒東西被扔入喉嚨,還沒覺出什麼東西便進了嗓子眼,被鬆開嘴後一陣乾咳,卻什麼也沒咳出。
   這是爺的獨門三屍腦神丹,中有三種屍蟲,服食後一無異狀,但到了每年端午節午時,若不及時服用克制屍蟲的解藥,屍蟲便會脫伏而出。一經入腦,服此藥者行動便如鬼似妖,連父母妻子也會咬來吃了,至於你死的慘不慘,就看你以後是否聽話了。
   言罷丁壽抱著孩子,扶起驚慌失措穿上衣裙的商夫人走出屋去,留下屋內一具死屍和比死人臉色好不了多少的錦衣百戶。
   借口鑣局已不安全,丁壽將母子帶到了東廠自己住處,東廠內各鐺頭有自己的一個小院,雖不大好歹清淨方便,商夫人回想起自家剛才羞辱不由心中惴惴,錦衣衛那二人所想不差,若當時受辱商夫人的確不會宣湯此事,畢竟她對現在生活很是滿意,誰也不知失節後會不會被休,如今自己被惡人玷污了身子,又被另一個男人看個通透,若是這兩人大肆宣揚,她以後也就不要做人了。
   那百戶服了毒藥,對這個東廠的四鐺頭言聽計從,若要今後家中平安祇要能安撫住這人即可,須臾間商夫人已經拿定了主意。
   此時丁壽進的屋來,商夫人,丁焰山已經拿著信物去要挾六爺,為免六爺一時糊塗做出親痛讎快的糊塗事還請您手書一封,在下快馬送去。
   公子所言甚是,妾身這便動筆。商夫人口頭應道,卻突然腳下一滑即將跌倒。
   丁壽在一側豈會坐視,一伸手已經攬住商夫人,她就勢靠在他的身上,此番多虧公子才能救我們母子脫險,妾身無以為報……
   素手向丁壽身下摸去,到了腰間略一停頓,咬了咬牙從直身下擺裡探了進去,玉手一握,檀口登時大張,嚇了一下,一條……好大本錢,自家老爺也是沒有,丁壽可從不是善男信女,自打入京後一直素著,腹中慾火早已不耐,既然送上門了何必客氣。
   在商夫人驚呼中,丁壽攔腰將她抱起,一股子扔到床上,還未及感到疼痛,身上衣物已在裂帛聲中化作條條絲縷,正在驚訝眼前少年不識情趣如此急色時,一陣熱辣辣的刺痛猛然從胯下衝向腦海,猶如新婚破瓜般的裂痛已將她帶回眼前現實。
   啊……啊啊啊……啊啊﹣﹣高亢尖利的哀號中,丁壽將自己巨大的陽物插入到商夫人柔軟豐腴的蜜丘中。
   丁壽將商夫人雙腿折向她的雙肩,雙手壓著她她的腿彎,整個肥臀懸空在床邊,那粗長陽具入的又快又狠,抽的又急又重,在穴眼裡挖出了一股一股的淫蜜,越動越是順暢。
   商夫人避無可避,下下著肉,次次到底,哀鳴未已,歡愉的呻吟又從她鼻腔中若隱若現的牽出,她已是成熟婦人,男人如何並不陌生,平日裡和鑣局中女眷閒聊少不得提及閨房樂事,從悄悄話中也不難知道各自男人的表現,由中斷定自家老爺商六雖說年紀大了,床笫之間卻也稱得上驍勇善戰,暗中還是有些自得的,誰料想這個少年公子比起自家老爺強的不是一星半點,那張開的豐美大腿盡根之處,如今已濕成一片澤國,兩片蜜唇被陽具捅的上下翻飛,染滿淫液早被浸得發亮,肌膚此刻也已掩不住泛起的紅暈,連蜜穴頂上那顆相思豆,也悄悄頂開了外皮,露出嫩紅的一個小頭兒。
   不……不行了……啊﹣﹣一聲尖叫,商夫人突然如八爪魚一般抱住壓在身上的丁壽,身子猛地繃緊,一股陰精灑在了丁壽菇頭上,丁壽不動聲色,待嬌軀慢慢軟下,一邊繼續挺動,一邊將她從床上抱起,在屋內走動起來,每次走動都牽扯的腔道嫩肉,陽具緩慢有力的抽送,不一刻又將商夫人慾望挑起,身子如蛇一樣在他身上扭動起來,丁壽立時便將她高高端穩,一挺雄腰,自下而上一口氣便聳了近百下,一時間濁沫四濺,恍若踏入泥漿般的咕唧之聲幾乎響成一片。
   啊﹣﹣又……又來了……這一次比剛才感覺來的還要猛,商夫人感覺穴芯子都被掏了出去,泄完之後身子無力的垂了下去,竟似暈死過去。
   丁壽看她眞的不能征伐,將她放在榻上,抽出肉棒跨坐在她胸前,雙手抓住那對脹奶輕輕一捏,乳汁從那鮮紅的乳珠中滲出,伸手沾了些郅自己嘴裡,咂了咂味道,甜中帶腥,不太合丁二爺的口味,隨即將這些乳汁抹在她白嫩的胸脯上,將陽具夾在兩個乳瓜中間,用手推緊包裹住,一動一動的抽送起來。
   昏沈沈的商夫人被一下下捏緊的脹奶疼醒了過來,覺得自己的胸脯子就在嘴邊滑膩膩的,伸舌舔了一下,是自己乳汁的味道,緩緩睜開眼,眼前是那碩大的紫龜前後晃動,不時頂到她的下頷,慾火攻心的她不自覺伸出香舌在那菇頭上舔弄起來,雙重刺激讓丁壽也覺更加舒爽,加快了速度,將她小嘴和雙峰當成蜜穴抽送,肌肉驟然一繃,將她螓首向上抬高幾寸,幾乎把大半根巨物都捅入她口中,紫色龜頭硬是擠進脖頸之中,商夫人一下子氣都喘不過來,雙手拼命推打丁壽腰跨,忽然喉中紫龜一陣跳動,一股精漿幾乎衝透了喉嚨,她被射的渾身一軟,祇覺體內熱流湧動,不知被灌了多少進來。
   房中漸漸安靜,祇餘下丁壽微微的喘息和商夫人睡夢中的呢喃。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7 05:34

第十八章 客棧藏殺意
   話說兩頭,各表一枝。
   程采玉被救走後星夜追趕鑣隊,半路與聞訊而回的話郭旭侯坤等人遇上,說明情由後一同返回鑣隊,正遇上將郭旭調虎離山後帶人襲擊鑣隊的曲星武一伙,曲星武也算謹慎,沒有獨自來,重金禮聘了淮南道上的四名高手,結果不言而喻,曲星武雖然靠著官場身份保住了性命,那四個朋友卻命喪黃泉,可以想見不久後曲大人坑隊友的名聲傳遍江江湖,招牌算是爛大街了。
   這一日來到河南德府安陽境內,彰德府城安陽建於洪武元年,周圍九里一百三十步,永樂二年封朱高燧為趙王於此,朱高燧與二哥漢王朱高照對肥胖且有足疾的太子長兄朱高熾向來瞧不起,太宗爺還活著時就沒少使絆子,待就藩後更肆無忌憚,朱高燧大筆一揮就把王府建在了彰德府衙內,可憐的知府大人當時祇能捧著大印覓地辦公,朱高熾一向仁厚,登基後對自己的兩個弟弟潛越行為一再容忍,並且加祿恩寵不斷,更助長了二人氣焰。
   可惜好人從不長命,大胖子朱高熾即位僅一年就駕崩,宣德皇帝登基,朱高照直接扯旗造反,想學著自己老爹一樣把侄子趕下臺,可惜同人不同命,從小跟著爺爺永樂長大的朱瞻基可不是自己老爹的軟性子,宣宗御駕親征,朱高照被擒回京城囚禁,朱高照也不愧自己的排行,果眞夠二的,看著暗地裡使絆子沒機會了,趁著皇帝侄子來看自的時候明著來了一絆子,摔的朱瞻基龍顏大怒,著人用大缸扣住朱高照,缸外架火炭活活烤死了這位花樣找死的二叔。
   朱高燧這才明白自己這侄子不是死鬼大哥的綿軟性子,上表請罪,自願裁撤王府衛隊,以後戰戰兢兢、謹小愼微的過日子,總算保住了趙王一脈延續。
   閒話少敘﹐鑣局眾人進城後尋了家迎賓客棧,商六、侯坤安排眾人打尖,楚楚守著雲三骨灰靈位獨自進房歇息,郭旭、程鐵衣、程采玉三人據了一張桌子用飯,席間談到救采玉出京的丁壽,程鐵衣不由問道:采玉,這個丁壽妳有何看法?
   程采玉蹙了蹙眉,輕聲道:是非敵友莫辨,武功深不可測。
   郭旭與程鐵衣對視一眼,郭旭問道:何意?
   程采玉為郭旭與兄長倒了杯茶,又為自己倒了一杯,端至唇邊卻未飲,沈思道:他說幫鑣局是為與錦衣衛爭權之言應不假,可由此說他會全力相助我們卻是未必,畢竟翡翠娃娃是宮中寶物,東廠也有護寶之責,須臾間便會敵友逆轉,所以此人不能全信。輕呷了一口茶,繼續道:至於此人的武功路數,我卻看不透。
   程采玉博覽群書,見聞廣博,江湖中事一如掌上觀紋,程鐵衣對自家妹子的本事一向自傲,聞言不由楞道:連妳也看不出他的武功來歷?
   他與嶗山四怪交手時我便留意,他所用招數都是信手拈來,同一門派武功從未超過三招,最後破四象陣時那一指是青海密宗的五指秘刀,兩爪是淮陽王家的大力鷹爪功,最後那一拳是滄州鐵拳門的不傳之秘直摧萬馬,三招用了三個門派的絕技,來路著實難琢磨。程采玉搖頭道。
   琢磨不透就不琢磨,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長風鑣局從沒怕過誰。程鐵衣一如既往的豪爽。
   程采玉莞爾,現在墜在後面的魑魅魍魎越來越多,卻沒有人願當出頭鳥,咱們下一步的路線怎麼安排,是走運河水路甩開他們還是走陸路由著他繼續跟著?
   郭旭拍桌子道:陸路,取道洛陽。
   程采玉眼睛笑成彎月,為何?
   采玉明知故問,水路雖說快捷,但我和鐵衣不習水性,若是被人算計束手無策,陸路雖慢且有這些包藏禍心的鼠輩跟著,卻也可借他們私心互相提防,雖驚無險,況且……
   況且洛陽毗鄰嵩山,以你郭大少與慧遠方丈的交情可請照拂一二,江湖中常有人不給你郭大少面子,可拂了慧遠大師面子的卻不多。采玉笑著接口。
   兩人心有靈犀,不再贅言,看著商六忙碌的背影,郭旭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從順德府開始,六爺似乎就有心事。
   不錯,我也有這種感覺,剛才六爺還在向我打聽知不知曉翡翠娃娃藏在何處。采玉附和道。
   你們是不是想多了,這一路南行六爺操心太多,想必是過於勞累了,這麼多年六爺拉扯我們長大又要照顧鑣局生意,殫精竭慮,唉,等這趟鑣結束該讓六爺好好歇歇了。程鐵衣嘆道。
   郭旭、采玉點頭稱是,這時忽有趟子手來報,漠南七星堡堡主杜星野送來戰書,三人相顧而笑終於有人耐不住了。
   七星堡主杜星野一口將酒壇中的酒喝個乾淨,啪的摔在地上,拿酒來。
   七名弟子噤若寒蟬,不敢規勸,乖乖的又送上酒來,杜星野仰頭大喝,酒水灑在衣襟上也不管,祇有這樣才能用酒水掩飾自己眼上的淚水,想他杜星野獨創七星劍陣,會過長城內外多少豪傑,打下了漠南七星堡的基業,江湖中人提起七星劍陣誰不得竪起拇指,叫一聲好,沒想到在小小的彰德府一敗塗地。
   生息相剋,無本無末;七星匯聚、虛實倒置。口中喃喃的說著七星劍陣的奧義,杜星野一聲苦笑,七星劍陣按北斗七星之形佈下,七名親傳弟子按天璇星、天璣星、天權星、玉衡星、開陽星、瑤光星、天樞星的方位站定,將敵人圍在陣中,每人出劍全是一劍化七,連綿不絕,使被困之敵人內力運轉不靈,時間一長就可困死敵手,不想自己引以為傲的七星劍陣卻被長風鑣局叫程采玉的小丫頭一語道破關鍵,指點郭旭二人搶佔北極星位,以主驅奴,制得七星劍陣縛手縛腳,最終分崩離析,為了搶奪翡翠娃娃,此番入關他將七星堡的基業都撇下了,祇準備搶到寶物練成絕世武功再創霸業,可如今呢?漠南群狼環伺,恐怕七星堡早被人毀個乾淨了。
   英雄淚化作杯中酒,正在自怨自艾,門帘一挑,一名俊俏公子進得屋內,七名弟子迎上攔阻,那人也不多言,衝著杜星野搖搖抱拳道:這位想必就是漠南七星塺的杜堡主,在下東廠三鐺頭白少川,久仰大名,想請杜堡主移駕一敘。
   杜星野冷哼道:杜某與東廠鷹犬沒什麼交情,也不想套交情,恕難從命。江湖中人對於投身官府的武林人士向來心存鄙夷,何況是名聲不堪的東廠,杜星野畢竟一方豪強,言辭中毫不客氣。
   白少川聞言也不著惱,打開折扇輕輕揮了幾下,這恐怕就由不得杜堡主了,東廠請客向來客隨主便。
   聞言不善,師徒八人瞬時擎劍在手,杜星野狠狠道:杜某今日雖走了麥城,可也不是誰都可以欺侮到頭上的,亮兵刃吧。
   白少川卻連架勢都懶得擺,口中念念有詞:時候差不多了,倒也。
   杜星野等人突覺一陣天旋地轉,撲通、撲通都倒在了在地上。
   丁壽挑帘而入,看著一地人問道:你抓這幾個廢物幹什麼?
   七星堡盤據漠南多年,對漠南地理人情必熟知一二,韃靼年年犯邊,督公欲大展宏圖少不得將來與韃子打交道﹐我不過是未雨綢繆,佈下閒子而已。白少川答道。
   你剛才用的什麼玩意,好像蠻有效的。丁壽踢了踢地上的一個七星堡弟子,毫無反應。
   無形散,藏在扇子裡的小把戲,上不得臺面。白少川神色淡然,到底是何事勞煩你四鐺頭大駕不辭勞苦的趕來?
   相處日久,白少川自謂對這位四鐺頭性情算是知之頗深,貪圖安逸愛享受,若說眼前油瓶倒了都懶得扶認為有些冤枉,但要是屋外水缸砸了絕對懶得起身出去看一眼是誰砸的。
   翁泰北的御賜金牌被收了,翁泰北惱羞成怒,據北鎭撫司得來消息,翁泰北已經揀選高手出京準備親自出手了。丁壽好像沒聽出白少川揶揄之意。
   噢?白少川愣了一下,北鎭撫司被翁泰北經營的滴水不進,你怎麼得來的消息?
   丁壽得意的一笑,也沒什麼,就是靠一粒下酒用的花生米。
   白少川還待細問,一個番子近前耳語了幾句,臉色倏忽一變,長風鑣局的人著了唐門的道了。
   迎賓客棧內,鑣局自侯坤以下的鑣師和趟子手倒地十之七八,僅有少數幾名看守鑣車的鑣師互為依靠﹐將程采玉、楚楚和其他傷者護住中間,楚楚斜依著程采玉,昏昏沈沈,看來也已中毒。
   周遭圍攻人群分穿兩種服色,一個身穿華服的青年得意洋洋道:郭大少,交出翡翠娃娃本公子保證給爾等解藥,再遲個一時半刻,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腸穿肚爛吧。
   江湖中人用毒用的如此理直氣壯的唯有蜀中唐門,雖是百年世家,在名門正派眼中卻還是旁門左道,唐門中人也不以為意,我行我素。
   郭旭看了眼鑣局中毒眾人,唐門用毒果然防不勝防,郭某百倍提防還是中了二公子的暗算。說完轉向另一邊的對手,郭某祇是沒想到,素來是名門正派自居的華山派竟然和唐門勾結在一起了。
   另一邊為首的三名年輕人,兩男一女,一人身材高大,另一個神情彪悍,那女子約莫二十餘歲,亭亭玉立,中間高大男子輕笑一聲,郭大少勿怪,唐門口的朋友常年和毒物打交道,身上毒氣大了些,鑣局的諸位都是老江湖了,難免被看破行藏,不得已祇有我們華山的師兄弟客串一下店伙,幾位放心,祇要貴鑣局交出翡翠娃娃,華山龍願擺酒賠罪。
   程采玉盯著唐門二公子唐松,冷冷道:二公子還眞是小心,酒菜裡下的都是半毒,單飲酒或吃菜都不會有事,兩者合一毒性立顯,偏偏這半毒銀針還測不出來,高明。
   唐松仰頭大笑:大小姐過奬了,在下久聞采玉大小姐博學廣聞,不得不多些防備,唉,辣手摧花,也屬實無奈。
   趁他得意忘形,郭旭高喝一聲動手,劍已出鞘,衝進唐門人群,那邊廂程鐵衣聞聲而上,舉棍攔住搶上前的華山派諸人。
   唐松見郭旭來勢凶猛,向後一退縮進人群,周圍唐門弟子將郭旭團團圍住,郭旭也知如今情勢凶險,斷腸劍全力而出,轉瞬間已是四五人倒地。
   唐松穩住身形,抬手一祇袖箭打出,逼得郭旭回劍自救,高喊道:暗青子招呼。
   唐門眾人拉開圈子,一時各出絕技,毒鑣、飛蝗石、透骨釘如雨點般飛向郭旭。
   郭旭寶劍展開,化成一圈光輪將身上遮蔽的風雨不透,直直的向唐松奔來。
   唐松一按腰帶,一條軟鞭已被抽出,內力貫通,直如一條怪蟒掃向郭旭。
   郭旭劍脊平拍,將軟鞭撥開,還未探前,唐松手腕一抖,軟鞭如同活物般鞭梢回抽向郭旭後腦。
   世人祇知唐門毒藥暗器並稱雙絕,卻不知七煞奪命鞭也是唐門家傳武學,唐松身為唐門二公子鞭法自是不弱,郭旭聽得腦後生風,身子一矮,轉身刷刷兩劍刺倒兩人,身子後仰,腳尖用力,人入離弦飛箭射向唐松。
   唐松沈腕收鞭自救,左手一揚,數點寒星飛向郭旭。
   郭旭去勢不改,手中長劍飛舞,叮叮咚咚已將暗器全數撥落,唐松手中鞭換靈蟒翻身,一圈圈絞向郭旭手中長劍。
   長鞭套入寶劍﹐郭旭順勢將劍向唐松擲出,唐松一個鷂子翻身避過長劍,甫一落地剛為止住郭旭上前而洋洋自得,不想轉眼郭旭已從旁人處奪得一柄劍來到近前,一身暗器未伋使出,斷腸劍鋒已抵嚥喉。
   交出解藥,郭某當今天之事沒有發生過。郭旭冷冷的看著唐松。
   唐松脖頸被冰冷的劍尖指著,皮膚上已經起了一層雞皮,額頭冷汗不住滴下,有心不答應,卻實屬害怕。
   華山三傑老大華山龍擔心唐松撐不住,急忙道:唐兄放心,他們沒得到解藥不敢傷人,現在是他們中毒,等一會有人毒發身亡,他們自會交出翡翠娃娃。
   程鐵衣大怒,卑鄙小人,吃我一棍。
   三傑其餘兩人華山鷹和華山鳳各展兵器,接下程鐵衣。
   場面正自混亂,哇,哇忽聽一陣嬰兒啼哭,一個四旬左右的紅衣婦人抱著襁褓跑了進來,救救孩子,求求各位大爺,剛才奴家在廚房找了些湯水喂孩子,誰知現在孩子的臉色都變黑了。
   郭旭心中一凜,莫不是誤飲了唐門下藥的湯水,此時婦人跪在華山龍身邊哀求,華山龍面色不耐,一把抓起孩子,聒噪什麼,大爺好心讓他少受些罪。說罷將那襁褓向長風鑣局眾人中間拋去。
   此時程鐵衣被華山兩人絆住,其他人要麼中毒倒地,要麼距離太遠,郭旭的性情豈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嬰孩在眼前慘死,不得已放開唐松,一縱身半空中接住襁褓。
   這時靠在程采玉肩頭的楚楚剛好轉醒,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勉強大喊:小心,她是唐門的唐二姑。
   郭旭此時已在半空中接住襁褓,觸手已感覺不對,未及細看,聽得楚楚警告,立時轉手欲將襁褓拋出,還未出手那襁褓已經爆裂開,一股白煙罩向郭旭。
   郭旭將身子轉向一邊,左掌揮出,以內力將白煙逼散,待一落地便感覺不妥,低頭看左掌已變成青灰色。
   那紅衣婦人已經站起,不復可憐模樣,掐著腰笑道:任你奸似鬼,還是喝了老娘的洗腳水,郭大少不過爾爾。
   郭旭臉色平靜,暗用內力壓制左掌毒性蔓延,看了一眼已碎成布條的襁褓,轉臉看著她:唐三姑,腹語術?
   華山龍走過來,恭維道:前輩出馬果然不凡,大局已定。
   華山及唐門眾人都放聲大笑,如今形勢已不可逆轉,兩派大計可成,眞要提防的恐怕就是身邊的盟友了。

作者: cuicui    時間: 2017-8-7 15:31

我好中意睇個啲明末嘅穿越小說。 睇過“明末邊軍一小兵” , “大明帝國”,都好好睇。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8 08:16

   什麼事這麼開心?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告知在下一起開心好麼?丁壽在眾人的注視中憊懶的走進客棧。
   看場中情況還敢沒心沒肺往裡衝的,眾人絕不會以為這是個路過打醬油的,這位公子,這裡客人有些小糾紛,您還是別管閒事。華山鷹嘴上說的客氣,手中的點穴撅已經悄悄抬起。
   哎呦不巧,鑣局的這幾位不才恰恰認識,可否給個面子讓在下做個中間人。丁壽彷彿渾不知殺機已近。
   程采玉看華山鷹點穴撅指向丁壽後腦,不由失聲道:小心。
   多謝采玉姑娘提醒。未見丁壽作勢閃避,開口說話卻已在華山鷹身後,場中竟無一人看清他的身法。
   這位朋友好功夫,在下華山派大弟子華山龍有禮了,不知貴姓大名,師承何處,可否見教。見對手是個硬茬,華山龍先自報家門,畢竟華山派為九大門派之一,江湖中人還得給幾分薄面。
   呵呵,這是個什麼江湖啊,每次都是沒殺死你後才問你叫什麼。丁壽調侃道。
   唐三姑臉含煞氣,不屑道:費什麼話,壞事的殺了就是。抬手時兩手已戴上了鹿皮手套,一篷毒砂向丁壽罩來,竟不顧還在丁壽身側的華山鷹死活。
   華山鷹忙不迭的向後縱躍,丁壽卻拔地而起,如大鳥般先向唐門中人飛去。
   唐門弟子各出絕技,暗器如雨點般打向丁壽,丁壽人在空中﹐脫去外袍,內力貫入,將外袍舞動如一面盾牌般護住周身,待落地時那件外袍已然如同刺猬。
   丁壽將那外袍甩手一抖,祇聽慘叫連連,無數暗器還施唐門彼身,唐松大 怒,手中絕命鞭卷向丁壽。
   丁壽閃身避過唐三姑分上中下三路打來的喪門釘,抬手將唐松鞭梢抓住,唐松一見心中暗喜,唐門長鞭與別派不同,鞭上生滿倒刺且有據毒,空手抓鞭,這小子眞是不知死活。
   未見到丁壽捂手慘叫,丁壽手中一帶,長鞭卻險些脫手,不明所以的唐松用力回拽,丁壽就勢將鞭梢甩回。
   江湖中人用鞭者少,因習鞭招式注重巧勁,若勁力用錯,反先傷己身,唐松平日自然知曉其中道理,可剛才情急之下祇用蠻力,如今鞭勢回卷,避之不及,啪的一聲,打中自己胸口。
   唐三姑上前扶住唐松,高叫華山派快來幫忙,可華山三傑惱恨剛才唐三姑手段毒辣,如今祇是一股腦的圍攻長風鑣局眾人,對唐三姑呼喚恍如未聞。
   唐三姑見唐門弟子損失慘重,祇得扶住唐松,凌空躍起,腳尖在牆頭一點,兩人自行離去。
   那邊程鐵衣獨鬥華山三傑,商六等人被其餘華山弟子絆住,郭旭不敢妄用內力,祇靠劍招巧妙護住采玉等人。
   華山鷹右手持點穴撅﹐左手使鷹爪功;右手點打刺戳,左手擒拿扭勾,雙手招式截然不同,迅捷狠辣兼備,正是華山絕技鷹蛇生死搏。
   華山龍與華山鳯同使華山劍法,卻各不相同,華山鳳十九式玉女劍變幻奇妙,華山龍華山劍法法度森嚴,二人自幼一起習武,配合默契,將程鐵衣圍在當中,險象環生。
   程鐵衣性格剛烈,遇強則強,鑌鐵盤龍棍宛如一條巨龍,上下翻飛,卻半步不退。
   盤龍棍法起於五代,當年宋太祖趙匡胤以一根盤龍棍打下大宋四百軍州,立下赫赫聲威,程家祖上出自軍伍,習得這門棍法,歷經宋元明三代,到了程峰這一代,又加以改進,棍法剛猛之餘又防備嚴謹,一時間華山三人竟莫之奈何。
   程采玉擔心兄長安危,看丁壽逼退唐門高手,立即高呼:丁公子,請助家兄一臂之力。
   丁壽卻充耳不聞,抬頭看了看天,口中喃喃自語:時候差不多了,難道崔萬山那小子敢騙我?
   程采玉急的跺腳,忽然渾身一陣酸軟無力,倒了下去,再看其他人無論受傷的還是中毒的一個個都沒了聲息,郭旭壓制毒性虛耗內力太多也不支倒地。
   程鐵衣眼看著華山三傑倒地,用棍支著身子,強撐不倒,眼看著丁壽眼中似要噴出火來,丁壽嬉笑道:程大少,該放手時須放手。
   叮噹,盤龍棍落地,撲通程鐵衣昏了過去。
   哈哈哈﹣﹣丁壽放聲大笑,突然面色一變,體內天魔眞氣莫名躁動。
   荒郊一處破廟內,唐三姑給唐松敷上金創藥,唐松哼哼唧唧的叫個不停。
   好了松兒,又不是什麼大傷,養個把月就能恢復了。唐三姑此時沒有剛才凶巴巴的樣子,憐惜的撫著唐松的額頭道。
   唐松心有餘悸的看著自己的奪命鞭,鞭梢倒刺被捏平深深陷入鞭身,這小子什麼來路,功力這樣深厚。
   管他什麼來路,等你養好傷三姑姑替你報讎宰了他,還有華山見死不救那幾個傢伙,不讓他們哀嚎個三天三夜我就不是唐三姑。唐三姑惡狠狠道﹐好像自己不顧人家死活扔毒砂的事從來沒有過。
   唐松面色倒有些不忍,畢竟他們是二姑姑的晚輩。
   少提那個賤人,唐門武功從不外傳,一直以來都是招婿上門,她卻寧願廢了自己一雙手也要嫁給華山的高勝,把唐門女子的臉都丟盡了,唐三姑一臉不屑。都是你說的什麼擔心唐門勢單力孤,兩家聯姻都是自家人,你受傷的時候他們管過你麼?
   是是是,松兒錯了,三姑姑莫生氣。唐松唯唯諾諾道。
   唐三姑撲哧一笑,逗你玩呢,怎麼樣現在身體好點了麼,陪三姑姑快活快活。臉上竟然多了幾絲嫵媚。
   唐松聞言苦笑道:三姑姑,松兒如今剛受傷,怕是有心無力。
   唐三姑卻自顧伸手把唐松的腰帶解開,露出一根半軟的肉棒,分量看上去卻也不好,祇是如今確不堪用。
   唐三姑自有辦法,解開衣襟的幾個口子,霎時酥胸半露,成熟婦人的豐乳晃得唐松一陣眼熱,半軟的肉棒逐漸堅挺。
   唐三姑握住唐松的肉棒,柔聲說道:看你今天受傷這麼辛苦,三姑姑伺候你好麼?
   玉指輕撥,將那包裹龜頭的薄皮往後一退,輕輕朝它呵了口氣。
   這一下挑逗,唐松登時渾身血行加速,下體驟然硬挺,口中失聲叫了出來。
   唐三姑把那寶貝套弄了幾下,手指全在它敏感之處使勁,沒兩三下,便把唐松弄得咬牙切齒,連聲叫喚:啊……呵……三三姑姑。
   唐三姑一邊媚笑﹐一邊玉手擼得又快又急,將唐松耍的兩腿冒汗,馬眼中有幾滴液體滲出。另一隻手伸進了自己裙底不住掏摸著,漸漸的唐三姑得鼻息也開始粗重起來。  
   她不再逗弄唐松,起身解開長裙外腰裙,將自己裙下長褲褪掉,撩起裙子跨坐在唐松身上,捉住他那已經脹大的肉棒,毫不客氣的一坐到底。
   嗯﹣﹣鼻腔中發出滿足的呻吟,扶著唐松肩膀,下肢蹲坐在他的胯部,身體慢慢地開始上下移動,動作慢慢地加快。
   唐松隨著她的動作,不停地把屁股往上挺向她的陰道深處,雙手托住唐三姑那不停搖晃的肥臀,助她上下使勁,唐三姑則一邊半閉著雙眼輕微地呻吟,一邊快速地上下起伏。
   兩人都已沈迷在肉慾中不能自拔,忘了彼此身份,祇享受眼前的歡愉。
   唐門聞名江湖幾百年了,誰能想到唐家堡裡有這些齷齪事。一個聲音悠悠從背後響起。
   唐三姑霍然扭身,七顆斷魂釘已向發聲處打出,祇聞咚咚咚連響,聲音沈悶,卻全打到了柱子上。
   什麼人,滾出來,少在這裝神弄鬼。唐三姑厲聲喝道。
   無聲無息,彷彿剛才從沒有人說話。
   唐松掙扎著要站起,一蓬銀光驟然射來,唐松無力閃避,旁邊唐三姑擋在他身前,施展唐門接暗器手法將這蓬銀針一一接下,低頭一看,驚叫:絕情針?
   絕情針乃唐門獨門暗器,用脆鋼製成,長達寸許,打入人身,立即碎成數段,針上淬有令人血脈凝結的毒藥,十分歹毒,見效極快。
   二人正自驚訝對手是唐門中人,忽覺肋下一疼,暗道聲不好,對方使出絕情針不過是引人耳目,在兩人分神之際已經使出了眞正殺招,兩人用力想逼出暗器,身中暗器卻如泥牛入海,毫無動靜,唐松最先反應過來,臉色慘然,是蚊鬚針。
   蚊鬚針細如牛毛,針隨血走,端是歹毒,但也因此暗器過輕,運勁獨特,若無高明的唐門獨門手法打出,根灴無法打遠,偏偏這兩人都知道一個冤家尤擅此道。
   唐三姑厲聲大喝:唐川,別再鬼鬼祟祟的,滾出來。
   白少川從佛像後緩緩走出,三姑姑知道這蚊鬚針一入身體便針隨血走,兩個彈指間便毒入心脈,如今毒已散開,您這麼大火氣對身體可不好。
   果然是你這狼崽子,那幫廢物到底沒殺了你。唐三姑切齒道。
   有勞三姑姑掛礙,在下托態東廠,活的還很滋潤。白少川輕描淡寫,轉頭看向唐松,二哥近來還好?
   嗯……嗯……還好,唐松言辭閃爍
   呵呵,二哥還是老樣子,謊都不會說。白少川莞爾,兄弟一場,二哥臨死前可還有什麼要交待的?
   唐松張嘴:我……聲音戞然而止,白少川一掌震斷他的心脈,幽幽道:算了,我不想聽。
   唐三姑想要解救唐松,奈何中毒後渾身無力,靠坐在柱子上,淒然道:唐川,你們好歹自幼相識,你一點舊情不念?
   正是念著舊情,才給他個痛快。白少川在唐三姑面前緩緩蹲下,直視她的雙眼,至於妳,必然讓妳哀嚎個三天三夜!
   吱呀……吱呀……木床晃動著,一條修長緊實的玉腿突然從抖動的床幔中滑落,玉足不算小巧,卻也骨肉均勻,畢竟它的主人自幼練武,三寸金蓮是打樁也站不穩的。
   床幔內渾身赤裸的丁壽將同樣一絲不掛的華山鳳壓在身下,另一條玉腿扛在肩上,腰身前後擺動,又急又猛。
   如此大力撞擊下華山鳳卻沒有什麼反應,祇有雪白身子隨著撞擊的韻律不斷晃動,大紅肚兜垂在床邊,華山派的勁裝如破布般撕爛扔在一邊。
   華山鳳現在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神智卻還清醒,眼前男子將所有人都放倒後將自己帶到這間屋內,強行霸佔了自己,清楚的感受到下體如被燒紅的鐵棍一樣插入,處子元紅點點灑落,富有彈力的一雙長腿被人任意擺布,做出種種羞恥的動作。
   丁壽如今又跪坐在她兩腿之間,將那雙無力的長腿掛在自己兩條大腿上,托住豐隆的肉丘一邊把玩,一邊在抽送中享受著少女腔道緊窄緊湊帶給自己的快感。
   花心處一陣陣的熱浪襲來,腰嫛越來越沈,華山鳳雖被強暴,卻在凶猛的攻擊下漸漸體會到雲雨之歡,在又一次強而有力的深入後,花心一抖一股熱流噴灑了出來。
   丁壽沒有絲毫停止,繼續大力進入著,每次菇頭在花心深處研磨一下就快速抽出,隨後又是大力挺進,華山鳳眼角噙淚,身子卻不斷的背叛自己,隨著那重重的研磨刺激,口中竟叫出啊的聲音。
   丁壽反應很快,一把將她的嘴捂住,隨後身子伏在她軟綿綿的身子上,快速挺動,輕咬著她的耳垂低語道:如今妳已被破了身子﹐叫也沒用,識相的讓爺舒服,保妳無事,聽懂了就眨眨眼。
   華山鳳波娑的淚眼眨了一下,丁壽不放心的又將旁邊的肚兜卷成一團塞進她嘴裡,既然已能開口,估計天麻散的藥性很快就會過去,丁壽更無顧忌狂抽猛插,天精魔道如毒龍張口,亟待擇人而噬。
   華山鳳眼中已經開始失去神彩,下身快感讓自己忘了身在何處,霍然間腰身繃緊,一陣元陰狂泄而出。
   這股液汁使得丁壽肉棒被浸泡得甚為舒爽,從菇頭吸入的元陰又將分身更加粗壯,於是再度迅疾聳挺衝刺,頓時使得她高潮尚未息止,便又再一次次難以自制被勾出激盪,元陰一次次的外泄,極樂的傾瀉中生命也在漸漸的流逝。
   待丁壽徹底出了火,睜眼看華山鳳已經渾身冰涼,芳魂渺渺。
   丁壽暗道聲可惜,他原本無心傷她性命,祇是近日天精魔道又有精進,隱隱有突破第三層跡象,胸中慾火也隨之高漲,剛剛又幫郭旭驅毒耗了許多內力,按壓不住那股躁動,一時發了性,沒有及時回塡元陽,助她修補陰關,待自己發泄後已經不及。
   默運眞氣,處子元陰果然不凡,功力又有提升,可不知何故天魔眞氣仍卡在第三層境界瓶頸處,反正於己有小益,這小丫頭也算死得其所。
   喚來外面等待的計全,問及其餘眾人情況,計全答長風鑣局眾人已經分別安置在客房,三鐺頭這幾日有些私事待辦,祇是不知道唐門及華山眾人怎麼安排。
   丁壽扭頭髮看了眼榻上的華山鳯,嘆了口氣,送他們一道上路吧,事後用三鐺頭的化骨散把首尾收捨乾淨。
   計全遲疑了一下,四鐺頭,這兩個不是武林世家就是名門正派,若是全部都處理掉怕是樑子結的大了。
   丁壽以看白痴的眼神看著計全,一指床上那具裸屍,老計別跟著我扯淡了,這樑子現在結的還小麼?
   安排完華山派諸人事宜,丁壽拎著一壺酒走向進了楚楚房間。
   楚楚躺在房間榻上心神不寧,既憂心鑣局眾人此番受了什麼損失,自己罪莫大焉,又擔心失去翡翠娃娃前功盡廢。
   正在傷神時聽房門聲響,她此時目光恰能看到房間正中,見那丁壽走進房內,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當著她的面將一枚藥丸化開,倒了一杯酒來到自己面前。
   楚楚驚恐的看著他不知什麼打算,丁壽伸手按住她的面頰,又輕薄的在她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上輕刮了一下,才將她一頷打開,將酒喂了進去。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8 09:18

   楚楚羞怒的盯著丁壽,一刻不到漸漸身子有了力氣,明白方才給她喂下去的乃是解藥,可有惱恨他適才的輕薄無禮,坐起身子也不說話。   
   將翡翠娃娃放在鑣車夾層裡,好算計啊。楚楚不說話,丁壽的一句話卻讓她心頭一沈。
   你……你要將翡翠娃娃拿回去麼?楚楚急道。
   丁壽失笑,道:這個時候妳還擔心翡翠娃娃﹐妳們如今是人贓並獲,該想想自身都是什麼處境。
   翡翠娃娃是鄧忍送與我的,心甘情願,不知小女子身犯何罪?楚楚反唇相譏。
   鄧忍私將御賜之物贈人,罪犯欺君,雲家莊謀奪皇家秘寶,大逆不道﹐長風鑣局藏匿欽犯,連坐有責。這些罪名夠麼?丁壽坐在桌前,翹著二郎眼問道。
   楚楚俏臉發白,爭辯道:長風鑣局不過是受托保鑣,不知內情,鄧……鄧忍是受我蠱惑,總之一切都是我做的,與他們無關。
   丁壽擊掌道:好氣魄,一人承擔關係,我差點就相信雲家莊的人果眞義薄雲天了。
   小女子自知身犯律法,罪責難逃,但雲家莊俠義之名不容損毀,請閣下愼言,楚楚既然認罪,平復心情,恢復了往日清明。
   愼言?呵呵,那在下姑妄言之,姑娘姑妄聽之,若有不對之處還請指正。丁壽來了興趣,扳著手指道:雲家莊與長風鑣局是世交且情誼匪淺,此言可對?
   不錯,當年郭程兩家老爺子就是為了老莊主力戰而死,三哥千里護棺送至京城,三家可稱刎頸之交。
   在下一直好奇,姑娘棲身神仙居,雖說賣藝不賣身可也是自污清名,是誰的主意?丁壽不待楚楚回答繼續道:雲家莊的目的不過是鄧府的翡翠娃娃,所用的亦是美人計,可鄧忍家有悍婦善作河東獅吼京城人盡皆知,莫說青樓楚館,就是家中姬妾半個都無,恐怕姑娘青絲變白頭也無緣一見鄧財神,反倒是同為京城三少的郭旭,既戀詩酒又貪花,年少輕狂是風月場中的常客,相見容易的多,三言兩語網住了郭大少再不失時機的透露對小財神的仰慕之情,接近小財神就順理成章了。
   楚楚臉上又變得蒼白,有心辯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後來之事如你們所料,翡翠娃娃輕易到手,且如妳所說娃娃是鄧忍自己送的,沒偷沒搶,至於被騙也是鄧忍那傻瓜活該,出京後妳二人被各路人馬攔截身中唐門奇毒最後投奔鑣局,憑著雲三當年對鑣局的恩義,以郭旭的性子,即使明知當初中了算計這個啞吧虧也是吃定了,兩代交情,人和翡翠娃娃都在自己的鑣局裡了,他能不管麼?對朋友籌劃深遠,心機深沈,巧取豪奪這就是妳雲家莊的俠義之道?丁某何幸與妳雲家莊不是朋友。
   丁壽起身欲走,楚楚珠淚滾滾,無力的說道:慢,我們,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雲家莊自老莊主仙逝後日漸凋零,祇餘三哥和五哥,五哥練武奇才,振興雲家的重擔全在他身上,可是他身有痼疾,病魔纏身,傳聞翡翠娃娃載有絕世武功和醫術,為了治好他的病,我等也祇有行此下策,公子,一切罪名我願一力承擔,請不要殃及長風鑣局與鄧忍,雲家背不起,也欠不起這些情義了。
   其實,放你們一馬也無不可。丁壽回身對楚楚言道。
   當眞。如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楚楚喜不自禁。
   丁壽掏了掏耳朵,自顧自道:問題是我和你們雲家又沒什麼交情,憑什麼擔這麼大關係。
   向楚楚走近了幾步﹐除非,妳……
   楚楚心中一寒,向床內縮了一下,你若想行非禮,我便一死也不會讓你如願。
   在下眞想做什麼妳想死也未必攔得住。看著楚楚慘白的俏臉,丁壽嘿嘿一笑,逗弄美人的感覺不要太好哦,聽聞鄧忍壽宴京城三少曾以皮杯做賭注,小財神擔了天大關係也未曾一親芳澤,如今祇要姑娘陪我飲一皮杯酒這翡翠娃娃暫且歸妳又有何妨,不過祇限這次哦。
   楚楚心中糾結,不甘受辱但想到雲五身染沈奇的模樣,兩行清淚涔涔而下﹐好,我答應,希望公子言而有信。
   那是自然。丁壽得意的往床上一躺,開始吧,早完了妳們好早上路。
   楚楚避開丁壽身子,起身下床到桌前噙了口酒,回至床前,看著丁壽閉目享受的樣子,眞想一刀殺了這惡賊。
   丁壽睜開眼,示意她上前,楚楚定了定心,俯身下去,將櫻唇就著丁壽雙唇渡酒,奈何丁壽使壞,雙唇緊閉,楚楚不得其門而入,她一狠心,閉上雙眼,將櫻唇覆在他唇間用力,期望頂開。
   丁壽猛地將嘴大張,直連楚楚嘴都含了進去,楚楚驚慌睜眼,丁壽摟住她翻身壓在身下,也不顧酒水灑落,祇是深吻著她,一手從她上衣交領內伸去。
   楚楚不住推打踢蹬,奈何不懂武功於他不過是增添情趣而已,女子體弱折騰一番就沒了力氣,待楚楚感到身上被一硬挺火熱之物不住頂蹭時,慨嘆即將失身於賊,癱倒在床上,暗自啜泣,心想自己事後唯有一死以保雲家莊清名了。
   丁壽拉開楚楚上衣,卻祇是摩挲她那光潔的香肩,除了親吻未更進一步,待楚楚啜泣聲息漸小他便幫著把上衣服又拉了回來,站起身行禮道:心願已足,姑娘可隨時上路。
   楚楚淚痕未乾,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錯愕,若非是他胯下高聳的帳篷,眞要懷疑剛才的事是否一場噩夢。
   城外﹐郊道。
   丁壽與長風鑣局眾人作別,郭旭道謝道:此番多謝丁兄相助,郭旭沒齒難忘,他日有暇你我再把酒言歡,共敘今日之誼。
   丁某身在公門,他日相見敵友未辨,郭大少也是豪情男兒,莫要再做小兒女態了。丁壽笑答,六爺,小子恭祝您一路順風。
   商六臉色難看,含糊的嗯了一聲,惹得采玉等人納悶,商六一向八面玲瓏,今日怎會如此失態。
   丁壽心知肚明,楚楚姑娘身子不適,在下就不當面別過了,諸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10 05:54

第十九章 風雨會中州
   若問古今興廢事,請君祇看洛陽城。
   洛陽處天下之中,挾崤澠之阻,當秦隴之襟喉,古來得中原者得天下,乃四方必爭之地。天下每逢戰事洛陽必先受兵。李易安之父李格非曾曰:洛陽之盛衰,天下治亂之候也。
   自三皇五帝始,相因沿襲,共歷十三個王朝風雨,如今雖不復為京,卻仍是河南府府治,境內山川縱橫,西依秦嶺,東臨嵩岳,北靠太行,南望伏牛,四面環山,六水並流,八關都邑,十省通衢,實是大明一等繁華之所。
   此時洛陽城內會仙樓雅間內,丁壽正跟著一桌子洛陽水席較勁,洛陽水席分前八品、四鎭桌、八大件、四掃尾,共二十四道菜,掌櫃的也算開了眼,頭一次見著祇有兩個人卻叫了這麼多菜的,這對敗家子,啊不,財神爺脾氣心木心水土,不按水席規矩流水上菜,直接一次將菜品全擺了上來,反正人家銀子給的足,說什麼就好好伺候著是了。   
   白少川祇動了幾筷子,便停箸不動,皺眉道:祇你我兩個人何必要這麼多菜?
   丁壽也吃不下這許多,祇是在那數盤子玩……沒什麼,就是看著吃的東西舒服,白兄你沒挨過餓,不知道餓人的心思。這貨也是那三年穴居被熬的慘了,見不得好吃的東西。
   刷的一聲,白少川折扇一合,撒了他一眼,沒有回駁他的話,低頭斟了一杯酒,看著杯中酒水陣陣漣漪,眼前浮現多年前以為自己早已忘卻的一幕。
   大爺,求求您,隨便什麼殘羹剩飯給點就行,我娘病了,好久沒吃的了,快餓死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抱著一個酒店的掌櫃哭叫著。
   滾,臭要飯的,你娘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小二看什麼呢,把這些剩飯拿到後院喂豬。掌櫃說著抬腿將那乞兒踢出一個筋抖。
   乞兒在地上滾了幾下,又痛又餓再也站不起來,約莫過了兩個時辰才恢復了力氣默默爬起,咬著牙繼續行乞。
   月上枝頭,一間四面漏風的草棚,小乞兒在外邊擦掉嘴上被人毆打滲出的瘀血,鼓足力氣,故作高興的大喊道:娘,我回來了,今天碰到好心人,給了半個饃饃,您嘗嘗,是白麵的呢。
   娘﹣﹣﹣﹣小乞兒一聲慘呼,草棚內躺著一個瘦弱成皮包骨的婦人,渾身冰冷,已死去多時了。
   祝融肆虐,火勢蔓延,慘呼聲、驚叫聲混成一團,看著白日裡自己遭打的酒樓化成火海,小乞兒臉上淌滿了淚水。
   白兄、白兄、你怎麼了?丁壽難得見白少川失神。
   沒什麼!身體有些不適,先回客棧了。白少川言罷起身,走出了酒樓,門前見到一個縮在臺階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小乞兒,白少川稍一頓足,揚長而去。
   那小乞丐餓的頭暈眼花,聞著店裡的陣陣飯菜香味,更覺飢餓,沒辦法祇得緊了緊自己腰間的破麻繩,突然一塊銀子從懷裡滾了出來,他心虛的看了看周圍,沒人看他,拿起來咬了咬,是眞的,老天顯靈了,他跪著朝天下磕頭,謝謝老天爺……謝謝老天爺。
   憑窗看見這一幕的丁壽笑了起來,這白少川眞是越來越看不透了呢。
   同樣看不透的還有長風鑣局眾人,甫一進城便有兩名頭戴六合一統帽﹐身穿灰色直裰的漢子迎了上來,我家主人恭請長風鑣局郭大少賞面,三日後親赴洛陽花會。
   莫名其妙的拿過那帖子,郭旭便是一愣,這帖子竟是金箔製成,張開帖子祇見十六個字,三月十四,洛陽花會,牡丹園內,恭迎大駕。落款:金不移拜上。
   金不移是個什麼來路?客棧內丁壽把玩著常九不知從哪兒摸來的一張金箔請柬問道。
   本朝自太宗選都北上,京內宮廷日用,百官俸祿,九邊軍餉都依靠漕運由南及北,所需人力極大,於是就有了依靠漕運為生的漕丁,金不移為漕幫之主,幫眾以十萬計,漕幫人多勢眾,除了運送漕糧,還從運河內其他貨物中抽水,論勢不弱丐幫,論財不讓鄧忍,財神之名,實至名歸。白少川輕聲解釋道。
   那這個什麼金不移不坐鎭江淮,管好他那些徒子徒孫,跑到洛陽幹什麼?丁壽納悶,漕運走的是運河,起蘇杭,經江淮,過臨清,直抵通州,和洛陽沒什麼關係啊。
   白少川意味深長期的一笑,每年金不移這個時候都要趕赴洛陽,風雨無改,祇為舉辦洛陽花會。
   洛陽花會?
   不錯,城外五里有一處牡丹園,園內遍植各類牡丹,乃漕幫產業,此外金不移還重金懸賞牡丹奇種,祇要能勝過他園內的花種,必重金求購,萬金不惜。
   哈,沒想到這位財神還是風雅之人,愛花如命。丁壽笑道。
   愛花是愛花,不過此花非彼花,金不移對百花谷主牡丹夫人花無期痴心一片,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金不移這花會全為花無期一人所設,祇為當日能睹佳人一笑。白少川彷彿想起了什麼,神色落落。
   長風鑣局如今處境不妙,他們還會去這個勞什子花會麼?丁壽好似想起了什麼問道。
   非去不可,采玉堅定對郭旭等人說道:金不移一方豪傑,平日最好顏面,氣量卻不甚大,任何人持此請柬洛陽城內一應花費全算在漕幫帳上,一日所費不知幾何,若是故意拂了他的面子,祇怕將來鑣局的生意會有麻煩。
   郭旭點頭稱是,如此就妳我二人前去,鐵衣和六爺留在客棧保護楚楚。
   洛陽城外牡丹園,青磚灰瓦洛水邊。
   如今這牡丹園內花團錦簇,遊人如鯽,除了金不移請柬所邀貴賓,三月十四起一連十天,但凡愛花賞花之人,牡丹園來者不拒,這些年來儼然洛陽盛事。
   丁壽與白少川得知長風鑣局眾人來了牡丹園,一早便暗暗混進了園中,見園中果然各類牡丹爭妍鬥豔,園中一片空地上搭起一座高臺,上有布幔遮陽,佈置了幾排座椅,已有幾人入座,旁邊有青衣小廝和美貌丫鬟隨時服侍,想必就是金不移所邀貴賓評花之處了。
   白馬寺住持靈相禪師到﹣﹣隨著禮賓唱喝,一名白鬚飄飄的老僧步上高臺。
   白馬寺的住持,傳聞他不獨佛法高深,武功也可雄視一方。隱身在遊人中的白少川向丁壽小聲道。
   少林藏經閣慧空大師到﹣﹣已在臺上坐定的郭旭和程采玉相對一笑,既然少林都有人來了,應該不會有亂子發生。
   抱犢山莊讎莊主到。一個膚色黝黑的粗豪漢子走了上來。
   白雲山莊郭莊主携三位女公子到。三名容貌相近的美貌女子簇擁著一個灰髮老者上了高臺。
   白兄,這白雲山莊和抱犢山莊都是什麼來路?丁壽揉了揉太陽穴,東廠於河南府的情報自己掃了一眼,不記得有這兩個地方。
   白少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就是白雲山和抱犢寨,這幾人都是綠林道上的,掩人耳目而已。
   聽說這幾人是綠林大盜,丁壽皺了皺眉,有些奇怪地對白少川低聲道:這花會居然連綠林道的人也來參加,金不移難道就不怕引起官府注意嗎?
   祇要不在本地犯安,對這些江湖中人當地官府向來睜一眼閉一眼,何況這其中礙著金不移的面子,金不移與漕運總督平江伯陳熊可是關係不淺。白少川低聲回道。
   龍門鑣局揚總鑣頭到。
   虎威鑣局關總鑣頭到。
   崆峒派公孫長老到。
   隨著聲聲報喝,一個個武林名宿、一方豪傑絡繹而來,丁壽暗暗乍舌,這金不移面子果然夠大,若祇是綠林大盜還可以說他交遊廣闊,少林崆峒這些門派存世數百年,門中刁姥長佬竟也登門拜賀,就不是財雄勢大能解釋的通的了。
   名劍山莊李少莊主携夫人到。這一聲傳來,臺上諸人個個動容,幾個江湖資歷淺些的都離座站了起來。
   丁壽不知這名劍山莊什麼來路,看向白少川,白少川面色凝重,名劍山莊竟也來了,有古怪。
   園中僕役簇擁出一個年約五旬的老者,赤紅臉膛,身穿金絲壓線紫緞袍,手戴碧玉戒指,腰間玉帶上鑲嵌著一顆鴿子蛋的紅寶石,渾身上下打扮富貴至極,祇是透著一股俗氣。
   老者一出,座中群雄紛紛站起行禮,口稱金幫主,想必就是漕幫幫主金不移了,金不移與眾人互相見過禮,就見一對青年男女被引進來,男子年近三旬,眉目俊朗,婦人年紀略小,容頻秀美,一雙秋水美瞳襯著嘴角一顆美人痣顯得嫵媚迷人。
   金不移抬步上前,哈哈大笑道:金某知名劍山莊久已不問世事,未敢投貼叨擾,不想賢伉儷撥冗來會,眞使寒舍蓬蓽生輝,且容金某為少莊主引見。隨後轉向群雄,諸位,這二位便是鼎鼎大名的名劍山莊少莊主寒星劍李青冥及夫人冷月劍潘茹。
   群雄紛紛迎上見禮,那美貌婦人微笑還禮,李少莊主卻神情倨傲,除了對主人金不移和少林慧空略微客氣,其他人都不假辭色,群雄雖是不滿,也強顏寒暄,倒是介紹到長風鑣局時與郭旭盤桓了幾句,引得同行冤家的龍門、虎威等鑣局的總鑣頭氣的吹鬍子瞪眼,連鬍子都捏斷了好幾根。
   這小子這麼張狂,手底下很硬麼?丁壽見李青冥的囂張樣子很是不滿。
   不知道,好像沒聽說有人跟他動過手。白少川答道,見丁壽一臉納悶,便接著道:一是名劍山莊少惹江湖是非,再則莊主李雲霄鑄劍之術妙絕天下,武林中人多有求與他,最重要的一點是名劍山莊的老莊主是青萍劍客李名揚。
   青萍劍客李名揚?什麼人?丁壽皺眉道,江湖中少惹事就沒人招惹,那還叫江湖麼?至於李雲霄擅長鑄劍,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更是別人上門砸場的理由了,直覺這李名揚老頭才是臺上那小子放肆的依仗。
   當年武林的六聖之一,魔教無雙劍魔便死在他的劍下,黑木崖一戰後便宣佈歸隱,將莊主之位傳給李雲霄。
   丁壽掰著手指算了算,這都三十多年的事了,老傢伙都多大歲數了,不會早就駕鶴西去了,留著兒子扯虎皮做大旗吧。
   懷疑這事的不止你一個,十年前李雲霄偶得一塊外飛鐵,窮三年之功煉成一把屠龍匕,縱橫黑道多年的關外三妖覬覦寶物,夜入名劍山莊……
   怎麼樣?丁壽好奇問道。
   白少川微微一笑:這三人從此江湖中除名了,其他人再想打名劍山莊的主意就得好好想想了。
   兩人聊得熱絡,那邊臺上已將初選出的幾種牡丹擺了上來,紅黃紫綠藍白黑粉,各色牡丹爭奇鬥豔,金不移邀眾人一同品鑒。
   阿彌陀劍,老衲看這株桃黃開花整齊,花形豐滿,光彩照人,氣味清香,當稱花王。白馬寺靈相禪師文武雙全,對出自大唐開元名相姚崇府中的黃牡丹倍為推崇,少林慧空與霝相常聚一起談詩論佛,交情深厚,聞言也是讚同。
   小女子另有些淺見,祇覺這株出自五代洛陽魏仁博家的魏紫花開豐滿,更應牡丹富貴之意,堪稱花后。潘茹人如三月春風,未語先笑柔聲細語引得周遭眾人一陣附和。
   久聞采玉姑娘有女中諸葛之稱,可否請試評一二。金不移轉向程玉問道。
   采玉不敢。程采玉站在郭旭旁,一直話語不多,聽金不移問話才開口笑道:眾所周知每年的花會狀元都要送給南疆牡丹夫人,采玉怎敢擅評,揣測夫人心中所屬呢?
   金不移捋鬚笑道:采玉姑娘客氣了,牡丹夫使人傳話,今年百花谷瑣事纏身,不便親來,由老夫做主選出花種送往南疆即可。話語中透出一絲賣弄與得意。
   眾人聞言恍然,難怪如今也未曾看到百花谷中人,原來是要金不移親自送去,這老兒艷福不淺啊。
   采玉輕喔了一聲,久聞百花谷乃男子禁地,牡丹夫人能請金幫主千里護花,可見對幫主信重非同一般,采玉更是不敢掠人之美,還請金幫主自專的好。
   這一句算是搔到金不移痒處,老兒哈哈大笑,如此就不各氣了。說著對著諸多花種運起了氣,這老兒掙錢是好手,交接官府也是不賴,讓他品花,簡直和讓他綉花一樣難,若按他自己的意思,肯定是哪花越大越好,為什麼﹐廢話,老子花那麼多銀子求來的,個大點不吃虧啊。
   一個麻衣老者從後堂轉出,這人乃是金不移結拜兄弟湯俊,漕幫揚州分舵舵主,人稱鐵漿,緩緩走到他身前,低語了幾句,金不移連連點頭,暗道那位果然不是白花錢請來的。
   咳!金某以為靈相大師與潘女俠所說都對,不過呢金某覺得這一株牡丹有些特別之處,諸位請看,雌蕊呈綠色於花心,墨紫花瓣多層簇擁,清雅別致,諸位以為如何?
   靈相與慧空點頭稱是,那幫粗豪江湖人物本就是湊熱鬧的,主人說好自然贊同,李青冥細細端詳後道:沒想到今日牡丹花會又現新種,請金幫主賜名。金不移否了他愛妻的提議,他便給他個難堪,憑這草包能起出什麼風雅名字。
   金不移胸有成竹,此花似一條青龍盤卧於墨池中央,便稱之青龍卧墨池可好。
   靈相擊掌贊道:好一個青龍墨池,貼切。
   潘茹感受到夫君不滿,也拉住李青冥不住贊好,李青冥跟著生硬的附和。
   金不移祇是不通文墨,卻不是傻子,自是感受到李青冥剛才不懷好意,礙於名劍山莊的聲威不漏良跡微笑應和。
   忽然園中人群中傳來一片驚呼。
   蛇……好多蛇……
   這裡也有,快逃。
   驚叫聲、慘叫呼聲混雜一起,遊人百姓紛紛向牡丹園出口湧去,擁擠跌倒踩踏中傷人無數,萬千牡丹零落成泥。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7-8-10 07:27 PM 編輯 ]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12 21:28

   全都停下。一聲炸雷般吼聲響徹園中,眾人耳朵嗡嗡直響,有些遊人頭暈腦脹甚或開始嘔吐,金不移功力深厚,雖聲震全場,卻未顧忌到平民百姓不能承受如此重擊。
   無無阿彌陀佛,聲如暮鼓晨鐘,發人深省,傳入耳中卻又說不出的熨貼舒服,少林慧空兩手合十,諸位施主請聽此間主人一言。
   金不移深深看了慧空一眼,點頭贊道:大師好一手獅子吼。隨即高聲喝道:諸位既已到園中,就請聽金某安排,先到臺下集中,再由下人引導大家出去,以免無謂傷亡。
   剛才大家情急慌亂,現在經過兩番震懾已經頭腦清醒,便依言向高臺集中,漕幫弟子也紛紛維持秩序,透出空地才發現園中十餘處有蛇盤據,不過是尋常草蛇,不含毒性。
   金不移眉頭暗皺,不知什麼人來他的地盤搗亂。
   忽然陣陣竹竿敲地的聲音從牡丹園外陣陣傳來,初緩後急,聲音越來越大,竟還有節拍之感。
   隨著竹竿節拍,聲聲吆喝傳入園內,你也來,我也來,金幫主您老發了財!您老發財我沾光,路過相求來拜望。一拜君、二拜臣、三拜幫主大量人。人量大、海量寬、您老把那架子端、站在臺上抖威風、您把銅子兒給幾個、拿回家去好治餓。
   湯俊快步走了過來,是丐幫的人,約有數百,堵住了大門。
   金不移滿臉怒氣,是塗酒鬼麼?別遮遮掩掩的,給我滾出來。
   金幫主何必那麼大火氣,塗長老不在,此間是某做主。數十個乞丐湧了進來,中間簇擁著一個膚色黝黑的壯漢,打扮怪異,身上衣服明明是上好錦緞,卻五顏六色拼在一塊。
   阿彌陀佛,原來是丐幫執法藍長老,既到此地有話何不明言,傷及無辜無徒染孽緣。靈相悲天憫人,率先開言。
   在下不比諸位有頭有面,不過是群窮哈哈,貿然登門討賞恐不受待見,金幫主豢養的鷹犬爪牙可是不少。
   錦衣毒丐藍廷瑞要討賞,可是難得一見,我漕幫自問對待江湖朋友從不小氣,開個價吧。湯俊上前接口。
   不多,區區一百萬両,漕幫財大氣粗,不過是拔根汗毛的事情。藍廷瑞仰天打哈哈。
   眾人色變,張口百萬両銀子,這幫叫花子莫不是窮瘋了,那邊抱犢寨仇大海和百雲山的郭子玉都一哆嗦,兩人佔山為王這些年總共家底都沒攢下這許多銀子,難不成當年自己選錯了行,應該進丐幫。
   金不移怒極反笑,藍長老莫不以為漕幫是戶部的太倉銀庫,金山銀海隨拿隨取。
   如果金幫主手頭一時不富裕,也可拿東西作抵押,一般東西抵不了許多銀子,就長風鑣局的十二尊翡翠娃娃吧。藍廷瑞若無其事道。
   臺上眾人面面相覷,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丐幫如許人馬圍困牡丹園,其意還是衝著翡翠娃娃。
   郭大少並非我漕幫之人,吾等不敢慷他人之慨。湯俊回道。
   無所謂,反正你們現在同一條船上,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考慮,到時候藍某再放出去的可不會是草蛇了。說完藍廷瑞帶人退出園子。
   臺上一片寂靜,虎威鑣局總鑣頭關長虹咳了一聲,道:在下以為好漢不吃眼前虧,暫且把翡翠娃娃許了給他,以後咱們再找這幫叫花子算帳。
   不待郭旭等說話,金不移首先拒絕,不行﹐郭大少等人是某請來的客人,今日身犯險地漕幫絕不做出賣朋友之事。
   靈相看著臺下猬集遊人道:今日無論如何,請以保全無辜之人性命為首。
   老衲有一言,郭大少你我雖未謀面,但從方丈師兄處早聽聞大名,知曉郭大少輕生死重然諾,翡翠娃娃斷不會放手,不如由老衲代為保管,憑少林寺千年威名,那藍廷瑞必不敢難為老衲,待解圍後再行歸還。慧空低眉誠懇的對郭旭道。
   郭旭還未答言,旁邊程采玉已經搶聲道:大師心意長風鑣局愧領了,但斷不能讓少林寺為我等再樹強敵。嘴是兩張皮,如今說的精彩,事後不認帳的事情多了,郭旭與方丈慧遠有舊,這位慧空大師了解可不多。
   慧空臉上泛起一絲怒色,程大小姐莫不是擔心老衲吞沒翡翠娃,須知翡翠娃娃本就是我少林之物,老衲若是想取天經地義。
   崆峒長老公孫克聞言道:恕在下見識淺陋,未曾聽說此事。
   慧空掃了一眼這個不識趣的東西,翡翠娃娃武功本是百年前中原大俠獨孤勝與密宗高僧合力所創,那密宗高僧便是少林寺中人。
   丁壽在下面一撇嘴,這就是不要臉了,少林是禪宗祖庭,與密宗有毛關係,反倒是一直和少林不和的五臺寶相寺倒是接受了些密宗佛法,這位少林高僧看來是準備強詞奪理了。
   郭旭擋住采玉,大師休惱,采玉不是惡意,祇是考慮郭某與慧遠大師的交情不願貴寺惹上麻煩。這便是給慧空留著面子,順便點出自己與少林方丈的關係。
   方丈師兄數月前閉關修佛,寺中事有貧僧代掌,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麻煩貧僧願一力擔承。
   眼見雙方要鬧僵,一條人影從靠近高臺的遊人中竄起,落在程采玉身前,一手扣住她的嚥喉,呵呵一笑:少林秃驢強人所難,莫不如我做這個醜人,郭大少翡翠娃娃贖人,人貨兩訖,概不賒欠。
   金不移怒視那人,邙山鬼叟鄢本恕,你找死。呼啦啦漕幫弟子已經在湯俊的帶領下將那人圍了起來。
   鄢本恕五十來歲,高高瘦瘦,宛如一根竹竿,嬉笑道:鄢某雖賤命一條,比不得諸位,可也不想白白受死。言罷一陣唿哨。
   數百乞丐在藍廷瑞帶領下二度衝了進來,藍廷瑞哈哈大笑:鄢兄辛苦了。
   虧了藍兄妙計,要不然想悄無聲息的混到臺前不引起臺上諸位警覺殊是不易,鄢本恕得意洋洋。
   郭旭與金不移諸人投鼠忌器,毫無辦法,眼見情勢危急,郭旭正待答應條件換人,忽然圍在外圍繞的丐幫中人由外至內呼啦分開,四五名老叫化走了進來,當先一人亂蓬蓬的頭髮下一個酒糟鼻,腰間掛著一個碩大的酒葫蘆,卻是丁壽在宣府所見故人。
   塗大勇走到場中,大喝:藍廷瑞,你奪寶傷人,殃及無辜,如何對得起丐幫俠義之名?
   藍廷瑞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強笑道:原來是塗兄來了,兄弟知道塗兄事務繁忙,這奪寶之事未及塗長老商量,事後擺酒陪過。
   翡翠娃娃本非丐幫之物,搶奪已是不該,你又設詭計以人為質,違背俠義正道,有何面目忝為丐幫執法長老,老夫要拿你問罪。塗大勇聲色俱厲。
   夠了,塗大勇聲聲責罵,藍廷瑞惱羞成怒,藍某為丐幫執法,是靠著入丐幫十餘年以來立功無數,被幫中兄弟推選而出,你如今擅敢挑起內亂,某要執行幫規,來人,把塗大勇拿下。
   誰敢。一聲大喝,眾叫花被塗大勇聲威所震,未曾亂動,塗大勇環顧全場道:丐幫自唐末創立,綿延至今,幫眾數十萬,歷代幫主以除惡殺奸,行俠仗義為己任,江湖朋友抬愛稱吾等為天下第一幫,不是懼幫內人多勢眾,敬的乃是一個俠字,幫內不幸,近三代幫主死於非命,故蕭老幫主陰山一戰捨生取義,前白幫主血灑洞庭,黑木崖之戰汪幫主與四大長老命喪灘頭,諸多前輩英靈未遠,浩氣長存,塗某無能,無力使幫中重現興旺,可丐幫數百年來俠字大旗斷不能倒在我等之手,近幾年來幫規整治不力,幫中龍蛇混雜,遭武林同道嗤笑,我等有何面目去見丐幫列祖列宗!
   聲聲泣血,近千花子寂然,個個面露愧色,丁壽初見塗大勇時祇覺這老花子又饞又懶,頗有幾分輕視,如今看他義正辭嚴,正氣凜然,心中不由多了分敬重。
   塗大勇戟指藍廷瑞,你為丐幫所立之功人人記得,可你敗壞丐幫名聲罪不可恕。
   隨同塗大勇前來的幾名老叫化具是幫中長老,此時齊聲喝道:丐幫弟子聽令!
   在。近千花子應喝。
   打狗大陣,擒賊。塗大勇切齒恨道。
   眾多丐幫弟子中立即湧出一百多人,三十六人為一組,一圏圈結成陣勢向藍廷瑞逼來。
   形勢斗轉,鄢本恕面露驚慌,郭旭等人豈是浪得虛名,郭旭斷腸劍出鞘,直指鄢本恕咽喉,鄢本恕扣住程采玉欲轉身躲過,那邊金不移不聲不響一掌拍出,將他退路全都封死,鄢本恕抬手將程采玉向郭旭劍鋒推去。
   郭旭撤劍接住程采玉,鄢本恕借勢倒翻,藍兄,留得青山在那怕冇柴燒,扯呼。
   藍廷瑞咬牙道:塗老鬼,今天藍某認栽了,來日開香堂與你討回這個公道。言罷隨著鄢本恕退走。
   丐幫與漕幫弟子圍上前來,卻被他抬手扔出一群毒蛇,逼得手忙腳亂,還有幾個被蛇咬中,登時臉色發黑,不及救治就已斃命。
   群豪看了都是心中害怕,倘若最早藍廷瑞就往人群中投如此毒蛇,今日的牡丹園必化為修羅場。
   李青冥長嘯一聲,長劍出鞘,一式春雲乍展罩向藍廷瑞。
   湯俊此時已將自己成名多年的鐵漿拿出,攔住了鄢本恕,兵器是鐵漿,使得卻是三十六路潑水杖法,黑影重重,將鄢本恕罩在其中,不得脫身。
   藍廷瑞被李青冥一劍逼回,轉身回步又遇上塗大勇,老酒鬼上來便吐氣開聲一掌劈出,原本就是飲酒過量的赤紅臉膛忽然脹的彷彿要滴出血來。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藍廷瑞也出了火氣,抬手一掌迎上,掌勢中隱隱有風雷之聲,砰地一聲,藍廷瑞退後三步,一步比一步沈重,三步退完地上的青石板已被踩得粉碎。
   藍廷瑞嘴角滲血,抬手抹淨,陰深深笑道:好好好,好一個混天掌,塗老鬼好手段呢。
   塗大勇默不作聲,那隱藏在袍袖中的手也在微微顫動,剛才那一掌他也吃了暗虧。
   兩人互不搭話,那邊李青冥可等不及,自家父親管教很嚴,極少讓他闖蕩江湖,難得出來一次雖處處受人恭敬,字裡行間卻總是對著父祖的敬佩,此時豪傑聚首正是他李青冥揚名之時,什麼丐幫執法長老,還不是家傳青萍劍法一招逼開,徒具虛名。
   想到此﹐揮劍向前,青萍劍法江城飛花、彩雲追月、雨急風狂三式一劍,接連使出,看得人眼花撩亂。
   藍廷瑞大袖一揮,小兔崽子滾一邊去。長袖已將李青冥寶劍卷住。
   李青冥反而大喜,手中寶劍乃是其父鍛造的冷月劍,劍鋒冰寒刺骨,吹毛斷髮﹐當即用力一絞,果然藍廷瑞的錦衣丐袍分成片片碎布,猶如蝴蝶穿花,飄散空中。
   不料原本應乘勝追擊的李青冥突然大喝一聲扔劍倒地,拼命撕扯自己衣服,慘嚎不已,群雄愕然。
   那邊鄢本恕處勝負也已分曉,原本左右支拙的鄢本恕突然一抓伸出,穿過漫天杖影,湯俊一聲悶哼,連連後退,胸口處多了一處爪痕,已成烏黑狀。
   金不移驚呼一聲二弟,騰空而起,一拳向鄢本恕轟去,鄢本恕回身應敵,卻被一拳轟的口吐鮮血,驚呼:破邪元空手,你……你是……
   金不移大步向前,簡簡單單還是一拳揮出,鄢本恕不敢接手,雙手連揮,十數個碧綠彈丸飛出。
   臺上的慧空大喝:碧磷毒火彈,速退。
   金不移前行之勢立止,雙臂一展,身子疾退而回。
   轟、轟、轟、 隨著爆炸聲一團團碧綠煙霧在園中彌漫,地上哀鴻一片,再看藍廷瑞二人已是不見。
   藍廷瑞和鄢本如在逃,一口氣跑出了足有二十里,才停步歇息。
   藍兄怎麼辦?鄢本恕問道:今日流年不利,原本想著要挾金不移,使他投鼠忌器不敢翻臉,不想半路殺出個塗大勇,江湖四怪到場兩個,若不是有那些遊人幫眾拖累,脫身就不易了。
   藍某根基還是比不得自幼入幫的塗大勇,原本想著行事謹慎,召集本地幫眾撐個門面,卻不想塗老鬼幾句話就讓這些花子反了水,鄢兄,這些年藍某經營西南,還是有些勢力,你隨我南下共創一番事業,如何?藍廷瑞面露誠懇的勸導。
   好,如此鄢某就跟定藍兄了。同時得罪了丐幫和漕幫,天下能去的地方也不多了,鄢本恕又能如何。
   留下解藥,隨兩位去哪。一個聲音在二人背後響起。
   兩人驀然回首,一個藍衫少年斜倚著一棵大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兩人互相遞個眼色,殺心已起。
   鄢本恕雙手伸出,十個寸餘長的指甲泛著烏光,藍廷瑞平平無奇一掌揮出,卻籠罩他周身五處要害。
   丁壽不慌不忙,輕輕吸氣身子貼樹宛如靈蛇向上游離,兩腳一蹬樹幹,已脫出圈外,兩人回身又再度聯手攻來,三人鬥作一團。
   藍、鄢二人武功本是不弱,奈何今日都受了傷,功力大打折扣,又是對上了丁壽這樣奇經八脈暢通的妖孽,自是無可奈何。
   丁壽也不好過,原以為二人都是被金不移、塗大勇輕鬆打敗,武功高不到哪去,卻不料這二人功力深厚,招式刁鑽,皆獨到之處,若不算不知深淺的翁泰北,兩人功力之高竟是出道後首見,心中對酒色財氣這四怪的武功暗暗駭然。
   其實丁壽也是札的多了,金不移、塗大勇二人武功雖高,贏得卻也並不輕鬆,兩人出手皆是平生絕學,得手後並不追擊除了因弟子受傷牽連,心存忌憚也是其一。
   丁壽不知牡丹園中受傷的百姓還能撐多久,一咬牙使出了天魔策所載武功天魔手,但求速勝,見他左手一圈一揮,藍廷瑞那勢如奔雷的招式便被帶到一邊,右手拂、截、劈、點,將鄢本恕逼得手忙腳亂,兩人左右支拙七八招,連連後退,眼中已現駭色,兩人成名多年,自忖見識廣博,江湖中何時出現如此少年高手,不但武功駁雜,且所使招式聞所未聞。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13 04:07

   丁壽忽地一聲大喝,兩人胸口中掌口吐鮮血,直退到後面有樹抵住才停下,面如金紙,顯然受了極重的內傷。
   解藥拿來。丁壽往前踏上一步逼問。
   兩人隨著丁壽往前的一步身上一抖,鄢本恕極為不甘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向丁壽丟了過來。
   丁壽正準備抬手接過便宰了兩人免留後患,忽然身後勁風響起,側身閃避,那瓷瓶落地暴起一團綠霧,隨後地上野草便急速燃燒起來,火光竟然是妖艷的淡綠色。
   丁壽急速後退,那綠火燒的極快,並伴隨大量白色煙霧,直到將附近引火之物燒盡才自動熄滅,再看那二人已然不見。
   丁壽心中憤憤,豁然想起一事,開口道:不知哪位朋友出手相助?
   一個蒼老聲音響起,你是誰的徒弟?為何會使天魔手?
   心中暗道不妙,還是被人發現武功路數,丁壽強笑道:聽聲音是位前輩,什麼天魔手,晚輩聽不明白,可否現身。
   一聲冷哼,一個灰白長髮披肩的身影飄然出現,丁壽一見那人嚇了一跳,若不是青天白日眞以為見了鬼,慘白的一張臉不帶一絲血色,表情僵硬,沒有任何喜怒哀樂。
   由不得你不說。那人也不客氣,出來後一掌就向丁壽拍來,丁壽不敢大意,身子斜飛,轉身一掌切向那人肋下。
   不見那人轉身作勢,卻已面向丁壽,左手扣向丁壽脈門,丁壽沈腕翻掌,將那人招式盡數擋住。
   封字決,使得好。那人輕讚,大袖舒卷,一股磅礡大力如山似海推向丁壽。
   丁壽一言不發,兩手呈一弧形,左推右引,須臾間將這股內勁卸掉,今日連逢高手,這小子不像以往般小覲天下午豪傑,上來便見了眞章,天魔迷蹤進步連環,劈字訣、抓字訣、破字訣、勾字訣如狂風暴雨,三十六式天魔手連環使出。
   咦?論到那人驚詫,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小子,本門天魔手深奧難學還是其次,最難的便是三十六式運氣法門各不相同,每次變招使出都要全身氣息隨之配合改變,這小子年紀輕輕竟然一口氣連環使出不帶間歇,哪位同門能教出如此高足。
   這一分神,卻叫丁壽抓住機會,抓字訣直破中宮,待那人發現腳下連環變步,丁壽卻得理不饒人,天魔手纏字訣如影隨形,刺啦一聲,那人終究逃出圈外示過袍子交領已被撕掉一大片。
   丁壽手中抓著那破布條,卻沒有得意之色,驚訝道:天魔迷蹤步,你到底是誰?
   那人哈哈大笑,手在臉上一抹露出一張蒼老面孔,白髮如銀,慈眉善目,得意的笑道:小娃兒見了長輩還不行禮,說你師傅是誰,老夫要讓他賠衣服。
   丁壽醒悟過來,行禮?好啊。從身上貼裡處掏出一塊令牌,令牌祇有巴掌大小,黑黝黝平淡無奇,背面刻有天魔畫像,栩栩如生,正面並沒有多餘文字,僅一個單獨的令字鐫刻其上。
   可就這個平淡無奇的令牌,讓剛才還談笑話自若的老人臉上湧現出了驚詫、大喜、憤懣、悲傷各種表情,彷彿這不是一個縱橫江湖的絕頂高手,而是平凡老人見到了自己想見卻已不相信能見到的東西。
   魔門弟子梅良奇拜見主公。老人跪倒塵埃,兩行濁淚撲簌簌滴落。
   聖手魔醫梅良奇?聽師傅提起過你。丁壽上前將梅良奇扶起,暗道老傢伙給自己留的東西還眞好使。
   此時的牡丹園內慘不忍睹,被那綠火燒到之人傷可見骨,還有許多無辜吸入白煙昏迷,幸甚的是碧磷毒火燃燒極快,適才藍廷瑞拋出的毒蛇也被燒個乾淨,不然混亂中不知多少人又遭蛇吻。
   李青冥已被潘茹護持到另一邊,此時的李公子已無一絲世家公子氣度,不住哀嚎撕扯,一身錦袍已被他撕爛,可他身上除了被自己抓破的血痕再無任何傷口,潘茹心痛淚眼婆娑,圍觀眾人蹙眉不知如何處置。
   靈相和慧空帶著人看顧傷患,白少川向金不移亮明了身份,看了看湯俊的傷勢,敷上解毒的靈藥,讓人將其餘傷者速用大量清水沖洗,對丁壽追蹤二人久久不歸暗中擔心。
   郭旭則向金不移致歉,畢竟今日之事還是衝他來的,連累無辜心中過意不去,程采玉拉拉他的袖子,郭旭隨著她示意看去,見丁壽帶著一老者進了園中。
   那老人也不跟人打招呼,四顧的看人傷情,金不移上前質問,那人也不理,今日糟心事夠多了,哪再容人添亂,金不移當即就要發怒,郭旭二人趕忙過來:金幫主,這位便是梅家莊的神醫梅退之梅老爺子,梅世伯,小子郭旭向您問安了。
   靈相慧空諸人也都過來見禮,潘茹也存了希望,不住開口求助。
   梅退之向郭程二人頷首微笑,其他人卻懶得搭理,自顧自的言道:鄢本恕的碧磷毒火彈乃霹靂堂製造,煙火中都含有劇毒,唔,清水及時沖洗,倒是處置的不差,再用這些藥物中和毒性即可了,這個是,五鬼搜魂抓,不打緊……不打緊,這個解藥對症,再吃了這粒藥好的快點。
   挨個都看了一遍,唯獨對那邊嗓子都喊啞了的李青冥不聞不問,潘茹再三懇求眼淚汪汪的,梅退之祇當未見,還是丁壽走上前示意,梅退之這才轉過來看這位李公子。
   金蠶蠱毒。梅退之看過之後輕輕吐出四個字,原本圍在周圍的人呼啦一下都退了一圈,金蠶蠱出自苗疆五毒教,苗人端午節時收集百蟲放於瓦罐自相殘殺,一年後開封剩下一種金色貌似蠶蟲的東西,再用金葉喂養幾個月就會變成一堆金色糞土,糞土便是金蠶蠱毒,其毒無形無色,中毒者有如千萬條蟲在周身咬嚙,痛楚難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眾人都聽過其凶名,聞之色變,看向丐幫的眼神就是不善了,中原武林本就對苗疆神秘巫蠱斥為邪術,敬而遠之,苗人在成化、弘治年間又幾度作亂,五毒教作為苗人聖教被官府嚴禁,行事詭秘,難道說丐幫與五毒教有所勾結?
   塗大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塗某回去定嚴加詳查,若是藍廷瑞果眞出自五毒邪教,必然給諸位一個交代。言畢帶領丐幫眾人告辭而去。
   也不知道老乞丐是不是怒火攻心,似乎沒認出丁壽來,見他帶人離去丁壽也無暇寒暄,聽白少川在耳邊解釋金蠶蠱的厲害後,開口問道:既然金蠶蠱毒如此厲害,為何適才藍廷瑞與塗長老和在下交手時未曾使出?
   嘿嘿,金蠶蠱雖毒,釋放時卻須小心,若是對於方發覺,內力深厚者可將毒粉逼回,反受其害,老叫化混天功聞名江湖,而你方才又一出手就震住了他,不知深淺這才沒有輕易施展。至於這位李公子麼……呵呵梅退之沒多說,但是眾人怎麼從他話裡聽出一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也不知名劍山莊和梅家莊有什麼過節。
   潘茹臉上有些難看,知道自家夫君與藍廷瑞動手時被看穿了內力不足的底細,不加顧忌施放蠱毒,但人已如此,遲了恐性命不保,不住開口懇求。
   算他命大,老夫採藥曾赴苗疆,恰巧得到過這金蠶蠱的解藥。梅退之說罷就從懷裡掏出一粒紅色的藥丸,腥臭撲鼻,將之塞進了李青冥口中。
   李青冥呼痛之聲漸息,不一刻開始劇烈嘔吐,眾人看他吐出穢物之中隱隱有淡金色沙土,梅退之拍了拍手,毒已解了。
   那邊湯俊經過救治,已無大礙,過來向梅、白等人致謝,身邊有人稟報了幾句,臉色一變,開口道:還有一事需麻煩梅大夫,有一人急病了,求您施展妙手救治。
   梅退之倒沒有推辭,隨著人轉向後堂,見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文士雙眼緊閉,人事不省,梅退之上前把了把脈,無妨,不過是身子虛了些,受了驚嚇一時閉過氣而已。
   這罷拿出一根金針在那人合谷穴上刺了一下,那文士嗯的一聲緩緩醒了過來,湯俊一看大喜,多謝梅神醫,這人乃江南才子,若是有了什麼閃失湯某可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中年文士清醒後已明白狀況,在榻上施了個半禮道:學生唐寅多少謝閣下救命之恩。
   梅退之沒多大興趣。淡淡道:酒色過度,你若是想多活幾年最好愛惜自己身子。收拾金針準備出去,一旁跟進來的丁壽突然反應過來,唐寅,你是唐伯虎,江南第一風流才子?秋香呢,怎麼沒見?
   唐伯虎一臉錯愕,在下正是唐寅,草字伯虎,江南第一風流才子之說不過自嘲耳,愧不敢當,至於秋香何人,在下不曾識得。
   弘治十一年應天府鄉試第一,十二年京城會試因科場案牽連罷黜為吏,因以為恥拒不赴任,縱情山水為樂,白少川將唐寅履歷一口道出,拱手道:在下對唐解元的風骨甚是敬佩,不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本來神色自然的唐伯虎臉顯赧色,江湖人眼中漕幫勢大,在這些讀書人眼裡漕幫不過是些苦力為生的粗魯之輩,他此番為籌建桃花庵別業所需銀錢,應了漕幫之約做這幕後清客來評選牡丹名種,已是斯文掃地,甚至與好友文徵明失和,如今被人讚嘆風骨,他屬實無顏答應。
   白少川見唐伯虎有難言之隱,也不再多言,金不移對園內傷亡之人也都有善後處置,眾人也不願添亂,紛紛告辭,唐伯虎手持一把折扇贈予梅退之,先生救命之恩,無以為謝,這扇面乃在下塗鴉之作,難入方家之眼,請收下做一把玩之物。
   梅退之沒多大興趣,推脫不要,唐伯虎再三推讓,旁邊丁壽看不過去一把接過,丁某代收了。開玩笑,這是唐伯虎,堂堂明四家之一,後世隨便一副字畫都是幾百幾千萬,你們竟然推來讓去,也不怕扯壞了,罪過。
   李青冥也來到近前,臉色不太好看,今日名劍山莊的面子讓他折個乾淨,看其他人瞧他的眼神覺得都充滿了譏笑,這地方一刻都不想待,可身上的傲氣又不許他甩手就走,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長約七寸,鯊魚皮鞘,樸實無華,此番多謝梅先生搭救,大恩不言謝,這把屠龍匕……
   好了,老夫收了。梅退之伸手接過,轉身就走。
   夫妻二人被晾在那裡,李青冥心都在滴血,那把屠龍匕鑄造了三年,武林中多少人覬覦,老頭子留給他防身的,今日實在丟人,想靠這把匕首找回點場子,你讓都不讓一下就拿走了,這什麼武林前輩啊!
   丁壽心中暗笑,梅老兒對別人或許和顏悅色,名劍山莊可跟著天魔宮兩代的讎怨,客氣就見了鬼了。
   趁人不備梅退之將匕首塞給丁壽,少主下一步什麼打算?
   靜觀其變,你所說的第十三尊翡翠娃娃應該在長風鑣局手裡,上次客棧內沒有搜到,你不妨利用你們世交的關係探明情況,想辦法先治好你的病。丁壽接過匕首塞入懷裡。
   梅退之點頭,衝那邊郭旭兩人喝道:你們攤上了這許多麻煩事為何不告訴老夫,難不成以為咱們幾家的交情況都淡薄如此。
   郭旭灑脫一笑,待要應承幾句,丁壽卻看到負責盯梢鑣隊的常有趕了過來,與白少川對視一眼,那邊出事了。

作者: CK85512    時間: 2017-8-13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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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13 22:31

第二十章 月下戲玉狐
   襄陽城郊,梅家莊,夜。
   丁壽在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那一日錦衣衛趁郭旭外出,大舉來襲,原本照看鑣隊的漕幫弟子不敢招惹錦衣衛,鑣局中人寡不敵眾,傷亡慘重。
   程鐵衣拼死護住楚楚,侯坤披創十七處,力竭而死,商六因曾被要挾算計鑣局而心中悔恨,對丁焰山盡是同歸於盡的招數,最終雖用暗器金算盤擊斃丁焰山,他自己也被丁焰山的護手雙釣打成重傷,若非梅退之及時趕到,性命已然不保。
   迭遭大變,郭旭等人在梅退之的護送下來到梅家莊養傷,丁壽借口跟隨,日間收到白少川暗中轉來的一封塘報,五月韃靼小王子大舉入寇宣府,總兵張俊戰敗,裨將張雄等戰死,兵凶戰危,雖然已經得知朝廷派御馬太監苗逵監督軍務,保國公朱暉為征虜將軍,充總兵官統兵抵御,丁壽還是對宣府眾女暗暗擔憂。
   既難入眠,丁壽索性暗運天魔心法,調理內息,正當靈臺清明,氣貫重樓之際,霍然睜開雙眼。
   有人在屋頂。
   雖說聲音極為輕微,可丁壽如今五感何其敏銳,當即衝出房間,飛身上屋頂。
   屋頂夜行人見被發現,轉身飛縱而去,丁壽立即追蹤而上,那人輕功不弱,可無論身法還是內力卻都不及丁壽,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眼看擺脫不掉,那人轉過身來,不跑了,反正跑不掉。
   聲音清脆,容顏秀麗,身材凹凸有致,竟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美貌女子,丁壽寡人之疾又犯,不懷好意的笑道:夜闖民宅,非奸即盜,本公子該拿妳見官。
   那女子妖媚一笑,可否請公子給奴家一條生路,奴家必定讓公子滿意。
   不可否認,眼前的女子很美,長途奔波下汗水已然浸透了黑色勁裝,布料緊緊的貼在她的身軀上,顯得細的細,挺的挺,圓的圓,難得是那一雙媚眼,光波流轉,銷魂蝕骨。
   輕輕解開領口絆扣,身子輕扭,雪白誘人的肩窩露了出來,兩手不停繼續下拉著衣服,緩緩的向丁壽走近,丁壽已然看到寸許深的乳溝藏匿在鮮紅的抹胸內,喉頭滾動咽了一口唾液,兩人已相距不過一尺,伸手可及。
   女子嬌笑依然,眼中卻閃過一絲狠厲,螓首一低,一蓬銀光從她髮髻中激射而出,直奔他的面門,女子混跡江湖實屬不易,若沒有些保命手段早就渣子都不剩了,這披髮銀針就是她絕技之一,不知有多少人命喪於於此暗器之下。
   可惜,這次面對的卻是丁壽,丁壽天魔眞氣充盈,奇經八脈暢通,絕對是一流高手中的人物,祇見他閉氣開聲,一口罡氣噴出,那蓬銀針當即被吹得七零八落,甚或還有幾枚反打進了那女子肩頭。
   悶哼一聲,那女子應聲倒地,滿臉驚駭的伸手進懷中掏摸,卻被丁壽隨後連制身上七處大穴,渾身酸軟動彈不得,解……解藥,求求你快點!
   在哪?
   順著女子指引,丁壽從她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打開瓶塞輕嗅了一下,卻不急著喂給她,祇是扯開她的衣服,露出雪白肩膀,見幾個針孔處已高高腫起,掌撫其上,稍一用勁將幾枚銀針吸了出來,慢條斯理道:妳是誰?夜探梅家莊有何意圖?
   女子中毒難以忍耐,小小女子杜翩翩,為為……翡翠娃娃而來。
   玉狐?丁壽聞言一愣,玉狐杜翩也是東廠有案宗的一位,近年黑道中出現了七名大盜,身懷絕技,天南地北犯案累累,七人以龍、虎、豹、蛇、鷹、狼、狐排列,被稱為宇內七凶,這杜翩翩就是七凶老幺。
   杜翩翩一愣,他們七人行走江湖平素很少留下姓名,所以剛才未加深思便說了眞名,不想眼前少年竟知她根底,恐怕今日難以善後了。
   丁壽微笑,既然崔萬山那淫賊自己都能放了,這條狐狸倒也不是非要捉拿,將解藥喂了服下,便動手解了她衣裙,片時已脫得精光,祇見杜翩肉體豐腴,乳肥肩圓,臀寬腰細,跨間幽黑處一片陰毛,好不惹火,抬手解了她的穴道,祇是封了功力,叫道:自己轉過來讓爺看看。
   杜翩服了解藥,手腳剛有力氣聞言不由大窘,奈何功力已失,祇得低首轉身,晾著白生生的肥屁股,並腿股根處一條密縫,讓丁壽看個盡夠。
   丁壽那裡還忍得住,急扯了身上衣服,上前將她精赤的身子,自後一把抱住,一手去肥乳上亂揉,一手按在她恥丘,摸她陰毛小穴。胯間獨眼巨蟒卻在杜翩翩肥屁股上磨蹭,煞是解興。
   杜翩翩被摸得喘哼連連,不能言語,蜜穴內竟有些淫水流出,沾了丁壽一手。
   丁壽見狀,便將她翻轉,放倒於地,隨後跪坐在玉狐跨間,抱了她兩條修長大腿,肉棒照準陰戶操下,雖有些緊,卻並不艱澀,抽得三五抽,已自盡根而入,便不管不顧,大操大弄,盡力頂撞。
   杜翩翩初時疼痛,哎呀地聲喚,不過五六百抽,禁不住快感陣陣,呻吟不斷。丁壽棍硬似鐵,不住手又幹了千餘抽,杜翩翩已渾身無力,陰戶碎了一般疼。丁壽興致起來不顧她死活,肉棒抽出到菇頭,復全力操入至根盡,如此百餘下,杜翩翩已被操得不復人形,泄了兩次,精赤的一身白肉,癱在地上喘動。
   丁壽直起腰,抱起兩條白腿,加快聳動,不住手又操了七八百抽,杜翩翩被姦得已沒了氣力,此時又被大力操弄,哭天喊地大聲哭叫。
   不行了,我眞的不行了,饒了我吧。
   興致快盡,丁壽過來跨在她頭上,將那陽物直往她口裡塞。玉狐雖非完璧,可也不是人盡可夫,睜眼看時眼前巨蟒,粘著淫水,白白膩膩,那裡肯讓入口,雙唇緊閉,拼命擺首。
   丁壽一把拿住杜翩翩面腮,手上用力,迫她嘴開,乘勢將陽物直塞入去,道:好好操弄妳又不幹,非要吃罰酒,不伺候爺高興,把妳功夫廢了賣到窯子去。
   杜翩翩沒奈何,祇得輕動口唇,替他吮咂。丁壽舒爽,便將杜翩翩口喉,作那陰穴一般,盡根插弄。
   她祇覺咽中塞哽,喔喔乾嘔,祇吐不出。丁壽弄到爽處,快速抽了數十抽,抵住杜翩翩咽喉,陽精噴泄。
   杜翩翩無從閃避,吞了一口陽精,幾被噎死,喉中呃呃,已自吞在腹中,推避不得,祇得嗚嗚流淚,呻吟不已。
   丁壽也擔心再操出人命,慾火稍泄,赤身坐在她身上,一手大力捏弄著她胸前峰巒,一邊問道:夜探梅家莊所為何事,如實說便放了妳。
   杜翩翩好不容易將氣喘勻,聞言略一猶豫,哎呀一聲呼痛,卻是丁壽捏著一粒粉紅乳珠擰了一下,妳最好實話實說,別為自己找麻煩。
   聲音清冷,嚇的杜翩翩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道了出來。
   原來七凶之一的飛豹曲不平被擒入詔獄,此人乃玉狐相好姘頭。杜翩翩想盜得翡翠娃娃與翁泰北交換,因此夜間探莊,不想遭有此劫。
   丁壽聞言思忖,這事和自己倒沒有什麼關係,剛才一番雲雨身心舒暢,還眞捨不得把這女人送去見官,解了她的穴道,道:妳走吧。
   杜翩翩聞言竟有些不信,你當眞放我走?
   怎麼,妳要捨不得咱們的再來一次?
   杜翩翩看到他胯間之物又快速挺起,不由一陣害怕,不……不,我受不了放了我吧。
   看她一臉驚恐,丁壽好氣又好笑,搖搖手讓她走,杜翩翩怕他反悔一樣,抱起衣服未及穿戴就急匆匆的跑了。
   丁壽看著那雪白的屁股晃了幾晃消失在黑夜中,輕功倒是不賴。
   回梅家莊已是天明,一個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便迎了出來,卻是梅退之的長子梅金書,梅退之本育有兩子,幼子梅玉書當年陪同雲、郭、程三人回返雲家莊,半路梅退之易容截殺雲騰蛟三人,梅玉書當時受了驚嚇,神志不清,梅退之心懷愧疚,加倍憐愛幼子的同時,將一身醫術盡皆傳授長子梅金書,梅金書如今醫術高超,梅大先生之名也是享譽杏林。
   丁壽慌稱晨起散步,便入內去見梅退之,這幾日梅退之除了為鑣局眾人治傷,便是借口採藥之名打探消息,據他說近幾日有許多江湖人物在附近出現,青城長春子就在其中。怕是不日就將登門造訪,另外鑣局眾人傷勢已無大礙,郭旭等人已來辭行。
   梅家莊一番基業若是因此毀去實是可惜,恰好借此機會禍水東引,讓雲家去應付這些麻煩吧。丁壽略一思索道。
   眼見得鑣隊離了梅家莊,隱身一處山崗上的翁泰北冷哼了一聲,一旁曲星武躬身道:衛帥,屬下這便帶人去滅了長風鑣局的人。
   翁泰北掃了他一眼,道:你是郭旭等人的對手麼?不理一臉窘相的曲星武,自顧說道:梅退之在江湖上也有些聲威,傳言也是一名高手,沒必要另樹強敵,丁焰山打草驚蛇,搭上自己一條性命,如今不動手則已,再出手必須一擊而中,免得夜長夢多。
   曲星武恭維道:衛帥妙算無雙,屬下孟浪了。
   這段時間也別閒著,帶著人把那些魑魅魍魎清理清理,如今的江湖,眞是什麼人都敢打錦衣衛的主意了。翁泰北面沈似水的說道。
   鑣隊又行了數日,漸入德安府地界,由此南下武昌,順江而下,便可到九江雲家莊,這一行便算功德圓滿,此時郭旭卻皺著眉頭,思索著什麼似的。
   采玉,妳有沒有覺得最近後面的尾巴少了許多。終究耐不住,開口向身旁的程采玉問道。
   人少了許多,剩下來的卻是更難對付了。程采玉眉頭微蹙,對目前鑣局處境也是擔憂。
   二人正自談話,遠處抓起一股煙塵,竟有一隊騎兵向這裡奔來。
   郭旭等人暗自戒備,讓人將道路閃開,哪知那隊騎兵卻不過路,在車隊前勒住韁繩,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官看了眼長風鑣旗,開口道:諸位可是長風鑣局的?郭旭郭大少可在,請出來答話。
   郭旭暗自納悶,自己與軍中人物並無來往,卻還是信步上前,在下便是郭旭,不知將軍有何見教?
   那人聞言甩鞍下馬,上前拱手道:在下興王府儀衛司衛正陸松,奉王爺之命恭迎郭大少大駕。
   安陸府,興王府後宅。
   房內香煙繚繞,一個八卦丹爐立於屋中央,兩個蒲團分列兩旁,各有一人相對而坐,其中一人年約三旬有餘,面貌清朗,上唇微髭,身披鶴氅,正在打坐誦經。
   房門吱呀一聲,隨後一陣輕微腳步聲響起,陸松來到近前,低下身子輕聲道:人已護送上船,一路平安。
   那人聞言微微一笑,如此十三弟總該放心了。
   此人便是弘治皇帝的四弟興王朱佑杬,弘治七年就藩安陸,向來性子恬淡,不愛享樂,喜文愛詩,沈迷黃老之術,難得為了榮王一封信派出王府衛隊,須知永樂便是藩王起兵奪得天下,對於諸藩兵馬調動視為大忌,趕上性子狹隘偏激的皇帝在位直接以謀反論罪連說理的地都找不到,一如後世的唐王朱聿鍵,這位爺是明末宗室中少有的自帶乾糧起兵勤王的,結果攤上的是崇禎皇帝,直接廢為庶人,圈禁鳳陽,幸好這位興王一向與世無爭,剛駕崩的弘治皇帝性子溫和,如今登基的小皇帝更是隨性的主,這父子倆都不會為這小事與宗至為難。
   兩人談話雖輕,卻影響到了對面那鬚髮如銀的老道士,老道睜開眼:煉丹之時須凝神靜氣,不外於物,王爺愼之。
   老道名為邵元節,在龍虎山上清宮修道,千年以降,龍虎山一脈一向是張道陵後人執掌,天師道掌教也以天師自稱,待到蒙元入主中原,便將天師以朝廷封號之名賜予龍虎山,待到那位淮右布衣登基,天師道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洪武皇帝一句:;妄甚!天豈有師乎?改號眞人。算是給這稱號上綱上線了,此後,各教天師掌門都以眞人自稱。
   雖說不能叫天師了,龍虎山畢竟有天師傅道千年底蘊,上清宮得道之士多為張姓子弟,這邵元節道法高深,在教內也有眞人之名,也算是一異數,興王年已三十,五年前得子不到七日便早夭,如今膝下仍無子嗣,難免心焦,聽聞龍虎山邵眞人丹鼎之術了得,便重金延請,到王府內講經說道﹐煉丹養生。
   興王聞言立即展顏賠笑道:小王明白,多謝邵師指點。隨即令陸松退下,安心打起坐來。
   這邊廂以為長風鑣局眾人一路順風,卻不知郭旭等人正遭遇出鑣以後最大的危機。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15 06:46

第二十一章 落日故人情
   野渡無人舟自橫。
   此非野渡,而是江心,卻有一艘舟船橫泊,擋住了郭旭等人的去路。   
   船上無人。
   祇因舟船的主人如今已在郭旭等人坐船之上。
   久聞長風鑣局郭大少大名,青衣樓僻處江南無緣得見,今日有幸,怎能不盡地主之誼。一名白衣文士微笑拱手道。
   郭旭與程鐵衣護住身後的楚楚及采玉,郭旭朗聲道:在下便是郭旭,愧領盛情,不知青衣樓哪位樓主當面?
   耳聞程大小姐博聞強記,有女中諸葛之稱,不知能否道出鄙人等得來歷。一個手持銀槍年約五旬的老者陰驁驁道。
   程采玉踏前一步,與郭旭相視一眼,轉頭道:既然如此小女子妄言一二。
   看向一名體型高大,肌肉虯結的壯漢,道:足下從上船起一言不發,身上不帶兵器可見對自己雙手功夫極為自信,太陽穴高高隆起,足見是位外家高手,若采玉沒有猜錯,閣下應該是以十三太保橫練功夫成名的青衣第九樓樓主鐵衣生韋連。
   青衣樓眾人臉色一變,可見程采玉所言不虛,祇有韋連神情迷茫,左顧右看不知采玉說些什麼。
   郭旭知曉采玉用意,久聞鐵衣生韋連天生聾啞,采玉偏第一個找他說話,不過是借機點出場中眾人的武功來歷,讓他有個提防。
   采玉此時轉向適才說話的老者,閣下手中銀槍五尺三寸,不帶槍纓,想必便是青衣第三樓樓主斷魂槍蕭錦堂前輩了,聽聞前輩的斷魂槍共有二十四式,凌厲非凡,可惜下盤浮動,美中不足。
   蕭錦堂臉上一陣青白,那邊白衣文士撫掌輕笑:程大小姐果然堪稱江湖字典,武林百態信手拈來。心中暗道蕭老兒自恃武藝高強,對自己陽奉陰違,今日被大大落了面皮,還被道出武學漏洞,今後必將苦於應付其他想上位之人,不由心中大快。
   一位看起來三十出頭模樣,上身穿著縷金大紅襖,下著翡翠魚鱗裙的女子嬌笑一聲:早說了人的名,樹的影,程大小姐豈是浪得虛名之輩,奴家不再自取其辱了,郭大少,小女子杜雲娘,忝為青衣第四樓樓主,這廂有禮了。說罷道了一個萬福。
   杜雲娘一雙丹鳳眼,兩彎柳葉眉,談笑晏晏,嫵媚風騷中又不失英氣,郭旭也是風月場中的浪子,當即微笑還禮。
   程采玉掃了一眼郭旭,眉頭一皺,采玉當不得九尾妖狐的誇讚,祇是羡慕杜大娘保養得當,肌膚如此嬌嫩,哪像五十有餘的人。
   杜雲娘氣的俏臉煞白,心中暗恨,臭丫頭片子,想學年輕還不容易,回頭給妳準備幾十個男人,讓妳採陽補陰個痛快。
   閣下身著白衣,腰懸長劍,青衣樓諸位豪傑俯首聽命,想必就是青衣第二樓樓主白衣神劍陸少卿了,久聞陸樓主劍法出䄂入化,已不在總樓主陳士元之下,幫中聲名如日中天,今日幸會,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白衣文士臉色尷尬,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待要答話采玉卻不給機會,轉向兩名容貌相近的男子。
   腥風血雨四把刀,恩怨情讎一筆消。二位手持雙刀,刀柄漆黑,刀長兩尺,刃寬三寸,想必就是青衣第一樓座下人稱血雨連環刀的秦氏昆仲了,既然秦風秦雨在此程采玉轉身朗聲道,有請陳總樓主大駕!
   哈哈哈伴隨一陣大笑,橫在江心的客船頂突然破裂,一道人影如同大鳥般飛掠而出,落在船頭。
   青衣樓眾高手躬身齊聲喝道:恭迎總座。
   郭旭見船頭那人約莫四十來歲,虯髯如鐵,目光炯烔,凜然有威,原來陳總樓主親自前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郭大少不必客氣,陳士元揮手止住張口欲言的陸少卿,轉向程采玉道:程大小姐好心計,好手段,寥寥數語不但道出了敝樓幾位樓主的武功破綻,這引得幾人心緒不寧,女中諸葛,實至名歸。
   程采玉面如古井無波,當不得陳總樓主盛讚。心中卻暗暗叫苦,若是祇這幾位樓主,今日雖說凶險,憑著郭旭與鐵衣或許還有幾分勝算,但陳士元武功之高江湖早已聞名,不說其他,祇消纏住郭旭,自家大哥在眾樓主圍攻下雙拳難敵四手,六爺又重傷在身,今日竟是死局。
   陳士元仍是笑意滿滿,吾等來意想必郭大少也是清楚了,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祇要交出翡翠娃娃,今後長風鑣局在江南之地暢行無阻,孰輕孰重,請郭大少自己思量。
   世人傳聞翡翠娃娃記載絕世武功,卻從無人見過,陳總樓主也是江湖一方雄主,何以人云亦云,覬覦此物呢?程采玉一旁接口道。
   采玉姑娘說得不錯,翡翠娃娃記載武功如何,陳某的確未見,不過但有一絲可能,青衣樓便不會讓其落入其他門派之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抵如此。
   長風鑣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日之事已難善了,不過陳總樓主江湖之尊打算依多為勝麼?程采玉仍不緊不慢的說道。
   采玉姑娘無需激將,能夠和名滿江湖的郭大少切磋陳某豈能假手他人。陳士元微微一笑,一招手,秦風秦雨二人捧上一口古樸長刀,接刀在手,陳士元以左手中指輕彈刀身,繼續道:此刀名飛廉,以上古風神為名,青銅所鑄,長三尺三寸,重三十三斤,郭大少小心了。
   郭旭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緩緩抽出長劍,郭某今日能一會陳總樓主要的狂風刀法,幸甚。
   言罷身劍合一,如離弦飛箭直奔陳士元,陳士元一聲長笑,展開身形,迎面而上。
   狂風刀法一十三式,一經展開,便如狂風迎面,銳不可當,對手稍有怯意,但有退讓,便先機盡失,若對手硬抗,便會接到連綿不斷十三刀重擊,一刀快過一刀,一刀猛於一刀,陳士元獨創青衣樓,以此刀敗過幾許高手,自己都已記不清了。
   狂風難當,奈何驚風密雨。
   驚風亂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牆。柳元的一句古詩道盡驚風密雨斷腸劍法的刁鑽厲害之處。
   風而曰驚,雨而曰密,颭而曰亂,侵而曰斜。芙蓉出水,何礙於風,驚風仍要亂颭;薜荔覆牆,雨本難侵,密雨偏能斜侵,愁思彌漫,肝腸寸斷。
   二人鬥得難分難解,陳士元忽然一聲長嘯,郭大少斷腸劍名不虛傳,若能再接陳某三刀,陳某解散青衣樓,從此退出江湖,第一刀,狂風掠地。
   刀勢如風,四面八方向郭旭席卷而來,郭旭劍光閃動,腳下連踩奇門步法,每一移位均避重就輕,閃虛擊實,身形變換十一次,堪堪躲過了這風卷殘雲的猛烈攻勢。
   第二刀,烈火燎天,陳士元拔地而起,飛廉寶刀與他身形完美融合一處,裹起一團光輪,一往無前的向郭旭罩來。
   這一刀郭旭竟有無從閃避之感,凜然迫人的刀乞米將他退路全部堵死,再也無法靠身法巧妙閃避,祇得運轉功力以硬碰硬。
   當的一聲金鐵交鳴,刺人耳膜,采玉驚呼出聲,郭旭竟然消失不見,從甲板上被硬生生砸進了船艙。
   煙塵消散,郭旭的身影復又出現,祇是斷腸劍已不見蹤影,原本握劍的右手虎口開裂,顯是受了傷。
   陳士元凝然不動,並沒有趁隙出手,見郭旭重新立定,淡淡道:第三刀,天地無情。
   住手。鑣局眾人齊聲喝道。
   第三刀由程某來接。程鐵衣挺身上前。
   不要比了,翡翠娃娃我願楚楚……泫然若泣。
   楚楚姑娘不要多言,既然說好領教陳總樓主高招,豈能咳咳……半途而廢。郭旭斷斷續續說。
   陳士元微微點頭,郭大少豪氣驚人,可換劍再戰。
   不必麻煩,郭某便空手領教這天地無情。郭旭手臂仍在輕微顫動,看來即便有劍也難以握持。
   陳士元也不再多言,雙手持刀,如山而立,宛如一個漩渦周邊氣息不斷向他凝聚,連楚楚采玉等不會武功之人也感受到絲絲不適,這一刀若是出手必是陳士元傾力一擊,郭旭帶傷之身必死無疑。   
   一聲驚呼,杜雲娘飛身躍上桅桿,一指後方,扭頭道:總座,快看。
   陳士元隨聲望去,見一艘樓船正快速向此處駛來,見船桅上掛的旗號,陳士元瞳孔一縮,操江水師的戰船。
   嘭、嘭幾聲,兩船周邊水柱揚起,對方竟然開跑了。
   戰船上,翁泰北面沈如水,對著擺弄幾門大碗口統的兵勇道:繼續打,打沈了他們。
   一旁曲星武插口道:衛帥,若是船沈了翡翠娃娃也不好尋……話說一半,看著翁泰北刀子般犀利的眼神,不敢再言。
   船沈了就下去撈,人死光了﹣﹣乾淨!翁泰北心裡被京城傳回來的消息搞得一團糟,副都御使劉宇竟沒攔住御史張禴,數日前奏本已送達天聽,翁泰北宦海浮沈多年,可不會籣單認為這是一時疏漏所致,難不成內閣諸松與劉瑾達成交易打算將他作為棄子了,這可不是翁泰北杞人憂天,實在是大明文官在這方面的節操等於沒有,當年景泰朝錦衣衛指揮使盧忠受人蠱惑一手策劃金刀案,結果朝野物議沸騰,內閣和司禮監聯手把此事壓下來。推出了盧忠受過,可憐堂堂錦衣親軍指揮使最後靠裝瘋避禍,雖說翁泰北想不出內閣有什麼理由賣了自己,可也要留個心眼,翡翠娃娃的事不能再拖了,翁泰北下定決心。
   那邊青衣樓與長風鑣局眾人也無暇爭鬥,各自操船盡快離開,長江客船速度無法與水師戰船相比,幸好戰船上的碗口銃是輕型火器,射速慢,不能及遠,雙方還有一絲逃脫機會。
   在隆隆砲聲中,兩艘船緩緩掉頭,順江而下,忽地一聲悶響,郭旭等人感覺船身一震,開始急劇傾斜,不好,船艙進水了。郭旭驚道。
   將船趕快靠岸。采玉心急如焚,不知怎的心中想到的竟是那個臉上帶著邪笑的傢伙,自從失陷鄧府開始,每次遇險都是他化危解難,這次江上遇險他又能否出現呢?
   江船越來越斜,懷抱雲三骨灰的楚楚一聲驚呼,立足不穩摔倒在甲板上,程鐵衣疾步上前,將她一把拉起,嘭,又是一個水柱揚起,靠在船舷的程采玉腳下一滑,在眾人的驚呼中落入江水。
   悠悠醒轉,程采玉見自己躺在一個山洞中,欲起身祇覺渾身無力,唯有身旁一堆篝火帶來陣陣暖意,為她驅走身上不適。
   妳醒了。熟悉的聲音響起。
   扭過頭,看見篝火一側丁壽赤膊坐在篝火旁添柴。
   心中一驚,待發覺自身衣服雖說凌亂,卻還完好,才長吁出一口氣,采玉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不知……
   采玉方才表現丁壽看在眼中,心中暗笑,自己倒是眞的動了色心,可此女外柔內剛,若是眞的肆意採擷,必然是魚死網破的局面,丁壽可不想給自己惹無謂的麻煩。
   姑娘不用擔心,據下面人傳回來的消息,翁泰北並沒有得手,反倒吃了點小虧,青衣樓果然人才濟濟,還有人擅長火器。丁壽拿著一根樹枝挑撥火堆,讓火勢更旺。
   青衣樓擅用火器的想必是鬼火劉靈,出身江南霹靂堂,武功雖不高,卻憑著一身火器在十三位樓主中列居末席。
   他那鬼火確實邪門,能在水中燃燒,翁泰北的戰船受損,祇能亡避三舍。丁壽嘴上說著邪門,心裡卻不以為意,起碼水上燃燒這一點來自後世的他就知道幾種添加劑可以辦到。
   采玉放下心來,才覺得身上濕漉漉難受,丁壽笑道:姑娘見諒,荒山野嶺的沒處找尋衣物,請自己受累晾曬吧。抬手指了一旁自己已經掛起的衣物。
   采玉一蹙眉,覺得不妥,可自己如今渾身濕透,曲線畢露,和沒穿也區別不大,一咬牙,緩步走到丁壽衣物搭成的幕布後,寬衣解帶。
   火光映射下,幕布後倩影隱約可見,丁壽一臉邪笑,以拳支首,卧倒在篝火旁,盡賞腿前春色。
   欺霜賽雪的一截手臂伸出,將一件淡青色交領上襦搭了上來,隱約見佳人在裙頭處一解,幕布下方一條月白魚鱗裙滑落在鵝黃緞鞋之上,纖足伸出,白綢中褲下渾圓踝骨稍顯即沒,看幕布後倩影玉峰高聳,腰肢纖細,臀部豐隆,玉指伸出輕撫胸前,稍有停頓,最終還是沒有把抹胸解開,讓外面看戲的丁壽唏噓不已。
   采玉姑娘,在下自問不是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如今孤男寡女共處一處,衣衫不整,可對在下放心?看幕後倩影抱著修長雙腿蜷縮在一起,動手動腳是不可能了,言語調笑的機會丁二爺也不會放過。
   幕布後靜了一會兒,程采玉那嬌柔聲音響起:公子放浪形骸,不拘小節,有魏普之風,可曉得阮止兵?
   阮步兵?竹林七賢的阮籍?丁壽這具身子好歹也從小讀書,對先賢典故還知道一二,何況自家酒家招牌就名為劉伶醉,阮籍曾為步兵校尉,世稱阮步兵,善彈琴、好長嘯,博覽群書,尤好老莊,縱酒談玄,與嵇康、山濤.劉伶等並竹林七賢。
   晉書?阮籍傳曾載:鄰家少婦有美色,當壚沽酒。籍常詣飲,醉,便卧其側,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采玉不才,與公子願效先賢。
   丁壽哈哈一笑,隔帘聞墜釵聲,而不動念者,不痴則慧。丁某幸不痴不慧中。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7-8-18 05:42 PM 編輯 ]
作者: CK85512    時間: 2017-8-15 09:41

More please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8-19 08:42

   此言出自小窗幽記,此時還未問世,采玉自是第一次聽到,幸在不痴不慧中默默重復了幾遍,讚道:公子眞性情也。
   兩人閒聊,時間飛逝,待衣物烤乾已是黃昏。
   陌上飛花,夕陽正好,由在下送姑娘一程可好。
   采玉輕嗯一聲,兩人迎著斜陽,安步當車,緩緩而行。
   在下心中有個疑問,不知姑娘能否解惑。
   公子請講。程采玉如今對丁壽仍有提防,但已不如以往拒人千里。
   長風鑣局不辭艱險千里護鑣,所為的是三家世六情義,令人欽佩,但聽聞郭旭與鄧忍也是莫逆之交,貴鑣局如此做法似乎……丁壽後面的話沒有說出。
   似乎置鄧忍安危與不顧是麼?采玉聞弦歌知雅意,笑道:公子可知道這趟鑣托鑣之人是誰?
   難道就是鄧忍?丁壽驚道﹐那小子這樣作死麼?
   作為富甲天下的小財神,平日有三兩知己,家中有出身顯赫的嬌妻,鄧忍可算知足常樂,但遇到楚楚後便一見傾心不能自拔,在江湖中人眼中武林至寶的翡翠娃娃,對他來說不過是搏美人一笑的翡翠擺件,即便後來郭旭向他陳明利害,道他是被人利用他還是依然如故,楚楚是誰的妻子不重要,她原本的目的是什麼也無所謂,祇要楚楚開心,鄧忍所為就無怨無悔。
   有此境界,鄧財神可見不俗。丁壽頭一次覺得自己想靠翡翠娃娃構陷鄧忍是不是有點下作了。
   世人都道郭旭與榮王、鄧忍並稱京城三少是結交權貴之舉,卻不知道他三人是眞正意氣相投。提到郭旭,采玉臉上泛起神采。
   采玉姑娘也喜歡郭旭?丁壽摸著鼻子突然道。
   我……沒有,胡說,是胭脂,對,喜歡郭旭的是胭脂。采玉突然言語失措,慌亂不堪。
   丁壽笑道:胭脂自然喜歡郭旭,在京城中都不是秘密了,不過與她的外露相比,姑娘隱忍的多。看著臉泛紅霞的采玉,繼續道:姑娘與郭旭青梅竹馬,從小照顧他的衣食住行,以一介女流苦撐鑣局大旗不倒,明明不懂武功卻又強使自己對江湖之事洞若觀火,所為的祇不過是郭旭對敵能多上一份勝算,若不是喜歡,丁某想不到一個女子如何能為男人做到這些。
   采玉低頭不語。
   姑娘失意之處在於付山如此之多,卻常被郭旭忽視,這也難怪,世間風景如此美麗,誰會回頭留意家中那一縷深情呢,普通男子尚易被風情所惑,何況是萬人仰止,名動江湖的郭大少呢。
   靜思良久,采玉抬頭,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線,眞的沒想到。
   丁壽一愣,沒想到什麼?
   很難想象,令人談虎色變的東廠三鐺頭竟然是這樣一個心思細膩的人。
   面對著夕陽日落,丁壽笑了起來。

作者: rigby    時間: 2017-8-21 09:23

東廠三鐺頭是白少川,
不是丁壽。
作者: Hiker2013    時間: 2017-8-28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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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輸完又打過    時間: 2017-9-7 08:49

:smile_41::smile_38:屎咗?
作者: Hiker2013    時間: 2017-9-11 23:13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9-15 07:00

第二十二章 揮手退強敵
   幸的錦衣衛插了一腳,鑣局眾人才甩開了青衣樓,不過中途采玉落水,引得眾人焦急不安,以程鐵衣的性子不管不顧就要跳水尋人,幸被郭旭和商六等勸住,眾人皆不識水性,莫要人沒尋著再搭進去幾個,當務之急先避開追兵,尋找落腳處,待郭旭傷勢穩定再行尋找。
   眾人在九江城內尋了處客棧,包了二樓上房,郭旭調理內傷,遣化出去探尋程采玉下落。
   日落西斜,探聽消息眾人陸續返回,采玉仍是芳蹤渺渺,眾人心中更是焦躁,商六拉扯三人從小長大,將采玉當自己女兒般疼愛,此時心情更不復言。
   當眾人愁雲慘淡之時,不速之客又至。
   一名大漢雙手拄劍,當中而立,羅一飛及杜三魁分列兩旁,身後八名服飾各異的人物錯立。
   天幽幫總護法左沖携地幽二堂主及八大護去拜會長風鑣局郭大少。拄劍漢子淡淡言道。
   一路被各色人物覬覦,先是折了侯坤,如今采玉生死不知,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何況本就性如烈火的程鐵衣,盤龍棍噹的一聲往地上一瞧,少說廢話,想要翡翠娃娃納命來換。
   程大少稍安勿燥,如此惡言相向不怕為貴鑣局樹強敵麼?,白衣神劍陸少郷帶著蕭錦堂和韋連施施然走上二樓。
   不知天幽幫和青衣樓何時攪在了一起,翡翠娃娃有十二尊,郭某即便想交,你兩家如何分潤可曾商榷。經過調息肉傷已好大半的郭旭排眾而出。
   左沖與陸少郷對視一眼,互相提防之意已在不言中。
   江南之地本是青衣樓的地界,翡翠娃娃自然交給地主為好。陸少郷理所當然道。
   翡翠娃娃出自北地,理當交由天幽幫。左沖寸步不讓。
   陸少郷神色一冷,若是貴幫主司馬瀟在此,我等說不得還退讓幾分,憑你魅影修羅劍左沖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就憑老子人多。左沖一揮手,身後的八人呈扇形將陸少郷等人圍住。
   陸少郷一陣冷笑,旁邊韋連一聲虎吼,向著包圍之人衝了過去。
   叮噹一陣響,韋連對打到身上的各種兵器不管不顧,大步上前,八人中閃出兩人,一個手持銅鐧,一個手握雙錘,直直奔韋連頭頂砸來。
   韋連祇是聾啞,卻並不是傻子,這幾件兵器都是重傢伙,若是被砸到頭頂,就算他金鐘罩護體,也得被砸個人七葷八素,當即雙拳護頭,與那二人硬碰硬的對轟起來。
   咚咚咚聲聲悶響,猶如鐵匠打鐵般連錦不絕,忽聽韋連啊的一聲大叫,蓬蓬兩聲,那二人口吐鮮血後退數步,一個筋抖栽倒在地。
   韋連搶步上前,向著左沖一拳打出,左沖身形晃,修羅劍出鞘,韋連祇見周圍都是劍影,左沖彷彿一化為四,眞假難辨,剎那間身上不知中了多少劍。
   左沖暗自皺眉,這傢伙皮糙肉厚,剛才接連刺中十三劍,竟還沒探出他罩門所在,瞧陸少郷等人嘴角含笑,一副看熱鬧的嘴臉,不由心一橫,身子一矮,又是一劍刺出。
   “嗷”的一聲慘叫,韋連捂著小腹,彷彿腸穿肚爛般滿地青打滾,下身谷道處插著一柄長劍,祇留半截在外,宛如憑空長出一截尾巴,口中“嗬嗬”不斷,眼見是活不成了。
   看得韋連腿蹬了幾下,再不動彈,陸少卿怒道:左沖,你好歹也是黑道成名人物,用如此下作招數不嫌丟人麼?
   左沖面無表情,他死了,月我還活著,其他的重要麼?
   陸少卿擎劍在手,那某便領教閣下的魅影修羅劍。   
   好了,不要再鬧了,中了人家挑撥離間還不自知,丟人現眼。陳士元不知何時現身在眾人身後。
   一見陳士元現身,左沖噤若寒蟬,左顧右盼尋覓脫身之路,陳士元可不是善男信女,自己剛剛殺了青衣樓一個樓主,別不留神被祭了旗。
   郭旭皺眉道:陳總樓主追的好緊。
   呵呵,誰教郭大少敵人太多,隨便追上一個,諸位行蹤就不難找。陳士元手撫髯笑道:對慢慢後縮的左沖恍如未見。
   幸好郭旭多的不祇是敵人,朋友也不少。一間客房門一開,一身灰袍的封平走出房間,身後跟著一個姿容豔麗的婦人。
   霹靂飛刀封平?你以為算上你長風鑣局就能脫身麼?陳士元眉頭挑了下,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再算上辛爺如何?一個憊懶的聲音響起,辛力靠坐在二樓窗口,搖著腿不疾不徐地說道。
   快劍辛力,再算上你的話⋯⋯陳士元低頭沈吟了下,抬頭道:麻煩了點,不過本座勝算猶在。
   噔噔噔樓梯聲響起,長風鑣局的人我唐門要了。
   眾人回頭,見兩個頭戴斗笠,腳踩草鞋的青年上了樓來。
   唐山、唐水﹐二位公子所為何來?陸少卿抬步上前,攔住了二人近前道路。
   我兄弟先向陳總樓主告個罪,適才貴樓第八樓盛樓主欲攔阻我二人如今已上了奈何橋。唐山冷冰冰的說道。
   陸少卿臉色一變,進退兩難,第八樓樓主百毒蜈蚣盛安精於用毒,沒想到無聲無息的死於唐門之手。
   寧惹閻羅王,莫遇唐門郎。蜀中唐門果然名不虛傳。揮手讓陸少卿退下,陳士元面上古井無波,心中殺心已起,自己或許忌憚唐門幾個老不死幾分,卻沒理由讓這幾個小崽子騎在自行車頭上撒野。
   陳總樓主客氣,我兄弟此番非為翡翠娃娃,祇想向郭大少討還一個公道。唐山轉頭看了一眼唐水。
   唐水上前,在下請問郭大少,可知曉本門唐三姑及唐松一干人等下落。
   郭旭躊躇難言,唐松等人設計暗算自方,反中了丁壽暗算,雖然沒見著屍身,估計凶多吉少,可要直言,必然給丁壽找來麻煩,思前想後,便要自己把這事扛了。
   待要開口,忽聽得樓下一個聲音說道:我知道。
   樓上眾人看向樓梯口,一男一女走了上來,男的長身玉立,女子清麗脫俗,一見那女子,郭旭及程鐵衣驚喜道:采玉,妳沒事?
   程采玉嫣然一笑,蒙公子搭救,安然無恙。
   唐山凝視丁壽,閣下何人?
   無名小卒丁壽,二位公子請了。丁壽手搖折扇,渾不在意。
   他們現在何處?唐水問道。
   死了,丁壽掃視著眼前狀況,小小的客棧二樓還眞是群英薈萃,待看到地上韋連屍身時,丁二爺莫名菊花一緊。
   誰殺的?唐山咬牙問道。
   我。回的乾脆有力,待看到天幽幫眾人時,丁壽展顏一笑:羅兄、杜兄,二位別來無恙啊。
   已經悄悄靠近窗口的羅一飛及杜三魁哭笑不得的回禮,待看到唐門及青衣樓眾人眼光已經鎖定自己的時候,臉上哭多過笑了,唐門復讎,不死不休,切莫要以為自己跟這小子交情很深才好。
   屍骨何處?唐山雙手已經探進了腰間皮囊。
   沒了。丁壽一攤手,毀屍滅跡,江湖中不都是這麼幹的麼?一臉無辜的神情氣的唐門二人眼睛都要噴出火來。
   難道不是?羅兄、杜兄,你們說呢?
   說個屁,我跟你很熟麼?
   羅一飛心中鬱鬱,大家祇見過一面,沒錯你是救了我一回,可有必要拿命還麼?
   杜三魅心頭滴血,大家祇見過一面,還給了你二十多萬両銀子,憑什麼這麼坑老子。
   丁壽耍弄夠了,揚聲道:唐松等人奪寶害命,便要有事敗身隕的擔當,一人做事一人當,唐門要報讎在下一力當之。心中暗道這下老子下了血本,不知能不能收美人芳心。   
   唐山此時冷靜下來,對在場群豪抱拳道:諸位朋友,今日唐門私讎,不想傷及無辜,請無關人等退讓。
   事情因長風鑣局而起,豈能讓丁兄獨自擔當。郭旭上前道。
   陳士元不置可否,卻沒有要下樓的意思。
   唐山不再廢話,從懷裏掏出一個銀製的機簧匣子,長七寸,厚三寸,上有十六字小篆銘文:暴雨梨花針。
   嘩啦一聲響,左沖等蝅幽幫眾破窗而出,轉瞬間一個不剩。
   陸少卿上前探詢:總座⋯⋯
   陳士元搖手止住,深深看了丁壽和郭旭等人一眼,轉身下樓,青衣樓等人尾隨在後。
   郭旭上前一步,丁兄⋯⋯
   丁壽不滿打斷道:郭在少,人家已經擺明要衝我一人來了,你們還不走是打算搶我的風頭麼?
   郭旭面色沈重的點了點頭,讓鑣局眾人退回房內,程采玉急聲道:丁公子⋯⋯
   聞得聲音充滿關切,丁壽暗道一聲值了,轉向程采玉笑道:大小姐何事?
   暴雨梨花針機括強力,一次發射二十七枚銀針,勢急力猛,可稱天下第一,每一射出,必定見血,三丈以內,當者立斃,你⋯⋯小心了。
   看著采玉等人退回房內,丁壽表情僵硬,這麼厲害,這次是不是裝的有點大了。
   唐門二人與丁壽成品字形站立,唐山開口道:唐某敬佩閣下這份擔當,近年來少有人敢如此與唐門作對,祇消閣下躲得過這暴雨梨花針,唐某做主兩家恩怨一筆勾銷。
   丁壽苦笑,看來唐門對自家的暗器有足夠的信心。
   唐山臉帶獰笑,手按機括,一篷銀光激射而出,霎時間數丈內皆在銀光覆蓋之下,丁壽即便肋生雙翼,也難逃出生天。
   祇聽“嘩啦”“叮噹”幾聲悶響哼,轉眼看,丁壽雙手已分別扣住了唐門二人咽嚥喉。
   唐山二人眼中充滿驚駭和不甘,暴雨梨花針一經射出的確避無可避,問題祖師爺研製這暗器的時候沒考慮到人可入地,暗器射出丁壽便腳底用力,嘩啦一下從客棧墜落,隨後再度躍上,以天魔手之詭異迅捷出手制住了二人。
   二人無奈的看著暴雨梨花針銀匣,暴雨梨花針威力巨大,可裝塡也甚為麻煩,發射後的暴險梨花針基本上和廢鐵沒什麼區別,唐山一聲嘆息,將暴雨梨花針空匣一扔,雙目一閉,引頸就戮。
   丁壽卻鬆開了二人嚥喉,在下僥倖逃生,望大公子言而有信。
   唐山睜開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不殺我?
   二公子等人妄想殺人奪寶,身死名滅罪有應得,二位為兄弟復讎,卻罪不至死。丁壽一本正經言道,心中卻暗罵,老子倒眞想把你們倆小子送上西天,可今天當事之人太多,滅口是滅不過來了,賭上一把吧。
   唐山二人對望一眼,躬身施禮道:不殺之恩我二人記下了,回唐門後自當竭力化解讎怨,即便⋯⋯略一停頓:即便人微言輕,我二人終欠了公子一條性命
   拾起暴雨梨花針,二人轉身而去。
   此番又賴丁兄解圍,長風鑣局銘感五內。郭旭等人擺了宴席答射丁壽,封平與辛力也都入座。
   郭大少不必客氣,何況唐松等人也的確是死於我手,豈能委過於人。
   程鐵衣舉酒相敬,唐松等人咎由自取,死有餘辜,丁兄此番救舍妹之恩,鐵衣銘記於心,今後但有差遣,程鐵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程鐵衣性如烈火,卻也知分寸,祇以個人名義許諾,不牽連鑣局。
   程大少言重了。丁壽陪飲一杯,四顧道:怎的不見六爺?
   楚楚有孝在身不便出席,六爺在房間照看。郭旭答道。
   丁壽曉得那次以後,楚楚對自己是能避則避,當即一笑,不再多言。
   郭旭隨即為丁壽介紹辛力與封平,封平從胭脂處聽聞過丁壽,舉枰示意,辛力雖對崔萬山事仍有芥蒂,礙著郭旭也不好發作。
   這位是⋯⋯郭旭介紹到坐在封平身側的女子時,頓住了,顯然也不識得。
   封平剛要開口,那女子已經開言:小女子展紅綾,倚紅樓的老板。
   這倚紅樓是⋯⋯程鐵衣遲疑道。
   大同城的一間青樓。展紅綾神色淡淡。辛力遊戲江湖,郭旭更是風月場浪子,對此不以為意,祇有程鐵衣眉峰擰作一團,丁壽饒有興趣的打量這位年輕老鴇,柳眉杏眼,乳𡶶高聳,做鴇兒可惜了,應該挂牌接客才是。
   采玉見席上有些尷尬,拉住紅綾手道:展姐姐,咱們女兒家說些體己話,把這酒席讓給他們。
   二人離席,看著眾人探詢眼光,封平一口飲了杯中酒,嘆息一聲,我與胭脂離了京城,四處遊歷,到了山西大同,因不滿富貴賭坊逼賭所為,胭脂以己為注,贏了富貴賭坊。
   富貴賭坊可是天幽幫的產業?丁壽心道難怪杜三魅在這裡露面,自家地盤都輸掉了。
   封平點頭,不錯,不久後總護法左沖前來找回場子,我代胭脂贏了他,卻引出了司馬瀟。
   丁壽從梅退之那裡聽說了司馬瀟的來歷,得魔門秦九幽、杜問天兩大高手親傳,身手必是不凡,見封平一副落寞樣子,問道:可是賭坊又輸了回去?
   封平搖搖頭,司馬瀟不在乎一個富貴賭坊,她賭的是胭脂,賭我十二把飛刀不能碰其分毫。
   郭旭皺眉,你把胭脂輸給了司馬瀟?胭脂對他一往情深,他雖然性格的使然能避則避,對她安危卻不能不顧。
   若是胭脂不願,就算捨了這條性命也要與司馬瀟做過一場。封平長嘆,胭脂似與司馬瀟有過一面之緣,自願隨司馬瀟而去。
   勸君頻入醉鄉來,此是無愁無恨處。封平搖頭苦笑,看著展紅綾走後的空位,從此縱酒買醉,卧倒美人鄉,直到一日從倚紅樓喝酒的天幽幫眾那裡得知天幽幫南下奪寶,才啟程南下。
   郭旭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安危,一笑報之,他二人之間說“謝”實是見外。
   司馬瀟功夫如何?丁壽對這位同門很是關心。
   遠勝於我,封平道。
   麻煩了。郭旭道捶拳道:如今已是強敵環伺,青衣樓總樓主陳士元武功已非我能敵,若再來個司馬瀟,前途堪憂。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7-9-23 01:51 PM 編輯 ]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9-24 14:29

   諸位都是江湖俊彥,何必妄自菲薄?青衣樓也祇是一個陳士元,至於天幽幫⋯⋯一,今日諸位不也看見了。丁壽笑道。
   想到今日天幽幫落跑的情景,大家會心一笑,郭旭道:左沖雖性子謹愼,身手卻不弱,天幽幫的其他人麼,聽聞天堂堂主魯長江坐鎭總舵,至於冥堂堂主麼,聲名不顯,身份成謎。
   那諸位還擔心什麼,雲家莊近在咫尺,丁某先預祝幾位馬到功成。丁壽舉杯相敬。
   正在眾人推杯換盞之際,忽聽旁邊房裡商六一聲怒喝。
   幾人聞聲迅速趕至楚楚房內,見商六肩頭血跡斑斑,楚楚已是不見,商六一指開了的窗戶,是青衣樓的人,楚楚被劫走了。
   眾人穿窗下樓,見幾個方向都有人聲驚叫,對手竟是分路而逃。
   鐵衣照看六爺,我們分頭追。言罷郭旭身子已然躍起,朝一方追去。
   封平與辛力也分作兩作方,施展輕功追了下去。
   丁壽轉過街角,不緊不慢看了看客棧牆角的暗記,他能這麼快帶著程采玉找到鑣局,皆是因有常九暗中留下的標記,有這樣追蹤高手在,他何苦費力奔波勞碌。
   看了牆上暗記,丁壽一愣,隨即展顏,好一招燈下黑。
   客棧對面有一間燈燭店,許是生意不好,早早的落了板,這是一間老字號了,街上行人也不予在意。
   此時店後的一間斗室內,一身紅裙的杜雲娘一臉煞氣,對著癱軟在地上的楚楚陰笑道:小姑娘,識相的把翡翠娃娃交出來,免得活受罪。
   楚楚臉色蒼白,翡翠娃娃還在客房裡,妳逼死了我也是無用。
   哼,老娘如今的確不敢單身再返回去,不過沒關係,將妳炮製一番再從郭旭手裡換也是一樣,老娘先將妳死抱著的這勞什子骨灰罈打爛。言罷上前一把奪過楚楚從不離身的骨灰罈,楚楚上前要奪,被她腳尖踢中穴道,倒地不能動彈,眼光中滿是焦急之色。
   “咦”骨灰罈到杜雲娘便覺得份量不對,左右擺弄一陣,“卡巴”一聲,打開一個暗盒,裡面擺放的赫然就是十二尊翡翠娃娃。
   哈哈哈,眞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工夫,小丫頭倒是鬼道,知道這喪氣的東西無人願意碰,卻便宜了老娘。杜雲娘得意笑道。
   楚楚焦急難捱,上次被丁壽發現鑣車夾層中的娃娃後,她便將娃娃藏入雲三骨灰中,衣食住行從不離身,沒想到今日還是被人發現,難道天不助雲家。
   這位姐姐有什麼高興事,可否與丁某共樂。
   一個聲音在杜雲娘背後響起,杜雲娘一個冷戰,頭也不回,紅裙揚起,一雙秀足向後連環踢出。
   連環十二腿全部落空,杜雲娘驚詫回身想看清對手何人時手上又是一輕,那裝有翡翠娃娃的骨灰罈已經被人奪走。
   杜雲娘驚懼扭身,見一個藍衫公子背對著她,站在楚楚身旁。
   丁壽拿起一尊娃娃,仔細端詳了一下,似乎在看有無破損,最終滿意的放了回去,忽覺一股陰柔氣勁襲向背後靈台穴,也不轉身徊避,天魔眞氣自然運轉護住背後。
   杜雲娘看自己一掌明明拍中那小子靈台穴,卻如泥牛入海再無蹤跡,隨後一股反震之力反將她逼退數步,掌骨疼痛欲裂,不由心中大駭。
   丁壽轉身,眼帶寒光,冷冷道:看來今日非逼某殺人不可了。待看清杜雲娘相貌,眉頭不由一動。
   杜雲娘如今已知道自己武功與人相去甚遠,若不小心,堂堂九眉妖狐今日就得交代在這,眉頭一轉,計上心來。
   呦⋯⋯公子,奴家剛剛不過想試試公子身手,您生這麼大氣幹嘛,瞧瞧,人家心肝被您嚇得砰砰直跳。媚眼連拋的前行數步,杜雲娘將身軀緊貼他後背,吐氣如蘭,嬌聲軟語的在他的耳旁吹了口氣。
   丁壽覺得背後一團鬆軟,引得心中一熱,斜眼看她粉面桃腮,風情萬種的樣子,淫笑道:眞的嚇著妳了?
   可不是麼,您摸摸著,到現在還砰跳不止呢!嬌哼膩語聲中,。已伸手解開了胸襟衣衫,往下拉扯,立時露出了雪白柔滑的雙肩,以及飽滿圓挺欲跳出肚兜的半個乳峰,扯住他手掌貼在雙峰之上。
   丁壽手指捻動,感受那對豐乳在手掌中不斷變幻形狀,惹得杜雲娘鼻腔發出若有若無的哼唧,她一雙玉手在丁壽肩膀揉按,公子好結實的身子,奴家眞是愛死了⋯⋯
   雙手劃過丁壽胸膛,再緩緩向下,探入胯間,繼續膩聲道:公子虎威不凡,奴家就是死在⋯⋯啊!
   浪笑之聲忽停,杜雲娘轉到身前垂首看到剛剛自己從他衣擺間掏出的勃然巨物,足有常人兩倍之巨,驚的檀口大張。
   杜雲娘本想今日身陷險地,且施展媚術,引得這小子體會銷魂滋味,不說反敗為勝,起碼不至於辣手摧花,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倒採元陽,她九尾妖狐閱人無數,這小子毛還沒長齊的年紀還不手拿把攥,被她迷得顛三倒四。
   看著手中兩拳相握還多出個紫紅肉龜的碩大肉棒,感受著那份火熱堅挺,杜雲娘芳心中不由打起鼓來,武林中不乏採陰補陽的邪門功法,若這小子精通一二,今日勝負未知,可若他祇是表面天賦異稟,上來就是程咬金三斧頭就丟盔棄甲,今日豈不錯過了大增功力的機緣。
   思前想後,銀牙一咬,蹲在丁壽身前檀口大張,竟將圓如雞蛋的菇頭一口含住,且舌尖挑動,舔吮得滋滋有聲,隨著身軀扭動,身上的衣衫逐漸滑墜,露出有如柔玉雕鑿而成的豐盈肌膚。
   一雙圓滾飽滿的雙峰不停的顫晃著,盈盈一握的蜂腰扭搖欲折,如同兩瓣蜜桃的玉臀縫中,烏黑一片的陰毛被穴間不斷滲出的淫液粘在肌膚上,使得被兩片肉唇包夾緊密的粉嫩肉縫,若隱若現。
   丁壽倍感舒爽,雙手時而撫摸挺翹的玉臀,時而抓捏垂而不墜的雙峰,在柔細的胸腹蜂腰間來回滑動。
   此時的九尾妖狐已然鼻息漸粗,喘哼連連,媚眼眯張,突然挺身而起,扶著丁壽仰躺在地上,修長的玉腿微抬跨坐他的身上,那一篷烏草中已是洪水泛濫,纖腰輕扭將胯間肉縫頂在粗脹發亮的肉棒上,祇聽“哎喲”一聲,粗巨之物已然被吞入了大半。
   啊⋯⋯公子⋯⋯你眞好⋯⋯好大。
   丁壽祇覺胯間之物被濕潤溫暖的感覺緊緊束裹得甚為舒適,而且穴壁內嫩肉尚不斷的蠕動夾吸,使胯下肉棒生起一股舒爽感覺傳佈全身,體內眞氣毫無阻礙自動流轉,使得他跨間之物更為硬挺。
   杜雲娘自然也已感覺到體內的肉棒更為粗挺充漲,頓時心驚得以為他已開始施展採補異功,因此毫不怠慢的開始施展淫媚之功。
   好公子⋯⋯厲害⋯⋯舒服⋯⋯奴家要死了!
   陣陣輕哼呻吟、蕩語淫叫之聲,不停地由她口中響起,玉臀抬起扭動更加迅疾,夾、吸、蠕動更為激烈,使得丁壽驚喜的享受這美妙滋味﹐如今他所歷諸女中多為良家女子,瑞珠床技不凡,卻也是青樓間床笫本事,比起杜雲娘的狐媚陰功還是差了一籌,倩娘天生名器,卻又無這番狂野異趣,見她瘋狂如斯﹐樂得靜躺享受。
   杜雲娘將陰功暗中施到三成,眼見丁壽不為所動的含笑享受,因此便逐漸增功,不知他是否眞的毫無所覺,不但不加制止雙手更是在她身上來回遊走,於是貝齒輕咬朱唇,芳心一狠,立將功力提至十成,狂猛的扭搖夾吸⋯⋯
   丁壽祇覺她至臀挺坐扭搖愈來愈用力,而體內花心處蠕吸之勁愈來愈強勁,身上舒爽感也愈來愈激烈,天魔眞氣運轉愈來愈快,竟有突破三層境界之勢,因此興奮激動得連連笑道:好⋯⋯妳⋯⋯好⋯⋯不要停,愈快愈好⋯⋯
   九尾妖狐聞言心中一驚,但隨即毫無顧忌的施展出全身本事,恍如狂濤巨浪的小舟激狂的顛簸聳動,而且愈來愈激蕩的呻吟聲不絕於耳⋯⋯
   丁壽也不時的望向兩人膀間,祇見自己粗大肉棒,被杜雲娘不斷的挺坐吞沒﹐時隱時現,眼前所見剌激的他也開始連連高挺臀部迎合,次次皆盡根而入,惹的杜雲娘浪叫不絕。
   施展陰功吸取對方精元,祇待對方精華泄出後,便可盡吸收繳獲益,然而最怕對方功力﹐定力或淫功皆高出自己,男方先泄,則元陽盡歸女體,女方先泄,則元陰皆入男身。
   天魔極樂大法本就是將道家房中術,密宗歡喜禪各門秘術合而為一,丁壽修煉的天魔道更是朱台炆在陰山枯坐五十年所創,堪稱世間採補之術的剋星。
   杜雲娘施功半個多時辰,尚未能吸出丁壽元陽,自身已是激爽之感籠罩全身,陰關浮動,芳心驚懼中急忙頓止,平息定氣,以免元陰泄出。
   身下的丁壽卻是淫笑一聲,既然妳累了,那就由我來吧。
   芳心一凜,尚未曾開口回答時,倏然身軀凌空而起,竟已位置互易的仰躺地面上,而丁壽腰身狂送猛挺,次次盡根而沒,深頂花心,而每次頂到花心不立刻退出,反而在花心上一陣研磨才再次抽送。
   杜雲娘心知已難停歇調息固止陰關,祇得提聚十成的陰功以逸待勞扭搖夾吸,期望先攝出丁壽元陽。
   然而不到片刻,便被他迅疾如戰鼓,次次深頂花心的粗長肉棒,頂刺得酥麻之感逐漸湧升,而且提聚的陰功竟也被挺刺疾頂之勢衝得其逐漸消散,再也難以平息固守。
   九尾妖狐自從修煉媚陰功吸取了無數男子的元陽,但至今尚未曾精關鬆動泄過元陰,如今被他的狂抽猛挺,菇頭馬眼內散發出的絲絲熱氣操弄的已然是全身鬆軟,鼻息粗喘,陣陣嬌哼呻吟,淫聲浪語,響不絕耳⋯⋯
   公子⋯⋯大力點⋯⋯不行⋯⋯來了⋯⋯
   倏然杜雲娘螓首連晃,雙手連連亂撥亂抓,腰身弓挺而起,玉臀如磨盤般的狂扭搖挺,一陣陰精狂泄而出。
   丁壽被她泄身後如此激狂之態,驚得挺動之勢頓止,感覺到她體內激衝沖出一股液汁,使得巨物浸泡得甚為舒爽,忍不住那種快感酥麻漸消的失落感,於是再度迅疾聳挺衝刺,頓時使得她高潮尚未息止,便又再度被勾出難以忍受的激狂,已然難以自制的蕩呼浪叫連連,不知身在何處了!
   丁壽又聳挺連連近小半個時辰後,祇覺一陣心悸顫抖,不自覺的更是凶狠抽送,次次盡根而沒,接而一股尿意,火熱的元陽衝沖射而出。
   早已狂泄四度,神智迷茫,囈語呻吟且全身顫抖不止的杜雲娘突被火燙元陽激射深處敏感之處,委時被燙得渾身一顫美目大睜,四肢如八爪魚般的緊夾他的身軀旋扭不止,終於又是一股精華傾瀉而出⋯⋯
   丁壽站起身來,一手緊摟住杜雲娘纖腰,一手托住豐臀,此時的九尾妖狐全身汗水,因快感餘波刺激的嬌軀偶有悸動,無力的吊掛在他身軀上,昏昏沈沈的享受著方才泄身的快感,回味著那種有生以來首次嘗到的激狂美妙滋味。
   丁壽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杜翩翩是妳什麼人?他初見杜雲娘時便感覺似曾相識,剛才合體時方想起與她有過一番露水姻緣的玉狐相貌有八九分相似。
   此時泄了五次的九尾妖狐已是魂飄天外,如臨太虛幻境之中,如痴如醉,聞言也不思索,脫口呢喃道:翩翩?是奴家的女兒啊。
   驚得丁壽脫手將她扔到桌子上,杜翩翩已是二十六七的年紀,這女子看上去三旬有餘,原以為二人是姐妹,卻沒想到是母女,難不成自己剛剛上了一個可以做自己母親的老貨。
   冰冷的木桌將魂遊天外的杜雲娘刺激的清醒過來,見丁壽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多年閱歷已明其意,泫然若泣道:公子,奴家一入江湖便誤入歧途,數十年來聲名狼籍,至今才知身為女人竟能如此美妙,方知以往光陰皆是虛度,若公子不嫌奴家老醜,奴家願為奴為婢服侍公子左右,祇求⋯⋯祇求公子有暇垂憐一二。
   看著杜雲娘梨花帶雨,丁壽暗啐道年紀大點怎麼了,祇要能讓爺舒服了計較這些什麼,何況⋯⋯丁壽暗運眞氣,驚喜的發現天魔眞氣已入四層境界,吸光華山鳳二十年處子元陰都沒達到的事情竟然方才不知不覺完成了,不由百思不得其解。
   起來吧,爺收了妳就是。丁壽心倩大好,收了個床技高超的婢女,最緊要的是,將來可以母女啊!
   聞言杜雲娘破涕為笑,赤著身子跪在地上行禮:奴婢杜雲娘拜見主人。
   一對雪白雙峰隨著行禮波動不停,看得丁壽口乾眼熱,準備拉起她來再度大幹一番,忽聽得一側地上鼻息咻咻,暗道聲壞了,一時忘了這邊還有一位呢。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7-9-24 10:14 AM 編輯 ]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9-24 23:44

第二十三章 嬌顏兩含羞
   楚楚原本見有人搭救,先是一喜,待看清來者面目又轉喜為憂,這人說不清是敵是友,無行浪子確是穩穩的,不由憶起在客棧被他輕薄的情景,心中又羞又恨。
   可那二人未有幾句話的功夫竟然在她面前做起那羞人事來,那女人自行脫了衣服不算,還不知羞恥的為他解衣,天哪,隨著褲子脫落一條粗黑巨物猛然從他衣袍下彈出,羞得楚楚趕忙閉上了眼睛。
   楚楚雖混跡青樓數日,卻是為了引郭旭入彀,楚雲館又遠離其他行館,對勾欗中的風流事哪裡知曉,雖是雲五的未婚妻,礙著雲五痼疾纏身,兩人間關係也止步於耳鬢廝磨,未曾再進一步,如在安陽那樣與丁壽唇齒相接已是破了她的底線,如何再能直面二人醜事。
   未幾,那邊一陣怪異的滋滋響聲不斷的傳入楚楚耳中,使得她心中好奇的斜目竊望。
   可是眼見之下,頓時羞得雙頰發燙,胸如鹿撞,祇見杜雲娘跪伏在他胯前,螓首低垂至他胯間,檀口大張含吮著一根似乎能將她小嘴撐裂的粗巨之物,呸,那淫婦怎麼不嫌臟,竟敢用口舌舔吮男人厭物。
   祇見在她貪婪的含吮中,那巨物被舔吸的嗦嗦作響,一手握住棒根,一手托住烏黑陰囊,輕輕揉弄,螓首一進一退的套吮不停,忽的一進,雙唇緊貼至套弄棒根的纖纖玉指上,將粗巨之物幾乎盡根吞吮,楚楚見她喉嚨間似乎突然被巨物頂的突起一節,發出“咕咕”之聲。
   許是一下吞的狠了,祇見她螓首猛地後退,使得那根粗巨之物全然脫出朱唇外,呼呼的喘了口粗氣,楚楚祇見那根沾滿杜雲娘口水的粗挺之物足有近尺,青筋暴露,頂端那個紫紅發亮的圓頭則是脹得如同鴨蛋一般。
   未等楚楚驚詫完畢,杜雲娘已迫不及待的推倒丁壽在地,伸出玉腿跨坐在他身上,將那毛茸茸水淋淋的陰部對準那鴨蛋般圓到身子一扭,“哎呦”一聲吞下大半,那聲音像痛苦卻更帶著歡愉。
   隨後見那雪白的身子不住前挺後聳,左搖右晃,從楚楚的方向看去,被那雪白豐潤的身子擋著,看不清丁壽表情,卻恰巧可見二人交合處,從杜雲娘高高的臀部向下看去,正看見她全部張開的蜜穴不斷吞噬著丁壽的昂然巨物,每次杜雲娘抬起身子都看見她腔內鮮紅嫰肉隨著粗黑巨物一同露了出來,每次坐下又彷彿被頂到了雲端般顫抖不停。
   楚楚再次緊閉起了眼睛,可是眼不見,那淫聲浪語卻不斷的進入耳中,“咕嘰咕嘰”的水聲及“啪啪啪”的撞擊聲一下下的撞著她的心房,讓她渾身發熱,她想夾緊雙腿,卻因穴道被制無法動彈,潔白貝齒緊緊咬住下唇,都快浸出血來,想要用疼痛對抗外界的刺激和內心越來越高漲的情慾,忽然胯間一熱,彷彿一股水噴了出來,無力地鬆開負齒,兩行清淚從她臉上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頭腦一片昏沈的楚楚耳邊不再響起交合的靡靡之音,緩緩睜開雙眼。不由紅雲撲面,那杜雲娘精赤著身子跪在地上行禮也還罷了,那人卻沒穿下裳站在身前,害人之物翹立晃動不止,看得人臉紅心熱,再想起方才他們做的事楚楚連鼻息都重了起來。
   丁壽站在楚楚面前,不由發愁如何處置,按他本意眞想採了這朵鮮花,奈何大局著想,鑣局中商六人老成精,采玉心思靈透,郭旭更是浪子班頭,若是失了處子元紅,難保不被這些人看出端倪,他一路上這番假扮䪨表象可就被人拆穿了,可若是這麼把人放回去,姥姥,二爺豈會做這等賠本事。
   抬手解了楚楚穴道,楚楚姑娘速速回去,莫讓貴友擔心。說完將雲三骨灰罈放到她的面前,卻將夾層裡的翡翠娃娃取出。
   你,你要做什麼?楚楚驚道。
   物歸原主啊,莫不成姑娘眞把這物件當成自己的了,上次安陽客棧曾有言在先,祇限那一次網開一面。丁壽理所當然道。
   公子留步,楚楚⋯⋯願⋯⋯願再奉上皮杯。說完低下螓首,連脖子都羞紅了。
   看著臉泛紅霞的楚楚,丁壽淡淡道:在下謝姑娘抬愛,奈何如今的難處不是一杯皮杯能解得了的。
   一指杜雲娘,又向胯下搖晃挺立的肉棒一指,剛才伺候的不錯,若是能幫爺把火泄出來,這玩意就歸妳了。
   杜雲娘聞言又驚又喜,未等開言就聽到一陣細若遊絲的聲音傳入耳中,小淫婦,陪爺演一出齣戲,將來少不得妳的好處。
   傳音入密,杜雲娘心頭大駭,這功夫和千里傳音一樣,都需要內功極為精湛方能使出,這位公子到底什麼來路,隨即心中又喜,慶幸新尋了這樣武功高強的靠山。
   喲,那奴家謝過公子了,放心,奴家定必讓您滿意。扭動腰肢,將那豐乳肥臀抖動的肉浪滾滾。
   丁壽扭頭看向楚楚,她嬌顏上無一絲血色,決然道:你若想讓我做對不起五哥之事,我情願一頭碰死。
   在下也無意為難,奈何修煉內功怪異,今日連番惡鬥,。岔了眞氣,以至氣血下行,若不能及時宣泄元陽,恐有爆體之患,二爺謊話張口就來,連草稿都不打。
   公子莫要和這丫頭磨牙,連男人都不知為何物的皺兒怎比的奴家會伺候人,這翡翠娃娃還是給奴家留著吧。杜雲娘將那一團軟肉貼在丁壽胸膛磨蹭,一祇手下探握住肉棒緩緩套動。
   楚楚心中天人交戰,一邊想著自己若做了醜事如何對得起雲五,一 邊又想起雲三為了翡翠娃娃命喪京城,雲五被病患折磨生死兩難的樣子,再看向丁壽閉目享受九尾妖狐服侍的模樣,公子當眞祇需泄出元陽即可無恙?
   姑娘也當知道在下是公門中人,尋回翡翠娃娃是本職所在,若非事關性命如何敢以皇家之物作為交換?幸好楚楚不懂武功,若是換見聞廣博的程采玉在此,丁壽還眞不敢用這理由。
   楚楚想此言許是不假,暗道此人雖好色無恥,畢竟鑣局一路多蒙他幫襯,若是有了好歹,豈不墮了長風鑣局和雲家莊仁義威名,銀牙一咬,公子且住,楚楚願幫公子,但需公子答應一事。
   丁壽喜道:姑娘請講。
   未開言臉色緋紅,楚楚⋯⋯自當幫公子⋯⋯療傷,但公子不能觸碰於我。
   丁壽看向自己揉弄杜雲娘雙峰的雙手,尷尬一笑:這是自然。
   楚楚一臉肅穆的蹲在丁壽身前,看那崢獰之物直指面門,粗如兒臂,青筋環繞,紫紅肉龜碩大油亮,濕淋淋的帶著二人方才交歡時的淫水,不由羞臊難當,心中默念:為了五哥,為了逝去了的三哥,為了重振雲家莊。
   吸一口氣,終於定下心神,一 雙纖手伸出,把㓾肉棒上下輕輕握住,左手輕握棒根,右手圈住巨棒中部,雙手之上還有好大一節,連同菇頭未能握住;巨棒上根根青筋爆脹鼓起,那紫紅色的大龜頭大如雞卵,上面淫光閃閃,一祇獨眼有如炫燿示威一般輕微張合,再看他小腹間陰毛虯結,肉棒之下兩顆肉卵,血絲盡現。
   雖心中不斷打氣,事到臨頭還是羞愧難當,祇得側過臉去,不瞧這昂然醜物,學著方才杜雲娘的模樣借著棒身淫水來回套動。
   被這冰涼玉手上下齊動,丁壽樓過九尾妖狐,一手搓揉胸前峰巒,一手順著光滑脊背而下,沒入高聳臀丘之內,杜雲娘也是曲意逢迎,伸出丁香小舌啃咬他的耳垂,不時向他耳內吹進絲絲熱氣,勾的二爺心痒難忍,搓揉力度更大,下身巨物更是堅挺。
   楚楚怎知男人一泄之後二度更為持久,她未歷人事,談何挑弄手法,祇是單純套弄擼動,直累的她兩臂發酸,額頭見汗,也未見丁壽有出火跡象,原本蹲地的雙腿早已酸脹難忍,祇得跌坐在地,卻離那胯下醜物更遠,套弄起來更是不便,公子,且⋯⋯躺下,方便侍侯。
   丁壽如今也是憋的難受,依言躺下道:姑娘若再不盡心些,在下恐把持不住。原本是說丁二爺會化身小怪獸,做下禽獸之舉,楚楚卻會錯了意。
   楚楚祇覺得手中肉棒更加粗壯,棒身下精管突突跳動,以為果如他所說將要眞氣爆體,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眼中珠淚又不爭氣的落下。
   杜雲娘一聲嬌笑,螓首從與丁壽的口舌糾纏中脫離,轉而向下,幾與楚楚俏臉碰到一起,手指撥弄著他腹間黑毛,在那菇頭頂部馬眼上輕啄了一口,早說了由奴家來就好,奴家的舌功十八繞必能讓公子去火。
   看到杜雲娘一臉得意,伸出猩紅舌頭向著那肉龜裹去,若是由她幫了丁壽出了火,自己甘損名節伺弄多時的苦不是白挨了,如同母雞搶食般,楚楚不及細想,一口便將那紫紅菇頭𠻗在嘴裡,直漲的她唇角欲裂,一股腥氣直衝頂門,想要吐出卻看到一邊笑意滿滿的杜雲娘,彷彿等著她出醜好接力而上,楚楚也是倔強性子,否則當日就不會單身入行院佈下美人局,看杜雲娘眼中的譏嘲之色更是激起了她好勝之心,兩手祇是握著棒身繼續擼動,鼻翼呼呼扇動,香唇死叼著肉龜不放。
   楚楚也是冰雪聰明,舉一反三的伶俐人,也覺得自己這樣傻傻含著有些不對,憶起適才杜雲娘的樣子,螓首緩緩下垂,奈何才進去一小半便感覺頂住了喉嚨,難以寸進,緩緩退出,口中香舌輕輕一卷,不經意的掃過馬眼,丁壽舒爽的身子一抖,楚楚馬上就知道剛才誤打誤撞中了,當下含住肉菇頭,靈動小舌就如小貓飲水般來回滑動不停。
   杜雲娘伸出玉手撥開楚楚被汗濕貼在鬢間的散髮,楚楚祇是不理,待香唇凑到她耳邊輕咬她的碧玉耳墜,她也恍如不見,九尾妖狐緊貼玉面,輕輕嬌喘道:小妹子,姐姐下面的淫水味道如何啊?
   楚楚這才想起嘴裡所含之物是從何處拿出,不由一陣反胃,“波”的一聲,香唇與巨龜分離,側在一邊乾嘔不停。
   杜雲娘嬉笑一聲,將肉棒搶在手中,將那菇頭一口吞下,螓首一壓,在楚楚驚訝的眼光中,把那粗大肉棒全部吞進,直到鼻光沒入那叢烏草,才長退而出,鮮紅舌頭圍繞菇頭龜棱滑動一圈,最後在馬眼一掃而過,舌頭靈巧妙用看得楚楚瞠目結舌。
   九尾妖狐含住肉龜,兩腮內陷,用口內吸力不斷夾吮,爽的丁壽悶哼連連,暗道這老貨別壞了二爺大事,抬眼間那豐隆雪臀在左手邊觸手可及,抬手便是一巴掌。
   “拍”的一聲,打的杜雲娘一聲痛呼,吐出肉棒,轉首幽怨的看了丁壽一眼,那邊楚楚趁機一把搶過,學著方才杜雲娘樣子舌尖在龜棱打轉,然後臉頰內陷,配合雙手套動,吞吐肉棒不止。
   杜雲娘得意的以眼神示意,丁壽明白適才是故意做樣子教給楚楚口技,點頭讚許,楚楚學的倒快,吸咂的聲聲作響,唯獨深喉之事非旦名可得,最多吞入一半便惡心欲嘔,記得方才教訓,任再難耐也絕不鬆口。
   一聲嬌笑,杜雲娘翻身跨在丁壽胸前,用那堆雪玉廝磨他的小腹,舔舐他兩條大腿內側,酥痒感讓丁壽無所適從,見那滿月般的肥臀近在眼前,伸出食中二指,向那泥濘肉縫掏挖了進去。
   “嗯⋯⋯哼⋯⋯”下身傳來的刺激讓九尾妖狐也已沈醉其中,伸出香舌輕舔楚楚手口沒有顧及到的棒身,螓首一探,讓過楚楚直接含住了陰囊中的一顆卵蛋,在口中品咂一陣,吐出又換另一顆,周而復始,滋滋作響中。
   丁壽一邊把玩肥臀浪穴,小腹享受軟肉廝磨,棒身被兩祇纖手套弄不停,菇頭與陰囊在兩個香腔中浸泡,受用無比,拇指按住杜雲娘兩片肉唇間的黃豆大突起,突發奇想的將天精魔道功法由指尖使出。
   “哦⋯⋯”杜雲娘揚起雪白脖頸,感覺胯間快感陣陣不間斷的襲向心頭,腰臀一陣劇顫,春潮滾滾噴出,丁壽偶發新招,繼續使力,短短盞茶功夫,九尾妖狐梅開六度,美得昏死了過去。
   丁壽將杜雲娘軟癱的身子翻到一旁,“楚楚姑娘,某的時間不多了,若是再不出火,恐礙性命,那時說不得祇有勞煩這位了。”說罷在九尾妖狐翹臀上拍了一下,魂遊天外的杜雲娘鼻腔中發出“嗯”的一聲輕哼。
   如今楚楚已累的唇麻腮脹,又被淫靡氣息弄得臉紅耳燙,兩眼間方才也跟著杜雲娘不知濕了多少次,聞言兩眼迷茫道:那便如何才好?
   丁壽喘息道:姑娘可嘗試雙峰夾柱,許能讓在下出的快些。
   見楚楚懵懂,丁壽兩手握住杜雲娘豐滿雙乳往中間一推,示意了一番,此時楚楚腦子已不如往日爽利,曉得後竟然也不辯解,眞的開始低頭解扣。
   粉色對襟立領長襖脫去,便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身子,胸前峰巒用白叠布層層裹住,仍然可見一抹深邃乳溝。
   丁壽不想看上去窈窕瘦弱的楚楚竟有如些乳量,見她要含羞解去裹胸,開言止住道:莫要再解衣了,免得在下把持不住。
   不想這好色之徒竟有此言,楚楚心中暗道:此人雖品行不堪,倒也算言而有信,且曉得為自家著想。當即將那粗大肉棒從裹胸下伸入,那物實在巨大,穿過峰巒叠嶂,仍有餘地直直頂向她小巧下巴。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7-9-29 07:38 PM 編輯 ]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9-30 09:01

   因被裹胸束縛,兩乳嫩肉擠壓的更加緊密,丁壽忍受不住自行挺腰聳動,因楚楚剛才一番動作乳間已是滑膩膩一層香汗,又賴棒身上香津玉液,聳動的甚是便利,甚如同穴中抽插般有“滋滋”摩擦聲。
   楚楚用雙手推緊玉乳,幫著夾送,卻被他屢屢頂到下頜,看著那惱人紫龜,檀口大張一口咬住,讓他進退不得,隨後捧起雙乳上身來回滑動,丁香繚繞,多管齊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玉乳酥胸已被肉棒摩擦成粉紅顏色,感到丁壽身子一抖,口中肉棒一下暴脹,隨後一股略帶腥味的液體噴射而出,直直打到嗓子眼裡,嚇得楚楚連忙鬆口,隨後看到一股白漿從獨龍怒目中再度噴出,濺射到粉面雲鬢之上,射的楚楚發怔失神,對緊接其後的一股白漿連躲避都忘了,待回過神來,才想起剛才進到嘴裡的漿液早已咽進腹中。
   旁邊響起一聲嬌哼,緩過神來的九尾妖狐慵懶的支起身子,看向二人,楚楚原本不迭的擦拭身上,看到杜雲娘瞧來,示威般將玉面上的一滴液體緩緩用玉指抹掉,狠狠心,將那指頭含進了嘴裡,得意的揚起了下頜⋯⋯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10-1 12:35

第二十四章 無意釀禍端
   雲家莊,位於九江城南,南望廬山,風景秀麗,曾幾何時,也是武林一處盛地,各方豪傑絡繹不絕,一派之首遷延駐留,但自老莊主雲騰蛟去世後,可謂門可羅雀,那塊『天下第一莊』的牌匾早已為後人摘下,供奉在祠堂之內。
   此時雲家莊後堂之內,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盤膝在一蒲團上,一手持念珠,一手持轉經筒,閉目默默吟誦密宗“大藏經” ,一名管事輕輕走近,“五爺,五夫人和長風鑣局的人來了。”
   誦經之聲頓停,雲五緩緩睜開雙眼,輕輕地說道:“有請。”
   端坐在堂主位上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骨灰罈,雲五長嘆一聲將之放在桌上,轉身對客座上的眾人道:“此番多賴諸位送楚楚及三哥返鄉,歷經一路風波險惡,雲五銘記於心。”
   郭旭等人謙辭推讓,雲五正吩附安排酒宴,為眾人洗塵,有下人匆匆來稟告,”長城派掌門長春子前來拜莊。”
   雲家莊外一處山樑上,丁壽舉目遙望莊內,白少川緩緩走到他身邊,不發一言。
   丁壽回身看了他一眼,“白兄費心了,青城的人來的時候剛剛好。”
   一聲輕哼,一向雲淡風輕的白少川眉間一股鬱色,“長春子枉為一派掌門,竟刐復如斯,明明不識道路,卻不開言詢問,祇等山窮水盡才轉覓他途,為將這伙人引到雲家莊某可是費煞苦心。”
   丁壽恍然,難怪最早將青城信鴿放了回去,唐門的人已見過兩批,青城派卻姍姍來遲,敢情這位青城掌門是位路痴。
   此時的雲家莊大堂內,劍拔弩張,本來長春子依江湖規矩拜莊,雲五也以禮相待,雙方見面甚是客氣,待長春子講明來意,要取回師弟元眞托運之鑣,待程采玉將東西交到他手上時,老道當即翻了臉。
   “郭大少是說我師弟等人以死相托的是這麼個物件?”長春子捏著那枚鐵蛋,吹鬍子瞪眼道。
   “不錯,道長以為是什麼?”郭旭說的是實話,可老道聽聞當即跳了起來。
   “自然是翡翠娃娃了,元眞師弟與八名弟子以命相托,郭大少莫不是要私吞?”
   聞言眾人錯愕,雲五道:“道長應是誤會了,長風鑣局的翡翠娃娃乃是受托送至雲家莊,並不幹青城派的事。”
   長春子一陣冷笑,“以為和雲家莊沆瀣一氣,貧道就怕了不成,今日便領教天下第一莊的威風。”
   雲五臉泛怒氣,“道長自重,雲家敬重玉靈前輩昔日為武林除魔的功綪,一再忍讓,敝莊名聲雖不及青城大門大派,可也不容人輕辱。”
   此言不說還好,一說完長春子拔劍在手,“若是先師仍在,你小小雲家莊敢如此放肆,來來來,咱們手底下見眞章。”
   眼見衝突不可避免,程采玉走上前道:“道長可聽采玉一言?”
   雖說怒滿胸膛,長春子還沒自降身份對不會武功的小姑娘發火,長吸口氣道:“姑娘請說。”
   “道長何以一口咬定元眞道長所托之物是翡翠娃娃呢?”程采玉一言出口,其他人也側耳聆聽,眾人也奇怪這老道逮人就咬到底是何因由。
   長春子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此乃元眞師弟親筆所寫,飛鴿傳書到青城山,難不成還有假?”
   眾人圍上,看那條紙條所寫,互相對視,眼神中充滿不解。
   忽聽篷的一聲,窗戶破裂,一條灰影飛入大堂,郭旭搶上前將采玉護到身後,辛力快劍出鞘,那人袍袖一卷,已將劍勢帶到一旁,搶步上前,直奔桌前。
   雲五迎上一掌拍出,那人一手將桌上鐵蛋搶在手中,一手迎上,嘭的一聲,雲五退後兩步,那人輕咦一聲,不再耽擱,雙足點地,向屋外躍出。
   封平揚手,一祇回旋飛刀脫手而出,銀光閃爍,軌跡飄忽不定,那人此時已在屋外,縱身而起,腳尖在銀光上一點,噹啷一聲,飛刀墜地,那人已借力飛出高牆。
   須臾之間,那灰衣人避劍、搶蛋、對掌、擊刀一氣呵成,眾人竟連他的眞容也未曾看清。
   長春老道幸災樂禍,“雲家莊果然不愧天下第一莊,外人來去自如,好手段。”
   郭旭皺眉道:“道長,那鐵蛋的確是元眞道長所托之物,有如此武功高強之人來奪,可見並不簡單,難道道長一點不擔心麼?”
   若是旁人或許會仔細想想,長春子是一條道走到黑認死理的主兒,聽人勸也就怪了,“休得多言,今日要麼將翡翠娃娃交出,要麼貧道領教郭大少的斷腸劍。”
   郭旭一陣頭疼,他倒是不懼與青城結讎,問題這樑子結的莫名其妙,看來還是應了采玉所說,來歷不明的鑣果眞不能接啊。
   一個莊丁快步上來稟告,“五爺,天幽幫總護法左沖前來拜莊。”
   又一個莊丁慌慌張張跑了過來,“青衣樓總樓主陳士元前來拜莊。”
   雲五放聲大笑,許是牽動肺氣,隨後又大聲咳嗽了幾聲,“自先父逝世,雲家莊好久沒這麼熱鬧了。”吩咐道:“大開莊門,迎接貴客。”
   天幽幫來人不多,除了左沖和地幽二堂主及剩下的六位護法,祇有十餘名幫眾。
   青衣樓卻聲勢浩大,眾樓主及各自麾下舵主幫眾近白人眾星捧月般簇擁著陳士元入內。   
   雲五站在堂前,面對院中群豪,不卑不亢道:“雲某自問和青衣樓與天幽幫都沒什麼交情,不知諸位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陳士元自重身份,左沖可不顧忌,“雲兄明知故問,吾等此來祇為翡翠娃娃。”
   “雲某要是不交呢?”
   “那今日就少不得血洗雲家莊。”一個威嚴聲音響起,翁泰北率領數十名錦衣衛堂皇而入。
   雲五皺了皺眉,今日對手來的越來越多,屬實麻煩,示意楚楚等不會武功女眷退入後宅,道:“雲家莊聲威不及以前,可也容不得人來撒野。”一聲令下,幾十莊丁持械湧進。
   陳士元看了場中一圈,一揮手,“動手。”
   數百人立即混戰一起,幾方勢力糾結,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廝殺一處。
   楚楚胨玉躲入後堂,楚楚拿出翡翠娃娃想找一妥善之處收藏,急切間卻又不知何處安全,急的在房中跺腳。
   “小姑娘,把東西交給我,不會難為妳們。”一個跛腳駝子從佛堂帷幔中轉出。
   看著駝子手中的獨腳銅人,程采玉蹙眉道:“青衣樓第五樓樓主鐵背駝龍史百歲?”
   小姑娘倒是有幾分見識,乖乖交出來吧。”史百歲獰笑著伸手向楚楚懷中抓去。  
   忽聽耳後生風,史百歲人雖駝,身手卻不慢,一擰身,讓過劍襲的一柄寶劍,細看卻是天幽幫的一名護法。
   “陸一舟,你他娘找死。”看來二人也是舊相識,史百歲擺起獨腳銅人就向那人頭頂罩去。
   見二人糾纏在一起,楚楚二人快步走出,迎面卻是一個手持流星錘的漢子,那人更不廢話,直接鏈子一抖,一柄銅錘已如流星般向楚楚襲來。
   二女驚叫失聲,眼前一道身影擋在身前,叮噹,噗的一聲,那漢子被自己的流星錘砸的腦漿迸裂而死。
   “丁某就謢花來遲,二位姑娘受驚了。”還是那不變的壞笑,此時卻讓兩女多了分親切。
   叱喝聲臨近,丁壽催道:“隨我來。”欲帶領二女躲過戰團。
   “幾位哪裡去?”陳士元手持飛廉,橫在路前。
   丁壽也不廢話,搶身上前,便是一掌拍出,陳士元錯身回手一刀反撩丁壽手臂,丁壽攻勢不變,祇腳下天魔迷蹤步法變換,轉至一側,陳士元驚咦一聲,退開一步,狂風刀法隨後卷上。
   二人鬥在一團,卻聽身後一聲嬌呼,轉身看采玉扶著倒地的楚楚,左沖已將翡翠娃娃匣子搶在手裡,施展絕技魅影迷蹤步,竄向前廳。
   陳士元捨了丁壽,向前追去。
   丁壽卻俯身看向楚楚,關切道:“如何﹐傷勢可重?”
   楚楚見他竟能捨了翡翠娃娃不追而關注自己,心中稍有感動,不由想起二人間的荒唐事,羞道:“不礙事,快追翡翠娃娃。”
   采玉見楚楚面色古怪,還道她傷了暗處不便言講,也開口道:“這裡有我照料,無須掛心。”
   丁壽點頭,也向前追去。
   再看前院,已是亂戰一團。
   蕭錦堂的斷魂槍迎上了程鐵衣的盤龍枇,封平被陸少卿截住,郭旭被青衣樓幾名樓主纏住不能脫身,倒是辛力在人群中左穿右插,遊刃有餘,與敵過招,一招即退,要麼敵死,要麼他走。
   那邊左沖被長春子攔住,老道已經紅了眼,青城派松風劍法在他手中已無風之輕靈,卻比蒼松還要剛勁有力。
   左沖懷中抱著匣子,身法不便,左右支拙,忽然感覺自身背後被殺機籠罩,不寒而慄,再也不顧,貼地一滾,躲了出去。
   原本在他身前的長春子則首當其衝,雖將松風劍法舞的風雨不透,卻還是被這一擊震退七步,踉蹌站穩。
   陳士元佇立在原來左沖的位置上,冷冷的看著他,“交出翡翠娃娃,饒你不死。”
   巨大的壓力讓左沖呼吸都困難起來,不由左右觀望,尋覓出路,但察覺自身氣機已被陳士元鎖定,似乎無論哪個方向都逃不出陳士元出手一擊。
   心驚膽戰下左沖終於崩潰,顫抖著捧出匣子,忽然彷佛有一股巨大吸力,將匣子從他手上倏的吸走。
   扭頭再看那匣子已經在一臉邪笑的丁壽手中。
   “擒龍功!”陳士元訝異說道,這年輕人給他驚訝太多了,原本以為那日必定喪於唐門之手,卻逃出生天,剛才照面間竟能一招逼退自己一步,如今又便出了少林擒龍功,這小子到底什麼來路。
   丁壽渾不在意周圍強敵環伺,自顧自打開匣子,周邊人都看見那武林至寶十二尊翡翠娃娃靜靜擺列在匣中,不由眼光熱切。
   “後生可畏,東廠添了如此幹干幹將,本官回京後定要向劉公公賀喜。”翁泰北緩緩走近,一祇手自顧向匣子抓去。
   “在下當不得翁大人謬讚。”丁壽躬身施了個半禮,卻自然的將那一抓躲開。   
   翁泰北臉色一變,“這翡翠娃娃乃是先皇御賜小女之物,既已尋到卻不物歸原主,難不成東廠要糾結匪類謀奪寶物不成?”
   “翁大人言重了,御賜之物現於江湖頗令人費解,東廠之人身負皇差,不敢懈怠,從江湖草莽中尋得內府珍寶唯有送回京城聽候發落。”
   翁泰北冷笑一聲,“牙尖嘴利,本官不與你作口舌之爭。”身形一晃,已來到近前,一掌切向丁壽抱匣右臂。
   丁壽身形一轉,滑開五尺,迎面陳士元刀出如風,分襲上中下三路。
   丁壽足尖輕點,一躍而起,避開刀鋒,眼前赫然出現一條身影,乃是雲五,雲五雙掌環切,直削丁壽兩肩。
   人在空中,丁壽無法作勢避敵,順手將匣子向外一推,雲五立即變招搶匣在手。
   落地後雲五不及高興,翁泰北已是一掌拍來,雲五舉掌相迎,砰地一聲,翁泰北身形一晃,雲五後退數步。
   還未站穩,長春子長劍已如白虹貫日刺向後心,噹的一聲金鐵交鳴,郭旭半途將長春子長劍攔下。
   㓾邊陳士元刀勢橫卷,奔向雲五,雲五咬緊牙關,一掌拍在刀身,雖止住刀勢,卻也虎口出血,借這反震之勢雲五倒縱而退。
   甫一落地,翁泰北又欺身而上,一掌斜切,另一掌一圈一托拍在匣底,匣子瞬間被拍到空中。
   剎那間五條人影騰空而起,丁壽與陳士元身形最快,卻在半空中對了一掌,各自橫飛而出,誰也未曾討得便宜。
   長春子緊隨其後,卻因剛才被陳士元所傷,半途眞氣不濟,最早落了下來。
   雲五眼見翁泰北身形快過自己半臂,抬手一記劈空掌,將那匣子又擊高了兩丈。
   此時那匣子已飛到五丈有餘,江湖中絕無人能一躍至此,眾人運氣調息,祇等那匣子落下再度出手。
   卻見翁泰北身形在騰起之勢將竭之時,身子在空中打了一個回旋,硬生生又拔高了兩丈,將那匣子搶在手中,隨後身形又是一轉,矯若遊龍,斜飛出圈外,讓準備出手的眾人又撲了個空。
   “梯雲縱!”吐出這三個字,雲五又不住開始咳嗽起來。
   在場眾人不由大驚,誰能想到堂堂錦衣衛指揮使竟然是武當派的高手。
   “休走”,“留下來。”兩聲大喝,陳士元與丁壽齊齊出手。
   陳士元出手便是天地三絕刀,漫天刀影,無邊刀浪,向翁泰北席卷而去。
   翁泰北身形後縱,一手抱匣,一手連揮,將半途的幫眾、莊丁乃至錦衣衛不斷向陳士元擲去。
   那些人被翁泰北一抓制住穴道,然後被當作肉盾抛出,眼睜睜見著自己被刀輪卷成碎肉,祇見雲家莊內,血肉橫飛。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在絞碎十三個無關人等後,陳士元攻勢已盡。
   翁泰北不及得意,身後兩種截然不同的暗勁襲來,丁壽分使破字訣、劈字訣雙手攻來。
   身形左擰右轉躲開破字訣,翁泰北側身之勢稍慢,劈字訣已印向肋下,急切間翁泰北身形一矮,想用肩膀硬抗這一掌。
   祇聽啪的一聲,那一掌未打中翁泰北,卻鬼使神差的打中了他胳臂下抱著的匣子,原本殺聲震天的雲家莊突然安靜下來。
   祇見漫天碎粉,隨風飄揚,須臾間,那人人拼搶的武林至寶已經飄逝不見,丁壽呆呆站在那裡,看看風,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一臉錯愕。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10-1 12:47

   “哈哈哈⋯⋯”沒想到率先打破安靜的竟是翁泰北,他仰天狂笑,“打得好,打得好,本官倒要看看,這御前官司劉瑾怎麼打!”言罷帶人出莊離去。
   陳士元一聲冷哼後,青衣樓眾人也離莊而去,天幽幫眾也不再停留。
   長春子自也沒留下的打算,不過老道臨走前不陰不陽道:“貧道如今知曉長風鑣局如何義薄雲天了,毀諾吞鑣,呵呵,今日之事青城派有暇定要向郭大少討個公道。”
   原本在莊外望風的白少川走到近前,看了看周遭情景,嘆道:“丁兄⋯⋯”
   丁壽強顏道:“白兄有話但說無妨。”
   “趁著督公絕殺令未下,你還是趁早亡命天涯吧。”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10-3 07:20

   第二十五章 早朝多詭譎
   京師,東廠。
   丘聚拍著桌子叫道:“早說這小子初來乍到,不宜過早擔當重任,如今倒好,不但都察院咱們的人漏了底,還反惹了一身腥,趕快命人把他做了,待翁泰北回京稟告皇上,咱們就說這事都是那小子貪功心切,一人所為,推個乾淨。”
   劉瑾不置可否,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背手踱到廊下。
   谷大用看了一眼劉瑾,圓臉上的小眼睛轉了轉,開口道:“畢竟是東廠的四鐺頭,推是怎麼也推不掉的,眞要辦了他還會寒了下面猴崽子的心,將來做事誰還肯出力,不如⋯⋯”偷眼瞄了瞄劉瑾,老太監臉上不喜不怒,正在逗弄廊下鳥籠內的金絲雀,“不如暫且問罪下獄,先給這小子點教訓,皇上問起的時候就說正在清查緣由,待這風頭過了,再找個由頭讓他出來戴罪立功,督公,您看這麼處置如何?”
   劉瑾還是沒有說話,拿出象牙簽子挑著鳥食一點點的給鳥喂食,二人面面相覻,不知如何是好。
   喂完了鳥兒,劉瑾拍了拍手,回到座位上端起茶碗開始品茶。
   二人走到近前,互相看了一眼,“督公,到底如何處置您老倒是給個章程。”
   劉瑾用眼皮夾了他們一眼,“無三”,柳無三躬身應是,”把前陣子那小子讓計全帶回來的信給他們瞧瞧。”
   柳無三給二人拿過一封信,丘聚一把搶過,兩人凑在一起展開信來,待讀完信後,丘聚臉色一變,谷大用奸笑道:“這小子,眞他媽壞!”
   “臣翁泰北具本上奏,臣治家不嚴,遺失御𧶽之物,懇請陛下治罪。”
   翁泰北的聲音在奉天門內回蕩,與一般人所想不同,明朝的朝會並非在三大殿之首的奉天殿內,而是在紫禁城最大的宮門奉天門內舉行,每日拂曉文武百官需到門內上朝,商議國事,也就是後世所謂的“御門聽政”。
   奉天門面闊九間,進深三間,漢白玉基,重檐歇山,門前陳設銅鼎四只,左雄右雌銅獅一對,威武凶悍,不過如今高坐御座上的人卻沒有半分威武之氣,睡眼惺忪的翻看著翁泰北遞上的奏折,也是難怪,早朝這活兒受罪的並不祇是大臣,皇上一樣要早起,對於十四五歲正是嗜睡年紀的小皇帝而言,是難為了些。   隨手翻了翻,懶得看完的正德實在挨不住了,“知道了,把御賜之物丟了是吧,唔,太不小心了,趕緊找回來,再說治罪的事。”話沒說完,又是一個哈欠,小皇帝的眼睛都開始迷濛了。
   看著皇上起身要走,翁泰北沈不住氣了,昨晚上跟內閣幾位大佬商量了半宿,就打算今天發力把東廠扳倒,正事還沒提呢正主就走算怎麼回事,急切道:“啟奏皇上,臣原本已將寶物尋回,奈何內官監掌印兼提督東廠太監劉瑾派遣東廠爪牙丁壽勾結江湖匪類,尋寶之時便處處阻撓在先,待微臣奪回寶物後更出手毀寶,言多譏誚,劉瑾及其黨羽所為欺人太甚,懇請皇上為老臣做主。”
   正德聞言又坐了回來,他對翁泰北談不上好惡,畢竟是先皇留下的臣子,丟了御賜寶物能找回來最好,他眞懶得操心,可涉及從小把他帶大的劉瑾卻不能不愼重了。
   站在文官首位內閣首輔劉健向後排的官員中掃了一眼,郎中李夢陽會意而出,“啟奏皇上,內監劉瑾等小人蠱惑聖聰,朝野早有誹議,東廠番役橫行不法,海內皆怨,今翁泰北以錦衣親軍指揮使之職尚遭番役構陷折辱,其勢滔天,可見一班,臣請皇上將劉瑾等閹宦緝拿問罪。”
   六科言官又出班數人附議,此時劉健躬身道:“先皇留老臣等人輔政,近日宵小逢君,臣心痛切,無顏見先帝於身後,乞賜骸骨,告老還鄉。”
   小皇帝聞言忙寬慰道:“劉愛卿何出此言,先皇知朕年幼,留三位輔政,豈可因小故而棄朕,那劉瑾,劉瑾⋯⋯”念叨了幾句,卻還是下不了處置劉瑾的狠心。
   “臣劉宇有事啟奏。”副都御使劉宇又走出班來。   
   正德一陣頭疼,都御史戴珊老病,都察院由左副都御使劉宇代掌,怎麼六科言官不夠,十三道御史還要湊個熱鬧。
   劉健花白眉毛皺了起來,前番御史張禴參奏的事劉宇聲稱一時失察,本來打算除了劉瑾後就好好梳理下都察院,此時這小子要搞什麼幺蛾子。
   “剛才之事皆為翁大人一家之言,為免偏聽,請皇上宣劉瑾上殿自辯。”
   “對對對,宣劉瑾上殿,看他怎麼說。”正德忙不迭的對伺候在身邊的司禮監掌印王岳說道。
   不多時,劉瑾來至奉天門,跪倒恭請聖安,正德將翁泰北參他之事一說,老太監當時便面露惶恐,喊起冤來。
   “奴婢自接掌東廠以來,夙興夜寐,不敢辜負聖恩,數月前得知消息,錦衣衛指揮使翁泰北之婿鄧忍將御賜之翡翠娃娃贈予他人,奴婢恐是有人惡意中傷命官家眷,故遣人詳查,未想竟是實情,遂佈置東廠番役務必追回寶物怎想遭此誹謗,皇上,奴婢冤枉啊!”
   “一派胡言,既是護寶,那為何毀壞寶物。”翁泰北知道扯出女婿自己一萬個沒理,一口咬死毀寶之事。
   “翁大人何出此言?寶物已然追回,安然無恙,奴婢請皇上御覽。”隨即命小內侍呈上玉匣,轉獻小皇帝。
   “不可能,此物定是仿造。”翁泰北叫了起來。
   “翁大人稍安勿躁,此物已經內廷匠師鑒定,確係百年古物,與官中秘檔所記的翡翠娃娃分毫不差。”劉瑾細聲細氣的說道。
   正德皇帝朱厚照看匣中擺就放整整齊齊的十二尊娃娃不由開懷,寶物無恙老劉就沒什麼事了,這個什麼翡翠娃娃,等等,翡翠娃娃,“劉宇,朕記得都察院曾經上過一份奏折,關於什麼娃娃的。”
   劉宇點頭道:“皇上聖心廣記,御史張禴曾上奏,有京城豪富鄧忍色令智昏,將御賜寶物翡翠娃娃贈予青樓女子,藐視聖恩,欺君犯上。“心中卻腹誹,有八成可能皇上壓根就沒仔細看那份折子,發回的奏折上批語祇有三字“知道了。”
   竟把御賜之物送給妓女,正德皇家當即拍著桌子嚷道:“翁泰北,那鄧忍便是你的女婿吧,你們翁婿二人好啊,一個拿皇家之物狎妓,一個誣陷同僚脫罪,你們眼中還有皇家臉面麼?劉瑾,事情原委你早已查明了吧,為何方才不明說?”
   “這,畢竟鄧忍所為實是不雅,在朝堂上談及此事⋯⋯奴婢想為朝廷及翁大人留些面目。”劉瑾垂首道。
   “聽聽,這才叫老成謀國,翁泰北,你翁婿二人犯如此之罪,朕要將你⋯⋯”
   “陛下,翁泰北不過是追奪寶物心切,以至於出了些許誤會,事出有因,此事始作俑者乃是其婿鄧忍。”弘治皇家留下的另一位輔政大臣李東陽開口道。
   “所言甚是,那鄧忍乃一介商賈,重利輕義,蠅營狗苟,不知朝廷法度⋯⋯”謝遷謝閣老再一開口,正德就知道今天的事一時半會完不了。
   弘治皇家留下的三位內閣輔政大臣,劉健果敢決斷,李東陽長於謀劃,謝遷能言善辯,也就是世人所說的“李公謀、劉公斷、謝公尤侃侃。”
   謝遷吐沫橫飛,從《史記食貨列傳》再到白居易《琵琶行》,最後扯到宋朝宋無的《商人婦》,總而言之商人重利輕別離,都不是什麼好玩意,翁惜珠所嫁非人,乃天下第一苦命女子,翁泰北愛女心切,為婿所累,情有可原,罪魁禍首祇有一個鄧忍王八蛋,袾刀萬剮也不為過。
   朱厚照聽得腦仁疼,“好了,愛卿的意思朕懂了。”不懂都得裝懂,就為換個耳根子清淨,“如此,便將鄧忍⋯⋯”
   “皇上,鄧忍之錯老臣也有家教不嚴之罪,老臣願代婿受過,請萬歲開恩,給他一條生路。”翁泰北鄭重跪倒。
   謝閣老鼻子差點氣歪了,老夫這嘚啵嘚啵半天,口水都乾了,好不容易把你父女摘乾淨,你驮一個筋斗扎進去了,少個女婿怎麼了,你父女白撿那麼大一份產業不好麼,這幫武臣眞是不足與謀,還是和科舉出身的讀書種子交流起來方便。
   聽翁泰北之言後,朱厚照倒是冷靜下來,這老兒難得有護犢之情,開言道:“其罪可誅,其情可憫,翁泰北教婿不嚴,廷杖三十,將翁泰北與鄧忍下詔獄戴罪思過。”
   翁泰北隨即被大漢將軍架出午門,脫去官服,綁伏在受刑用的長櫈上,翁大人對受廷杖倒是不太擔心,錦衣衛除了緝捕之事,這宮中站值的大漢將軍和行刑廷杖的人都是錦衣校尉,這些人都是祖輩開始就吃這碗飯的,從小練習廷杖本事,在青石板上墊塊豆腐,什麼時候一杖下去石板碎裂而豆腐不破,才算出師,用的都是陰勁,受刑之人能皮肉未傷而骨斷筋折,反過來,也能讓你看似血肉模糊,回到家裡上完金瘡藥連疤痕都不留。
   翁泰北趴在長櫈上,想著是那一撥人來行刑,突然眼前出現一雙白色官靴,勉力抬頭,看到的是丘聚那陰騭騭的一張臉。
   “呵呵呵,東廠平日裡沒少受翁大人照顧,今天咱家特意討了差事來報答一二,來呀﹐伺候好翁大人。”
   翁泰北左右一看,廷杖行刑的竟都換成了東廠的人,這些人也是錦衣衛出身,錦衣衛會的手藝他們也會,翁泰北不再多言,默默運起眞氣,護住全身,眼睛死死盯住丘聚的鞋尖。
   各行都有自己的暗規,廷杖也是一般,若監刑官腳尖外分,便是“用心打”,那麼受刑人不過是皮肉之苦,若是監刑官腳尖向內,便是“著實打”,那麼受刑人一祇腳已經跨進了鬼門關。
   丘聚一聲陰笑,官靴鞋尖向內一閉,翁泰北心中長嘆,看來今日要拿命賭上一番了。
   栗木廷杖包有鐵皮倒鈎的槌頭高高揚起,啪的一聲擊下,翁泰北疼的混身一顫,咬䌶未出聲,施刑的番子順勢一帶,連皮帶肉就從翁泰北身上撕下一大塊,隨後又是一杖,啪啪之聲連錦不斷⋯⋯
   “你是何時調換的翡翠娃娃?”
   運河之上,一艘民船船艙內,白少川和丁壽相對而坐,飲酒談心。
   “河南安陽客棧就已換過。”丁壽啜了一口酒,淡淡答道。
   翁泰北著急回去在朝堂上開撕,走的是官府驛道,他二人事已辦完,自不用焦急趕路遭罪,隱去身份在運河北上商船中選了一艘搭乘,商船主人本錢不大,樂得多掙份銀子,自無不允。
   “那我等這一路南下辛苦所為何來?”
   “演戲自然要演全套,何況我也不確定換的是不是眞的翡翠娃娃,安陽時楚楚肯為我所挾,我祇信了三分,後來在江邊客棧楚楚被杜⋯⋯咳咳,被青衣樓擄走,隨身帶的還是我做了暗記的假娃娃,我已信了五分,而為了換取這娃娃﹐那丫頭竟然肯⋯⋯那個啥,我便有十分把握。”
   白少川折扇輕輕敲著身前那矮几,“那你又何時仿造翡翠娃娃?”
   “從白兄第一次出京便已開始,難不成白兄以為在下整日混在京中就是吃飯睡覺打豆豆麼?翡翠娃娃中內刻武功秘籍,仿造屬實不易,幸好此物出自督公掌管的內承運庫,尺寸大小記載頗為詳細,銀作局的匠師日夜趕製,待丁某出京時這假娃娃除了幾處細微處外幾可亂眞。”丁壽伸了個懶腰,道:“白兄還有何疑問?”
   白少川沈吟了一下,“祇有一個。”
   “但講無妨。”
   “豆豆是何人?”白少川一本正經問道。
   丁壽:“⋯⋯”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7-10-3 08:06 PM 編輯 ]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10-7 13:44

第二十六章 家奴小俏婢
   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
   開鑿運河暢通南北,唐宋元明清皆受其惠,就因為開鑿運河的隋煬帝楊廣玩脫了線,後世的夫子們手捧著南方漕糧做成的米飯,提起揚廣來,呸,昏君,說起開鑿運河,啐,暴政。
   這一日丁壽正與白少川在艙中飲酒,船身猛煞一頓,停了下來。
   “怎麼又停了,這一路已經停船十幾次了,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能到京城?”丁壽皺眉站了起來。
   還未到艙門,梅金書已然現身,向丁壽恭敬施䄚:“世叔,船主有事與您相商。”
   看著年近四十的杏林名醫恭恭敬敬的樣子,丁壽陣陣頭疼,“金書兄,早就說過了你我平輩論交,無須多禮。”
   “長幼有序,父命不可違,世叔見諒。”梅金書恭謹的模樣讓丁壽沒了脾氣,不由回想與梅退之分別之時的情景。
   “此番多蒙少主相助,第十三尊娃娃已然到手,此番回莊即封莊謝客,待內傷痊癒再出江湖,召集教中兄弟,助少主一統江湖。”梅退之多年心病即要祛除,老懷大慰。
   “梅師兄,小弟如今效力東廠,已無意江湖爭鋒,一統江湖之說休要再提。”丁二爺可受不得江湖奔波之苦,何況如今魔教存下來的都是幫老怪物,武功資歷皆勝於他,天知道會不會俯首聽命。
   梅退之聞言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少主承主公衣鉢,乃皇明正統,豈是朱棣逆賊偽明後嗣可比,且寄身偽朝權宜一時,待傷愈我父子再助少主一臂之力,重登大寶,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
   “你他娘練功走火入魔把腦子燒壞了吧,連你傻兒子算上歸了歸齊四個人,沒事造反玩,反的起來麼!”丁壽心中腹誹不已,臉上還得帶笑:“此事從長計議。”
   梅退之倒是認了眞,“京城龍潭虎穴,少主孤掌難鳴,且讓金書隨同入京,有事也可照應一二。”
   丁壽懶得跟他扯皮,轉過話頭道:“此番翡翠娃娃事牽扯各方,翁泰北必遭皇家所惡,倒是那雲五失了治病的機緣。”
   “呵呵,什麼身染沈疴,病魔纏身,在雲家莊與那小子交手便察覺不對,雲家五小子分明是練了翡翠娃娃走火入魔,便是拿了這十二尊翡翠娃娃,對他也於事無補,不過多受幾年活罪罷了。”梅退之不屑道。
   聯想到梅退之前番說過雲騰蛟捨到過他曾遺失的翡翠娃娃武功謄抄,丁壽頓時明白了,必是雲五也私下練了那謄抄的武功,以至於走火入魔,聽傳聞知道翡翠娃娃還曾記載醫術,以為其中醫術篇便是醫治自身的妙方,才有了入京奪寶之舉,“不對,那雲三入京時曾有過接觸,絕沒有練了翡翠娃娃的武功,否則也不至於輕易遭了唐門算計。”
   見梅退之不語,祇是冷笑,頓時明白了,即便親兄弟也不見得什麼都可拿出分享,可憐雲三為了自家兄弟命喪京城,到死都是一個糊塗鬼。
   又一轉念,“梅師兄,十二尊娃娃你可有完整的謄抄?”
   梅退之一怔,“自然是有,不然也不會輕易將翡翠娃娃獻入內宮。”
   丁壽微微一笑,“借小弟用。”
   思緒轉回,看著比自己大了近兩輪的師侄,苦笑道:“有請。”
   船主是個三十餘歲的徽州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十來歲的小伙計,對著丁、白二人欠身道:“二位公子,實是抱歉,小船不能前行了,二位的船錢小的一並退回,請多擔待。”
   “為何?”丁壽對這一路上和和氣氣的南直隶船主印象不錯,嗯,還有他身邊的兩個小伙計,透著一股伶俐勁。
   “唉,公子有所不知,小的這船燈草去年路送到京城,拋去人工船費原本能掙個幾十両銀子,可如今這還未過鎭江,就多了七八道稅卡,繼續北上還不知道多少關卡,小的賠不起啊,還不如如今就將貨物推到水裡,空船返回,這趟折了本錢和工費,好歹還少賠些稅錢。”船主唉聲嘆氣道。
   “那這一路許多商船難道都要自毀貨物空船而回麼重?”丁壽指著窗外如嬂貨船道。
   船主苦笑不語,白少川低聲道:“這些船上打著官旗。”
   丁壽舉目望去,果然,這些船上都打著某某指揮使,某某知府,甚或侍郎尚書的認旗,一艘艘的貨船全被洗成了官船。
   “我大明商稅三十取一,雖說低了點,這稅卡未免太多了吧。”丁壽看著大搖大擺逃稅的貨船鬱悶道。
   白少川一聲冷哼,“這都是沿岸地方官府自己設的關卡,交給朝廷的百中無一。”隨即掃了一眼愁眉苦臉的船主,“若是祇運的燈草確如你所說,你這船裡夾帶的私鹽為何沒算進去?”這船主也實在小瞧了東廠的手段,要連船貨底細都沒摸清,他們才不會冒失登船。
   船主聞言一驚,臉上現出一股厲色,身後兩名小伙計也不多言,從衣內各掏出一柄解腕尖刀,準備合身撲上。
   還沒等二人動彈,哎呀聲叫,兩人持刀手腕已被梅金書刁住,手上一擰,尖刀落地,梅金書腳尖向前一點,那船主環跳穴一麻,撲扑通跪在地上。
   "二位官爺饒命,小人實在沒有辦法,沿途稅卡太多,小的又沒有門路攀上權貴,若不夾帶恐血本無歸,小的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啊!"以為踫上了巡鹽官兵,幾十歲的漢子聲淚俱下。
   "東家別求他們,當今朝廷苛法多如牛毛,幹什麼都犯禁,百姓養不活自己,不販私鹽做什麼,逼急了老子還要去闖海!"一個小伙計氣哼哼咒道。
   "阿直別胡說,官爺,他祇是一時意氣,絕沒有闖海的意思。"另一個小伙計急聲道。
   那個船主磕頭如搗蒜,“官爺,這小子自己胡說八道,和小人沒半點關係,小人從未想過觸犯海禁啊。”
   丁壽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初生牛犢的小伙計,"闖海,你想怎麼個闖法?"
   "大海者,商海也,大明硝磺絲綿等物在日本、暹羅、西洋諸國獲利何止十倍,覓利商海,販貨浙江、福建、廣東之地,與沿海之人同利,其必心向我等,為保商海路暢,盡擊沿海之寇,於公,為國捍邊,於私,獲利無窮,這樣公私互利之事卻因朝廷目光短淺而不行⋯⋯⋯"那小子侃侃而談。
   "住口,洪武二十七年朝廷已有嚴令:敢有私下諸番互市者,必置之重法,爾等何物敢妄議朝廷法度。”白少川忍不住叱喝道。
   那小子神色憤憤,“官紳豪富私造雙桅巨艦下海商貿者不知凡幾,為何祇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丁壽倒是來了興趣,這個時代難得竟有人能看出海上商機,這小子不簡單,“做海商也要本錢,你可有啊?”
   “這⋯⋯”那小子語塞,有本錢誰還在這裡販私鹽的船上扛活。
   示意梅金書鬆開兩人,丁壽從袖口中抽出兩千両的銀票遞給兩人,“今天的事碰上也是緣份,爺就下注賭一把,出兩千両本錢,賠了算我的,賺了我佔六成利,如何?”
   兩個小伙計對望一眼,齊齊跪下道“小人王直、徐惟學願用性命陪大爺賭上一局。”
   “這條路怎麼走可有個章程?”
   “小人同鄉許家兄弟等已開始涉足海貿,打算用大爺這些銀子作為本錢入伙,摸清商路後再謀其它。”
   也算謹愼,當下與二人約定今後事宜就命二人即刻啟程,至於這個東,不跟也罷。
   二人走後,丁壽掃了眼噤若寒蟬的船主,“這兩人的根底你知道麼?”
   一頓如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這二人都是徽州歙縣拓林村人,那個王直家中有老母在堂,徐惟學有哥嫂和幼侄。”
   “家中有牽掛就好了。”丁壽把玩著唐伯虎贈的“江亭談古圖”扇面的折扇,心中暗道:身死虧本也就罷了,千萬別想著私吞,爺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看了旁邊跪著的船主,丁壽道:“起來吧,爺不是巡鹽兵,說說為什麼不往前走了。”
   已經嚇得跟鵪鶉一樣的船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述說運河討生活不易,夾帶私鹽也是沒辦法,奈何前面新設關卡是鹽丁所設,自己沒有門路估計逃不了關係,所以打算回返,求大爺給條生路。
   丁壽倒是不關心他的生死,祇不過現在再尋條船費時費力,從身上掏出東廠駕帖遞了過去,“拿著這個,繼續北上,看哪個關卡敢攔。”
   “東廠!”船主登時瞪大了眼睛,雖說這東廠中人不在官紳免稅的行列中,但大凡懂點人事的誰會得罪這幫魔頭,這東西可比那些認旗還要有用,自己買賣小尋不到靠山,若是能抱上眼前人的粗腿,那在運河上還不來去自如,當下打定主意,扯著嗓子喊道:小人程澧願靠大人為奴,還望大人恩典。”
   上趕著投效做家奴,丁壽倒是一愣,琢磨沒事養這麼個閒人幹嘛,旁邊白少川一解釋方才明白,明朝勛貴官紳都有免稅的特權,這權利不祇自己有,家人奴僕都可以免稅免役,所以鄉間地主、城邑富商都有自甘為奴的,主家可收大量土地財富,借主之勢奴僕也可大發其財,上下兩利,唯受損的就是大明可以跑老鼠的國庫。
   既然是體制內的問題,丁壽也不反對特權一吧,答應回京後就把程澧納入奴籍,程澧歡天喜地叩首謝恩,慶祝自己為賣身為奴的新生活到來。
   有了東廠駕帖果然暢通無阻,一路無話,眾人順利抵京,丁壽與白少川自回東廠復命。
   “哈哈,做得好,原本祇想網祇小蝦米,沒想到釣上一條大魚,錦衣衛群龍無首,正是咱們插進去的時候。”谷大用一見二人臉上笑的好像一朵菊花。
   “都賴督公運籌帷幄,我等不過是略盡綿力。”白少川謙辭道。
   “沒想到翁泰北有此擔當,倒是小覻了這位錦衣親軍指揮使。”丁壽擰著眉頭道。
   “翁泰北與后宮貴人關係匪淺,不會有性命之憂,趁這個時間,給綿衣衛換換血。”,劉瑾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手道:“出來吧。”
   “卑職錦衣衛指揮使石文義拜見劉公公。”後堂轉出一名三品武官單膝跪地施禮。
   劉瑾指了指丁壽,“就是這小子,你還滿意吧。”
   石文義諂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公公手底下的自然強過卑職手下那幫廢物百倍。”
   丁壽懵懂,“督公,這是。⋯⋯?”
   “這是錦衣衛新任指揮使石大人,明日你隨他一同上任,錦衣衛被翁泰北執掌近二十年,盤根錯節,你去幫著清清野草。”
   “那屬下豈不是要調離東廠?”丁壽心中暢快,成天跟著老太監後面,名聲什麼倒是不在意,怕沒有個好下場啊,臉上卻是副不捨狀。
   “哎喲,督公您瞧瞧,這小子還挺有良心,捨不得咱們呢,小子,督公可是給你弄了個指揮僉事的位置,可算一步登天啊,何況錦衣衛的人手可比東廠富裕的多,你自己想幹的事也方便些,督公可是給你小子操了不少心。”谷大用一旁大驚小怪道。
   這倒沒錯,從個沒名沒份的四鐺頭變成正四品的錦衣衛指揮僉事,官面上的確是一步登天,丁壽準備低頭謝恩的時候,劉瑾又開言了:放心,四鐺頭的位置給你留著,如今你就是竄到天下去身上也甩不掉咱家的印記。”
   聽著老太監不見喜怒的聲音,丁壽心中一凜,的確,經過朝堂上那麼一出自己如今已落實了閹黨身份,祇有借著劉瑾這道東風,才能越爬越高,哪天劉瑾摔了下來,自己也必是粉身碎骨,還有方才他話中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話趕到那裡隨口一說還是自己心中所想露了相,有意敲打一番。⋯⋯
   待眾人都退了下去,劉瑾走到他身前,低聲道:“華山那小丫頭怎麼回事?”
   丁壽心中陣膩歪,計全這小子忒不地道,背後給老子下絆子,故作慚愧道:小子一時色迷心竅,給督公惹了華山派這個麻煩,實在⋯⋯”
   話沒說完,一祇冰冷的手將他下巴托起,劉瑾端詳了他臉一會,看的丁壽直發毛,劉瑾隨手又把他臉甩開,搖了搖頭道:“臉頰紅暈,雙目盡赤,典型的陰陽不調,才多大年紀竟有色癆之虞。”
   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劉瑾道:“回去歇息吧,會兒給你送兩個戲班的歌姬過去。”
   “戲班?!”
   “這世上有人愛名,有貪財,自然就有人好色,家養個戲班招待客人方便些。”劉瑾翻看著手掌,不緊不慢的說道。
   丁壽滿腹疑雲的退了出來,奇怪老太監為什麼沒怪罪自己給東廠找的麻煩,一抬頭看到計全和常九在院中閒聊。
   “老計,兄弟多謝你將安陽的事報給督公啊。”丁壽皮笑肉不笑的過來打招呼。
   計全一臉惶恐道:四鐺頭,屬下絕無他意,祇想著稟告督公有個提防,畢竟華山是九大門派之⋯⋯”
   丁壽揮揮手打斷道:“知道你是好意,所以才來謝你啊,督公還怕華山那小娘們不夠勁,又送給我兩個,就為這個改天也得專門擉酒答謝。”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了。
   計全一臉錯愕,對身邊常九道:“九哥,我眞沒有踩人上位的意思,祇是想不到⋯⋯想不到⋯⋯”。
   常九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點頭,卻沒說話。
   “咱家也想不到督公為何這麼死疼他。”二人扭頭,見丘聚雙手籠在袖中,陰冷的雙眼死盯著丁壽離去的方向。
   畢竟一路旅途辛苦,丁壽一覺醒來已是申時末了,正覺腹中飢餓,聽得門扉聲響,“公子可曾醒了,奴婢來伺候公子用膳。”聲音清脆動人。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7-10-8 08:37 AM 編輯 ]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10-9 01:50

   隨著房門打開,兩名豆蔻少女捧著餐盤走了進來,“婢子貽青(貽紅)奉命伺候公子。”
   丁壽見這兩名少女一著青衣,一穿紅裳,貽青臉蛋圓圓,細眉彎彎,櫻桃似的小嘴鮮紅透亮,又點綴了二挑白玉般的銀牙,顯著一股俏皮;貽紅則一張瓜子臉,薄薄的嘴唇,眉目靈動,笑靨如花。
   托起二人下巴,細細看了一番,丁壽邪笑道:“妳們便是督公指給我的?”
   看二人點頭,丁壽笑著坐在桌旁,自斟自飲道:"那妳們怎麼個服侍法?”
   俏婢臉上一紅,貽紅道:“公子且用晚膳,婢子為您唱曲助興。”
   言罷取了一件琵琶,坐在櫈上,手撥琴弦,恰似漁舟破水,波瀾拍岸,唱的曲調是南戲弋陽腔,激越明快,讓人精神一振,那邊貽青含了一口酒,向丁壽唇邊度了過來。
   丁壽手中一攬,將貽青橫在膝上,湊著香唇便是一個長吻,弄得小丫頭唔唔連聲,酒水順著香腮溢出,一雙玉臂自然的摟住了他的脖頸,二爺手也未曾閒著,從翠羅裙下探入,直摸到大腿根,隔著輕薄布料似乎能清晰感受到那道肉縫,手指劃弄扣摸,未幾,一股熱流噴薄而出,將他的手指都微微浸濕。
   貽青俏臉緋紅,感受到腰臀間被一堅挺火熱之物頂著,直起身道:“公子自用飯,小婢幫您去火。”
   "怎生個去法?”丁壽調戲道。
   "貽紅為您唱曲,婢子當為您品簫了。”
   “簫?妳還帶了這東西?”
   貽青摸著丁壽胯下,媚眼一拋道:“公子有此好肉簫,何必捨近求遠。”
   丁壽心中一蕩,"如此甚好,且裸身獻藝,讓爺好好瞧瞧妳們的身段。”
   二女自不多言,各自除了衣服,貽紅皮膚光滑細嫩,乳峰挺撥,兩條修長玉腿交叠置琵琶於上繼續彈奏,唯見一叢烏黑發亮陰毛淺露在交叉陰影處,勾人心痒,貽青膚質雪白嬌嫩,玉孔高聳,乳頭鮮紅似櫻桃,乳暈粉紅誘人,小腹平坦,陰阜高凸,濃稀適宜的陰毛微黃卷曲恰到好處的貼覆在神秘的三角區域,蹲下身子輕輕解開丁壽褲子,“啊”的一聲被彈跳而出的巨物嚇了一跳,同樣看到巨物的貽紅也是一驚,手中琴音跟著一亂。
   丁壽得意的拍了拍貽青後腦,貽青會意的跪在他的雙腿中間,一雙嫵媚的大眼盯著眼前那根粗長肉棒,龜頭紫紅,獨眼怒張,她貪婪地抓起肉棒含在自己櫻桃小嘴之中,不住含吮舔吸,棒身上每一根青筋和陰囊的每一道褶皺都不放過,粉頸一上一下,小嘴一張一合地不停套弄,直弄得丁壽戈兩眼微閉,胯下肉棒一脹一脹的,馬眼裡不時涓涓浸出清徹透明的粘液,很快又被紅嫩的小嘴吮吸得一乾二淨。
   熟練的口技爽的丁二爺不能自持,向下一把按住螓首,直到香唇觸及下腹肌膚,感受到菇頭被一個緊窄的腔子死死卡住才住手,胯下嬌娃不堪其苦,卻發不出聲,祇將粉拳不住拍打丁壽大腿,丁壽手一鬆,才容得她吐出口中巨物,呼呼大喘了幾口氣,抹去嘴角香津道:“爺這陽物巨大,直要了婢子半條命去。”
   把玩著美人椒乳,丁壽道:“哦?妳們以前未曾遇到過這般尺寸的。”
   “公子這天神般的人物,哪有人能及得上,就算偶有天賦異稟的,也不如您這火熱挺巨,婢子一碰到身子就要化了似的。”貽青嬌喘道。
   招手示意貽紅過來坐在自己膝上,聞著美人身上乳香,丁壽道:“那妳們且給爺說說,以前都遇到過什麼樣的人。”
   貽紅眼神示意貽青繼續吸吮套弄,自己則坐在丁壽膝上斟酒佈菜,邊伺候邊道:“能有些什麼人,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一次婢子伺候過一個將軍,身子倒是蠻結實的,可那玩意竟是彎的,不及穴中痒處,卻把肉腔子戳的生疼;還有一個什麼副總兵,本錢倒是雄厚,足有七寸長,卻是個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把人家弄得不上不下,還得違心的誇讚他勇猛無敵。”
   “就沒有一個時候久點的?”
   正吸吮舔弄的貽青吐出肉棒抬頭道:“怎麼沒有,一個地方的老提學,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先是一番吟風弄月,過了一會猛地把奴家撲到床上,足足弄了一個多時辰,將奴的小穴都戳腫了,他還是不停,最後竟得了馬上風,好懸沒把奴家嚇死。”
   “那人就這麼死了?”丁壽來了興致,還有這麼奇葩的事。
   “哪能啊,奴婢急用銀簪刺他的人中,也不顧羞恥的大呼來人,幸好那日是谷公公作陪,就在附近,在他身上,拍打了一番,才回過魂來,事後谷公公聞了他的酒杯,罵了一句,這麼大歲數還服秃雞散,不是找死麼?”說到此處,想是想起當日情景,掩口而笑。
   撫摸二女光滑皮膚,"妳二人倒是一身好皮肉,嬌嫩光滑,如玉之質。”丁壽誇讚道。
   貽青正用小手揉弄兩顆卵子,聞言抬首道:“婢子哪算什麼如玉之質,要是玉潔在此,才是眞的肌膚如玉,滿堂生輝呢。”
   “哦,那個玉潔在哪兒?”丁壽暗想要是跟老監再討一個過來,會不會被認為蹬鼻子上臉。
   貽紅嗔怪的看了一眼貽青,將乳上櫻桃塞到丁壽嘴裡,“公子休聽她多言,玉潔與我等不同,怕是劉公公都未必知曉,唉喲,疼⋯⋯。”
   丁壽用牙齒廝磨著乳珠,含糊道:“知道什麼就快對爺說,別藏著掖著的。”
   “她是被一個販駱駝的客商賣到戲班的,聽她言還是一個官宦之家出身,父親姓周,好像是大同的什麼官,因故下獄論罪,她和母親譚氏被貶入教坊司,抄家時她劍跑了出來,半路認了個駱駝客做義父,卻不想被販到了京城⋯⋯”
   貽紅還沒說完,貽青不專心品簫,接口道:“剛到戲班的時候學藝還是刻苦,她詩禮傳家,從小讀書練琴,資質非婢子等可比,直到一日我二人被留下陪客,她方知道這戲班中人還要陪夜,趁人不備偷偷跑了,失了這樣的好貨色班主怕上面責罰 ,嚴誡向人提起。”
   “她那娘親叫什麼名字?”
   “叫譚⋯⋯,對了,聽她說叫譚淑貞。”貽青雖說多嘴,記性倒還不差。
   譚淑貞,有機會倒要看看,都說女兒長相隨娘,若是母親長的不差倒是要找人尋尋這位周玉潔了。
   “公子,今朝有酒今朝醉,休管他短於長,如今有我們姐妹在此,何必多想呢。”貽紅晃著玉乳嬌嗔道。
   “說得好,爺現在就跟妳們論一論長短。”丁壽將貽紅抱起,紫紅菇頭對準饅頭般的小穴,一式“觀齰坐蓮”插了進去。
   “哎呦,好⋯⋯好長⋯⋯好粗,頂到嗓子眼了。”如同燒紅鐵棍般的肉棒插在貽紅的肉穴裡,被穴裡的嫩肉緊緊的咬住,貽紅的陰道也被撐得凸脹脹的,一股無法形容的刺激快感,迅速流遍了她的全身,又麻、又痒、又酸,花心上一股熱流噴出,竟然一下就泄了身子。
   丁壽卻覺得冰火兩重天,貽紅穴心較淺,祇插入了一大半,還有一小截棒身在外,上半截泡在腔子裡溫暖舒暢,卻把下半截晾在外邊,無奈下扶住纖腰,狠命向下,又多頂進去寸許。
   “不行、公子、穿透了⋯⋯貽紅一陣哀鳴。
   正在不上不下的當口,丁壽覺得一條溫暖靈舌在二人交合部來回舔掃,彌補了不能盡根而入的快感。
   貽青一邊舔舐棒根,另有至手在丁壽會陰與陰囊間來回摩挲,爽的丁壽叼住一顆乳珠品咂,一手狠狠抓住貽紅豐乳,猛捏乳房並搓弄乳頭,腰臀配合貽紅腰肢扭動來回上挺。
   貽紅被頂得媚眼翻白,嬌喘連連,花心大開,血液沸騰,一陣陣瘙癢、顫抖、不停地扭動著肥白的屁股呻吟著。
   “哎喲⋯⋯哎喲⋯⋯啊⋯⋯啊⋯⋯好舒服⋯⋯死了⋯⋯被頂死了⋯⋯啊⋯⋯啊喲⋯⋯又頂上花心了⋯⋯對⋯⋯要丟了⋯⋯喔⋯⋯喔⋯⋯美死我了。”
   又是一陣陰精直泄,一雙玉臂,一雙玉腿,再也不聽使喚了,徹底癱瘓下來,嬌軀軟綿無力地伏在丁壽的身上。
   丁壽忽地站起,一把將桌上酒菜掃到地上,將貽紅放在桌上,拉起貽青,含著香舌用力吸咬,抱著翹臀往上一托,貽紅配合的猿抱住他,鮮紅肉縫向那紫紅肉龜處一凑。
   一聲悶哼,因口舌被含住無法叫喊,貽青眼淚都要掉下來,祇覺得自己的小穴裡,像有一條燒紅的鐵棍上下攪動,脹得她全身一緊,痛、麻、酸、痒、爽五味雜陳,她慢慢的扭動腰肢,轉動屁股,丁壽也將頭埋在她的雙乳裡,鮮紅的乳頭,有如葡萄大小,艷麗悅眼,使人愛不釋嘴。
   丁壽幹勁愈高,不住拋送懷中玉體,每次都盡根而入,當菇頭一連幾下觸到花心研磨時,貽青情不自禁的浪叫起來,挺起上半身,把丁壽摟抱更緊更緊,全身抽搐,泊泊陰精灑了出來。
   不知道泄了多少次,貽青已經喊不出來,臉色也變得蒼白,香汗不禁的流下,牙關緊咬,全身發抖,丁壽仍舊不知疲倦的拋送衝刺。   
   “公子,貽青不行了,再幹下去會送命的。”貽紅不知何時醒轉,輕輕哀求道。
   丁壽看了全身癱瘓的貽青,將她放在榻上,轉過身來,“她不行了,不還有妳麼。”
   看著丁壽挺著長槍興沖沖的奔來,貽紅下身已經沈重的快沒知覺,祇得口中推拒道:“不⋯⋯婢子不行了⋯⋯啊!”
   丁壽已然分開玉眼,叩關而入,聳動起來⋯⋯

作者: 今生何求    時間: 2017-10-11 08:19

第二十七章 錦衣衛爭鋒
   帶著肅殺之氣的北鎭撫司大堂一,錦衣衛指揮同知,指揮僉事,鎭撫使、千戶、百戶、總旗、小旗、校尉、力士從堂上一直排到了院子裡頭,盡是身穿飛魚服,腰佩綉春刀烏壓壓的一大片,個個神情肅穆。
   “石指揮使駕到。”門口拖長了聲音遠遠傳來。
   石文義頭戴烏紗,身穿虎豹補子的緋袍束金荔枝脛帶,腳踩黑色官靴,邁著方步,當皇而入,丁壽同樣打扮慢他半個身子,緊隨其後。
   大搖大擺的踱到正堂公案之後,石文義欠了下身子,示意丁壽坐他左首,丁壽暗中撇嘴,知道你對哥們身後那位大太監滿懷敬意,可也不用這麼著急表示,這縮脖哈腰的一㪴子算是把剛才擺出的官威丟個乾淨。
   石文義尚不自知,撩袍堂上一坐,朗聲道:“新官上任不來參見,翁泰北就是這麼掌管的錦衣衛麼?”
   幾個散官聞言本想參拜,卻被身邊同僚拉住,眼神示意瞧向頭前站立的百里奔和曲星武。
   百里奔醜臉上不見喜怒,曲星武咳嗽一聲,出列站定,“衛帥如何掌管錦衣衛,身為副使的石大人難道不曉得麼,噢,屬下忘了,自從幾年前被行了廷杖後石大人一直告病在家,怎麼屁股傷好了?
   堂下一陣哄笑,“曲星武,翁泰北已經下獄,如今某才是錦衣衛指揮使,你最好放明白點。”石文義惱羞成怒。
   “翁大人雖被下獄,卻未曾罷官,石大人想鵲巢鳩佔還早了點。”曲星武寸步不讓。
   石文義雙手向斜上方一拱,“皇上旨意,命某執掌衛事,爾等還想抗旨不成。”
   “參拜上官自是應有之義,可這東廠的走狗憑何安坐堂上受我等參拜?”曲星武劍指丁壽。
   “不錯。錦衣衛內何來東廠之人,讓他滾出去。”一眾錦衣衛官佐大聲起哄,群情沸騰。
   石文義偷眼丁壽臉色,見末有不虞之色,才放下心來,自家曉得這䍌四鐺頭到錦衣衛名為幫忙可也有試探自己斤両的意思,若一日卜人鎭不住這幫人,估計劉瑾也不在就意換個人掌錦衣衛。
   用力一拍公案,“肅靜,因錦衣衛指揮僉事丁焰山身故有缺,委丁壽為錦衣衛指揮僉事,今後大家份屬同僚,還有何異議。”
   丁壽斜鼎掃了掃石文義,爺們桘你沒讎啊,你這麼說不是把我推出去擋槍麼。
   一提丁焰山,曲星武心悼老友,悲憤道:“吾等官職都是累功而得,黃口小兒也配與我等同列,弟兄們,答應麼?”
   “不答應!”原本祇是竊竊私語的眾人聒噪起來,"老子立大功三次,身受七傷,才到了副千戶的位置,憑什麼這小子在老子之上。”副千戶張彪率先喊道。
   “不公,不公,我等伏闕訴苦去。”聲音越來越大,眾人皆是憤憤。
   石文義心慌起來,若是鬧大到御前,不用別人,劉瑾估計第一個扒了自己這身皮,何況錦衣衛中還有一派勛貴官,這些小祖宗都是蒙祖蔭授官,平時不來點卯,卻都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再起哄架秧,自己的仕途基本到頭了,一臉無助的看向丁壽。
   丁壽緩緩站了起來,他倒不擔心,這些人或許有覺的不公道的,但世上不公道的事多了,為這點事去伏闕,你丫先廷杖三十吧,祇要以雷霆手段剪除頭羊,這亂子自己就平了,主意打定,眼神鎖定了九節追魂鞭曲星武。
   曲星武既然挑起了亂子,自然有所防備,看到丁壽瞧向自己,微微冷笑,手已握住腰間的追魂鞭,祇待對方動手,他便躲入人群,不錯,憑著本部衙門官吏任免的確難以上達天聽,可若是北鎭撫司內鬥死傷枕籍,就足夠皇上重視了,就要讓人知道,沒了翁大人,誰也鎭不住錦衣衛。
   全部心思放在丁壽身峠,祇等他出手,卻突然胸前一疼,一截利刃從背後穿心而過,曲星武充滿驚詫,透胸而出的利刃竟是同僚好友的鑌鐵判官筆,艱難的扭過頭去,百里奔的醜臉上還是古井無波。
   “你⋯⋯你⋯⋯好⋯⋯”。撲通一聲,曲星武死不瞑目,栽倒在地。
   原本吵鬧的眾人霎時靜了下來,怎麼也想不到身為翁大人愛將的百里奔率先變節。
   “曲星武不遵將令,犯上作亂,目無君上,已被正法,爾等還要效彷?”百里奔冷冷掃視眾人。
   眾人不言。
   百里奔單膝跪倒,“屬下參見指揮使。”
   轟啦一聲響,錦衣衛眾官佐齊齊單膝跪倒:“屬下參見指揮使。”
   形勢陡變,石文義一臉雲淡風輕,大馬金刀端坐堂上,“兄弟們辛苦了,都起來吧。”
   “謝指揮使。”齊聲應喝,聲震屋瓦。看著換臉比翻書快的石義文,丁壽點頭,這小子能當官。
   劉瑾閉目斜靠在軟榻上,聽完丁壽的講述,緩緩道:“北鎭撫司的事你怎麼看?”
   “石文義算不上可造之材,連守門之犬都勉強,不過深諳官場之道,奸滑小卒而已。”丁壽說出自己看法,“百里奔所為倒出乎我的意料,不過屬下並不信他,想必石文義亦是如此,將整肅北鎭撫司的差事派給了他,就是以觀後效。”
   揉著自己太陽穴,劉瑾緩緩道:“有這麼個廢物也方便行事,其他人麼,也不用過於高估他們的忠心,祇要你爬的夠高,自然有人來伏在你的腳下。初到錦衣衛可能沒什麼幫手,咱家給你物色了一個。”
   拍了拍掌,一個褐色直身,尖帽白皮靴番子打扮的漢子低頭而入,“屬下拜見督公,參見四鐺頭。”
   “杜星野!”丁壽看清來人相貌不由一驚,當日寧折不彎的七星堡主如今低眉順眼,垂手而立。
   劉瑾輕嗯了一聲,算是應答,“今後你就跟著壽歌兒,聽他的指派。”
   杜星野俯首聽命,劉瑾揮手讓他退下,看著丁壽探詢的眼神,輕笑道:“從老丘手裡過了一遭,鐵打的漢子也得溶了。”
   丁壽了然,對這人中田十口成天陰森森看人的太監有了新認識,打定主意今後絕不活著落到他手上。
   既然無事,丁壽打算告退,臨出門劉瑾的一句話又讓他差點沒絆倒個筋抖。
   收捨收捨,明天隨我進宮面聖。”
   “啊?”
   “皇上想看看被翁泰北具本參奏的人是個人麼德行⋯⋯”
   見皇上,丁壽後世對這位皇帝沒什麼印象,不祇是他,明朝的皇帝除了開國的朱元璋和靖難之役的建文和永樂,就知道一個上吊的崇禎了,到了這個時空才對幾位先帝有點了解,還是鄉間野談,當不當眞自己都沒把手尸一土火,什麼,歷史沒學好,大爺的,就是學的太好了,完全的應試教育,高中學的世界史,大學教的革命史,漫說朝,漢唐宋元,誰能把中間的幾位皇帝名字叫全,相比下拜辮子戲所賜,清朝的皇帝倒是能叫出十之八九來,一個個成天不幹正事,不是微服泡妞就是窩家裡宮鬥,然後百家講壇上某某老師再做番對比,印證大清代代聖明之君,前明個個王八蛋皇帝,連這幫聖明君主培養出來的人都知道納悶,不知主德如此,何以尚能延此百六七十年之天下而不遽失,誠不可解。後世大師學者仍是捶胸頓足指天發誓這些皇帝祇會玩蟋蟀,做木匠,愛胡鬧,吃春藥,好像近三百年的大明江山都是用尿咇出來的。
   雖說丁壽不完全相信後世影視劇和大師言論,可對當今這位小皇帝眞沒了解,不了解就有神秘感,都說伴君如伴虎,誰知道這小子好什麼調調,丁二爺愁的頭髮都抓掉了好幾根,連女人都沒去睡,也讓這幾日被操弄的眼眶發青,腳步虛浮的二女有了喘息之機。
   翌日一早,丁壽隨著劉瑾由東安門進了皇城,皇城內不但有太廟、社稷壇、關卜月中弓戈十十月弓等祭祀之所,還是俗稱二十四衙門的四司、八局、十二監辦公之所,自然也有所謂的內東廠設笠,不過丁壽對內東廠選址不以為然,一邊挨著混堂司,一邊伴著尚膳監,合著東廠皇城辦差的諸位吃洗浴一條龍。
   一路過了東安裡門,東上中門,東華門才算進了紫禁城,丁壽左顧右盼,見大漢將軍各處佇立,莊嚴肅穆,帝王之家威嚴之勢絕非後世花錢參觀時可比,“公公,咱怎麼不走午門啊?”午門才是紫禁城正門的見識還是有的,後世百姓都能從正門走,怎麼如今成了腐朽的封建階級還要偷偷摸摸從側門進。
   “午門?午門三門文武百官走左側,皇室宗親走右側,正門非皇帝出入不得輕開,皇上大婚皇后走一次,殿試三甲狀元、榜眼、探花走一次,你想讓咱家帶你走哪個啊?”
   丁壽吸了吸鼻子,訕訕道:“那就算了,屬下就是問問。”
   “從哪裡來的鄉下小子,賊眉鼠眼不懂規矩。”走過來一個刀條臉的太監不陰不陽的譏笑道。
   “老范,王公公那裡還等著咱們議事呢,少生事的好。”一個眉毛都快掉光不知多大歲數的老太監說道。
   “簫公公說哪裡話,咱們司禮監為內廷之首,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讓人帶進宮城,豈不是咱們失職。”
   劉瑾看著兩個太監,不見喜怒,對丁壽道:“小子,這兩位是司禮監隨堂太監簫敬簫公公,秉筆太監范高范公公,過來見禮。”
   范亭眉毛一跳,司禮太監為內廷二十四衙門之首,有奏折批紅之權,司禮監掌印太監素有內相之稱,他堂堂秉筆太監起碼也相當於內閣次輔,劉瑾介紹卻故意將怹排在隨堂太監簫敬之後,擺明輕視於他。
   “劉公公身邊這位什麼來路,莫不是又向萬歲爺引進的新人,進宮可曾留檔,宮闈禁地別鬧出什麼醜事才好,呵呵,咱家看還是一勞永逸的好。”范㐔已經打定主意難為下劉瑾身邊這小子。
   尼瑪,莫不成你還想切了老子。
   丁壽踏前一步就待翻臉,劉瑾卻伸臂攔住,拿出一方絹帕輕輕掩了鼻子,悠悠道:“和范公公有日子不見,不知公公的神風霹靂掌火候如何了,擇日不如撞日,請賜教一番如何。”
   范亨臉色一變,強顏道:“劉公公有雅興咱家自當奉陪,奈何王公公有事相商,不好耽擱,改日討教。”轉身便走,不做停留。
   簫敬拱手道:“范公公就這個脾氣,瞧在簫某面上,劉公公您多擔待。”
   劉瑾欠身道:“簫公公言重了,您老是宮中前輩,有什麼說不過去的,改日一塊喝茶。”
   簫敬又朝丁壽笑笑,也轉身而去。
   “督公?”丁壽走到劉瑾身邊。
   劉瑾擺擺手,“范亨不過司禮監掌印王岳的一條狗,不值一提,這個蕭敬水人月山金歷太老,英奈時便已隨侍聖駕左右,朝野內外素有賢名,輕易不要得罪。”
   丁壽曉得這是在提點自己,低首道:“謝督公指點。”
   隨著劉瑾一路到了奉天殿外,奉天殿為三大殿之首,高約十丈,五脊四坡,飛檐埁獸,為朝廷大典之地劉瑾與丁壽站在殿外雕刻著龍翔鳳的漢白玉欄桿外,高聲稟報:“奴婢劉瑾求見皇上。”
   噼噼啪啪一陣爆竹響起,一道黑影從殿中竄出,丁壽閃身要躲,突然身上一軟沒了力氣,脈門不知何時被劉瑾拿住,丁壽驚詫這老太監莫不是要擺個鴻門宴時,黑影已經到近前,原來是一條黑犬,上面還騎坐著一只猴子,到了人前㓾黑犬穿插而過,㓾猴子卻一躍而起,蹦到了丁壽頭頂紗帽上。
   殿內哈哈大笑,“老劉這次還不嚇到你。”
   劉瑾笑道:“皇上這次又失算了,有人代老奴受過了。”
   哦,殿內聲音充滿訝異,噔噔噔快步走出一個少年,頭戴黑色善翼冠,身穿紅色圓領窄袖龍袍,看到丁壽被猴子騎在頭頂的滑稽樣子,哈哈大笑,再細一看,“哈哈,原來是你呀!”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7-10-10 07:26 PM 編輯 ]
作者: ononwong190    時間: 2017-10-28 08:08

:smile_30:
作者: peter70    時間: 2017-10-30 19:29

引用:
原帖由 ononwong190 於 2017-10-28 08:08 發表
:smile_30:
支持
作者: Baaack    時間: 2017-11-3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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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wai1961    時間: 2017-11-3 20:18

正仲有無其他系列
作者: Hiker2013    時間: 2017-12-13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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