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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大明天下 hui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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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章 藝成出山
   相處日久,丁壽才知當年墜崖時,蕭萬徹雖抱住了朱允炆,未及一半就被朱允炆反制,奪了他的打狗棒,半空中連戳帶點,消解力道,降到此洞高度時直接把老叫花子做了肉盾,摔個骨斷筋折,朱允炆倒是毫髮無損,祇是被圍攻時內傷太重,還中了唐門劇毒,以至於經絡受損,如今雙腿已殘。
   當丁壽問他為何自己中的毒能夠被逼出時,被老傢伙用打狗捧敲了好幾次,你以為唐門的觀音淚是你那爛大街的砒霜麼,當時肉傷在身護住心脈已是不易,哪還顧得及雙腿。
   朱允炆言天魔策為萬象武學總綱,故先從天魔策開始授業,天魔之道,近於天道,介乎魔道。魔以天道而為之,及不足也;天以魔道而行之,始無窮也。天道長衡,而魔道常更,故及不足,乃至無窮者。道歸一,天魔生也。天魔心法共分六層,名為「六欲天「,練至最高境界可虛實結合,化雲為雨,參天地之變化。
   一晃已近三年,丁壽天魔武學築基已成,隨後的一個月朱允炆如同填鴨一樣將各種心法秘籍強令丁壽死記硬背,丁壽苦不堪言,埋怨道:「師父,您這是著什麼急?」
   「著急去死,」朱允炆嘆道:「天人五衰誰都躲不開這一關,為師壽元將盡,伯是沒時間再教導你了。」
   「師父,您⋯⋯」丁壽語噎,雖說三年裡被這喜怒無常的老瘋子折磨夠嗆,畢竟在這洞裡是相依為命。
   「無須傷心,朱允炆為君無道,禍起蕭牆,早該去向皇祖賠罪了,喔,還有鄭和,有機會到地下再較高下,倒是你讓人放心不下,時日不多,為師總得用這百年功力做些什麼。」
   「師父,你要傳功給我麼?」丁壽轉悲為喜,百年功力啊,那不是拍誰誰死。
   朱允炆弄清楚丁壽話裡之意的時候,操起綠玉杖又是一頓暴打,「世上真有這樣把內力轉給別人的功夫,那誰還打熬筋骨,費力練武,直接等著師父嚥氣把功力一接不就行了,少林寺傳承千年了,那幫秃驢一個個都是千年功力麼,這是聽誰胡說八道的。」
   打夠了消了氣,朱允炆面色一改繼續和顏悅色道:「天魔策內有載一移玉大法,由少林易筋洗髓二經衍變而出,不同者不是自修,而是對傳承之人施法,打通奇經八脈,助其拓寬經脈,改善體質,今後再修練內力可收常人數倍之功,任督二脈貫通內力源源不絕,但需施功者功力通玄,受功者福緣深厚,雙方皆有大凶險,可敢與師父賭一把。」
   祇要不拿棒子打我,你現在讓我跳下去都行,丁壽揉著肩膀點頭。
   朱允炆滿意點頭,「傳功之說雖是虛妄,但確有盜人功力之法,傳授你的天魔極樂功便是以採補之法奪人精元,這幾十年來為師困居洞內,由天魔極樂中萌發奇想,雜糅道家房中術與密宗歡喜禪,新創心法名為天精魔道,甚有伐毛洗髓之奇效,看你這麼聽話,一并傳與你吧。」
   丁壽默默背誦天精魔道口訣,忽覺身上一軟已倒在地上,耳畔隱隱聽到朱允炆聲音,「為師所餘時間不多,這便實施移玉大法,若你能闖過這一關,石壁上留著一些話,你自己看吧。」
   丁壽祇覺得自己身上猛然發熱,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如同扔進火爐,直要化為灰燼,忽而全身經脈如同針刺一般,一口鮮血噴出,暈了過去。
   不知多久後,再醒來時祇覺的神清氣爽,丹田真氣源源不絕,竟已將天魔真氣突破至第三層須焰摩天之境,欣喜叫道:「師父,賭贏了。」
   無人回應,轉頭看去,朱允炆已依在壁上,嘴角含笑,撒手而去。
   丁壽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想起昏前話語,轉頭看向牆壁,果然刻了幾行字,看完之後,稍作沈吟,將字跡全都刮掉。
   又是數月過去,看著腳下雲封霧鎖,丁壽暗暗念叨死鬼師父在天之靈保祐,若不想一身武功就此失傳,最好保祐自己這番不會摔成肉醬。
   丁壽本意倒是真不想這麼急去搏一把,可目前自身功力有限,凌虛取物的本事比起朱允炆差的太遠,整日裡食不果腹,苟延殘喘的,丁二爺可不想繼續遭這活罪,是死是活拼了吧。
   丁壽左手拿著油傘,右手持著讓他三年挨了不知多少鞭笞的綠玉杖,一咬牙,將天魔無相心法運到極致,縱身躍下,空中將油傘撐起,減緩墜落之勢,先用燕子門燕子飛身法,身似飛燕,翱翔滑落,勢頭將盡,綠玉杖一點崖壁,那竹杖大力之下彎曲欲折,借這一頓之機重新調息運氣,借綠玉杖韌性反彈之勢,變換武當梯雲縱,機變輕靈的一個翻轉再次下落,靠著奇經八脈暢通,丹田內力不斷,無相心法雜糅萬物,丁壽十餘息內運用了七個門派十三種輕功身法,終是有驚無險的落到谷底。
   暗自慶幸自己命大,丁壽扔掉油傘,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綠玉杖藏到山間藤蔓之中,這竹杖雖好用,但過於碍眼,東西藏受後丁壽扭轉身形沒入茫茫群山之中。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一章 偶遇貴人
   幽幽空谷,寂寥無聲,一陣風起,卷起地上落葉,卻又蕭索落下,幾匹馬栓在樹上,似乎落葉所擾,「希律律」打著響鼻。
   一叢篝火,幾只野味架烤其上,一名頭髮花白的無鬚老者端坐在青石上,幾名隨從不住翻烤野味,不時撒上各種調料,肉香四溢。 
   「有人。」青石後的陰影中一名中年男子抱劍而出,幾名隨從聞言大驚,各自兵器擎在手中,倏忽間呈半月形護住青石上的老者,乾淨利落,竟都是好手。
   丁壽自樹林暗影中慢慢走出,有些驚詫的看著這群人,自修行天魔策以來,五感六識敏銳,自己剛才雖因烤肉香氣所惑,不小心被人發現了行藏,可自己竟絲毫沒有發現這個抱劍之人的存在,此人深不可測,這一行人不簡單。
   眼光又從架上野味掠過,再也移不開了,這三年吃的都是蛇蟲鼠蟻,飛鳥野果,無滋無味不說,還經常斷頓,怎比上如今這撒了香料的烤肉,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哪來的叫化子,鬼鬼祟祟的。」一人叫道。
   「叫化子?我?」丁壽低頭自顧,三年來身量有長高不少,原本的長衫早就不夠了,何況三年穴居,磨得破破爛爛,衣不敝體,真有些叫化子的樣子。
   不由哭笑不得,道:「諸位兄台,在下并非乞身,祇因路過此地⋯⋯」
   青石上端坐的無鬚老者一直低眉不語,此時抬眼看了他一眼,「想吃麼?」丁壽連連點頭。
   「有錢麼?」老者又問道。
   「呃----」丁壽摸了摸身上,原本倒是有些銀子,可跳崖的時候為了減輕分量恨不得裸身了,哪會帶那些累贅,不由搖了搖頭。
   「那你是不是乞兒?」老者又笑問道。
   「哈哈哈」那幫隨從也識趣跟著哄笑起來。
   丁壽心中又羞又惱,若不是忌憚那抱劍之人,真有心當場擊殺了這幾人。
   那老者此時卻收起笑容,幾個隨從看主人不笑,也都訕訕的止了笑聲。
   「把這個給他。」老者指著一只烤好的野雞。
   「是。」一名隨從領命,將一只野雞用樹枝串好,頗不客氣的遞了過來,「呶,我家主人賞你的。」
   「不必,丁某人雖不才,卻也不屑嗟來之食。」說著從頸上摘下一塊玉佩,「此物與諸位換一只雞應當足夠了。」
   那隨從看了他一眼,將那玉佩轉呈給老者。
   老者輕捏了一下,玉質堅硬,是塊硬玉,轉過細看,不由「咦」了一聲,玉佩紋理細膩,竟隱隱構成一個「壽」字。
   「雖非上品,卻寓恴吉詳,也算萬中無一,你從何處所得?」老者問道。
   「自幼就佩在身上,據先父所言,在下名字便是由此而得,還請長者將尊府相告,來日在下必十倍贖回。」
   「呵呵,你就不怕老夫隨口編個住處,誆了你這塊玉去。」
   見丁壽一臉窘況,老者笑道:「老夫不佔你這便宜,你且將出身來歷講清楚,祇要證明這玉果真是你的,老夫就權且替你保管一陣。」隨後老者示意丁壽坐在自己對面。
   丁壽坐定,便將自家身世一一表來,祇是略過平陽及山洞中的經歷,自言外出遊玩,不慎墜崖,幸喜無碍,卻將隨身行李銀両丟失,大難不死,準備返家等等。
   老者邊聽邊把玩那塊玉佩,不時點頭,身邊從人送上烤好的野味,老者讓丁壽邊吃邊說,自己卻拎著一只肥雞將腳下一個藍布蒙著的鐵籠打開,祇見籠內一隻玄狐,毛色艷麗,四肢細長,絨毛蓬鬆,狐尾一晃好似九條,宛如一團雲霧,一雙狐眼宛若含淚,楚楚可憐的瞧著丁壽。
   老者將手中肥雞旅入籠中,重新將藍布蒙上,看著丁壽似乎面色不忍,提醒道:「莫要心軟,這九尾玄狐最是狡詐,我等在遼東捕捉了這畜牲三個月,屢次被誘入陷阱,折了七八個人,才捉到它。」
   「抓它作甚?」雖說老者如此說,丁壽看那玄狐,還是覺得有些可憐。
   「我家主人想要,我等就想辦法弄到,至於主家要死要活就不是我等能決定的了。」那老者用樹枝挑了挑篝火道。
   「哦?」丁壽有些驚訝,看這老者氣度必是久居上位,竟然還是奴僕,他家主人真不知道何方神聖。
   忽聞馬蹄聲急,由遠而近,周邊隨從遠眺了一下,「是咱們的人。」
   馬上騎士遠遠就滾鞍下馬,向迎上來的隨從掏出一封信,那隨從將信呈給老者,老者取出信來看了一眼,霍然站起,「收拾東西,馬上回京。」
   老者轉頭對丁壽道:「小子,你若想贖回自己這塊玉,就到京城保大坊十王府大街來。」
   老者又對身邊隨從道:「給他留下五百両銀子,無三,你的駕帖給他,這小子或許用得上。」
   一名隨從從馬上包袱內取出一包銀子放在地上,那抱劍中年人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札,手指一彈,信札猶如利刃,向丁壽身邊激射而來。
   丁壽二指一夾,信已在手,那中年人眉毛一挑,向老者讚許的點了點頭。
   「有點意思。」老者欣慰一笑,翻身上馬,喝聲:「走。」一行人紛紛上馬,快馬加鞭,揚塵而去。
   丁壽無睱去看,他的眼中祇是看著手中的信札,上書「駕帖」二字,一方朱漆金印在信札之上,「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關防,十四個字猩紅如血。」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二章 富貴逼人來 大同城
   冬日響午的太陽曬在身上,本應暖洋洋的,門四卻覺得肚裡空落落的難受,從昨晚到現在自己祇喝了一碗照見人影的稀粥,最終熬不下去打定了現在的主意,回頭看看跟在自己身後的妻女,喝道:「快點跟上,沒吃飯啊。.
   確實沒吃的母女二人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低著頭跟了過去。
   門四帶著二人來𤤖城西一座大宅邸前,門前牌樓上掛著一個斗大的銅錢,門頂匾額上寫著四個漆黑大字「富貴賭坊。」
   門前四名大漢列在兩邊,敞著懷,露出黑黝黝的胸毛,一見門四,一個大漢笑道:怎麼老門又來試試手氣?前幾日的帳可還沒清呢,咱這可不是善堂,欠債不還的規矩你懂得。」
   門四陪著笑臉道:」瞧李爺您說的,小的是那種人麼?麻煩把鍾爺請出來,小的有事拜見。」
   「什麼人找我呀?」隨著話音,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喲,鍾爺,您老發財。」門四向前小跑了兩步,哈著腰賠笑道。
   那人看了門四一眼,「嗯,是門四啊,久的銀子帶來了麼?」
   門四一指身後的母女,「鍾爺,您老看,這兩人能值多少銀子?」
   那人順著門四指的方向看去,看那婦人三十來歲,頗有幾分姿色,女孩年約十八九,眉清目秀,一身粗布衣裳,怯生生的拉著母親衣角。
   管事心中當下就有些滿意,嘴上卻說道:「老的老,小的小,能值當什麼?難道還讓老子伺候她們兩個麼?」
   門四一聽急了,「鍾爺您行行好,幫小的一把吧。」
   「二十両銀子。」管事撇著嘴道。
   「二十両?鍾爺,小的欠櫃上就二十両了,您好歹給加點吧,我那婆娘手藝不錯的,那丫頭端茶倒水也是蠻機靈的。」
   「二十五両,一口價了,你要想清楚,金灶手藝的二十歲丫頭也不過二十両的價,老子最近修佛心腸好,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門四猶豫了一下,咬牙準備答應,忽聽一個聲音插入,「五十両,我要了。」
   雙方都是一驚,聞聲看去,一個青衫少年,搖折扇,笑吟吟的看著這裡,正是丁壽。
   管事拱手道:「這位爺,做買賣講究個先來後到,您這樣橫插一竿子算什麼意思?」
   「著啊,買賣還講個價高者得,這位兄台又沒有把話說死,為何在下不能加價?」丁壽道。
   「這位公子,您,您剛才說的五⋯⋯五十両是,是真的?」門四說話都開始姞巴起來。
   「自然是真的,立字據吧。」丁壽笑容可掬,穴居三年,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如今可好,買一送一。
   「慢著,我出六十両。」管事在邊上道。
   「哦,」丁壽笑了笑,「一百両。」
   「一百二十両。」管事咬著後槽牙狠狠道。
   「三百両。」丁壽依然在笑,笑的雲淡風輕,心裡卻在滴血,王八蛋,你敢再加一次,老子一掌拍死你。
   管事的確不敢加價了,雖說櫃上還能動用更多的銀子,但是想想能出三百両買一個小丫鬟和一個老媽子的主兒,必是官宦豪富之家,堂主主持賭坊是為幫中斂財,絕不是為幫主樹敵,想想惱了幫主後自己的下場,後脖頸有些發涼。
   此時的門四卻一句話也沒說,祇是張大了嘴,傻傻的看著丁壽,驚呆了,嚇傻了,樂瘋了,三百両,自己就是再娶一個黃花大姑娘,生個孩子再養這麼大也用不了這麼多銀子啊。
   直到丁壽拍醒了他,才欣喜若狂的簽了字據,領了銀子後將那母女兩個交給丁壽,興沖沖的跑進了賭坊裡,丁壽看著他的背影一陣冷笑,這種賭鬼如果不把命填進去是不會回頭的。
   看著那母女問道:「妳們叫什麼名字?」
   那婦人低頭道:「奴婢門吳氏⋯⋯」
   「嗯⋯⋯」丁壽不滿的用鼻子哼道。
   那婦人嚇的連忙跪下,「奴婢錯了,奴婢姓吳,名叫美蓮,小女名叫蕊兒。」
   那女孩見母親跪在地上,不知所以,也跟著跪倒,眼眶中淚水直打轉。
   「好了、好了,起來吧,妳們祇需記住現在已是本公子的人了,不要再念著夫家就是了。」丁壽揮揮手讓她們起來。
   「妳們還沒有用飯吧?」丁壽看著兩人虛弱的樣子問道。
   「是」吳美蓮低首答道。
   丁壽帶二人到了對面一處酒肆,要了酒菜,問其二人何以落得被賣還債的地埗。
   吳美蓮聞言珠淚滾滾,撲簌簌的掉了下來,道自家中原本開一豆腐店,自磨自賣,日子倒也盡過得去,那祇數月前丈夫被人帶進賭場,就此不能自拔,短短幾月家中積蓄連帶店鋪都輸了進去,還久了櫃上銀子,今早更對母女二人道要用她們娘倆還債,如不是遇見公子,現在不知是何境況。
   丁壽聽了不語,看著賭坊大門進進出出人流不絕,輕笑道:「妳們且在這裡等著,想吃些什麼盡管自己叫,我去去就回。」說著離席而去。
   進了富貴賭坊,裡面人聲鼎沸,推牌九的、擲骰子的,足有幾十張檯子,丁壽不費力便找到了門四,祇因他那裡人最多,他叫的最囂張。
   原本的三百両現在已經有五六百両了,堆在門四面前,周圍一堆人聚在邊上跟著押寶,他現在心裡別提多高興了,看來自己還是有財運的,都是那両個掃把星妨的自己,逢賭必輸,現在把這兩個禍害給了那個公子,馬上時來運轉了,不知那位公子的家業經不經得起禍害,門四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心地都開始善良起來,記得關心別人了,畢竟出手這麼大方接手自己麻煩,總得為人家煩惱一二不是。
   「大家跟我下啊,過來押寶,能得元寶。」心思簡單的人總有辦法沖淡自己的煩惱,起碼門四立刻沒有煩惱了,「老鍾,怎麼了,快開啊。」
   寶官赫然就是那位管事的鍾爺,如今正搖著色盅,嘴角還帶著笑意,一點也沒有為門四小人得志樣子氣著。
   色盅落地,門四將一百両壓 在「大」上,周邊人也紛紛跟上,這小子手氣正旺,跟個彩頭。
   「買定離手,開,二三四,九點,小。」鍾爺大聲叫道。
   周邊一陣噓聲,門四臉色也跟著變了。
   鍾爺拿起骰盅又搖了起來,門四伸出雙手示意大家靜靜,側著耳朵作傾聽狀。
   鍾爺一邊搖一邊看著門四的樣子,心中暗罵道:「你娘的,你那塞著豬毛的耳朵能聽出個鬼來。」
   丁壽用功凝聽,清晰的能感覺到骰盅中骰子不斷變化,骰盅落地,腦中已經清晰的出現了點數,「四一一,六點,小。」
   門四將一百両買在了小上,鍾爺開骰盅的一瞬間,丁壽感覺到骰子好像又跳了一下,「四五六,十五點,大。」丁壽笑了,莊家出千。
   這次越來越多的人噓了起來,門四腦袋上見了汗,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挺頭看是剛才那位青衫公子。
   「兄台,見好就收,適可而止。」丁壽難得好心勸了一次人。
   門四看了看眼前的三百多両銀子,咬牙道:「再來一次。」將三百両全壓在「大」上,想了想,又將剩下的幾十両壓在了「小」上,開大大賺,開小小輸,他倒是真的聽進去勸了。
   丁壽搖了搖頭,這結局注定了。
   「開,豹子,莊家通殺。」
   「撲通」門四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扔出去,別弄髒了場子。」鍾爺厭棄的叫道。
   幾名保鏢應聲過來,將門四拖了出去。
   「他媽的,壓大就開小,壓小就開大,大小全壓竟然開豹子,今天真他媽的邪門。」一個破鑼嗓子叫道。
   丁壽扭頭看去,一個挎著腰刀的虬髯軍漢咧著嘴亂罵,這裝束倒是讓他想起宣府的一位舊人,湊上前去,「軍爺,輸了很多?」
   「這月關餉折色了一半,本想湊了幾個兄弟的錢多贏點,如今祇剩下不到七錢銀子了。」那軍漢皺著眉道。
   「錢財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必為它煩心。」
   那漢子掃了丁壽一眼,「你說的輕巧,朝廷撫恤遲遲不下,弟兄們就靠著這些銀子給陣亡的弟兄們湊點安家費,算了,你這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滾,惹得老子心煩。」
   「哦。」丁壽心中湧起了幾絲敬佩,大同鎮同為九邊之一,形勢險要,韃子時常南下,軍中將士多有陣亡,這幫軍漢竟能想著用自己餉銀湊錢安置袍襗家眷,實是難能可貴。
   「兄台可相信在下?」丁壽誠懇言道。
   「信你作甚?」那漢子狐疑的看著丁壽。
   「跟著我押注。」
   那漢子凝神看了丁壽一會,一咬牙,「好,我李琮陪你耍了。輸的精光老子就劫道去。」
   還是鍾爺那張檯子,不同的是對面的人換成了丁壽。
   「公子爺,請下注。」鍾爺笑咪咪看著丁壽,不能明著得罪,可在賭桌上輸個傾家蕩產可怪不得別人。
   丁壽隨手將一百両的銀票壓在了小上,那李琮也將自己的碎銀壓在了小上,鍾爺笑了,看來連出千的麻煩都省了,抬手解開骰盅,「一一二,小,怎麼可能?」
   鬼手鍾四在賭場上混跡了二十多年,從沒懷疑過自己的手法,骰盅落地時就知道自己搖出的骰數,可,可怎麼可能四四五變成了一一二,驚詫的看著骰子的鍾四沒有留意一隻手按在賭檯上的丁壽。
   再開一局,丁壽將剛才贏得一百両一同壓了上去,還是小,鍾四開骰盅時,輕輕揭開一道縫,清楚看到四五六這三個數字,才將骰盅完全掀起來,人群哄然,鍾四揉了揉眼睛,又是一一二,又是小⋯⋯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三章 初會天幽幫
   杜三魁正在後院品茶,他最近心情很好,執掌富貴賭坊以來,各地分號日進斗金,幫主對他日益信重,在幫中地位水漲船高,幫主此番閉關前還曾言出關後好好指點他一番功夫,屆時在幫中地位定能水漲船高,想到高興處不由哼起小曲來。
   可好心情總是容易被人破壞,一名屬下急報,「一張檯子連開了九把小。」
   「這麼邪門,是鍾四這小子又在釣魚了吧。」杜三魁不以為意。
   「那張檯子是鍾爺的。」下屬嚥了口唾沫道。
   「我就說麼,別大驚小怪的。」杜三魁不想隨便壞心情,搖手讓他退下。
   可那小子偏偏不識時務。
   「什麼?輸了五萬多両了,鍾四是幹什麼吃的,瘋了不成。」
   「那小子由一百両賭本,每次贏了都是連本一起壓上,九把下來,就輸了五萬両,這還不算旁邊跟風押注的人。」下屬怯懦的應道。
   此時的鍾四滿臉冷汗,看著眼前的青年,還是帶著笑容,可這笑容竟像是九幽惡鬼,陰險惡毒。
   「開啊,鍾爺。」丁壽說道。
   「對啊,開啊。」
   「快點開,老子還要繼續那。」
   「磨磨蹭蹭的幹什麼,輸不起了麼?」周圍跟寶的人紛紛起哄。
   鍾四手哆哆嗦嗦按在骰盅上,無力揭開。
   這時兩排打手蜂擁而入,眾人看形勢不好閉了嘴巴,杜三魁排眾而出,「諸位,今天本賭坊有事,提前關張,想發財的明天趁早,杜某這裡賠罪了。」
   坊內眾人都低頭灰溜溜的出去了,祇有那軍漢李琮還杵在那裡,丁壽問道:「李兄,已贏了銀子緣何不走啊?」
   「你為何不走?」李琮撜楞著腦袋問道。
   「恐怕人家不讓我走啊,沒准還得打一架。」丁壽笑道。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贏錢一起贏,架要一起打,有好處跟上,有麻煩拉稀,老李我幹不出那沒屁眼的事。」
   話雖粗俗,卻讓丁壽感到一陣暖意,「好,有架一起打,你這朋友丁某交下了。」
   杜三魁走近,「在下富貴賭坊當家杜三魁,請問朋友哪條道上的,亮個萬兒。」
   「無名小卒丁壽,不值一提。杜掌櫃有何見教?」丁壽道。
   「丁朋友來砸杜某的場子,不知受了何人指使?」杜三魁道。
   「這話從何所起,賭場無父子,贏了開心,輸了窩心,各憑本事,難道這富貴賭坊祇能輸不能贏麼?」丁壽道。
   「牙尖嘴利,待會兒不愁你不說實話。」杜三魁示意手下人上前。
   「誰敢!」李琮抽刀在手。
   對於這樣的無品軍漢,打手自不在意,一擁而上,李琮乃是沙場上打生打死出來的人物,手上功夫都是實用,絕無花哨,左劈右砍,已將幾名打手放倒在地。  
   杜三魁眉頭一蹙,伸手向李琮抓去,丁壽張開小扇一檔,杜三魁反手欲拿丁壽手腕,丁壽不避不閃,小指微翹,杜三魁手再向前,宛如把自己脈門撞上去一般,祇得回手撤步。
   隨手間便逼退自己,來人身手不凡啊,杜三魁凝視了丁壽一下,揉身而上,雙手翻轉擒拿,鈎鎖拿抓,盡向丁壽關節穴道招呼。
   丁壽屹立不動,沒拿扇子的一隻手信手揮灑,將攻勢隨手破解,七八招一過,嗤笑一聲,「原來杜掌櫃出身少林旁支,怎地不吃齋念佛反倒開起賭坊來了。」
   杜三魁心頭駭然,他是少林旁支書陀門弟子,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當不給門派長臉,平日裡甚少出手,即便今日也是將六合拳夾雜在猴拳之中,沒想到不到十招就被人看破行藏,這小子必然師出名門。
   自己全力搶攻,對手一隻手就能應付,杜三魁自愧弗如,感覺便是幫中左總護法也未必能如此輕鬆勝過自己,今日可別場子找不回來,反在自家地盤栽了跟頭。
   念及此,杜三魁退出圈外,喝住手下,道:「公子好手段,懇請後院用茶,杜某願交下您這位朋友。」
   「恭敬不如從命。」丁壽拱手道。
   隨即帶著李琮步入後院,杜三魁著人備下酒席,席間不住逢迎,套丁壽師門,怎奈丁壽自知師門關係甚大,莫說武林中人,就是朝廷方面也是一大麻煩,絕口不提,祇是和李琮不住盤道,李琮平日裡那有如此口福,酒到杯乾,大快朵頤,直讚丁兄弟夠朋友。
   見套不出話來,杜三魁道:「丁兄有如此功夫何不在江湖中闖一番事業,敝幫上下求才若渴,丁兄可有興趣加入敝幫?」
   「不知貴幫何名?」丁壽好似有些興趣。
   「敝幫之名乃天幽幫,下設天地幽冥四堂,杜某忝為幽堂堂主。」杜三魁得意道。
   丁壽記起野店曾聽商六等人盤道的話來,「貴幫幫主莫不是司馬瀟?」
   「正是,本幫幫主正是有瀟瀟公子之稱的司馬瀟,原來公子也曾聽聞。」
   「天地藏幽冥,青衣滿江湖。自是聽聞,祇是在下離家日久,亟需返家,待來日有緣,自當拜會司馬幫主。」丁壽笑著推脫道。
   「也好,幫主上月開始閉關,出關也要等些時日,待來日杜某再代為引見。」
   杜三魁看今日收攬無望,也不在強求,權當結個善緣。
   宴席結束後杜三魁將二人所贏銀両換成銀票交付二人,又另送上二千両作為丁壽回家程儀,出門丁壽便將那二千両交於李琮,道:「十賭九騙,兄長等人的心意是好的,可將這些銀両交於袍襗,作為生意本錢,賭坊之地莫要再踏入了。」
   李琮感激的限,賭咒發誓絕不入賭場,今後他們一班兄弟的命就是丁壽的,水裡來火裡去絕不皺眉頭。
   別過李琮,回到酒肆,美蓮母女見他都驚喜不已,毛她二人窘迫樣子再瞧瞧守在一邊的店家,想起自己走時忘了結帳,這店家估計把這兩人當成了吃白食的,不由好氣好笑,甩手扔了五両元寶,帶著二人尋處客棧住下。
   屋外風聲滿瀟,月上柳梢。
   室內春意濃濃,水乳交融。
   客房內的丁壽大刺刺在床榻上坐下,打量著侷促不安的母女道:「如今妳們都是我的人了,總該知道怎麼伺候主人吧。」
   蕊兒怯生生的站在母親身後,美蓮聞言已知其意,雖說早就想到與人為奴要被主家沾手,可這樣在女兒面前畢竟有些羞意,到底是曾經拋頭露面開店的,稍一猶豫已經做了決斷,眼前公子出手闊綽,若是能得看重,女兒也是有了一個好歸宿,於是點頭稱是。
   帶著女兒走上前來為丁壽寬衣,解開腰帶,昂然怒龍一下彈了出來,險些打在美蓮臉上,旁邊蕊兒捂住小嘴,好奇的看著這奇形怪狀的東西。美蓮也是心中訝異,公子年紀不大,物件卻是不小,賽了自己丈夫兩個都不止
   丁壽不管不顧,自修習天魔策來,慾望大增,不能強行壓抑,一手按住美蓮螓首向自已胯間湊來,一手攬過蕊兒親吻,蕊兒嬌羞閃避,美蓮見狀勸道:「蕊兒聽話,難得公子心善,收留我們娘倆,要知恩圖報。」
   蕊兒聞言順從起來,美蓮俯下了身子之後將菇頭含在口裡,用力的吮吸起來,櫻唇難以將菇頭包裏住,祇好不住的在菇頭的邊緣處摩擦著。
   畢竟良家女子,她的口技莫說瑞珠,連三娘都有不如,因為牙齒總是磨的菇頭有點痛,丁壽一手抓開了她的粗布衣服,然後穿過肚兜伸瓊她的胸前,摸著那對豐滿的乳房,手指在乳頭上玩弄著。
   她的皮膚摸起來雖不細嫩,也許時常勞作的原因卻很是緊實,摸起來更是過癮,丁壽開始還是輕輕的揉捏,但是後來隨著下身快感增加卻是用力的掐,但是她卻一直忍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還是勤奮的吮吸著肉棒。
   丁壽含著蕊兒香舌,手向下從褲腰伸入到美蓮臀上,她抬了抬身體讓丁壽摸起來更方便,丁壽手指在她的菊蕾上按了幾下,然後延著股溝摸到了也的蜜穴口,陰唇上還是乾澀的,中指又往裡插了一點,總算摸到了一絲潮濕,按在那一粒相思豆上,內勁透體,還含著肉棒的美蓮鼻腔中發出「唔」的呻吟,身抖了幾抖,泄了身子,丁壽感到幾根手指都被淋濕了。
   蕊兒看到娘親的樣子身子都哆嗦起來,丁壽鬆開雀舌,解開她的粗布衣裳,露出少女的嬌軀,胸前蓓蕾不大,不足一握,小腹緊實,皮膚光滑,陰部棧毛不生,腿間一條細縫,緊緊閉合,「多大了?」丁壽逗弄著兩粒櫻桃問道。「十八。」蕊兒嚶嚶的道。
   此時美蓮好不容易將菇頭都含在嘴裡,兩祇玉手在棒身來回套動,見狀吐出巨物道:「這丫頭難得生的好皮囊,若有幸為公子生個一兒半女的,也是她竹旳福分。」
   丁壽聞言知其意,「果真如此,爺就給她個名分。」
   美蓮聽了大喜,拉著蕊兒要跪下磕頭,丁壽祇是將肉棒挺到兩人臉中間,美蓮嚷出菇頭,自己伸出舌頭不斷舔弄棒身,蕊兒更是不會,祇是輕輕地用牙齒嚙咬著紫紅菇頭,雀舌兒來回掃弄著。
   丁壽舒服的要死,伸手將美蓮拉起,脫掉她的布褲,伸手一推讓她跪伏在床榻上,把玩了一會兒那毛茸茸的陰部,隨即腰身一挺,直插最深處,美蓮一聲悶哼,頭都被頂到了床盡頭,還沒來得及適應大傢伙,便被一陣狂暴的抽插帶到了九霄雲外。
   蕊兒站在床頭捂住小嘴,看著公子騎在母親身上不住挺動,母親臉上露出的迷醉與滿足從沒見過,好像怕發出聲音用牙齒緊緊咬著衾被,祇剩下鼻腔中「嗯嗯」的聲音,不一會又聽到了「唧唧」水聲,循聲看去,公子那條粗壯肉棒在母親穴內來回進出,帶出不少汁水來,忽聽母親「噢」的一聲長吟,癱軟了下去,公子抽出巨棒,正看著她。
   丁壽剛剛初試天精魔道,美蓮陰關便應聲而破,些許陰元對他功力祇是小補,但若不元陽回入,恐徹底傷了身子,眼見美蓮不堪征伐,轉身將蕊兒抱起,放在桌子上,顧不得她害羞,將肉棒抵在無毛嫩穴上。
   一陣研磨,輕輕地挺入,稍進一部分便受到了阻碍,處子蜜穴的擠壓讓丁壽舒爽難耐,大力一挺,「啊⋯⋯」
   蕊兒發出了一聲慘叫,眼淚也跟著沖出了眼睛。
   「沒關係,一會就不疼了,還很舒服的。」丁壽雙手在蕊兒的陰部輕輕的撫摸著,肉棒慢慢的抽動,馬眼內吐出絲絲真氣刺激著蕊兒穴內深處,丁壽低頭看拉出時候蕊兒陰道裡鮮紅的嫩肉都會向外翻出,血水跟著流出。
   丁壽更更加緩慢的抽動,絲絲天魔真氣由馬眼內滲出蕊兒被那股熱氣刺激的穴內陣陣騷癢,處女的羞澀一掃而光。
   她在那裡快速的晃動著自己的腰,屁股開始跟著挺動,她的陰道很緊,丁壽祇覺肉棒裡的血液進入時都會被她的嫩穴壓迫的集中在根部,拉出的時候則聚集在菇頭上,雙手愛憐的撫摩著她的一對蓓蕾,加速抽動,感到穴內一陣抽搐時,運轉天精魔道,蕊兒一陣哀鳴,處子元陰已被丁壽收入丹田,隨後放開心神,大力抽送。
   在蕊兒第三次高潮時,滾滾熱精連同他精練元陽射入蕊兒體內,射了幾下後又用功鎖住,轉身將榻上美蓮轉過身來,挺入身體,將剩餘熱精射入她體內,彌補陰關被跛的損傷,隨後將蕊兒也抱了過來,左擁右抱,大被同眠。
   看著兩人嬌羞的模樣,丁壽心暗道:「自己是不是在腐杇的封建社會裡墮落的太快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四章 物是人已非 殘陽,古道
   一馬三騎,蕊兒在前,丁壽居中,美蓮在後。
   莫要問為何不是三匹馬,如今丁壽一手拿著韁繩,一手伸入蕊兒下衣內玩弄那無毛肉縫,自己的碩大陽根頂著蕊兒小小翹臀,身後美蓮一雙豐乳緊靠著丁壽背後,雙手環抱著的是那巨物根部,不住按摩套弄,丁二爺傻了才會多弄兩匹馬呢。
   一路荒唐,半路聽聞弘治皇帝駕崩,太子登基,守制三月,舉國發喪,驛道上人馬絡繹不絕,祇得改走小路行到宣付,丁壽熟門熟路,領著二人直奔丁宅。
   來至城南自家宅前,丁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丁宅大門廊柱油漆斑駁,推門而入,庭院內雜草叢生,丁壽心中彷徨,不知家中出了何等變故,高聲喊道:「有人麼?」
   喊了數聲,內宅傳來慌亂驚恐的女子聲音,「有,有人,大爺,這兩天手頭不便,改日一定把債還了,還請寬限幾日。」
   應聲走出一名婦人,布衣釵裙,體態風流,卻不正是倩娘。
   丁壽見了倩娘想起那晚不由有些尷尬,「倩娘,是二爺我,大哥大嫂他們好麼?」
   「天啊,二爺回來了,夫人,夫人,二爺回家了。」倩娘不顧失態的上前挽住丁壽,引著向後宅而去。丁壽回頭看了看美蓮母女,二女也跟在後面。
   來至後堂,祇見了大嫂月仙及婢女小桃,自家大嫂此時頗顯落魄,身上無一件像樣首飾,臉上再無往日自衿,見了丁壽滿臉喜道:「叔叔回來就好了,家中總算有了男人了。」言罷淚水已湧了出來。
   「大嫂莫要悲傷,家中到底出了何事?」
   「一言難盡啊。」月仙坐在桌邊,將丁壽走後這三年的事情講述起來。
   說起來事情真與丁壽有關,那一夜丁壽逃走後,家人尋覓不見,柳如煙當即要出門找人,丁齡熟悉自家師妹脾性,真擔心被她找回來的弟弟身上少點東西或多幾個窟窿,好說歹說由他出門尋找,由柳如煙護持家中,原說最多三月就能返家,誰知一走大半年,渺無音信,隨後柳如煙出門尋找他弟兄二人,結果也是泥失入海。
   「那家中也不至淪落至此啊。」丁壽自曉自家事,家中積蓄應有千両以上,還有酒坊等產業,三年何以破敗到這般模樣?如今屋舍完好,也不像是遭了祝融的樣子。
   聞言月仙一聲長嘆,倩娘掩面,倒是小桃接口述說,本來家中作坊生意都有熟悉伙計照料,一切運轉正常,兩年前韃子叩關,恰巧襲了收購蜀黍的伙計,四下收購的蜀黍被搶了不說,還傷了好幾條伙計的性命,賠了銀子準備再拿出本錢收購,可丁七那家賊卷了家中細軟銀両跑了,把自家渾家都撇下不顧。
   屋漏更兼連夜雨,城內龍鳳酒樓的店主李龍又拿出了一份丁齡簽名的契約,說是年前將丁家酒坊及「劉伶醉」的秘方以五千両銀子賣與了他,如今丁大爺杳無音信,祇好來找家人收帳。
   「呸,無恥。」丁壽將手中茶杯捏得粉碎,自家酒坊秘方大哥看得一向很重,怎會在出門尋人時突然出售,且李龍早不來收帳,偏趕上丁齡失蹤,伙計携款私逃時來收,擺明偽造契約,奪人家產。
   「那秘方?」丁壽問道,雖說丁齡幾次想要傳授給他都被他嫌麻煩拒絕了,但那畢竟是丁家祖傳之物,擔心已落入人手。
   「還在我這裡,畢竟是丁家之物,你兄長離家時交於我保管,你兄弟二人不在,斷不能流於外姓。」說著月仙轉身從衣內取出一張信箋,欲交於丁壽。
   丁壽看著那似有帶著淡淡體香的信箋,心中感動,抬手拒回,「此物還是嫂嫂保管,待大哥歸家再交於他,後來事情又如何?」
   正是仗義每多屠狗輩,丁壽平時結交的那些無賴軍漢聞聽丁家生變,都跑了過來,在江三帶領下起哄架秧,糊弄走了李龍,總算是太平了一陣子。
   可是一年前李龍走通了宣府巡撫府中的門路,將那批閒散軍漢抓了一批,打了一批,李龍又開始抖了起來,祇作價五百両收了酒坊,月月帶人上門討要秘方。
   月仙等人散了家中僕役,祇有小桃和倩娘二人說無處可去,願意留下陪同夫人,三人祇靠典當家俬過日,如今家中已無值錢物事,柴米油鹽祇靠賒欠過活,可謂受盡冷眼。
   幾人正唏噓不已時,丁壽臉色一變,祇聽外面有人喊道:「丁家娘子,我等又來了,今日要麼交出秘方,要麼還錢,不可再拖延了。」
   三女聽得花容失色,丁壽淡淡道:「既然來得巧,嫂嫂就隨我一同出去會會這位李老板。」
   幾人還未到中庭,那邊人已不客氣的衝了進來,一個商賈模樣的人當先,旁邊還陪同著一名軍官,身後是幾名伙計和軍漢跟隨。
   那商賈叫道:「丁家娘子,今日我可帶著營裡的郤把總來的,妳不給我面子也得給把總大人面子,他們當兵吃糧的脾氣可不是像我一般好的。」言畢才發現丁壽,「這位是⋯⋯?」
   李龍與丁壽并不熟悉,丁壽還在街上廝混時倒是去過龍鳳酒樓幾次,不過李龍犯不上跟這混小子套父情,遠遠寒暄過幾句,那時丁壽還小,如今三年過去,丁壽身量見長,因修煉天魔策氣質也隱有變化,祇是如今功力不深,不太明顯,李龍也不像三女一般與丁壽熟識,一時倒認不出來。
   「李老板請了,在下丁壽,多年不見,李老板財源廣進,斂財有道。」丁壽道。
   「哦,哦,原來是丁二爺,失禮、失禮。」李龍先是一陣尷尬,隨即展顏,走了巡撫大人的門路,現今已是鐵案,莫說丁二,就是丁老大回來,也祇有認栽。
   「二爺,吾與你家大爺的生意想必已經聽聞了,不知二爺能不能做的了主給兄弟個說法?」
   「聽倒是聽說了,但不知李老板要什麼說法?」丁壽輕搓著手問道。
   「簡單,祇要交出秘方,如果丁家是想反悔的話⋯⋯,大家鄉里鄉親的也不是不可以,祇要賠五千両銀子,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
   「公道,真是公道。」丁壽擊掌道,說著從身上掏出一沓銀票,一張一張的展開,身後幾女小嘴已張的老大,李龍和郤把總一干人舌頭都伸出來了。
   每張都是一千両,京城四通錢莊的票號,兩京十三道的分號見票即兌,這小子挖了銀礦麼?
   丁壽點完銀票,在李龍等人要凸出的眼珠前又把銀票揣到了懷裡。
   「丁二爺你什麼意思?」李龍眼裡都快伸出一雙抓銀子的小手了。
   「沒什麼,錢多了沒事想曬曬。」丁壽漫不經心道。
   「你小子是想拿兄弟們尋開心,那老子告訴你是找錯了人。」郤把總的手已經握在了刀柄上,財帛動人心,他心裡已經在打算給這小子按個裡通外敵的罪名了。
   「你是郤,郤把總是吧,來來,二爺有好東西給你看。」丁壽道。
   李龍看到郤把總走到了丁壽跟前,丁壽從袖子裡抽出了一樣東西,李龍感覺眼花了,他彷彿看見郤把總哆嗦了一下,跪倒了地上。
   郤把總腦袋上的冷汗涔涔的往下淌,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自己是豬油蒙了心幫李龍這小子出來逼帳,結果得罪了東廠的人,這幫殺人魔王吃人不吐骨頭,現在郤把總想的是怎樣能保全自己妻兒老小,不,還有的是把李龍這個雜碎刴了喂狗。
   「哎,把總大人這是幹什麼,起來起來。」丁壽攙起郤把總,「不過是一些鄰里糾紛,把總大人何必看得這麼重呢,在下擔不起。」
   「大人說是鄰里糾紛?」郤把總喚起了希望,祇要不往謀逆上牽扯,自己一家老小還有機會保全,「那大人的意思如何解決?」
   財李老板不是說了麼,賠五千両銀子就算了。」丁壽很是大度。
   李龍剛要開言,郤把總一個窩心腳踹了過去,將李龍踢得彷彿滾地葫蘆,「大人開恩,按你自己說的辦法來,不要給臉不要臉。」
   李龍好不容易倒騰過氣來,「巡,巡撫大人那⋯⋯」
   「啪」的一聲,郤把總刀鞘就抽到了李龍嘴上,半嘴碎牙混著鮮血噴了出來,惹得那幾個女子驚呼出聲。
   郤把總著人架起李龍,「賠銀子的事包在屬下身上,請大人放心。」
   丁壽仰頭看天,「三天。」
   「是」郤把總俯首應道。
   「好像我有幾個兄弟還在牢裡⋯⋯」
   「大人放心,屬下明白。」
   郤把總帶著人告辭退出,李龍幽幽醒轉,一見郤把總在身邊,嚇得一哆嗦,差點又要暈過去。
   「你等老子把話說完再暈,三天之內湊五千両給人送來,祇能多不能少,還在牢裡的放出來給人賠酒壓驚,打了的給人湯藥費,你佔人的酒坊利索點給退回去⋯⋯」
   李龍囁喏道﹐「哪有那麼多銀子?」
   「把你妹子賣了也要湊,你知不知道老子為你擔了多大干係,你還敢攀扯巡撫大人,知道你走通了巡撫大人小妾的門路,可今天這事要是巡撫大人知道了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李龍嚇到了,「他到底是什麼人?」
   郤把總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東廠!」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五章 睡卧溫柔鄉
   瘟神送走,丁宅裡一片歡聲笑語,丁壽將銀票分了一半給月仙做家用,月仙推辭不過收下,擺酒為丁壽洗塵。
   如今家中人口不多,丁壽讓大家全都入席,席間諸人詢問丁壽給郤把總看的是何物事,丁壽祇是笑而不語,大家也就不再追問,直到張燈時分,才散席回屋。
   夜闌人靜。
   月仙心中有事,輾轉難眠,思定還是趁夜把事情挑明,起身取了紗裙繫了,上身穿件小小短衫,走到外間小桃鋪邊,看她酒醉不醒,開了房門向丁壽房走去。
   丁壽聽見聲響,料是美蓮母女之一,有心作弄,遂脫得精赤,面朝著天,即裝睡熟,祇是那一個東西,槍也一般竪著。
   月仙來至門前,見門扉虛掩,月影下照見二叔那物,有八九寸長,就如鐵槍直挺,吃了一驚,心中想道:「這般小小年紀,為何有此長物。自個丈夫都不如他的這般長大。」
   久曠少婦心中一動了火,下邊水兒流將出來,心中事也都忘了,夾了一夾腿要回房,心中卻又按捺不住起來。
   大明朝已承平百年,道學先生雖推崇理學,民間風氣卻是開放,叔嫂通情,鄰裡間也有耳聞,月仙久曠之身,想著與自家小叔試上一試,他兄弟手足一體,想來也不算誤了貞潔。
   祇因月仙是個青年之婦,男歡女愛食髓知味,偏偏丈夫失蹤三年,今夜借著酒興,一時情動了,便不管不顧,走至床邊,悄悄上床,跨在丁壽身上,扯開裙子,兩手托在席上,將肉棒一湊,一來穴中有了水,滑溜的一下湊了進去,感覺果然比丈夫大不相同,那陽物如火一般的熱,漲的心兒直發酸,引得身子狠狠套了三十餘下,十分爽利。
   本想痛快解饞,可又怕小叔發覺,不好相見,沒奈何將身子翻到床邊,正要下來,丁壽原本裝睡,發現是月仙時已然不及,剛剛幾下已將自家心火兒勾起,眼見人要離去,心下急了,怎肯放她去,一骨碌翻身,把手摟住,分開兩股,送將進去,假意兒叫到:「美蓮妳個浪碲子,今日這般湊趣。」
   月仙聽得叫美蓮,心下想到:「好了,這黑地裡認我做美蓮,憑他舞弄,待事完回去,倒也乾淨。」
   即把那柳腰輕擺,兩足齊鈎,不敢出聲,祇是隨著抽送輕輕低吟,把臉兒藏在衾被裡,祇求快些完事,原以為他年紀輕,縱然有好寶貝,也不過是程咬金的三板斧,耽誤不了許久,卻恁地小瞧了丁壽,且不說天精魔道,單是天魔極樂的銷魂蝕骨就不是月仙這良家女子能夠經受。
   丁壽伸手解開月仙身上小衣丟在一旁,雙手按在椒乳上一陣揉搓,堅挺的肉棒狠狠插入,撞擊陰唇發出「啪啪」的響聲,月仙從未被這麼折騰過,雖把呻吟壓抑在喉頭但身體卻極淫蕩的迎合撞擊,屁股吻合著肉棒的抽插起伏,丁壽腦子裡浮現的是當初被月仙罰跪祠堂,厲行家法場面,心中充斥了報復的快感,抽插得十分狠,近乎瘋狂,月仙可就慘了,自家丈夫從未如此勇猛,每次撞擊都好像身子要散架了般,感覺到丁壽坐起,將自家兩條腿扛在肩上,下身更有力的湧入,直感到一下子捅到了嗓子眼,身子一顫就泄了一次。
   丁壽偏頭舔著架在肩膀上結實飽滿的長腿,緩緩的九淺一深,不一時又將月仙情慾挑起,她將雙腿高高舉起,秀美的雙足緊緊勾住了他的腰背,恨不得將自己美艷的少婦身子在他懷裡揉碎,丁壽狠頂了幾百下後卻鬆開了她,將她翻過身來跪趴在床頭,抓住月仙的屁股在後面用勁抽送,月仙感到一陣羞愧,這姿勢與街邊的貓犬相似,卻不敢出言,把她的身體固定成跪姿時自己還在配合,漸漸身上快感升起,翹臀不住後聳迎合撞擊,感覺到每次肉棒插進,,都有一股吸力,突然身體裡的肉棒子脹大了許多,猛地插入了穴心深處,月仙嗷的一聲癱軟在榻上,好像裡面有什麼東西跟著流出來,瞬時又被大寶貝吸的乾乾淨淨,月仙趴在榻上呼呼嬌喘著,,覺得身子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力道,可是下身的那處堅挺又開始輕輕挺動。
   「小郎,嫂嫂真的不行了,饒了我吧。」月仙脫口哀求道。
   出言後驚覺不對,丁壽已經伏在她裸背上,「原來是嫂嫂啊,怎麼是妳?」
   「我⋯⋯」月仙張口無言,扭頭看丁壽一臉壞笑,羞惱道:「你早就知道了。」
   「嫂嫂這樣的身段,哪是別人能有的。」丁壽輕咬著月仙耳垂,一手輕輕從她肩膀往下撫去。
   「嗯⋯⋯,都這時候了,還叫人嫂嫂?」月仙輕哼道。
   「恕罪恕罪,小生這就開始賠罪。」丁壽說著抱住圓臀繼續抽動。
   「別⋯⋯叔叔,不壽郎,奴家真的不行了。」月仙哀求道。
   「這是為了妳好,妳剛才陰元泄出,虧了身子,若不經元陽回補,恐落下隱疾。」
   「可,可奴家真的受不起了。」月仙求饒道。
   見月仙果然不經征撻,丁壽暗道晦氣,死老鬼害人不淺,這天精魔道不自覺就行運轉,自己奇經八脈已通,這些女子無內力根基,助益不大,如今反倒是作繭自縛,搞得自己不上不下。
   正想著是不是去找美蓮母女消火,聽月仙道:「小桃,壽郎可以去找小桃。」
   丁壽聽了一愣,這小桃可是大哥的通房丫鬟,旋即放下念頭,如今連正房夫人都上了,還在乎多辦一個丫頭。
   也不著衣,抱起月仙,到了正房內室,見小桃還在沈睡,將月仙放在裡屋床上,出來挨了小桃躺下,小桃身上祇著了一件肚兜,許是飲酒的關係她的身子很熱,混著體香刺激的丁壽更加堅挺,搖了搖小桃不醒,無法祇好探用側卧,貼著她滾燙的屁股在肉棒抹點口水放在穴口摩擦了幾下,顧不得小桃的感受,雖然穴肉內的淫水不夠多還是強行把肉棒刺了進去。
   小桃酒量本就不好,今天高興喝得過了量,朦朧中覺得有個男人翻身爬上她的床,把肉棒放在自己穴口摩擦,初時以為是做夢,夢到了丁齡,三年來這樣的夢也不是沒做過,當肉棒刺進深處的時候立刻感到下身一陣真實的疼痛,小桃方才醒悟今天不是夢,這宅裡祇有一個男人,丁壽丁二爺。
   小桃渾身一震,酒勁嚇醒了一半,想掙扎起來阻止,但渾身哪還有力氣,腦裡亂糟糟的,想出聲阻止,想著裡屋還躺著自己小姐,看到二人後該怎麼收場,不比三年前,如今一家人全都指望著二爺,若是他再負氣出走,想想近年來自己主僕過的日子,心有餘悸,反正自家做奴婢的,既然主子動了淫心,自己就捨了身子陪他罷了。
   丁壽側躺著把肉棒緩緩的戳進小桃穴內,小桃身體左右輕微扭動更是激起無限慾望,抽插了一,二百下覺的不爽利,直過身子,正面壓上小桃,將菇頭再次對準穴口,屁股一壓,刺了進去。
   漲的小桃「唔」了一聲,順從的雙腿搭在丁壽的屁股上,細腰輕扭,迎合著丁壽的抽插。
   丁壽看著小桃藍底滾邊的肚兜,上面綉著一對并蒂蓮,隨著抽動那對蓮花彷彿在水波上起伏波動,抬手扯掉露出下面一對玉兔,張嘴叨住一只玉乳,大口地吸咬著,腰身不停地上下起伏,陽根在小桃蜜穴中進進出出,就像活塞一樣,出入之間帶出了大量晶瑩的淫水。
   不知不覺中丁壽加大了抽插的力度,僅是臨時搭起的床鋪受不住這樣的衝擊,
   「吱嘞⋯⋯吱嘞⋯⋯」地發出了聲響,陽根和腔道快速的摩擦帶來強大的快感,喘著粗氣,丁壽身子上下起伏,狠狠地撞擊著小桃嬌柔的身子。
   小桃在丁壽的抽動下嬌喘吁吁,挺動小巧的屁股迎合,盞茶時間不到,「麻,麻,不行了。」身子一陣急顫,軟了下來。
   丁壽拔出肉棒,一直被堵在蜜穴內的淫水淅瀝瀝流到外面,又滑過暗紅的菊穴,滴在白色的床單上,濕濕的一片。
   丁壽知道小桃已經泄了,可他卻還在興頭上,依然堅挺粗壯,攬起小桃,向裡屋榻上一扔,一下子小桃被摔醒了,看著挺著肉棒不斷走進的丁壽,開口欲叫,卻被人捂住了嘴巴,小桃扭頭,自家的小姐同樣一身赤裸疲憊的看著她。
   小桃明白了,暗思自家反正是小姐的陪嫁,自然事事都要隨著自家人,何況剛才的滋味以前從未嘗過,直覺的死了也值。
   丁壽偏頭看看月仙又看看小桃,倆人羞澀的都把背脊對著他,雖然二女共夫不是初次,但眼前人畢竟不是自家丈夫,還是羞愧難當。
   丁壽饒有興致的用手去撫摸倆女的屁股,倆人都不約而同的顫抖。丁壽大感有趣,把嘴伸到月仙的肉阜上舔弄起來,故意要讓小桃聽到所以舔得很賣力。小桃聽著自家小姐哼哼嚌嚌的呻吟,屁股又被二爺的手指上下遊走,心裡是又驚又羞,淫水又緩緩流出。
   丁壽盡量把下體擺正,強行把小桃的頭按在自己肉棒上套弄。
   小桃羞得無地自容,卻不得不受擺布。初時不敢看小姐的胴體,但耳邊不時傳來享受的浪語,嘴巴也賣力的吞吐起來,一隻手悄悄伸進自己穴裡摳挖。
   月仙被舔得春心萌動,聽著丫鬟為丁壽含棒發出的聲音自己也被刺激得渾身燥熱。
   丁壽令倆女并排跪在床上撅高屁股,將肉棒輪番插進去。
   眼前的肉體一具膚色白晰一具顏色稍暗,一個是光滑細膩一個是緊實有致,不同的感受把他的肉棒刺激得堅硬如鐵,不一會兩個屁股就被撞擊出一片紅色。
   又讓小桃仰躺,月仙坐在她頭上享受丫鬟舌頭的溫柔,自己跪坐著抓起小桃雙腿把肉棒狠命捅進去,頭伸過去叨住月仙的乳房大力吮吸。
   肏弄一番後又靠在床頭讓倆女舔舐那根肉棒,兩女赤裸相向早已認命,兩張嘴把肉棒舔得通體晶亮,時不時舌頭還互纏在一起。初時的矜持都消失了,就這樣三人輪番大戰,赤條條的肉體沾滿了三人的體液和亂七八糟的淫水。
   丁壽將二女肏的連泄數次精疲力竭後終於把精液噴灑在二女腔內,左擁右抱摟著一主一婢兩具肉體睡去。
   次日大早,丁壽醒來,見榻上二女玉股相交,尚自熟睡,微微一笑,想起自家衣服不在這裡,連忙出屋。
   屋外美蓮母女正在打掃院落,一見丁壽裸著從正房內走出,蕊兒驚訝的長大了嘴,美蓮先是一愣,隨即低頭道:「公子且穿上衣物,春日風寒,莫著了涼。」
   些許春寒對丁壽自是無碍,丁壽對她的表現很是滿意,走過去掐著她的肥臀道:「妳不問爺昨晚幹什麼了麼?」
   美蓮紅著臉道:「這是公子爺的家裡,爺要幹什麼,想幹什麼,想怎麼幹,自是隨著爺的意思來,奴婢那敢過問。」
   她的回話惹得丁壽心裡直癢癢,不錯,爺要幹什麼就幹什麼,也懶的急著穿衣服了,「昨晚為什麼沒來找爺?」
   「昨晚倩娘姐姐拉著奴婢話家常,直到三更多天,怕公子爺睡了,沒敢打擾。」美蓮低頭回話。
   「哦,她現在在哪?」
   「天剛破曉的時候倩娘姐姐說要做早飯,現在應在灶房。」
   「知道了,妳們忙去吧。」丁壽回屋披了一件袍子,鬆鬆的繫上腰帶,也不著裡衣,直奔灶房。
   灶房內,倩娘正在蒸饅頭,熱氣彌漫,倩娘不住抹去額頭汗水,費力的將一籠籠的蒸屜放在灶上,丁壽斜依著門,看著倩娘忙碌,眼中浮現出那一夜水氣𣱣氳倩娘出浴的情景,也不再耽擱,一步衝上,從後面抱住了她。
   倩娘一驚,回首看是丁壽,「二爺,你做什麼?」
   「妳說呢,自然是做三年前沒做完的事。」丁壽輕嗅著倩娘頸間香氣,胯下肉棒已經抬頭從袍子中頂出,頂著倩娘肥厚臀溝,不住研磨。
   「嗯⋯⋯二爺,不可⋯⋯。」倩娘一早在灶房忙裡忙外,衣衫穿的單薄,裙下連長褲也未曾著,寶蛤清楚的感受到丁壽的堅挺壯碩。
   丁壽手從她的衣下伸入,摸著那肥美圓潤的豪乳,肉棒感受到蜜穴內傳出的陣陣熱氣,難以抑制,將倩娘推到在灶台上,長裙也不脫,從後面直接掀起,就要挺入。
   「二爺⋯⋯,」倩娘一隻手按住灶台,撐著自己身子,因圓臀被丁壽按住,祇得轉過上身,用另一隻手推搡著丁壽,「不可⋯⋯。」
   丁壽喘著氣道:「妳,不願意。」
   倩娘愣了下,眼淚頓時流了下來,想自己命苦與人為奴,好不容易嫁了丈夫,以為此生有了依靠,丈夫卻卷了主家錢財獨自私逃,絲毫不念多年夫妻情分,如今這身子主家想要,就給了吧,權當贖罪了。
   丁壽良心還沒全喂了狗,見人流淚,心中軟了,道:「妳若不願就算了,莫要哭泣。」
  「不,奴婢,願意。」倩娘低聲應道。
   聞言丁壽自不客氣,握住兩邊臀瓣,順著菊蕾向前探摸,中指按在那一粒相思豆上,她雙腿一緊夾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仍在捻捏,酥麻感直穿她的全身,嗚咽聲從她壓緊的喉嚨裡傳出,眼角淚水和穴內汁水一同流下。
   丁壽挺著肉棒在她的腔口摩擦,雙手分開她的短襖,從肚兜內伸入揉捏她那兩團鬆軟的豐胸,漸漸她的身子開始熱起來,他抽回雙手按住她的豐臀,雙腿將她的雙腿撥的更開,緩緩的將肉棒塞進她的身體裡,層層叠叠的嫩肉緊實的包裏起來,倩娘的每一下抽搐,都帶動穴內好像千萬條蚯蚓在肉棒上來回爬行,勾的丁壽身子一顫,這是撿到寶了,倩娘竟是十大名穴中的「重巒叠嶂」,興奮的俯下身子,衝破層層阻碍,將菇頭頂在花心上,抱住倩娘抽送起來。
   倩娘隨著抽動身子一下下聳著,每一次腔內被異物擠入,都舒爽的渾身顫抖,壓抑的呻吟聲開始在灶戶內飄蕩
   「嗯嗯⋯⋯啊⋯⋯二爺⋯⋯,輕些吧⋯⋯別那麼大力了⋯⋯」修長的雙腿不住顫抖,兩手已扶不住灶沿,嬌顏上紅暈滿面,迷濛的眼神向後撇望著丁壽,微微搖晃著屁股,迎合他的抽插。
   丁壽力量越來越大,刺激的她不能自已,「啊」的一聲,肉棒周圍猛地一縮,層巒叠嶂一下收緊,吸吮的他脊椎發麻,險些射了出來,凝住心神,緩緩抽出,拉出的肉棒弄得倩娘嗯的一聲,祇覺的下面空落落的,股間淫水不住滴落,若不是丁壽抱著她的身子,祇怕就要倒在灶上。
   丁壽喘了口氣,將她翻過來抱起,放到了灶房內的一張桌子上,一把抓住她的雙腿高高舉起,架在肩上,使她一下仰在桌上,一手扶正了陽根,對著那已經嫩紅腫的蜜穴,狠狠的刺了進去,嗷的一聲,她的身子一下子繃緊,隨著他身子一起搖晃挺動,桌子被頂的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每一抽插都竭盡全力,抽時祇留一個菇頭卡在滛穴內,插時則盡根沒入,而且越插越快越插越猛。
   「啊,啊,啊,啊⋯⋯二爺,輕些,插死我了,呀⋯⋯」
   一道道褶皺裏得丁壽陣陣鎮魂,把她的雙腿大大分開,拇指按在那粒紅豆上,一邊揉弄一邊抽插,弄得倩娘身子越來越軟,祇覺的穴心裡酥麻難耐,不知道泄了幾次。
   丁壽狠狠搗弄了幾百下,放鬆心神,將滾燙的陽精射到穴心裡面,美得倩娘渾身亂顫,跟著又泄了一次。
   「舒服麼?」丁壽抽出,笑著問道。
   「奴婢從沒有這麼舒服過。」倩娘嬌羞道。
   「比丁七呢?」丁壽好勝心起。
   聞得自家丈夫名字,倩娘不由淚珠盈眶,那丁七平日裡行事祇是趴在身上呼哧呼哧幾下就完事,哪有今日春情,倩娘不知自身異稟,祇道天下男人皆是如此,今日裡才有真個快活。
   丁壽見她流淚,摟著她香肩道:「莫要哭了,我會待妳好的。」
   倩娘將頭靠在丁壽肩上,「二爺,奴家以後就靠你了,不求富貴,祇望二爺能記得奴婢,多加憐惜。」
   三日後,太白樓上,賓朋滿座。
   宣府闔府的軍餘閒漢們似乎都跑到了這裡,潧菜流水般送上,眾閒漢猜拳行令,呼朋喚友,好不熱鬧。
   有老顧客上門,都被店家擋了駕,道今日乃是丁家二爺答謝朋友,包了場子,不接外客,有得罪處改日登門賠情。
   丁壽端著酒杯從二樓雅間出來,向眾人敬酒,有領頭的叫道:「謝二爺。」
   丁壽擺手,「應該謝謝李掌櫃。」
   眾人哄笑,「謝李掌櫃。」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引得街上行人側目。
   李龍終是湊了銀子登門賠罪,并交還酒坊,此一次偷雞不成蝕揸米,還留下無窮禍害 ,李龍心中惴惴,丁壽倒是沒說什麼,祇言請這陣子遭了罪的弟兄們頓壓驚酒,也就罷了,於是有了今天這一幕。
   端了杯子回到雅間,屋內幾人都是平時交情深的,江三也赫然在座。
   丁壽將此番李龍賠的銀子交於在座的諸位,請他們分發給手下兄弟,引得席上眾人交口稱讚丁二爺豪氣,反正慷他人之慨,丁壽自不會把事情做的小氣。
   一頓飯直吃到張燈時分,眾人才散了,江三挽住丁壽,似有話講。
   丁壽看著江三胸前的犀牛補子,笑道:「還未曾恭喜哥哥高升。」
   江三苦笑道:「自家兄弟,說這些做什麼,哥哥有事相求。」
   「但講無妨。」丁壽正色道。
   「唉,」江三嘆了口氣,「哥哥要成親了。」
   「恭喜啊,哥哥與玉奴嫂嫂總算修成正果,小弟一定準備份大禮。」
   「問題就是,成親那人不是玉奴。」江三面帶愧色。
   丁壽忙問端詳,此事說來還真與丁壽有些關係,丁家出了麻煩後,江三阻人鬧事,那時江三已經升到把總,李龍不敢得罪,直到後來事情捅到巡撫衙門,宣府巡撫車霆著人將江三傳了過去,一頓訓斥,還行了二十軍棍。
   江三本以為仕途已絕,不料想數月後車霆又著人傳了他去,說是這陣子看他履歷,殺敵勇猛,勤於王事,是個可造之材,他有一外甥女名喚楊雨娘,尚未婚配,言非大英雄真男兒不嫁,車巡撫欲將外甥女許配給江三,并保舉他升守備一職。
   「哥哥我是想開了,咱們兄弟現在看似在街面上是一號人物,真正的大人物祇要一指寬的條子就能把咱們踩到泥裡,大丈夫生不就五鼎食,死就當五鼎烹,既然有了往上爬的機會,就得抓住。」江三狠狠的道。
   「那玉奴嫂嫂那裡⋯⋯」丁壽遲疑問道。
   「擔心的就是那裡,跟她說了這事,她沒說旁的,就一句知道了就不再搭理我了。哥哥成親後就要調去守備獨石口,著實擔心她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所以想將她送到你那裡去,請府上大夫人多加看照,不知可否方便。」江三說出了打算。
   「我這裡沒什麼不便,三哥何時有暇將人送來便了。」丁壽說道。
   「多謝兄弟了,噢,還有,現今哥哥馬上就是守備了,蒙巡撫車大人𧶽名,希望哥哥我平日多讀點書,文武兼備,取義彬者,文質備也,如今大號江彬。」江二喜道。
   第二日,江彬便將玉奴送來,三年多不見玉奴倒還是風姿綽約,祇是對著江彬冷冰冰的不願答理,江彬交代幾句後便悻悻離開。
   月仙早從丁壽那裡清楚了事情,安置好玉奴住處,又陪她聊了一陣解悶,最後來到丁壽房中。
   丁壽一見月仙便伸手抱住,一雙手上下摸索,弄得月仙吁吁輕喘,按住他的手道:「小郎莫急,奴有話要。」丁壽住手,歪頭示意她說。
   「這些話本該前幾日夜裡就說的,誰知被你這壞傢伙耽擱了,這幾日胡天胡地的亂了章法,沒來得及提。」月仙這話說得耳朵發燒。
   「小郎,奴也不知那日你驚走郤把總他們用的什麼?祇知道如今你是個有本事的,可否著力將你家兄長尋回?」
   丁壽聞言,捏著她尖尖一巴道:「怎麼,被我肏的厭了,想大哥了。」
   「沒有,沒有,壽郎莫要瞎想,祇是他,他終究是奴的夫君,壽郎放心,即便你家兄長回來,奴還是給你肏的。」
   「呵呵,逗妳玩的,自家的大哥我能不關心麼?這兩日我就要去趟京城,看能不能借一些力量幫著找找大哥。」丁壽說著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不說那便宜大哥待自己一向不薄,就是江三一介武夫都知道權之妙用,如今自己身懷絕技,為何不能虎躍龍驤,想起郤把總戰戰兢兢跪在自己面前的情景,權利,是如此的誘人。
   月仙聽聞丁壽要出門尋找自家丈夫,心中欣喜,張開紅唇,將捏著自己下巴的那隻手的拇指含入嘴中,丁壽發覺低頭看,自家那隻手指被這少婦又吸又吮,猩紅的舌頭不住繞圈纏繞,若是將手指換成其他物件,不知得怎樣銷魂。
   將手指抽出,把月仙放在地上,將螓首按向胯下,月仙自是明白什麼恴思,玉指靈活的將他的腰帶解開,褲子向下一擼,丁壽配合的抬起屁股,昂然之物霍的蹦了出來,勢頭很猛,月仙一個不備,被打到了臉上,一聲嬌嗔,斜睨了他一眼,張開小嘴舔舐起來,這幾天的灌溉,月仙已經放的很開,玉手來回揉捏著兩個彈丸,另一隻手上下套動,香唇裏著紫紅菇頭,丁香小舌來回掃動,那巨物被舔舐的更加壯大,丁壽也不廢話,拉起月仙,撕拉幾聲,便將月仙襖裙撕成幾條碎布。
   月仙要攔阻已是不及,嗔道:「嫌解衣麻煩就讓奴家自己來,又不是不給你,這麼急色作甚?」
   丁壽淫笑道:「說了讓妳們在宅裡不要穿裡衣,肏弄起來方便,妳們不聽,祇好發現一次撕一次,衣服都撕光了最好,連外衣都省了。」說完將月仙按到牆上,抄起她一條豐滿的玉眼,將他那條巨大堅硬的肉棒對準了她的御道,隨後輕輕一用力,刺入了進去。
   隨後,他又將另一條腿也抄了起來。「啊⋯⋯」,月仙一聲驚叫,此時全身都被丁壽舉起,那巨物毫不保留的刺進她的身體,身體懸空,躲避無門,看著丁壽那通紅的眼睛,他祇有橫下心來硬撐了。
   丁壽不斷的托舉著月仙,待其落下時,虎腰猛挺,借助她下落的勢頭,他那條粗壯硬長旳肉棒一下便直接刺入御道最深處,肏入了她那溫暖豐厚的花心裡,菇頭更是直接頂到了花心那團嫩肉才被擋了下來。
   刺的月仙又是一聲驚呼,身子硬被刺激的彈了起來,但隨之而來的也是更加猛烈的刺入。
   「啪⋯⋯啪⋯⋯啪」兩人下體相撞的聲音是那麼誘人心神,月仙心中大事已定,極力奉承,不多時,她的叫聲越來越緊,而她的御道的收縮也是越來越頻繁,丁壽知道月仙要丟了。
   於是,他加快了肏動的頻率,而且也相應的加大了肏動的力度。
   「啊⋯⋯呀⋯⋯肏死了呀⋯⋯好呀⋯⋯」
   「我就肏死妳好了,妳這個淫婦,不守婦道,勾引小叔,還能浪成這樣。嘿⋯⋯」
   「是呀,啊⋯⋯我是淫⋯⋯婦⋯⋯啊⋯⋯叔嫂通奸,⋯⋯該浸豬籠。」
   看著月仙不知所云的樣子,他忽然轉身,一邊肏動,一邊走向正屋。
   「小姐,二爺,你們⋯⋯」小桃看見她們倆個的樣子,羞的脖子都紅了。
   「去,把倩娘和美蓮娘倆都叫來。」丁壽吩咐道。
   小桃看看兩人,跺跺腳,跑了出去。
   他將月仙放在了正堂桌上,雙手插到她的臀間,猛地將大肉棒向前一刺,同時雙臂用力,將她的大屁股向自己這邊使勁一拉,「啪」的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同時卻是月仙的慘叫:「呀⋯⋯壽郎,肏死奴奴呀⋯⋯」
   丁壽已經不管她的死活了,他發了瘋一般,肏弄著胯下的婦人,而放她的桌子也被搖晃的吱吱扭扭的亂響起來。
   「呀⋯⋯呀⋯⋯呀⋯⋯又頂到了,啊⋯⋯死了,死了,死了呀⋯⋯」
   「肏死妳,就肏死妳,跪祠堂,行家法,我肏死妳,嘿呀⋯⋯」隨著丁壽的暴喝,他攻擊更加迅捷,挺動他那條巨物,在月仙的御道裡穿進拔出,大菇頭更是像雨點一般擊打在花心上。
   月仙雙手扶著桌子邊,猛然一陣回頂,一股冰涼的陰精從她花心深處飛灑出來,淋在大菇頭上。
   隨之,整個人也虛脫了一樣,軟了下來。
   看到她泄了身,丁壽并沒繼續討伐,而是抬頭看著眼前的四女,命令道重:「脫光衣服,爬在地上,頭頂著頭,圍成一圈。」
   四女沒想到他竟提出如此淫蕩的要求,一驚後,先是美蓮解開了衣服,隨後倩娘鬆開了腰帶,蕊兒由母親幫著脫掉了褻褲,最後小桃將肚兜扔在了地上,四女像母犬一樣跪在地上,圍成了一圈。
   俯視眼前的美景,丁壽當真是興奮無比,眼前白花花的屁股或緊致或肥厚,燕瘦環肥,他的慾火本來就在燃燒,被如此美景刺激的更是烈焰燒天了。
   他一聲怪叫,撲向眼前倩娘的大屁股,稍一瞄準後,便挺動玉棒肏了進去。
   空氣中祇剩下男女淫亂的喘息聲,和男女交歡身體的碰撞聲。不知過了多久,丁壽已經將蕊兒最後肏暈了過去,但是他卻還沒有發泄。
   看著暈倒的五女,或躺或卧,都是叉著腿,腿間淫水將各自的恥毛都打濕成一團,個個滿臉春意,自豪的同時看著戰意熊熊的小兄弟,苦笑不已,隨著功力日深,這精關越來越牢固,也不知死老鬼一個人悶在峭壁上五十年怎麼創出這麼邪門的內功來。
   憋的難受,見桌上的月仙悠悠醒轉,走過去將她拉到桌邊準備再次進入,月仙渾身酥軟,推拒無力,忽然丁壽心生警兆,「誰在外面?」
   房門啪的被推開,玉奴推門而入,丁壽暗道自己還是經驗不足,肏起來不管不顧,不會武功者到了門前也是不知。
   「嫂嫂何時到此?」丁壽尷尬問道。
   玉奴粉臉兒桃紅,雙頰帶醉,嬌喘道:「小郎,你這樣再幹下去,會出人命的。」
   她含羞帶怯的緩緩走到身前,呼吸急速,若大的胸脯大起大落,也使得一對乳房很有節奏也有規律的顫抖著,一雙媚眼,硬是死盯著丁壽的胯下,怕有八九寸長吧,像天降神兵似的,勇不可擋。

   玉奴緊張刺激的發抖,嬌羞低喚著:「小郎,奴家來替她們。」
   丁壽看著玉奴,羅裙羞處已濕了一塊,為難道:「如此對不起三哥。」
   「少提那沒良心的賊漢子,如今摟著大家閨秀,哪還記得我這苦命人。」
   不提江彬還好,說起來好似給玉奴一種鼓勵,那絲嬌羞也是不見,恨恨道:「他為了個官家小姐甩了老娘,老娘便先送他一頂帽子戴。」
   走向裡屋床榻,自行把衣服解了,往床上一倒,以手托腮,玉手一招,「小郎,來啊。」
   月仙本處於兵臨絕境的時候,見玉奴出現,正是喜從天降,一推丁壽道:「機會難得,還拿捏什麼?」
   丁壽本非君子,正因無法發泄,感到進退兩難,月仙這一推,讓他也顧不得什麼後果了,何況眼前玉奴肌膚細膩雪白,玉體凹凸有致,芳馥如蘭,眩人眼目。
   走至床前,玉奴整個人都欺了丁壽懷裡,一雙白藕似的臂膀環住丁壽脖頸,吃吃笑道:「小郎莫不是對奴家不滿意?」
   「玉奴嫂嫂天生麗質,小弟求之不得。」丁壽擁住懷中滑膩如魚的身子嘿嘿一笑。
   隨即便分開她白生生的一雙嫩腿,重重地壓在了她身上。玉奴嬌喘得主動索吻,胯間的水溝津津的流著清泉,丁壽壯碩肉棒對著就是一頂,卻是偏了,撞的兩人私處皆是一陣疼痛。
   「喔⋯⋯小心點⋯⋯」她的頭部輕搖,發浪翻飛,這嬌滴滴的叫聲,使得丁壽不再孟浪。
   他用陽根摩擦著穴口,慢慢的加重力度。
   「咯咯⋯⋯哎⋯⋯小郎⋯⋯進去⋯⋯哎呦⋯⋯讓它⋯⋯去⋯⋯我受不了⋯⋯不要再擦了⋯⋯」
   他握著玉杵,對準了她的溫柔鄉,臀部用力的往下一沈,讓它順勢的叩關攻城,立即響起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啊⋯⋯」
   玉奴急搖著頭,一雙媚眼已翻起死魚白,銀牙咬得吱吱作響,同時嬌叫不已:「好痛⋯⋯哎呦⋯⋯好痛⋯⋯」
   她這時感到,插進來的不是江彬那種肉棒,而是根燒紅的鐵棒,硬生生的插在裡面,那股熱,從花房深處散發到全身各處。熱得難熬難受極了,但卻也麻得好舒服,好受極了。
   丁壽感到自己的巨棒插在這蜜穴內,被一層層肉圈緊包著,又暖又舒服,快樂的魂兒都飛上了天。可惜才插進三寸多,他不敢再強行插入,萬一插破了這口鍋,沒法向江三交代。他祇好輕輕的抽出,慢慢的插下,動作很慢,很慢,怕玉奴受不了。
   「哎⋯⋯哎⋯⋯好人⋯⋯好小郎⋯⋯唔⋯⋯就這樣⋯⋯我的好人⋯⋯哎呦⋯⋯輕一點⋯⋯呀⋯⋯我好癢⋯⋯好麻,又好舒服好酸⋯⋯」
   丁壽知對方已進入了狀況。他加快了速度,同時臀部也加重了力,一抽一插之間,肉棒漸漸深入,直抵花心。
   玉奴不停的顫抖,一雙皓腕連同兩條玉腿,像八爪魚一般纏住丁壽的後臀,像要把他壓入自己的嬌軀中,與自己揉在一起似的。
   她的粉臉含春,媚眼含笑,雙唇輕抖。那模樣真的勾魂蕩魄,更使丁壽發瘋,他猛然抽出狠狠的插下。
   「哎呦⋯⋯好人呀⋯⋯你碰著我的花心了⋯⋯咯⋯⋯咯⋯⋯好舒服,人家要⋯⋯哎呦喂⋯⋯要舒服死了⋯⋯我的冤家⋯⋯我的⋯⋯」
   「舒服⋯⋯好舒服⋯⋯美⋯⋯真美⋯⋯哎呦⋯⋯你用力幹⋯⋯人家願意⋯⋯讓你搗死⋯⋯哎呦⋯⋯美透頂了⋯⋯」
   她的粉腿亂伸亂縮,香汗淋淋。她的媚眼兒已經眯成了一絲。她舒服的周身的骨骼,像是一根根在鬆散似的。
   丁壽的肉棒好像在一座火爐中似的,又緊又暖,又舒服,快樂得他叫出了聲。
   「嫂嫂,妳的小穴兒⋯⋯真緊,好美⋯⋯」
   「呀⋯⋯呀⋯⋯我的好⋯⋯好人⋯⋯」那淫蕩的叫聲,刺激得丁壽野性大發,不再憐香惜玉,又何況他快樂得到了發狂發瘋的地埗了。他狠狠抽送,次次用上實力,她緊抱著丁壽,用著低低的鼻音,夢似的呻吟。
   「哎⋯⋯呦⋯⋯我的好人⋯⋯你要把人⋯⋯死⋯⋯人家⋯⋯哎⋯⋯呦⋯⋯唔⋯⋯受不了⋯⋯哎呦⋯⋯人家要丟了⋯⋯哎呦⋯⋯人家真的受不了⋯⋯要丟了?」
   「好嫂嫂⋯⋯嫂嫂⋯⋯妳等等⋯⋯」
   「哎呦⋯⋯不能等了⋯⋯喔⋯⋯」她祇知道拼命摟緊丁壽,陣陣快感的刺激,衝襲她的全身,好像在大火中燃燒一樣,快要被燒成灰燼了。
   她拼命的抬高臀部,使小穴與肉棒貼合得更緊密切,那樣就會更舒服,更暢美,同時沒命的搖動擺扭著肥臀。
   「呀⋯⋯呀⋯⋯哎呦⋯⋯」一陣陣興奮的衝刺卷向她。她小腿亂踢著,嬌軀不停的痙攣。祇見她一陣抽搐,雙手雙腳垂落在床上,她已昏死過去,一動也不動的躺著,像個大字。   
   「嫂嫂⋯⋯嫂嫂⋯⋯」
   她已氣若遊絲的呢喃。「好⋯⋯小郎⋯⋯心肝⋯⋯真能干⋯⋯」因過過舒服得暈死過去了。
   丁壽又有股失去對手的失望,他正在興奮頭上,祇要玉奴再堅持下去,一定可以兩人同時泄的,可是她已丟了,人也暈過去了。他再抽送下去,祇有唱獨腳戲,那有多無聊。  
   驀地回過頭來,正看見月仙側躺在桌上,微笑的看著他。
   他翻身下地,來到桌邊,把月仙摟住,玉杵朝著蜜穴,一下就擠壓進去了。
   這出其不意的襲擊使得月仙才喔了一聲,就被嘴唇堵在喉裡。百十來抽後,便把她推上高峰。
   「唔!唔!唔!」是從月仙鼻孔中發出來的聲音。剛泄過一次後,原氣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又遭受一次鞭撻!
   「哎⋯⋯喔⋯⋯壽郎⋯⋯你太強了⋯⋯怕⋯⋯怕以後會⋯⋯會被你⋯⋯肏死⋯⋯好舒服⋯⋯又捨不得你⋯⋯」她竭意盡力的承歡。
   頓飯光景,月仙又泄了兩次,已經癱瘓在桌上,現在被丁壽大肆征伐,祇能頭兒左右亂動,秀髮翻飛飄揚。她已經氣若游絲,魂兒飄飄,魄兒渺渺。
   丁壽的肉棒已經已經青筋暴漲了。他拼命的抽送著,棍棍到底,剛強有力。
   「壽郎⋯⋯哎呦⋯⋯奴要死了⋯⋯呀⋯⋯呀⋯⋯太舒服⋯⋯連奴家的命⋯⋯呀⋯⋯哎呦⋯⋯命也給你了⋯⋯」
   「舒暢極了⋯⋯又要丟了⋯⋯不能忍了⋯⋯呀⋯⋯哎呦⋯⋯」她不由自主的挺起臀部,淺溝裡淫水一陣接一陣的往外冒,滴滴㗳㗳的從桌沿淌下。
   丁壽此時感到她小穴的肉圈,似乎慢慢的收緊,忽一陣顫動,頓感舒爽無比,他心知自己快了。
   他拼命皊衝刺著,月仙也浪浪的呻吟著。
   「喔⋯⋯呀⋯⋯」
   「呀⋯⋯」
   兩人同登極樂,緊緊的抱在一起。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六章 入職東廠 行途漫漫,馬快如飛。
   血紅的夕陽染紅了筆直的官道,也染紅了丁壽的臉。
   酒坊已經收回,秘方在月仙手裡,應當無虞,美蓮曾經開過小店,打理日常就由她出面,相信「劉伶醉」斷貨許久,一旦開鍋燒酒必然供不應求,安排好家中事物,丁壽便啟程進京。
   春風得意馬蹄疾,宣府離京城距離本就不遠,快馬加鞭,關城門前趕進了城,果然京師繁華地,雖已日暮,仍往來車馬繁多,行人如織。
   忽聞一陣人喊馬嘶聲,四匹良駒挽著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奔騰而來,後面還跟著數十名騎士,路上行人紛紛閃避,車駕馬隊呼嘯而過,街上一陣雞飛狗跳。
   丁壽見那車上認旗上挑著一個「榮」字,拉了街上一個行人問道:「何人車駕如此猖狂。」
   那人上下看了他一眼,一副打發鄉巴佬的語氣道:「外地人吧,京城裡皇親勛貴有資格張揚的很多,帶榮字的祇有一個,先皇幼弟,榮王爺。」
   丁壽暗念了一遍,記住了這麼號人物,也不耽擱,直奔丁字街,此地已是東華門外,永樂年間一氣在此地建了十座王府,又稱「十王府街」,東廠便在王府街北面的一條胡同內,也是東廠名氣太大,胡同本名已不得知,京中百姓都稱此地為「東廠胡同。」
   因為是內城,路上閒人漸少,待得丁壽到了東廠胡同,卻是半個閒人也無。
   東廠衙門門臉不大,一塊匾額上書「東緝事廠」,門前祇有兩個番子當值,丁壽剛在門前站定,便有番子前來喝問,丁壽取出駕帖道明身份,番子急速入內稟報。
   不一刻,便有一陣笑聲傳出,一個胖乎乎的圓臉太監隨聲而出,「劉公公這陣子一直念叨,咱家看看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個不凡?」
   丁壽拱手行禮,「在下丁壽,不知公公是⋯⋯?」
   一隻冰冷滑膩的手托住了他行禮的手腕,「不用客氣,咱家谷大用,你就是丁壽,嗯⋯⋯長的倒是挺精神的,呵呵,隨咱家進來。」
   隨著谷大用轉入大門,迎面是一座牌坊高聳,「百世流芳」四個大字鐫刻其上,行至大堂,堂前竟然懸掛著岳武穆的晝像,畫像上還有一橫批,「毋枉毋縱」四字濃墨重彩。
   穿過大堂,直奔後院,谷大用邊走邊說,「督公剛從官裡當差回來,每日這個時辰都是養神聽琴的時候,那幫㺅崽子不敢打擾,就報到了咱家這⋯⋯」
   祇聽得後堂內琴聲輕輕響起,谷大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與丁壽靜靜佇立在後院。
   丁壽側耳傾聽,祇覺得這曲子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輕輕嘆息,又似是朝露暗潤花瓣,曉風低拂柳梢,宛如一股清泉在身上緩緩流過,又緩緩注入了四肢百骸,這一路奔波勞累竟然消失了大半。
   琴音漸息,谷大用撫掌讚道:「阿音這普庵咒真是愈見功力,每日聽上一曲,神清氣爽,百病全消,督公定能長命百歲,福壽康寧。」
   「老谷隕,少賣嘴了,有什麼事?」屋內傳出聲音。
   「倒是沒什麼事,您老念叨的那個人來了。」谷大用在屋外應道。
   「哦?帶他進來吧。」聲音中帶了一絲喜意。
   丁壽隨著谷大用進了後堂,那日山中老者身穿蟒袍曳撒,腰繫鸞帶,坐在正中,一隻手正在把玩丁壽的壽字玉佩。
   他身後那男子仍舊冷冰冰的抱劍而立,無一絲表情。
   旁邊几案點著一支檀香幾近熄滅,几案旁一人三縷長髯,身穿道袍,頭戴方巾,頗有幾分脫俗出塵之態,正將一把古琴裝入琴囊,想必就是剛才撫琴之人。
   丁壽上前行禮,「草民丁壽拜見劉公公。」
   「你知道某是誰了。」老者抬了抬眼皮。
   「當日閣下身邊高手環繞,又蒙見𧶽東廠駕帖,方才谷公公又稱呼您老督公,在下若還猜不出您是當今內官監掌印兼領提督東廠的劉瑾劉公公,是不是太無用了些?」丁壽笑答。
   劉瑾呵呵一笑,「還不算太笨,那日得了急報,大行皇帝病危,咱家得趕著回來處理一些事情,你小子家裡的事辦完了?」
   「承蒙公公掛懷,已經料理的差不多了,今日在下前來是為了當日之諾。」
   丁壽將身上五千両銀票掏出,連同駕帖恭敬的擺在了劉瑾面前。
   「怎麼個意思?」劉瑾看了看銀票又抬眼看他。
   「當日曾說十倍償還,蒙公公所𧶽紋銀五百両,這是五千両銀票。」
   「你小子哪兒來這麼多銀子?」劉瑾詫道。
   「在下手氣一向不錯,賭場贏得。」
   「哈,哪家賭場這麼豪氣,被你這雛兒贏了這麼多銀子。」劉瑾搖頭笑道。
   「僥倖而已,公公手上玉佩乃先父所𧶽,可否歸還在下。」
   劉瑾拳頭握緊,將那枚玉佩重新收回手裡,「不行,這五千両是那五百両銀子的利息,可當日你吃掉的那隻雞呢。」
   媽的,這死人妖想陰老子,丁壽暗罵,「祇要公公願意,在下這就去打上百隻野雞回來,奉送公公。」
   「咱家又不開飯館,要那麼多雞幹什麼,雞的事就算了,你冒充東廠之人用駕帖要挾地方的事怎麼說?」劉瑾悠悠的道。
   丁壽心中一緊,「公公您怎麼知道的?」
   「呵呵,傻小子,咱家都說了劉公公整日的念叨你了,知道你家在宣府,給宣府鎮守太監傳個話不就完了。」谷大用旁邊應道。
   「你小子知道做事留一線,沒有明著打東廠的招牌,還算謹慎。」劉謹呷了一口茶。
   「公公您既然都知道了,就請劃下道來,丁某接著就是。」丁壽倒也光棍。
   「沒那麼多道道,你小子還機靈,做事有分寸,能隨手接下無三的飛帖,功夫應是不差,給咱家做事還帳,哪天立了功再說這玉佩之事。」劉瑾悠然道。
   丁壽略一沈吟,「可以,不過丁某也有一事相求。」
   「說。」
   「家兄外出近三年渺無音信,懇請公公差遣人手查一查他的蹤跡。」
   劉瑾沒有答話,祇是翻看自己的掌心,一旁谷大用搭話,「小子,東廠乃國之公器,責在訪謀逆妖言大奸惡等,豈能容爾私用?」
   丁壽剛要張嘴,劉瑾接口:「按規矩這事不能辦,起碼咱家不會下這個令,但你小子有一天能爬的足夠高,你自己辦這事吧。」
   丁壽略一沈思,躬身施禮:「屬下拜見督公。」
   劉瑾仰頭大笑,谷大用陪笑道:「恭喜公公又得一幹將。」
   劉瑾一指谷大用,「老谷現在是東廠掌刑千戶,平日裡還兼著宮裡的差事,和咱家一樣,東廠的事分不出太多心,如今廠內瑣事多是由理刑百戶丘聚和幾個鐺頭費神,這是大鐺頭柳無三,二鐺頭雷長音。」
   抱劍中年人和撫琴文士點頭示意,「三鐺頭是⋯⋯,小川呢?」劉瑾向谷大用問道。
   谷大用回道:「最近京城多了許多江湖人士,怕有什麼麻煩驚到宮裡貴人,小川著人去盤他們的底了。」
   「一幫江湖草莽,整天裡不幹正事,淨給咱們爺們添麻煩,錦衣衛的人都死光了,要東廠給他們擦屁股。」劉瑾滿是不屑。
   「近日小財神鄧通要辦壽宴,府中採買警蹕用了不少人手。」
   「鄧通?錦衣衛指揮使牟斌的女婿?」劉瑾問道。
   「不錯,正是四通票號的東家,富甲天下,人稱小財神的鄧通,他與榮王爺,長風鑣局的少局主方旭并稱京城三少。」
   劉瑾陰笑,「堂堂天子親軍給一介商賈看家護院,牟斌這差事當得好啊。」
   谷大用勸道:「牟斌執掌衛事近二十年,蒙先皇及當今太皇太后和太后寵信,又與內閣諸公交好,根深蒂固,不能輕動。」
   「難道咱家怕了他不成,他當得是萬歲的差,不是內閣那幫腐儒,難道由得他們內外勾結,蒙蔽聖聰。」
   「萬歲剛剛登基,不宜輕動舊臣,招惹非議。」谷大用掃了丁壽一眼,對這新來的小子還是不太放心,猶豫這些內廷秘聞該不該讓他知道,終究還是開口勸道。
   劉瑾以手扶額,沈默了一下,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給這小子安排個下處,明天一早過來見咱家。」
   諸人領命,丁壽看出了劉瑾心中的不甘與無奈,看來這京師水深得很啊。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早,丁壽入內拜見劉瑾,堂內除了昨天的三人外,又多了兩人,一個是宦官打扮,面色陰騭,坐在谷大用下首,想必就是理刑百戶丘聚,另有一人乍看丁壽不由呆了。
   一件淡黃色直身,玉帶腰束,足踩粉底快靴,玉面劍眉,膚白如雪,俏目隆鼻,唇若點朱,手上把著一把尺餘長的玉骨折扇,看形貌美如處子,若非一仰頭看見喉間那高聳的喉結,丁壽簡直以為這是易釵而弁的花木蘭了。
   丁壽今世這副皮囊也是不差,但與那人相比竟有自慚形穢之感。
   此時那人正向劉瑾稟報:「近日京中成群結隊的江湖人物甚多,其所為⋯⋯」
   劉瑾止住了他的話頭,招手讓丁壽近前:「這小子是新來的,咱家想讓他做老四,谷大用回頭給他面腰牌,哎,那小孩過來,給丘公公和三鐺頭見禮。」
   丁壽上前拜見,俊美青年拱手還禮,「在下白少川,蒙督公看重,忝居三鐺頭,今後還要丁兄多多幫襯。」
   丘聚伸手托住丁壽左臂,陰騭騭道:「不必客氣,東廠的飯碗能不能端得住,要看你自己。」
   丁壽祇覺一股陰寒勁力有如鋼刃透臂而入,當下不動聲色,真氣運轉,轉眼消弭無形,仍是拜了下去,「在下自會努力,不讓公公失望。」
   丘聚輕咦了一聲,點點頭,「這老四倒也能做。」
   「都坐下吧,小川適才說那些江湖人物所為何來。」劉瑾道。
   「屬下擒了幾個落單的江湖客,他們祇說有消息稱京師有異寶現世,他們趕來碰碰運氣,具體是何物,他們也不甚了了。」
   「連幹什麼都不知道,就沒頭蒼蠅樣往京師扎,都吃飽了撐得!」劉瑾冷哼。
   「督公息怒,屬下無能,甘願領罪。」白少川躬身道。
   「與你無關,東廠裡有多少人手咱家還不知道麼。」劉瑾寬慰了幾句,「你下去歇著吧,帶著壽哥兒熟悉下京城事務。」
   白少川領命,丁壽隨著一同退下,祇有柳無三萬年不變的站在劉瑾身後。
   劉瑾突然道:「老丘,你那陰風掌太過陰損,後患無窮,怎麼隨意對自己人使出來。」
   丘聚聽出劉瑾不滿之意,低首道:「督公放心,手下留了分寸,方才就是他沒化解,也不至於傷了內腑,畢竟一來就位居四鐺頭,怕對手下人不好交待。」
   「你丘聚什麼時候需要對下面人交待了,不過是要在新人面前來個下馬威,告訴你以後少抖這些機靈。」
   丘聚一見劉瑾發怒,「是,下不為例,今後不敢了。」
   谷大用一見忙打圓場,「好了,好了,咱們都是皇上東宮裡的舊人,別為一些小事傷了和氣,如今不說廷,就宮官內也有好些人看著咱們眼紅,咱們呀還是坐在一起商量怎麼對付這些狗雜吧。」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七章 神仙居碰壁
時至正午
   京師有名的酒樓松鶴樓內,人聲鼎沸。
   一樓寬敞的大廰內,各個酒桌上都是賓客滿座,猜拳呼喝之聲充斥,迎來送往,終繹不絕。
   與之相對,二樓雅間清靜得多。
   「四鐺頭,今後兄弟們在您下面當差,還請多關照。」一個兩眼細長的漢子滿臉堆笑,如帶春風,向丁壽敬上一杯酒。
   丁壽道聲客氣,一飲而盡。
   「巳顆領班高林,可別被這副笑臉騙了,他在江湖中被稱為笑睪藏刀,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他的子午毒砂下。」白少川搖著折扇輕笑道。   
   「三鐺頭取笑了。」高林仍是笑意滿滿,不以為意。
   卯顆領班崔朝棟捏著他的唇上的幾撇小鬍子笑道:「待用過酒飯,屬下再請二位鐺頭到神仙居逍遙一番如何?」
   「神仙居?」丁壽聽了名字,便想起那位曾讓自己努力耕耘的女弟子,如今不知如何了,哼,張恕,二爺還有一筆帳沒和你算呢。
   崔朝棟以為丁壽動了心,連忙道:「不錯,彼處乃是本司有名的勾欄所在,據聞近日來了一名清倌人,名喚可人,端是艷冠群芳,一來便掛了頭牌花魁的位置⋯⋯」
   「你此時倒不愧了順風耳的雅號,若是辦差也能如此,就不會連那些人的動向也探究不明了。」
   白少川語氣淡淡,崔朝棟卻是冷汗淋淋,拘謹地站起身來,束手而立,道:「屬下也是偶然聽說,想著為四鐺頭接風湊個趣⋯⋯」
   白少川輕輕掃了崔朝棟一眼,崔朝棟立即止住話頭,「屬下這便出去打探消息。」
   「罷了,別壞了丁兄的興致。」白少川擺手道。
   「事皆因小弟而起,在下自罰一杯。」丁壽打起圓場,「丁某未識京師繁華,今日丁某做東,白兄便與在下同遊一番如何。」
   「這個⋯⋯」白少川有些為難,「白某甚少涉足風月之地⋯⋯」
   見丁壽眼中期盼之色,白少川終究應允。
   「如此甚好,如白兄般風雅人物,在秦樓楚館間必是難得一見,屆時擲果盈車,想必會有很多姐兒倒貼,丁某應能省下很大一筆銀子。」
   丁壽哈哈大笑,作陪的幾個掌班卻心中惴惴,敢和白三爺開這樣的玩笑,豈不找死,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個個面容僵硬。
   丁壽也覺得席上氣氛尷尬,疑惑地看向白少川。
   白少川一展折扇,微微一笑,幾位掌班如釋重負,跟著哈哈笑了起來,反把丁壽弄得更加莫名其妙。
   本司胡同。神仙居。
   已是人老珠黃卻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鴇,見了呼拉拉來的一大群人,笑得臉上的粉都不住往下掉。
   「哎唷,幾位爺來了,快樓上請,要哪個院子裡的姑娘作陪呀?」
   說著話,老鴇肥碩的身子就向白少川身邊倚了過來,濃濃的脂粉香引得白三鐺頭眉頭一皺。
   崔朝棟上前一把將鴇兒拉開,「秦媽媽,咱們的兩位爺看不上妳那些庸脂俗粉,快喚楚雲館的可人姑娘出來。」
   老鴇秦媽媽方才兩眼放光的盯著白少川俊美的臉龐看,此時才發現了隱在後面的崔朝棟,立刻笑容中又帶上了幾分諂媚。
   「喲,原來是崔爺到了,恕妾身老眼昏花,您多擔待。」
   和白少川并排而立的丁壽,對自己被人無視很是鬱悶,乾咳一聲顯示存在感。
   勾欄院裡的鴇兒都是八面玲瓏的,自然聽出這聲咳嗽裡的含義,隨即嬌笑一聲,膩了過來,「這位爺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奴家定會給您選幾個中意的姑娘好好服侍。」
   丁壽被奉承得很滿意,眼神示意了下崔朝棟。
   崔朝棟自是明白,「秦媽媽,說過了,我們爺祇要可人姑娘作陪。」
   秦媽媽有些為難,」這個⋯⋯」
   崔朝棟覺得被駁了面子,眼睛一翻,「怎麼,瞧不起爺們,信不信今天就砸了妳這婊子窩。」
   「老媳婦怎敢捋東廠幾位爺的虎鬚,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啊。」秦媽媽又是作揖又是告饒的一番訴苦。
   「自幾年前瑞珠被贖身後,這神仙居的花魁便有些青黃不接,被那宜春院的騷狐狸搶了不少風頭,也是管老爺保佑,前些日子來了這位可人姑娘,自願投身神仙居,但是賣藝不賣身,且待客也是憑她自己抉擇,奴家想著她才貌雙全,權當為神仙居招攬豪客,也便應了她。」
   言及此處,秦媽媽一副乞求之色,「幾位爺曉得了吧,這可人姑娘願不願接待幾位,老媳婦實是沒有把握。」
   「那有何難。」丁壽滿不在乎,「且前面引路,許是可人姑娘見了我們立即暖席以待呢。」
   秦媽媽看了看不發一言的白少川,心說憑這位的模樣還真保不齊讓那小丫頭開了竅。
   當下連連說好,引了眾人去往楚雲館。
楚雲館。
   一名身著石青色交領襦裙的美貌女子對鏡梳妝,輕輕理了理如雲秀髮,朱唇輕啟道:「媽媽,晚上還有應酬,請幫我回了吧。」
   「哎呦姑娘,外面那幾個是東廠的凶神惡煞,不好惹的。」秦媽媽苦著臉道。
   峨眉斂黛,女子輕聲道:「既如此,便由我來回吧。」
   丁壽正等得心焦,忽然珠帘挑起,一名姿容秀美,艷麗無儔的女子進了屋來。
   女子向眾人道了個萬福,「小女子秦可人今日身體不適,怕要拂了眾位君子美意垂憐,累諸位抱憾而歸,妾身先行請罪。」
   丁壽見那女子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祇在白少川面上一掃而過,未做任何停留,不由心中暗爽,終於有一個非外貌協會的,該二爺我出場了。
   「驚聞玉體不適,丁某五內如焚,些許銀両且為可人姑娘備些補品養身之用。」丁壽嘴上客氣,手上卻取出一沓銀票,還有意無意的將正面銀両數字顯露給人。  
   「哎呦這位爺,您可真是個溫柔體己人呀,奴家代可人謝過了。」鴇兒迫不及待想上前拿錢,卻被可人攔住。
   「官人厚誼,可人心領,但如此厚𧶽,愧不敢受,也莫要讓這銅臭氣玷了幾位官人風骨。」
   「妳這娘們別不識好歹,進了勾欄還充什麼清高。」崔朝棟呵斥道。
   可人姑娘并沒有動怒,櫻唇輕抹,「原來幾位還曉得此處是何所在,幾位爺都有官身,想必知道大明律法對官員狎妓旳處置⋯⋯」
   東廠幾人面面相覷,官吏宿娼,罪亞殺人一等,絕對的重罪,儘管開國百餘年,可若是有心人拿出來說,也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可人別胡亂說,幾位爺別和她小女子一般見識。」鴇兒真的慌了,在青樓裡說嫖娼的重罪,妳不是當著和尚罵秃驢麼?
   「有趣,真是有趣。」白少川笑了,「丁兄,我等還在此做惡客麼?」
   丁壽把銀票收回袖子,「今日省了一筆開銷,倒也是樁樂事。」
   「幾位爺走好。」
   「下次再來呀。」
   在鴇兒點頭哈腰的恭送聲中,東廠眾人揚長而去。
   看著眾人離去,秦媽媽抹了抹頭上冷汗,埋怨道:「姑娘誒,何苦把話說得那麼絕?」
   「與其幾後還要被他們上門聒噪,不如就此斷了他們的念想。」秦可人淡淡道。
   「這班人豈是能得罪的!還有把上門的銀子往外推!」秦媽媽想想剛才那沓銀票,心中還是肉痛。
   可人輕笑一聲,宛如銀玲脆響,「媽媽,今夜若是迎奉得好,還在乎神仙居沒有銀子和靠山麼?」
   出了神仙居,白少川神色轉冷。
   「崔朝棟⋯⋯」
   「屬下在。」卯顆領班忙湊上前來。
   「給我盤清這個秦可人的底。」白少川下令道。
   崔朝棟領命,隨即疑惑道:「三鐺頭,這娘們可是有什麼不對?」
   「老崔,都說姐兒愛俏,鴇兒愛鈔,丁某有財,白兄有貌,這女人卻連個正眼都不打一眼,難不成自投青樓是個人愛好?」丁壽把嘴一撇,不屑說道。
   崔朝棟立即領會,「屬下明白。」言罷東廠幾人離去。
   「白兄,如今去哪裡消遣?」丁壽扭了扭脖子,對沒有完成對大明朝娛樂行業的深入探索,怨念滿滿。
   白少川神色突然一變,拉住丁壽閃身躲入一條小巷。
   丁壽滿腹疑問,還未得及說,便見一行十幾個人匆匆由二人方才立定之處經過。
   丁壽見這些人個個頭戴竹笠,下盤沈穩,步伐有力,竟都是練家子。
   「白兄,什麼來路?」
   「蜀中唐門。」白少川輕聲道,「丁兄,恕在下不能奉陪,你且自回東廠吧。」
   白影閃了幾閃,便沒入小巷胡同之內。
   就我一個了?丁壽左顧右盼,窮極無聊,鞋尖挑起一枚石子,向巷子裡面幾個堆在一起的竹筐踢去。
   竹筐四散,一聲嬌呼。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八章 子夜驚魂
   一聲驚呼,一個小丫頭從竹筐中滾了出來。
   丁壽湊上前,見那丫頭十四五歲年紀,挽著雙髻,一身使女打扮,面上全是驚恐之色。
   「妳是誰啊,躲在這裡幹什麼?」
   「我⋯⋯我⋯⋯」小姑娘似乎受了什麼驚嚇,話都說不出來。
   「知道了,妳是小偷,偷人家東西了是不是?」丁壽逗弄之心大起,故意道。
   小姑娘面無血色,祇是連連搖頭。
   「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一陣嘈雜的人聲在巷子口響起。
   「別說見到我。」許是巨大驚嚇讓小姑娘的話都利索起來。
   小丫頭快速的扶起一個竹筐罩在自己瘦弱的身軀上,往下一蹲,倒是藏得很嚴實。
   一幫穿著黑色直裰家丁打扮的漢子衝進了小巷。
   「這位官人,可曾見到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從這裡經過?」領頭的一個家丁道。
   丁壽看了 看周圍,搖頭道:「沒有。」
   幾個人才要離去,丁壽又道:「經過的沒有,蹲著的倒是有一個。」
   說著話,丁壽掀開了旁邊竹筐,顯出了已經嚇得半死的小姑娘。
   「好妳個小娘皮,竟躲到了這裡,給我拿下。」領頭的大喝一聲,其餘眾人便要上前拿人。
   丁壽伸手一攔,「幾位意欲如何?」
   領頭倒還知道些禮數,施了一禮,道:「謝過官人了,這小丫頭乃敝府逃奴,要抓回去向主人請罪。」
   丁壽有些意外,原以為是一些搶男霸女的勾當,他閒來無事扮回英雄解悶,怎麼就扯得逃奴上了,這可有些不好插手。
   扭身見小丫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丁壽有些不落忍,尤其方才還是自己賣的人家。
   「幾位行個方便,容在下討個人情,待敝人到貴主上面前請商,權算丁某買下這妮子,如何?」丁壽也知曉理虧,話中很是客氣。
   那家丁卻冷笑一聲,「我家主人乃是刑部主事陳大人,豈會在乎幾個銀錢,將這丫頭扭送回府,狠狠炮制一番才是正理,奉勸這位官人還是不要惹禍上身吧。」
   姥姥的,你是拿官來壓我不成,丁壽心中恚怒,面上卻晬一副惶恐狀,「原來貴上是在刑部任職,失敬失敬。」
   「豈敢豈敢。」家丁大咧咧地拱了拱手,隨即手一揮,「帶走。」
   小丫頭見幾個如狼似虎的家丁撲了過來,花容失色,抱住丁壽大腿,哭喊道:「官人救救奴婢,回去就活不成啦。」
   領頭家丁面色一變,「小娼婦,私自外逃不說,還敢污衊主家,真真該死。」抬手便要打。
   忽覺手腕一痛,扭頭看去,那個斯斯文文的公子哥一手掐住了他的腕子,正在冷笑不已。
   「貴府擅殺奴婢,這可不是小事。」
   那家丁覺得手腕疼痛欲折,口中兀自硬氣道:「奉勸尊駕少管閒事,我家老爺可是刑部的,即便到了法司,你也佔不得便宜。」
   「可巧,丁某就沒打算到三法司解決。」丁壽隨手一甩,將這人丟了出去。
   那家丁在幾人扶持下站起身來,才要命人上前報復,卻見那嬉皮笑臉的小子手中多了一塊腰牌。
   「東廠?」幾個家人倏然色變。
   「這事東廠管了,幾位還有何異議?」丁壽歪著腦袋看著幾人。
   幾人互相看了看,領頭的狠狠一跺腳,「走。」
   一間布置典雅的花廳。兩名貴婦正在品茗閒聊。
   坐在主位的婦人穿著一件海藍百褶裙,一說話便滿是笑意,「鄧夫人,尊夫壽辰在即,這些日子來我就傷神該備什麼壽禮,府上金山銀海的,多的是奇珍異寶,細一琢磨什麼都拿不出手去,真是頭髮都急白了幾根。」
   客座那位貴婦聞言笑道:「陳夫人客氣了,外子不過一個生辰而已,何必多費心思。」笑容中卻含了幾分自衿得意。
   「也是天公作美,前些日子偶得了一件東西,便請鄧夫人品鑒一二。」陳夫人笑道,隨即吩咐下人捧上一個四方錦盒。
   陳夫人從錦盒內取出一個紫青色的敞口銅香爐,捧到鄧夫人面前。
   鄧夫人入手祇覺一沈,細看這香爐通體光素,寶光內含,敲了幾下隱隱有珠玉之聲,倒過爐身,祇見底款寫著「大明宣德年製」幾個楷書。
   「宣德爐?」鄧夫人道。
   「鄧夫人好眼力。」陳夫人道。
   「宣廟喜好香爐,宣德三年責令工部侍郎吳邦佐與工匠呂震用暹邏進貢的一批紅銅,佐以數十種五金之英鑄造而成。」
   鄧夫人把玩著手中香爐,繼續道:「成器者一共三千件,除了少數賞給功臣勛戚外,其餘皆藏在深宮,世間所傳者多為膺品。」
   陳夫人帶著幾分擔憂道:「那這個⋯⋯」
   鄧夫人將這香爐轉了一圈,放在案几上,笑道:「家父蒙先皇厚恩,曾得𧶽一件,觀來與此件相類,陳夫人這個應是真品。」
   陳夫人忽然嘆了口氣,「原本想著將此物作個稀罕物,為尊夫賀壽,卻忘了令尊也是宮中紅人,這物件也是見慣了的,祇好作為薄禮獻納,希賢伉儷莫要嫌棄。」
   這番話既捧了自家,又不凸顯這宣德爐的貴重,說得鄧夫人心中熨貼。
   「陳夫人如此言重,惜珠祇好代外子謝過了。」
   「還要謝過鄧夫人保全了敝家面子。」陳夫人倒是自謙得很。
   「夫人,夫人不好了。」一個家丁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有客人在,成何體統。」陳夫人呵斥道。
   「小玲那丫頭被東廠的人劫走了。」家丁不敢抬頭,低聲道。
   「什麼?怎麼和東廠扯上關係了?」陳夫人色變。
   「陳夫人,可是惹了什麼麻煩?」鄧夫人上前道。
   「沒什麼大事,府中一個丫鬟私逃了出去,命下人去追,結果被東廠的人插手了。」
   鄧夫人冷哼一聲,「東廠這些番子手伸得好長,連人家府上逃奴也要管了。」
   對著廊下喝了一聲,「來人。」
   「大小姐,卑職在。」一個絡腮鬍子的彪形大漢從廊下轉出。
   「去瞧瞧,東廠什麼人這麼大膽子,再把陳府的那個逃奴帶回來。」
東廠,丁壽所住跨院。
   丁壽看著狼吞虎嚥往嘴裡創食的小丫頭,笑而不語,為她斟了一杯茶遞過去。
   小丫頭沒有接茶,突然緩過勁來,跪下連連叩頭,「謝公子爺救命之恩。」
   「妳叫什麼名字,妳說回去被殺是怎麼回事說來聽聽。」丁壽扶起小丫頭,讓她坐在木凳上慢慢說。
    小丫頭坐在凳子上有些侷促,還是定了定神,緩緩道來。
   「奴婢叫小玲,是刑部主事陳良翰大人家的丫鬟,本是在前院灑掃丫頭,前日突然被調到後院,做了夫人的貼身侍婢。」
   丁壽曉得大戶人家的夫人貼身侍女都幹些什麼營生,主家辦事時幫著扶肩推背,擦汗遞水,若是大婦身子不適,少不得還要上去代打,自家大哥的小桃不就如此麼自家大哥的小桃不就如此麼。
   「不賴啊,既不用做那些粗使活計,還有機會一步登天。」丁壽當即調侃道。
   小玲連連搖頭,「不是的,陳府後宅的侍女已經失蹤了幾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下人們都說府裡有吃人的妖怪。」
   「哦,陳良翰怎麼說?」丁壽來了點興趣。
   「夫人說那幾個丫鬟䘄是偷了府裡的細軟逃了,還說報官緝拿,老爺也這麼說。」
   「那妳為什麼要逃?也偷了主家財物?」
   小玲眼中突然出現驚恐欲絕之色,「有⋯⋯有鬼⋯⋯」
陳府深後宅,深夜。
   萬籟俱寂,祇有冷月清輝透過細格窗欞投灑在房間內。
   裡間陳良翰夫婦已然入睡,外間床榻上的小玲卻抱著被子不敢入睡。
   想著府裡人的傳言,小玲心中打鼓。
   忽然一朵烏雲遮住了天上明月,房間裡倏忽暗了下來。
   莫不是鬼差就要來了,小玲心中更加害怕,忽然想起兒時老人們的一個說法,鬼怪拿人都是有時辰的,若是誤了時辰便不會再來,小丫頭想著自己祇要不讓妖怪發現就是了。
   於是小玲將枕頭塞入被子裡,裝作還有人的樣子,自己卻躲到了床下。
   三更梆響,小玲困意沈沈。
   就在馬上睡過去的時候,外邊大風忽起,木葉亂響,隱隱有門窗被吹動的格格聲。
   小玲醒覺,大風已將烏雲吹散,房內比適才亮了些。
   小玲突然發現牆壁上映出一個細長的影子,緩緩向自己床榻邊移來。
   嚇得小玲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一絲聲息。
   影子越來越近,一身雪白,恍如陰間無常,長髮垂面。不見真容。
   小玲已然完全嚇得呆住了,渾身上下不能動彈分毫,祇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白色影子在小玲榻前靜立片刻,便扭身而去,去的方向是老爺夫人的卧房。
   小玲想大喊向老爺示警,卻害怕將鬼怪再招惹過來,祇得眼巴巴地看著白影慢慢走到卧房門前。
   白影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讓小玲覺得過了一年般長久。
   白影終於走到卧房門前,卻突然立住了身子,小玲猛然發現白影手中握著一把明晃晃皂匕首,在月光反襯下熠熠生輝,寒氣逼人。
   「它發現了我了!」小玲心都被嚇得停止跳動。
   白色鬼影緩緩扭過了頭來,透過散開的長髮,小玲終於看見了「鬼影」的真正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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