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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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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白鴻摟住黎錦香的腰肢,歎道:“多好的身子,白白便宜了那大弁韓的小子。”
  黎錦香望著眾人追去的地方,“玄蘿姑娘不知怎麼樣了?”
  “周少主事業方殷,如今正是顧惜名聲的時候,身邊怎好有別的女子糾纏?
  況且還是陽鈞宗的,若有了瓜葛,難免尾大不掉……”
  “找到了!”一名漢子滿頭油汗地奔過來,“那賊禿跑回去,正好被我們逮到!玄蘿姑娘已經被那賊禿先奸後殺,還用樹枝蓋上!”
  龐白鴻臉上的肥肉抖動了一下,失聲道:“好狠的賊禿!”
  冤枉啊!”信永叫道:“真不是我干的!小僧敢對佛祖發誓!要干了這種惡事,小僧斷子絕孫啊!哎喲……”
  “把這禿驢捆緊些!”
  信永殺豬般叫道:“救命啊!”
  “小心!別讓他跑了!”
  林中枝葉亂響,片刻後傳來“通通”兩聲重物落水的聲音。
  ………………………………………………………………………………… 一處狹窄的空間裡,蕭遙逸和那胡人少女面對面貼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少女咬牙道:“滾開!”
  蕭遙逸很耐心地解釋道:“你以為我這樣很舒服嗎?我要能滾開,早就滾開了。”
  少女被擠得吐了口氣,難受地颦起眉頭。
  蕭遙逸勉強側過臉,看看腳下,都覺得一陣眼暈。
  誰也沒想到兩人會被傳送到兩道山崖之間。那山崖平直無比,上不見頂,下不見底,左右都望不到邊,寬度連骼膊都伸不開,兩人原本是以摔跤的動作糾纏在一起,傳送過來就原樣卡在崖縫裡,動彈不得。
  兩人面對面貼了這麼久,連彼此有幾根睫毛都數完了,還沒想出轍來。那少女颦眉道:“你別吸氣……”蕭遙逸從善如流,用上吐納功夫,一口氣把肺裡的空氣吐得精光,少女這才能順暢地呼吸。那兩團充滿彈性的突起隨著呼吸一顫一顫,就像兩只小白兔,在
  蕭遙逸胸前不住跳動。胡人少女吸了幾口氣,心情略微平息一些,她挪動了一下身體,忽然驚喜地叫道:“這裡有根桿子!”
  蕭遙逸鎮靜地說:“是嗎?在哪兒?”
  “下面!”少女吃力地把手伸到腹下,摸到那根硬硬的棒狀物體,“好粗……咦?”少女愣了幾秒钟,然後滿腔羞憤之情都爆發出來,握住那根硬梆梆的東西用力一擰。
  蕭遙逸趕緊吸了口氣,肚腹鼓起,將少女的小手緊緊夾住,厲聲道:“摸錯了!”
  “該死的混蛋!去死吧!”
  少女又踢又打,可惜兩人身體緊緊貼著,威脅實在有限,倒像是擁抱著暧昧地扭動一般。
  少女踢打一會兒,力道漸漸弱了下來,崖縫就這麼窄,兩人貼在一起,想分都分不開,即使她再不情願,也只能原樣伏在那個可惡的公子哥兒懷中。
  整個世界都被黑沉沉的崖壁占據,四周只能看到一絲朦胧的微光。一股無法言說的恐懼在心底蔓延,似乎自己將被禁锢在這片狹窄窒息的天地間,永遠無法逃脫。
  “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蕭遙逸信心滿滿地說道:“當然能出去!”
  “你有辦法?”
  “正在想啊。”蕭遙逸道:“你要是不亂動,說不定我剛才就想出來了。”  
  “你!”
  “哎呀!”蕭遙逸懊惱地說道:“剛想出來一個主意又沒了。”
  少女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你再咬我就不客氣了!”
  少女一聲不響,咬得更狠。蕭遙逸勉強扭過臉,舌尖一挑,吸住她的耳珠,熟練的挑逗起來。這少女哪裡是小狐狸的對手?沒兩下就渾身酸軟,牙齒再也咬不下去。
  “別舔了……”
  蕭遙逸吐出少女白玉般的耳珠,又朝她耳朵裡吹了口氣,引得少女身體一陣輕顫。巖縫間氣氛尴尬地沉默下來,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少女忽然道:“你很有種嗎?”
  這種事情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允許質疑,蕭遙逸大笑一聲,“哈哈,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哼,你脖子裡紋著呢。”
  掙動中,蕭遙逸衣襟松開,脖頸中的文身露出前面兩個字,卻被她看了個清楚。雖然是誤會,但蕭遙逸也不含糊,“當然有種!”
  
  少女鄙夷地說道:“小白臉!" “喂,我臉白了點兒怎麼了?”
  “我最看不起你這種男人!在我們部族,只有最勇敢的武士才有文身!像你這樣沒用的男人,只配去放羊!”
  
  “你怎麼知道我沒用?”
  
  “有種你出去啊!”
  
  “我突然不想出去了,在這兒還挺舒服的。”蕭遙逸說著干脆閉上眼,似乎打算在這兒舒服地睡一覺。
  
  少女半晌沒有動靜,蕭遙逸忍不住睜開眼,只見她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要流出淚來。
  
  “我不想死……”少女強忍著哭腔道:“我想我娘……還有姊姊……”
  
  “別哭,我有辦法能出去。”
  
  少女淚水立刻消失不見,“真的嗎!”
  
  “你知不知道我們在哪裡?”
  
  “大山的巖縫裡。”
  
  “那你見過這種石頭嗎?”
  
  少女搖了搖頭。
  
  “有一種東西,叫水泥,加上水比石頭還硬。”蕭遙逸道:“我們現在其實
  是在兩道水泥牆之間。”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做水泥的。”
  
  少女憤怒起來,“這是你做的!”
  
  “別沖動!我要能做出這麼多水泥,早就發大財了!”
  

少女冷静一些,“你能出去?”
  “把你的短刀给我。”少女戒备地把刀塞到腰后。
  “水泥虽然比石头还硬,但用刀尖可以钻出孔。我刚才闭着眼,是在听水泥墙里面的动静。”说着萧遥逸在岩壁上敲了敲,“后面是空的。”
  
  少女立刻把刀塞给他。
  
  “好刀!”萧遥逸赞了一声,然后道:“恐怕要点时间。这东西挺厚的。”
  
  萧遥逸用刀尖在墙上钻动着,水泥颗粒在刀尖不住迸出。
  
  整整用了一个时辰,萧遥逸才钻出一个手臂粗细,尺许深浅的圆孔。他的估
  计没错,水泥墙的厚度确实很厚,里面还有金属制成的网格。
  
  刀尖一轻,终于钻透水泥墙,萧遥逸精神一振,连忙凑过去看了一眼,里面
  黑沉沉什么都看不见。
  
  萧遥逸有些奇怪地看了少女一眼。按说这丫头比自己还性急,可这会儿居然
  一直保持安静,实在是有点不正常……
  
  少女的面纱还沾着血迹,但固执地没有解开。她眉头紧紧拧着,似乎在极力
  忍耐着什么。
  
  萧遥逸露出一个阳光般俊朗灿烂的笑容,然后在她耳边小声道:“是不是想
  撒尿?”
  
  少女愤怒地瞪着他。
  
  萧遥逸坦白道:“我已经尿过了。”
  
  “你!”
  
  “人有三急嘛,这种事有什么难为情的?”
  
  “咱们在这儿困了好几个时辰了吧?除非是神仙才没这个需求。”
  
  “反正这下面还深着呢。你悄悄把裤子脱掉一点,肯定不会尿到身上。”
  
  少女的目光仿佛要把这个小白脸咬碎吃掉。良久,少女咬着牙道:“把你的
  腿挪开!”

蕭遙逸勉強挪開腿,少女身子頓時向下一滑,發出一聲尖叫。“還是這樣吧。”蕭遙逸把腿屈起來,膝蓋頂著對面的水泥牆,讓少女騎在自己的大腿上。少女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你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阿蘭迦發誓!即使潮水湧起吞沒月亮,太陽落下不再升起!即使要尋遍青天下每一寸土地,天空中每一片白雲!我也一定要殺了你!”
“原來你叫阿蘭迦啊……”蕭遙逸提醒道:“可以了,小心一會兒憋不住尿
褲子。”過了一會兒,阿蘭迦帶著哭腔道:“我尿不出來……”
“別急,放松……噓……”蕭遙逸干脆給她吹起了口哨。


第六章
  
信永哆哆嗦嗦道:“師兄……”  
“誰是你師兄!”
程宗揚一臉的沒好氣,自己還以為這賊禿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誰知道掛著
一串首席方丈、名譽主持、佛門總理事的名頭,這禿驢卻是個深藏不露的廢物,修為稀松平常到令人發指,要不然也不會被劍霄門幾個門人就給抓住。
程宗揚倒不是想救他,實在是這賊禿叫得太淒厲,掙扎起來又玩命地瞎跑,
竟然跑到自己這邊。程宗揚一看這地兒待不成了,趕緊撒腿跑吧。結果滿眼濃綠的密林裡居然有個山坡,一前一後沖過來,兩個人頓時掉下去一對,前腳趕後腳地拱進坡下的水潭,結結實實做了對難兄難弟。
信永和尚光頭上還沾著綠油油的浮萍,身上的肥肉像涼粉一樣,一個勁兒的哆嗦。
程宗揚實在看不過眼了,“你哆嗦什麼呢?這兒天氣連饅頭都能蒸嫌冷?”
"我這是嚇……嚇的……”
“娑梵寺也是十方叢林有數的名刹啊,你怎麼混的?”
“阿彌陀佛……”信永打著哆嗦說道:“我…我們佛門弟子,弘…弘揚佛法是主,修…修為……”
信永咽了口吐沫,說話流暢了些,“修為武技都是旁枝末節……切不可主次顛倒啊。比如說我吧,佛理精深,慈悲心腸,次次都是考試的優勝者。再說我們達摩院的首座,一身修為驚世駭俗,可那玩意兒沒用不是?一到考試就抓瞎。上回考到一半,那家伙就不行了,一頭一頭地直冒冷汗,最後活活被人用擔架抬了出去。唉……”
“這麼狠?”程宗揚不禁對一臉市儈的胖和尚刮目相看,“你們都考的什麼啊?”
提到這個,信永情緒好了很多,“說個簡單的吧,我佛門的成住劫你知道吧?”
“……你接著說。”
“劫數分大劫、中劫、小劫。小劫從八萬四千年開始,每一百年減一年,一直減到十年,稱為減劫,然後從十年開始,每一百年增一年,稱為增劫。一中劫有二十小劫,一大劫有四個中劫。問:佛陀入滅以來,到如今經歷幾世幾劫?”
“……你們把達摩院首座拉過去考算賬?”
信永正容道:“師兄此言差矣。就是佛陀也不能不吃飯是吧?每天寺中化緣多少,諸僧口糧幾何,耗費燈油若干,這些都是佛門能否興盛的重中之重!比如貧僧大修寺廟,耗費钜資給我佛塑造金身,世人一見頓生敬畏之心,自然越來越多的人心向我佛。若是茅捨兩三間,泥人一兩個,群僧每日托缽化齋,誰把你放在眼裡?而且還耽誤修行不是?”
信永越說越起勁,“你看,自從我當上方丈,娑梵寺所屬的田畝增長了二百倍,信徒數量平均每年增長百分之五十,僧眾每年增加百分之十六,影響力躍居唐國諸寺之冠!僧眾年收入由人均三十七文增長到五十貫,人均寺產由三貫增長到七萬貫!我個人雖然辛苦了一些,但廟裡的僧眾從此告別了清燈古佛,吃了這頓沒那頓的日子,再不用沿街要飯,在廟裡坐著就能吃上熱乎乎的粥飯,一頓一個雞蛋不說,晚課還有水果。出去講經,每人一輛烏漆大車,配上真絲蒲團,旁邊十六個小沙彌陪同,那排場那派頭!州府的老爺都比不上!”
程宗揚瞠目結舌看著這個胖和尚侃侃而言:“我佛門講究普渡眾生,可你過得清苦,世人都離你遠遠的,想渡人也渡不到啊!排場上來了,善男信女都進來了,我們這些大師們也都吃飽喝足了,精神足足地研討佛理,排排場場地開壇講經……阿彌陀佛,”信永雙掌合什,宣了聲佛號,欣慰地說道:“這佛法,也就弘揚開了。”
程宗揚拍了拍他的光頭,由衷地說道:“人才啊!”
信永謙遜地說道:“哪裡哪裡,小僧只是為我佛盡一點微薄之力罷了。”
“大和尚,你們這一趟沒出去,原來是在這裡殺人劫色啊。”
信永連忙叫道:“小施主!真不是我干的!天地良心,小僧平生從沒破過色戒啊!”
"別逗了。”
“真的!貧僧雖然帶著那話兒,可就是個擺設!從來都沒使過!不信我掏出來你瞧瞧……”
“滾!”
“是!是!”信永趕緊提好褲子。
“禿驢,那你們在這兒干嘛呢?”
信永歎道:“一言難盡啊。”
“那你就分兩句說。”
“是。”信永果然只說了兩句:“我們本來想走的,可是遇到捨利了。”

“這東西真不錯!”信永摸了摸光頭上的樹葉,熟絡地說道:“師兄……”
“少來這套!”
“施主?”
“一個子兒都不給!”
“大哥?”
“閉嘴!”
信永趕緊閉上嘴。
這和尚在雨林裡熱得頭昏腦脹,見程宗揚用樹枝編了頂帽子戴在頭上,死乞白賴也要一頂,這會兒打扮得跟個特種兵似的,撅著屁股趴在叢林間往看。
外面是一條水泥路,按道理早該被瘋長的籐蔓覆蓋,看起來卻和新的一樣。
“你們是從這兒進來的?”
信永閉著嘴使勁點頭。他們在太泉古陣遇到一顆傳說是上古高僧遺留下來的
捨利,幾支佛門派系費盡力氣才取出來,誰知道還沒商量好怎麼分,就被一個頭陀搶走。
這捨利對佛門弟子來說比命根子還要緊,一群和尚誰也不提出去的事,玩命
地在太泉古陣搜尋。娑梵寺人多勢眾,竟然讓他們找到那頭陀的蹤跡,一路追到此地。結果昨晚一場混戰,捨利搶沒搶到不知道,反正信永和尚找不到人了。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又被人指認成凶手。信永心裡這個憋屈,都想找道家的老君拜拜,好轉轉運氣。
“走!”
信永連忙道:“大哥,那路都說是絕地,不敢踩啊!”
那成,你在林子裡鑽吧。”
“大哥!等等小弟!”信永連滾帶爬地躥到路上,跟在程宗揚屁股後面。
“賊禿!哪裡走!”
剛踏到路上,前面便是一聲大呼,劍霄門幾名門人揮刀舞劍地追殺過來。
信永頓時魂飛魄散,一把攥住程宗揚的衣服,帶著哭腔道:“大哥!我就說這是絕地吧!”
“少自己嚇自己。我是瞧著他們在這兒,才往這邊走的。”
信永聲淚俱下,“大哥!不能這樣啊!”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沒事!”程宗揚對沖來的劍霄門弟子打了個招呼,“我們不認識!各位隨便啊!”
忽然程宗揚張大嘴巴,看著兩具機械守衛出現在那幫劍霄門弟子身後。劍霄門弟子愕然回首,頓時驚叫道:“守陣力士!”
“干掉它們!”
“快逃吧!”
“拼了!”
幾人還沒商量好,兩名機械守衛已經到了面前,其中一名機械守衛手臂“咯嚓”翻開,伸出一根銀白色的金屬桿。一名劍霄門弟子挺劍削去,只聽“滋啦”一聲,桿上射出一道電弧,當場就把那名弟子打翻
眨眼工夫,四名劍霄門弟子都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腦袋上還冒出煙來。接著兩名機械守衛筆直過來,程宗揚剛想逃,又連忙停住腳步——機械守衛左臂“嘩啦”一聲翻開,露出一圈黑洞洞的槍口。
程宗揚老老實實舉起雙手,一動也不敢動。信永心思通透,趕緊有樣學樣,也把手舉得高高的。
銀白色的金屬桿帶著跳動的電火花伸來,忽然發出“嘀”的一聲。信永看著那名機械守衛放開程宗揚,心裡正慶幸自己跟對人了,沒想到那根金屬桿伸來,根本不帶停的就“滋啦”一聲,給他來了個狠的。信永和尚連叫都沒叫出來,直接就翻了白眼。
等機械守衛走遠,程宗揚才松了口氣,他是看到機械守衛的槍械,知道逃也逃不掉,硬著頭皮准備挨一下,沒想到機械守衛竟然莫名其妙地放過了他。程宗揚看著金屬棒剛才探測的位置,往背包裡一摸,除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就只有幾本薄薄的小冊子。
難道徐大忽悠這東西真的有用?程宗揚正納悶間,信永吐了口煙,啞著嗓子道:“大哥……”
“算你運氣好,看來前面打翻幾個,電量有點下降。”
“大哥,你……”
程宗揚同情地看著他,“沒帶護身符吧?”
“啥護身符啊?”
程宗揚拉開背包,取出一本《河圖》,“這個。”
大哥,多少錢買的?”
“三十五——金铢。”
“我出七十!大哥,給我一本吧!”
“行啊。反正我還多了一本。”
信永哆哆嗦嗦接過那本《河圖》,趕緊掖在懷裡,一邊取了錢袋付賬。
程宗揚伸頭看了一眼,“大和尚,錢不少啊。”
信永哭喪著臉道:“托福托福……”
“我看你運氣是不錯。那就這樣吧。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機會咱們再敘舊!”
程宗揚一抱拳,轉身就走。信永摟住他的腿,死活不撒手,“大哥!千萬拉小弟一把!佛爺爺在上,一定會保佑你的!嗷嗷嗷嗷……”
“你這是哭呢還是嚎呢?”程宗揚無可奈何,只好道:“找根棍兒!拄著跟我走。”

蕭遙逸精疲力盡地躺在地上,手邊扔著一柄已經看不出來模樣的短刀。阿蘭迦坐在他身側,替他包扎手上的傷口。她背後的牆壁上,有一個勉強能容一人進入洞口。整整一夜,這個沒用的小白臉公子哥兒都在專注地鑽著水泥牆,阿蘭迦甚至支撐不住睡了一覺,醒來時仍看到他在不停地鑽著,那柄短刀越磨越細,他的手掌、手臂也在堅硬的水泥上磨得血肉模糊。
阿蘭迦低著頭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蕭遙逸笑道:“我還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呢。”
阿蘭迦不言聲地摘下面紗。蕭遙逸露出驚歎的眼神,“好漂亮!”
“哼。”阿蘭迦氣鼓鼓地哼了一聲。“我叫程宗……算了,我叫蕭遙逸。”阿蘭迦警惕地說道:“你想騙我?”
“我是不想被人滅口……”阿蘭迦又羞又氣,“你還說!”
"說什麼啊?我早就忘了。”阿蘭迦臉上一紅,忿忿地扭過臉,不敢接觸他的目光。
蕭遙逸提醒道:“記得給我洗衣服啊。”
阿蘭迦撲過去,揚起拳頭朝他身上一陣亂打。蕭遙逸抓住她的手臂,腰身一擰,壓在她香軟的身體上。阿蘭迦掙扎了幾下沒能把他推開,只好就這樣讓他壓著。反正兩個人在水泥牆間面對面貼了好幾個時辰,也不差這麼一會兒。過了一會兒,阿蘭迦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會塞外的摔跤?”
蕭遙逸在她耳邊吹著氣道:“別忘了,我是個很有種的男人。”
阿蘭迦面孔慢慢紅了起來,良久,她小聲道:“我是鐵勒人。”
“真巧,我是晉國人。”
阿蘭迦咬了咬嘴唇,“我是族長的女兒。鐵勒族的公主。”
“更巧了。我是少陵侯的獨子,晉國的小侯爺。”
兩人沉默下來。蕭遙逸凝視著她,忽然俯身吻住她的唇瓣。阿蘭迦努力閉緊嘴巴,但在他的挑逗下,很快就失去抵抗。
正當阿蘭迦意亂情迷,渾身發軟的時候,那個據說很有種的小白臉卻突然松開嘴,然後放開她的身子。
“我送你去找你的族人。”
阿蘭迦心頭湧起一陣濃濃的憤怒和失望,最後冷冰冰道:“好。”
蕭遙逸將她裹好的帕子慢慢解開,每解開一道,阿蘭迦心裡就更冷一分。當解到最後一道,蕭遙逸忽然扭過臉,鄭重其事地宣布道:“我改主意了。我要鐵勒族去求婚!”
阿蘭迦一陣恍惚,接著便看到那個小白臉囂張地撲來。
阿蘭迦大叫道:“不要!”唇角卻禁不住綻出笑意。
“哈!哈!哈!”蕭遙逸大笑三聲,“你騙不了我!”
“你還沒有見過我娘……”
“用不著!我小時候有人給我算過命,有個尿到我身上的女孩,命裡注定就是我老婆!即使潮水湧起吞沒月亮,太陽落下不再升起!即使要尋遍青天下每一寸土地,天空中每一片白雲!她也跑不了!”
“騙人!你根本沒算過!”
“騙你是小狗!我們星月湖一營法師,匡大嘴巴說的。我那時候才十二歲,全營都笑話我將來的老婆會尿床,要不是我臉皮夠厚,早就自殺了。”
阿蘭迦軟弱地說道:“不要……”
“不行!誰讓你尿在我身上?”
“你再說!”
“你倒霉了,這糗事我會對你說一輩子。”
“不要這樣……”
“我們晉國世家,講究的就是率性自然。壓抑人性那種事,我蕭遙逸向來深惡痛絕!比如你現在的行為就很不符合我的人生哲學,本夫君有必要好好教育你一番。”
“你不是已經很累了嗎?”
“誰說的?”
“啊……”阿蘭迦痛叫著挺起身,咬住他赤裸的肩膀。
過了一會兒,少女憤怒地泣聲道:“你騙我……後面還有字……”
“你只看到後面,前面還留著空呢。明天你再添幾個字:我夫君很有種,朝這兒砍!我保證讓你刺得心甘情願!”
“啊呀!好痛……”
“呃,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有種?”
程宗揚靠在樹後,心裡默默計著數。數到十,他猛然躍出,展臂一摟,捂住那人的嘴巴,匕首順勢捅入那人背心,接著擰了半圈。片刻後,程宗揚松開手,那名外姓人軟軟滑倒在地。
信永奔過來,狠狠朝屍體踢了幾腳,然後一臉討好地看著他。
“你認識他?”
“誰敢惹大哥,誰就是我的仇人!”
程宗揚都無語了。真不知道這賊禿哪個佛學院畢業的,一路上變著法的巴結自己,回回不帶重樣的。
程宗揚抹去匕首的血跡,拔腿離開。信永提著木棍,一溜小跑跟在後面,識趣地緊緊閉著嘴巴。
一上大路,陸續遇到外面來的探險者,數量最多的就是周族——在周少主的帶領下,周族以極高的效率迅速完成了勢力整合,洛幫、青葉教、劍霄門還有幾個幫會都已經加入周族,不僅有了專屬的標志,甚至還有了幫會的切口。
倉促間能做得如此周全,連程宗揚都有些佩服,這個大弁韓小子還真是挺天才的。周族勢力飛速膨脹,此時的太泉古陣之中,除了當時未在場的佛門諸寺,其他勢力不是已經加入周族,就是成為周族的盟友。剩下的則是蒼瀾的外姓人。
那些外姓人對太泉古陣的熟悉遠非他人可比,太泉古陣面積廣袤,人數再多一萬倍,撒進去也不見得有用,那些外姓人被傳送進古陣之後,迅速找到主路,很低調的守在路口。
低調是外姓人的生存哲學,只有見識過他們的真面目之後,才知道這些外姓人的陰狠和殘忍。他們被太泉古陣的詛咒囚禁在小小的蒼瀾鎮上,為了生存,不得不向那些修為、能力、見識都遠不及他們的本地人低頭。囚籠般的生存狀態,造成了外姓人扭曲的心理,外表谄媚,內裡陰險刻毒。從他們對朱殷的戲弄可以看出,對於落在他們手中的外來者,這些外姓人不僅僅是仇視,而且充滿了報復的快感。因此程宗揚下手也不再留有余地,每干掉一個外姓人,對自己的威脅就會小一分。
隨著生命的流逝,生死根一動,將死氣納入丹田。程宗揚心底的不安又強烈了一分。死氣本來是一種很純粹的能量體,但在太泉古陣頻頻出現異狀。童行海的死氣居然被毒素感染,已經超乎自己認知之外,而這些外姓人的死氣似乎都有一絲異樣的氣息,雖然非常細微,卻無法化解,程宗揚只能把它們暫時和那些蕪雜的氣息混在一起,找機會排出體外。
干掉那名外姓人之後,程宗揚立刻鑽進叢林。他對捨利沒有興趣,最關心的是怎麼找到路,趕到奈何橋——在陣外分散逃走時,程宗揚已經考慮到這次眾人可能被傳送到不同地域,約好在橋頭會合。信永只顧著帶人追那名頭陀,連現在身在何處都說不清,但按他的說法,兩天前他們通過奈何橋,追了一整天才到這片雨林,算下來離奈何橋至少有一天的路程。
程宗揚現在才知道自己第一次進入太泉古陣的經歷有多麼幸運,直接被傳送到停車場,一路順風順水就走了好幾層。這一回自己已經進來一天多了,居然連自己在哪兒都沒摸清。
程宗揚砍下一棵芭蕉,剖出芭蕉芯。自己一整天沒吃東西,雖然肚子還頂得住,飲水卻沒辦法解決。徐君房反覆告誡過,太泉古陣的東西不能吃,如果准備充足,最好連裡面的水都別喝,程宗揚這會兒也顧不了許多——信永他們都是直接喝太泉古陣的水,也沒有喝出什麼好歹來,何況自己是拿芭蕉心來解渴。
信永拄著棍子,頂著一頭枯萎的樹葉,眼巴巴站在山坡上極目遠望,那副滄桑的模樣,活像剛走了十萬八千的唐三藏。
程宗揚抽出芭蕉心,正要放到嘴邊,忽然停了下來。
芭蕉葉綠油油的陰影下,隱約露出一角灰色的痕跡。程宗揚俯身摸了摸,然後閃身鑽進濃密的葉叢中。
片刻後,葉叢中傳來程宗揚充滿驚喜的大叫,“干!售貨機!”
熱帶雨林覆蓋下,竟然是一座類似加油站的建築——雖然裡面根本找不到油泵,而且規模很小,但結構布局和路邊常見的小型加油站一模一樣。讓程宗揚驚喜的,則是裡面居然有一台自動售貨機。
程宗揚用匕首切開售貨機外殼,幾瓶飲料立刻滾到地上。
一只頂著樹葉的光頭伸進來,信永驚奇地瞪大眼睛,“大哥,這是啥?”
飲料上的文字和包裝自己一點都看不明白,日期也許是通用數字,但這些飲料鐵定已經過了保質期,因此程宗揚看都沒看,直接打開一只鋁罐。
“呯”的一聲,罐口溢出一股褐色的泡沫,略帶刺激的氣息讓程宗揚精神一振,接著大方地遞給信永,“嘗嘗!”
信永將信將疑地喝了一口,然後“噗”地噴了出來,一手卡著自己的喉嚨,喘息道:“有……有毒……”
“土狗!可樂都沒喝過!”程宗揚瞧瞧這賊禿不像喝了過期飲料,食物中毒的樣子,頓時放下心來,搶過可樂,一口氣飲了半罐。
帶著泡沫的液體滑過喉嚨,傳來一陣久違的刺激感,那一刹那,程宗揚幾乎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世界。
耳邊傳來信永顫抖的聲音,“大哥……”
程宗揚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這種詭異的狀況都快把信永嚇哭了。
程宗揚喝下最後一口飲料,搖了搖罐子,然後將拉環放進罐裡,珍惜地擺到一邊。
程宗揚將自動售貨機中的物品一掃而空,除了飲料,還有一些餅干、糖果和巧克力,把背包裝得鼓鼓囊囊。
信永“卡卡嚓嚓”吃著餅干,一邊含含糊糊道:“好吃!好吃!大哥,再給我一塊吧!”

程宗揚拿出一包牛肉干,“牛肉的,吃嗎?”
  
信永趕緊雙手合什,“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然後眼巴巴抬起頭,試探道:“那我就……嘗一點?”
  
“大和尚,你是葷素不忌啊?”
  
“出家人,不講究。”信永誠懇地說道:“施主給什麼,我們就吃什麼。挑三撿四不合我們佛門宗旨啊。”
  
信永一邊嚼著牛肉干,一邊含含糊糊道:“好吃!好吃!大哥,再給我一塊行不?”
  
程宗揚隨手給了他一塊巧克力。信永嚼了兩口,突然臉漲得通紅,身體像喝醉一樣搖晃起來,最後往地上一躺,“呼呼”地喘著氣。"不至於吧?”看信永的模樣活像個酒肉和尚,沒想到一塊酒心巧克力人就醉了。程宗揚扯了扯信永的耳朵,見他真是醉了才只好松手。
  
這座類似加油站的建築只有兩件不明用途的設備,一個自動售貨機,外面整個被茂密的植被覆蓋,如果不是碰巧砍倒旁邊的芭蕉,自己也不會發現。既然這裡會有人類的痕跡,周圍說不定也有類似的建築,即使找不藏,再找到一個自動售貨機,自己這一趟也值了。程宗揚不再耽誤,用匕首在旁邊一棵樹上做好標記,然後扛起背包,往密林深處走去。信永早醉得人事不知,這回倒沒沖上來抱大腿。

濃密如毯子般的植被在陽光下閃爍著鮮亮的綠色,映得人眼暈,程宗揚在林中繞著圈子,尋找可能存在的人類痕跡。大概走了兩三裡路,一片紛亂的枝葉吸引了他的目光。草叢很明顯被重物壓過,幾根斷裂的樹籐垂在一旁,斷口十分整齊,顯然是被刀劍一類的銳器斬斷。程宗揚放緩腳步,不出聲地沿著痕跡追去。
  
一棵朽壞的古木倒在地上,樹皮已經腐爛,發白的樹干仿佛巨獸的骨骼,被雨水沖刷得干干淨淨。一個少女雙臂伏在樹干上,露出一張嬌美的面孔,她戴著一頂毛茸茸的小冠,雙眉彎彎的,兩只水靈靈的眼睛又圓又大,臉蛋白裡通紅,鮮嫩得吹彈可破。
  
程宗揚像中了定身法一樣呆在當場,接著心底一股熱流直沖上來。自從聽說小香瓜也來到太泉古陣,他就一直在期待,沒想到會在此地遇上,一時間不知道是真是幻。樂明珠興致勃勃地用兩根食指按住眼角,小指放到嘴巴裡,勾住唇角,然後吐出舌頭,像小狗一樣一陣亂搖。過了會兒,她閉上一只眼,另一只明媚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嘟起小嘴,一手按著嬌俏的鼻尖,發出“噗噗”的聲音。然後她一手捏著的粉嫩的臉頰,努力歪著小嘴,吐著舌頭……
  
在她面前的樹干上坐著一個粉嫩可愛的小人兒,精致的面孔和樂明珠一模一樣,高度卻只有半尺,這會兒正模仿她的樣子努力做著鬼臉。
  
程宗揚看得哭笑不得,老天爺真是厚待這丫頭,一張嬌靥生得如花似玉,洋溢著青春無敵的氣息,做鬼臉都顯得那麼千嬌百媚。
  
樂明珠趴在樹干上,朝著小人兒起勁地做著鬼臉,玩得不亦樂乎。忽然聽到動靜,她趕緊拿起那個小人兒,揉了揉它的鼻尖,飛快地藏到自己口袋裡,然後扭頭堆起燦爛的笑容,“大師姊!”
  
潘金蓮像個不高興的大姊姊一樣皺起眉,“又在玩了?”
  
“沒有啊……”樂明珠心虛地低下頭,悄悄吐了吐舌頭。
  
“太泉古陣的妖物你也拿來玩?趕緊把它放掉。”樂明珠嘟著嘴道:“小珠兒才不是妖怪呢。”接著她抬起臉,得意地說道:“大師姊,剛才有幾個光頭來,都被我打跑了呢。”
  
潘金蓮皺起眉頭,“和尚嗎?娑梵寺的?”
  
“他們沒有說。問我有沒有見到一個頭陀,我說沒有。然後他們看見珠兒,想打死它,我不讓他們打,他們還不高興。那些光頭好可惡!”
  
潘金蓮擰眉想了片刻,然後道:“我們走吧。”樂明珠趕緊跳起來,“好啊。”
  
“把珠兒留下。”樂明珠抱著她的手臂央求道:“不要嘛……小板凳,小木頭她們還沒見過這麼好玩的東西呢。”
  
“你還想帶回去?也好,”潘金蓮眼角彎彎的,露出一個笑容,慢悠悠道:“大師伯肯定很喜歡你的小珠兒。”
  
樂明珠頓時哭喪起小臉,大師伯醉心醫術,對解剖學別有所長,不管什麼奇珍異獸,只要落到她手中,必得剖開檢查一番才心滿意足,運氣好的話,還會被她制成標本,列入光明觀堂的珍藏之中。
  
樂明珠把那只還未成年的變形龍拿出來,戀戀不捨地說道:“小珠兒,快快跑啊,千萬不要被大師伯捉到了。”
  
那個小小的樂明珠變成蜥蜴的模樣,搖頭擺尾地鑽進林間,消失不見。潘金蓮安慰道:“別傷心了。太泉古陣的活物原本也帶不出去,這片林子有些難得的草藥,不妨采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把你的名字列入藥典呢。”
  
樂明珠傷心片刻也就高興起來,“師姊,你真的采到赤陽聖果了?”潘金蓮輕歎道:“哪裡是采的?是從別人手裡奪過來的。若不是那對姊妹起了歹心,我原可以救她們出來……”
  
說話間,她柳眉忽然一挑,長劍倏然跳出,露出秋水般的劍身。
  
"叮”的一聲,一枚暗器打在劍上,接著幾名大漢從樹上躍下,亮出長刀,如狼似虎地猛撲過來。
  
潘金蓮與樂明珠各自出劍,背靠背立在一處,嬌叱聲中,已經與刺客交起手來。那幫刺客身手雖然不差,想伏襲鶴羽劍姬還差了點。潘金蓮也沒有急切地搶攻,耐心地與他們周旋,想摸清他們的底細。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接著有人正氣凜然地喝道:“哪裡來的賊子!快快放開兩位姑娘!”
接著一條身影猛沖過來,半空中便喝道:“看我的大天龍大霸王之槍……”
“周族少主!”那群刺客驚叫起來,然後像遇到獅子的野狗一樣,夾著尾巴就逃,甚至不敢與周飛略一交手。那副狼狽之態,把周飛的身形映襯得愈發高大偉岸。

第七章
  
想在熱帶雨林的環境中追人,難比登天,周族眾人大呼小叫地追了一會兒,把那些賊人趕得遠遠的,便算是大功告成。
周飛揖手道:“可是光明觀堂的鶴羽劍姬?”潘金蓮客氣地還禮,“周少主。”周飛忍著得意介紹道:“這位是劍霄門的黎門主。”黎錦香微微點頭。
雙方攀談幾句,潘金蓮戴著面紗,掩住了她的傾城艷色。旁邊的樂明珠豐神如玉,引得眾人頻頻注目,目光裡滿是驚歎。
有黎錦香在旁,周飛目不斜視,一本正經地和潘金蓮談論天下大勢。潘金蓮神情淡淡的,周飛滿口言辭滔滔不絕,她只偶爾吐幾個字,但都恰到好處,讓周飛不至於覺得被自己冷落。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恰到好處”純屬多余,周飛這樣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天才,有沒有人捧場對他而言根本就是浮雲。
周飛顯然沒有意識到潘金蓮的敷衍——像自己這樣流星雨一般璀璨到驚天動地的天縱之才,光明觀堂的鶴羽劍姬對自己青眼有加,難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雖然危難之間自己拔刀相助,給她們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但這等小事自己實在不需要太過放在心上。
“打跑這些賊人,對周某而言只是興手之勞,”周飛豪邁地說道:“潘姑娘不必多謝。”
潘金蓮淡淡道:“奴家原想尋出他們底細。幸得周少主相助,如此只好多謝了。”
黎錦香眉頭微微動了動,潘金蓮抬起眼,兩人目光相接,黎錦香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
“周某說過不用客氣!”周飛神采飛揚地說道:“我周族如今已有十幾個幫會加盟,是太泉古陣最為龐大的大勢力!今日相逢便是有緣,如今我周族高手傾巢而出,兩位姑娘和我們一起,我周族會給兩位提供安全!”
潘金蓮半晌才道:“周少主的好意心領了。只是……”
“這位是?”周飛像是剛剛看到樂明珠,不經意地轉過目光,“卡”的定格在她胸前。
潘金蓮只好道:“敝師妹,樂明珠。”
周飛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自矜地一笑,“我就是周飛。”
樂明珠目光一直在草葉間逡巡,尋找她的小珠兒,生怕它被人踩到,聞言連忙抬起頭,倉促道:“你好。”
“打跑這些賊人,對周某而言只是興手之勞,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哦,那好吧。”樂明珠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自己也能把他們打跑。”
場面一片冷清,周族眾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黎錦香轉過臉,只作沒有聽見。大主灶昔名博捋著胡須道:“童言無忌。”
周少主寬容地笑了笑,沒把這少女的話放在心上。
潘金蓮鎮定地說道:“今日之事幸得周少主相助,我們姊妹還有些事,先請告辭。”說著施了一禮,拉起樂明珠離開。
“師姊,”樂明珠小聲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你說的很好。”
“他們為什麼不高興呢?”
“也許他們覺得在幫我們吧。”
“什麼啊?”樂明珠不高興地說:“如果不是他們亂插手,哪裡會讓那些人跑掉。”
“那些人你見過嗎?”
樂明珠想了一下,“他們雖然包著頭,但不是那些和尚。”
潘金蓮提醒道:“剛才那些人刀法很雜,明顯不是同一個門派。若是幫會,尋常幫會大抵是以一個地域為主,流派相近,再則相處日久,刀法多半有近似之處。這些人刀法相差甚大,很可能是臨時湊在一起。”
“哦。”
潘金蓮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果那位周少主沒有吹噓,如今太泉古陣內最大的勢力是他們周族,哪裡還能找出這些不同來歷的使刀好手?”
樂明珠終於明白過來,“師姊,你說那些人是和他們一起的?”
潘金蓮點了點頭。
“太可惡了!我去找他們!”
“用不著。”潘金蓮道:“看他們出手,未必有十分惡意,多半是藉機施恩罷了。”
樂明珠恍然道:“哦。”
潘金蓮無奈道:“你就捨不得動動腦子嗎?”
樂明珠抱住她的手臂,“人家跟著師姊嘛。動腦筋好累呢。”
忽然兩人同時停下腳步,潘金蓮一瞬間皺起眉頭,樂明珠卻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一條人影靈巧地從樹上翻下來,程宗揚的牛仔服綁在腰間,裸露的上身被太陽曬得發紅,身後背著一只鼓鼓囊囊的背包,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招手道:“你們好啊。”
“大笨瓜!”
樂明珠驚喜地大叫一聲,想要跑過去,卻被師姊拽住辮子。“不許去!”
“師姊,他救過我的!”
“他不是什麼好人,小心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
程宗揚不樂意了,“潘姊兒,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沒得罪過你吧?”
潘金蓮冷冷道:“我們光明觀堂以醫術濟世,公子自重。”
“我哪點兒不自重了?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和樂姑娘你情我願,也不關你的事吧?”
“我是她大師姊,當然要管。”
“狗拿耗子啊你!”程宗揚臉一板,對樂明珠道:“樂姑娘,我一個朋友中了毒,請姑娘幫忙診治。”
樂明珠失聲道:“哎呀!小紫!”
程宗揚趕緊道:“不是她!那丫頭好著呢!是我一個姓武的朋友,唉,太慘了……”
潘金蓮眉頭一動,樂明珠已經應允道:“好啊好啊!我幫你看看。”
潘金蓮氣道:“你哪裡學過解毒?”她望著程宗揚,忍著氣道:“他中的什麼毒?”
“不知道。反正是上吐下洩的。前天最慘,昨天還好一點,只在馬桶上蹲了十二個時辰,大概是食物中毒吧。”
潘金蓮對他的話十二分不信,但萬一真是武二中了毒……
樂明珠央道:“師姊……”
潘金蓮沒有作聲。樂明珠立刻像小鳥一樣朝程宗揚飛過去,“大笨瓜,你曬得好黑哦。”
如果沒有潘金蓮礙眼,自己早把小香瓜抱起來親個十萬八千次,可惜這會兒在潘姊兒犀利的目光,自己再心頭火熱,也只能裝得正人君子一樣。程宗揚拉開背包,“吃過這個嗎?”
“什麼東西?”
“巧克力。”
樂明珠看著他撕開花花綠綠的包裝,露出一塊黑乎乎的物體。聞到香氣,她就忍不住口水汪汪,接過來就往嘴巴裡放。忽然一枚銀針飛來,射在巧克力上,險些扎住她的小嘴。樂明珠趕緊把巧克力遞過去,乖巧地說道:“師姊,你嘗嘗。”
潘金蓮見銀針沒有變色,略微放心了一些,但這種不知來歷,又是那個登徒子拿出來的詭異食物,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入口。
樂明珠吐了吐舌頭,小心嘗了一口,“好古怪……好甜呢……很好吃!”

這次程宗揚沒敢亂拿酒心的巧克力給她吃,兩人一邊走一邊翻著背包,樂明珠目光閃閃聽著程宗揚的介紹,“這是椰子糖,有椰子的味道……這是棉花糖,軟軟的很好吃……果凍……薄荷糖……這個只能嚼不能咽,是口香糖……”
樂明珠開心地挑選著,不時發出驚喜的低叫。
潘金蓮淡淡道:“武二也來了?”
“來了。那天他也在,可惜你們沒遇到。”
程宗揚說的是當日她惱怒虞氏姊妹歹毒,順手拿走赤陽聖果那次。潘金蓮不願多提,問道:“這會兒在哪兒?”
天知道武二那厮在哪兒,但程宗揚早想好答案,“奈何橋。”
潘金蓮臉色稍霁,“不是太遠。”
程宗揚倒是一怔,他連自己這會兒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沒想到居然離奈何橋不遠。
周族眾人吃了個釘子,一時也不好意思追來。三人邊走邊談,很快來到那處做過標記的地方。
程宗揚看周圍的痕跡,似乎沒有人來過,隨即拿出早已准備好的說辭,“我有個朋友也中了毒,在這裡藏身。”
樂明珠含著糖果道:“你好多朋友中毒啊?”
“是娑梵寺的信永方丈。樂姑娘,幫我看看吧。”
“好啊。”
樂明珠半點都沒疑心,彎腰就想進去,卻被潘金蓮一把揪住耳朵。
潘金蓮謹慎地拂開枝葉,只見一個和尚滿臉通紅地躺在地上,呼呼喘著氣,肥頭大耳的模樣果然是娑梵寺的方丈。娑梵寺是佛門大寺,信永大師身為方丈,潘金蓮也慎重起來,先彈出一枚銀針射入信永穴道,減緩毒物的運行,然後仔細探了探他的脈搏,隨即挑起眉頭。
信永的症狀極似醉酒,可莫說他是娑梵寺方丈,戒除葷酒,便是飲酒,太泉古陣又哪裡來的烈酒?
程宗揚撥開枝葉,帶著一絲沉痛道:“我們途中遇到一只怪獸,方丈為保護在下,大展神功,力斗怪獸,誰知中了怪獸噴出的毒氣,昏迷不醒。若論脈象,倒也平和,可方丈大師一身神功,卻被化去十之七八。求仙子大發慈悲,無論如何也要救方丈一救。”
潘金蓮眉頭擰得更緊,半晌才點了點頭。
“如此在下就不打擾仙子,我和樂姑娘在外面為仙子護法。”
程宗揚小心放開枝葉,然後給樂明珠使了個眼色,悄悄指了指遠處。
程宗揚抱起樂明珠接連轉了幾個圈子,一邊放聲大笑。
樂明珠伏在他胸口道:“大笨瓜,快放我下來……哎呀,你跑這麼遠,一會兒師姊找不到我們了。”
“找不到最好!”
“不行,”樂明珠道:“師傅說過,讓我乖乖跟著師姊的。”
“你連南荒都自己去過,你師傅還怕你丟了?沒事的,我們和你師姊先分開走,在奈何橋會合就行。反正你師姊也要到奈何橋去救武二。”
樂明珠想了一會兒,“好啊,原來你是故意的。”
“你才知道啊!”
程宗揚摟著樂明珠的纖腰,低下頭,與她鼻尖頂著鼻尖,四目交投。樂明珠稍微擔心了一下,這會兒也忘在腦後,眼中滿滿都是笑意,“大笨瓜,你怎麼會來這裡?小紫呢?”
“我們來找點東西。小紫也在這裡,只不過這會兒失散了。”
樂明珠道:“我們去找她好不好?”
“好啊。不過我們要先辦點事……”說著程宗揚笑眯眯捏住她圓翹的美臀。
“哎呀,你壞死了,又想做那種事……”
“小香瓜願不願意?”
樂明珠嘟起嘴,“你才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呢。好啦,反正都是你的啦。”

程宗揚伸手去解她的衣帶,樂明珠連忙道:“不行!不行!這裡是野外哎,萬一被人看到羞死了……還有好多蚊蟲……”
“蚊蟲?我怎麼沒發現呢?”程宗揚拉起樂明珠,“跟我來,有個地方不會讓人看見。”
程宗揚鑽到芭蕉樹下,揮起匕首,砍下一片蕉葉。
樂明珠驚歎道:“好大的葉子。”那片蕉葉足有小船那麼大,用來當席子,並肩躺三個人也綽綽有余。
“還有更大的呢。”
程宗揚拉著樂明珠穿過芭蕉樹,片刻後,兩人來到一株巨大的植物下面。那植物不過丈許多高,葉片卻大得驚人,一片葉子就像一座綠色帳篷,站在葉下,四面都被葉片覆蓋。
“哇,這麼大……咦,這裡是不是和南荒一樣,東西都長得特別大?”
“是不是和南荒那樣不好說,不過這種草本來就有這麼大,但六朝沒有這種草,很少有人見過。”
程宗揚把蕉葉拖到葉下,然後砍了幾段樹枝,將葉片邊緣釘在地上,免得被風吹開。忙碌完,程宗揚回過頭,只見樂明珠雙手抱著膝蓋,像個乖寶寶一樣坐在葉上,小臉紅紅的看著他的身影。
程宗揚心頭一陣悸動,把背包丟在地上,展臂將樂明珠摟在懷裡,低頭吻住她的小嘴。
兩人唇舌相連,充滿激情地糾纏在一起。樂明珠衣衫一件件滑落,裸露的膚宛如明玉,散發出幽蘭般的體香。
陽光透過葉片,帶來沁人的涼意。葉下隱秘的空間浸在一片明淨的綠色內,仿佛一團透明的果凍。樂明珠身無寸縷,白嫩的胴體躺在翠玉般的蕉葉上,晶瑩而又潤澤的肌膚散發著誘人的光澤,美妙的曲線宛如羊脂白玉雕成。
程宗揚托住她圓碩的雙乳,感受著它們沉甸甸的份量,“小香瓜快要變成大香瓜了呢。”
樂明珠伏在他肩頭,“人家才不要變大……哎呀,好痛……”
手掌覆住乳尖,能感覺到少女乳暈下方有一個栗子大小的硬核,程宗揚一邊輕輕揉著,一邊眉開眼笑,“小香瓜還在發育呢。”
樂明珠颦起眉頭,苦惱地說道:“人家不想再大了。”
“有辦法啊,只要……”
程宗揚指尖輕輕一觸,小香瓜立刻並起雙腿,小手緊緊捂著下體,緊張地說道:“不行!不行!”
“那這裡呢?”
“哎呀……”樂明珠緊繃的身子頓時軟了下來,白膩的臀肉在他手上一陣顫抖。
少女白軟的身子伏在蕉葉上,渾圓的雪臀高高翹起。小香瓜一手撐著身體,一手掩住秘處,白嫩的肌膚慢慢浮現出一層紅色。她身體雖然輕盈,但該有肉的地方一點都不少,一只白生生的圓臀豐盈肥翹,比起成熟的婦人也不遑多讓,可臀肉又粉又嫩,甚至還帶著嬰兒般的奶香,迷人卻不帶半點淫靡的意味。
程宗揚雙手抱住她豐翹的圓臀朝兩邊分開,如雪的臀肉間綻露出一點嬌嫩的紅色,“小香瓜,老公要進來了!”
樂明珠小手一熱,那根硬梆梆的大肉棒卻是頂在自己指縫間,試圖擠進她小手掩緊的秘處。
樂明珠連忙道:“大笨瓜!不是這裡啦!”
“沒錯啊,難道不是這裡嗎?”
“不是不是!”
“我怎麼找不到地方了?不如你來幫它找找吧。”
樂明珠握住他的陽具,掌心傳來的火熱使她心頭一陣亂撞,她紅著臉小聲說道:“大笨瓜,不要亂插啊……”
樂明珠白嫩的小手扶著陽具,在雪滑的臀肉間移動,送到她嬌嫩的肛洞上。程宗揚腰身微微一挺,肉棒從她小手中滑出,龜頭硬梆梆擠進嫩肛。小巧的肛洞柔軟無比,被龜頭一擠便即張開,肛內的括約肌仿佛一道充滿彈性的肉箍,緊緊套在龜頭上。
  
  程宗揚來回挺動幾下,然後用力貫入。那道肉箍被龜頭擠得一翻,然後貼肉棒一直套到陽具根部。陽具被肛肉緊密包裹著,充滿銷魂的軟膩感。程宗揚等了片刻,讓小香瓜適應了自己的粗硬,然後用力挺動起來。
樂明珠伏著身子,兩只雪球般的美乳懸在翠綠的蕉葉上,沉甸甸來回跳動。插在肛中的肉棒在臀間來回抽送,屁眼兒傳來熱辣辣的磨擦感,軟膩得仿佛要融化一樣。
樂明珠嬌喘道:“大笨瓜,慢一些……”
  

“叫老公!”
“老公……慢一點,人家的屁眼兒都要爆炸了……呀呀……”
程宗揚屏住呼吸,一口氣連干了幾十記。有些男人喜歡用時間炫耀自己的性
能力,但在程宗揚看來,時間長短並不重要,真正要緊的是強度,關鍵時刻要能頂得住,而不是拖延時間打消耗戰。只要能掌握對方的感受,在女性生理和心理都達到高峰的時刻,幾分钟高強度的抽送,比幾個小時的活塞運動都更有效。女性會對那幾分钟的感受刻骨銘心,而不是幾個小時漫無目的的抽送。
小香瓜香軟的身子越來越熱,柔嫩的屁眼兒不住收緊,像一張軟膩的小嘴吸吮著肉棒,最後身體猛然一顫,臀肉夾住肉棒,屁眼兒劇烈地抽動起來。
“啊……啊……”
少女低叫著,雪白的屁股在肉棒的插弄下不住戰栗。又一波高潮來臨,程宗揚低喝道:“夾緊!”
樂明珠顫聲道:“不行,人家沒力氣了……”
“聽話,不然老公打屁股了!”說著程宗揚一挺身,陽具深深沒入腸道,在少女發燙的屁眼兒內跳動著噴射起來。
樂明珠吃力地收緊肛洞,陽具“啵”的一聲拔出,柔嫩的屁眼兒隨即合攏。透過葉片的陽光漸漸暗淡下來,程宗揚躺在蕉葉上,樂明珠像只可愛的貓咪般伏在他胸口,光潔的胴體浸在綠色的光影下,仿佛晶瑩的明玉。
程宗揚一手伸進她臀間,指尖揉弄著她小巧的嫩肛,“好厲害,一滴都沒有流出來。”
小香瓜嘟著嘴道:“壞死了,人家還在辟谷呢,你就在人家屁眼兒裡射了好多,把人家身體裡弄得都是你的味道。”
“原來在辟谷,難怪這麼干淨。”程宗揚摟住樂明珠道:“小香瓜真乖,老公射完,乖乖夾緊屁眼兒,把老公射的東西都留在身體裡面。”
樂明珠嘟著嘴道:“人家才不是怕你,是想讓你高興……”
程宗揚心頭一陣激蕩,他沒有開口,只緊緊摟住她香滑的玉體,半晌才道:“等手邊的事忙完,我就去明州。”
“咦?你要去明州?離我們那裡好近呢。”
程宗揚刮了刮她的鼻尖,“我就是去光明觀堂,找你師傅。”
“為什麼?你又不認得她。”
“小笨蛋!我是找你師傅要人——要你!明白了嗎?”
樂明珠驚喜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
樂明珠心花怒放,接著又傷心起來,“不行……人家捨不得師傅,還有小板凳、小木頭她們……老公,你能不能把她們都要走?”
程宗揚嗆了一口,“……很難吧?”
“好吧好吧……”樂明珠撒嬌地在他胸口磨蹭著。
程宗揚壞笑:“我如果把她們都要來……難道你不難過嗎?”
樂明珠愕然道:“為什麼難過?”
這丫頭還真是不捨得動腦筋,程宗揚索性道:“如果我和她們做剛才和你做的事,你不會傷心嗎?”
“哦,”樂明珠大度地說:“人家才沒那麼小氣呢。”
“真的嗎?”
樂明珠想了一會兒,忽然興奮地說道:“剛才的感覺好舒服,小板凳和小木頭還沒試過呢,老公,你哪天讓她們也舒服一下好不好?”
程宗揚徹底被這丫頭給打敗了,“你還真大方啊……”
樂明珠握起小拳頭,“大師伯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程宗揚玩笑道:“那你大師姊呢?”
小香瓜卻當了真,高興地說道:“好啊好啊!一會兒見到大師姊,我去對她說——”“千萬別!”程宗揚趕緊阻止她。開什麼玩笑?潘姊兒如果知道,捅自己十劍八劍都不解恨。
“小氣鬼!”
“干!不是我小氣好不好?”程宗揚納悶地說道:“你師傅難道就沒教過你貞潔什麼的?”
“有啊。但你又不碰前面啊,師傅又沒說過屁眼兒也不可以。
你師傅還真教不了這麼細……程宗揚終於理解了,原來小香瓜以為只有性交才是絕對禁忌。其他部位師傅沒教過,於是在她看來,肛交什麼的,只是一件很害羞但很好玩的事。又好玩又不犯禁忌,讓師姊跟自己做一次,大家都開心……
當然這只是小香瓜自己以為的,據程宗揚所知,潘姊兒肯定不會開心。程宗揚生怕小香瓜越想越合適,一會兒就去鼓動潘姊兒跟自己來個後庭花開,趕緊岔開話題,“小香瓜,你師姊為什麼整天都冷著臉?”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師姊很喜歡笑的,後來下山,再回來就板著臉了。”
程宗揚立刻轉起了念頭,潘姊兒該不會是下山時遭遇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連性子都變了吧?
“小香瓜,我們不提那個又舒服又好玩的事了,你有沒有辦法讓你師姊笑一個呢?”
“哦……”樂明珠想了幾秒钟,然後閉上眼睛,呢哝道:“好累呢,人家才不想動腦筋……”
“……你干脆睡一會兒吧。”
遇到樂明珠,程宗揚才知道信永那禿驢是個徹頭徹尾的路癡,他們追著那頭陀從奈何橋追過來用了一整天,其實一直在兜圈子,這片雨林離橋頭並不遠。天一亮,程宗揚找到那條水泥路,兩人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走出雨林,看到遠處的奈何橋。
橋上籠罩著一層薄霧,隱約能看到幾具守橋力士盡職盡責地在橋上巡視。忽然橋上傳來一陣清脆的槍聲,不知道哪個倒霉鬼又被機械警察判定違章,給嚴格執法了。
這會兒橋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看樣子都是被困在此地,無法過橋。一般來太泉古陣尋寶的,九成都被阻隔在奈何橋頭,真正能進入太泉古陣深處的少之又少。這回沒有汽車代路,程宗揚也在橋頭犯了難,光憑兩條腿,自己可沒有信心能跑進百米六秒大關,而且還一口氣跑上三公裡。
樂明珠也一樣,她全靠著師姊幫忙才能越過奈何橋。好在眾人約好在橋頭見面,程宗揚也不著急,找個涼快的地方和小香瓜卿卿我我聊著天,分享自己從售貨機裡找到的各種零食。
忽然橋頭一陣騷動,人群分開,接著周飛氣宇軒昂地走過來,後面簇擁著周族一眾人馬。上次周飛就是在橋頭出的車禍,也不知道他怎麼死裡逃生,這次程宗揚倒想看看這個五十級的大高手怎麼過橋。
周飛在橋頭傲然一笑,然後伸出手,後面一個女子緩步上前,將柔荑放在他掌中。那女子戴著面紗,但一襲宮裝,分明是劍霄門的黎錦香。
“今日!”周飛豪情萬丈地說道:“我周飛要在諸位見證之下,踏過這奈何橋!不僅如此!所有追隨我的人,都能踏過奈何橋!”
在眾人震驚而又艷羨的目光下,周飛與黎錦香攜手踏上橋面。
“逆行!”程宗揚心道:“這家伙找死啊。”
幾名守橋力士如風般馳來,遠遠就響起警告。周飛不慌不忙,神情一派從容鎮定。
守橋力士疾馳而至,正當眾人以為要爆發沖突時,周飛抬手道:“我乃周族少主周飛!”接著一聲厲喝,“讓開!”
警報聲戛然而止,那些守橋力士調轉方向,居然真的讓開道路。
短暫的沉寂之後,橋頭的喝彩聲響成一片,聲音最大的當然是周族眾人,競相交口稱贊周族少主的霸氣,連守橋力士都為之折服。
程宗揚目瞪口呆,表情一片呆滯,周飛這一手給他帶來的沖擊,遠比其他圍觀者強烈。旁人只以為周飛王霸之氣四溢,連守橋力士也無法阻止,但在程宗揚眼中,周飛腳下一樣東西遠比任何事物都來得震撼。
不知道周飛用了什麼手段,在他抬手的一刹那,腳邊出現了一條手掌寬的白線。那白線筆直伸出,在深黑的橋面上白得耀眼,別人也許覺得神秘,程宗揚卻知道這是一條行人線。
橋面程宗揚早已看過,那條白線原本並不存在,而是在周飛抬手的一瞬間出現。這也許是某種法術,但怎樣弄出這條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周飛怎麼知道一條白線就能騙過那些守橋力士的認知?他知道這條線的涵義嗎?如果知道,難道他也是能看懂交通標志的穿越者?
流星般崛起的天才……自建周族,吸引追隨者……不敗神話……囂張的王霸之氣……還真像是段強說過的那種穿越主角啊。
程宗揚忽然湧起一股沖動,想拉住周飛問個明白。
人群蜂擁擠上橋面,程宗揚拉起樂明珠,“我們走!”一邊竭力向前擠去。
忽然一只雪白的玉手按住肩頭,勁力含怒一吐。程宗揚半邊身體仿佛被巨物壓住,頓時呼吸不暢,接著小香瓜一聲驚呼,“大師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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