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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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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唔知講咩好,好心急啊



好文 要幫忙推一推



緊張,詭異..........................等..等..又是等:smile_45:

   「鬼王峒在盤江以南,老祁也沒去过。鬼王峒最擅長的就是巫術,據說每次行法都要拿活人獻祭。他們的首領叫鬼巫王,南荒的蠻族都說他能驅使鬼神,吞食日月。往前走,一多半村寨都聽鬼王峒號令。在南荒,鬼巫王的話比什麼都管用。以前有幾個村子起來反抗,結果整個村子都被鬼王峒的人屠了,族長還被作鬼奴,人都死了,還被鬼巫王役使。」
   石剛小聲咕道:「什麼鬼王?哪兒有這樣害人的!」
   祁遠咧了咧嘴,「我這都是聽人說的。南荒人性子直,仇殺也厲害。兩個村子互相仇殺,把整個村寨屠掉的事也不少。有的村子打不過,把村子搬到深山,煉邪術復仇,恩怨能延續幾百年也化解不開。咱們過路人,犯不着攪到他們的仇殺裡去。」
   程宗揚看過眾人的神色,雖然幾個年輕的護衛憤憤不平,但一多半人都面露懼意。這也怪不得他們,實在是今晚看到的切太過詭異。
   程宗揚咳了一聲,嘶聲道:「祁四哥說的沒錯,南荒人之間的仇殺,咱們這些外人……」
   忽然摟下有人叫道:「找到了!村裡的人都……都……都在……」
   他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半晌也沒能說出來都在什麼地方。
   石剛飛奔下去,腳步踩得竹梯折斷般一陣亂響,不到一盞茶工夫又白着臉上來,張口沒來得及說話,先捂着肚子乾嘔起來。
   謝藝抬掌在他背上輕輕一拍,幫他理順氣息。石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喘着氣道:「下面……下面有個大窖!裡面……他娘的全是大蛇!村裡的蛇彝人都被扔在裡面,給蛇當糧食!」
   想起蛇只吞人的慘狀,眾人頭皮一陣發麻。
   程宗揚道:「還有活的嗎?」
   石剛搖了搖頭,一口氣噎得頭臉漲紅,「都﹣﹣都死了!那些蛇一口一個,吞得肚子鼓囊囊的﹣﹣嘔……」
   众人互相看着,不禁都萌生去意。南荒人互相仇殺,他們这些外人沒有理由也沒有能力插手,还是早点离開这鬼地方的好。
   武二郎抄起火把,伸到屋內的紗帷下,火焰猛然騰起,照得室內亮如白昼。
   他突然发起蛮來,祁遠等人吓了一跳,想問又不敢問,程宗揚只好捂着脖子喝道:「武二!」
   武二郎将竹席也一并点着,沉声道::「那些人屠了蛇彝人的村子,為什么还把尸体留着?」
   謝艺緩緩道:「是示威。」他抬起脚,露出脚下一个鮮血絵成的圖形,「如果我沒有猜錯,这該是鬼王峒的標記。」
   那是一个神秘而血腥的咒符,血污絵成的圓形中絵着一个变形的三角,彷彿一張人臉正張開嘴,詭异地哈哈大笑。
   祁遠臉色青黃地說道:「就是这鬼东西!」
   不知道蛇彝人怎么得罪了鬼王峒,被他們屠村滅族,还殺人陳尸,用來震駭那些不服从的部族。為蛇彝人討个公道,他們这支商隊想也不用想。但也不能看着滿屋裸尸供人遭踐。当即大伙一起动手,把整座大屋一并点燃。
   竹木制的大屋不多时便升起烈焰,那些蛇彝裸女在火中彷彿浮动起來,柔媚地扭动著白美的肢体,臉上帶着詭秘的笑容。
   云蒼峰沒有跟他們一同到族长的大屋去,而是早早做好了出行的准备,程宗揚等人一回來,众人便即启程,离開这个是非之地。
   蛇彝村的火光在身后熊熊燃起,濃烟中不知有多少飞舞的冤魂。
   众人拚命赶路,一直到天色微明,看不到身后的火光,才找了处地方,精疲力尽地停下來,一个个倒头睡去。
   ……
   睜開眼睛先看到一頂灰色的帳蓬,程宗揚不由得一陣糊涂,昨晚众人不要命的赶路,停下來累得連喘气的力气都沒有,别說搭帳篷了。
   手臂一动,程宗揚才发現身边还躺着一具柔軟的肉体。他疑惑地扭过來,正看到凝羽清亮的眸子,那張洁白的面孔犹如蘭花,飞羽一样的沝眉修长如黛。
   「你醒了。」
   程宗揚看了看四周,「妳怎么会在这里?是妳支的帳篷?」
   「我來給你侍寢。」凝羽安静地說道:「如果你喜歡,在帳篷裡我會光着身子。」
   程宗揚愣了半晌,才苦笑道:「妳怎么变得这么大胆了?不怕老祁他們說閒話?”
   「他們想說什么就說好了。我不在乎。」
   凝羽确实是不在乎,她坐起身体,薄衾滑落下來,露出两团赤裸的美乳。她府下身,丰挺的乳房压在程宗揚臉上,帶來滑凉而軟膩的触感。
   凝羽小心解開程宗揚頸中的絲帕,眼中流露出一絲惊訝。
   凝羽的乳珠紅潤可愛,程宗揚忍不住去含,却听到她說:「怎么回事?」
   「怎么了?」
   凝羽摩挲着他的脖頸,有些不确定地說道:「你的傷已经好了?」
   程宗揚扭了扭脖子,趁机磨擦着她的乳房,「已经不痛了。」
   「你傷那么重,連喉管都咬穿了……」
   「又不是致命的地方。」程宗揚捏了捏她的圓乳,笑道:「我会巫术,傷好得快也不奇怪。”」
   凝羽望着他,忽然道:「你想做什么?」
   女体淡淡的清香讓程宗揚很陶醉,不过这頂帳篷很薄……
   凝羽已经躺下身体,揭開身上的薄衾,雪白的双腿朝两边分開。
   程宗揚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凝羽的肉体,比起夜晚的朦朧,眼前的肉体更加清晰,就像一件精美的玉器,每一寸肌肤都精致无比。修长的玉腿光滑地伸向两側,白玉般的腹下,嬌艷的玉户又軟又嫩,散发着宝石般的光澤。
   凝羽下体有些干澀,程宗揚怕弄痛了她,進入的动作很小心。凝羽却摟住他的腰身,一面挺起下体,讓他的肉棒能干進自己穴中。
   沒有服药的凝羽不像往常那样濕媚,却有着前所未见的柔順。程宗揚一边伏在她身上挺动,一边盯着她的面龐左看右看。
   凝羽一边迎合他的進出,唇角一边慢慢向上彎翹。
   「有古怪。」程宗揚道。
   凝羽微笑道:「什么古怪?」
   程宗揚用指尖按住她的唇角,「以前妳是这样的。」
   他把凝羽紅艷的唇角向下抺去,摆出她平常冷冰冰的表情,然后再向上彎去,「現在是这样的。」
   凝羽笑了起來,然后道:「你用力吧,我不痛的。」
   程宗揚撑起身体,「妳來。」
   凝羽嫣然一笑,順从地挺起下腹,用那張柔嫩的蜜穴套住程宗揚的阳具,嬌媚地扭动起來。
   她腰肢的力量和柔韌度都遠遠超过尋常女子,此时躺在程宗揚身下,高舉蜜穴,将他的阳具裹在穴內,柔嫩紅膩的小美穴夾住粗大的肉棒,輕扭急旋,浅吞緩挺,就像一張柔滑的小嘴,灵巧而暖膩地吞吐着阳具,帶來一种完全异样的快感。
   程宗揚握住凝羽的膝彎,托起她的白滑的大腿,在她穴中狠狠挺动,然后精關一鬆,精液噴涌而出。
   凝羽舒展肢体,挺身把花心送到他龟头上,讓程宗揚在自己体內深处尽情噴射,把精液射進自己子宫內。
   程宗揚呼了口气,压在凝羽充滿弹性的嬌躯上,「古怪……妳今天怎么这样听話?」
   凝羽任由他的男性器官留在自己的穴中,輕笑道:「你喜欢嗎?」
   程宗揚想了想,点头道:「比以前好得太多了。」
   以前凝羽虽然私下会表現得很淫蕩,但更像个上过发条的彷真女郎。只有这一次,程宗揚才真切感覺到,她是全心全意在和自己做愛,而不是以前那样把彼此当成工具。
   凝羽拥着他的腰,像发誓一样說道:「我会很听話,讓你高兴。」
   程宗揚笑道:「我是不是應該高兴的暈倒?喂,告訴我怎么回事?我現在还糊涂着呢?」
   凝羽輕輕推了他一把,「等你回來,我告訴你。」
   「回來?」
   「云执事他們找你商量事,已经在帳篷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
   「什么?」
【第四集】第九章 合作
   帳篷外面不只是云蒼峰,还有武二郎、祁遠、吳战威、易彪、謝艺……差不多整支商隊都在。一个个拚命繃緊臉,裝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顯然都听到了帳篷里的动静,还做了頗多的猜測。
   程宗揚干笑道:「各位都在啊、呵呵呵呵。」
   云蒼峰笑呵呵道:「程小哥身体真是好啊,我这种老家伙是比不得了。呵呵呵呵……」
   笑話都被人看完了,臉紅有什么用。程宗揚索性厚起臉皮,就当什么都沒有发生过一样:「云老哥找我有什么事?」
   云蒼峰咳了一声,「这个……这么早來打扰,是找小哥商量点事。嗯,咱們过去談。謝兄弟,你也來吧。」
   几个人在樹后找了片空地坐下。云氏商会出面的只有云蒼峰一个,顯然事无大小他都能做主。白湖商館一方是程宗揚、祁遠和武二郎。謝艺盤着膝,从容地坐在一旁。
   云蒼峰快人快語。「昨晚的事就不再多說了。祁老哥也知道,再往前走,十有七八的村寨都听鬼王峒的号令,咱們撞见的事究竟是凶是吉,云某心中也沒个底細。眼下咱們两支商隊同舟同济,后面会再遇上什么,誰也說不准。大伙儿不妨攤開了說,各位都准备往哪儿去,看路上能不能有个照應。」
   众人連連点头。
   「我先說吧。」云蒼峰道「我們云氏商会來南荒,是找一件东西,順便作些買賣。那件东西是僱主相托,老夫不便透露。買賣倒平常,就是些絲帛綢緞。我們要去的地方是白夷族。如果各位也去盤江南,咱們不妨一道走。情形就是这样,程小哥呢?」
   祁遠看了看程宗揚,說道:「南荒的規矩我祁老四知道。云执事把話說到这里,按理祁老四該給云老哥磕头的。」
   程宗揚道:「还有这規矩的嗎?」
   祁遠道:「走南荒的規矩,都是不帶生人的,商隊在路上碰见,頂多說几句客气話就該分手,誰也不能跟着对方。」
   程宗揚沒想到会是这样,追問道:「為什么呢?」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22 03:11 PM 編輯 ]

愈來愈有趣味,等也是值得。頂樓主...............................

   「南荒的商道都是拿命填出來的,一條商道就是個聚寶盆。讓外人知道了線路,生意就不好做了。這裡是南荒邊緣,還好一些,雲老哥說的白夷族在盤江以南。進都知道白夷出產幾樣稀奇的東西,運到內陸就能賺大錢。但白夷族的路怎麼走,知底的只有雲氏商會一家。雲老哥肯帶咱們走這條路,等於是送給咱們白湖商館一個聚寶盆。磕幾個頭都是少的。」
   程宗揚笑道:「這也算是知識產權了吧,路線保密,壟斷經營。」
   他隨口說出的詞,幾個人似懂非懂,謝藝眼角卻跳了一下,身軀不由自主地挺竹月一一,流露出一絲殺伐的氣度。
   雲蒼峰道:「祁兄弟客氣了。說實話,老夫也不是慷慨,一個是貴商館有兩位好手,一道走老夫也心安些。另一個說出來程小哥、祁兄弟莫氣,白湖商館終究是五原城的商家,就是知道了路線,一年也走不了幾遭。」
   雲蒼峰說的委婉,程宗揚已經聽出來了,他們這種小商館跟雲氏商會根本沒法比,也不怕他們競爭,搶奪雲氏的生意。雲蒼峰不故作慷慨,直接挑明其中的利害,倒是商人本色,讓大家心裡都踏實些。畢竟大伙都是行商多年,誰也不相信天上真會掉餡餅下來。
   「還有一樁,」雲蒼峰緩緩道:「這次我們走的是條新路,就算貴商館知道也沒什麼要緊的。」
   祁遠和程宗揚对視一眼。南荒这地方有条能走的路已经謝天謝地了,怎么云氏商会要想開新路?
   [照以往的路綫,到白夷族要走上二十多天,这条新路据說能省下一半多时间。那边催得急,我这把老骨头只好來拚命了。」
   祁遠試探着道:「云老哥……」
   程宗揚打断他,「說白了吧。老哥这次帶的人都不是你們云氏商会的吧?如果是商会出來的,不会都是一帮沒走过南荒的新手﹣﹣云老哥,易彪他們是不是軍方的人?」
   云蒼峰苦笑着点了点头,「程小哥好眼力。只是此事不便多說,还請小哥见諒。不过老夫可以保証,与各位絕对无害。」
   程宗揚通情达理地說道:「為客户保密是商家的天職嘛。不讓問的,我們不問。但我不大明白,那条新路你們也沒走过,又帶了一帮新手,難道我們也要一咯摸过去?」
   「这倒不必,不瞞几位,來南荒之前,我們云氏商会已经請了嚮導。講好过了猩猩崖,在山口的熊耳鋪会合。」
   程宗揚沒有在意,祁遠却佩服到十分。云氏商会真是手眼通天,連南荒这地方都能找來嚮導,難怪生意能做得那么大。
   云蒼峰拂了拂衣袖,「老夫已经絮叨了半天,还不知道程小哥一行到南荒是做什么的?」
  祁遠立劇变成鋸嘴的葫芦。程宗揚只好干咳一声,「也是找一件东西。」
   「哦?是去什么地方?」
   在众人目光注視下,程宗揚硬着头皮道:「盤江以南。」
   云蒼峰点头道:「盤江以南奇珍异宝頗多,小哥要找的东西不妨說說,說不定老夫知道。」
   程宗揚囁嚅道:「霓龙絲。」
   「霓龙絲?」云蒼峰眉毛皺了起來,良久摇了摇头,「这个老夫还不清楚。小哥准备去哪里找?」
   程宗揚苦澀地想着:如果我知道,那該多好。
   忽然一个声音說道:「是傳說中霓龙出水时,留下的天絲嗎?」
   程宗揚扭头看着那个書生打扮的男子,激动之下,連声音都变了,「謝兄知道?」
   謝艺笑着摇了摇手,「我只是听說有一种絲与霓龙的天絲很像,究竟是不是霓龙絲我也說不准。那絲七彩紛呈,比最細的蚕絲还細上数倍。我想;似乎是在臨近海边的碧鰻族那里。」
   程宗揚一拍大腿,「沒錯!就是碧鰻族!」
   他声音大得把众人吓了一跳。程宗揚連忙告罪:「失態了,失態了。」
   程宗揚正容道:「謝兄既然知道,我就不瞞各位了。我們这次來南荒,就是要去碧鰻族找霓龙絲。与云老哥正好……正好……」
   程宗揚后悔自己一时激动,多說了半句,鬼知道那白夷族和碧鰻族是不是同路,如果正好相反,好不容易补上的漏洞就又露出馬脚,讓人狠踩了。      
   謝艺插口道:「碧鰻族半海半陸,过了白夷族,再走几日就是。倒是跟云执事同路。」
   程宗揚恨不得摟住这个妙人儿狠亲几口,这圍解得太及时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笑吟吟道:「不錯,与云老哥正好同路。」
   云蒼峰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既然如此,咱們就一道去白夷族。如果这边順利,老夫就跟程小哥一同往碧鰻族走一趟,见識见識那霓龙絲天絲。」他笑呵呵道:「放心,老哥不会跟你搶生意。」
   程宗揚打了个哈哈,双方擊掌定約,各自滿意。
   武二郎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咱們都說好了。这位謝艺兄弟呢?」
   謝艺仍帶着那种好看的淡淡笑容,温和道:「在下只是想看看南荒的风土人情,回去写一本《南荒风物記》。」
   程宗揚大出意料,这謝艺竟然是个作家?还是自費旅行写書?
   「写書的?」武二郎哼了一声,「閣下手上的刀手繭哪里來的?」
   謝艺从容道:「握笔太久磨出繭子,讓武兄见笑了。」
   一句話把武二郎堵在那里,气哼哼說不話來。程宗揚也有心探探謝艺的底細,笑道:「謝兄握笔,該不会用虎口吧?」
   謝艺手上的刀繭集中在虎口周圍,握笔的食指反而平常。武二郎不是看不出來,多半是不知道握笔跟握刀的差别。果然,武二郎明白过來,頓时恼羞成怒:「你敢欺負二爺沒写过字!敢睜着眼騙你二爺!」
   謝艺拱手笑道:「開个玩笑,武二爺莫怒。」
   他笑容并不出奇,却令人如沐春风,武二郎的奴火不自禁地消了,悻悻道:「你們这些写字的,沒一个好鳥!」
   謝艺拉平膝上的衣摆,淡笑道:「在下出身臨安,生平从无大志,只喜游玩山汖,尋幽覓胜。学些刀法只為防身之用。此番遇到諸位,幸何如之。」
   程宗揚道:「謝兄就别文縐縐了,我們都是粗人。」
   謝艺笑道:「是我的不是。月前我在清江游覧十二峰,在江边看到有人販賣一对白尾翠鳥,說是出自南荒,又談到南荒种种奇事。謝某一时动念,便孤身上路。如果不是諸位兄弟好心援手,謝某已经是路边的枯骨。」
   謝艺眉峰一揚,慨然道:「既然諸位都要往碧鰻族,如果諸位不嫌弃的話,謝某也有意一睹南荒海滨的风光,為拙作添上一抺异域风采。」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云蒼峰道:「那好,咱們就一道走。大家都是六朝人,彼此也好有个照應。」
   ……
   祁遠把酒葫芦递給程宗揚,小声道:「程头儿,碧鰻族我去过一次,从來沒听說过有什么霓龙絲。那謝艺从來沒來过南荒,他是怎么知道的?」
   程宗揚暗歎,祁遠真是个明白人,根本就不提自己的事,只是提醒自己,謝艺說的未必靠譜。但程宗揚对南荒的见識,还不如那个一次沒來过的謝艺。只好含糊道:「放心,咱們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找到霓龙絲。」
   他把事情推到老天爺身上,祁遠只能縮了縮脖子,听天由命了。
   走了一陣,祁遠忽然一拍額头,火燒屁股地跳下馬,剥樹板、扎草結、作標記,忙得不亦樂乎。
   「要走猩猩崖,馬车上不去,后面的不能來了。留个標記,讓他們回白龙江口等咱們。」
   程宗揚想起來后面留的馬车和奴隶,昨晚的火光他們多半也看到了,不知道在后面怎么急呢。
   天色依然阴霾,厚厚的云遮蔽了阳光,虽然是白昼,却如同黃昏。一行人睡到中午才起身,程宗揚又跟凝羽亲熱一場,算算时间,这会儿應該是下午三四点﹣﹣想,也就是他們說的未末申初时候。
   路上又过了一条河,到了傍晚,一直令人担心的阴云忽然散開,露出滿天云霞。
   程宗揚戳了戳祁遠,「老祁,晚霞出來了。明天是晴是雨?」
   祁遠道:「南荒这鬼天气,作不得数。出着太阳都能下雨。」
   武二郎却篤定地說道:「这是胭脂紅。黃昏起姻脂,不风就是雨。半夜肯定下雨。」
   商隊沒有武二爺能騎的馬,再壮的馬匹讓二爺一騎,就跟猛張飞騎着条大狗似的。沒有馬车,武二爺只好走路,他站在地上跟騎馬的程宗揚差不多高,步子一邁開絲毫不比馬匹的速度慢。
   石剛插口道:「胭脂紅那是海边,这里离海还遠呢﹣﹣二爺說的沒錯!半夜肯定下雨」
   武二郎哼了一声,收回猛虎噬人的目光。忽然他朝左右看了看,鬼鬼崇崇地凑到程宗揚耳边,小声道:「喂,你怎么把她勾上手的?」
   「男欢女愛嘛。怎么,武二爺看着不爽?」
   武二郎悻悻道:「那丫头冷冰冰的,二爺还以為她是个石女。早知道,二爺就……」
   程宗揚一鞭抽过來,「休想!」
   武二郎渾不在意地挨了一鞭,攢眉擠眼地嘀咕道:「那丫头身段还行,皮肤白白的,奶子鼓鼓的……」
   程宗揚嘿嘿一笑,「有这閒工夫,不如琢磨琢磨你嫂子。我瞧潘姑娘就不錯。」
   武二郎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程宗揚在他腰上搗了搗,「喂。」
   武二郎阴着臉邁開大步,攆狗一样真躥出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粗礪的声音殺猪一样唱道:「小乖乖來小乖乖!哥來說你來猜!什么长长长上天!什么彎彎照月边!什么開花紅艷艷!什么挂果白酥酥!小乖乖哎小乖乖,哥來唱你來听……」
   程宗揚两手捂着耳朵,最后忍不住叫道:「誰給我殺了武二那厮!我出一个銅銖!」
   ……
   老天爺到底沒給武二郎面子,雨一夜都沒下,早晨起來反而放了晴。云白如絮,天藍如洗,竟是半月來難得的好天气,令人心暢神快。
   不过程宗揚顧不上去找武二郎談論「胭脂紅」的概念,他一个晚上都跟凝羽纏在一起。
   经过白天的尷尬,程宗揚放弃了不够安全的帳篷,帶着凝羽溜進叢林。南荒的毒虫虽然厉害,有凝羽在也不必担心。倒是武二郎那种无賴不得不防。
   那晚程宗揚沒有用紅色的药片。他很直接地告訴凝羽,那种「巫术」并非好事,长期使用会对身余造成傷害。
   和程宗揚猜想的一样,停止服药的凝羽出現了戒毒反應。心跳比平常高出一倍,汗水不断涌出,却渾身冰凉。幸好她服用的量一直很少,才沒有出現更嚴重的后果。而凝羽表現出惊人的毅力,始終一声不吭。
   「現在!沒有『巫术』,我也能很開心了。」
   凝羽捧着程宗揚的手放在赤裸的胸前。
   「你被蛇彝人咬穿脖頸的一刻,我的生命就是你的。」
   程宗揚終于知道了凝羽轉变的緣由。他說:「每个男人都会那样做吧。」
   「但我只遇到一个。」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23 03:54 AM 編輯 ]

樓主早上六時左右發帖,這样早起來:smile_30: 難得!

好一個"凝羽" :smile_o12:
支持樓主...快快post .. thanks!

   這也許是凝羽不幸,卻是自己的幸運。程宗揚很想知道凝羽生命中第一個男人是哪個混蛋,讓她變得那樣反感男性,但終於還是沒有開口。
   後來,凝羽告訴他,在他一生中,都沒有像南荒之行那樣開心過。當他開始使用「巫術」的時候,所有的悲傷和痛苦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說的喜悅和滿足。
   在程宗揚的「巫術」中,凝羽感覺自己彷彿獲得了飛翔的能力。她可以像每個族人一樣展開潔白的雙翼,驕傲地在星空下翱翔。月光水一樣從羽翼間淌過,一搖就灑下無數星輝。
   ……
   两支商隊決定同行之后,众人重新整理了行裝,把携帶的物品平均分攤,减輕馬匹的負重。白湖商館帶的貨物不少,药物、鹽巴、布匹、器冊还有新釀的美酒,样样俱全。相比之下,云氏商会就老到得多,只帶了上百匹綢緞,既輕便又所值不菲。
   那些綢緞都不是最上等的貨色,但顏色鮮明艷丽。南荒人最喜欢大金大紅的喜庆顏色,对質地并不在意,六朝最上等的綾羅綢緞,反而不如这些銷路好。祁遠看着 ,一一記在心里,下次再走南荒,也要帶些这样的絲綢。分过貨物,众人行進的速度快了許多。过了蛇彝村之后,道路越來越荒蕪。吳战威舉起砍刀,将一株蕨类植物巨大的叶片从柄部砍開,然后掄臂砸断。栖居在叶片下的爬虫和黃蜂四散飞舞,落在身上的都被吳战威舉起巴掌拍死。易彪跟在他后面,将折断的枝叶扔開,清出狹窄的路面。
   在南荒濕熱的环境下,許多植物都生长得出奇的高大,芭蕉寬闊的叶片能长到十几米高。一叢芭蕉提供的阴凉,就能容納他們整支商隊,完全超乎程宗揚的想像。
   祁遠早已是见怪不怪,「前几年我帶着商隊从攏水蛮的沼澤经过,十好几里的路,都是踩着睡蓮叶子过去的。那叶子有一尺多厚,几丈寬,上面連馬都能走。南荒有些地方,几万年都沒人走过。那东西都长得邪门极了。」
   「就說咱們要走的猩猩崖吧,崖壁平得跟鏡子似的,在下面看不到頂。全靠一根老藤上下。武二郎算高的了吧?那藤比他橫过來还要粗,斜着攀在崖上,天生一道山梯,人馬都能通行。这还不算大的,在大山深处,据說还有一棵神木,樹冠比山还大,一眼看到边。」
   程宗揚嘀咕道:「这南荒不会是被輻射过吧,听着怎么像变异呢?」
   途中又过了条河,地势漸漸升高。身边的植物愈发茂盛,脚下的小路却越走越窄,最后干脆消失在密織的叢林间,
   「祁四哥!」小魏在前面嚷道:「該往哪边走?」
   祁遠爬上來打量了一下,「那边!那棵大椿樹后面!」
   那棵椿樹直径超过十米,樹身不知什么年月被雷劈掉半边,一半已经枯死,犹如炭化的岩石,被雨水冲刷得烏黑发亮。另一半却枝繁叶茂,只剩一半的龐大樹冠巍然挺立,犹如一頂残缺的大傘。
众人在樹旁稍事休息,武二欴大概是前些日子睡了一路,这会儿毫无疲態。他三步并两步攀到樹上,去扯爬在上面的藤蔓。那藤蔓粗如人臂,上面開着不知名的紫色花朵,每一朵都有臉盆大小,形似金盞。
   武二郎伸手一扯,一朵紫色的花盞傾斜过來,潑出一汪清水。原來前天暴雨如注,这些花盞里都盛滿了雨水。鵝黃色的花蕊在水中浸得膨脹,像粉球一样又軟又大,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南荒天熱,气候潮濕,一路走來,每个人都是一身臭汗。武二郎玩心大起,就那么脫了衣服,赤着虎紋遍布的彪壮躯体,拿花盞里的水澆了一身,一边洗一边大呼痛快。
   樹下石剛跟几名护衛大声叫好,讓武二郎更是爽快。
   武二郎披着衣裳跳下來,程宗揚抽了抽鼻子,讚道:「二爺这場好洗,倒像个香噴噴的粉头。」
   武二郎嘿嘿笑道:「哪儿有你那小姘头洗得干浄。」
   程宗揚一怔,接着险些气炸了肺。「武二!你这个不要臉的,敢偷窺!」
   「好端端的帳篷不睡,非跑到二爺眼皮下鬼混。二爺不看还是男人嗎?」武二郎得意洋洋地晃着肩走遠,还在背后很賤地比了个手势。
   云蒼峰咳了一声道:「过了猩猩崖,有一截好路,如果順利的話,今晚咱們就能赶到熊耳鋪。」
   祁遠道:「都听云老哥安排。」
   凝羽面色如常,似乎沒听到武二郎的戏笑。
【第四集】第十章 紅苗
   商隊再次上路,周圍的蕨类植物漸漸稀少,高大的乔木越來越多。在林中穿行半个时辰后,眼前的參天巨樹突然一空,一道笔直的石壁出現在面前。
   那石壁拔地而起,越过濃蔭蔽日的樹梢,直沒云霄。断崖上寸草不生,彷彿被人用巨斧劈開般平整。絮状的云片在崖上繚繞,層層叠叠遮沒了众人的視綫。
   一条蒼黑色的巨藤盤在崖壁上,根部粗如柯石,往上越來越細,最后犹如一条繩索斜斜伸入云絮。藤身的直径超过两米,但藤身呈圓形,能够走人的只有里面窄窄一道。
   除了祁遠和云蒼峰,其他人都看着这藤桥膛目結舌。吳战威和小魏虽然走过南荒,但这里猩猩崖也是头一次來。再怎么說,这也是一根藤,比牽牛花藤粗一点罢了。商隊几十号人几十匹騾馬,加起來上万斤的分量,一根藤能撐得住嗎?
   「这藤长了不知道几万年,結实着呢。」祁遠拿刀背磕了磕岩石一样粗硬的藤身,「硬得跟鉄一样!連老虎都能順着这藤从山上下來。」
   这样的藤桥不是功夫好就能走的。祁遠在前面領路,后面是易彪、程宗揚、云蒼峰在后面压陣,武二郎仍走在中间。
   祁遠牽着馬踏上藤梯,一面走面道:「这藤桥其实不難走!大伙儿别看脚下,都往上看!当心藤上的鬚蔓!别靠里面靠得太緊!」
   踏在藤上,众人还有些心惊。好在挨着山崖的一側積滿泥土碎石,彷彿与石壁連為一体,踩上去沒有絲毫鬆动,讓人放心不少。
   商隊拉成一条长长的隊伍,在石壁上蜿蜓而行。沿着藤梯一連走了半个时辰,最前面的祁遠几乎走進云端,还看不到藤梯尽头。若是平地,这点路算不了什么,但那藤一路向上,就像一道窄窄的长坡。饒是商隊里一半多都是精壮的汉子,数百丈的长梯爬下來也有点吃不消。
   这簡直比徒步爬国金大楼还瘋狂,程宗揚抺了把汗,悄悄看了眼脚下。那些巨大的乔木連成一片,浩浩蕩蕩,那棵被雷擊过的參天巨槐宛如一朵小小的浪花,几乎看不清楚。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爬了这么高。如果告訴段强自己爬过一条比国金还高的巨藤,也許会被他笑死。
   朝后看去,隊伍拉得更长了,几名奴隶掉了隊,被武二郎喝罵着拖上來。不时有人被藤鬚絆住摔倒,幸好都是有惊无险。
   凝羽一直走在程宗揚身边,她步履輕盈自如,像一抺輕风在濕滑的藤身外緣飄浮,那些鉄絲一样的蔓鬚对她毫无影响。
   漸漸的,众人两腿像灌了鉛一样沉重起來,呼吸声越來越粗。忽然一个声音傳來!
   「山上青松高又高﹣﹣哎囉!地上英雄豪又豪﹣﹣哎囉!」祁遠高声唱道:「好汉走南荒﹣﹣哎囉,隔水又隔山﹣﹣」吳战威打头,下面的汉子們跟着叫道:「﹣﹣哎囉!」
   祁遠声音虽然不怎么样,但他这么一開头,众人精神都是一振,一边齐声應和,一边賣力地往上爬。众人前呼后應,脚下的藤桥似乎也沒有那么難行了。
   又走了一頓飯时间,祁遠歌声忽然一頓,緊接着再次响起,声音里却多了几分焦急。
   凝羽指了指藤桥下面,「那是什么?」
   程宗揚从崖上望下去,那高度令他微微有些眩暈。前方的山崖上垂下一根粗如人身的青藤,拳头粗的藤鬚间还卷着几块岩石。
   「不好!」程宗揚連忙上前,只见祁遠已经停了步,口中虽然还在唱着,臉上却殊无喜色。
   「老四!」
   祁遠回过头,用力唾了一口,低声道:「前面的藤桥塌了!」
   离他两三丈的地方,藤桥忽然折下,青緑的巨藤晃悠悠地在半空中垂着,只在崖壁上留下一行泥污的紋路。
   「怎么会塌了!」
   祁遠指了指垂下的巨藤,「那是藤梢长出的新藤。这藤长在山上,藤鬚也往石头里鑽,下面长牢的都結实得很,这些新藤生出的鬚鑽進石縫,时间久了就把石头給拱了出來。」
   祁遠又唾了一口,「这次走南荒真是出门不順。这新藤怕也长了几百年,早不塌晚不塌,偏偏这时候塌。」
   程宗揚抬头看了看,崖上的云絮已经触手可及,“离山頂还有多遠?”
   「怕还有几丈高。」
   凝羽一提气,貼着崖壁輕盈地飞掠而起,閃身沒入云霧。片刻后她水滴一样直溜下來,停在程宗揚身边,「至少有八九丈高。」
   后面的行人陸續赶上,看到眼前的一幕,先是目瞪口呆,然后一个个都泄了气。程宗揚苦笑着想,这大概比爬到二十楼才发現沒帶鈅匙还慘。猩猩崖的石壁連凝羽都上不去,别說他們这些人了。
   謝艺跟着隊伍上來,一路不顯山不露水,毫不引人注目。看到折断的藤梯,也沒有像众人一样失望之情溢於言表,神情间仍是淡淡的,似乎过不过这道崖对他都无所謂。
   众人好不容易走到此地,掉头折返誰都不甘心,但上又上不去。祁遠一边叫嚷着不讓大伙聚得太緊,一边又要交待众人拉緊騾馬,小心失足。前后照應,急得喉嚨冒火。
   云蒼峰落在隊伍最后,无法上來商量,只能大伙一字一句地把話傳下去。半晌也沒有話傳上來,似乎这位南荒的老行家也拿不出主意。
   著急间,一个細細的声音忽然从崖頂飄下。那歌声在云间时隠时現,众人都仰臉細听,偶尔能听见几句,却辨不出字句。
   大伙儿面面相覻,程宗揚小声道:「这唱的什么?」
   「是南荒的蛮語,」祁遠道:「在問咱們是什么人,从哪里來,做什么?南荒的蛮語老祁勉强能听出來两三分,要說可是不会了。」
   眼看着崖頂有人却无法交談,众人更是心急。忽然,一个粗糲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像銹刀刮石壁上一样難听,除了武二那厮还能有誰。
   武二郎扯開五音不全的喉嚨,嘶着嗓子放声高歌,与山頂的歌声應和,用的竟也是南荒的蛮語。
   众人都屏住呼吸,傾听着头頂的声音。那个細細的歌声却消失了。过了一会儿,歌声再次响起,已经換了众人能听懂的語言。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23 04:30 AM 編輯 ]

   「雲間的百靈在唱,哎囉喂,遠方的客人,沿着彎彎的山路,來到我們南荒阿哩哩。翻山涉水囉哩囉,來到猩猩崖哎囉喂,走上長長的天籐阿哩哩,可兩天前一場大雨哎囉喂,衝垮了天籐攀附的石頭,朵呢噶。」
   那歌聲優美動聽,令人心旌搖動,幾乎想脫口應和。
   武二郎破鑼般的聲音唱道:「虎神的後裔,和他的朋友踏上天籐,卻困在籐折的地方。上面是南荒哪個部族的朋友,聽到你的歌聲,就像看到南荒最美麗的白梔蘭花。」
   歌聲變得歡快起來,「原來是虎神的後裔阿哩哩,回到南荒阿哩哩。花苗的阿依蘇荔,正好路過天籐生長的斷崖阿哩哩,你和你的朋友不要擔心,蘇荔和族人會想出辦法,讓你們看到崖頂的平川阿哩哩……」
   那一連串「阿哩哩」像玉盤上掉落的銀珠,清悅明快,从云中直落下來,越來越近,忽然云絮间露出一双白美的长腿,接着一条火紅鮮亮的褶裙从天而降。
   一条长长的繩索从崖頂飞落,繩索驀然繃緊,那女子挽住繩尾,順势腰肢一折,落在藤桥上。
   那女子一手叉腰,笑吟吟看着众人,火辣辣的美目顧盼生輝。她比程宗揚还高出一个头,身材更是超过一米九。富有立体感的五官帶着雕塑的美感,一双凤目犹如点漆,黑白分明。
   那女子絲毫沒有尋常女子的羞澀,美目从众人臉上一一看过,眼神大胆而又火辣。高而挺直的鼻梁,丰滿的紅唇,有著令人惊詫的美艷和大方。
   她长髮挽成盤髻,偏向一側,几乎盖住白玉般的左耳。髻旁戴着一朵艷丽的紅花,張一側臉頰映得嬌紅。上身束着一条紅巾,丰挺的乳峰高高聳起,飽滿的乳球渾圓又碩大。衣间露出洁白的腰身,腰上系着一条火紅的褶裙,褶裙两角系在腰側,挽了一个花姞,結上挂着一只皮囊。褶裙挽結的一側分開,露出一条雪白而順长的美腿。
   在她大腿外側,有一处青黑色的紋身,盾状的紋身嵌在白生生的肌肤上。上面两条細而繁复的花紋,繞过丰潤的大腿,一直延伸到大腿內側,就像一道黑色的蕾絲花边,将雪白的大腿襯得更加白美圓潤。
   那女子鬆開繩索,朝众人走來,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哪位貴客是虎神的后裔?」
   她皮肤极白,走动时紅裙间裸露出大片大片白膩的肌肤,白花花映得人眼花繚乱,赤裸的洁白小腿和纖足染上植物緑色的汁液。
   祁遠低声道:「是花苗。」說着悄悄伸了手指。
   順着祁遠指点的方位看去,只见那花苗女子頸中戴着一条金色的項鏈。金黃的鏈身滑过白膩的乳沟,落在胸乳上,鏈尾挂着一只金灿灿的巨蝎,蝎目嵌着两粒紅宝石,蝎尾彎轉如鈎。
   那女子看到面帶虎斑的武二郎,目光不由一閃,昂起头用火辣辣的目光打量着他,笑贊道:“好魁梧的个子,怪不得是虎神的子孫。我是花苗的族长阿依苏荔,你就叫我苏荔好了。”
   武二郎咧開大嘴,「我叫武二郎,妳叫我武二好了。」
   苏荔笑道:「白武族离開南荒已经很久了,難得你还記得回家的路。」
   武二郎嘰哩咕嚕說出一串南荒蛮語,引起苏荔眉開眼笑。看到武二郎一臉勤勉忠厚的表情,程宗揚打从鼻孔里都冷笑出來。这厮一路好吃懶做,偷奸要滑,劣迹斑斑,这会儿摆出这副嘴臉,也不怕雷劈了他。
   不知武二郎說了句什么,苏荔笑得花枝乱顫,最后朝众人道:「这里离崖頂已经不遠,山崖上有我的族人,大家有力气的,就攀着繩子上去,馬匹用繩索系上來。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誰也不想拐回去再走回头路,大伙都是千情万愿。当即苏荔先攀繩而上,吳战威按老規矩打头,这次却被武二郎一把拽住。
   程宗揚訝道:「武二,你是不是吃錯药了?这一路上,你什么时候打过头,開过路,砍过一片樹叶?」
   武二郎哼哼两声,擠開吳战威,抓住繩索就住上攀。等他攀上丈許,程宗揚两手攏在嘴旁,高声道:「武二!快着点儿!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家白光光的大腿了!」
   武二郎一个踉蹌,险些从繩上栽下來。他犹豫了一下,不知到是不是應該先下來打扁程宗揚的臭嘴,最后还是决定把他的話当成耳边风,头也不回地朝上攀去。
   程宗揚道:「花苗的族长怎么戴个金蝎子?」
   祁遠道:「花苗原來就叫花蝎,据說他們的祖先原本是天女,跟一只天蝎成了夫妻,才有了花苗这一支。南荒人也不都是天生孤僻,花苗跟白夷就极好客。嘿嘿,花苗的女人比男人势大,說不定这族长会看中了武二郎,招他当个上门女婿。」
   程宗揚笑道:「哪还不快点,别讓武二五迷三道,把咱們白湖商館的臉都丟到南荒來。」
   那些护衛身手矯健,这会儿絕路逢生,鼓足力气攀上山崖。程宗揚怕后面沒有好手压陣,示意凝羽留在后面,自己跟着攀了上去。
   饒了程宗揚已经有了內功根基,这二十多米的长索爬上來,也累得几乎渾身脫力。武二郎倒好,跟苏荔笑語晏晏,連一根手指都不伸过來。
   一只手伸來,拉起程宗揚。那是个年輕的花苗汉子,他古銅般的臉上露出笑意,指了指自己道:「卡瓦。」
   程宗揚也指了指自己,「程宗揚。」
   卡瓦笑着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在崖下看着是晴天,崖上又是另一番光景。比山下更巨大的參天大樹連成一片,将光綫隔絕在外,形成一片幽暗的森林。那根长繩就系在一棵樹上,几名精悍的花苗汉子守在旁边。
   上來前程宗揚心里一直在嘀咕,花苗的男子会不会跟蛇彝人一样,都是些半人半蝎的怪物,这时才明白花苗為什么好客。
   那些花苗汉子和普通人看起來并沒有太多区别,皮肤有着古銅的亮色,手脚粗长,臉頰和手臂上都刺着紋身,赤足葛衣,腰间帶着厚背砍刀,长相还頗為英俊。这样的外表,当然不会被外來的行商視為异类。
   那些花苗汉子后面还跟着一群苗女。她們穿着色彩鮮艷的筒裙,戴着华丽的銀飾。她們一个个皮肤雪白,身材婀娜多姿,对眼前这些陌生人毫不避諱,目光中充滿了好奇和笑意。
   那些花枝招展的苗女中间,有两名少女分外引人注目。她們一个七、八歲,另一个十五六歲,不但衣飾比周圍的苗女更加精緻,相貌也极為出色。她們筒状的褶裙是鮮明的宝藍和鵝黃色,长及膝盖,裙摆綴着孔雀的翎毛,短短的衣袖及肘而止,露出雪藕似的小腿和手臂。
   年长的少女身段略高,睫毛彎长而濃密,她微微低着头,白美的脖頸中戴着一串紅珊瑚磨制成的珠鏈。另一个少女顯得更加頑皮,她白浄的脚踝上挂着一串銀制的小鈴,不时用脚趾去踩草叢间的虫蟻,发出細碎的鈴声,一边用明亮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程宗揚,眼中帶着狡黠的笑意。
   两名花苗少女中间是一个身材嬌少的女子。那女子穿着金絲刺綉的紅裙,裙摆一直垂到脚踭。与周圍赤足的苗女不同,她是唯一一个穿着鞋子的,臉上还罩着一層洁白的面紗。烏亮的髮髻上圍着一圈白茸茸的狐毛,精緻中充滿了神秘的风情。她粉頸低垂,在那些嬌美的苗女簇拥下,宛如一顆柔潤的明珠。光彩虽不奪目,却沒有誰能掩盖住她的光澤。
   年幼的少女一只眼朝程宗揚眨了眨,悄悄攤開手,紅白的掌心中,露出一只毛茸茸的蜘蛛,然后趁旁边的少女轉身說話的时候,把蜘蛛丟到她短裙內。
   年长的少女惊叫一声,两手伸到裙下,弓着腰,在腿间撥弄。她裙子本來就短,这时急切地拉起裙子,露出两截雪白的大腿。年幼的少女天真地說道:「好大一只蜘蛛呢,阿姊,我來帮妳。」
   說着她揭開年长少女宝藍色的筒裙,把她白嫩双腿完全暴露出來。年长的少女背对着程宗揚,彎着腰,圓潤的臀部向上翹起,掀開的裙子几乎能看到雪白的臀肉。穿着鵝黃筒裙的少女朝程宗揚眨眨眼,故意分開年长少女的大腿,示意程宗揚朝她腿间看去。
   苏荔喝了一声,「阿夕!」
   年幼的少女嘟起嘴,悻悻放開阿姊的筒裙,把那只蜘蛛抓出來,一脚踩死。
   程宗揚像是被嗆住一样狼狽地咳嗽起來。这花苗少女的舉动太大胆了,把他都吓了一跳。
   商隊的汉子絡繹攀上断崖,祁遠也跟了上來,他这一趟累得够嗆,鬆開繩索两臂还抖个不停。
   「不行了……后面的……都攀不上來……拿繩子拖吧……」
   包括几名奴隶和云蒼峰在內,剩下七八个体弱的还在下面,凭自己的力气怎么也攀不上來。他們把繩索纏在腰上,那些花苗汉子一同用力,把人拖到崖上。
   祁遠躺在地上喘着气,看到那名戴着面紗的少女,不由「咦……」了一声。
   程宗揚道:「她們是做什么的?」
   「那是新娘……旁边两个是陪嫁的姑娘。」祁遠道:「咱們倒赶得巧,遇上花苗人送亲的隊伍。」
   程宗揚看了一眼嬌笑的阿依苏荔,「連族长都亲自出面送亲,这新娘身份不一般吧。」
   祁遠嘿嘿笑了两声,「花苗女子多情。老祁当年去花苗,正赶上她們正月的歌節,沒成亲的男男女女就在山上唱歌,看中了就一起鑽進樹林,做成好事。可惜老祁的嗓子不成,当年我有个伙計,就唱成了一对,臨走的时候那女子一直跟出几十里,哭得跟泪人似的。」
   說着祁遠自失地一笑,「就為这事,咱們好几年沒敢去花苗。」
   繩索磨在山崖边上,发出吱吱的响声。那繩子本身的分量就不輕,加上人更顯沉重,五、六名花苗汉子花了半个时辰,才拖上來两个人三匹馬。想到下面还有三、四十匹騾馬,就算拖到天黑也拖不完。那繩索虽然粗,却是平常的麻繩,在崖側拖拽几趟,已经開始磨損。
   謝艺在旁看着,眼见一名花苗汉子力气不济,上前解下身上的水囊,将水澆在繩上,然后挽住繩索帮花苗人一起拉。其余能攀到山頂的几个,都不比程宗揚好多少,唯一称得上龙精虎猛的武二郎这会儿洗得香噴噴的,彷彿跟苏荔有說不完的話,讓人看着眼里心里一块儿往外冒火。
   忽然程宗揚一拍腦袋,「老吳!砍段樹干來!要这么长,这么粗的,越圓越好!易彪,你背的兵刃呢?撿一根鉄矛,两柄鉄叉來。越結实越好!」
   吳战威朝掌心唾了几口,拎着刀進了森林,不多时按着程宗揚的吩咐砍了一段樹干來。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23 05:13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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