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迷
小女奴給我看一篇一個已退隱的收費女主的分享文章,讓我受到很大衝擊。
以下為該文章之部份節錄:
「收費女王的世界:
*每位能升上神台的女王,之前都經過調很多奴的階段,到生成固定形象的女王後才會固定進行私奴調教。如果你們還在爭論收費不收費的層面,抱歉我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生命體。
*當女王的時候我們會和日本女王有聯系,香港人和中國人最喜歡日本女王,只要女王說要來香港探你,意思就是要你訂好商務艙和半X級數的酒店,她來了你便去酒店侍奉。
*每逢日本SM月我便要飛,奴便馬上準備機票酒店讓我過去參與
*每次調教用品,就算很貴,都只會用一次便掉(絕不重用),包括繩,所以每季去秋葉原採購,都要寄運回來,我討厭網上買,我喜歡觸碰實物
*中國奴最喜歡繩屋的繩因為名氣
*我的所有私奴喜歡我的臉旦和身材多於我的調教技術,所以儘管調了這麼多年,我覺得自已像痴女多過女王。
*其實奴好寂寞,日常生活的角色讓他們壓力很大
*每一個奴都要緊記第一次調教紀念日和我的生日及2月13日Mistress day,這三個日子一定要送花到我公司,所以公司一年四季都會收到花
*中國、香港、新假波、台灣的奴,中國奴最有錢,錢不是錢;香港奴最有情義可能大家都是香港人;台灣奴很窮(可憐);新假波奴最風趣而且最有禮貌
*收奴第一條件是一雙christian louboutin 或 jimmy choo 作為打招呼,鞋收到才有機會見面,見要不等如會進行session,而奴送的鞋是不會出再在另一位奴的session裡,這是作為女王的最基本禮貌。
*私奴除了日常調教見面,有時候也是我的司機,而我也因為要奴成為我的司機,買了一台房車給他們輪流開
*家裡每衣帽間的內衣和鞋定期上來打理。
*私奴未經我許可不可私下參與其他調教。
*女王的酒店下午茶聚是真實存在,並不都市傳說,最多聚於太子大廈和置地
*香港最多奴的地區在港島
*奴其實很愛新鮮和刺激,為什麼這麼爛玩也要維持一女王,因為大家也怕髒也怕死,當女王就要年年月月日日找新點子新思維去進行session
*W是最不受歡迎的酒店,因為毒趴事件確切是存在,我不沾毒,所以不去這酒店進行session
*四X酒店最不能去當session,因為全間酒店都是CCTV,而CCTV全都在在錄音錄影,狗仔隊和保安比房客還多
*在連X佛未裝修之前,閃卡艷照門未發生前,裡邊的內衣店是可以帶奴進去session的。
*奴和主絕不可以談戀愛,永遠無好下場。
*我的出道(對外)由外籍D女主和另一STAR級女主S栽培
*許多奴都有痔,調教時真的要很小心
*最高紀錄鎖CB的一次大約維持了年半,過美國境的時候進房脫褲子的事件,另我最困擾,差點害奴工幹不成
*黃金是可以有特別的方法弄成粉紅棕的顏色
*前列腺高潮是會讓人成癮的項目
*女人的體味是可以強迫奴成癮,也是一個奴徹底忠於妳自已的重要元素
*黃金和Chanel No.5是最高操控支配的都市傳說,而懂享受這個混合體證明你奴性非常重,我個人較喜歡黃金加麝香加J'adore這配方」
我把文章給老大看。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低檔次。」我悶悶不樂地說,「你看,人家過的可真是女王似的生活。我們這種比起來,馬上顯得只是混飯吃的。雖然我從沒有否認過我是混飯吃啦。」
「話不能那樣說。」老大說,「她形容的那種情況,如果是早十年八年,是有可能的。那時經濟發展蓬勃,人們捨得花錢。但放在今時今日,我很懷疑有多少人會這樣做,甚至是否還會有人這樣做。」
「我有懷疑過是否吹牛,但又覺得她沒必要這麼做。坊間流傳的性虐女王,不就是那個樣子嗎? 在如今這種市道,淡靜到我其實跟一個全職作家沒有多大分別。人家卻有人捧著銀紙進貢,還怕她不夠花似的。天哪,我好像賣火柴的女孩,看著人家吃九大簋。何止沮喪,簡直淒涼。」我滔滔不絕地抱怨,「我在考慮是否有必要改變一下形象。」
「怎麼改變形象?」老大問。
「不曉得,或許扮扮上菜吧。」我晦氣地說,「我現在太親民了。你忘記了上次才有客人說我說話像港女嗎?就是他們常常說好緊張,我才逗他們說話緩和一下氣氛。他們不緊張,就覺得我降格了。這個世界簡直沒天理。一句話也不說,高深莫測似的,他們大概就覺得我很高級了。」
「你忍得了嗎?」老大笑。
「小不忍,則亂大謀。」我說,「如果那樣做對生意有利,乾脆毒啞我吧。」
「你現在就很可愛又性感,不必扮上菜了。」老大好言安慰。
「唉,人家是『星級學院』出身,跟我這種野孩子,級數完全不同。非戰之罪,卻也無可奈何。」我說。
老大見我嘆氣嘆到樹葉都落,也愛莫能助。
看了那篇文章後,我心血來潮,忽然想去論壇看看本地其他女主的狀況。不看尤自可,看了就更加不爽。
論壇上有一個女主,我很久以前見過她一次。她真人比照片更醜更怪異,調教也做的不好。但她似乎很吃得開,在論壇上大模大樣地炫富。並有多種跡象顯示,有多名固定奴隸向她作大量定期及不定期進貢。
我百思不得其解。論外形,我都不是說自己有多好,但她真的是國寶級的怪異,連普通上街都一定會讓人一看再看。調教也是不知所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罷,可能碰巧我見到的那次調教失準了吧。
到底我是哪裡不如她?
我不想再對著老大無病呻吟,進一步破壞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於是便轉移對象,向小女奴發表牢騷和偉論。
跟老大比較起來,小女奴有兩個優勢,令她更能貼近我的想法。
首先她是女孩子,會明白女人的感受。我有個怪癖,跟我親密的男人的說話,對我沒有說服力。因為我覺得他們要不是在安慰我,就是在哄我高興。
更重要的是,她是真正的奴,她明白主奴之間的微妙心理和遊戲規則。老大始終不是圈中人,只是召妓經驗豐富。他對作為男人和客人的心理拿捏得很準確,但對有奴性的人的心態,無論我說多少次,也總是不能理解。
「那個女主是誰?讓我看看好嗎?」小女奴問。
在她瀏覽國寶的檔案期間, 我迄自苦苦思索,並代入她的生活,幻想了一下。
很多人給我很多錢,並供應各色名牌衫褲鞋襪。住豪宅,駕名車,另有別墅充當酒池肉林。經常出席派對和酒會,還有死忠護主的男奴。
然後我發現,她的生活並不適合我。
對於我這種自小被便利的配套設施慣壞了的屋邨妹,豪宅的最大缺點,是樓下沒有超市和雲吞麵店。動不動就得駕車才能享受文明社會的各種樂趣,太累了。
至於別墅,幹嗎不放租?把一幢物業不住不租不賣的擱在那裡,簡直是犯罪,不能容忍。
我也用不著一屋子的名牌鞋子和手袋,反正拿不出來炫耀。上至我本人,下至各親戚朋友、姨媽姑姐和叔伯兄弟,全是草根。沒人會欣賞有個穿得像名店公仔似的人,跟他們一起坐在商場小茶樓吃點心拼盤,或在茶餐廳吃常餐。勞斯萊斯放在高級住宅區和五星級酒店,是富貴;放在公屋邨,是怪異。
尤其是如果讓男友看見我有一大堆那樣的貴價垃圾的話,我都不必多說,打開窗跳下去算了。
什麼?到時把男友換掉?他才是我最貴重的資產之一,你白痴啊?
「嘩,那是個阿婆!」小女奴看完了回來,說。
「我們覺得她不好,但其他人可能覺得很好。各有所好,我也不必酸葡萄。」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想通了。」
小女奴說,「其實我很不喜歡那些經常炫富的女人,很造作。如果一個女主,要靠這些東西去裝高貴來提升自己,幹,那我覺得她根本沒有魅力可言。我會想,當我有能力買到那些東西時,豈不是能跟你平起平坐了?那麼容易就能被越級挑戰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女主。」
「我也是這麼安慰自己。」我說,「如果我真的樣靚身材正,穿H&M也很索,不必 D&G。」
「其實那些長期進貢的奴,真的假的?」小女奴說。
「 其中一個是我以前的客人,所以應該不是吹噓。」我說。
「又老又醜的男人嗎?」她說。
「 剛好相反。高大威猛,相貌堂堂,高薪厚職,儀表不凡。而且年輕,才三十多歲。」我說。
「那他幹嘛跟著那麼一個阿嫲?」她瞠目。
「多年前我就認識他了。第一次調教後,他問我,有沒有想過要一個男奴當男友甚至丈夫。我一開口就說沒有。」我說,「我接受不到一個男奴當伴侶,完全不能。」
「奴就始終是奴,怎麼配得起你?」她說。
「罷了,我沒那麼高尚,只是就是不喜歡。男人回到家裡,我撒嬌都來不及。要是他倒過來跪在我跟前吻我的腳,我可吃不消。」我說,「不知情人士看去,那客人就是荀盤一個。那時他跟我說過,家裡的人常常想他結婚,但他根本無法跟普通女子戀愛。」
「但他也不敢把那個阿嫲帶出去見人吧?」小女奴說。
「阿嫲可能也不想跟他出去見人。見來作甚?她要的是金,不是人。」我說。
「有些男人就是這樣,以為女人通身名牌,住豪宅,酒店high tea,就是女主氣質,馬上就撲過去了。幹,說真的,那女人沒你們供應,他媽的打哪來那麼多錢?」她嗤之以鼻。
「不過是你我才跟你坦白,我是真的眼紅。」我說實話。
「主人,我明白的。」她說,「但我真心覺得,凡事有得有失。你是得不到她的富貴,但你得到的,是她永不能得到的愛。就像我和老大那麼愛你,那是她一世也不會有的東西。」
「啊,你今天太讚了。」我聽到她說的話,立即覺得自己像變了個草莓味大福似的,心裡軟乎乎甜滋滋。
「我是真心的。」小女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她那些奴,只會供應物質 。
有時,那女人其實也很寂寞。什麼都有,又如何?沒有愛,還不是等於什麼都沒有?
奴總會有停止供應貢品的一天。我好肯定,再過多十年當她人老珠黃時,就可以收皮了。
但你是不同的。因為你有用心去愛去付出。得到你的愛,又會愛你的奴,不會因你的年老和外表變質而離開。
要知道做收費女主,沒可能長久經營。因為要付錢,男奴都只會想找個年輕貌美的女主。如果女主一旦失去了青春和外表,基本上收得皮。所以我好支持主人做作家,實現夢想。
主人要好好照顧自己,不必害怕在奴面前顯露軟弱一面。因為我不是狗公。」
小女奴很年輕,入世未深,有時難免會有些年輕人又天真又傻的特質。但認識了她一段日子,發現她有時挺聰明細心,舉一反三,而且很有義氣。今天一席話,看得出她是有點智慧的。
「不過我很想知道她是不是裝假狗?她的胸是假的對吧?」小女奴又說,「我可以留言叫她『阿嫲』嗎?」
「不可以。」我沒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