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回到過去 - 中
"嗯...." daniel 沉吟了一會, "就是風水命理的事嘛, 都有吧, 我們做自己生意的,
總會看一下, 甚麼擇個時辰吉日的, 辦公室放點甚麼, 總會研究一下"
"我說的是人的前世今生啊, 或者是甚麼之前緣份未盡等等,
風水擺設, 招財的, 我都不懂。" 我說。
"噢, 明白。我其實都有想過類似的問題, 怎樣, 你也想去看看嗎? "
"這個嘛, 想是有點想, 又怕看了發覺原來我們沒有關係, 會失望;
又怕太唐突了, 你會誤會, 以為我借故親近你想討甚麼的,
畢竟.... 我的職業, 人家會這樣想, 也是人之常情嘛。"
"傻女, 我說呀, 沒有前世, 今生就不可以開始? 有了, 也不..... 不能保證甚麼....
注定的事, 也要後天努力才實現。這樣明了吧?"
"所以呢? 你會想去看看嗎? "
"好... 就去吧。"
我們穿回衣服, 吃過晚飯, 帶著daniel 回到經常來的廟街。
他全程都拖著我手, 就像男朋友一般。
"嗯, 在這裡, 陳伯是我小時候的鄰居, 以前我很喜歡跟他玩的。" 我對daniel 說。
"陳伯! 小怡又來啦~~" 我們走過去。
"噢, 終於來了嗎? 怎麼幾個星期不見了人? 一切都好嗎? "
"嗯。挺好的, 陳伯, 這是daniel, 我的朋友! "
"哦... 朋友嗎? 你騙我老眼昏花吧! 哼哼~~"
"哝呀!!!!! 陳伯老是取笑人! " 我忿忿的說。
"好了好了, 嗯.. daniel 嗎? 你好你好, 坐吧。" 陳伯說。
"謝謝啊, 不打擾你做生意嗎? " daniel 問著。
"唏那是甚麼話, 不做了, 哈哈~ 跟朋友聊天更舒服!
對啊daniel, 你現在做盛行呢? "
"我嘛, 跟幾個朋友搞了點小生意, 做設計的, 偶爾都接些小工程,
算是混得過去吧! "
"呵呵, 年青人謙虛是好, 但別過了頭啊, 你應該是個挺有理想的人,
絕對不是足夠生活便算的那種, 對吧? "
"嗯... 我有想, 如果有天擁有自己的品牌, 商標, 偶爾受受雜誌訪問,
跟那時候的年青人分享心得, 像個專家似的, 感覺挺爽啊! 哈哈~ "
"可以的, 加油吧! 對啦, 你們今天來, 不會想只談這些吧...?" 陳伯打開話題。
我跟daniel, 你一言我一語的又重覆了一次那堆事。
"唔... " 陳伯點點頭, 給我們兩張紙, "來, 寫下你的出生年月日, 有時間更好,
還有你的全名, 兩個都要寫啊。"
"甚麼, 陳伯忘了我的名字嗎? " 我說。
"這丫頭呀, 平日都不頂嘴的, 今天好像特別興奮, 又春風滿面的,
daniel 你是不是對她做了甚麼? "
"哝~~~~~~~ 人家真的會生氣啊!!! " 我臉紅的說。
"哈哈哈哈! 別怒啦, 陳伯為人可是挺開通的, 別看我這把年紀。好了言歸正傳啦, 我看看, "
他在盤算著, "唔, 這個嘛... "
"如何呀? " 我跟 daniel 都盯著陳伯。
"是的, 你們前生呢, 確是有點淵源, "他說,
"那時候, 小怡你是個女的, daniel 是個男, 你們應該相愛得很,
尤其是你, 小怡。你是那種為了男伴, 甚麼都可以接受的女孩。
daniel 呢, 我看得到的, 是你那種大男人的性格頗強啊,
你是那種喜歡女人受你操縱, 服從你的人; 話雖如此,
在那時的你心裡頭, 你倒是很疼她的。
不過啊, 你們之間, 有一個大刧, 詳細的情形, 因甚麼事而起,
我們就看不出了, 也許有別的方法, 一會兒再說這個,
總而言之, 八成都是男男女女的問題啦, 中間出然了第三個人,
又像是四個吧, 我推論呢, 四個人的話, 第四個多數是小孩,
是你們之中有人因為另一個人有了別的小孩, 選擇忍痛退出。"
陳伯又想了想, "那個人是你, 小怡。不久之後, 你在一個有水的地方,
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
"有水..... " 我在沈思著, "不會就是海灘吧? "
"嗯, 這個太深入了, 我們這些呀, 只看到結果, 過程是看不到的。不過香港這地方,
最多水的不就是海嘛! 很大機會的。"
"那我呢? " daniel 問, "我之後又怎樣? "
陳伯又盤算了一頓, "你, 你比她好, 你是善終, 病死的。
是在那時候的小怡走了之後, 一年左右的事吧, 肝或肺的問題,
呵呵, 想必也是沉迷煙或酒, 出事了。 今生別碰太多那些東西啊! "
"嗯... 就是這個原因, 現世的我們便相熟, 以及浮起前生的某些片段? " daniel 問,
"但為何不又常聽見這類型的事? "
"不然, 緣份這東西呀, 是有盡頭的, 如果盡了, 怎麼要也要不回來,
但如果緣份未盡, 生命就走到盡頭, 不管甚麼原因都好, 才有可能下一世輪迴過來,
或者是以其他方式吧, 延續上一世未完的事, 只是投過胎以後, 都忘了。
至於常不常聽見碰見, 呵呵, 年青人你想想看, 常見又怎樣, 新聞會播嗎? 你怎麼會知道?"
"唔... 倒也有道理...." 我們點著頭。
"我們這皮肉會腐爛, 我們的魂魄是永遠的, " 陳伯繼續說,
"像電腦裝了東西, 玩膩了, 可以洗掉記憶, 再裝過別的,
很接近的道理, 只是生命的記憶有時候洗不徹底, 你們相遇,
互相作用之下, 那未曾完全清除的舊記憶, 又回來了。"
"噢.... " 我跟daniel 又歎著。
"然後, 就是上一世的延續嗎?" 我問。 "那為何人要死去, 在當世延續就好了嗎?"
"呵呵~ " 陳伯笑了, "緣份這個東西, 很複雜啊! 你們年青人,
說大家有緣, 多半就是指男女相愛的事, 對嗎?
可其實父母子女, 朋友, 師生, 甚至是人和動物, 都可以是緣份呀!
比如說, 兩個人有六年的夫妻緣, 然後有五十年的母子緣, 這代表甚麼?
就是說這兩個人相愛啦, 結婚啦, 只有六年的光陰, 然後男的死了, 投胎回來做妻子的孩子。
是你們幸運! 上一輩子的陽壽都差不多, 今生回來, 仍有繼續的可能... "
陳伯停住了。
"怎麼? " 我看看他。
"唉, 你們知道嗎, 我為何從早到晚都坐在這裡開檔? "
"呀..... 不知道啊。" 我們道。
"其實呀, 錢我不缺, 房子也有, 擺檔不過是找人說說話打發時間的,
都一把年紀了, 可以花多少? 我本來就腸胃問題一大埋,
你給我再好吃的, 我也吃不了, 這小怡也知道, 是嗎? "
"嗯... 確是如此.... " 我說。
"都四十年了, 我那個女人, 就是老婆呀, 走了。我當時可是哭得也快盲了,
我跟她從少就一起長大的.... 那時窮啊! 我們一起捱, 十年過去,
才剛有點成就嘛, 生計穩定了, 她就走了。"
"很可惜啊, 受了那麼多苦, 同過患難, 你們一定很愛對方.... " 我說。
"但幾年前我又遇到了她。"
"呀?! 不可能吧??"
"對呀, 她就在那邊! 那是她。" 陳伯指著對面街一家新的麵包店, 一個小女孩說。
"她呀, 跟小時候的你一樣可愛, 就幾年前嘛, 看著那店開張, 一對年輕的小夫婦,
看著那女的大肚, 再看著一天他們抱著嬰兒回來。那孩子長大了,
喜歡到處跑, 旁邊的人都挺喜歡她。小女孩跑到人家的店裡崩崩跳,
就是每天那蛋撻出爐了, 她總偷偷的拿一兩個, 放到我的桌子上來, 笑一笑, 又跑回去。"
"嘻~~ 很可愛啊! " 我說。
"後來一天, 女孩的媽找她, 過來我這邊了, 我們聊了幾次天,
說起了女孩的事, 給了我她的八字想我看看未來, 無意中發現... "
"她就是你上一世的妻子?! "
陳伯點了頭, "那時候, 你還未出世啦, 我跟老伴假日都沒甚麼消遣,
最常有的娛樂嘛, 不就是逛公園, 等店裡的出爐蛋撻, 買幾個回去, 一人一口..."
"哇, 好浪漫.... "
"就是呀。我們夫妻緣是盡了, 老婆走了幾十年, 陳伯命硬, 死不了,
輪迴投胎, 我們變了商戶鄰居。我堅持不退休, 就是每天來隔著馬路看看, 就快樂了。"
"真想不到..... " 我聽了陳伯的故事, 眼紅紅的, "命運挺殘酷啊.. "
"都那麼多年了, 算吧! 對啊, 先前說到的, 不然我又會忘記啦,
像有個甚麼替人催眠的, 可以看回前生發生過的事, 那不是我的範疇,
你們要的話就自己找找看。"
"嗯, 懂了... " 我回答, "都很晚啦, 回去休息吧, 我們不打擾你太久了..."
我們離開陳伯的檔攤, 在街上走著。
"你剛才愈來愈沈默呀, 沒甚麼事吧? " 我問著daniel。
他忽然止住了腳步, "我不管那是真是假, 我都很喜歡你, 做我女朋友, 可以嗎? "
他的語出太突然, 我不知如何反應。
"可是... 我... "
"我不在乎啊! 你是想說你的職業, 你的過去,
我不在乎! 你想再去找陳伯, 找催眠, 看前世今生, 我都聽你, 我跟你去,
我配合你, 我要你滿足了, 我才快樂。nicole, 我愛你! 讓我跟著你保護你, 可以嗎? "
"daniel 呀, daniel.... " 我撲進他的懷裡, "我也是很喜歡你, 你知道的,
只是我有太多的過去, 我會負累了你啊! 今天你不介意, 但如果他日你有另的想法呢?
就算你都無所謂, 你身邊的人呢? 你是個很好的男人, 我愛你,
我不想你日後難做人, 我愛你, 我很怕會失去你, 與其要有過之後再失去,
我情願始終沒有, 你明不明白? "
"可是, 如果陳伯說的沒錯, 我們上輩子是很痛苦地分開的,
你心痛欲絕, 結束了自己, 我病了一年, 慢慢地斷氣, 臨終之前,
你我都一定有許諾對方, 來生一定要再見, 延續我們... 未完的故事, 對... 對嗎? "
我千萬個想不到, daniel 這樣高大英俊的男人, 竟也啜泣起來,
還是在鬧市的街頭。
晚上十一時, 街角位依然是人來人往, 熱鬧得很。
但空氣都彷彿凝住了, 嘈吵的聲音都沒有了,
整個世界, 就只剩下我們。
過了很久, 才開口說: "給我一點時間, 可以嗎?"
"嗯, 好的, 你要多久, 我都會等你。" 他說。
daniel 想送我回家, 但我忽然起了個念頭, 想再到那個沙灘一看。
於是, 他又開車把我送來。
今晚, 天上多了幾片雲, 但寧靜的夜空, 依然很美。
"nicole...." daniel 一直站在我背後, 終於開口說話了。
"甚麼?"
"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千萬要聽我說完, 可以嗎?" 他問。
"你說吧..."
"唔, 我很想, 跟你說對不起..."
"為什麼?"
"我們... 我跟你關係未搞清楚, 便跟你發生了關係... 你真的很吸引,
我一直都這樣說, 但並不是理由, 我沒有想過佔有你的身體,
玩玩便算的。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 如果你問我為什麼, 我答不出來,
我給不了你原因, 但是一點我很清楚,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我想跟你親近,
我絕對不是強迫你, 剛才答應了, 我會等你, 你不用馬上給我答案..."
"daniel, 我難道不明白嗎? 請你也好好回想, 在你家, 在我家, 發生過的事,
哪一次是你佔有我的? 跟你做過的每一件事, 我都記得很清楚,
是我主動的。是我面對著你, 情不自禁, 讓我再露骨一點吧,
我跟你有過的一些接觸嘛, 即使是以前的男朋友,
我都覺得很嘔心。至於你在我身體裡面, 你就當是女性天生的觸覺吧,
誰是泄慾, 誰是真心, 我是感覺得出來的。
兩次都是我希望它發生,
我原以為自己對那玩意都再沒有感覺了, 可是望著你, 我就是衝動...
話說回來, 跟你發生了關係, 卻又不承認你, 該說對不起的人, 是我..."
(CO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