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行進了十里,众人繞过了一座山丘,一杆大旗突然出現在眼前。三丈高的旗杆頂天而立,彷佛要刺破蒼穹。黑色的旗幟上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左武。旁边是两个帶圈的紅色小字:第一。
暮色下,巨大的旗幟在风中猎猎飞舞,黑色的旗面与旗上血紅的大字交相輝映,无声中透出令人生畏的肅殺与威嚴。
左武軍第一軍团与尋常軍隊布營完全不同,大旗之下就是帥帳,座落在一座鱼脊狀的山丘上,位于整个軍營的最前方,周圍看不到任何防护。这样的布置完全是建立在对主帥的强大信心上,可以想象,这位左武衛大將軍是如何自信。
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立在帳下,向众人長揖為礼。
「大將軍麾下參軍,文澤,見过太乙真宗諸位教御。」說着他挺起身,从容說道:「大將軍在帳內恭候。軍中簡慢,还請諸位见諒。」
「文參軍客气。」
諸人略一见礼,藺采泉等四人隨即前往帥帳,剩余的弟子由文澤安排歇息,韓庚則拉着一臉不情愿的月霜离開。
看到程宗揚一身的現代裝束,文澤也是一愕。程宗揚連忙道:「我是个过路商人,路遇却匪,幸好被藺真人收留。」
「哦,」文澤拱手道:「幸会幸会。」他躊躇片刻,然后道:「还剩一頂帳篷,就請程兄委屈一夜吧。」
程宗揚当然不奢望有星級賓館住宿,能不睡在野地里已經是托福了,聞言連声道謝。
經过長年风沙洗礼,牛皮制成的帳篷已經顯得陳旧,但捆札仍十分用心,帳篷內无床,只是鋪着被褥,程宗揚沒有心情多看,鉆進帳篷就一头倒在鋪盖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待了一个下午,却像一个月那样漫長,他这会儿早已疲憊不堪,只想好好睡上一覚。
就在程宗揚昏睡过去的时候,一層肉眼難以察覚的白光从他身上流淌出來,緩緩滲入身下生長着青草的沙土中。那些青草扎下帳篷时已經清除过,只留下沙中的根茎。与他身上的白光一触,埋在沙里的草茎重新生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綠叶。
程宗揚对身边的异狀毫无所覺。下午所經历的一切在梦中重現,凶猛的半獸人。堅毅如石的秦軍,格斗搏殺……
衣甲破碎的月霜,风姿綽約的卓云君,藺采泉、商樂軒……
被殺的段强……
还有他,孤零零站在伏滿尸体的战場中央,每一口呼吸,都充滿了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6 08:37 AM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