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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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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霜却真的住了手。她冷冷一笑:「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讓你服这顆丹药。像你这种人,多給一粒米都是泿費食粮,无益于天下蒼生!」
   程宗揚心里翻來覆去,憤憤想着:「媽的,天下蒼生跟妳这么好,真阳妳去跟天下蒼生要啊!」
   看到他瞠目結舌、面青汗涌的样子,月霜不屑地一抿紅菱儿般的嘴唇,拈起那枚土黃色的药丸。「文是夙教御窮五年力才制成的丹药,能激發真元,补煉真阳,有脫胎換骨之功。讓你吃,真是便宜你了。」
   說着月霜把丹药一切两半,一边捏住程宗揚的下巴,微一用力,就将他嘴巴捏開,投了半顆進去。
   那丹药辛辣之气扑鼻,一嘗就是性烈无比的猛药。程宗揚伸直舌头拚命往外吐,但月霜微凉的指尖在他喉头一拂,程宗揚就不由自主地将丹药吞了下去。
   月霜小时被人用阳寒掌力打傷,十余年來,王哲等人費尽心力,她体內的寒毒却一直纏綿未去。这次夙未央帶來自己秘制多年的丹药,希望能在霜服下后激發她体內的真阳,一挙清除寒毒。但此丹药性太烈,夙未央反覆教待,不能讓月霜輕易服用,以免她修為不足之下,丹药激起的真阳与体內的寒毒相攻,造成更嚴重的后果。
   上午月霜气恼之下抽了程宗揚一鞭,被王哲知道后,狠狠訓了她一番,告訴她这个年輕人身怀异能,未曾修煉就有真阳凝聚,待尋出引導之法,很可能会治好她的傷势。月霜回想起那日擊退刺客的經过,暗忖果然不錯,但她自小在軍中長大,虽是女流,性格却如男儿,加上对程宗揚半点好感都沒有,要乖乖等着讓他給自己治傷,摸摸踫踫,还不如被半獸人歌死。
   王哲找不出引導真阳的方法,月霜却自行推想,很簡单地找到一条良策﹣﹣只要取程宗揚一点心头之血,不就得到真阳了嗎?那半顆丹薅,是讓他体內真元激發,心头聚集的真阳更為充沛,也算是給他的补償。
   至于另外半顆,月霜毫不犹豫地自已服了下去,然后閉目化解药性。忽然她面容一变,露出痛苦的表情。
【第一集】第八章
   狹小的帳篷內,呼吸声越來越沉重。程宗揚身体發紅,血管一条条鼓出,像青色的細蛇在皮肤表面游动。他渾身汗出如漿,喉中發出牛吼般的喘声。
   半顆丹药下肚,体內彷佛有一团烈火燃燒,同时沿着经絡,不斷向外散發熱量,所过之处无不剧痛。程宗揚生平第一次嘗到这个痛苦的滋味,身体无数肌肉都扭曲,比当年打球扭傷脚踝痛了一百倍不止。
   这个瘋婆子,只要自己能够不死,安然脫險,絕不与她善罢甘休!
   問題是,能够不死嗎?
   在月霜看來,从心头取一点血根本不算什么大問題,战場上大有士卒少了两条胳膊一条大腿还照样活着。但程宗揚知道,如果心臟挨上一刀,以这个时代的医療水准,自己絕对活不了。
   程宗揚被体內激蕩的真阳所燒炙,感受着焚身般的痛苦,意識越來越來越模糊,半昏半醒之中,沒有注意到旁边月霜的异状。
   月霜盤膝坐在一旁,雪白的面孔时而鮮紅,时而又变得蒼白,接着又浮現出一抹淡淡的青气。丹药入腹,在她体內的变化遠遠比程宗揚强烈。郁結在臟腑的寒毒犹如蟄伏的毒蛇,被春雷惊醒,同时張開毒牙。月霜体內所有的经絡都被凍僵瘀塞,周身冰寒刺骨。
   寒毒發作的情形月霜已经功过許多次,但發作得这么快,她还是初見。本來想在寒毒發作前刺出程宗揚的心头之血,这时也顧不及了,只能勉强依靠九阳神功來护住心头一京暖意。
   忽然,耳边傳來一陣异动。月霜吃力地睜開眼,只见程宗揚双目圓瞪,額头青筋暴出,牙關死死咬緊,身体的肌肉不住扭动。
   突然他手臂一伸,抓住月霜的手腕。
   月霜大惊之下,連忙甩手,却發現已被寒毒侵蝕的身体像被凍僵一样,半点力气都發不出來,手只能輕輕摇动,根本甩不開程宗揚的緊握。
   程宗揚摇摇晃晃爬起來,他面容扭曲,只鼻中噴出熾熱的气体,血紅的眼睛死死瞪着月霜,然后一把扼住她喉嚨,用低沉而沙啞的声音吼道:死丫头!」
   月霜瞪大美目,不明白他怎么能冲開被封的穴道。如果說以前的程宗揚只是令她壓惡和鄙視,这时的程宗揚則是令她恐惧。他瘋狂的眼神,似乎是想把她活活吃掉。月霜并不怕死,但死在这种小手里,未免太冤屈了。
   程宗揚瞪着肔看了半晌,忽然抓住她胸前的皮甲,用力一撕。这种硝制过的上等水牛皮,以前別說手撕,程宗揚就是用牙齿也咬不開。但这会儿程宗揚力气大得出奇,皮甲應手破裂,露出里面的衣衫。
   月霜吃力地說道:「你…你要干什么?」
   程宗揚咬着牙,露出一个惡狠狠的笑容,那笑容看起來与其說是人臉,更像是一只呲牙咧嘴的惡狼。
   「你﹣﹣」月霜只說了一个字就被打斷。程宗揚从她內衣上扯下块,塞住她的嘴巴。
   熾熱的呼吸噴在月霜臉上,一片滾燙,她咬着破碎的內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聞到月霜身上淡淡的少女气息,理智尽失,单純受原始本能驅动的程宗揚,体內欲火更是大熾。那枚丹药在他体內所激發的真阳,遠遠比月霜預想中龐大,程宗揚体內沒有寒毒,真阳一被催發,就冲向被封的穴道,他所感受的痛苦,倒有大半是來自于此。
   这时穴道已解,那团熱火燒炙着丹田,在体內奔突,使肉体產生本能的反應,程宗揚力气奇大,他剝下月霜的皮甲,把她拖到草叢中的地鋪上。
   月霜再勇敢,終究还是个少女,望着程宗揚的眼睛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惧意,但隨即又变得堅毅起來。她皮甲下只有一層薄薄的单衣,質料与軍士們一样,是粗糙的麻葛,腰上还系着固定肋骨的木板。
   程宗揚沒有急色地扒她的內衣,而是把她翻过來,臉朝下趴在鋪上。然后把她双臂并到背后,用羊皮卷住纏緊。他这会儿虽然欲火焚身,意志昏沉,却还存着几分危机本能,这賤人一身功夫,一旦喘过气來,就这么大的帳篷,他逃都沒地方逃。
   纏好月霜的手臂和小腿,程宗揚手掌一把伸到月霜怀中,抓住她那两团堅挺的美肉。
   月霜瞪着他,烏黑的眸子中彷佛有两团火苗在燒。
   程宗揚把月霜拽到自己腿上,撕開她胸前的白布,当着她的面,抓住她两只圓潤的嫩乳一陣暴捏。月霜臉色由白轉紅,最后彷佛能滴下血來。程宗揚挑衅地捏住她一只粉紅的乳头,在指間揉捏着,用力拉長。
   月霜皮肤白嫩,肉体光滑无比,那两只嫩乳渾圓挺翹,手感极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肌肤一片凉滑,就像一握冰玉。在程宗揚的玩弄下,月霜眼中恨意有增无減,明亮的眸子上却慢慢浮現出一層水霧。
   程宗揚注意不到这些,眼中所见,只有这极具动人魅力的胴体,在月霜乳上用力擰了一把,把她推到鋪上。
   月霜两条小腿都被纏着,无法分開,程宗揚索性摟住她的腰,把她并在一起双腿彎曲过來,按在地上。月霜俏美的面孔被埋在草叢中,她上身衣衫破碎,两手背在身后,被整張羊皮卷住,小腿折叠着压在身下,被单褲包裹的臀部微微翹起,顯示出圓潤的孤綫。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9 02:08 PM 編輯 ]

   程宗揚体內彷佛有无数道熱流四处乱竄,他拽住月霜腰間的系帶一扯,那条缺乏弹性的单褲應手扯落,露出一只小巧而光洁的雪腎。
   月霜的年齡大概比他小六七歲,在他原來的世界里,應該还在上国中。不知道是体內寒毒侵蝕,还是因為这个世界水土更加純淨的綠故,月霜周身的肌肤白滑之极。那只美腎渾圓可愛,白嫩的肌肤緊繃着,沒有絲毫皺紋。还未宗全發育的臀部晶瑩雪嫩,中間是一条緊溱的臀沟。再往下,是一片白玉般的軟肉,两片阳唇微微合在一起,鮮嫩得令人詫异,还帶着处女的淡香和青澀。
   程宗揚襯衣被月霜扯開,裸露的胸膛一片赤紅,渾身熱汗直流。月霜給他喂的丹药是好是坏他也不知道,但这份難受是实实在在的,周身血液如同烈火,肉棒又粗又硬,差不多破了他以往勃起的紀錄。那种鼓脹欲裂的感覚,讓程宗揚怀疑自己会不会出現爆阳而死的慘剧。
   眼前的女体使程宗揚噴出的气体越來越熾熱。他抓住月霜的臀肉用力一分,那条細嫩的肉縫立刻綻開,露出一片嬌嫩的紅色。月霜身体猛然綳緊,肌肤宛如凝結的寒冰,洁白晶瑩,却沒有絲毫温度。
   程宗揚一把抓住月霜的椎髻,把她螓首提得揚起,低吼道:「想要阳气嗎?我給妳!」
   程宗揚火熱的陽具向前一挺,頂在少女柔嫩的秘处,然后硬生生捅了進去。
   月霜以跪伏的姿势趴在草地上,那只洁白的美臀本能地收緊。她咬住唇瓣,俏美的面孔时紅时白,顯示出寒毒正在她体內肆虐。
   月霜承受着寒毒發作之苦,眼中眏出男人狂暴的面孔,心下却是一片冰冷。
   她素來洁身自愛。虽然在行伍之中,周圍都是男人,却把自己守得緊緊,从來也沒有想过,会有如此一刻,在这样的情況之下……失去自己的童貞……
   「嘿!」
   「嗚!」
   陽具用力一挺,火熱的龟头像燒紅的鉄棍一样,硬梆梆擠進蜜穴。少女未经人事的蜜穴緊狹无比,尤其是她体內的冰寒,感覚就像插進一只緊密的雪洞里。
   平常做愛中,女性的冷感最讓男人头痛。但程宗揚这会儿渾身火熱,龟头插在里面反而分外舒爽。他扯開月霜的髮髻,把她的長髮纏在腕上,正要抓緊,忽然大叫一声,手指剧痛,被髮中一枚細針刺破。
   程宗揚欲火上头,隨手拔下細針,扔在一旁,一手捏在月霜柔嫩的乳头上,然后一手抱住她䊹細的腰肢,用力挺入。滑凉的嫩穴吞入肉棒,帶來陣陣快感。
   而月霜表情却是一变。
   月霜用來固定傷处的木板被程宗揚扔掉,腰肢被他握住,斷裂的肋骨頓时一陣剧痛。她臉部被扯得揚起,两只雪乳像光潤的玉球一样低垂在胸前,身体僵硬,手脚又都被纏着,只能任由肉棒越進越深,一点一点擠進体內。
   忽然下体一緊,那根卑劣的肉棒像是頂到某个障碍,被迫停了下來。
   程宗揚鼻翼翕張着,發出沉重地喘息声,「处女?我干!」說着他頂住那層柔韌的薄膜,用力挺了挺。
   月霜下体脹痛欲裂,她死死咬住唇,嫣紅的唇瓣漸褪去血色,变得蒼白。
   程宗揚重重哼了一声,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竭力插入。那層脆弱的韌膜根本无法阻挡肉棒的進入,在龟头的重压下,頓时破裂。就在破体的同时,月霜猛得咬緊口中的碎布,身体因為剧痛而战栗起來。
   程宗揚絲毫沒有注意她的异状,他把整根肉棒完全捅進那只緊窄的蜜穴,在月霜体內感受着她的鮮美和滑嫩。这时的月霜,就像一个冰雪雕成的美女。柔嫩的蜜穴緊緊夾住陽具,不时痛楚地抽动着。那种冰凉的感覚,就像她在含着冰块為自己吹蕭。
   恍惚中,程宗揚彷佛又看到紫玫。他摇了摇头,拋開腦中的幻像,然后一手伸到月霜臀下,将她秘处撐得敝開。
   白嫩的阴唇間,那只柔嫩的肉洞已经被肉棒撐滿,紅膩的蜜肉包裹着粗大的肉棒,隨着他的拔出,微微蠕动着,淌出一股殷紅的鮮血。
   这会儿生米已经做成熟飯,程宗揚被鮮血刺激了狂性,再顧不得那么多,阳具拔出少許,又狠狠地干了進去。
   少女的蜜穴依然緊狹,但給程宗揚帶來的只有更强烈的快感。他挽住月霜的長髮,狠狠挺动下体,一陣密集的肉体撞擊声在帳內响起。
   月霜身体愈發冰凉,連粉紅的乳珠也彷佛蒙上層淡霜,变得發白。程宗揚体內却是烈焰升騰,充血的肉棒在少女蜜穴中進出,不斷将熱流帶到她体內。
   隨着肉棒的進出,那只冰凉的蜜穴彷佛融化的冰洞,漸漸变得温暖而富有弹性。月霜的战栗仍在繼續,但已经从寒毒侵蝕下的顫抖,变成了痛楚的顫抖。
   意外的变化,在程宗揚完全不知道的情形下發生。生死根吸納死气所產生的真阳,一直沒有妥善的傳送方法,即使誤打誤撞,藉由肢体碰触偶然傳递,效果也不好,真阳在傳輸过程中散失大半。
   但在两人肢体緊密結合,沒有半点縫隙的状況下,一絲絲真阳緩緩散出,直接為月霜的肉体所吸收,几乎沒有任何耗損散失,虽然很微量,效果却大,如同滾熱的潮水,将经絡中的寒毒一一压制、化解。
   令月霜羞憤的是,这些克制住寒毒的真阳,是从被这个卑鄙小人用他最可耻的器官送入自己体內。寒毒虽然被暫时压制,鮮血却从她的嬌嫩的穴中淌出,流進緊并的腿縫中,沿着雪白的大腿蜿蜒而下。
   「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月霜反覆在心里說着。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光綫一暗,那根照明的松板燒到了尽头。与其同时,程宗揚也急促地喘息起來。他抱住月霜腰腎,小腹緊緊頂住她光潤的雪臀,陽具在她体內剧烈地跳动起來。
   身体中燃燒的火焰彷佛找到一个可以渲泄的出口,瘋狂地朝月霜体內涌去,与此同时,沛然真阳如岩漿爆發,超越先前千百倍的鉅量,瞬間注入腟道的尽头,直到少女小巧的子宮再无法容納更多精液,那些濁白而黏稠的液体混着处子的鮮血从穴口溢出。
   月霜彷佛被滾熱的精液燙到,柔嫩的蜜穴猛然收緊,緊緊夾住肉棒,讓精液流入自己体內深处。
   火熱的精液像潮水一样涌入子宮,給腹腔帶來一片暖意。蘊藏在精液中的大量真阳流入丹田,在里面飞快地旋轉着,愈發充沛。从两歲就凝結经脉臟腑中的寒毒彷佛烈日下的春雪,迅速融化消失。超过半数的经絡都成為坦途,气息運轉变得順暘自如。那种感覚,就像一个从小就坐在輪椅中的孩子,突然獲得了飞翔的能力。
   程宗揚鬆開手,失去支撐的月霜軟綿綿倒在鋪上。她身体已经沒有起初那么寒冷,洁白的胴体布滿瘀青的指痕,宛如霜雪的臀間一片狼藉。緊密的阴唇被干得翻開,鮮血与精液混雜在一起,凌乱不堪,剧痛与失貞的屈辱,令她悲憤欲絕,但她死死咬住口中的碎布,眼中沒有一滴泪水。
   發泄过后的程宗揚,隨着大量真阳离体,阳火散失,一下子整个清醒过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竟然在軍營里强行干了月霜!
   如此獸行,不知道王哲那位宗師兼大帥知道后,会不会大展神功,把自己拍成一堆比豆末还碎的齋粉。就算王哲放过自己,还有月霜。像她这样烈性的女子,如果不砍死自己,这种事怎么想都覺得不可能。
   唯一方法也許是殺人滅口,但程宗揚想都沒想过。这可是一整支軍团,方圓几千里都是他們的地头,自己剛穿越过來,人生地不熟,逃得再快,还能快过他們的战馬?如果被他們七米長的重矛方陣圍住……
   程宗揚胡乱把月霜破碎的內衣掩上,小心不碰到她的肋骨,然后給她套上皮甲。幸好皮甲是前后两半,把皮条綁緊看起來就似模似样了。至于她的手脚,程宗揚一时还不敢解。万一她药性过去了,第一件事可能就是擰斷他的脖子。
   床鋪上的羊皮上血迹宛然,似乎控訴他的粗暴。程宗揚胡乱卷起羊皮扔進草叢,一边扶起月霜,努力想找些話來說。
   「对不起……这一切,我也不是……呃,至少……也是你做得太过份了。」
   月霜目光冷冷从他臉上轉过,投向帳篷一角。
   程宗揚心里一喜,月霜看來好像沒有过激反應。程宗揚試探着取出她口中的碎布,一旦她張口喊叫王哲,立刻就要把她嘴巴堵上,然后有那么就逃那么遠。
   但月霜沒有作声,只是嘔出一口鮮血,然后咬緊唇瓣。
   程宗揚稍微鬆了口气,然后用商量的口气道:「我現在放開妳,但妳要發誓,今天的事我們算扯平,往后誰都不許提。」
   月霜注視着帳角,彷彿沒听到。
   程宗揚連問几句都沒得到回答,只好給自己找了个台階,「我們說好了啊。我現在放開妳,誰都不許动手啊。」
   程宗揚一边看月霜的臉色,一边慢慢解開纏在她小腿上的羊皮。出乎他的意料,月霜仍是一动不动。程宗揚心里不禁升起一团迷惑,这丫头不会是讓自己强暴一次,被干成失憶了吧?还是她体內的寒毒仍在冲突,沒有力气?
   程宗揚犹豫着鬆開她手臂上的羊皮,就在羊皮快要解完的一剎那,月霜双臂一分,羊皮應手破碎。真气以从未有过的力道与速度激射而出,破碎的羊皮像利刃般飞起,在程宗揚臉側划出一道血痕。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5 03:23 PM 編輯 ]

   程宗揚魂飞魄散,剛拔脚想跑,月霜一掌已经抹在程宗揚肋下。
   格一声,程宗揚額头冒出一層冷汗。这一掌遠比半獸人当时的挙风凶猛,程宗揚肋骨頓时斷了几根,五臟六腑都像被放在鉄砧上被人用鉄錘重擊。
   程宗揚「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鮮血。从月霜出手的力度,他完全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結論:这丫头不是出手泄怒,純粹是想要自己的命!
   摀住斷裂的肋骨,程宗揚狼狽不堪地朝帳外跌去,头剛伸出帳外,后头忽然一緊,脖子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掌抓住。
   「師帥!」程宗揚發出一声嘶叫。
   几乎擰斷程宗揚頸骨的䊹手一僵,然后鬆開。程宗揚趁机往前一扑,逃出这个即将成為自己坟墓的帳篷。
   帳內的月霜意識到自己上当了,王哲并沒有出現。程宗揚剛跑出一步,身体忽然往前一頓,直挺挺扑倒在地。他双脚被一幅羊皮卷住,虽然十根手指都插進草地,却无法掙过月霜,在她的拉扯下一点一点被拖回帳篷。
   「師帥!」程宗揚又是一声大叫,接着身后格的一声脆响,他面容立刻变得扭曲。
   月霜冷着臉擰斷他一根趾骨,然后踏住他的小腿,准备踏斷他的腿骨。一招殺了他,未免太便宜这个卑鄙无耻到极点的肮臟小人。人身上有三百多块骨骼,至少要擰斷三分之一,再把他大卸八块,才能稍解这奪身之恨……自己的清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小人給玷污了……
   一股柔和的力道傳來,月霜脚底剛触到程宗揚的小腿就被弹回。
   程宗揚把握机会,高呼出声,「師帥……救命啊!」
   「霜儿!」王哲一手抓住程宗揚的肩头,冷声喝道,一边用一股柔勁弹開月霜,保下程宗揚这条腿。
   王哲并不是听到他的叫喊才出現,畢竟隔着三百米的距离,再快的速度也不可能两个呼吸赶到。事实上月霜一直沒有回自己的帳篷,守护的士卒發覺有异,禀報主帥,王哲意識到她可能來尋程宗揚,才迅速赶來。
   帳內沉寂片刻,接着帳后一响,月霜掠出帳篷,轉眼消失在山丘之后。
   程宗揚衣衫零乱,身上两处骨折,臉上更被擦出一片血痕,头髮里都是乱草和黃沙,看上去就像被人剛暴打过一頓,狼狽不堪,不过,倒还看不出像个强奸犯的样子。
   王哲扶起程宗揚,有些愧疚地說着:「王某管教无方,讓你受惊了,你們两个為什么發生冲突?霜儿的身法又怎么……」
   最后一句話,純属自問自答,說到一半,王哲身軀一震,忙問道:「你找到了輸送之法?霜儿的寒毒內傷治好了?」
   剛在鬼門關前至此一游,程宗揚余悸未消,一身都是冷汗,腿上又痛得厉害,張口第一句話就是,「我不干了!我要走!立即要走!」
   王哲见程宗揚这等神情,摇了摇头,不再追問,只是注視着他道:「草原千里翰海,你自己如何离開?」
   我答應过藺教御,跟他一起走!」
   王哲默然良久,然后扶主程宗揚,緩步入帳。
   既然你要离開,王某也无法阻攔,不过……」王哲慢慢抬起手,一掌拍在程宗揚右側的太阳穴上。
   腦里「轟」的一声,程宗揚失去了意識。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5 02:31 PM 編輯 ]

【第一集】第九章
   被王哲手掌拍上太阳穴的剎那,程宗揚腦中轟然一声,彷佛一千万只光彩照人的鎦金銅鈡同时敲响,又彷佛連綿万里的群山被一轮太阳擊碎,无边的潮水瞬时涌起,,又在同一瞬間被噴澕而出的阳光炙干。
   炽熱的暖流在体內反覆回旋,行遍四肢百骸,程宗揚只覚得自己像是被浸泡在一大缸熱水里,暖烘烘的非常舒服,就連腿上的剧痛都好轉許多,甚至是感覚不到。
   时間不曉得过了多久,程宗揚清醒过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渾身汗出如漿,本來黑暗的天色,竟已破曉微光,自己失去意識起碼几个小时了。
   王哲正端坐在前方不遠处,那張堅毅如鋼,气度嚴謹的面孔,此时却顯露倦容,看來十分憔悴,但见到程宗揚睜開眼睛,王哲露出微笑。
   「成啦,你清醒的速度之快,犹超过我的預估,唔,你深呼吸一口,看看有什么感覚?」
   程宗揚一愣,深吸一口气,發現小腹生出一股暖流,当自己注意力集中在那上头,那股暖流就旋轉起來,彷佛一个漏斗状的漩渦,将体內散落的熱气吸納过來。
   肚子里突然多了这么个东西,程宗揚只覚得有趣,但看到王哲一臉倦容,再与一些常識進行推想,不由得吃了一惊。
   「師帥,你……你傳功給我?」
   像王哲这样的大高手,養气功夫深湛,等閒就算与人斗上几百回合,也不会臉紅气喘,現在却一副元气大傷的憔悴模样,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像武俠小說中那样耗損真气,為人治傷。再看看自己丹田中的异状,程宗揚做出了这样判斷。
   「說不上傳功,只是為你築下修煉基礎,不是把功力傳你,更不是什么大恩大惠,你不用放在心上。一个时辰前,你还是一張白紙,此时你已越过最開始的築基階段,能够在丹田修練真气了。」
   王哲微微一笑,話說得輕描淡寫,但程宗揚知道事情一定沒有那么簡单,大战在即,兵凶战危,王哲却拼着大損真元,為自己築基、療傷,光是这份人情,就是莫大的恩惠,他認真地鞠了一躬,誠恳地对王哲說道:「多謝師帥。」
   王哲臉色微微有些發黯,腰背却仍如標槍一样挺直,他淡淡道:「我給你築基,是為月霜打傷你的作的补償,不必謝我。現在我傳你一篇口訣,然后有三事相托,你可答應么?」
   一篇口訣換三件事,还不知道是什么事,程宗揚心里覺得有点沒譜。但他即使不相信自己,也相信王哲。一派掌教,又是軍中重将,总不会隨便開口吧。
   「請師帥吩咐。」
   王哲拿出一只火漆密封过的錦囊,递給程宗揚,」这只錦囊請你收好。」
   他的神情万分鄭重,程宗揚却一头霧水,「交給誰?」
   王哲淡淡道:「是給你的。」
   「哦?」程宗揚愕了一下,然后伸手欲拆。
   王哲挡住他,「不是此时。」
   「那是什么时候?」給一只錦囊又不讓拆,这算什么?把人当保管箱嗎?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王哲看着程宗揚,緩緩道:「拆開后,就按上面的去做好了。」
   程宗揚犹豫了一下,把錦囊收入背包。
   「第二件事。你依我傳你的口訣修練,等你的修為突破六阳后,往蒼瀾的太泉古陣去一趟。在古陣西部,有一块赤紅的巨石,請你在石前祭祀,告訴他,昔日所言,王哲不敢有一日忘却。」
   六阳?
   程宗揚心中一动,想起王哲傳予众弟子的神功,難道自己獲傳的就是九阳神功?
   想歸想,程宗揚不敢多問,道:「一定要六阳嗎?」
   王哲点了点头,神情嚴肅,「如果未达六阳之境,根本无法進入太泉古陣。
   而且,此事万勿讓他人知曉,祭祀时也只能由你亲身前去,切記。」
   自己平时对运动是有点心得,但要說練武?鬼才知道什么时候能練到六阳,但看王哲說得慎重,程宗揚点头答應了。
   說完两件事,王哲沉默下來。程宗揚不敢打扰他的思索,在旁静候。
   良久,王哲道:「月霜是岳帥之女,你想必已经知道了。」
   程宗揚又点了点文,左武軍中的保密措施实在太差勁,一堆大男人里头有个小美女,引人注目,再加上月霜本身的活跃,自己就算想不注意到她,不察覚她的异常身分,都很困難。
   「岳帥遭朝廷所忌,即便在他去后,其亲属家人亦受到迫害,朝中奸臣派遣殺手滅门,我有負岳帥所托,遲到一步,只救下了月霜一个,她体內的寒毒,就是那时遺下的……」
   王哲叹了口气,道:「所以……这第三件事,就是請你守护好岳帥后人。」
   这件事差点儿笑掉程宗揚大牙,守护月霜?好像月霜的功夫只比自己高出个二十七八倍吧?讓自己去守护,那不是讓小松鼠給老虎站崗嗎?
   看着王哲略顯蒼凉的眼神,程宗揚心里一动。他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但王哲鉄定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連他都对那个岳鵬舉如此欽服,難道这个武穆王比历史上的岳飞更厉害?
   程宗揚說出自己的疑問,王哲道:「岳帥一生快意恩仇,縱橫不敗,恨者有之,妒者有之,忌之者更是数不胜数。我一生自負,但对岳帥的卓識遠见傾心相服。尤其是他麾下的雄師,更是我生平仅见的不敗勁旅。」
   程宗揚有些不相信,「難道他們比師帥的軍隊更强?」
   王哲一笑,「你可听过岳帥軍中的口号?当日我也曾与武穆王軍并肩作战,每次臨陣,他們必定高呼﹣﹣」說着王哲腰背一挺,右手平舉,橫在胸前,揚声道:「日出东方,唯我不敗!」
   这句豪情万丈的名言,讓程宗揚感覺就像被十七八道天雷劈过,張大了口,什么也說不出來,是誰編出这句号?是岳鵬舉?这个世界比自己想像得还要瘋狂啊!
   这位不动如山的王大将軍,第一次流露出神情激蕩的样子,他輕撫手腕上的皮甲,低声嗟叹道:「日出东方,唯我不敗!只有武穆王才有如此气势!当日岳家軍縱橫天下,不仅人强馬壮,种种奇异軍械層出不窮,岳帥妙手巧思,談笑破敵,普天下有誰能挡?咦?你表情為何如此古怪?」
   程宗揚这会儿臉上的表情,只能用五彩繽紛來形容,他很想問一問,高呼这个口号的岳家軍,如不知道这看似威风的口号,其原出处為何?
   王哲何等样人,眼风一掃就看出程宗揚神情間的异样,他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这三件事,你可答應么?」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9 02:09 PM 編輯 ]

   程宗揚想了想,头两件虽然莫名其妙,但都不算什么難事。第三件自己答應跟不答應好像沒有什么区別,說不定对月霜來說,守护她的最好方式,就是先一刀把自己捅了。
   「我答應了。」
   王哲如釋重負,「那好,我現傳你口訣。記清字句﹣﹣九阳之道,為神、為气、為精。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故虚化神,神化气,气化精,精化形,形乃成人。万物含三,三归二,二归一,知此道者怡神守形,養形煉精,積精化气煉气合神,煉神还虚,神通乃成。其一阳初始……」
   「停!」程宗揚連忙找笔,「等一下,我把十記下來。」
   王哲苦笑道:「这篇口訣不能立文字的。我最多說三遍,你能記多少就記多少。」
   这又不是歌詞,哪这么容易記?況且口訣全是文言,自己是有听沒有懂,怎么可能記得下來?不过程宗揚还有辦法,他檢起一根樹枝,「你說,我來記。」
   「九阳之道,為神、為气、為精……」
   隨着王哲的口述,程宗揚在沙地上划出一串彎彎曲曲的符号。王哲不由停了下來,「这是什么?」
   程宗揚胸有成竹地說道:「这是我自創的文字。我給你念一遍:九阳之道……」
   程宗揚指着那串天書般的符号,将王哲所述的口訣尽数复述下來,竟无一字錯誤。
   看着王哲惊訝的眼神,程宗揚得意地摇了搖樹枝。这个世界上也許有人懂英文,可絕对沒有人学过拼音。
   王哲一笑,「是你那里的文字吧。」
   被人揭穿牛皮,程宗揚撓了撓头,嘿嘿一笑。
   「也罷。你記下吧。」
   王哲将口訣尽数告訴程宗揚,然后道:「明日我軍将与獸蛮人决战,你傷势未愈,如果你要走,最好等战完再走。」
   程宗揚鬆了口气,这篇口訣虽然看不大懂,但字数并不太多,背下來應該不難。他忽然想起一事,「師帥,你們打完扙是不是就要班師?「
   王哲摇了摇文,「軍部下的命念是清剿獸蛮人的巢穴,打完扙可能还要再多留几日。」
   一次作战就四个月,加上回師至少五个月,这左武軍真够能打的。
   說到作战,王哲神情有些郁郁。程宗揚訝道:「師帥莫非不看好明日的大战嗎?」
   王哲沉思良久,緩緩道:「你非我軍中士卒,不妨对你实言。明日之战,我有些不祥的預感……」
   程宗揚更加奇怪,「那些獸蛮人实力还很大嗎?」
   「无論軍部情报,还是我軍作战統計,所余的獸蛮武士总数不过两千。我在武軍第一軍团天武、天策、天齋三營,任何一營都可全殲对手。」
   「那師帥為什么还担心?難道是粮草不濟?」
   王哲揉了揉眉心,「不瞞你說,軍部一向有人作梗,巴不得我軍大敗,这些我都知道。為了避免有人施計,这次出師,粮草、裝备都是由我軍自籌。虽然困苦了些,但还能支撑。」
   程宗揚腦中灵光閃,「会不会有人勾結外敵?」比如当年一片石大战,穩操胜券的李自成擊敗吳三桂,却沒想到辮子軍会突然出現。
   王哲一听就已经明白,「借兵么?臨近唯一的大国就是波斯,我軍出征前已有消息,波斯全国之兵都調往西方,与外敵作战。此时周圍千里之內,唯一的大軍就是我左武第一軍。」
   王哲全算过了,程宗揚也想不出來还有什么能威脅这支軍隊。
   王哲目光变得堅毅起來,「我左武第一軍成軍以來,便六朝第一勁旅,从无敗績。是凶是吉,明日一战便知!」
   很快,答案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揭曉了。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5 02:42 PM 編輯 ]

   ……
   絲絲縷縷的水霧纏繞在每一株青草下,一絲絲連接起來,将黎明的草原整个籠罩在濃濃的白霧中。
   沉悶的鼓声在霧中响起,隱約能看到天武營密集的方陣和他們如林的長矛。
   黎明前,天武營的士卒就已经進入战場,在開闊地上列好陣型,迎接他們的最后一战。
   同样傳來的,还有对面獸蛮武士的嘷叫声。他們在这片偌大的草原上被左武第一軍一路追殺,已经退无可退。今日这一战,同样是决定命运的一战。
   阳光慢慢攀上地平綫,濃密的白霧在阳光下慢慢散開。程宗揚緊貼在王哲身边,一步都不敢离開。他不是仰慕这位師帥,而是怕被月霜找到机会砍死。
   王哲的大營扎在山丘之上,能够俯覽整个战場。他头上戴着一頂紫金色的帥冠,肩后被着黑色的披风,金属制成的战甲在初升的阳光下映射出耀眼的光澤。
   文澤仍是一身文士打扮,头上戴着細長的高冠。太乙真宗四位教御藺采泉、商樂軒、夙未央与卓云君也一同出現,聚在王哲右側。
   在王哲身旁的亲衛中,程宗揚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月霜平静地望着遠处,只是握着劍柄的手指如此用力,讓程宗揚不寒而栗。
   濃霧漸漸散開,对面的獸蛮武士变得清晰起來。他們沒有选擇正面对陣,而是占据了战場右側一个山丘。隨着濃霧的消散,那些獸蛮武士却不再咆哮,竟反常地沉默下來。
   如果是我,这会儿也会閉嘴吧。程宗揚暗暗想道。战場上,天武營一字排開六个方陣,超过三千人的陣型嚴整如林,以凌駕一切的气势威懾着整个战場。
   阳光漸漸变得明亮,无边的青草褪去叶上的濕意,一片片展開翠綠的草叶。
   战場中,天武營黑色的战陣堅如磐石,冷漠地注視着遠处的獸蛮武士 。所有人都在沉默,彷佛在等着什么。
   当最后一縷濃霧散開,遠处青色山丘上突然露出一点金黃,然后越來越高。
   那是一支金黃色的長杖,杖頂一只雄鷹張開双翼,在阳光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程宗揚瞪大眼睛,看着那支長杖笔直升起,失声叫道:「鷹幟!」
   王哲面容依然沉静如水,淡淡道:「他們是誰?」
   程宗揚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他的声音因為激动而变得沙啞,「羅馬!羅馬軍团!」
   鷹幟,羅馬軍团的標誌与榮耀。因為羅馬的光榮,无数国家在自己的国徽上选擇了雄鷹,一次又一次企圖讓蒼鷹的翅膀覆盖整个世界。
   先前只听文澤提过西方有波斯大国,程宗揚不曉得羅馬帝国也存在于这个世界里,更不知与自己所知的历史上相比,这个羅馬帝国势力是大是小?但應該只有獸蛮人的敵軍陣地里,忽然出現了鷹幟,这就顯示事情絕不单純。
   ……王哲的不祥預感成真了!
   隨着盾甲撞擊的声响,一支又一支鷹幟出現在視野中。
   第三軍团:奧古斯丁。
   第五軍团:云雀。
   第六軍团:鋼鉄之壁。
   第十軍团:騎士。
第十二軍团:擲閃电者……
   列成战陣的羅馬軍团越过山丘,潮水般涌向战場。这是典型的欧羅巴人种,粗硬的黃色鬈髮,挺直的鼻梁和碧藍色的眼睛,其中一部分則有着高户人种的特征。他們戴着黃銅制成头盔,盔上樹着一叢染成紅色的馬尾,臉頰包着青銅的护甲,胸前是同样制式的方形黃銅胸甲,左腿綁縛脛甲,背后被着紅色的战袍。
   羅馬战士都裝备有一面一米二高的橢圓盾牌,由三層樺木制成的盾身重約十公斤,中間用一条鉄質龙骨貫穿,边緣包裹着鉄条,表面蒙上一層羊皮,上面絵有軍团的標誌。与左武軍执盾方式不同,他們用左手执盾,手臂伸直,握緊手柄,盾牌上緣扛在左肩上,橫在身前。
   这五个軍团全部滿員,每个軍团超过六千人。列在軍团最前方的是青年隊,由二十個百人隊組成。每個百人隊組成一个小橫排十人,八列縱深的小型方陣,每两支百人隊构成一个中隊,他們左手执盾,隨身携帶两支標槍。
   青年隊之后是二十个百人隊組成的壮年隊。他們排成同样的隊列,除了盾牌外,每人配备一柄七十公分的羅馬短劍。再往后是羅馬軍团的真正主力,由參加过多次战斗,富有经驗的老兵組成。他們人数更少,每个百人隊只有四十名战士,但对于战争却有着无可比拟的影响。
   无数密集的小型方陣构成一道長長的陣列,朝战場涌去。最初出現的獸蛮武士成為他們的側翼。古格尔,那个高大的獸蛮首領握緊青銅战斧,臉上露出嗜血的凶獰。
   程宗揚終于明白了王哲不祥的預感來自哪里。王哲的情报沒有錯誤,波斯帝国的軍隊确实傾巢出动,調往西方。因為他們面对着一个更强大的对手:羅馬軍团!王哲唯一的錯誤,是沒有想到那个强大的敵人会如此快地解決掉波斯大軍,并且毫不停留地投向草原。
   程宗揚同时也明白了文澤述說中,岳鵬舉提到的西方威脅來自何处。羅馬,这个堪与强汉并立的西方大国。掃滅六国的秦軍,与橫跨欧亚的羅馬軍团竟然在这个时空正面交鋒,想一想就令人无比兴奋……如果自己能在更遠一点的地方覌战,那就更讓人兴奋了。
   列成方陣的天武營士卒依然如同沉默的岩石,絲毫沒有因為这样一支跨越整个大陸与时代的軍隊出現而动容。一輛駟馬战車从两个步卒方陣之間疾馳而出,駕車的馭手戴着板状的長冠,身上穿着精致的战甲,細密的銅甲片从肩头一直延伸到手背。他跪在黑色的战車正中,手中挽着四根繮繩。
   在他背后,站着面容冷峻的韓庚,他身边樹着一支赤紅的長戟。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分立左右,他們腰佩長劍,一人挽着弩机,一人握着超过三米的長戈,戈上的小枝打磨得鋒利异常。
   馭手一提繮繩,四四战馬同时揚起前蹄,后蹄犹如釘子般牢牢釘在地上,停在战場中央。
   韓庚揚声道:「左武軍第一軍团,天武營主将韓庚!」
   沉渾的声音犹如滾雷傳遍整个战場。羅馬战士同时停下脚步,接着一匹白色的高大战馬从羅馬軍团馳出。馬上的将領是一个傲慢的中年人,他用的是高盧式四角馬鞍,四个高翹的犄角牢牢夾住在腰臀,身上穿着金黃的細密鎖甲,腰間佩帶短劍,金色的鬈髮一直被到肩后,藍色的眼眸中閃动着自信的光芒。
   馬匹在战車前方一百米处停住,羅馬将領坐在鞍上,道:「羅馬联軍統帥,阿伽门儂!」
   程宗揚下巴差点儿掉在地上,難道这是另一个版本的特洛伊之战?希腊的英雄們都加入了羅馬軍团?
   韓庚冷厉的目光掃过战場,沉声道:「羅馬与天朝既无通使,又无仇怨,安敢与獸蛮联手,犯我大汉边疆!」
   阿伽门儂抹了抹濃密的鬍鬚,「这里是獸蛮人的土地。两个月前,獸蛮人的首領在大馬士革向凱撒的旗幟效忠,他們已經受到帝國的保护。作為所有民族的庇护者,羅馬有責任捍衛自己子民的利益。」
   天武營不过三千余人,面对却是五个羅馬軍团。以三千对三万,韓庚毫无惧色,他冷冷道:「可笑獸蛮丑类,竟然向羅馬屈膝。」
   阿伽门儂傲慢地一笑,「如果我沒有猜錯。山丘后面,还有你的两支軍隊,数量不超过六千人。假如﹣﹣」他揚起手,「你同意投降,我将給予你一个軍人應有的尊嚴!」
   韓庚拔出战車上赤紅色的長戟,揚手擲在地上,然后道:「想奪走大汉的土地,拿你們的鮮血來換!」
   馭手一提繮繩,战車調头馳往陣后,立在車上的韓庚甚至沒有回头看一眼。
   阿伽门儂轉过馬首,面对着自己的軍团,高声道:「帝国的勇士們!平定了亚美尼亚的叛乱之后,你們沒有停歇,就从大馬士革來到东方!今天,我們終于深入亚細亚內陸,站到了帝国最东方的土地上!」
   对于左武第一軍來說,这是一支完全陌生的軍隊。无論是太乙真宗的教御,还是久经沙場的王哲都未听說过这支軍隊。只有程宗揚,一口叫出他們的來历。
   文澤低声問道:「他在干什么?」
   「陣前演講。」程宗揚說:「每一次作战前,羅馬軍团的統帥都会在战士面前發表演說,鼓勵士兵們英勇作战。」
   文澤道:「他們很强嗎?」
   程宗揚点了点头,「很强。」在自己所知的历史上,他們橫掃高盧、伽太基与整个北非,擊滅波斯帝国,向东一直進入印度。現在甚至出現在大汉边境。这支羅馬軍团真的很强。
   阿伽门儂的声音越來越激烈,「勇敢的羅馬战士們!在你們面前,是帝国的敵人!他們愚蠢、狡詐、野蛮而且貪婪!我!來自邁錫尼的阿伽门儂,将根据元老会授予我的權力作出承諾﹣﹣每一位战士,都将获得他應得的战利品!他們的財富将被每一位參战的士兵平分!他們的貴族将成為你們的奴隶!他們的土地,将成為你們的世襲的庄园!偉大属于羅馬!光荣属于凱撒!勇士們!為了帝国的荣耀,擊敗这些野蛮人!」
   阿伽门儂為凱撒作战?还不如是希特勒呢。但想到武穆王的日出东方,唯我不敗,程宗揚又釋然了。这个世界,比自己想像的还要荒唐啊。
   战士們齐声發出战斗的狂吼,由无数隊列組成的羅馬軍团邁步前行。那些金髮的战士露出堅毅的目光,每邁出一步都彷佛在震撼大地。
   進入战場后,羅馬軍团開始变陣,每个中隊相互錯開对齐,形成十六列縱深的战斗隊型,中間留出一个中隊的空隙。青年隊与壮年隊执盾向前,而最后面的老兵則单膝跪地,一手将盾牌架在肩上,一支执矛斜指前方,為軍团压陣。
   仅这五个軍团軍力就超过三万,排出的陣列長达三里。首先出陣的第十二軍团,擲閃电者。在他們对面,是两个四百八十人的天武營秦軍方陣。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5 03:25 PM 編輯 ]

【第一集】第十章
   王哲沉声道:「战殁者,賜爵一級!」
   天武營的秦軍士卒齐声道:「諾!」
   战鼓再次响起。秦軍毫不犹豫地列陣向前,彷佛一块鋒利的礁石迎向奔涌的潮水。
   秦軍的弩手發出巨大的殺傷力,在三百米外就穿透羅馬軍团的長盾。但面对潮水般的敵軍,数百名弩手所造成的傷亡根本无法阻止对方的脚步。
   逼近到七十米时,天武營正面的羅馬第十二軍团「擲閃电者」開始第一輪投擲。他們使用的標槍形状特异,槍鋒長度接近全長的三分之一,䊹細而銳利,頂端呈三角形,帶有倒鈎。擊中目標时,倒鈎将給敵人造成更大的傷害,而投空的標槍,細長的槍鋒会在地上彎曲,避免被敵軍撿捨回擲。两千支標槍呼嘯而至,几乎淹沒了秦軍的弩手。
   緊接着是第二輪,这次的標槍更加沉重,也更加密集,几乎撕開秦軍的方陣。擲完两輪標槍之后,最前列的青年隊向后退去,壮年隊隨即补上遺留的空缺。
   这时双方已经短兵相接。面对秦軍如林的長矛,羅馬战士毫无惧色。他們同时彎下腰,将盾牌架在肩上,向上橫起,裹着脛甲的左腿向前邁出,然后右脚跟上。身体躲藏在盾牌下方,依靠肩背的力量撞開对手,同时短劍向右刺出,刺殺右側的敵人。
   天武營秦軍的長矛輕易就粉碎了羅馬軍团的盾牌,而更多的長矛則被頂起。
   前方扛矛的士卒隨即拔出長劍,迎向攻來的羅馬战士。秦軍使用的佩劍比羅馬短劍更長,也更銳利,每次劈刺都足以穿透樺制成的盾牌。但羅馬战士只有一个动作:向右直刺!
   羅馬軍团嚴禁劈砍,无数次血战使他們得出这样的結論:在同样的力量下,直刺遠比劈砍造成的傷害更大。
   向右刺擊是羅馬軍团独特而致命的攻擊手段。战斗中,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面敵人身上,往往忽略了來自右側的攻擊。在高盧、在北非。在波斯……羅馬軍团的右刺消滅过无数强悍的对手。
   他們以近乎机械的动作,右臂彎曲,握緊短劍,从下往上,猛刺对手右側腹部。这个部位往往缺少防护,也更為致命。第一次面对这种近战格斗的天武營秦軍遭受重創,陣型開始潰散,却始終沒有一个人退却。
   山丘上諸人注視着战場,藺采泉神情自若,夙未央面无表情,商樂軒却露出冲动的神情,忽然他踏前一步,拱手道:「掌教!」
   王哲淡淡說道:「說。」
   商樂軒一咬牙,「請掌教指定何人主掌龙池!」
   那名美婦卓至君聞言大怒,「商師兄!軍情如火,怎么还要逼掌教發話!」
   商樂軒怒道:「此时不說,只怕就來不及了!」
   「難道你認定我軍要輸嗎!」
   「孤軍在外,既无粮草又无援軍,以数千对数万,焉能不敗!」
   商樂軒与卓云君当众大吵,王哲臉上却毫无表情。
   「看到了嗎?」
   程宗揚怔了一下,才發現王哲是对自己說話,「哦?」
   王哲道:「这里的亲兵都是我门下弟子,和他們一样,是太乙真宗的人。你是唯一一个外人。」
   程宗揚干笑一声,「貴宗弟子果然都是豪杰。」
   「豪杰?」王哲淡淡道:「若是豪杰,怎会以我掌教之尊,登高一呼,数十万教中弟子,从軍者不过寥寥数百人?若是豪杰,怎会大敵当前,还竟相争權奪利?生怕我死在战場中,沒有指定他当掌教?」
   商樂軒臉上一紅,旋即大声道:「我商樂軒何德何能,敢覬覦掌教之位?」
   「你当然不敢。你虽然劍法超群,教中服你的能有几个?把掌教之位給你,只怕你活不到第二天日出。」
   商樂軒臉上时紅时白,王哲說得虽然尖刻,其实在場諸人中,他們两人關系最近,系出同门,商樂軒最初的劍法还是王哲代師傳授的。
   藺采泉见商樂軒尷尬,在旁道:「請掌教息怒。」
   王哲摇了摇头,「我不怒。我已经沒有發怒的力气了。藺老三,除了我,你是教內輩份最長的,这些年在龙池也作了不少事。十四弟是我們之中最少的,今年也有二十了吧。回去把真人的封号給他,也該讓他設院授徒了。」
   「是。謹尊掌教玉旨。」
   望着战場中潮水般的羅馬战士,王哲道:「兵危战凶,你們走吧。」
   商樂軒还想說話,但被王哲鋒利的目光一掃頓时泄了气。四人向王哲躬身施礼,然后离開山丘。
   程宗揚本來想跟他們一起走,但人家四个大袖一揮,就掠出十几米,轉眼就消失在山丘之后。这会儿如果离開王哲,口怕沒走到山下,月霜的劍就会把他永遠地留在这里。
   两个羅馬軍团将近四倍軍力的輪番攻擊下,天武營的方陣越來越難以支撑。文澤道:「師帥,天武營独力難支,請遣天策、天齋二營出战。「
   王哲默然片刻,然后手一招。山丘上樹起一面血紅的旗幟。伴隨着隆隆战鼓,大汉左武軍第一軍团天策營出現在战場左翼。
   程宗揚心头狠狠一跳,險些惊叫起來。
   天策營的裝备与天武營秦軍大相逕庭。他們整齐地戴着头盔,身上的鎧甲如同魚鱗,胸前并列两块厚厚的护甲,手中不是長矛,而是刃長七尺的双鋒長刀。
   唐軍!陌刀!
   唐軍標准配置有四种刀,、仪刀、障刀、橫刀和陌刀。而在边疆野战的軍隊只用陌刀。因為这种重型大刀殺傷力最為强勁,一旦列成战陣,几乎是无可匹敵。
   怛逻斯一战,由于雇佣軍背叛,数千唐軍被十万阿拉伯联軍圍困。大将子嗣业强行突圍,唐軍以陌刀開路,如墻而進,当者人馬俱碎,所向披靡。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9 02:11 PM 編輯 ]

   与此同时,羅馬軍团的左翼列出一条散兵綫,他們穿着亚麻制成的長衣,每个人都背着一張巨大的長弓,弓身長度将近两米。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程宗揚无論如何也不相信,來自于中世紀的英格蘭長弓手会在羅馬軍团側翼出現。那些長弓手将長弓一端扎在地上,然后架上箭板。長弓射出的箭矢越过四百米的距离,仍有着足够的殺傷力。
   唐軍標准裝备是每人一弓,五人一弩,同时还配有車弩,車弩鈎弦与車輪連接,可以边行边射,在冷兵器时代足以对敵軍造成毁滅性的打擊。
   但这支三千人的唐軍并沒有使用弓弩。因為更凶猛的遠射武器來自右翼。
   与天策營同时出現的是一支輕裝部隊。那支軍隊裝备的鎧甲与友軍完全不同。他們的鎧甲上沒有金属护甲片,甚至沒有皮革,淡黃色的甲衣非鉄非木,顯得极為輕便。
   只有一支軍隊用过这种甲﹣﹣用木槳和綿絮反覆搗練,叠加至一百層制成一块甲片,然后連綴,前綫将領愿意用十套鉄甲交換一套的輕甲﹣﹣紙甲。
   当看到那些穿着紙甲的士卒取出一种不足一米的小弩时,程宗揚知道,这場最优秀弓手間的巔峰对射,天齋營贏定了。
   这是傳說中最軟弱的一支軍隊,历史上他們的战績只有一連串的失敗。但就是这支軍隊,在万人以上的会战中胜績超过七成,因為他們有神臂弓。
   宋軍第一利器,神臂弓。
   程宗揚深深記得寫論文时看过的古冊,內中文字令他惊心动魄,神臂弓有記載的最大有效射程超过三百四十步(古代邁出一足為跬,邁出两足才称步,一步实际是現代两步),合五百余米,在这样的距离外,仍可穿透一掌厚的木板。由于制作极為精巧,宋代軍中曾有嚴令,神臂弓不許丢失一具,如果战敗,所有的神臂弓必須砍碎損毁。这样嚴格的保密措施,以至于宋代以后神臂弓的制作技艺就失傳了。
   隨着汉軍主力的出現,羅馬第六、第十軍团也開始投入战場。以唐軍為主体的天策營占据左翼,身着明光鎧的軍士們穩步向前,成排的陌刀犹如一堵雪亮的刀墻,压向对面的羅馬軍团。右翼的天齋營則依丘而立,托起䊹小的神臂弓。
   天武營的秦軍弩手使用的是蹶張弩,必需用脚踏住弩背,依靠腰的力量才能拉開。而神臂弓則有一套精巧的受力系統,通过复雜的齿輪結构,士卒仅靠臂力就能拉開,威力却是秦弩的三倍以上。
   「綳」,战場中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动,那是神臂弓絲制弓弦震动空气时發出的特殊响声。那声音平淡中蘊藏着濃濃的殺机,即使隔着数百米的隔离,程宗揚仍禁不住心头震顫。
   一片密集的雨点驀然从天齋營的陣列上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圓的弧綫,越过頂点后加速滑落,剎那間覆盖了对面的長弓手。
   神臂弓的箭矢极為細小,全長不过数寸,只有一手長短。就是这样細小的箭矢,将在往后的歲月中,成為羅馬軍团最可怖的梦魘。四百米的距离內,沒有任何鎧甲可以低挡神臂弓的射擊。即使波斯人的战車也被輕易洞穿。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6 09:38 AM 編輯 ]

   仅仅一輪齐射,对面的陣地再沒有一名站立的長弓手。天霽營的弩手重新裝上箭矢,这次他們的目標,是五百米外的羅馬第五軍团,云雀。
   目睹了神臂弓的威力之后,第五軍团立刻以百人隊為中心收攏陣型。第一排单膝跪地,把盾牌竪在身前,第二排把盾牌叠在上面,然后一層層魚鱗状叠起,不留一絲空隙。
   天霽營从容瞄准目標,隨着指揮官的号令,箭矢帶着死神般的尖嘯洒向羅馬軍团。
   絵着軍团標誌的羊皮盾牌上一瞬間多了无数細小的黑点,整座由盾牌結成的堅陣微微一晃,接着鮮血从盾牌下方蜿蜒流出,染紅了青綠的草原。
   程宗揚整个人都看傻了,就算有一挺机槍,也干不过这几千張神臂弓。
   忽然他右側的太阳穴一熱,剛穿越时所遭受的疼痛再一次降臨。接着程宗揚意識到这次痛楚的不同。那些針扎般的痛感一進入太阳穴,就被丹田旋轉的气旋吸收。他發現,相似的感覺一直在持續,只不过此前的痛楚都很微小,而这一次天霽營宋軍的齐射,同时奪走数以百計的生命,才讓怹感到疼痛。
   疑惑中,对面身被金甲的阿伽门儂与周圍的亲隨交談片刻,然后手一揮,身边数十名全副金黃色甲冑的騎士立刻馳出。他們手中拿着巨大的長矛,面部完全被金属的头盔覆盖,只有两个長方形的孔洞露出眼睛。
   騎士們越过战場,从天武營方陣結合处穿过,逕直冲上山丘。作為預备隊的帥帳亲衛同时起立,舉矛朝他們的战馬刺去。这些來自黃金騎士团的騎士凶猛过人,他們倚仗精湛的騎术在長矛組成的叢林中馳騁,彷佛一柄快刀切開帥帳亲衛組成的防綫。
   韓庚还沒有动作,月霜已经疾风般掠下山丘,人在半空,她手中的利劍已经化為一道長虹,将一名騎士的長矛劈成两段,然后「叮」的一声,長劍切開他金黃色的甲冑,将他斬為两截。
   韓庚露出奇怪的表情,忍不住看了王哲一眼,「師帥!」
   王哲緊緊盯着月霜,心头彷佛掀起滔天巨浪。月霜受困于体內的寒毒,这十余年來可以說九死一生。虽然是練功的上等資貭,却只能發揮出一半实力,这样的能耐在一般作战中还能自保,但遇到强敵,要不了几招就会被打回原形。
   但此刻月霜一劍斬殺敵軍的黃金騎士,非但顯示出應有实力,甚至还有進步,比「應有」更强上一籌的力量。
   这样的战果顯然出乎月霜的意料,她越战越勇,凌厉的劍光四处翻飞,将并肩而來的两名騎士殺得步步后退。忽然,一名渾身黑衣的騎手幽灵般出現在战場中,从腋下拔出一柄詭异的彎刀,先斬殺手边一名亲衛,然后一刀劈在月霜劍上。
   月霜長劍略微顫抖了一下,劍上那層耀眼的光芒迅速退去。
   「不好!」
   韓庚看出那名黑衣騎士实力还在月霜之上,即使在左武軍中,拥有这等修為的将領也不超过十人,月霜虽然奇迹般地顯示出超水准的实力,仍遜了不只一籌,黑衣人一刀就迫住她的真气,如果几刀連劈下來,月霜只怕要当場敗亡。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6 09:46 AM 編輯 ]

   韓庚剛要跃起,月霜周圍十余名亲衛同时放開对手,舍命挡住那名黑衣人。
   那黑衣人臉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黃褐色的眼睛。他彎刀尖嘯着,洒下一片刀光,最前面的四名亲衛喉、頸、胸、腹同时中刀,隨即濺血倒地。
   黑衣人刀光一旋,磕飞几支射來的勁弩,逼開剩余的亲衛,然后欺身搶到月霜面前,彎刀由下而上,划出一条詭异的弧錢,斬向月霜腰間。
   就在月霜真气已竭,无力防守的时刻,忽然喀的一声脆响,那名黑衣人动作猛然一頓,彎刀在离月霜身体不到寸許的地方停住。一支小小令旗刺在黑衣人后腦中,他身体晃了晃,接着噴出一股血箭。
   月霜長劍光芒退去,臉色漸漸变得慘白。那名黑衣人彎刀中蘊藏着一股怪异的力道,自己还沒有來得及穩固的真元,被他一記重擊頓受重挫,经絡中殘留不多的寒毒再次發作,暢流不息的真气頓时一滯。
   韓庚飞身过來,袍袖一卷,托起月霜返回帥帳。
   程宗揚一手捂着太阳穴,一边看着王哲。这老家伙真是牛大了,那黑衣人已经够猛了。从陣前一直殺到陣后,連月霜也挡不住他一刀,却被王哲用一面小小的令旗射殺。
   「韓庚!」
   韓庚放開月霜,大步上前道:「師帥!」
   王哲一指令旗,「将敵酋的首級取來!」
   「諾!」
   韓庚跃上战車,大袖一揮,战車痴馳而下。掠过那名黑衣人尸首时,他卷起帶的令旗,手一按,硬生生插在木制的車轅上。
   天武營仅存的秦軍方陣固守丘上,右翼天霽營的宋軍已经全殲了对面的長弓手,以他們為中心,四百米半径內伏尸无数。而左翼天策營的唐軍已经逼近羅馬第六軍团,以防守著称的鋼鉄之壁。
   阿伽门儂面容冷峻,一手提着繮繩,指關節握得發白。
   征服波斯之后,帝国的疆域已经擴張到中亚。从汳斯人口中,阿伽门儂第一次得知东方最强悍的帝国,大汉。
   羅馬二百年的擴張史中,摧毁过无数强大的敵人,阿伽门儂并沒有把这个陌生的对手放在心上。正他尋覓东征的借口时,被汉軍驅逐的獸蛮人向帝国尋求庇护,
   听到獸蛮人对汉軍的描述,阿伽门儂謹慎地布置了一个局。利用獸蛮人,将汉軍誘到草原深处,然后調集大軍与汉軍决战。
   与獸蛮人送來的情报相同,这次追擊的汉軍只有左武軍第一軍团一万余人。
   為了万无一失,阿伽门儂調集了五个主力羅馬軍团,一个独立軍团,以及大量輔兵部隊。阿伽门儂决意,要将这片草原变成汉軍的白骨之野。
   全殲大汉左武第一軍团的榮耀,将使东方所有的属国更加忠实于羅馬,同时将使他成為元老院最有權力的重臣。當羅馬被授予奧古斯都稱號的終身執政官凱撒去世后,他,凱撒的長子,將是最有力的繼承者。
   然而現在,他却遇到了意料不到的阻力。那些汉軍的战斗力遠遠超出阿伽门儂的估計。天武營六个不足五百人的方陣,面对两个千人的主力軍团居然死战不退。号称鋼鉄之壁的第六軍团,剛剛投入战場就在天策營的刀墻前遭受重創,
   更可怕的是那支被称為天霽營的弩弓部隊,超过六百米的殺傷距离,几乎覆盖了整个战場。
   看到这样强悍的汉軍,阿伽门儂第一次对自己的軍团失去了信心。假如不是还有幼弟亚历山大提供的独立軍团,他己经要下令退出战斗。
   獸蛮人的武士反常地沉默着,阿伽门儂發現,面对汉軍的矛林、刀墻和神臂弓,他們在恐惧。那是一支能讓野獸也為之恐惧的軍隊。阿伽门儂想道,下次战斗,他應該調來波斯的黑衣騎兵進行冲鋒。大流士一定很樂意接受这个命令。
   战場中,天武營主将韓庚已经冲入敵軍。几乎所有的標槍都对准这輛悍不畏死的战車,短短数十米內,他身边的两名护衛都已被漂槍射殺。馭手也被持着短劍的羅馬战一圍住刺死。韓庚一手挽起長戈,轉腕一揮,擊碎了三面羅馬盾牌,然后大鳥般飞起,朝阿伽门儂冲去。
   最后面一支由老兵組成的百人隊同时站起,将長矛投向空中。韓庚揮戈蕩開長矛,一个起落,已经掠到陣后。
   阿伽门儂身边簇拥着数十名騎士,其中一名策馬奔出,他左手拉住繮繩,座騎嘶鳴着人立而起,右臂夾住四米長的長矛,直刺韓庚的腰腹。戟矛相交,戟上的月牙削斷矛杆,同时也被震得偏開。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3-3-16 09:59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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