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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大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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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墮美人局
   翌日,京城本司胡同有名的青樓神仙居張燈結彩,往來姐兒盡皆打扮的花枝招展,脂粉飄香,今夜榮王要在楚雲館宴客,京城三少都要前來,王爺的勢,鄧家的財,郭旭的貌,都是青樓姐兒夢寐以求的,若是有幸被瞧上了眼,那可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唯一不爽的是三位大爺祇要楚楚一人作陪,其她人祇好在門前迎送上花心思了,眞沒天理,那個故作清高的楚楚才來了十天啊,待得秦媽媽傳下話來,除了楚雲館其他館閣歇業一天,閉門謝客,姐兒們不由哀鳴老天果眞沒長眼啊。
   昨晚的刺客查出來路了麼?在毗鄰楚雲館的瀟湘館內,丁壽嗑著瓜子問身旁的白少川。
   沒有,對方很是小心,我們的人追到東直門附近的民居就再也查不見蹤影,那裡商販百姓聚集,都是雜居院落,單靠東廠的人手不夠,若要詳細盤問除非錦嬴衛或五城兵馬司出面,怕就打草驚蛇壞了督公的大事。白少川自倒了一杯茶緩道。
   你安排的人靠不靠譜?丁壽搶過那杯茶自飲道。
   白少川搖頭苦笑又倒了一杯,放心,楚雲館四周都已悄悄佈上聽音銅管,坐記聽壁可是咱東廠的本行,小財神錦衣衛把守森嚴,出了鄧府包管他鄧忍一言一行都在咱們的掌握之中。
   這個什麼楚楚眞有問題?丁壽問道。
   說不好,祇是疑點甚多,她十天前自投䄂仙居,自稱賣藝不賣身,接待何等客人也要由其自擇,結果祇接了郭旭這一位客人,聽伺候下人說她言談中不斷提及仰慕京城三少風采,尤其是小財神富甲天下,渴求進府一長見識,便有了昨夜小財神府一行,隨即鄧府就進了刺客,這其中可玩味處太多,多留點心總是不錯。白少川蹙眉答道。
   宴席在傍晚,既然時候尚早,陪我出去逛逛京城如何。丁壽涎著臉道。
   我可沒你這麼逍遙,督公就要陪著聖駕回京,手頭很多事情需要整理稟報。白少川拒絕道。
   如此小弟偷閒了。丁壽起身。
   白少川擺手讓他快走。
   時值正午,京城大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沿街小販叫賣,店鋪招攬客人,街上人流熙熙攘攘,丁壽左看右看,好不自在。
   忽然眼光一掃,一條人影從旁邊樓上躍下,腳尖地上一點,又飛快竄出,輕功底子倒是不賴,隨即又是一人從人群中躍出,一腳將旁邊雞公車上的一個麻袋挑起,正好砸在快速逃竄的那人身體上,直將那人硬生生砸到地上。
   那人地上一滾,又再躍起,倒是沒受什麼傷,怒瞪著將他打翻的高大漢子道:快劍辛力,你我無冤無讎,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辛力身材高大,並未完全束髮,一縷散髮擋住額前,肩扛一柄簡陋裝飾的長劍,嘻嘻笑道:崔萬山,你犯下三河鎭老少婦孺十三口的血案,辛爺今日拿你歸案。
   辛力,你祇是賞金獵人,無非求財,對方開價多少我出雙倍。崔萬山恨恨道。
   辛爺規矩祇跟一人做買賣。辛力無所謂道。
   十倍。崔萬山斬釘截鐵道。
   辛力看似意動,崔萬山面色一喜,辛力又連連搖手,算了,你的血腥銀子辛爺不要。
   崔萬山抽刀在手,那我祇有宰了你。揮刀向前,挽出片片刀花,向辛力砍去。
   辛力用劍鞘撥開刀刃,搶步人內,屈膝頂向崔萬山小腹,崔萬山側身避過,刀身橫斬,辛力提溜一轉,已繞到崔萬山身後,崔萬山大駭,不管不顧發力前奔,直奔到一處牌樓前,雙腳一點,借勢倒翻,回手向身後砍去,眼前卻無辛力人影,腰間一痛,被橫踹而出。
   這時人聲鼎沸,一隊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穿過人群向這邊奔來,辛力見狀不再耽擱,長劍出鞘,一點一撥,已將崔萬山手中刀挑飛出去,崔萬山就地十八滾,雖說狼狽不堪,卻從辛力劍下逃出,轉身向人群中奔去。
   辛力一聲冷哼,手中劍脫手而出,正是其絕技脫手穿心劍,劍勢宛如急電,直奔崔萬山後心,辛力出劍後便已轉身,他對自己的脫手劍有著絕對的信心,可身後卻並沒有聽見預料中崔萬山慘叫倒地之聲,卻有裂帛之音,回頭再看,崔萬山咽喉被一個年輕人一手捏住,動彈不得,年輕人另一隻手正握著他那柄脫手飛劍。
   丁壽搖頭看著這柄簡陋長劍﹐最多值二両,為了接這把破劍,這身上好雲錦藍袍的袖子被劍勢絞的破爛不堪,這下算是賠了,一揚心,長劍被擲回辛力劍鞘,又快又準。
   辛力見狀問道:閣下何人?
   丁壽未曾答話,錦衣衛已衝進來,領頭一個百戶問道:什麼人光天化日在天子腳下鬧事?
   辛力不想和官家打交道,轉身欲走,幾名錦衣衛成半圓將他圍住,那百戶重復了一句:什麼人光天化日在天子腳下鬧事?
   辛力聳肩,回頭道:你問我?
   廢話,難不成在問我自己?那百戶怒道。
   為何不問問他?辛力拿下巴指了指丁壽。
   那百戶轉頭看向丁壽,剛剛走近,丁壽從懷裡掏出一塊腰牌扔了過去,那人一見腰牌,臉色一變,雙手恭恭敬敬的捧回,東廠番衛多是從錦衣衛中挑選,兩家關係千絲萬縷,東廠提督又是天子近宦,歷朝錦衣衛都被東廠壓著一頭,雖說如今錦衣衛指揮使翁泰北強勢,但這東廠鐺頭還不是他這個錦衣百戶招惹起的。
   無端由的受了氣自然要找別的出氣筒,轉過身來看著辛力就更加不順眼了,小財神府昨夜進了刺客,看你這人來路不明,鬧市持械,估計就是那個刺客,來人﹐把他拿下。
   且慢,諸位聽郭旭一言如何。人群中郭旭信步而出。
   閣下就是長風鑣局的局主郭大少?那百戶問道。
   正是郭旭,這位朋友乃是在下好友快劍辛力,在下為他作保絕不是夜探小財神府的刺客。郭旭笑著對那百戶言道。
   既然是郭大少作保,自是沒有問題,吾等告退了。那百戶言罷領人散去。
   辛力向郭旭點頭道:郭兄辛苦了。又轉向丁壽,閣下何人可以見告了吧?
   丁壽呵呵一笑,還眞不方便說。
   那將此淫賊交給辛某可否?辛力沈聲道。
   喲,這小子還是淫賊呢,看不出啊。丁壽鬆開崔萬山咽喉拍了拍他的臉頰,崔萬山大喘口氣,身子後仰,就要躍起逃生,還沒等起身,咽喉又莫名其妙被丁壽掐住,交給你不放心,當街行凶,有違國法。
   郭旭插話道:閣下是公門中人?
   算是吧。丁壽揉了揉鼻子,再有一步都快成宮門中人了。
   郭旭向辛力道:既然如此,將人犯交由官府中人也就罷了,辛兄放手吧。
   不行,辛力快劍一出,必有進帳,端無脫了手的買賣。
   這還是個倔脾氣的,丁壽笑問道:那這位什麼萬山值多少銀子?
   辛力一本正經道:一両。
   啪啪兩聲清脆耳光,賤貨。丁壽抽完耳光又順手掐住了崔萬山咽喉,崔萬山臉頰紅腄,這次沒想著逃跑,祇是眼䄂驚恐的看著丁壽,這小子他娘是個瘋子吧。
   丁壽從懷中裡掏出一錠銀子扔給辛力,五両,不用找了,人我帶走。言畢像牽牲口一樣引著崔萬山離去。
   辛力不理那錠銀子,右手已握緊劍柄,青筋暴起,就要出手時被郭旭按住,郭旭沖他搖了搖頭,眼看著兩人揚長而去,民不與官鬥,何況此人輕易化解你那穿心劍,不可小覻,反正人犯也已歸案,就此作罷吧。
   無人小巷內,丁壽放開了崔萬山,眼帶笑意,道:你是獨行大盜,還是個什麼淫賊?
   崔萬山滿臉驚恐,眼前人喜怒不定,偏偏武功奇高,跔是跑不掉了,低眉順眼道:是,小人做事糊塗,還求大人能給條活路。雖不知此人是何官何職,瞧錦衣衛低眉順眼的樣子,應該來頭不小。
   剛才你要以十倍價錢和辛力做買賣,看來做大盜收成不錯。丁壽不著邊際的自說自話。
   崔萬山立時明白了,從身上掏出銀票細軟,諂媚道:小小心意,還望大人笑納。
   丁壽掃了一眼,幾張一百両的銀票,最大的一張也不過千両,還有些散碎金銀,也不接過,祇是輕哼道:這是做什麼,收起來,將來買副好棺材還夠用。
   崔萬山撲通一聲跪倒地上,哀求道:大人,小人身上眞的祇有這麼多了,我們這些刀頭舔血的行當,身體上一般不攢金銀的,大人﹐小人在京城有三處埋寶地點,合計有近十萬両,願意都獻給大人,求大人給條活路吧。
   丁壽緩緩蹲下,與崔萬山平視道:那你好歹也行走了這許多年的江湖,身上就沒點新奇玩意。
   崔萬山若有所悟,又從身上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大人,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各種刀劍外傷,一包止血,兩包化瘀,三包生肌,唔……
   丁壽將那幾包金瘡藥都塞到崔萬山嘴裡,冷冷道:咽下去接著說,要是再給爺來這套賣大力丸的把式,保證讓你後悔剛才沒死在辛力劍下。
   崔萬山嚼著滿嘴的藥沫,口稱不敢,拿起一瓷瓶道:此物名叫節婦吟,遇水可化,任憑三貞九烈,祇要服用,盞茶之內必慾火焚身,急求交合。
   眼看丁壽眼中有了笑意,崔萬山大受鼓勵,若是大人喜好別的調調,此物名叫天麻散,預先服下解藥,迎風展開,嗅到之人一個時辰內渾身癱軟,提不起絲毫力道,要如何,便如何。崔萬山眼中透出一種你是男人你懂得的意思。
   嘖嘖,你小子好東西不少麼,這些東西還有麼,都給爺拿出來。
   大人,祇有這些了,這都是小人花重金從下五門的同行花蝴蝶處購得,那小子兩年前被六扇門第一高手鐵面無私蕭子敬擊殺,如今這些都是用一次少一次,小人平時都是用些蒙汗藥,雞鳴五鼓返魂香這類貨色作案的。崔萬山哭喪著臉道。
   好了,把你埋寶地點說出來,拿著你這點棺材本滾蛋,今後別讓二爺再碰到你。丁壽不耐煩道。
   丁壽很開心,出去一趟就多了十萬銀子,還平添了許多小玩意,哼著小曲溜溜噠噠的返回神仙居,還未進瀟湘館就遇到了神色匆匆的白少川,未等他開口便被白少川拉著出了神仙居,跳上東廠早已準備好的馬車,車輪滾滾,向東廠胡同駛去。
   翡翠娃娃已經易手。
   車上白少川說出了這個消息,鄧忍提前來見楚楚,楚楚有意無意提及喜歡收藏各類娃娃,為搏美人眷顧鄧忍色令智昏,竟將御賜之翡翠娃娃拿來送人,可笑他色急春宵一刻值千金,卻被人推脫到宴席之後,他還沾沾自喜,以財神府中那位醋壇子怎可會讓他在神仙居過夜,眞不知翁泰北知道這個寶貝女婿所作所為會作何感想。
   如今已經明了,楚楚必是奪寶中人的一支,祇不知她是哪一路中人,壽宴將開,榮王府侍衛已接管楚雲館,東廠祇留下幾人盯梢,速速回稟督公為上。  
   剛回京的劉瑾聽了二人的稟報,當即下令:不管那個楚楚是哪一路的,小川盯緊了她,將她一舉一動掌握在手裡,估計她會很快出京,離得越遠越好,遠到翁泰北鞭長莫及,咱們才好發力。
   二人領命退下,不多時有人來報,䄂仙居外有一人行蹤可疑,看身形應是昨晚夜探小財神府之人。
   不會看錯吧,昨夜雷雨,那人又一身夜行衣,可別出了岔子。丁壽懷疑道。
   報信番子信誓旦旦道:屬下斷不會認錯,若有差池,屬下廢了自己這雙招子。
   白少川一旁解釋道:卯顆領班計全,綽號三眼雕,長於追蹤,他認準應是不差。
   二人隨即帶人隱匿於神仙居外,不多時見一女子怒衝衝闖進神仙居,未幾又憤憤而出,祇待夜深,小財神府來了一輛馬車接鄧忍回府,這場酒宴才算作罷,看鄧忍上車前臉帶悻悻之色,估是未能一親芳澤。
   王府侍衛一撤,被盯緊那漢子即潛入神仙居,約莫一刻功夫,便攜一名女子㩦包裹而出,丁壽見那女子雖洗盡鉛華,未施粉黛,仍能看出容貌極麗,明艷無儔,開口問道:那女子是誰?
   旁邊計全應道:此女便是神仙居清倌人楚楚。
   人如其名,唯其楚楚,方能動人。丁壽由衷讚嘆。
   白少川可沒那麼多功夫跟他磨嘴,點了幾個人隨他躡蹤其後,卻被丁壽千叮萬囑,那楚楚姑娘麗質天生,且莫要辣手摧花,還望三鐺頭保全一二。
   瞧著自家這位不務正業的四鐺頭,白少川無奈點頭,盡力吧。
   一宿無話,一覺睡到近正午的丁二爺才起來洗漱,還沒來得及用飯,計全就匆匆來報,昨夜鄧忍被人劫持。
   怎麼回事?丁壽聞言大驚,若鄧忍現在遭人毒手,翁泰北完全可以將翡翠娃娃遺失的罪過推到凶手身上,人都死了,朝廷也不便多加治罪,這和將寶物主動送人差別不啻雲泥。
   目前還不清楚誰下的手,唐門昨夜尾隨神仙居那二人出城,天幽幫未有動向,應不是這兩幫人馬。計全一臉慚色,翡翠娃娃已經出了小財神府,對鄧忍的監視也就淡了,誰想到偏偏就出了事。
   昨夜事出有因,你也不必自責,督公心;圣罪有我一力承當,你且速速查明因由,丁壽安慰計全道。
   是﹐屬下馬上去辦。計全拱手告退,這位新來的四鐺頭年紀輕輕,卻深受督公信重,有他這句話,下面也可安心辦事了。
   東廠的番子認眞起來,效率很是不一般,一天時間將來龍去脈弄明白了八九分,郭旭有紅頻知己名胭脂,一直對郭旭芳心所屬,怎奈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郭旭對她一直欲拒還迎,若即若離,郭旭好友江湖人稱霹靂飛刀的封平卻對胭脂情根深種。

   這三人愛恨糾葛本來八竿子也打不到鄧忍身上,可那夜神仙居夜飲,胭脂做了不速之客不請自來,惹得席間眾人不快,郭旭親口逐客,而鄧忍言談間說此女潑辣不懂禮儀,在心儀情郎前胭脂被狠落了面子,胭脂很生氣,後果麼,鄧財神被劫,留書一封祇有郭旭前去才肯放人。
   丁壽聽了這跟一團亂麻似的混亂關係,祇是心煩,也就是說鄧忍性命無礙,這祇是小兒女間意氣之爭了?
   計全點頭稱是,兩人剛鬆了口氣,負責監視天幽幫的番子又前來稟報:鄧忍已落入天幽幫之手,傳書鄧府明日辰時鄧府女主人翁惜珠隻身一人帶十二尊翡翠娃娃到城南十里處換人。
   啪……丁壽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這什麼世道,天子腳下,綁票的人一個接一個,還他娘有沒有好人的活路。
   計全和眾番子面面相覻,好人,天下人誰要敢指著東廠說好人鐵定會被人以為是瘋了,這根本就是在打東廠的臉。
   城南十里,斷橋。
   丁壽與計全隱身在一處山崗上,天幽幫眾果然在此地設有埋伏,以二人武功倒也不虞被人發現,丁壽斜依著一棵枯樹,望向鄧府前來贖人的一男一女,男子一身僕役打扮,將帽檐壓得很低,看不見具體模樣,但見他步履穩健,走路雙手揮動有力,想必是個扎手角色,再看那一身貴婦打扮的女子,髮髻高盤,一身粉色對襟襖裙,容頻清麗脫俗。
   那女子想必就是前來贖人的翁惜珠了,嘖嘖,好一個美貌佳人,艷麗雖不如楚楚三分,清秀卻是更勝一籌,鄧忍有嬌妻如此,還色膽包天,墮入人家設好的鎖魂陣,眞是咎由自取。丁壽向身旁的計全贊歎道。
   計全功力不及丁壽甚多,待人走的更近才看清,道:四鐺頭,情形不對,那女人不是翁惜珠,他身邊的下人雖看不清容貌,觀其身形應是長風鑣局的郭旭。
   哦,那女子是誰?看她走路下盤輕浮,分明不會武功,不應是那個什麼血手胭脂。丁壽又仔細望了望那二人問道。
   不是,血手胭脂混跡市井,屬下與她照過面,此女絕不是她,看她樣貌與長風鑣局二少局主程鐵衣有幾分相像,莫不是那位深居簡出的大小姐程采玉。計全應道。
   好一個可人兒,那郭旭好福氣,家中有如此佳人操持,江湖上又有美人掛念,幾生修得福緣啊。丁壽艷羨不已。可惜啊,這些人都被鄧忍那小子擺了一道,用假娃娃贖人,不是逼人翻臉麼?
   果然,雙方接頭後,天幽幫帶頭的黑袍漢子帶出鄧忍準備換人,卻突然發現翡翠娃娃是假的,一時伏兵四起,數十名天幽幫眾殺出,郭旭武功雖高,怎奈對方人多勢眾,想要護持身邊全不懂武功的二人捉襟見肘,一時不愼,程采玉被人砍傷左臂。
   牛嚼牡丹,辣手摧花,豈有此理。丁壽看得心疼,美人是能用刀砍的麼?應該用心疼,用鞭抽、用槍刺,至於鞭、槍是不是肉做的,哪那麼多廢話。
   四鐺頭,你看。計全喚醒了痛心疾首的丁壽,丁壽抬頭看去,大批錦衣衛向交戰雙方奔去。
   來的都是北鎭撫司精銳,四鐺頭我等該走了,若是失陷在這裡怕是解釋不清楚。計全催道。
   你先走,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現在走了天幽幫必然全軍覆沒,從公來講,少了這幫魚蝦不好把京城風雨攪渾,從私來講,當年與天幽幫幽堂堂主杜三魁好歹有過一面之緣,這個順水人情就還了給他。
   這時崗下戰場又有變動,錦衣衛不愧天子親軍,一加入戰團便如沸湯潑雪,天幽幫眾死傷枕籍,祇剩領頭黑袍漢子和十餘人困獸遊鬥。
   山坡之上又出現一群錦衣衛,當中簇擁著一名相貌威嚴的錦袍老者,老者身旁一條大漢身材高大,右臉從額頭到臉頰一條蚯蚓般傷疤更顯猙獰,大步踏前,大喝:錦衣衛指揮使翁大人在此,賊人還不束手就擒。
   見天幽幫眾仍在負隅頑抗,大漢躍下山坡,落地時手中已多出一對鑌鐵判官筆,兩筆猶如神龍出水,追風破月,將沿途頑抗之天幽幫眾盡皆打倒,直取黑袍漢子,那黑袍漢子手中單刀與之鬥了三十餘招,左右支拙,抽冷子被挑飛單刀,隨即被一腳踹倒,還沒來得及起身,判官筆已逼在自己胸前。
   那大漢剛自喜賊人被一網成擒,忽然一顆石子飛來打在自己判官筆上,將判官筆震盪開去,眼前一花,那倒地的黑袍漢子已不見,抬眼見一藍袍蒙面人攙著那漢子立在自己丈餘外。
   大漢知遇到強敵,凝神戒備,開口詢問:錦衣衛指揮同知百里奔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丁壽示意黑袍漢子退後,悶聲道:無名小卒,有辱尊聽,不提也罷。
   瞧閣下武功斷不會是無名無姓之人,藏頭露尾,不敢以眞面目示人是何道理?百里奔咄咄逼人。
   閣下若瞧不慣在下裝束,祇要尊駕能有這個本事祇管來取掉就是,在下也好領教昆侖派的震天鐵筆。
   百里奔大怒,挺筆上前,鬼筆點睛直取丁壽雙眼,丁壽輕輕後仰,讓過筆鋒,左掌揮出,已籠罩百里奔胸前要害,百里奔後退避讓,又揉身向前,雙筆猶如疾風驟雨,攢刺丁壽周身大穴,丁壽不慌不忙,每次出手都攻敵之必救,逼得百里奔這一番狂打竟無一招使全,也並非百里奔本事不濟,穴中習武三年,那老怪物以萬象秘籍所載各派武功與他喂招,如今丁壽雖不敢說精通百家絕學,但各派武學長短可是一清二楚。
   百里奔越打胸中越是煩悶,他本是心高氣傲的剛烈性子,從未交手的如此憋屈,一式絕招朱筆點冊刺向丁壽要害,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對方出何招式,都要在對於方身上捅出一個窟窿來。
   丁壽見百里奔不管不顧的想要同歸於盡,也不再戲耍,這招朱筆點冊雖為震天鐵筆殺招,兩筆同時可分點人周身十三處大穴,唯有兩筆一錯之際空門大露,時機稍縱即逝,當下施展天魔迷蹤步,切身直入中宮,背靠百里奔身前,兩手已搭他雙腕,一記靠山背,將百里奔壯碩身子頂飛了出去,兩手同時一揮,將奪到手中的兩隻判官筆直插入地,尺餘長的鑌鐵筆全身入地,不留一絲痕跡。
   丁壽剛剛自傲的拍了拍手,忽覺身後一股磅礴暗勁湧來,不及細看,扭身雙掌拍出,嘭的一聲,震得雙臂發麻,一股大力湧入體內,身子不由向後飛出,丁壽驚訝同時看清出手之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翁泰北,不想這老兒內功深厚如斯,當下不再戀戰,借此掌力倒翻五丈,拉住了正在逃竄的黑袍漢子,腳尖點地,再次躍出,數個起落,已消失不見。
   翁泰北抬手止住欲追趕的百里奔等眾錦衣衛,幾個呼吸平穩自己翻騰的氣血,緩緩道:你們不是此人對手,將活口押解北鎭撫司。
   一處山坳內,被救的天幽幫黑袍漢子不住的向丁壽道謝,在下天幽幫地堂堂主羅一飛,此次得蒙恩公施以援手,得脫大難,此恩此德羅一飛沒齒難忘,不知恩公可否將大名相告,在下也好銘記於心。
   羅堂主客氣了,在下丁壽,與貴幫杜三魁堂主乃是舊識,些許小事無須掛在心上,丁壽揭下面巾道。
   原來是敝幫的朋友羅一飛……突然醒悟過來,丁壽,閣下莫不是贏了富貴賭坊二十餘萬両銀子的那位?
   哦,難得羅堂主也知道在下。
   羅一飛苦笑,何止知道,杜三魁莫名其妙帳上少了近三十萬両銀子,為了面子又不肯說是在賭桌上輸了這許多銀両,祇說為幫上交了一位武功高強的好朋友,可說起名字誰知道江湖上有這麼一號人物,總護法左沖親自帶人盤了他的帳目,又對賭坊中人詳加盤查,確定有一名丁姓年輕人與杜三魁盤桓半日,雖不是杜三魁黑掉了自家銀子卻也非他所說主動贈與,而是實打實的輸了,斥責了一番他辦事不力,也就罷了,在幫中還成了一段時日的笑柄。
   此番貴幫有不少人陷落錦衣衛,京中落腳處不宜久留,羅堂主最好早作打算,在下告辭,有機會還請向杜堂主問好。丁壽也無暇久留,幾句話交代完就閃身離開。
   深夜,小財神府。
   嗚嗚嗚眞舒服!僅著中衣的翁惜珠赤裸著下身,騎在鄧忍的身上,上下挺動著腰胯,用多毛肥厚濕潤的陰唇套弄著鄧忍的陽物。
   鄧忍的中褲未及脫下,祇褪到膝蓋上﹐已經射過一次的陽物,在翁惜珠激烈的套弄下脹得發麻。鄧忍暗自叫苦,自家醋娘子不光性格強勢,在床上也強勢如此﹐剛剛從天幽幫手裡逃出,就夤夜求索。
   翁惜珠也是滿頭大汗,連續盞茶時間的套弄,把她累得氣喘吁吁。用力使勁干穿我……漸漸進入狀態的翁惜珠淫話連篇,在鄧忍的身上拼命扭動著大屁股。
   鄧忍像被強奸了一般,被壓在身下肆意玩弄,倍感屈辱,但陽物還是在翁惜珠溫暖的小穴中越來越堅硬,在翁惜珠的身下連連挺腰,陽物連續插在花心上。
   啊﹣﹣翁惜珠失聲大叫,抬起大屁股狠狠地向下坐了幾下,然後渾身抽搐著達到了高潮,幾乎同時,鄧忍也哆嗦著射出今晚第二波精液。
   今晚你還行!終於得到滿足的翁惜珠,意猶未盡地在鄧忍圓圓的臉龐上親吻著,鄧忍卻叫苦不迭﹣﹣他眞怕自己有一天會被母狼一樣的女人榨乾,心中不由想起了神仙居內那個楚楚可人的倩影。
   一聲長嘆,拉過錦被將二人蓋上,道聲睡吧,忽然警覺床邊站了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蒙面人。
   翁惜珠一聲驚叫,縮在一邊,那人抽刀逼住二人,悶聲道:不許出聲﹐說,翡翠娃娃在哪裡?
   鄧忍眼珠一轉,前天夜裡府中遭賊,想是被那人偷走了。
   不錯,那夜的人就是我,我根本沒有找到翡翠娃娃,所以一定還在你們府裡,若不說……那人作勢欲砍。
   鄧忍驚怕的說了實話,翡翠娃娃我送人了。
   翁惜珠驚訝看了眼鄧忍,沒來得及教訓,再看那黑衣人拉下了面巾,一道刀疤赫然入目,正是自家父親愛將百里奔,才要出言呵斥卻又發現不知何時翁泰北站在門前臉色陰沈的盯著自家夫妻二人。

MORE PLEASE

第十五章 香餌鉤金鰲
   一晃數日,京城九門及大街小巷以緝捕凶犯名義嚴加盤查,弄得人心惶惶,百姓畏懼錦衣衛權勢,敢怒不敢言。
   正陽門周圍以及南至鮮魚口、廊房胡同一帶作坊林立,商旅雲集,從錢莊票號到珠寶玉器店各行各業不一而足,為免宵小乘機擾亂京師太平,弘治元年開始在街頭巷尾設置大柵欄,晝開夜閉,倒也成了京中一個消遣去處。
   廊房四條一帶還有許多茶樓,茶樓內提供點心小吃,還設有戲臺,各茶樓都有演雜劇的,唱南曲的,說平話的招攬顧客,如今一個茶樓內臺上說書的是京城有名的快嘴劉,唾沫橫飛的講著一段西遊記平話,此平話從前朝就已流傳,此時把各類平話、傳說整理編寫出西遊記的吳承恩吳大才子不知在哪個地方穿開襠褲和泥巴玩呢?
   丁家二爺如今就是百無聊賴在二樓一桌邊喝茶捧場,時不時惠而不費的喊幾聲好,待快嘴劉講到五行山下大聖被壓,且聽下回分解時臺下眾人一片意猶未盡,鄰桌有人啫囔道:難得出來一次,聽書都聽不爽快,那孫猴子恁得可憐,本領如此高強卻還被佛祖降服,壓在山下五百年,僅靠銅汁鐵丸為食。
   丁壽扭頭看去,鄰桌坐著一個貴介公子,年紀約十五六,衣飾華麗,身旁陪坐一個管家模樣打扮的,正開口勸解:公子爺無須為這猴子擔心,佛祖慈悲心腸,五百年苦不過是磨礪猴子性,將來破山而出賜予大任,護佑江流兒到達靈山,取得眞經,受封成眞,也是一大圓滿。
   少年心性易於開解,那年輕公子果然展顏,卻聽旁邊一聲嗤笑,那管家對旁人可不像對自家主人一般和氣,抬頭瞪向丁壽,雙目開合竟然精光四射,儼然是一內家高手。
   丁壽內心驚託,臉上卻不露聲色,二位恕罪,適才聽得兄臺所言一時失態,還請見諒。
   少年倒是沒有動怒,饒有興趣的看著丁壽:這位兄臺對孫大聖最後得成正果有別樣看解?還是覺得大鬧天宮如此大罪佛祖不該對這猴頭網開一面?
   看解不敢當,孫大聖英雄蓋世卻落個修成正果的下場,覺得可悲罷了。
   哦,修成正果不好麼,兄臺何以用下場作比?少年奇道。
   修成了佛卻也沒見哪個廟供奉,佛祖也許眞的心存慈悲,祇是有一件事,佛祖沒有猜到,也沒有看透。那個壓在五行山下歷經五百多年磨難的,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逍遙自在,號稱齊天大聖的猴子了,如來沒有殺他,卻毀了原來的他!
   聞言那二人都默然不語,少年臉上陰晴不定,喃喃道:他已不是他,毀了他。
   此時戲臺上已經換了一出救風塵,丁壽再無興趣,一幫男伶扮上女裝咿呀作態,自家三鐺頭不用扮相都甩出他們一條街去,同二人道聲告辭就起身離開。
   丁壽正尋思著適才二人什麼來路,年輕的一身貴氣,隨從深藏不露,忽聞一陣酒香,抬頭見路左一家酒樓,旗幡上隨風飄飄胭脂酒坊四個大字,暗道聲巧了,這莫不是那個血手胭脂開的酒樓。
   當即抬步入人月,過來迎客的是一小老頭,笑容可掬,引得丁壽在一桌前坐下,公子爺需要點什麼?
   將你這的好酒拿出一壇,下酒菜麼隨便來上幾個好了。丁壽隨口答道。
   那老兒應了一聲,便捧出一壇酒來,丁壽拍開泥封,略略一聞,老頭兒,你在哄弄我,說了要你們這的好酒。
   小老兒怎敢,這確實是本店最好的酒了。老頭兒惶恐道。
   別的不敢說,公子爺我可是在酒缸中泡大的,你這酒絕不是我在店外聞到的酒香。
   公子恕罪,您說的可能是本店東家自釀的胭脂桃花釀,這酒是東家自用的,從不外售。
   這叫什麼話,店中有酒卻不予人,莫不是怕我付不起酒錢。丁壽可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會兩句話就被人打發。
   酒是我的,我願意白送人喝也是無妨,不願意就是搬座銀山來也是不賣,語音清脆,從樓上走下一名女子,身材高挑,柳眉杏眼,神色間滿是潑辣。
   你是……丁壽遲疑問道。
   這便是敝東主,胭脂姑娘。那老兒解釋道。
   二叔,今天心情不好,關門,送客。胭脂下了逐客令。
   喲,這是打算攆本公子走人了,我若不想走呢?
   胭脂柳眉倒竪走上前就打算親自動手,把眼前這小白臉扔出店去,忽然十幾名錦衣衛湧入,領頭一人一臉絡腮鬍子,誰是胭脂,出來答話。
   胭脂看向丁壽,以為這是他請來的幫手,丁壽聳肩示意與自無關。
   我就是,什麼事?轉身走到那絡腮鬍前。
   胭脂勾結匪類,劫持鄧府主人,我等奉命拿妳去鄧府賠罪。絡腮鬍頤指氣使道。
   胭脂神色一變就要翻臉,身前卻被一道藍影擋住,在下斗膽請教閣下大名。
   那漢子掃了他一眼,本官錦衣衛副千戶張彪。
   丁壽再度拱手道:不知閣下奉了何人之命?
   錦衣衛指揮使翁大人千金翁大小姐,也就是鄧府女主人之命﹐你問這些作甚?
   著啊,錦衣衛為天子親軍,掌管刑獄,有巡察緝捕之權,何時淪為他人私器,行打手爪牙之事。
   牙尖嘴利,必是人犯同黨,一同拿下。張彪怒道。
   眾錦衣衛一擁而上,若祇是對人也就算了,無論胭脂還是丁壽都不是這些錦衣衛能傷的了的,另有幾人直接對著店內陳設酒壇亂砸一氣,那二叔上前攔阻,也被打倒在地,這可惹惱了母老虎。
   胭脂連出重手,將旁錦衣衛打倒一地,又飛起一腳將正被丁壽耍弄的張彪踹出了酒坊,氣勢洶洶的奔了出去。
   她這是去哪兒?丁壽就著一個打爛的酒壇底,聞了聞,這酒還不錯,嘴湊上去做長鯨吸水,喝個乾淨。
   壞了,壞了,定是去鄧府尋讎,這可如何是好,對了,去找封大爺。二叔急急地奔了出去。
   去到鄧府尋讎?這娘們腦子到底怎麼想的,妳脅持了人家老公﹐害的人家落到天幽幫手裡遭了大罪,人家老婆教人過來尋釁又被妳打了,好歹是妳錯在先,妳現在還敢去找人尋讎?這……這……,有樂子看了。
   鄧府之內,數十名護院錦衣衛圍著胭脂鬥作一團,個個拼死,現今不好收拾了,這小娘皮自恃武功竟然掌摑大小姐,若不能留下她回頭被翁大人曉得了,大家還不如現在被這娘們打死的痛快。
   有道是一人拼命,百夫莫敵,何況這些護衛個個存了決死的心,待錦衣衛兩名指揮僉事曲星武和丁焰山也加入戰團後,胭脂想走也走不了了,這二人在江湖行走時便是焦不離孟,一根九節追魂鞭和一雙月牙護手鉤配合默契,後被翁泰北網羅麾下,雖官越做越大,手上功夫卻從沒落下,胭脂頻頻使用絕技血印神掌,雖能逼開二人卻也無力突圍,漸漸內力後繼不足,祇聽曲星武一聲唿哨,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八名錦衣衛各持一角,將胭脂牢牢鎖住,翁惜珠冷哼向前,下令此女打入府中地牢。
   忽然一道人影從房脊躍起,落地後直奔繩網,周遭錦衣衛皆非他一招之敵,紛紛跌倒,奔至近前,抓住繩網一抖,緊扣繩網的錦衣衛便覺一股大力由網穿至掌心,拿捏不住紛紛鬆手,曲星武丁焰山不及上前,就被他已奪到手的繩網反扣而來,兩人手忙腳亂,後縱誀開,那人一手攙住胭脂,輕喝一聲,走,便已躍上府牆,也不停留,腳尖一點牆頭,已消失不見。
   一道灰影在屋脊上奔騰跳躍,沒有束起的灰白頭髮迎風飛舞,封平兩手緊緊按著身上的十二把飛刀,若是胭脂有了不測,他發誓要用這飛刀加倍償還,心中焦躁,一向低調的他不顧驚世駭俗,白日裡施展輕功,祇為能及時的救回胭脂。
   封平,你下來。
   封平一愣,聲音不能再熟了,往下一看,巧笑顏兮,正是胭脂。
   縱身而下,胭脂,妳無恙吧,聽三叔說妳去鄧府尋讎,我……
   沒事,教訓了下翁惜珠,小財神府裡的確藏龍卧虎,當年江湖上的一鞭雙鉤竟然投靠了錦衣衛。胭脂輕撫了垂到胸前的長髮道。
   曲星武和丁焰山?他們在小財神府裡?那妳沒有受傷吧?
   我這不好好的麼,雖然差點失了手,幸好被人救了。對他的關心胭脂很逃避,因她實在沒什麼可回報給他的。
   救了?救妳的人呢?封平還是追問道。
   走了,祇說我欠他一壇好酒,回頭來取。胭脂想起那人的一副痞樣,不由一笑。
   敢得罪錦衣衛指揮使這樣的權貴祇為一壇好酒,此人倒是與同好,有機會定要交上一交,我那裡也珍藏了幾壇好酒,可以共謀一醉。看得胭脂無恙,封平也恢復了往日的豪氣。
   你們男人都是這樣,遇到同道中人就引為知己,什麼都可以讓了給他。胭脂沒來由的發怒,轉身就走。
   封平自是知道胭脂發怒的原因,可他眞的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知胭脂對郭旭情根深種,可郭旭對胭脂卻說不清道不明的一味逃避,二人若是情定終身,他唯有衷心祝福,可正是這糾纏不清,讓他不甘退出,他怕,怕祇要退出一步,便再也無法和胭脂在一起,看著胭脂的背影,他囁喏著,終究沒有追上去。
   這一日,丁壽甫進東廠,就有番子過來稟報,三鐺頭回來了,丁壽疾步走進大堂,見白少川剛剛入座,看情形應是向劉瑾稟告完畢,劉瑾見丁壽道:你來的正好,小川已經查明白了,那兩人男的是雲家莊的雲三,女的是他兄弟雲五的未婚妻,兩人出城後中了唐門的道,都已中毒,中途遇到了江湖人稱快劍的辛力,剛剛被送入了長風鑣局,如今兜了一圈翡翠娃娃又回到京城了,若是再被翁泰北尋回,咱們爺們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咯。
   白少川上前躬身領罪,丁壽納悶道:既然是中了唐門的毒,白兄在路上給他解了就是,何必讓他們巴巴的再跑回來。
   白少川苦笑道:這可難為我了,雲三中的毒不是唐門的,而是唐三姑得自湘西這家的腐骨屍毒,在下可沒得解藥。除非是金針沈家的傳人,可憑金針鎖住周身穴道,再將毒素逼向一點,緩緩排出,這恐怕就不是旬月能辦得到了。
   丁壽沈思了一下道:記得白兄說過去雲、郭、程三家乃是生死之交,郭旭為人義字當頭。
   不錯,這世上若是還剩下一個肯為朋友在兩肋上插刀的人,必是郭旭。
   那我們還擔心什麼,人既然進了鑣局,他們能不管麼,恰好讓長風鑣局的人也趟上這攤渾水。丁壽笑道。
   劉瑾嘿嘿笑道:情這東西就是個羈絆,多了不如少了,你們幾個要引以為戒,小川歇息幾天,壽兒哥盯緊長風鑣局,別再出了岔子。
   丁壽領命,暗道這些天了,以往的故人也該見見面了。
   商六這陣子很開心,辛苦操勞了大半輩子,五十多了才成親,六十歲時又有了兒子,兒子他娘還不到三十歲,即使是練武之人還有這樣的精神體力也是不多見的,何況這幾日兩位少局主冰釋前嫌,又要重新操持鑣局生意了,自己即便現在在閉眼也有臉見兩位老局主於地下,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連那命根子一天天都透著興奮勁。
   鑣局中都尊稱六嫂的商夫人過了響午奶完孩子剛打了個盹,自家爺們就興沖沖的進了門,被脫了個精光一口氣弄了小半個時辰,商六自幼習武,沒近女色,臨老了開葷就像有用不完的勁,把那又白又軟的身子壓在身下,老而彌堅的肉棒沒命的在那穴腔子裡進出。
   爺……奴家眞的不行了嗯。
   商六正打算快馬加鞭一瀉千里的功夫,忽聽有人來報,外面來了一位少年公子,指名道姓稱要拜見自己,雖不高興,但這鑣局的事情商六從不耽誤,起身穿衣迎了出來。
   商六見來人不到二十歲,一身藍衣,面目俊朗,祇是眼角著名帶著一絲邪氣,看著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那人一拱手﹐道:當年宣大路上野店與您和莫老把酒言歡,一別已是三年有餘,六爺風采依舊,可喜可賀。
   噢,原來是丁公子,許久不見,請到堂上奉茶。商六恍然,伸手延請。
   進屋落座,丁壽不等商六開言便道:在下今日前來有兩件事,一是聽聞貴鑣局大小姐程采玉前些日子受了刀傷,特奉上雪蓮生肌散,效能活血生肌,可保無疤痕之憂。
   久聞雪蓮生肌散乃內廷秘藥,不知閣下從何處得來?聲音清脆,如出谷黃鸝,一清麗女子從後堂走出。

   二人站起身,商六叫聲大小姐,丁壽故作不識施禮道:原來是程大小姐,在下丁壽,是六爺故人。
   程采玉不經意掃了商六一眼,眼神中有求證之意,商六會意搶聲道:不錯,大小姐,丁公子與我在三年前有過一面之緣。
   輕哦一聲,程采玉已然明白商六對此人來路底細也是不知,請二人回座,在主座坐下道:采玉不過區區民女,無福消受內廷秘藥,還請公子收回。
   大小姐客氣了,此藥雖非凡品,卻也不過是一物件,祇要用得其所,何謂貴賤。
   朝廷法度森嚴,采玉不敢潛越。
   這個,實不相瞞,在下此番前來一為送藥,這二麼,若是大小姐不肯收藥,實在不好開口。丁壽為難道。
   程采玉與商六對視一眼,丁公子莫不是有事相托?
   不錯,在下的確有事相求,所以還請大小姐勿要客氣,收下此藥。
   那麼究竟何事可請公子見告?
   這個麼,在下如今效力東廠。丁壽祇得答道。
   程采玉與商六心中一凜,若說錦衣衛大名天下皆知,東廠凶名更在其上,如今雲家二人托庇於鑣局,已成錦衣衛緝拿要犯,東廠中人前來,難保不懷好意。
   丁壽對二人心思心知肚明,繼續道:前些時日在街上偶遇貴局局主郭大少與快劍辛力,辛力在鬧市追殺淫賊崔萬山,為免驚擾百姓,某把人截下,本擬送交三法司,怎奈賊人奸猾,被他逃了,辛力行蹤不明,請托郭大少代丁某致歉,至於這生肌散對別人或許珍貴,皇城之內卻不難得,此上種種皆是實情,還望大小姐不要多慮。
   程采玉略一沈思,好,采玉定將閣下意思帶到,至於這藥麼……
   丁壽急忙道:萬望笑納。
   那就卻之不恭,采玉謝過丁公子了。程采玉福禮謝過。
   長風鑣局,後堂之內。
   鑣局眾人圍著那一瓶雪蓮生肌散各抒己見。
   郭旭皺眉道:那日所見此人張狂不可一世,怎會因人犯逃竄一事上門致歉,其中定有蹊蹺。郭大少倒眞是冤枉了丁二爺,這位爺對漂亮女子一向是客氣的很。
   不錯,雖沒跟他交過手,憑他能接住我的一記脫手穿心劍可知功力一俗,會讓崔萬山從他手裡逃走,簡直笑話。赫然正是辛力,祇是此時的他面色蒼白,虛弱得很,因說話用力一陣咳嗽。
   一旁扶持雲三的楚楚急忙過去為其捶背揉胸,待其緩過氣來,關切道:都是因為替我驅毒療傷,害的辛大哥內力受損。
   辛力回顧笑道:不過些許內傷,過一陣子就會復原,楚楚姑娘這話就見外了。
   采玉問道:六爺,您與這人相識最早,有什麼看法?
   商六搖頭道:不好說,當日祇是一飯之緣,初見感覺此子不諳江湖世事,是一毛頭小子,但為人四海,頗喜交友,誰知三年多後再見已是官身,一入官場這口染缸,人變成什麼樣說不清楚嘍。
   采玉點頭道:我也如此擔心,錦衣衛已經懷疑雲三哥和楚楚藏身鑣局,以東廠的手段想必也不難查出,就怕此番名為向辛力道歉實為敲山震虎。
   怕他什麼?管他錦衣衛還是東廠,難道還能無憑無據的明火執仗闖進鑣局拿人,就算來了也要問問我手中的鑌鐵盤龍棍答不答應,話說的豪氣干雲,正是最近回到鑣局的二局主程鐵衣。
   唉﹣﹣,說到底還是我為長風鑣局添了麻煩,累及時諸位了。雙手都被紗布緊緊包裹的雲三語含歉意道。
   三哥說的哪裡話,雲、郭、程三定乃是世交,這等見外的話莫要再提了。采玉等人開口勸道。
   走水了﹐不好,走水了。
   有刺客,大家小心。
   屋外喊聲引得眾人一驚,暗道……果然來了。
   昨夜長風鑣局遇襲,燒毀房屋四間,鑣局趟子手死十五人,傷十七人,雲三斃命,夜犯之敵共十九人全部被殲。
   翁泰北瘋了不成,丟失御賜之物竟然還弄出這麼大動靜,就不怕漏了風聲。丁壽順手將密報扔在桌上。
   白少川拿起一看,翁泰北執掌禁衙二十年,深得先皇倚重,憑的是行事謹慎,從不授人以柄,昨晚的事不會是他指使的。
   可探子回報這些人都是錦衣衛暗中訓練的殺手不假。
   白少川輕笑道:十有八九是那位大小姐幹出的勾當,翁惜珠自幼喪母,由翁泰北父代母職一手帶大,翁泰北身上的好處未曾學到,霸道蠻橫學了個十成十,鄧忍能將御賜之物送一青樓女子,心高氣傲的翁大小姐自然嚥不下這口氣。
   丁壽靠在椅子上笑道:翁大人攤上這麼一對女兒女婿也是費心的很。眼珠一轉,白兄這陣子歇的可好?
   白少川納悶回道:有勞丁兄掛念,倒是還好。
   如此正好,明日小弟要出城去看望個朋友,城中的事就有勞白兄了。丁壽向白少川拱手。
   和風熏柳,花香醉人。
   丁壽沿著河岸信步前行,來玉幾間茅屋圍成的一個小院落,眞懷疑計全給自己查到的地址錯了,沒想到莫老兒一副市儈模樣,所居之地竟有幾分雅趣。
   莫老可在?丁壽站在院外高聲道。
   誰啊?大呼小叫的,還讓不讓我老人家睡覺了。一陣嘟囔聲,接著聽聞趿拉、趿拉拖著鞋子的聲音,一張睡眼惺忪的老臉從門內露了出來,你是﹣﹣丁小哥?
   莫老好記性,正是在下。丁壽笑道。
   我老人家就是靠著博聞廣記吃飯,若記性不好豈不是要餓死,呵呵,快請進。莫言倒是很客氣。
   丁壽隨了進屋,屋內陳設簡單,一桌二椅榻一張,難得是倒還整潔,丁壽將手裡食盒打開,將裡面的菜肴一碟碟拿出,最後將帶來的酒壇泥封拍破,一股濃郁酒香四溢開來。
   莫言吸吸鼻子,好酒啊。迫不及待坐下來也不客氣,一口酒一口菜忙的不亦樂乎。
   探望莫老自然要帶好酒,京中有名的胭脂桃花釀,平常人難得見一壇。丁壽笑答,胭脂不知何時出走,將酒坊交於老掌櫃,走前言明祇要他想來,胭脂桃花釀任隨君飲,轉頭四顧,不經意間看到窗邊一花瓶竟插著一束桃花。
   莫老眞是風雅,陋室飲酒賞花,有魏晉之風。
   莫言掃了那束桃花一眼,老人家我可沒那調調,這是駱小丫頭每次收拾完屋子做的點綴,畢竟是人家一片心意,雖不喜也不能扔了不是。
   好啊!莫大叔,人家費心思給您折來的桃枝您卻說不喜,看我以後還管不管你酒了。聲音清脆柔轉,以劍挑門帘,一個清麗少女已然走了進來。
   丁壽心中一動,此女步履輕盈,一呼一吸間相隔許久,一望可知修煉乃玄門正宗內功,且有相當火候,這京中竟還隱藏這如此年輕高手。
   呵呵,駱丫頭莫怪,妳也知道你莫大叔人老嘴煩,有口無心,若還不解恨,拿妳的玉芙蓉砍你莫大叔幾下。此時的莫言沒有野店中一副討打的德行,而是陪著笑臉討那小丫頭歡心。
   莫大叔欺負小孩,我若是傷了你,回家爹非把我罰死不可。小姑娘撒嬌道。
   別理那糟老頭,他要是敢罰妳我去收拾他,來來來,該砍就砍。得,莫言還認眞起來了。
   您這樣為老不尊的,也不怕人家笑話。小丫頭抓著莫言一祇袖子,搖晃著示意莫言看還有丁壽在場。
   噢,駱丫頭,還沒來得及介紹,這位公子是妳莫大叔的小朋友,叫丁﹣﹣嗯,丁﹣﹣莫言沒有計全看人一眼這輩子忘不了的本事,他還能認出三年多前的丁壽已是不易,哪還想得起來丁壽名字。
   在下丁壽,見過姑娘。丁壽上前施禮。
   對對對,丁壽丁公子,這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迅雷女俠駱錦楓,手中一柄玉芙蓉享譽江湖。莫言搖頭晃腦誇讚。
   原來是鼎鼎大名的駱女俠,久聞大名,幸會、幸會。丁壽倒不是客氣,既然在東廠混飯,對京中各路神仙都要了解一下,計全曾言京城中的武林人物尤其要關注的便是賽孟嘗駱燕北,駱老頭手眼通天,交遊廣闊,無論黑白兩道的朋友祇要有麻煩找上門定然鼎力相助,江湖上搏了個有求必應的名號,且這老兒一家子沒一個省油的燈,娶妻是二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煞星修羅仙子鳯夕顏,此女自天山出道便一人斬天山七狼,獨闖隴甘二十八寨,壞在她手上的好手不知凡幾,女兒駱錦楓家學淵源,又拜峨眉靜安門下,得其傳授風雷九絕技,迅雷女俠的名號可不是好事人貼金得來的。
   駱錦楓武功雖高,性子卻羞澀的很,聞言俏臉一紅,公子莫要聽莫大叔亂說,迅雷女俠什麼的都是沒來由的胡謅的,當不得眞。
   什麼胡謅?這是實打實的眞本事,也就是那幫跑江湖的碎嘴重男輕女,什麼別情悲歌,惜花無憂,武林四公子眞要和妳比試,還不得被妳打的滿地找牙。
   莫大叔一喝酒就愛胡說,那四位公子都是江湖上聞名的英雄豪傑,豈是我這小女子能與之相比的,若傳到人家耳中定會笑話我不自量力,若是不和我這小女子一般計較就罷了,萬一想著一山不容二虎找我來比試一番,我就把人往你這裡一拉,說謠言都是你傳出來的,看你怎麼收拾。
   唔,這個麼,想必那幾個敗家子也不會大老遠的為這事跑趟京城吧?莫言出言又覺得現在這幫混江湖的年輕人辦事也沒個準譜,不確定的問丁壽:你說他們會來嗎?丁小哥?
   噢……會吧。
   莫言嚇得臉色都變了,為何?
   一山不容二虎嘛,除非﹣﹣丁壽故意拉長聲音。
   除非什麼?莫言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追問。
   除非一公和一母。丁壽一本正經道。
   撲哧……駱錦楓一聲嬌笑。
   哈哈哈莫言開懷。
   一埬𣈱聊,丁壽得知,別看這莫老兒混的如此慘樣,莫言與九城大豪駱燕北卻是總角之交,莫這性格也怪,到處捨下臉混吃混喝,卻從不要駱燕北的銀両接濟,三不五時的駱錦楓就替父親過來看看這位老朋友,幫著收拾收拾屋子,再帶些日常家用。
   直到日落西山,駱錦楓回城,丁壽也起身告辭,二人結伴而行,一路上丁壽妙語如珠,將一個說話臉都會紅的迅雷女俠逗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小臉紅撲撲的煞是討喜,直到自家門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江湖中似乎永遠也沒有秘密,雖然長風鑣局上下對翡翠娃娃一事三緘其口,但翡翠娃娃已落入長風鑣局之手的消息仍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如同張了翅膀一般四下傳揚。
   蜀道難行,青城掌門長春子親㩦座下六弟子行色匆匆出川過湖廣北上。
   保定府內,唐門二公子唐松㩦唐門援軍與唐三姑匯合。
   俠西華州府,近幾年已少踏足武林的華山派有華山三傑之稱的三大弟子下出取道河南府。
   漠南七星堡,堡主杜星野在看完飛鴿傳書後,號令全堡弟子收拾行裝入關。
   保定府內,唐門二公子唐松㩦唐門援軍與唐三姑滩合。
   陝西華州府,近幾年已少踏足武林的華山派有華山三傑之稱的三大弟子下山取道河南府。
   漠南七星堡,堡主杜星野在看完飛鴿傳書後,號令全堡弟子收拾行裝入。
   濟南城一處大宅的小樓內,翠幃紅帳,軟玉溫香,仍盤著男子髮髻的天幽幫主司馬瀟伸出香舌吮吸著女徒兒慕容白乳上的汗液。
   嗯嗯師傅,慕容白迎合著回吻司馬瀟,司馬瀟停下動作,挺起上身,跨坐在慕容白的臉上,讓她可以更加方便地侍弄自己的蜜穴,她的一隻手捏住徒兒的酥乳,另一隻手卻探在她胯間逗弄。
   片刻之後,慕容白的口舌已經不能滿足她的慾望,司馬瀟伸手將她的右腿抬高,然後讓打開自己的雙腿和她的雙腿交叉,讓兩個蜜穴相對緊貼,然後便用力磨弄起來。
   慕容白的陰毛十分柔軟,這時被淫水一浸便貼在她的淫穴周圍,並不能給司馬瀟太大的刺激,相反,司馬瀟的陰毛卻是黑亮粗長,在兩人廝磨的過程中不斷地刺入到慕容白的陰道之中,慕容白難以忍受如此強烈的不斷攻擊,高潮一波接一波地湧來,很快地在司馬瀟的身上泄了身,兩岸相互叠在一起,癱在床上不停地喘息,許久才慢慢地恢復平靜。
   司馬瀟坐起身來,披上一件月白中衣,敞懷未繫帶,胸前兩團豐碩露出大半,才要起身,回過神來的慕容白如蛇一樣纏了上來,師傅降罪,徒兒沒有服侍師傅盡興。
   司馬瀟沈迷女女之歡本並不是全為著自身慾望,而是心中那一絲說不明的情感作崇,看着徒兒嬌顏臉龐,往日定會溫言相慰,可現在眼前浮現的欲是京師郊外那英氣勃勃的一道倩影,淡淡道:無妨,妳自己睡吧。
   此時門外有人稟告,翡翠娃娃已現蹤影,落入長風鑣局郭旭之手,司馬瀟站起身傳令:命總護法左沖帶領八大護法前往,天地幽冥四堂主皆聽其調遣,毋使翡翠娃娃落入他人之手。
  三天之後,長風鑣局堂皇出鑣,出城時錦衣衛礙於榮王親來送行,大略查驗一番便放行了事,鑣車出城之際,天邊隱隱一陣雷聲響起,春雷滾滾,萬物皆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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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夜探財神府
   東廠中人仍是兵分兩路,白少川帶人跟蹤鑣局,丁壽留守緊盯翁泰北的一舉一動,有東廠京內布置的坐探,丁壽的日子好不輕鬆,這一日又到胭脂酒坊喝酒,還沒進門就見酒坊掌櫃急匆匆向外奔出;
   二叔,哪裡去?生意都不要了。丁壽笑道。
   丁公子,小老兒有急事,你要喝酒請自己隨意。掌櫃焦急答道。
   說說什麼事。丁壽來了興趣,拉著掌櫃不讓走。
   掌櫃焦急的一跺腳,剛才聽幾個酒客閒談,長風鑣局的大小姐程采玉昨夜在鑣局中失蹤了,小老兒得趕緊找人給郭大少送個信兒。
   丁壽聞言一愣,手下人稟告長風鑣局出城時程采玉也在裡面,怎麼又在家裡出事,是哪裡消息出了岔子,還要再問那掌櫃的已經著急忙慌的跑遠了。
   回到東廠丁壽將手下的兩個領班喚來,除了卯顆計全還有一個尖嘴猴腮留著兩撇鼠鬚的人,乃是子顆領班常九,出身下五門中的地鼠門。
   說起地鼠門的來歷,頗為正道人士所不齒,其門中行止盡是雞鳴狗盜偷墳掘墓之事,常九更是此道中的好手,休看此人體形瘦小,貌似老鼠,形象猥瑣,卻擅長輕功、縮骨功及視、聽能力,不知盜了多少豪紳顯貴,也是夜路走多了早晚遇到鬼,常九半輩子偷活人從未失手,卻在盜墓上栽了筋抖。
   那一年常九途經湖廣武昌府,恰逢楚王愛妃暴薨,風光大葬龍泉山麓,常九見出殯的車馬隊伍便知陪葬之物必然不少,一時起了貪心,夤夜裡帶齊傢伙前去盜墓,憑著歷代祖師爺傳下的手藝,幾道墓門機關自是攔不住常九,待進了墓室起開棺椁,將裡面值錢的明器搜刮後就祇剩下王妃身上的物件了。
   常九翻身入棺,先將王妃頭上點綴各樣珠寶的鳳冠摘下,取下金頭面,又弄一條布索結成繩套,一頭掛在自己脖子上,一頭套在王妃脖頸上,緩緩抬起,待王妃上身抬起,將她頸上懸掛的一串一好東珠項鍊摘下,一並放進自己搭褳內,扶住屍身緩緩將她移到上面,兩指按住臉頰輕輕一揉,王妃緊閉的牙關鬆動,一顆拇指大的定顏寶珠脫口而出,在下面的常九早有準備,張嘴接住,將屍身放回棺內,把寶珠吐進懷中。
   這一次收獲頗豐,常九心中高興,幹完了活才靜下心來打量此番的肥羊,不由一呆,棺木中的王妃姿容艷麗,栩栩如生,不帶一絲死氣,常九顫抖著伸出右手去撫摸著王妃的臉頰,柔軟光滑,吹彈可破,手緩緩向下滑去,待要到那高聳的胸脯時,心中一凜,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祖師爺的規矩不可辱人屍身自個怎麼就忘了呢,待要起身可看那嬌豔如花的模樣有捨不得,一番掙扎終究是色膽包天,將王妃的蹙金綉雲霞翟紋霞帔、行龍刺綉比甲等內衣物解開,露出歉霜賽雪的白嫩身子,雙乳高聳,小腹平坦,雙腿修長,常九再無顧忌,解下褲子,露出已經高昂的黑醜之物,在王妃冰冷的陰部研磨一下,覺得乾澀難進,伸手從舌頭上沾了些唾液塗在肉棒上,下身一挺操了進去,雖說王妃身上冰涼,許是剛死不久的緣故,常九感覺傢伙在腔道裡似乎能感到一點熱度,精蟲上腦,也不細想,將王妃雙腿稍稍抬起,方便自己抽送,雙手在那對乳房上不住按揉。
   常九入行多年姦屍的事也是第一回幹,面對的還是皇親國戚,心中憂懼興奮雜處,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動作不便,每每抽送幾十下王妃的雙腿便滑落下去,一咬牙將兩腿架在肩上,不管不顧大力撞擊,隨著他的動作,王妃一雙豐乳如波浪般晃動,看得常九眼熱心急,更是賣力,腰間一酸,一股股陽精噴灑而出,常九也沒了忌諱,伏在王妃身上,將那臭嘴捂在王妃櫻唇上連舌頭都伸了進去。
   待到閉上眼睛伏在嬌軀上喘息已定,常九忽然覺得王妃的牙關動了一下,霍的起身,定睛細看,見王妃長睫毛先是輕輕抖動了幾下,緊閉旳雙眸緩緩張開,眼神鎖定到了自己身上。
   常九三魂七日魄一下飛了大半,嚇得從棺中一躍而起,落地就要疾奔,又被自己剛才褪到腳踝的褲子絆了一跤,也顧不上疼,拎起褲子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此後幾天常九魂不守舍,不在僧廟道觀裡睡覺就得被嚇醒,將身上的銀子都用來買紙錢超度王妃,直到後來聽到風聲,所謂楚王妃得了急病其實是被王府內另一爭寵的妃子下了毒,也不知是那毒藥失了靈還是王妃的命太大,當時祇是假死了過去,下毒的妃子怕旁人看出紕漏,攛掇楚王道是橫死不利於王府風水,急匆匆的下了葬,本來就算假死在棺椁裡呆上幾天也該眞死了,卻偏被盜墓賊連夜裡盜了墓,王妃那口氣緩了過來,逃回自家娘家,那王妃家中也是當地有名官紳,尋上王府呈明緣由,楚王大怒,處置了那爭寵的妃子。
   看來是皆大歡喜,惡有惡報,王妃肯定也不會跟人提及自家被盜墓賊奸污,問題是你在人楚王的封地上盜王妃的墓,雖說是救了人可也是赤裸裸的打了楚王的臉,楚王下令徹查,又根據王妃描述繪製畫影圖形,傳令各地緝拿盜墓賊,其他各地的藩王一看有人盜我們老朱家的墓,那還得了,不殺一儆白將來備不住自己掛了後也不得消停,都下了死力拿人,一時間不止地鼠門,整個大明倒斗這一行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常九無奈一路北竄到了京師,投靠了剛剛執掌東廠的劉瑾。
   劉瑾正值用人之際,祇要有一技之長的來者不拒,便將他收了下來,反正也無人知道他眞名實姓,說我東廠窩藏要犯,笑話,你們哪個王府屁股乾淨,找咱家來給你說道說道。
   所以常九對劉瑾感恩戴德,憑著自身長於隱匿的本事,將京城中四品以上大員的府院佈置摸得一清二楚,東廠坐探無往不利常九的蛇鼠之道居功甚偉。
   待二人進來,丁壽把疑惑一說,計全先道:長風鑣局出城程采玉祇是躲在車裡,由錦衣衛查勘,不過久聞程采玉博覽群書,精擅易容也不奇怪,若行李代桃薑未嘗不可。
   常九躬身道:翁泰北一直沒有大的動作,祇是派出密探盯緊鑣局的行蹤。
   丁壽用折扇敲打著手心,昨夜有錦衣衛到長風鑣局去麼?
   這個,兩人相視一眼,常九開口道:啟稟四鐺頭,東廠的人手不如錦衣衛,不能周全,長風鑣局出鑣之後附近人手已經撤了,所以……
   所以你們不知道是麼?
   兩人躬身,請四鐺頭責罰。
   算了,咱們本來就是人手不足,責罰你們有什麼用,若錦衣衛那幾萬人在咱們爺們手裡,哼哼。丁壽展開折扇輕搖道。
   四鐺頭,錦衣衛雖無異動,小財神鄧忍昨夜曾造訪長風鑣局。計全突然道。
   哦,為何沒有稟告。丁壽眉毛一挑。
   他連門都沒有進去,祇是在大門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您說程采玉失蹤會不會。
   丁壽聞言不再多話,招手將常九喚到身前,常九,你過來跟我說說,小財神府的佈置究竟如何。
   梆子敲到三更,小財神府後院寂靜一片,一間客房內,程采玉在燭光下翻閱一本古書,小財神府內藏書不乏珍品孤本,若非有這番機緣平日裡倒還無暇讀得。
   光影一閃,程采玉抬頭見眼前多了一名藍衣人,正是數日前曾拜訪鑣局的丁壽。
   采玉姑娘,在下救妳出府。
   程采玉一臉警覺,丁公子如何知曉采玉在鄧府?
   丁壽將偶遇胭脂酒坊老掌櫃的事簡要說出,連聲催促程采玉動身。
   程采玉渾如不覺,祇是饒有意味的看著丁壽:丁公子多慮了,長風鑣局與小財神府本是故交,采玉不過在此做客,何用公子搭救。
   丁壽知道對方不相信自己,搔了搔鼻子,恕在下直言,大小姐被請入鄧府,即便是東廠坐探也未知情,何以今日就有人在胭脂酒坊透漏消息,有心人如此做無非就是想讓貴鑣局出鑣之人得到消息,自亂陣腳,以郭、程二位局主與大小姐的感情定會不顧一切回京救援,一旦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鑣隊的其他人等安危堪憂。
   程采玉默然,明知對方言之有理,可對其身份仍舊提防,采玉有一言無禮之處還望公子恕罪,如今錦衣衛與武林人士對長風鑣局虎視眈眈,皆為十二尊翡翠娃娃,公子既身在東廠,想必不會不知,何以要以身犯險,相助采玉脫身?
   丁壽雙手一攤,索性把事情挑開,於公,廠衛不和,翁泰北丟失御賜之物我東廠樂見其成;於私,丁某愛花惜花更願護花,莫說小財神府,就是刀山火海這護花之人丁某做定了。
   程采玉聽他言語輕佻,本待發怒,卻見他一番神情又不似作偽,暗道東廠行事若祇為了官場傾軋,倒是解釋的通,至於今後的事,且走且看吧,當下起身隨丁壽離開。
   帶了一人自不能像進來時的輕鬆,好在府內佈置一早就已打探清楚,丁壽㩦程采玉三轉兩轉,就已到了後花園,從這裡出牆便是臨街小巷。
   剛到園中一陣鑼響,四角亮起數盞燈籠,幾十名錦衣衛布滿花園,翁惜珠當中而立,周圍護持著曲星武為首的數名錦衣衛官校。
   翁惜珠相貌不差,祇是雙唇略薄,顴骨也高了些,顯得有些刻薄,采玉姑娘,不是說好在本府作客幾日,怎的急著要走?
   程采玉不慌不忙道:采玉今日思念家兄,憂慮繁多,不宜再做叨擾,祇有謝過夫人美意了。
   即便如此也應告知我夫妻二人,何以不告而別,還有這位夜闖本府的看著眼生,不是貴鑣局中人吧。翁惜珠皮笑肉不笑道。
   在下還眞的不是長風鑣局的人,好像翁大小姐很失望。丁壽無所謂道,憑這些貨色想攔住他往外帶人……做夢。
   牙尖嘴利,來人,將這夜入小財神府的歹人拿下。
   一眾錦衣衛一擁而上,丁壽將程采玉護在圈內,從容應對錦衣衛圍攻,無一人可以近身,戲耍夠了,正待㩦程采玉離開,忽覺幾道暗勁從背後襲來,一把攬住程采玉腰身擰身回步滑開七尺躲開偷襲,身後多了身穿花花綠綠衣服,鬼頭鬼腦的四個人物,
   偷襲無果,其中一人道:嶗山四怪請教閣下姓名。
   哼哼,剛才若是中了幾位的道也不勞動問了。一不留神險些吃了暗虧,丁壽不由動了眞火。
   忽聽懷中人輕聲道:公子小心,嶗山四怪武功怪異,且擅長以四象陣法合擊,圓中有方,陰陽相成,齊魯之地鮮有敵手。
   丁壽看懷中人臉色緋紅方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在攬著人家姑娘纖腰,連忙鬆手,程采玉也知剛才被人突襲情急無奈之舉,待看他將手指伸到鼻尖仔細嗅了嗅,彷彿在回味自己體香,不由恨恨跺了跺腳。
   丁壽知道自己沒出息的樣子被人發現了,長笑一聲做了掩飾,展開身形向嶗山四怪攻去。那四人展開四象步,步法忽左忽右,穿來插去,不時以古怪輕功、刀法加以攻擊,丁壽不敢人前施展天魔策中武功,祇是順手拆解,未及三十招已是心煩,佳人在側,顯得自己端的無用,右手一翻,逼退大怪,左手駢指如刃,由右腋下遞出,上下劃出一道線,對方的幾處大穴全都暴露在指力之下,四怪老三避之不及被一指點倒,隨後兩手化作鷹爪之勢,分襲另外二人。
   那兩人在其可撕筋裂骨的掌力下倉皇避退,丁壽踏前一步到了最初逼退大怪身前,一拳打出,那人避無可避,被丁壽當胸一拳打的口吐鮮血,倒地不起,這幾招兔起鶻落,彈指間二怪倒地,四象陣破。
   剩下的兩怪不敢靠前,又不忍扔下自家兄弟,進退不得。
   丁壽看已震懾全場,便要走向程采玉帶她離開。
   這時一個錦衣百戶忽然走到翁惜珠身前,耳語幾句,翁惜珠一愣,冷笑道:我還道誰有這麼大膽子敢闖進小財神府,原來是東廠的鷹犬,不怕你們主子治罪麼?
   丁壽心中一沈,仔細一看,那百戶正是當日與辛力在街上碰面時前來盤問的那個,也不隱瞞,不錯,可即便某是飛鷹鬥犬,也是在皇家門前奔走,不勞翁大小姐動問。
   行到程采玉身邊,忽聽一聲嬌喝:慢著,既然是皇家的奴才,可認得這是何物?
   丁壽回頭看翁惜珠右手一面黃澄澄的金色腰牌高高舉起。
   御賜金牌?丁壽遲疑道……
   御賜金牌,如朕親臨。還不跪下……翁惜珠螓首高昂,說不出的得意。
   硊下!周遭錦衣衛大喝。
   丁壽咬緊後槽牙,緩緩的跪下一腿,再至雙膝跪地,行三拜九叩之禮。
   翁惜珠洋洋得意,周遭錦衣衛譏笑陣陣,程采玉面露不忍,丁壽渾若不覺,跪罷長笑而起,采玉姑娘隨在下走吧。
   翁惜珠沒想到這小子現在還敢帶人離去,大膽,你……?
   翁大小姐,在下剛才已經跪過御賜金牌,為的是對皇家的敬畏,大小姐莫非還要代天子行令,如今諸位已經知曉在下身份,還要強行留阻,便是襲擊皇差,難不成都以為我東廠不敢殺人麼?
   聲懾全場,丁壽帶著程采玉開門而出,留下翁惜珠在院中恨恨不已。
   丁公子此番因救采玉而受辱,程采玉銘感於心,今後程采玉還有……再說卻被丁壽阻住。
   采玉姑娘休要客氣,早已言明於公於私救人都是丁某自家事,姑娘休要掛懷,在下著人護送姑娘追趕鑣局大隊,待遇到貴鑣局中人便可讓他回來。言罷安排計全護送程采玉上路。

   翌日,東廠堂前點卯,拜過劉瑾,這老太監陰森森的看著丁壽道:昨晚的事咱家聽說了。
   丁壽明了定是常九已向劉瑾稟報過了,屬下擅自主張,打草驚蛇,壞了督公大計,請督公責罰。
   事情交給你和小川了,怎麼辦是你們的事,沒到最後成敗之時談何責罰,咱家說的是你受屈下跪的事。劉瑾捏著自己皺巴巴的下巴說道。
   屬下折了東廠的威風,給督公臉上抹黑了。丁壽故意語含悲憤的道。
   呵呵,咱們本就是皇家的奴才,給主子行禮有什麼抹黑的,劉瑾平靜的說著,語調突然激烈起來,可那也輪不到翁家那小丫頭折辱,御賜金牌了不得麼?這個場子咱家替你小子找回來,你就聽信兒吧。
   丁壽受寵若驚,屬下之事不足掛齒,切莫因小失大……話未說完,劉瑾就揮手讓他退下。
   待丁壽下堂後,旁邊一直不做聲的谷大用道:那小子說的沒錯,這不是什麼大事,有必要現在就跟翁泰北撕破臉麼?
   劉瑾掃了谷大用一眼,翁家有金牌早晚是個麻煩,能趁這個機會收回來也好。
   鄧府,後花廳。
   呯的一聲,一張紅木桌子被翁泰北一掌劈個稀爛,鄧忍和翁惜珠在廳前站立,噤若寒蟬,其他下人更是連頭都不敢抬起。
   翁泰北氣呼呼的走到翁惜珠面前,跟妳說過多少次了,那金牌就是太皇太后賜給妳玩的,雙手向斜上方一拱,代表是皇家恩龐,萬歲信重,不是讓妳拿來為非作歹,狐假虎威的。
   翁惜珠不服反駁道:爹,那小子不過一個小小東廠鐺頭,竟敢夜闖內府,還敢對女兒出言無禮,女兒不過是讓他磕頭下跪,略施薄懲而已,哪裡為非作歹了。本是假意邀寵,說著說著翁惜珠眞的感到幾分委屈,聲音裡帶了哭意。
   住口,妳……翁泰北作勢欲打,抬起手想想又終究不忍,狠狠狠將手放下,內廷有人傳信,劉瑾聯絡了谷大用、魏彬、馬永成等一干東宮舊人向皇上進言,道我翁泰北家教不嚴,縱女行凶,濫用朝廷恩典,威壓同僚,將錦衣衛變成個人私器。
   翁惜珠聽了這麼多罪名,不由害怕﹐囁喏道:女兒哪有行凶?
   哼,妳以為前番調動黑鷹十八騎夜襲長風鑣局,東廠的人都是瞎子聾子麼?翁泰北恨鐵不成鋼道。
   那怎麼辦……爹,你得救救惜珠啊。鄧忍在旁道。
   救她,你先救救你自己吧。翁泰北劈臉將一摞書信摔在鄧忍臉上。
   鄧忍拾起一看,再抬頭胖胖的臉龐上已經沒有了血色,跪在地上道:爹……這是求您看在惜珠面上可要救救我們鄧家一百餘口啊。
   御史張禴受劉瑾指使,準備彈劾你歉君之罪,你將御賜之物贈與那青樓女子時可曾想過惜珠?翁泰北鬚髮戟張,指著自家不成器的女婿訓道。
   鄧忍跪著不敢說話,畢竟夫妻多年,翁惜珠上前幫著勸解翁泰北深深呼出胸中濁氣,緩緩道:起來吧,惜珠將金牌交給我,明日老夫進宮交還金牌。
   翁惜珠張口欲言,翁泰北揮手止住,若等得陛下下旨收繳,那我翁家在皇家存的情面眞的一點不剩了,與其受辱不如以退為進,指望太皇太后和太后念著舊情,如今當務之急是追回翡翠娃娃,不再授人以柄。
   爹,如今御史已經寫了奏折,恐怕宮中奸佞發動在即,這還來得及麼?翁惜珠遲疑問道。
   哼哼,東廠人手段高明,我數萬錦衣兒郎也不是擺設,這奏折剛剛寫就,副本不就到了老夫手中,都御史劉宇乃是馬尚書的門生,由劉閣老舉薦都察院,那御史這官不過是想搏個強項的名聲,請劉都堂敲打一番也就是了,怕的是有人賊心不死……
   翁泰北轉身衝堂大喝一聲:丁焰山!
   屬下在。一鞭雙釣中旳雙釣丁焰山應聲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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