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原創作品] 《大鵰英雄傳》 之 冰與火之歌 (完)

 
收藏  |  訂閱
36  7.6k

第三回︰女皇的叫床聲 (2)

        武則天嫌馮小寶的名字俗氣,便替他改了個名字,叫薛懷義,又讓他出任白馬寺主
持,並賜他隨意出入宮禁的權力。
        那薛懷義本就體格過人,兼之練了“純陽神功”,夜裡三回均不見疲態。然而武則天
久旱逢雨,自也樂得他天天前來“面聖”。
        也是合當有事,過了不久,武則天卻另寵了一個叫沈南璆的御醫。
        薛懷義得知消息後,醋意大發,竟趁夜闖入御藥房,把沈南璆殺死。他事後故佈疑
陣,好讓人誤以為沈南璆乃意外身死,殊不知自己下手時未夠慎密,留下了蛛絲馬跡,最終被
大臣狄仁傑查出了真相,上報朝廷。
        武則天得知消息,龍顏大怒,命捕快火速趕往白馬寺,把薛懷義押來。薛懷義接到
風聲,大驚失色,情急下也來不及收拾細軟,把《純陽真經》貼身藏好,便連夜逃出了京師。
        薛懷義東躲西藏,逃亡逾月,這一日在風陵渡口,竟湊巧與周興碰上。
        那周興與他原是舊識,薛懷義意氣風發時,對周興可謂推心置腹,連自己乃憑《純
陽真經》而獲女皇恩寵一事,也都說與他聽。周興聽後又嫉又羨,暗地裡卻巴不得把那經書給
搶到手裡。
        薛懷義於風陵渡遇見故友,大喜過望,還道遇見了救星,不料周興卻道︰「老薛,
你只須留下那部《純陽真經》,做兄弟的便放你一條生路﹗」
        薛懷義聞言大怒,道︰「你如今見我落難,竟想來趁火打劫﹖」
        周興覬覦《純陽真經》已久,那還顧得上甚麼“江湖道義”,一聲呼哨,把部下儘
都召了過來,喝道︰「這人是朝廷欽犯,快拿下﹗」說罷率人一擁而上。
        薛懷義氣得目皉欲裂,大喝道︰「好不要臉﹗」掄起手中銅仗,左砸右打。他身手
也著實了得,以一敵眾,居然與對方人馬鬥了個旗鼓相當。
        周興見久戰不下,焦急起來,忙取出從西域買回來的暗器,偷偷向薛懷義身後擲去。
        薛懷義聽見背後風生,頭也不回,反手便是一杖。“噹”的一聲,那暗器已被他擊飛。
        原以為擋開了這一下偷襲,不料那暗器在半空枴了個彎,竟又向他飛了回來。薛懷
義閃避不及,背部登時被暗器劃破一處,鮮血淋凜。
        薛懷義吃了一驚,回頭瞧那暗器,只見它狀若鐮刀,竟旋轉著飛回周興手裡。
        周興見偷襲得逞,嘿嘿一聲冷笑,手腕一翻,又把暗器擲了出去。這下薛懷義不僅
須應付一眾捕快,更須當心這神出鬼沒的迴旋暗器﹗
        薛懷義心下大怒,甩開銅杖,攻得更加急了。鬥了一陣,但聽見兩名捕快一聲慘叫,
牙飛血濺,原來卻是被他銅杖掃中了面門。
        薛懷義見少了兩個對手,心下稍寬,不料猛地頭一暈,搖搖欲墜,眼前事物漸漸模
糊,似要暈倒一般。
        薛懷義暗叫了聲不好,立時省悟那暗器或煨有毒液,一怒下對周興大罵道︰「兔崽
子﹗竟使出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周興也不理他,只顧向一眾部下道︰「大夥兒上緊一些,賊子中了毒,撐不了多少
時候﹗」
        薛懷義暗暗心驚,苦思脫身之計,回頭見身後是條大河,水流湍急,當下不假思索,
縱身便跳了下去。
        周興見他欲遁水逃生,心下大急,喝令道︰「快給我弄條船追去﹗」
        事起頃俄,一眾捕快都反應不過來,待聘得了船夫,薛懷義早被水沖得遠了。
        薛懷義憑一口氣游到了黃河對岸,上岸後便儘往荒山野嶺處跑去。也是他體格過人,
雖身中劇毒,卻竟挺了過去,雖撿回一條性命,但練了多年的“純陽神功”,卻也因此而廢了大半,
今後再難笑傲床帷了。
        周興眼巴巴看著薛懷義逃了去,氣得七竅生煙,忙召集一幫兄弟,尋跡追去。
        薛懷義身上負傷,一路從風陵渡逃到了南疆。這一日,竟叫他在山洞裡頭遇見了范彥。
        他被人追捕逾月,身心皆疲,心中早萌死意,但見著范彥,猛地心念一動,生起一計。
        他暗地裡尋思︰「不如把《純陽真經》傳給這小子,讓他憑此而獲女皇寵幸,只消他
在枕邊說些好話,女皇說不定便會把我的罪給赦免了。」
        一念及此,薛懷義只覺眼前一片光明。他欣喜若狂,緊緊抓著范彥,如撿到了什麼寶
貝,不住道︰「是了﹗定是我命不該絕,定是我命不該絕。上天有好生之德,竟是教你來打救我了。」

         ~                ~                ~

野狐禪的話

適逢寫到“女皇的叫床聲”這個章節,讓野狐禪想起日前所看到的一支2分鐘泰國情
歌MV,似與文章呼應,野狐禪看完之後,笑到“碌地”,忍不住要與各位巴打分享﹗

MV故事情節是“新娘結婚了,新郎不是我”的套路。因是泰文,不知唱乜,但1分鐘
之後,便是戲肉。

……情傷男站在新窗之下,聽著前女友呻吟聲,哀莫大於心死。嗚呼﹗

https://www.facebook.com/alisonny.mangunsaren/videos/243964089618537/

引用:
原帖由 野狐禪 於 2018-11-16 11:44 AM 發表 查看引用來源
野狐禪的話

適逢寫到“女皇的叫床聲”這個章節,讓野狐禪想起日前所看到的一支2分鐘泰國情
歌MV,似與文章呼應,野狐禪看完之後,笑到“碌地”,忍不住要與各位巴打分享﹗

MV故事情節是“新娘結婚了,新郎不是我”的套路。因是泰文,不知唱乜,但1分鐘
之後,便是戲肉。

……情傷男站在新窗之下,聽著前女友呻吟聲,哀莫大於心死。嗚呼﹗

https://www.facebook.co ...
條MV 笑死人 

第四回︰吃屎

        周興見范京竟曉得薛懷義的事跡,心下大疑,沉起了臉道︰「想不到范大人遠居南
疆,對朝廷中事竟也打聽得這般仔細。」
        范京心中一驚,支支吾吾道︰「我……我沒有,只是……只是薛懷義這人,官運實在
出奇的好,我……我風聞此事而已。」
        周興聞言怒不可遏,一腳把范京踢翻在地,破口大罵道︰「你當我是三歲毛頭,竟
敢在我面前撒謊﹖說﹗你是如何認得此人的﹖」
        范京痛得在地上打滾,早已說不出話來。范彥情急大叫道︰「住手﹗不許打我爹。」
但想上前護親,卻苦於自己被人按在地上,絲毫伸不出援手。
        周興哼的一聲,轉頭對一眾部下喝道︰「進屋裡搜﹗」眾捕快應了一聲,立時闖入
屋中,破門砸壁,把范家上下搜了個仔細。
        過不一會,只見一名捕快奔了出來,把手中數十張紙卷交給了周興,道︰「大人,
他家中有朝廷的官報。」
        周興見報大感意外,嘿的一聲,把官報丟在范京面前,道︰「無怪你儘曉得朝廷中
事,原來竟有這東西。」范京見官報被人搜了出來,心下大慌,額頭直冒冷汗。
        原來武則天當上皇帝後,為了鞏固皇權,於是設下通報社,發行官報。
        這官報的目的,無非是功頌女皇的諸般功勣,除此以外,更有大臣們擢升貶謫的消
息。范京一心想要復官,自然關心此中事宜,故此託付舊時好友,把官報也給他捎來一份,是以
他雖遠居外地,對朝廷中事依然知之甚悉。
        這時卻聞周興道︰「這官報只發給官府中的人,你怎麼卻會有了﹖」范京不願連累
友人,撒謊道︰「都……都是在地上撿的。」周興怒道︰「地上如何撿得著了﹖」范京道︰「都
……都是在此間衙門的後巷中撿的,想是衙門大人看了後,丟出來的。」
        周興將信將疑,又問道︰「你早被貶為庶人,還看甚麼官報﹖」
        范京不敢回答,只顧撫著胸口。周興哼了一聲,掀起范京的頭來,道︰「老頭,你
道我不懂你的心思﹖我告訴你,你官途早就完了,想再當我上司,等來世吧﹗」說罷啪的一聲,
賞了對方一記耳光。
        范京被打得眼前金星亂冒,險些昏了過去。周興大喝道︰「說﹗到底見過薛懷義沒
有﹖」范京連連搖頭道︰「確是不曾見過﹗確是不曾見過﹗」
        周興聞言大是光火,這段日子中,他已不知聽過多少人說同樣的話,一時氣紅了眼
睛,指著地上的一沱牛屎,喝令道︰「給我吃下去﹗」
        范京望著那沱濕濡濡的牛屎,心中又驚又急,道︰「甚麼﹖周大人,這……這……」
周興哼一聲道︰「你不吃,便告訴我薛懷義他人在哪裡﹖」他怒火中燒,已然不可理喻。
        范京道︰「周大人,我是真的不曾見過他呀。」周興咆哮道︰「那就把牛屎給吃我
下去﹗」
        被按在地上的范彥這時好生為難,心中想︰「該不該把大叔的下落告訴他﹖」
        他內裡天人交戰,好生猶豫,又想︰「不﹗不行,一說了出來,大叔便要沒命了。」
情急下對周興大叫道︰「你別欺人太甚﹗」
        周興瞪了范彥一眼,轉頭又對范京道︰「你不吃,我便斷你兒子一臂﹗」
        范京聞言大吃一驚,趕緊道︰「好,好,我吃﹗我吃﹗」說著也不理范彥連聲喝止,
伸手抓起一把牛屎,便往口裡塞去。
        那牛屎又濕又臭,黏在喉頭,說甚麼也吞不下去,范京哽得臉紅脖粗,好不痛苦。
        范彥不忍卒睹,把頭埋在地上,嗚哇哇的哭了起來。周興反倒大樂,狂笑道︰「想
不到當年意氣風發的范大人,竟也有這個時候。怎麼樣﹖牛屎好不好吃啊﹖」范京苦著臉,卻是
說不出話來。
        周興哼了一聲,又道︰「你聽著,若有薛懷義的下落,儘早給我通報,要有片刻延
遲,看我如何治你﹗」說罷一聲令下,帶領眾人揚長而去。
        眾官差一走,范彥立時爬到父親身邊。父子兩人恍若隔世,抱頭痛哭起來。
        范彥大哭道︰「爹﹗孩兒沒用,叫你受人欺侮。」
        范京神情委頓 ,有氣無力的道︰「爹怎麼會怪你,他們人多,你又有甚麼辦法﹖」
        范彥一臉慨憤,握緊了拳頭道︰「周興那廝欺人太甚﹗日後我當了官,自當向朝廷
參他一本,替爹報仇﹗」
        范京聞言緊張起來,道︰「不不不,你可別去招惹他,千萬不可﹗」
        范彥哭道︰「那是為什麼了﹖」
        范京嘆了口氣,道︰「周興如今位高權重,你便是當了官,論官級也奈何不了他,
一個不慎,說不定還會被他反咬一口。」他搖了搖頭,又道︰「你若是高中,安安份份當個官就
好了,可別想替爹報仇,聽見了沒有﹖」
        范彥聞言心中大是不甘,一臉忿恨。范京瞧他這個模樣,嘆了口氣道︰「官場本來
就是這樣,誰要失了勢,便要像只落水狗般,被人橫著打。」
        范彥心中好生悔恨,怪自己為何不早把薛懷義的下落告知周興,以至讓父親受辱。
一時愧疚得抬不起頭來,聲淚俱下道︰「爹,孩兒不孝,那薛懷義的下落,孩兒是知道的……」
見父親沒有反應,抬頭望去,原來早昏了過去。
        范京年事已高,加上受了折辱,身子竟消受不了,躺在榻上,奄奄一息。范家上下
曉得他已命懸一線,圍在他身邊,淚流不止。
        范京把范彥叫了過來,囑咐道︰「彥兒,我范家三代為官,原是家門顯赫,不想官
運卻斷在爹的手上……。唉﹗我范家能否光復門楣,今後都靠你了。」
        范彥強自忍住了眼淚,點了點頭。
        范京又道︰「你也快上京應考了,到了京城……咳咳……記得去找“天貓老人”,我已
托他替你打點一切。你聽見了嗎﹖」范彥又點了點頭。
        范京聲音越來越低,道︰「你要記住,日後若當了官,切不要步爹後塵,與人強出
頭,更不要與人結黨營派,安安穩穩當個官就是了。」說罷雙眼一閉,瞌然長逝。
        范京一死,范家上下哭成了一團。范彥更是慟不自勝,抱著父屍,號啕大哭不已。
        其時天空下著大雨,雷電亂劈,范彥也不顧自身安危,衝出屋外,對著天空大叫道
︰「周興,我范彥此生跟你勢不兩立﹗」
                ~                ~                ~

第五回︰女上男下

        范彥料理了范京的後事,忽地想起薛懷義,便備了些糧食,徑往牛棚來。
        還未到牛棚,遠遠便瞧見數十名捕快站在棚外,嚴陣以待。棚裡頭傳來金刃劈風之
聲,似有人在持械相鬥。
        范彥暗叫了聲不好,心道︰「怎麼竟會尋上這來﹖」他生怕驚動一眾捕快,於是躡
手躡腳的繞到牛棚後,見壁上有一裂縫,忙湊眼上去,看個究竟。
        只見薛懷義倒在血泊中,神情忿恨。一女子手持細劍,抵住了他的咽喉。
        那女子不過二十來歲年紀,一身黃衫,風致端嚴,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英氣。只見
她盯著薛懷義,淡淡說道︰「薛大人,皇上向來待你不薄,你為何卻要忤逆她?」
        薛懷義嘿一聲冷笑,道︰「皇上要我搓她奶子,我便搓,要我插她,我便狠狠地插,
何曾忤逆過她了?」說罷不住褻笑。
        那女子聽他說得粗俗,臉上飛紅,怒斥道︰「賊子嘴巴放乾淨些﹗」
        薛懷義道︰「妳倒說說看,我如何忤逆她了?」
        那女子道︰「皇上要你死,你竟還敢活著,還不是忤逆聖上了?」
        薛懷義哼了一聲,道︰「我老早就不想活了,妳要殺便殺,那也不用囉唆。」
        那女子卻把劍收回,不屑道︰「這等事又何須由我親自動手﹖」說罷向身後一人瞪
去。那人見狀連聲說道︰「是是是,賊子自當由小的來收拾。」
        范彥一見那人,不由地怒火填膺,恨不得立刻衝進牛棚,與他拼命。原來那人不是
別人,正是周興﹗
        那黃衫女子哼了一聲,對周興道︰「不過是抓個逃犯,居然要耗上這些時候,若非
我湊巧在此,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日,方才能結案?」
        周興聽她言辭間似有責備之意,嚇了個腿軟,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磕頭道︰「上
官大人息怒,小……小的沒用,竟要勞煩妳老人家。」
        那女子聞言扑哧一聲,想笑卻又強行忍住,佯裝一臉嚴肅,道︰「我現下很老嗎?」
        周興慌了起來,左右開弓,“啪啪啪啪”的連打了自己四下耳光,道︰「不不不,小
的說錯了,是……是上官姑娘才對。」
        范彥見此心下大奇,暗忖︰「這周興平日囂張慣了,怎麼在這女子面前,卻竟變得
如此窩囊?」
        那上官姑娘哼了一聲,也不理會他,轉頭望著地上一名女子,和顏悅色道︰「小妹
妹,這大漢與妳是什麼關係?」
        范彥移目一望,不由地大吃一驚。只見那女子跌坐在地上,身邊有個打翻了的竹籃,
一身青衣沁著薄煙,卻是阿青﹗
        阿青睜著一雙翦水明瞳,似受了驚的兔子,一臉無辜道︰「我……我與他非親非故。」
        那上官姑娘道︰「既然如此,妳卻為何來這地方找他了﹖」阿青道︰「這大叔受了
傷,又沒飯吃,好不可憐,我便替他找吃的來了。」
        那上官姑娘見她不似說謊,喔了一聲,道︰「原來如此。」說著把阿青輕輕攙扶起
來,又道︰「妹子,妳真個好心腸,但這人犯了事,救不得的。」
        阿青問道︰「他犯了甚麼事?」那上官姑娘道︰「他殺了人。」
        阿青啊的一聲,望著薛懷義,道︰「大叔,你……你殺了人?」
        薛懷義不答,只顧對那黃衫女子道︰「這姑娘是好人,妳可別為難人家﹗」
        那上官姑娘瞧了阿青一眼,道︰「咱們都是女人,又怎麼會相互為難了﹖」說著笑
吟吟問阿青道︰「妹子,快告訴姐姐,妳身上怎地這般香,用的是哪地方的胭脂啊?」
        原來這女子名叫上官婉兒,乃武則天身邊最得力的侍臣,因奉女皇之命南下辦事,
在道上與周興碰上。
        也是合當有事,阿青正好提著竹籃經過,上官婉兒聞著香氣,好生驚異,忙循著香
氣走。周興見她神情緊張,似有甚麼要事,忙跟了過來,於是一夥人便一路尋到牛棚來了。
        這時阿青見上官婉兒問起身上那股香氣,便告知道︰「這是“芸香膠”。」
        上官婉兒聞言一怔,道︰「怎麼卻不曾聽說過,妹子這是從哪買來的?」
        阿青道︰「是我姑姑釀的,別處可買不著。姐姐妳再聞聞看。」說著把手腕湊到上
官婉兒鼻下。
        上官婉兒饒有興致的嗅了一嗅,道︰「嗯﹗香氣濃而不俗,真是世間絕品。」
        阿青一臉雀躍道︰「我也是這麼說,只是我娘卻嫌這香味太艷……」接著二女竟聊
起了各家胭脂時貨,旁若無人。周興在一旁既插不了口,又不敢打斷,瞅著薛懷義,暗暗焦急。
        他心中暗道︰「這兩個婆娘儘在說些無關痛癢的事,要是我老婆,早就叫她閉嘴了。」
但如今朝廷女人當道,他這話哪裡敢說出口來?
        雙姝聊了一陣,上官婉兒道︰「妹子,今後可別隨便接濟人,不然可要被牽連上了。」
        阿青哦的一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上官婉兒這時轉過頭來,對周興正色道︰
「人也替你抓了,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周興立時省悟,連聲道︰「是是是。」忙命人把薛懷義
捆綁起來。
        上官婉兒轉頭對阿青道︰「妹子,這地方污穢,咱們別待在這兒,姐姐請妳喝酒去﹗」
        阿青拍手叫好道︰「姐姐的眉毛畫得俏,我正要向姐姐請教呢。」說著兩人手牽手,
言笑晏晏的走出了牛棚。

第六回︰與驢子拔河

        二女走後,眾捕快皆鬆了口氣。那周興又變得跋扈起來,上前踢了薛懷義一腳,大
罵道︰「你奶奶的﹗害我險些烏紗不保。」薛懷義被點了穴道,全身動彈不得,硬生生的挨了
他一腳。
        周興一聲令下,一名捕快立時把薛懷義全身搜了一遍。過了一陣,那捕快走了過來,
對周興悄聲道︰「大人,賊子身上除了這金龜袋,再沒其它東西了,呃……就連碎銀子也沒有。」
        周興哪裡是要銀子了,哼了一聲,指著牛棚中的一根柱子道︰「把他綁起來﹗」
        眾捕快七手八腳的把薛懷義綁在柱子上。范彥但想入內救人,但自己勢單力薄,又
如何伸得出援手?
        這時但聽見周興把一眾捕快儘都使了出去,對薛懷義道︰「老薛,如今這裡只有你
我兩人,咱們說話大可開門見山。」
        說著瞧了瞧門外,壓低嗓子道︰「咱們總算相識一場,我拼著人頭不保,放你一條
生路,你又何惜一部《純陽真經》?」
        薛懷義哼一聲道︰「狗賊﹗不用裝模作樣了,我便是告訴你經書的下落,你難道真
的敢把我給放了﹖嘿﹗上官婉兒不過怪你辦事不力,你便嚇得快尿褲子了,還說甚麼拼著人頭
不保,我呸﹗」說罷向周興吐了口唾液。
        周興怒不可遏,刷一聲拔出腰間大刀,架在薛懷義的脖子上,道︰「你究竟把經書
藏在什麼地方?」
        薛懷義聞言大笑,有恃無恐道︰「嘿﹗你有膽就一刀把我殺了﹗」一句話讓周興氣
得牙癢癢地,直想揮刀直砍,但想到那《純陽真經》,卻又下不了手。
        周興咬牙切齒道︰「你道我治不了你? 好﹗我便看你嘴硬到甚麼時候?」
        說著喚了數名捕快進來,道︰「這賊子害咱們追得好苦,把他腳筋挑斷,看他今後
還能跑到哪裡去﹗」
        薛懷義驚道︰「你……你……」
        眾捕快聞令抽出短刀,手起刀落,立時斷了薛懷義二足筋脈。牛棚後的范彥不忍卒
睹,忙別過頭去,耳邊但傳來一陣淒厲的哀號聲。
        周興又把捕快遣了出去,問薛懷義道︰「老薛,你究竟說是不說?」
        薛懷義惡狠狠地瞪著周興,緊抿著嘴,硬是不說。周興寒起了臉,說道︰「你殺了
人,本來就難逃一死,經書留著也沒有,為何卻不肯讓給兄弟我了?」
        薛懷義聞言大罵道︰「無恥小人,竟敢跟我稱兄道弟,我告訴你,你連當我家的狗
還不配﹗」
        周興氣得發狂,道︰「你不說,就別怪我無情﹗」說著把大刀收回鞘中,一雙怪眼
斜睨著薛懷義,又道︰「依你說,《羅織經》中的刑罰,哪一種能讓你乖乖就範,從實招來了?」
        薛懷義乍聞《羅織經》三字,臉色驟變,背脊一股涼氣直涌上來。
        原來武則天當了皇帝後,為免宗室大臣們說她壞話,便派了來俊臣與周興二人,四
下偵察說讒之人。來﹑周二人濫權無道,每逮住一人﹐便隨意羅織其罪名﹐誣其入獄,遇有不
服者,便嚴刑加身。當中的嚴刑﹐五花八門,列舉起來,竟足以結輯成冊,來、周二人稱之為
《羅織經》。
        《羅織經》中的酷刑,莫不叫人聞之喪膽。當中有“鳳凰晒翅”一刑,把人的四肢反
綁於身後,懸吊起來,及後讓他如陀螺般在半空旋轉。受刑者多因此狂吐不已,但吐完卻又被
人強灌鹽水,又再旋轉……
        如此手段,叫人如何消受得了﹖故不少無辜之人,即使從不曾說過武則天半句壞話,
也寧願認罪入獄,不肯再受酷刑。
        薛懷義原不怕死,但卻怕“生不如死”,聽見《羅織經》三字,心頭狂跳了一下,一
雙眼瞪著周興,氣得目皉欲裂。
        周興冷笑了一聲,又道︰「老薛,你向來自誇房中術了得,那依我看,再沒別的刑
罰,比“驢駒拔橛”更加恰當的了。」說著對著門外大喝道︰「來人﹗牽一頭驢子過來﹗」
        牛棚中有的是驢子,眾捕快不一會便趕了一頭過來。薛懷義不知那“驢駒拔橛”究
竟是甚麼手段,又懼又怒,道︰「你……你到底想幹什麼了?」
        周興嘿了一聲,也不理他,叫人備了條麻繩,喝令道︰「把他褲子脫了﹗」
        捕快應了一聲,依言照辦。才把薛懷義褲子脫下,便聽見捕快“哇”的一聲,神情
駭然。周興回頭一望,亦不禁大吃一驚。
        只見薛懷義胯下毛茸茸的,似一堆亂草,但仍掩不住他那根龐然大物。海參般的粗
細,晃悠悠的垂在他兩腿之間,真個好大一根器物﹗
        周興倒抽了一口涼氣,心道︰「好傢伙﹗無怪能獲女皇寵幸。」
        又想︰「莫非練了那“純陽功”,那話兒竟會變大?」當下又嫉又氣,忙湊到薛懷義
耳邊,低聲道︰「老薛,我再問你一遍,你那《純陽真經》,究竟藏在那裡﹖你只消說了出來,
我一刀給你一個痛快。」
        薛懷義神情憤恨,道︰「經書藏在地府,你還不快向閻王討去﹗」說罷一口唾液吐
在對方臉上。
        周興氣得目皉欲裂,大喝道︰「行刑﹗」

唔通係屌騾仔閪?:fst_002: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第六回︰與驢子拔河  (2)

        二名捕快聞令立時拉開麻繩,一頭綁在驢子身上,另一頭則綁在薛懷義“那話兒”上。
        待一切了當,周興在驢子身上輕輕一拍。那驢子收過訓練,立時邁步向前,繩子也
因此越拉越直。猛地傳來薛懷義一陣哀號聲。原來繩子已被拉得筆直,把他扯得痛不欲生。
        范彥瞧在眼裡,駭然心驚,暗道︰「原來“驢駒拔橛”竟是這個意思。」一時胯下竟
不由自主地發起麻來。
        周興做了個手勢,叫人拉住驢子,令它不再邁步向前,隨後轉頭問薛懷義道︰「你
到底說是不說?」薛懷義臉色慘白,早已痛得說不出話來。
        周興哼的一聲,大喝道︰「再來﹗」
        捕快們聞言立時引驢子向前,驢子不過跨出一步,薛懷義便覺“那話兒”如被連根拔
起,痛得他眼淚直飆,叫得慘絕人寰。
        牛棚後的范彥聞聲嚇得轉身靠壁,掩住耳朵不欲再聽,心下發慌道︰「不行﹗我得
趕去衙門報官救人。」猛地省起棚裡的人不正是官差嗎,卻又報甚麼官去﹖一時只覺悠悠天地
間,竟無一個地方可代申訴。
        這時卻聽周興道︰「老薛,你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你要跟我說了,便不必受此一
苦。」
        薛懷義痛得臉上肌肉扭曲成一團,氣喘吁吁道︰「好,好,我說,我說。」
        周興聞言大喜,忙趨過身來,道︰「藏在哪裡了?」
        薛懷義咕噥道︰「經書藏在……」
        周興聽不仔細,湊耳近前,道︰「哪裡?」猛覺右耳一陣劇痛,原來卻是被薛懷義
張口咬了半塊下來。
        周興痛得號啕大叫,按著耳朵坐倒在地上,指縫間只覺一股熱稠稠的鮮血直冒出來。
        薛懷義咧嘴直笑,呸一聲的把耳肉吐出,道︰「嘿﹗我已經告訴你了,可惜你沒長
耳朵,聽不見而已。」說罷仰天大笑。
        周興氣得全身發抖,尖起嗓子道︰「我殺了你﹗」抽出大刀,便砍了過去。
        不料刀鋒正要及身,他腦中猛地一閃︰「他巴不得我給他來個了斷,我可千萬不能
上當﹗」一念及此,手腕及時轉向,那大刀失去準頭,鏘一聲的砍在地上,掀起了一陣塵沙。
        那驢子見大刀落在身旁,嚇得發出了一聲怪叫,拔腿便跑。不料卻被麻繩勒住,絆
倒在地,直扯得另一頭的薛懷義連聲大叫,痛得險些昏了過去。
        四名捕快見狀,趕緊上前按住驢子,驢子見此益發慌張,不停掙扎。薛懷義只覺
“那話兒”被扯得極緊,如要撕裂一般,一驚下忙把剩餘的“純陽內力”往下身灌去,拼力護陽。
        那“純陽神功”倒真神異,一運起功來,那話兒即使遭受外力強扯,一時半刻也還
能挺得住。
        驢子被四人按住,急得不住亂踢亂叫。周興大驚道︰「別讓它跑了﹗」
        不料驢子後蹄一蹬,竟把身後兩名捕快踢了個筋斗。餘下兩人少了助力,再也按不
住驢子,被它掙脫爬起,奔出門去。便在此時,但聽見“劈啪”一聲大響,聲如裂帛,薛懷義胯下
那根龐然大物,竟連丸帶莖的被扯脫下來,隨著繩子直竄出棚外。
        「嗚啊~」
        薛懷義痛得放聲狂叫,胯下血流如注﹗
        事起俄頃,眾人皆反應不過來,只眼睜睜的望著薛懷義,目瞪口呆。過不一會,卻
見他一動不動,臉色如蠟,竟已傷重斃命。
        周興大叫了一聲︰「不﹗」飛撲到薛懷義跟前,捧起了他的臉道︰「老薛,你不能
死﹗你不能死﹗快告訴我,你究竟把經書藏在哪?」
        搖了一陣,見對方沒有反應,知他已氣絕身亡。周興心中好生惱怒,拿起大刀便往
屍身上一陣亂砍,不住罵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直砍到屍身血肉模糊,方
才頹然坐倒在地,氣喘吁吁。
        范彥見薛懷義被人折磨至死,心頭但如被大錘擂了一記,悲憤莫名,抱膝縮在牛棚
後,淚流滿面。
        這時但聽見牛棚中的周興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班飯桶,怎麼連一頭畜生也按不住﹗」
接著耳光聲連響,似賞了眾捕快一輪嘴子。
        周興原不想把薛懷義弄死,只盼折磨一下對方,逼他說出經書的下落,不料卻弄巧
反拙,那驢子竟真的把薛懷義的“橛”給“拔”了﹗
        周興當下好不氣惱,惡恨恨的道︰「畜生﹗竟壞了我的大事。」愈想愈不甘心,對
一眾捕快喝令道︰「去把那頭驢子找回來,殺了來吃﹗」
        眾捕快應了一聲,忙發散去找。
        周興瞪了薛懷義的屍身一眼,又砍了他兩刀,方才氣衝衝的離開了牛棚。
        范彥見眾人走遠,忙從前門走入牛棚。放眼一望,遍地是血,薛懷義斜斜綁在柱子
上,屍身早被砍了個不成模樣。范彥見此鼻頭一酸,禁不住又哭了起來。
        「那周興手段好生狠辣,害了我爹,又把大叔給害了。」他含淚把薛懷義的屍身解
了下來,拖到牛棚後的荒地,埋了起來。
        他跪在墳前,暗暗禱祝︰「大叔,你在天之靈,勢必要保祐我早日當上大官,好替
你報仇,治周興那廝的罪。」說罷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拭淚離開。
        (按︰周興、薛懷義乃唐代歷史人物,其事跡分別見於《新唐書.酷吏傳》及《舊
唐書.薛懷義傳》。另外,“驢駒拔橛”是古書所記載的一種酷刑,史有依據,並非作者杜撰。)

                                         ~                       ~                        ~

[ 本帖最後由 野狐禪 於 2018-11-21 04:00 PM 編輯 ]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前往最後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