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男女交合奇技
大雨初歇,夜空洗碧。一彎新月從烏雲後漸漸露出臉來,銀光灑滿一林竹梢。只見
范彥端坐在大石上,望著手中的《純陽真經》,徑自發呆。
「我該讀書應考,還是學這東西來謀取功名?」
他為了這事,躊躇了老半天,心中仍自拿不定主意。
「我范家乃書香門第,怎能夠靠“房中術”來謀取功名﹖不行﹗不行﹗」
但轉念又想︰「但若是讀書應考,即使中了狀元,也不過封個五品小官,這要如何
替爹爹與大叔報仇?」一想到那周興,不禁氣恨難紓。
「大叔說他練至第四段,便封了個一品大官,我要報仇,不如便學這東西,來得省
事。」
過了一陣,卻又搖了搖頭,暗忖︰「憑“房中術”晉身朝廷,豈不給人笑話? 我范家
今後卻要如何抬起頭來?」
思前想後,總覺難以抉擇,在竹林中坐了個通宵,依然沒有個道理。
次日,一對夫婦在竹林中經過。兩人言詞激烈,似在爭論著什麼。
但聽那丈夫說道︰「那老王半個字也不識,靠的是盜墓起家,今兒卻在月老廟前施
米,假扮良儒。哼﹗妳不嫌他偽善也就算了,居然還滿口稱頌,把他讚上了天上去﹗」
他妻子手裡拿著一包米,大不耐煩的道︰「你這老頭食古不化,世道莫不是這樣了,
誰有錢誰就是老大,哪裡還管他出身是如何了? 像你這般識得幾個字的,便覺了不起唄? 末了還
不是替人寫寫春聯,竟還敢瞧不起人家﹗」
那丈夫反駮不了,急得一張臉脹得通紅。他妻子又道︰「做人就該務實,豈可這般
迂腐?……」兩人漸行漸遠,後面的話便聽不見了。但那妻子的一番話,卻句句打中了范彥的心,
暗地裡不住反謅道︰「做人就該務實,豈可這般迂腐? ……做人就該務實,豈可這般迂腐?……」
猛地豁然開朗,心道︰「不錯﹗只要我當上了官,別人巴結我還來不及,誰還管我
是靠讀書還是靠“房中術”了。」
一想到此,心下再無猶豫,捧起了那部《純陽真經》,暗下決心︰「我可要專心致
志,儘快把“功夫”練全。」
自此范彥每夜均到竹林中修練神功,睛雨不輟,不出一個月,已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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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范彥如常到竹林中練功。
他把《純陽真經》展在面前,灑上一些水,那經卷漸漸顯現出字來。他凝目一望,
不由地大吃一驚,心道︰「怎麼經上的字竟都不同了?」
他練功已有月餘,經上的圖文早已熟諗,但今日所見,卻與平日大異﹗
「怎麼會這樣?」
他拿起經卷,仔細地想,反復試了一遍,方才慢慢懂得其中道理。
原來那《純陽真經》非尋常之物,澆上冷水,便會顯現出內功心法,澆上熱水,則
會現出外功法門。竟是一部內外兼修的驚世奇著﹗
平日范彥都是用井裡打上來的冷水,故此見的都是內功心法,今日因不及打水,拿
了桌上煮茶用的沸水,便澆在經上,故此現出來的儘是外功法門。
范彥好生驚異,把經卷翻來覆去,仔細查看,暗地裡想︰「這經卷似皮非皮、似紗
非紗,究竟是什麼東西了?」
又想︰「經卷沾水後能現出字來,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不同水溫卻會冒出不同字
來,倒是頭一回見。……這事不曾聽大叔提及,想來連他也不知道此事。」
他當下只覺天地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再看那經上的字,方曉得外功也有九段。
第一段寫著“打鴦棒法”四個大字。
「打鴦棒法?」他好生突兀,心想︰「鴛鴦都是一對的,鴛是公的,鴦是母的,好
好的為什麼要拆散一對鴛鴦,而且儘只管打母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見這功夫練法有趣,於是把圖文看了一遍,默記在心,隨後脫
光了身上的衣物,試著去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