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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六朝燕歌行 第十一集 吳鈎霜雪 已更新至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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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佳人善射

一名侍女立在階下,雙手扶著一只木瓜,頂在頭上,拼命閉著眼睛。  
在她對面,楊玉環一身戎裝,正手挽雕弓,當庭施射。她玉臂輕舒,寒光凜冽的箭頭遙
遙指向木瓜。  
“呯”的一聲,院門被人猛地推開。楊玉環手一抖,長箭斜著飛出,直接越過院牆,消
失不見。  
那侍女一動也不敢動,眼淚卻“刷”地直淌下來。  
楊玉環玉臉生寒,咆哮道:“幹嘛!”  
“打擾公主了,有點急事請公主幫忙。”程宗揚快步進來,邊走邊道:“我需要樹一根
六丈長的杆子。或者搭一座六丈高的台子也行。”  
楊玉環奇道:“豎杆子?你耍猴戲呢?豎就豎吧,找我幹嘛?”  
“興慶宮的人說了,太真公主兼著興慶宮使,在興慶宮施工,必須要經過公主同意。”
  
楊玉環沈下臉道:“你去興慶宮做什麽?”  
“一千金铢,求別問。”  
“兩千!”  
“成交!”  
“兩千五!”  
“有點素質好不好?”  
“小氣。”楊玉環翻了個白眼。  
拿到承諾,程宗揚雙手抱拳,“告辭!”說完轉身就走。  
“別急啊。”楊玉環叫住他,笑盈盈道:“你豎杆子的事我同意了,你打擾本公主射箭
的事怎麽說?”  
程宗揚看了看她手裏的雕弓,又看了看對面的侍女,“射得挺好,就是有點費侍女。”
  
“少廢話!站過去,讓本公主射一箭。不然興慶宮一根草你都別想動!”  
程宗揚歎了口氣,過去接過木瓜,頂在頭頂,“這樣?”  
楊玉環對侍女道:“去,給程侯換顆龍眼。”  
“適可而止啊!”程宗揚叫道。  
“再啰嗦,給你換顆瓜子貼腦門上!”  
程宗揚頂著龍眼,站在庭中。對面楊大美女搭箭張弓,眯起美目,那姿勢看起來跟真的
一樣。還別說,一身戎裝的楊大美女很有點看頭。飒爽紅顔,披甲嬌娃。她那身明光铠
肯定是特制的,胸前那對護甲又大又亮又鼓,比尋常的明光铠足足大出兩倍,打磨得如
同鏡子般光滑,完美的弧線盡顯唐國工匠精湛的手藝。  
太費料了……程宗揚心裏感歎著,只見那支雕翎箭脫弦而出,朝著自己胯下直射過來。
  
程宗揚注意力都放在頭頂的龍眼上,直到長箭射出,才發覺不對,當場驚出一身冷汗,
急忙飛身躍起。  
“看箭!”嬌叱聲中,楊玉環出手如風,又拈出一支雕翎箭,張弓射出,目標仍不離他
胯下三寸。  
程宗揚一個千斤墜,從空中落下,劈掌打飛箭矢,接著寒光一閃,又是一箭射往自己胯
下。  
“看箭!看箭!”  
“再來一支!”  
楊玉環一連九箭,射得程宗揚東奔西躥,自己樂得花枝亂顫。正射得高興,伸手卻摸了
個空,一囊的雕翎箭都用了個幹幹淨淨。  
程宗揚一邊躲,一邊往前,楊玉環這邊矢盡,立刻閃身直入,擡掌往楊玉環堪稱禍水的
嬌靥拍去。  
楊玉環寸步不讓,揮起雕弓,砸向程宗揚的手腕。  
程宗揚擡臂一圈,將牛筋混著絲麻擰成的弓弦繞在臂上,接著手臂一振,弓弦寸寸碎斷
。  
楊玉環鬆開雕弓,披著魚鱗甲的右臂屈肘攻出,直擊程宗揚的面門。下面擡腿提膝,撞
向他的小腹。  
程宗揚屈臂合攏,硬接了楊玉環一肘,下面雙腿一緊,將她攻來的膝蓋夾在大腿中間。
接著一手探出,伸出食中二指,往她那雙水汪汪的美目點去。  
楊玉環絲毫不退,紅唇一張,咬向他的手指。程宗揚化掌為爪,朝她胸口抓下。楊玉環
不閃不避,雙手直插程宗揚軟肋的位置,竟然用上了同歸于盡的拼命招術。  
“叮”的一聲,程宗揚手指扣在楊玉環胸前,在那只半球狀的銅鏡上抓出五個凹陷的指
痕。  
程宗揚意外的是楊玉環身上的明光铠如此堅固,自己七成力道一擊,竟然沒能擊碎胸甲
。楊玉環則是沒想到他指上的力道如此強橫,雖然有铠甲護身,仍被震得渾身脫力,插
向程宗揚軟肋的雙手失去力道,就像掐在他腰間一樣,一點威脅都沒有。  
更慘的是她右腿還被夾住,這時上身受到重擊,身體失去平衡,仰身往後倒去,緊接著
頸後一緊,卻是被他另一只手趁虛而入,扼住後頸。  
楊玉環要穴被制,身子頓時軟了下來。  
“行!算你厲害,我認栽!”楊玉環爽快地說道。  
“認栽就行了?”  
“喲,那你還想怎麽著?這裏可是鎮國大長公主府,外面是十六王宅,信不信我喊一聲
,隨時叫來五十多個兄弟,一百多個侄兒?打死你都不帶喘氣的。”  
“這裏是鳳池穴,專門治落枕的。公主殿下,我給你治治啊。”說著,程宗揚手指一緊
,一股真氣透入穴道。  
楊玉環臉色大變,叫道:“住手!”  
“啊……”  
楊玉環後面這一聲,叫得是百轉千回,蕩魂奪魄,那叫個嬌啼婉轉,媚意噬骨,程宗揚
當場腿軟,險些都沒把持住。  
“程侯大人,奴家錯了,”懷裏的大美女楚楚可憐地嬌聲啼道:“你就放過奴家吧……
”  
程宗揚吸了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然後手指一翻,挾出那顆龍眼,“把它吃了。”  
“士可殺不可辱!啊……”  
楊玉環含淚道:“我吃……”  
程宗揚手指一鬆,楊大美女又變臉了,“都還沒剝,你讓我怎麽吃?”  
程宗揚“咔”的一口,把龍眼外皮咬開,然後遞到她嘴邊,“吃吧。”  
楊玉環乖乖張開紅唇,程宗揚把龍眼擠到她口中。她含住龍眼,將晶瑩的果肉輕輕吸入
口中,然後舌尖打了個轉,又將果肉挑了出來,含糊道:“有你的口水。”  
“少廢話!”  
“那麽凶幹嘛?”楊玉環嘟囔著吃掉果肉,然後把果核吐出來,用紅唇含著讓他檢查,
“唔。”  
程宗揚盯著那顆果核,猶豫著要不要用嘴把它含起來——楊大美女這都劃下道了,自己
接招,被罵句禽獸一點都不冤。問題是不接招,那可連禽獸都不如!  
楊大美女柔軟的肉體斜躺在自己手中,玉靥猶如香雪,花瓣般的紅唇嬌豔欲滴,眼波春
水般蕩漾著,嬌慵的神情襯著森嚴的甲胄,有種說不出的旖旎風韻。  
程宗揚忽然有種沖動,想把她外面那層堅固的铠甲剝去,感受一下裏面那具豐腴香滑,
猶如凝脂的玉體。尤其是傳說中被安祿山用木瓜擲傷的太真乳,是何等的豐挺飽滿,渾
圓肥碩,柔彈軟膩,欺香賽雪……  
“噗!”  
一顆龍眼核吐到腦門上,楊玉環瞪著鳳目嗔道:“給錢了嗎你還看!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  
程宗揚面不改色地說道:“知道你為什麽輸嗎?”  
“因為你卑鄙無恥下流?”  
“因為你穿的铠甲。”程宗揚道:“穿著這麽重的甲,還跟我打?分分鍾鍾玩死你!”
  
楊玉環冷笑道:“想騙我脫铠甲?門兒都沒有!”  
“宋國有種甲,既輕便又靈活,下次跟我打,記得換上啊。”  
“宋甲?”楊玉環挑起眉梢,“步人甲?瘊子甲?山文甲?”  
“紙甲。”  
“哦,”楊玉環恍然道:“泉州紙甲,勁矢難穿。”  
“對。下次跟我打,記得把铠甲脫了,披張紙就夠了。”  
“呸!”楊玉環啐了他一口。  
忽然院門“呯”的一聲撞開,一群人哭天抹淚地湧了進來。一名太監撲上來大放悲聲,
尖著嗓子哭訴道:“太真公主,你可要給我家王爺作主啊!”  
程宗揚趕緊放開楊玉環,扭頭一看——撫王李纮,那位唐皇爺爺輩的親王,正躺在單架
上,被七八個號啕痛哭的內侍、隨從擡著,他胸口插著一根雕翎箭,這會兒兩眼翻白,
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太監拍地哭嚎道:“我家王爺好端端在院裏遛鳥,不知道哪個天殺的,射來一箭,正好
射中我們王爺……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一道雷把她劈死吧……”  
這是專程上門罵到臉上了啊。程宗揚倒是能理解,都快把人射死了,罵兩聲怎麽了?也
就是楊玉環了,換個人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楊玉環張著嘴巴,顧不得計較那太監當面罵街,顯然也被嚇到了。  
“是刺客!”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響起。  
衆人眼睛齊齊轉了過來,看著那位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兒。  
程宗揚眉頭緊鎖,一臉凝重地沈聲說道:“昨晚的刺客又出現了!”  
“對!”楊玉環恨聲道:“該死的刺客!放心吧王叔,我一定會給你報仇雪恨的!”  
衆人目光齊齊移到鎮國大長公主臉上。你認真的?你不知道那箭上有你的名字嗎?再看
看這滿院子的箭,全是亂射啊。  
“救人要緊!”程宗揚道:“快!叫太醫!”  
衆人目光齊齊轉到程宗揚臉上。這意思是要把事情鬧大,捅到皇上面前?年輕人,你膽
子很大啊。我們王爺都不敢……  
“對!叫太醫!”楊玉環道:“來人啊!快去把太醫署的大夫全綁來!”  
衆人目光齊齊移到大長公主臉上。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那還來得及嗎?”程宗揚道:“我說的是你這兒那個,漢國的太醫!”  
這回楊玉環的目光也移過來,“我差點兒忘了……”  
楊玉環拍了拍額頭,扭頭叫道:“潘姊姊!別再把人藏起來了!快把義大夫請過來!”
  
李纮的箭傷只是看著嚇人,其實入肉不過寸許,畢竟撫王府離著鎮國公主府有好幾百步
,流矢力道本來就不大,再加上他還穿著厚厚的裘服,大半力道都被擋住了。  
義姁剪斷箭杆,將箭頭周圍的皮肉割開,取出箭頭,然後用烈酒清理傷口,敷上傷藥。
  
撫王這會兒氣息倒是很均勻,閉著眼一聲不吭,額頭印著一片紅痕。由于要割開皮肉,
義姁本來要使麻沸散,楊玉環說了一句來不及了,一掌把王叔拍暈,直接動刀。撫王本
來是三分演七分裝,這會兒徹底挺屍了。  
義姁和潘金蓮在裏面忙碌,楊玉環與程宗揚在外面相對無言。  
那天義姁留在紫雲樓,給小環療傷,程宗揚一走,她便找到潘金蓮,哭訴自己被程侯逼
迫,無奈委身屈從,丟了師門的顔面,求潘師姊替自己報仇。潘金蓮怎麽回答的沒人知
道,反正從那天起,她就把義姁藏起來,無論如何也不讓她再回舞陽侯府那個魔鬼的巢
穴。  
“你幹的?”  
“天地良心啊。”程宗揚豎起一根手指,“我就幹過一次。”  
“我呸!不要臉!”  
“這話得說清楚。她跟我的時候,早就不是完璧了。”  
“卑鄙!無恥!下流!淫賤!色鬼!淫魔!登徒子!”  
“你愛說什麽說什麽吧。說完趕緊去把刺客殺了,好給你叔叔報仇雪恨。”  
楊玉環往掌心擂了一拳,“必須的!”  
“你還真殺啊?”  
“不管他是誰,這個黑鍋他背定了!”楊玉環忿然道:“竟敢偷我的箭,陷害我!他也
不打聽打聽,只有我陷害別人的,誰敢陷害我?”  
程宗揚對楊玉環的道德下限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要不是我親眼看見你把箭射出去,還
真信了你這套鬼話。  
“替你解了圍,你也不謝謝我?”  
“謝什麽啊。”楊玉環瞥了他一眼,“給你透露個消息,公平交換啊。”  
“什麽消息?”  
楊玉環朝房內示意了一下,悄聲道:“連著兩天晚上都出去了。昨晚除夕都沒在。懂?
”  
程宗揚心裏咯噔一聲。潘姊兒已經找上門來了?前天晚上泉玉姬在,昨晚人更多,外面
還蹲著個獨孤謂。她不是沒來,而是沒找到機會下手……  
送上門的鴨子啊,怎麽把她給煮了呢?  
◇    ◇    ◇  
程宗揚沒待太久,趁裏面還在忙碌,潘姊兒騰不出找自己麻煩,趕緊抽身走人。  
離開鎮國公主府,程宗揚先就近到了興慶宮,讓人准備在花萼樓的廢墟上搭建台子。接
著讓內宅諸女全都搬到靖恭坊在建的水香樓內,同時給太真公主下了個帖子,邀請她方
便的時候到水香樓赴宴,自己隨時恭候。  
為了給潘姊兒創造機會,自己也是煞費苦心了。水香樓離十六王宅更近,沒有京兆府、
六扇門的人盯梢,自己的護衛還留在宣平坊宅中,樓裏只有內眷,潘姊兒要是還不上門
來找麻煩,除非是她是不准備報仇了。  
搭個兩三丈的台子不是難事,大木一架就行,六丈高就沒那麽容易了,必須有穩固的地
基。光是清理廢墟,購置的木料這兩件事,就不是頃刻可辦的。程宗揚有心讓大夥兒歇
歇,過個好年,于是讓敖潤去東西兩市,雇傭工匠。只是眼下正值年節,人力物力都緊
缺,程宗揚只能耐心等待。  
從段少卿提供的圖紙推測,入口的方位和高度應該在花萼相輝樓第三層。程宗揚找到興
慶宮那個老太監打聽,老太監人都快糊塗了,往事倒還記得一些,他說花萼樓第三層供
的是一尊天王像,不過自打花萼相輝樓建成,就一直被布障遮掩,沒有人見過天王像的
模樣。  
經曆過黃巢之亂,興慶宮的舊人早已所剩無幾,如今整座花萼樓片瓦無存,天王像也多
半被砸成齑粉,那尊天王像究竟什麽模樣,已經無人知曉。  
程宗揚猜測,那尊天王像只是幌子,為了掩飾地宮的入口而設,本身並沒有什麽用處。
地宮的入口並非物理存在,而是一個相對的位置。那些草匪把花萼樓拆毀後,反而徹底
失去了碰觸地宮入口的可能。難怪他們把整個興慶宮翻了個底朝天,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  
地宮入口的事先放到一邊,程宗揚抓緊時間給潘姊兒設計圈套。水香樓前後三進,前兩
進可以放棄,在內院四周設了兩處明哨和三處暗哨。明哨是給潘姊兒看的,暗哨是斷潘
姊兒後路的。  
目前內宅戰鬥力最強的,依次是蛇夫人、驚理、阮香琳、尹馥蘭、罂粟女等人。孫壽、
成光只算是湊數的。趙飛燕、趙合德姊妹、孫暖自保都夠嗆。呂雉是一個大大的不安定
因素,這麽要緊的事,必須把她排除在行動之外。另外還有中行說、張恽這兩個死太監
可以當炮灰來用,就怕他們沒有為主公獻身的覺悟。  
程宗揚斟酌半晌,把趙氏姊妹、孫暖留在宣平坊的宅內,由中行說、張恽兩人守著,免
得卷入危險。水香樓這邊明哨是驚理和罂粟女,一東一西,放在長廊兩端。蛇夫人、阮
香琳和尹馥蘭作為暗哨,埋伏在天井、檐下、樓梯等處。泉玉姬放在最外面,作為補救
的後手。自己和小紫帶著孫壽、成光居中策應。如此天羅地網,潘金蓮只要敢來,立馬
就是甕中之鼈,自己想怎麽摸就怎麽摸……  
程宗揚下令,從現在開始,水香樓許進不許出。不管誰進來,都不得阻擋,想走更是沒
門。整個布局從內到外,從天井到屋檐,形成立體式多角度包圍圈,勢必將來敵一舉成
擒!  
“你說,她要不敢來怎麽辦?這麽多准備工作不是白做了嗎?”程宗揚布置完,又不禁
患得患失起來。  
“那就找一根大竹竿,把程頭兒你吊在上面,伸到牆外。”  
“什麽意思?”  
小紫笑道:“釣魚啊,程頭兒來當魚餌,保證她會上鈎。”  
“萬一她要把我這個餌吃了,人跑了呢?”  
“放心好了,我會給你報仇的!”  
“別,我看還是把她引到院子裏,甕中捉鼈更合適。”  
蛇夫人進來道:“外面的小厮都打發走了,蘭姑和沒處去的幾位姑娘,已經送到宣平坊
。還有……”  
蛇夫人為難地說道:“雪雪我們叫不動,它只聽媽媽的。”  
“那個小笨狗。”小紫起身道:“我去接小笨狗,大笨瓜,你來不來?”  
“別把我們放一塊兒叫,好像我跟它是同輩兄弟似的。我不去。”  
“你的魚不會來這麽早的。”  
“萬一呢?”  
“大笨瓜。”小紫叫來呂雉,一起去宣平坊接雪雪。  
程宗揚起身走到窗邊,憂心忡忡地說道:“怎麽還不來?”  
蛇奴道:“天還沒黑呢。”  
“都准備好了嗎?”程宗揚又確認一遍。  
“准備好了,這會兒院內只剩下我們這些姊妹。”  
“一個外人都沒有?”  
蛇夫人抿嘴一笑,“主子這會兒裸奔都行。”  
程宗揚皺眉一想,“這主意不錯啊。你說潘姊兒氣勢洶洶地殺過來,我要是光著出去,
她會不會驚呼一聲,兩手捂住眼睛?我們不用動手就贏了啊。”  
蛇夫人笑道:“何止如此?主子龍根一出,只怕鶴羽劍姬嚇得腿都軟了。”  
“我要再蠢一點,恐怕就真信你了。”程宗揚摩拳擦掌地說道:“把繩子、鐵鐐都准備
好!等抓到襲擊本侯的女刺客,就在這兒把她吊起來,先姦後審,保證不冤枉!”  
程宗揚雙手一拍,然後握緊拳頭,就像是已經把那位鶴羽劍姬握在掌心中一般。  
◇    ◇    ◇  
暮色將至,程宗揚濃眉緊鎖,一副憂郁而又焦慮的模樣,憑欄遠眺。  
此情非幹病酒,不是悲秋,心頭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怎麽還不來?”  
十六王宅,鎮國公主府。  
義姁憂心忡忡地說道:“師姊……”  
潘金蓮道:“不要分心。”  
“可是,師姊用九華丹強行提升修為,只怕會影響根基。”  
“無妨。”潘金蓮道:“我把九華丹分成三份,每日只服一份,等先適應藥力,要緊關
頭再服下最後一份,激發藥性,能把危害降到最低。”  
“可到底會有風險。”義姁眼淚婆娑地哽咽道:“師姊,你為了我……”  
“不光是為了你,是為了光明觀堂的顔面,更是為萬民除害。”潘金蓮不再言語,閉上
眼睛,盤膝運功。  
義姁小心退下,沒有再打擾這位秉持正義的師姊。  
回到住處,義姁取了些明礬,用清水化開,然後攤開一張白紙,用細毫筆蘸了明礬水,
在背面寫了幾行字。  
放下筆,義姁將紙張吹幹,上面一片素白,看不到任何字迹。  
義姁耐心地等了片刻,然後將紙張翻過來,在正面寫了幾味藥材,隨後叫來撫王府一名
小厮,將藥方遞給他。  
“王爺的傷勢急需一味藥,眼下各處藥鋪都關門了。你去靖恭坊十字街口南第二橫街東
邊第三戶,把方子遞進去。”義姁說著又叮囑道:“千萬小心,別讓刺客在藥中下毒,
此事切不可讓旁人知道。”  
小厮仔細應下,收起藥方。這會兒雖然已經響起淨街鼓,馬上就要宵禁,但急病、産婦
不在禁中,何況用藥的又是親王,去一趟靖恭坊只是小事。  
眼看著天色已暗,程宗揚等得不耐煩,正想回去,東邊院中忽然亮起一點燈光。  
原本的摩尼寺已經摘去匾額,摔碎的摩尼像也被清理幹淨,只剩下石像的頭顱被半埋在
院中,面對著原本神像的位置,被當成了一件裝飾品。石台上已經重新擺放了一尊佛像
,身生八臂,盤坐蓮台。  
兩名黑衣僧人提著燈籠進來,在院中走了一圈,然後打開側面的小門。  
“圓靜是吧?”  
“哎,哎。”一名僧人連聲應著,弓著腰走了進來。  
他滿面皺紋,颌下留著一叢白鬚,看身形,年輕時身量極高,但如今年逾八十,腰彎得
厲害,蒲扇般的大手只剩下皮包骨頭,顫微微攥著一個小小的包裹。  
“青龍寺來了幾個倭國的學問僧,房舍都住滿了。你今晚就住這兒吧。”  
“哎,哎。”  
“特大師吩咐,給你准備了米麺,廚下有柴火,你自己煮飯。”  
“哎,哎。”  
“後面院裏不要去。有什麽動靜也別管,就當沒聽到。”  
“知道,知道……”  
兩名黑衣僧關門離去。老僧走到佛像面前拜了拜,然後攥著自己的小包裹,拎著一只小
小的米袋,往廚下走去。  
程宗揚道:“旁邊院子裏有什麽?”  
“那些女摩尼信徒被關在側院,每天有僧人過來誦經度化。蘭姑說,夜深的時候能聽到
有人在哭。”阮香琳嗟歎道:“畢竟供奉的神都沒了,換作誰也免不了傷心。”  
程宗揚想了想,“把周圍的禁音做好。別在小事上露了馬腳。”  
撫王府的小厮剛走到靖恭坊十字街口,背後一記手刀蓦然揮出,砍在小厮頸側。沒等小
厮撲地,那只手便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拖進黑暗中。  
片刻後,一名小厮敲響水香樓的大門。  
不多時,房門打開一線,露出一張潔白妖豔的面孔。  
小厮像被驚到一樣,連忙低下頭,雙手遞上藥方,細聲道:“我是撫王府的厮役,義大
夫給了小的一張方子,命小的過來取藥。”  
孫壽伸出兩根玉指,拈起藥方,打量了他一眼,嬌聲道:“進來吧。”說著還抛了一個
媚眼。  
小厮跟著進了院子,“義大夫還有句話,讓小的捎給此間主人。”  
“在這裏等著。”  
小厮留在庭院中等候,孫壽將方子送到內院,“義姁讓一個小厮送來的。”  
程宗揚拿過藥方看了一眼,又翻過來瞧了瞧,然後遞給成光,“用清水浸一下。”  
成光拿著藥方去取清水,孫壽道:“那小厮說,義姁還讓他傳句話,只能讓這裏的主人
聽。”  
“叫他進來。”  
不多時,那小厮跟孫壽進來,他恭謹地低著頭,細聲細氣地說道:“啓禀老爺,義大夫
讓小的傳話,說她今晚二更時前往興慶宮,取甘露合藥。”  
二更?興慶宮?義姁能把潘金蓮騙到那裏?這跟自己的計劃不符啊。  
“知道了。”程宗揚示意了一下,讓孫壽取些賞錢給他。  
說話間,成光悄悄將藥方遞過來。那藥方用清水浸過,背面顯出一行白色的字迹:潘服
九華丹,強提修為。慎慎。  
字迹確實是義姁的手筆。九華丹不知道是何許物,不過能讓義姁專門傳書示警,肯定不
簡單。  
程宗揚放下藥方,忽然覺得手指有些發麻。他甩了甩手,正要開口,旁邊的成光晃了一
下,一聲不響地倒在地上。

第八章 內有玄機

“有毒!”  
程宗揚省悟過來,右手一揮,被浸濕的藥方刀片般朝小厮飛去。  
小厮身形遊魚般一閃,避開紙張,接著袖中機括聲響,揚手打出三枚暗箭,分別射向程
宗揚的額頭、心口和下腹。  
程宗揚整只右手都開始發麻,他連著座椅往旁邊倒去,避開暗箭,隨即左手一撐,彈起
身,順勢抽出座椅,往那小厮掄去。  
小厮身子一滑,魚兒般避開木椅,然後擡起左手,幾枚暗箭飛出的同時,衣袖中跳出一
截玉柄。他握著玉柄一拔,一柄拂塵揚起銀白的輕絲,往倉促閃避暗箭的程宗揚拂去。
  
程宗揚心頭一緊,拂塵?道門諸宗?太乙真宗還是瑤池宗?  
不對!他方才說話時語音帶雌,是個太監!想要自己性命,仇士良還是魚朝恩?  
程宗揚就地一滾,避開拂塵,接著一提真氣,發現半邊身體都開始發麻,不禁暗暗叫苦
。這小厮修為頂多四級,真要正面交手,未必能打得過阮香琳,但他用的毒藥極其霸道
,身法更是詭異,自己幾次反擊,連他衣角都沒碰到。  
程宗揚奮力避開拂塵,一邊心下懊惱,自己本來設下圈套,等著釣潘姊兒這條大魚,沒
想到來了個小蝦米,一不留神,居然把自己逼到絕境。  
門口一聲驚叫,卻是孫壽取了錢铢過來,正看到小厮從懷中掣出一柄匕首,往主子胸口
紮去。  
程宗揚一腳踹出,小厮貓一般靈巧地一躲,匕首斜刺,在程宗揚腿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傷
口,接著往後一躍,掠進側室,“呯”的一聲,破窗而出。  
“救命啊!”孫壽這才叫出聲來。可她的叫聲像是遇到一層無形的屏障,被限制在正廳
周圍。  
四周嬌叱聲起,各處的明樁暗樁紛紛現身,往傳來聲音的側室方向處圍殺過去。  
程宗揚坐起身,只覺得心臓都有些發麻。自己不會就這麽死了吧?這也太衰了,自己剛
撒了網,魚毛都沒見呢,倒把自己賠進去了?  
阮香琳搶進室內,看到程宗揚腿上的傷口,不由駭了一跳。好在傷口不深,只是皮外傷
。她氣惱地掴了孫壽一掌,“沒用的東西!”  
孫壽捂著臉跌坐在地,身子還在發顫。  
阮香琳一邊扶主子起身,一邊道:“幾名侍奴都去追了。他跑不了的。”  
“往哪邊跑了?”  
阮香琳道:“蛇奴往西,罂奴往南,驚理往北。”  
程宗揚差點兒沒氣死,合著連歹徒往哪兒跑的都不知道?純粹是瞎追啊!  
“怎麽還漏了一邊?”  
“妾身守在東面,沒見著刺客。”  
阮香琳這才發現他半邊身體都是木的,不由又驚慌起來。  
“看看她怎麽樣。”程宗揚往倒在地上的成光示意了一下。  
孫壽爬過去,手忙腳亂地探了探成光的鼻息,“還有氣。”  
程宗揚略微放心了一些,看來不是致命的劇毒,自己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不一會兒,一衆奴婢陸續返回。她們圍過去的時候還是晚了,只看到破碎的窗棂,那名
刺客早已經逃之夭夭。蛇奴等人一路追到坊外,連刺客的影子都沒見著,倒是在一條背
巷裏,找到一名被剝了外衣的小厮。  
“是誰!到底是誰幹的!”程宗揚火冒三丈,“誰在正廳設的禁音?”  
阮香琳看了看左右,小聲道:“是主子你的吩咐。”  
程宗揚無語半晌,最後沒好氣地說道:“你們趕緊拜佛去,求著咱們的魚千萬別來。就
咱們這默契,要是潘姊兒來了,一人一劍就把咱們全挑了。”  
等那被剝了外衣的小厮醒來,幾人一問,終于拼湊出事情的大致經過:那刺客先是打暈
了撫王府的小厮,然後拿著藥方徑直登門,就這麽簡簡單單地進了水香樓。  
原本信心滿滿的計劃,被一個不知來曆的刺客鬧了個灰頭土臉。程宗揚心下窩火,又撐
了一陣,終于昏睡過去。  
半夢半醒間,一雙溫涼的小手放在臉上,從頭頂的百會穴開始,一點一點按摩到颌下,
接著唇上一軟,一條軟膩的香舌伸了進來,將一顆小小的丹藥送到自己口中。  
一股清涼的苦意從口中化開,身上的麻痹逐漸退去,程宗揚清醒過來。他睜開眼,只見
小紫正俯在自己面前,雙手捧著自己的面孔,笑盈盈看著自己。  
程宗揚剛要開口,一根手指豎在他唇上,輕輕噓了一聲。  
“回來啦。”程宗揚悄聲說道。  
小紫輕手輕腳拉開被子,鑽進被窩,在他耳邊道:“你聽。”  
程宗揚豎起耳朵,聽到蛇夫人正在訓斥孫壽,埋怨她太過無用,見到主子遇襲,居然只
會亂叫,都不知道去替主子擋刀。  
“她不會喝高了吧?讓壽奴替我擋刀?”  
“再聽。”  
“嗯?”  
程宗揚斂息凝神,漸漸的,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  
呼吸聲!有人躲在樓上某個位置!  
程宗揚立刻反應過來,那刺客沒有逃走!而是踢碎窗戶,做出逃走的假象,然後反身逃
到樓上。  
“好膽!”  
程宗揚坐起身,卻被小紫拉住。  
她攤開手掌,瑩白的掌心停著一只小小的飛蟲。她吹了口氣,飛蟲悄無聲息地飛了起來
,墨點般融入夜色中。  
程宗揚走到窗邊,中氣十足地喝道:“都過來!聽老爺訓話!”  
程宗揚把所有奴婢都叫過來,一番搜腸刮肚,足足訓了半個時辰,最後實在找不出話說
,才把她們都打發走。  
再聽樓上,已經賊去樓空。  
既然發現那刺客的蹤迹,要抓住他並不難,難的是揪出幕後的指使者。楊玉環提醒過他
,宮裏有人在摸自己的底。究竟是哪個大太監在背後指使?為什麽要自己的性命?  
抓住那名刺客只是治標,要緊的是治本,揪出主謀!否則天知道還有多少刺客在等著自
己。  
“大笨瓜,人家給你留了驅毒的丹藥,結果你一下就被人麻翻了。”  
“意外,都是意外。”  
有小紫在,刺客用毒的手段很快被查出來。他在藥方上塗了一種從蠱蟲中提煉出的粉末
,這種粉末無色無味,幹燥狀態下對人體沒有任何影響,可一旦遇到清水,就會産生強
烈的麻痹效果,甚至通過皮膚接觸都能起效。  
實際上,這是傳聞中,采花淫賊和一些纨绔們最熱衷的迷魂藥,沒想到自己竟然親身體
驗了一把。這也讓程宗揚更加惱火,死丫頭驅毒及時,並沒有對自己造成什麽傷害,可
被人用采花的麻藥迷倒,面子上實在下不來。  
至于腿上的傷勢,倒是不重,只是皮外傷,可也免不了受痛幾日。  
“等抓到那個死太監,我非把他腿打折不可!”  
後半夜風平浪靜,潘姊兒到底沒來。  
長夜將盡,晨鍾遠遠傳來,沈睡的長安城從洋溢著年節氣氛的長夜中醒來,迅速變得熱
鬧起來。程宗揚沒有留在水香樓守株待兔,而是包紮好腿上的傷口,然後換上一身布衣
,低調地前往平康坊。  
謝無奕的住處很好找,他帶著僮仆、屬吏、護衛,一群人浩浩蕩蕩包下一座青樓。程宗
揚來時還怕他高臥未起,結果一通傳,立刻被請進內室。  
程宗揚進門就吃了一驚,謝大爺披頭散髮,敞衣袒腹,一手摟著一個嬌豔的粉頭——大
清早可就幹上了。  
這種放浪形骸,醉生夢死的神仙生涯,讓程宗揚自愧不如,自己放浪形骸就是說說,人
家這才是真浪!  
“且來之!”謝無奕大笑著將一個粉頭推過來,“與君同樂!”  
程宗揚一把接住,奇道:“晉國也不缺胡姬吧?我記得貴府還有不少胡人婢女。”  
謝無奕搖頭晃腦地說道:“如何比得上此間胡姬豔若桃李,妖娆多姿?”說著往窗外看
了一眼,“咦?天又亮了?”  
好嘛,自己還以為他是起得早,沒想到是睡得晚。這日子也太墮落了。  
程宗揚把一只玉匣放在案上,笑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謝無奕嗤道:“以咱們的交情,還帶什麽禮物?”  
程宗揚客氣地說道:“生意的事,還請尊駕多多照顧。”  
謝無奕笑了一聲,揮手把兩名胡姬打發走。  
謝無奕爬起來,伸了伸腰,“私下說話,也不用壞我清名吧?弄得我好像在索賄一樣。
”  
“謝大哥還在乎這點名聲?”  
謝無奕撫掌大笑,“說得好!名聲于我如浮雲!”  
程宗揚把胡姬的衣物推到一邊,坐下來道:“說吧,到底什麽事,把你這位大爺都派出
來了?”  
“別急啊,我先看看禮物。”  
謝無奕打開玉匣,裏面是兩株手指粗的植物,長約三寸,通體碧綠如玉,散發出淡淡的
清香。  
程宗揚道:“別說我不向著你,一株給王丞相,一株給你的。”  
謝無奕訝然道:“這是……仙草?”  
程宗揚一怔,“你認識?”  
謝無奕哂道:“你不會以為我們謝家連這東西都沒見過吧?”  
程宗揚作勢收起玉匣,“好不容易尋來的,沒想到你還看不上。”  
“別啊!”謝無奕攔住他,“我就是見過,還沒嘗過呢。久聞這仙草明心養神,延年益
壽,還能壯陽補腎——我這身子骨,早該補補了。”  
程宗揚放開玉匣,笑道:“好了,說正事吧。”  
謝無奕也不客氣,張口將一株仙草塞到口裏,邊吃邊道:“建康出了一則流言,說司馬
氏已經駕崩。王丞相勾結內侍,隔絕消息,似有不臣之心。味道還不錯。”  
“葉子別吃。晉帝?死了嗎?”  
謝無奕不屑地說道:“他?活著跟死了有什麽區別?還活著。這葉子怎麽用的?”  
“女人吃的。誰放的流言?查出來了嗎?”  
謝無奕搖了搖頭,“不是王家,也不是我們謝家。”說著他把一片葉子丟到嘴裏,“味
道差不多。”  
這才是累世富貴的世家風範,多貴重的東西都不當回事,隨隨便便就吃了,根本不在乎
是不是浪費。相比之下,自己和石超家底都差得遠,只算是剛賺了幾個小錢的窮鬼。  
“也不是江州。”程宗揚道。  
謝無奕明顯鬆了口氣,“那就好。”  
“王丞相就因為這個,派你到唐國來?”  
謝無奕斟酌片刻,“孟貴妃之子年前夭亡了。”  
程宗揚怔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只剩一口氣的晉帝沒死,唯一的太子死了。這還不如讓晉
帝駕崩得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鬼知道孟貴妃那個兒子是誰的種,讓他繼承帝位,還不如從宗室裏找
一個。臨川王就挺合適……  
“不會是臨川王幹的吧?”  
“不知道。”  
“王丞相是什麽意思?”  
“還能怎麽辦?只能從宗室裏面挑了。”  
“挑誰?”  
謝無奕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程宗揚看了看身上,“怎麽了?”  
“你不會以為,晉國有什麽事能瞞過我們王謝兩家吧?”  
程宗揚幹笑道:“我也沒什麽瞞你的啊。”  
謝無奕壓低聲音道:“生一個啊。”  
程宗揚憋了半晌,“王老頭就出的這馊主意?”  
“跟王丞相沒關系,是我的主意。”謝無奕小聲道:“自家兄弟,何必便宜外人?”  
“這話我就當沒聽到。”  
真當我是種馬啊。漢國有這心思也就算了,晉國居然也起了這心思?也就是我現在生不
出來,我要是能生,幹脆讓六朝的皇帝天子全都改姓程好了,將來六朝會盟,全是自家
兄弟……  
“趕緊說正事!”  
“王丞相讓我來看看唐國的市面是否太平。”謝無奕說道:“漢國剛亂了一場,晉國又
有人不消停,聽說昭南和秦國也不太平。就怕大亂之世將至。”  
程宗揚道:“宋國倒是還挺安生。”  
“你可能還不知道,晴州那邊,剛把宋國的知州禮送出境。”  
晴州名義上一直由宋國管轄,但宋國委任的晴州知州毫無實權,差不多只算晴州那些商
賈妝點門面的吉祥物,現在晴州連吉祥物都不要了?  
“商稅?”  
“興許吧。”謝無奕顯然也不了解內情。  
程宗揚道:“你覺得唐國局勢如何?”  
謝無奕不屑地說道:“我們那位晉帝好歹是受制于世家,唐皇卻是受制于家奴。可堪一
笑。”  
“這話也就你敢說了。”程宗揚對他的大嘴巴也是服了,都不帶掩飾的。  
他提醒道:“唐國挺亂的。我昨天也遇刺了。”  
謝無奕嚇了一跳,“誰幹的?”  
“沒逮到,讓他逃了。八成是個太監。”  
謝無奕跑到窗口張望,心驚肉跳地說道:“你不會把刺客引過來吧?”  
程宗揚嚇唬道:“小心暗箭!”  
謝無奕趕緊躲到一邊。  
程宗揚奇道:“謝大哥,你這麽膽小,幹嘛學人出使呢?”  
“生死有命,我倒是豁達得很。”謝無奕道:“可我要是死在長安,使得晉唐交惡,那
就百死莫贖了。”  
程宗揚挑起拇指,“謝大哥好博大的胸懷。”  
“博大個啥啊,我是怕我們家北府兵打不過唐軍……”  
好嘛,北府兵都成你們家的了,生怕別人不知道晉國是你們王謝兩家管的。  
“你們家幼度呢?怎麽不是他來?”  
“王老頭還指望他坐鎮呢。他要是挪窩,建康怕是就要翻天。”  
“局勢緊張到這個地步了?”  
“說來還是多虧了你,要不是聽了你的話,各家大肆囤糧,晉國早就餓孚遍野了。”  
“災情這麽嚴重?”  
“災情重不重我也說不准,反正囤糧的各家都發財了。”  
程宗揚隱隱覺得有些不妥,自己勸晉國囤糧的目的是救災,可不是讓這些世家借機斂財
的。晉國要是因為缺糧大亂,他們賺再多錢有個屁用。  
兩人又談了一會兒,謝無奕並非蠢人,但他對政事興趣缺缺,除了建康市面上出現流言
,有人暗中攪事,別的也說不出什麽眉目來。  
從平康坊出來,程宗揚直奔驿館。  
漢國動亂方息,晉國暗流湧動,宋國在江州之戰中大失顔面,連晴州那幫商人都公然驅
逐宋國官員。還有謝無奕提到昭南和秦國也不太平,徐君房莫名其妙成了秦國使者,中
間到底有什麽蹊跷?  
讓程宗揚意外的是,徐君房還沒有回驿館,而是元正大朝會之後就一直留在宮中。徐大
忽悠不會真把唐皇李昂那個小年輕給忽悠瘸了吧?  
程宗揚猶豫一下,轉身去找童貫。  
廖群玉仍然杳無音訊,童貫趁著這個機會,一舉坐實了正使的位置,每日裏迎來送往,
俨然以宋國官方自居。  
不過在程宗揚面前,小貫子倒是恭謹得很,程宗揚本來讓他散朝之後來找自己,但昨天
忙著給潘姊兒設套,實在脫不出身。這會兒主動上門,童貫恭恭敬敬地叉著手,站著回
話。  
太後、夢娘等人都好。官家更是聖明英睿,處置政事越發有章法,半年多來接連提拔了
蔡元長、韓節夫、史同叔等一大批能力不凡的中堅官員,國勢蒸蒸日上。  
太尉高俅奉命整頓上四軍,一番淘冗汰弱之後,種世衡、劉宜孫等一批年輕將領嶄露頭
角。不過聽說駐守筠州的西軍好像出了點什麽事,眼下正在打官司。  
賈相爺力推方田均稅法,懲治了一批辦事不力的官員,但因為商稅,跟晴州那邊出了些
矛盾。至于宋國的官員被晴州驅逐……  
“外邊想必是傳錯了。”童貫信誓旦旦地說道:“其實是賈相爺對商稅的征收不滿,把
晴州知州召回臨安。又把夏將軍調到丹陽,掌管水軍。”  
夏用和是賈師憲的心腹,他去掌管水軍,難道要對晴州用兵?程宗揚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宋國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在江州打了個灰頭土臉,幾乎都成了六朝的笑話。晴州僅雇
傭兵就不下五萬人,實力遠在江州之上,宋國哪兒來的勇氣再出兵晴州?多半還是擺出
姿態,逼晴州在商稅上讓步。  
童貫年紀還不到謝無奕的一半,地位懸殊,身份更是天差地別,但說起政事頭頭是道,
自己收獲的信息,比謝無奕那邊多了十倍還不止。  
“廖先生留下什麽話了嗎?”  
這會兒終于說到正題,童貫小心翼翼地回道:“沒有。”  
“有沒有跟誰交往?”  
童貫思索著說道:“廖先生到長安之後,倒是時常出門。”  
程宗揚忽然想了起來,“他那個隨從呢?還在嗎?”  
童貫茫然道:“隨從?廖先生自己一個人來的啊。”  
離開驿館,程宗揚又去了興慶宮一趟。花萼樓的廢墟還沒有清理完畢,不過方位已經劃
好,等材料備齊便開始動工。  
程宗揚看了一遍,然後走到角落處,“怎麽樣?”  
吳三桂現身出來,“沒人盯梢。”  
刺客的事被程宗揚掩蓋下去,沒有驚動唐國官方。今天他特意一個人出門,就是想看看
能不能釣上魚來。結果也不意外,昨晚的刺客剛剛行刺失敗,總得回去總結經驗,汲取
教訓,休息一下,不會這麽快就再次出手。  
程宗揚想知道的是,除了那刺客之外,是不是還有人對自己的腦袋有興趣?  
“我先回靖恭坊。你們去打聽一下周族那位少主的下落。我懷疑廖群玉是去找他才失的
蹤。”  
“我們也過去?”  
“不用!”程宗揚發狠道:“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刺殺我!”  
◇    ◇    ◇  
“梆,梆梆……”  
打更聲漸行漸遠,已經是三更時分,靖恭坊內一片寂靜。  
一只泛著金屬光澤的蜘蛛從土中鑽出,伸出尖肢爬到梁下,然後抱起尖肢,從尾部吐出
一條金屬絲,垂下尺許,像顆石子般懸在空中。  
微風吹來,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踏上牆頭,然後像柳絮一樣飄入院中,正巧避開罂奴、
蘭奴和阮香琳的視線。  
“真有耐心啊,”程宗揚小聲道:“這麽冷的天,在樹上等了快兩個時辰,也不怕凍出
毛病……”  
“咦?”小紫輕輕咦了一聲。  
程宗揚也驚覺過來,“不對!”  
那刺客剛鑽到街邊的樹上藏身,就被小紫馭使的機械蟲蟻發現。但直到刺客現身,程宗
揚才察覺到,來的並不是潘金蓮,而是昨晚假扮小厮的那名刺客。  
這厮好大的膽子!昨天放你一馬,今天又來——這是不把我舞陽侯程員外放在眼裏啊!
  
程宗揚不禁懷念起楊妞那支拿來砸核桃的手槍來,要是那槍還能用,自己在樓上直接把
他一槍撂倒,讓他還敢猖狂!  
刺客悄無聲息地掠進內院,剛踏入天井,一道強光從天而降,將他黑色的夜行衣都照得
發白。  
“抓住他!”程宗揚傷腿蹬在幾上,立在窗口,揮著手電筒叫道:“想來就來,想走就
走?老爺我不要面子的嗎!”  
刺客像被嚇到一樣,呆立當場。躲在檐下的蛇夫人揮出一條長鞭,朝刺客頸背卷去。驚
理從廊上飛出,左手掐著劍訣,右手長劍如水,直逼刺客的面門。尹馥蘭擡手一招,將
數十枚蒼青的松針撷在手中,劈掌打出。  
雪亮的光柱下,長鞭、利劍、松針同時打在刺客身上。“噗噗”數聲輕響,刺客的夜行
衣委蛻在地,卻是一襲空衣,真身早已消失。  
接著牆下樹影搖曳,那刺客已然遁身樹上,借勢掠起,攀上屋檐。  
“休走!”阮香琳嬌喝聲起,手中玉帶抖出十余個或大或小,或正或斜的圓環,往刺客
足膝纏去。  
刺客飛身躍起,半空中雙掌推出,衣袖蓦然一蕩,六支袖箭同時擊發,分別射向阮香琳
和另一邊的罂粟女。  
兩女各自躲開,那刺客已經踏上檐角,飛身躍往檐脊。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淩空飛來,長長的衣袖宛如鳳翼,揮向刺客的後背。  
“篷”的一聲,呂雉一掌印在刺客背心。那刺客剛躍上檐脊,就被擊中,整個人在空中
劃過一道弧線,落入相鄰的院子,然後踉跄了一下,飛身彈起。  
程宗揚臉都黑了,這一回自己以有心算無心,手段盡出,竟然還被那刺客給跑出去!他
算是看出來了,不是這刺客太狡猾,著實是這幫侍奴太無能!相互間一點配合都沒有!
  
小紫道:“我也去。”  
程宗揚怫然道:“哪兒用得著你去?”  
“去釣魚啊。”小紫說著抓起雪雪的後頸,抖手擲出。  
小賤狗四條小短腿舞動著,以狗刨的姿勢從空中遊過,一頭紮進鄰院。小紫緊接著從窗
口飛出,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絲線拉起,輕輕一蕩,從檐下掠過。  
隔牆是原摩尼寺正院,裏面只剩一個眼花耳背的老僧。小賤狗嗅了嗅,然後朝著一個方
向發力狂奔。蛇奴等人緊隨其後,亂紛紛地追了上去。  
程宗揚一臉的慘不忍睹,自己養的這一堆奴婢簡直都是廢物,追個刺客跟打狼一樣,明
樁暗哨一窩蜂地瞎追,一點章法都沒有,難怪連個刺客都拿不住!  
他正想趕往主樓壓陣,忽然間心頭一凜,掠過一絲寒意。  
前方的屋檐上,不知何時多出一道人影。那人白衣如雪,面罩輕紗,身姿婀娜,風姿綽
約,僅僅往那裏一站,便流露出無盡的風情。  
潘金蓮!  
程宗揚頭大如鬥,她竟然已經潛入樓內,直到此時才現身。  
真沒想到啊,向來光明正大的潘姊兒居然也學會玩陰險了!  
古怪的是,潘金蓮沒有動,而是手持長劍,斜斜指向檐角一處模糊而斑駁的陰影,嬌喝
道:“出來!”

Thanks

六朝燕歌行 第十一集 吳鈎霜雪

第一章 紅芳亂鬥


    夜色如墨狹窄的天井內只有一盞燈籠挑在檐下透出昏黃而黯澹的燈光。

    一衆奴婢都去圍追刺客整個水香樓裏只剩下程宗揚一個帶傷的男主人還有孫壽、成光這倆戰力平平的花瓶。

    潘金蓮選在此時現身顯然是看穿了自己設計的圈套根本不給自己以多打少的機會。

    但讓程宗揚不解的是自己這邊已經沒人了她卻沒有立即出手反而持劍對著檐角的位置如臨大敵。

    屋檐上覆蓋著一片陰影程宗揚在廊內觀望多時絲毫沒有發覺那片陰影有什麽異樣。

    事實上這個時代的夜晚缺乏穩定的光源類似的陰影隨處可見如果沒有才顯得不正常。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那隻懸在梁下的蜘蛛八條尖肢一節一節張開複眼緩緩轉動著從它尾部拉出的金屬絲纖細如髮彷佛與夜色融為一體。

    潘金蓮手握長劍鶴侶白衣無風而動氣勢越來越淩厲殺意凜然。

    等她氣勢攀至頂點再出手一擊自己能不能頂得住不好說但程宗揚敢肯定她腳下的飛檐肯定頂不住梁倒屋塌都有可能。

    就在潘金蓮即將出手的一刹那那片陰影忽然動了起來像泉水一樣沿著灰色的瓦片流向檐角。

    這是……又一名刺客?程宗揚頭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這麽熱門一晚上來了三撥刺客還都不是一夥的!除了潘姊兒的身份可以確定逃走的那個只能猜測或許跟宮裏的閹黨有關至于藏在陰影中這位連猜都猜不出來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程宗揚不禁反躬自省有道是事不過三這一晚上來三撥刺客自己的仇家已經泛濫到這個步了嗎?難道自己在招惹仇家這事上也要跟嶽鳥人看齊?光潘姊兒就夠自己喝一壺的如果潘姊兒跟另一名刺客聯手……程宗揚立在二樓的廊窗前表面鎮定自若絲毫看不出半點心虛的模樣只見他一聲長笑沈聲喝道:「她已經落入本侯圈套!還不動手!」

    潘金蓮凝在半空的長劍蓦然刺出。

    那片陰影泛起水狀的波紋然後突掀開一角一柄直刃短刀一閃而出毫無花巧架住劍鋒緊接著從陰影內打出數點寒光。

    潘金蓮嬌軀後折幾枚暗紅色的菱狀暗器全部打空接著足尖探出一記斜踢南鬥正中對手持刀的手腕。

    那柄短刀脫手飛出潘金蓮白衣輕舉仙鶴般飛起長劍宛如一泓秋水劃出一道圓弧斬破陰影。

    貼在檐上的陰影流動著人立而起被噼開的陰影縫隙中露出一面寬不盈尺的圓盾准確抵住劍鋒。

    緊接著圓盾一翻盾下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掌五指張開一把抓住長劍。

    劍掌相交發出金石摩擦的刺耳聲音那手套卻是金屬制成絲毫不懼長劍的鋒銳。

    潘金蓮面帶輕紗露出的妙目不動聲色右手催動劍氣左手雙指並起施出一個劍訣。

    那陰影再退一步已經退到飛檐挑起的尖頂退無可退。

    一直隱藏在陰影中的右手終于伸出同樣帶著黑色的金屬手套五指並攏往劍鋒切去似乎想徒手斬斷長劍。

    與此同時那柄飛出的直刃短刀在空中悄無聲息轉了一圈像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斬向潘金蓮頸後。

    眼看刀鋒就要斬中潘金蓮潔白的玉頸忽然「叮」的一聲短刀往後彈出。

    卻是潘金蓮撚著劍訣的左手往後揚起像彈開一粒彈珠般將短刀彈飛。

    陰影中那隻抓向長劍的右手一震手腕彷佛被掌刀斬中斜著蕩開。

    程宗揚這才發現那名藏在陰影內的刺客右腕系著一條黑色的細鏈將短刀連結起來初一交手時就被挑飛的短刀其實一直在刺客的掌控中伺機而動。

    如果潘金蓮沒有及時察覺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便是致命的殺招。

    潘金蓮心細如髮輕鬆破去對手的直刃鏈刀占得先機接著一劍斬下鶴侶劍光華大作如沸湯潑雪般滌除陰影。

    一直藏在陰影中的刺客終于露出身形她從頭到腳都穿著黑色的緊身衣身材纖小腰前垂著一條手掌寬的長帶似乎附有某種奇特的幻術搖晃時暗影變幻不定使得她的身形時明時滅似乎隨時都會隱遁消失。

    她腳下穿的鞋子也頗為古怪大腳趾是分開的進退之際迅捷如飛而且悄無聲息。

    兩名女子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黑衣如墨甫一交手便是立分生死的絕殺此時彼此現出身形出手更加淩厲。

    潘金蓮長劍寒光四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

    對面那名刺客修為比她差出一截但身法極為詭異在方寸之間變化萬千屢屢從不可能的角度避開劍招。

    轉眼間兩女便在只能容足的檐角交手十余招潘金蓮固然穩上風對面的刺客也沒有束手就擒她身形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右手的鏈刀和左手的腕盾盡往潘金蓮的腹下、咽喉等要害處招呼還不時在必死的局面下突然打出幾枚菱形的暗器拼著與對手同歸于盡。

    潘金蓮手中的鶴侶劍越來越亮出招卻是極穩。

    她六分心思放在禦敵上另外四分始終保持警惕遇到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招術甯肯放過重創對手的機會也絕不行險。

    畢竟真正的敵人是在對面的回廊中。

    那姓程的賊子一直沒有出手只是不斷發號施令叫囂道:「給我上!」

    「抓住她!老爺重重有賞!」

    「沒吃飯嗎?用力!給我往死裏打!」

    卑鄙!堂堂男兒只敢驅使奴婢賣命自己像老鼠一樣躲在暗處!潘金蓮心中鄙夷心態卻更為謹慎。

    當日不小心落入程賊手中經曆了畢生難忘的奇恥大辱對程賊的陰險狡詐卑鄙無恥記憶猶新這一回她絕不允許自己再次犯錯。

    她這一趟來時已經打算好覓機行事絕不冒險如果找不到出手的時機甯肯等到同門前來輪替的時候再叫上義姁三位同門一起動手。

    沒想到這次遇到刺客來襲一衆侍奴連同小紫都被引走樓內只剩一個受傷的程賊。

    如此天賜良機再不出手必定後悔莫及。

    只不過檐角還有一個隱藏更深的暗樁。

    程賊雖然做得隱秘終究瞞不過她敏銳的知覺。

    想除去程賊必定要拔掉這顆釘子。

    潘金蓮不知道的是對手也是同樣的想法將她認作程宗揚手下的鷹犬以為自己已經落入彀中只能拼死一戰。

    「為虎作伥可恥!」

    潘金蓮用森寒的口氣怒斥道。

    對面的黑衣女子默不作聲卻聽觀戰的程賊氣勢洶洶喝道:「少廢話!出絕招!」

    兩人攻勢同時一緊潘金蓮的鶴侶劍絞住短刀的鎖鏈勁力疾吐將鎖鏈斬斷左掌同時拍出正中圓盾。

    對手招術詭異但一大半的變化都來自于作為攻防軸心的雙腕潘金蓮蓄勢已久的一招施出對面的刺客雙掌蕩開身前空門大露潘金蓮擡起左掌往對手胸前印去。

    程宗揚那一聲喊兩人都以為他是在命令對方出招潘金蓮攻勢盡出對面的刺客也同樣使出殺招她圓盾下蓦然探出五支鋼爪撕開潘金蓮的衣袖接著蒙面的黑蓦然一鼓一道赤紅的火柱從黑巾中沖出勐往潘金蓮臉上撲去。

    潘金蓮擡起左手一掌按熄了火柱右手鶴侶劍光芒大作劍身宛如透明的冰玉般迸射出瑩白的光芒一劍斬斷短刀的鎖鏈接著以雷霆萬鈞之勢往前斬下將對手一分為二。

    「篷」

    的一聲女刺客的身影被劍氣噼開濺起一團紫色的濃煙。

    瞬間便將兩女的身形連同腳下的飛檐全部籠罩起來。

    紫煙翻滾著飛速膨脹只一個呼吸就擴散到整個天井。

    忽然濃煙中傳來一聲低呼卻是潘金蓮的驚叫聲。

    接著一聲巨響飛檐斷開瓦片連同磚石、碎裂的鬥拱傾頹下來重重砸在天井中。

    塵埃飛揚梁下的蜘蛛收起細長的尖肢複眼的微光漸漸收斂重新隱藏在黑暗中。

    程宗揚揮了揮手驅散飄來的紫色煙霧對壽奴和光奴道:過去看看。

    兩女剛要舉步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程宗揚也察覺到不對那股紫煙吸入鼻孔帶來一股甜膩膩的奇特香氣接著自己體內的真氣便像被消融一樣迅速渙散消失。

    程宗揚趕緊把手伸進衣襟摸到頸下一隻小小的瓷瓶從中取出一顆澹紅的珠子塞入口中用力咬碎吞了下去。

    這是毒宗秘制的驅毒丸只不過朱老頭那個坑貨在自家的驅毒丸裏還下了劇毒。

    自己受不了朱老頭坑爹的腦回路讓死丫頭改過專門驅毒絕無毒性。

    藥丸粉碎一股劇痛從口腔中爆發開來程宗揚幾乎以為自己吃的是鞭炮一口下去把舌頭都炸沒了。

    又像是拿著一支防狼噴劑對著自己嘴巴呲了一整瓶活活辣穿!他伸出舌頭大口大口喘著氣眼淚鼻涕直淌。

    死丫頭做的什麽見鬼的驅毒丸?簡直辣破天際!程宗揚辣得血液都快沸騰了。

    好在死丫頭做的驅毒丸雖然辣到滅絕人性但效果極佳。

    呼吸間渙散的真氣重新凝聚。

    壽奴和光奴眼巴巴看著他可惜驅毒丸只有一顆。

    紫媽媽回來之前她們兩個算是廢掉了——雖然她們本來就跟廢物差不多。

    紫煙漸漸散開只見天井像是被炸過一樣碎石遍還一隻被切成兩半幾乎看不出形狀的稻草人。

    天井中間是一個小小的水池潘姊兒和那名女刺客從檐上墜下正好摔在池中渾身濺滿了水跟落湯雞一樣狼狽不堪卻仍死死糾纏在一起。

    兩人無法動用真氣只能靠純粹的體力死命糾纏。

    潘金蓮雙手死死握住對方的左腕對她的右手全然不顧。

    很明顯潘姊兒急于脫身而不是與對手糾纏可此時的主動權並不在她手中。

    她的鶴侶劍和對手的直刃鏈刀都已經脫手但對手還多了一面圓盾和一隻鋼爪稍不留神就會血濺當場。

    女刺客也不比她強多少潘金蓮最後那一劍險些將她斬成兩半雖然靠著替身術躲過致命的一擊但也僅差毫厘那名女刺客的緊身衣被齊齊斬開只有下巴到頸部一截相連。

    程宗揚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看了個仔細。

    他原本看著那刺客身材平得像板子一樣男女都分不出來這時才發現她胸前的束帶也被斬斷兩隻白生生的美乳將黑色的夜行衣撐到兩邊——居然頗為有料。

    不僅如此緊身衣的切口從胸前一直延伸到腹下幾乎連大腿根都露了出來。

    女刺客擡起右手握拳往潘金蓮頭臉打去。

    潘金蓮衣袖被鋼爪撕開露出大半截雪白的手臂。

    她死死扼著對方的左腕絲毫不敢鬆手。

    那鋼爪猶如彎鈎爪尖附著一層幽藍的光澤顯然淬過劇毒萬一沾在身上必定有死無生。

    無法防守之下潘金蓮束髮的絲帶被打掉髮絲披散下來。

    遮面的輕紗被扯下半邊露出那隻嬌滴滴甜蜜蜜天生就帶有十足媚態的嬌靥紅唇。

    她臉上挨了一掌媚豔的玉頰留下了五個指印。

    身上的白衣濕透水淋淋貼在身上玉體曲線畢露。

    程宗揚吹了聲口哨先不說誰勝誰負單是潘姊兒這幅狼狽的模樣就活活值回票價了。

    女刺客身材嬌小單論體力還真比不上比她高出一頭的潘金蓮雖然空出一隻手卻被對手按到水池裏大半身體都浸在冰冷的池水中。

    掙紮間女刺客忽然鬆開拳頭一把抓住潘金蓮的衣襟用力撕下。

    「嗤」

    的一聲潘金蓮濕透的白衣被撕開半邊胸前露出一抹蕩人心魄的弧形。

    她咬住唇瓣拼命將對手往池水中按去。

    池水一點一點浸過女刺客的脖頸、後腦、雙耳……女刺客掙紮愈發用力右手拼命撕扯。

    衣帛撕裂聲接連響起轉眼間潘金蓮那件白衣便被撕到腰下露出裏面月白色的貼身小衣。

    忽然她身子一僵卻是女刺客空余的右手扯住她的小衣正竭力撕開。

    「嗤喇」

    一聲月白色的絲綢寸寸綻裂潘金蓮光潔的香肩、玉背、纖腰暴露在衆人眼前白滑如玉。

    女刺客沒有停手而是將右手伸到潘金蓮身後一把扯住她的白裙。

    潘金蓮美目瞪得圓圓的睫毛顫抖著上面不知沾的是眼淚還是池水終于忍不住道:「住手!」

    女刺客露出的雙目不帶任何表情看著她平靜說道:「口其拉口搜。」

    潘金蓮怔了一下她在說什麽?「她在說:是你才對。」

    一個男聲從旁邊傳來。

    程宗揚不知何時走到水池邊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說道:「倭語?東瀛忍者?怪不得潘姊兒說你為虎作伥的時候沒反應呢這詞兒沒學過吧?」

    潘金蓮怔了幾秒然後驚醒過來對女刺客失聲道:「你不是他的女奴?」

    程宗揚扭頭對壽奴道:「你認識她嗎?」

    孫壽抿嘴一笑「不曾見過呢。

    程宗揚笑道:「看來不是呢。

    潘金蓮如五雷轟頂尖聲道:「放手!」

    作為回答女刺客一把撕開她的外裙。

    程宗揚撫掌大笑「幹得好!加油!你們兩個誰輸了我今晚就幹哪個!」

    他這會兒是徹底的有恃無恐死丫頭的驅毒丸雖然讓自己吃足了苦頭可效果沒得說。

    自己這會兒就是腿上傷勢未癒動手時有些影響但丹田真元滿滿就是三五頭犀牛都能一拳捶翻何況兩個弱女子?至于潘姊兒和女刺客她們哪怕還有一點真氣也不至于打到這份兒上裝都裝不出來。

    沒有真氣這兩個就是自己砧板上的魚想怎麽切就怎麽切。

    「把老爺的座椅搬來!」

    在程宗揚吩咐下孫壽和成光搬來座椅又拿來十幾盞燈籠、紅燭擺在四周將天井照得一片通明。

    兩個美女還在互毆她們在窄小的水池中摟抱翻滾衣衫不整玉體半裸那畫面既香豔又刺激。

    程宗揚坐在椅中將受傷的左腿跷在水池邊緣一手拿著手電筒一邊在兩女身上照來照去一邊給她們加油打氣。

    「用力!抓她奶子!」

    「撩陰腿!頂她下面!」

    「被夾住了?你個廢物!」

    「別打臉啊!不許打臉!」

    「小心!潘姊兒她要扯你褲子!」

    「哎!扭得好!這屁股扭得不錯!細節很豐富!」

    程賊的無恥讓潘金蓮幾欲吐血她早有心停手可那女刺客卻像失去理智一樣死死纏住她。

    此消彼漲之下潘金蓮漸漸落在了下風。

    原本她幾乎將女刺客按進水裏這會兒卻被女刺客一點一點扳平。

    程宗揚歎了口氣「看在小香瓜的面子上就幫幫你好了。

    說著他抄起一把用來修剪樹枝的大剪刀「咔咔」

    開合了幾下然後伸到女刺客腰側一剪下去將她的緊身衣剪成兩段。

    那件緊身衣是水獸的皮革制成極有彈性剛一剪開立刻朝兩端彈去帶起一片水花。

    皮衣一截束在女刺客頸下另一截纏在大腿上中間腰臀盡露像一段月光般浸在水中。

    潘金蓮玉臉雪白沒等她喘息那把剪刀就跟路過一樣不經意伸過來隨便那麽一剪「咔嚓」

    的一聲將她亵褲的系帶剪斷。

    潘金蓮衣帶原本系得極緊才沒有在纏鬥中滑落。

    這會兒失去束縛如雪的肌膚光滑得彷佛沒有絲毫阻力濕透的亵衣從纖腰間一點一點滑下漸漸滑到臀溝……臀下……一個戲谑的口哨聲緊貼著耳邊響起。

    潘金蓮頸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這時才發覺那個陰險狡詐的程賊不知何時湊到自己身邊幾乎就趴在自己的背上以一個暧昧的姿勢俯瞰著兩人。

    「滾……滾開!」

    潘金蓮吃力說著在她分心的一刹那女刺客空余的右手一把抓住她裸露的臀肉手指往她臀縫伸去!潘金蓮一聲尖叫幾乎到了嗓子裏本能想要鬆手被她壓在池中的女刺客趁機腰身一擰從她身下掙脫出來隨即將她壓到水中一手扼住她的頸子拼命往水中按去。

    那水池不過四尺見方兩女上身浸在池中只見四條光熘熘的美腿在池沿上不住扭動雪膚帶水玉體生光掙紮間豔態畢露。

    程宗揚放下剪刀「來人啊讓老爺賞賞兩位的花。

    孫壽嬌聲道:「主子要賞什麽花?」

    「當然是美人兒身上最柔最美的那朵花兒……」

    潘金蓮帶著一絲哭腔道:「程宗揚!你敢!」

    「瞧你說的」

    程宗揚親切說道:「我又不是沒看過。

    「卑鄙!」

    「卑鄙?你自己備屄上門我是要不看對得起你嗎?」

    程宗揚用懷念的口吻感歎道:「滴水紅蓮啊多難得的頂級名器。

    上次沒把它給采了我可是一直後悔到現在。

    程宗揚用手電筒在她臉上晃了晃笑道:「這一次如你所願。

    孫壽扭著腰走過去將潘金蓮滑落的亵褲剝到膝下一手提起燈籠。

    搖曳的燈光下雪滑的雙腿被迫分開露出腿縫間一瓣柔美的紅蓮。

    潘金蓮發出一聲嗚咽拼命扭動腰肢想要掙開她的手指。

    可她腰腿都被女刺客壓住急切間無法掙脫。

    鶴羽劍姬本來就生得明豔嬌媚下體更是精致得猶如一件藝術品。

    此時沾了水色澤愈發鮮美被燈光一映宛如紅蓮夜綻美不勝收。

    孫壽嬌聲道:「恭喜老爺鶴羽劍姬還是處子元紅尚在。

    另一邊成光也扒開女刺客的屁股笑道:「這也是個雛兒呢。

    下面的花兒

    水靈靈的又緊又嫩。

    出乎程宗揚的意料原以為只是添頭的女刺客竟然也頗具美態圓潤白皙的臀間嫩穴帶著幾分羞意嬌柔動人。

    孫壽笑道:「主子先用哪一個?」

    「兩個都是處女?這可難為我了。

    以我跟潘姊兒的交情吧不幹她都說不過去。

    可我要是幹了潘姊兒豈不是便宜了上面這個?」

    成光笑道:「不如主子今晚花開兩朵把這兩個都收用了。

    「那可不行我說過今晚就幹一個。

    本侯一言即出驷馬難追說一個就一個。

    程宗揚大方說道:「還是你們兩個自己一決勝負誰輸了就老老實實趴在這兒被我開苞。

    潘姊兒加油哦。

    小心輸給這個倭奴。

    程宗揚一邊說著一邊解開衣物露出那根已經蓄勢待發的大肉棒。

    潘金蓮此時被仰面壓在水中反而因為視角的關系看得更清楚。

    看著程賊挺著那根粗大而醜陋的物件走過來曾經受過的屈辱又一次湧上心頭。

    身上的女刺客目光平靜到幾乎澹漠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

    無論身體裸露還是剛才險些被一劍斬殺都沒有一絲動搖就像這世間沒

    有任何事能讓她在意一樣。

    潘金蓮又一次動搖起來也許她真是程賊的爪牙不然她為何對程賊視而不見從頭到尾都只想殺死自己?潘金蓮頭頸浸到水中接著是下巴然後是嘴巴、鼻子……「潘姊兒看來你要輸了。

    程宗揚挺起身潘金蓮視線受阻卻能感覺一股火熱的氣息從她冰涼的兩腿間升起像一條火龍往她最隱秘的部位逼去。

    池水寒冷刺骨潘金蓮上半身都浸入水中口鼻呼吸斷絕身子禁不住戰慄起來。

    女刺客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目光冷靜得駭人。

    陽具離裸露的下體越來越近就在將要觸到的刹那潘金蓮浸在水中的雙眼蓦然張開身子向上移了半尺。

    被壓在下方的雪臀滑入池中濺起一片水花。

    潘金蓮放開女刺客的手腕一把抱住她的臀肉拼盡全身的力氣往後送去。

    只見緊湊的雪臀間那隻沾著水的紅嫩蜜穴蓦然綻開宛如一朵鮮花怒放開來水滴滾落露出嬌膩的穴口重重撞上後方伸來的陽具。

    肌膚相接女刺客雙眸迸出一絲寒光本來扼在潘金蓮柔頸間的右手蓦然一折憑空亮出一柄樹葉狀的匕首往身後男子的心口刺去。

    鋸齒狀的鋒刃撕開空氣發出尖銳的風聲。

    一瞬間女刺客真氣盡複就在雙方身體接觸的刹那發出致命一擊。

    女刺客傾注全力的一擊卻只刺了個空接著肩頭一緊被一隻手掌捏住。

    「早防著你呢!」

    程宗揚冷笑聲中扳住她的肩頭一扯硬生生將她右臂拽脫了臼。

    「叮」

    的一聲匕首落在池邊。

    「解藥是藏在牙齒裏面的吧?自己使的毒煙自己都沒解藥?你蒙誰呢?還挺下本的啊故意等到最後一刻才吃解藥怕被我看出破綻來?你個二貨知道錯哪兒了嗎?」

    程宗揚一邊吐槽一邊利落將女刺客雙臂關節卸掉「本來你在下面潘姊兒在上面趁我給金蓮開苞的時候出手角度、時機多合適?可我剪開你們衣服的時候你居然拼了命也要把金蓮壓到下面。

    我都不明白你這是什麽鬼操作等看到你還是個雛兒我才猜到一點兒——你不會是以為幹那事只有男上女下一種姿勢吧?知識這麽貧乏還跑來當俘虜你要補的課有點多啊……」

    程宗揚說著又封了她背上諸處穴道把她的丹田氣海一並制住。

    潘金蓮掙紮著揚起頭聞言不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一字一字道:「你故意坑我?」

    遭人欺騙的憤恨使一向從容的鶴羽劍姬失去了平常的冷靜那雙天生便帶有幾分媚意的美目盯著女忍眼底泛出一絲玫瑰般的暗紅色。

    即使女刺客雙臂脫臼要穴被制對自己再沒有威脅潘金蓮也沒有停手她雙手抱住女刺客赤裸的臀部帶著哭腔和刻骨的恨意道:「去死啊!」

    說著用力往後送去。

    綻開的蜜穴對著身後怒漲的陽具重重套入女刺客終于發出一聲尖叫「雅蔑蝶!」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讓程宗揚有種穿越時空的夢幻感覺仿佛自己又回到從前的時空那些久違的畫面浮現在眼前與天井中正在發生的一切重疊起來兩種完全不同的環境卻有種莫名的契合。

    「洗噶麻希歐!接受吧!」

    程宗揚大喝一聲腰身挺起陽具怒龍般捅入蜜穴深深插進女忍柔嫩的蜜腔內。

    粗長的肉棒硬如鐵石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直幹進穴底盡根而入。

    那層脆弱的處女膜被肉棒徹底捅穿處子的元紅在肉穴內濺開染紅了肉棒。

    身下的女忍發出一聲痛叫臀肉繃緊蜜穴像小嘴-樣緊緊含住肉棒劇烈抽動著。

    只是瞬間赤裸的雪臀又往前滑去粗大的肉棒從蜜穴中拔出收緊的蜜穴被帶得往兩邊翻開蜜肉間淌出一股殷紅的鮮血。

    潘金蓮滿腔的委屈和憤恨在這一刻徹底暴發出來。

    緊接著雪臀又一次往後頂來「拍」

    的一聲撞在程宗揚結實的腹肌上力道十足。

    那根陽具瞬間被蜜穴吞沒緊窄的蜜腔被棒身撐得幾乎裂開。

    「好爽!」

    程宗揚吹了聲口哨「加油金蓮!幹得漂亮!」

    「姓程的!你怎麽不動!」

    潘金蓮哭著嘶聲道:「你幹我時候的力氣都去哪了!你給我用力啊!用力!

    幹死她!」

    女忍尖叫道:“雅蔑蝶!”

    “幹啊!你不是喜歡幹嗎!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我讓你幹!幹啊!”

    “以壓大……不!”

    “幹死她啊!”

    聽著潘姊兒委屈的哭聲女忍痛楚的叫聲一種莫名的成就感湧上心頭程宗揚禁不住放聲大笑。

六朝燕歌行 第十一集 吳鈎霜雪

第二章 露濕蓮心

    淩亂的天井內燈火遍。

    平時風姿如畫宛若仙子般優雅的潘金蓮此時美目發紅就如同一個情緒徹底失控的魔女一邊流著委屈和憤怒的淚水一邊抱著女忍的屁股拼命往程賊身上亂撞。

    一道光柱將圓臀間照得一片雪亮翕張的蜜穴、戰慄的嫩肛在光柱下纖毫畢露。

    女忍身體被制毫無反抗之力不多時臀肉便被撞得紅腫嫩穴更是溢出鮮血落紅無數。

    程宗揚拿著手電筒一邊觀賞女忍處子嫩穴被開苞的妙態一邊催動氣輪在她落滿元紅的蜜腔內凝聚真元煉化雜氣。

    不得不說自己女人不少上過的處子卻屈指可數。

    相比于平常的交合以剛剛破體的處子為鼎爐煉化雜氣的效率明顯要高得多凝聚的真元質量更是高出一截。

    組成氣輪的瑩光中彷佛有顆星辰被點亮連久不見蹤迹的陰陽魚也在氣海中驚鴻一現。

    「雅蔑蝶……」

    「以壓大……」

    女忍痛叫著想要掙脫卻用不上半點力氣。

    她雙臂軟軟垂在身側上身趴在水池中。

    潘金蓮雙手從她腰側伸出死死抱著她的屁股紅著美眸往後推動。

    女忍穴道被制嬌小的身體就像一隻漂亮的玩偶娃娃被迫翹著白生生的屁股不停撞在身後男子的腹下。

    「啪……啪啪……啪啪啪……」

    女忍圓潤而緊湊的屁股像皮球一樣在腹肌上拍打著頻率越來越快力道越來越大。

    那隻柔嫩的性器初次開苞就受到粗暴的摧殘。

    緊嫩的穴口被粗大的棒身撐開隨著肉棒的進出不斷濺出鮮血。

    她放聲尖叫從未被人進入過的蜜腔被撐到極限傳來陣陣撕裂的痛楚。

    潘金蓮像泄憤一樣每一下都用盡全力。

    有她不遺余力助攻程宗揚這會兒既省心又省力自己都不帶動的只等著那隻處子的嫩穴自己送上門來。

    那隻狹緊的嫩穴緊裹著棒身從龜頭一直吞到根部緊湊而光滑的臀肉彷佛要在自己腹上撞碎一樣陰唇夾在肉棒兩側帶來緊密而清晰的觸感蜜腔的膩

    肉抽搐著花心被龜頭重重搗入彷佛連子宮也被肉棒幹穿。

    「以壓大!不……不要……」

    女忍伸直喉嚨痛苦說道。

    程宗揚倒是會一點東瀛倭語——大部分都是跟著片子裏的大哥哥小姊姊們自學的懂得不多但全在刀刃上。

    「奇摸雞!很舒服……」

    程宗揚誇獎道接著又鼓勵潘姊兒「加油金蓮!幹得好!」

    潘金蓮哭道:「你給我用力啊!幹死她啊!」

    女忍叫道:「以它以……好痛……」

    「幹死她啊!」

    程宗揚一邊吹著口哨一邊伸出手一把扯下女忍的頭套。

    一張蒼白而刻板的面孔出現在燈光下。

    那名女忍面目平庸臉上敷著一層厚厚的粉眉毛澹得幾乎看不出來。

    「果然是你!我說那爪鈎看著眼熟呢這上面不會還用的春藥吧?」

    說實話要不是她身材不錯皮膚夠水嫩是個美女胚子單憑這長相自己還真沒什麽興趣。

    畢竟山珍海味都吃不完呢哪兒還缺這一口沒滋沒味的生魚片?程宗揚扯住女忍的髮髻想把她的臉擡起來剛一用力不由得「咦」了一聲。

    只見那隻髮髻連帶著那張面孔同時掉落卻是一層逼真的面具。

    「戴了面具還戴頭套?你有強迫症吧?」

    程宗揚一邊奚落著一邊擡起女忍的下巴入目的情形讓他微微有些失神。

    自己跟這名女忍已經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洛都之亂中她出現在黑魔海一方的勢力中給自己惹了不少麻煩。

    出手狠辣極擅隱忍行事也頗為老練程宗揚原以為她至少也是二三十歲年紀還想誇她身子保養得不錯幼齒顯嫩。

    誰知摘下面具之後露出的面孔卻是一個只有十六七歲充滿了青春氣息的少女。

    她頭髮剪成齊耳長短臉蛋圓圓的眼睛圓圓的小巧的鼻尖也圓圓的皮膚白裏透紅像一隻人偶娃娃一樣顯得十分的……卡哇伊。

    怪不得裹這麽嚴密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還戴了僞裝的面具遮掩怕被人看出來?「你剛出道?才入職的新人?哦該叫素人。

    少女忍痛道:「放開我……」

    程宗揚擡起雙手搖了搖「你瞧我都沒碰你。

    看到忍者的少女面孔潘金蓮也怔了一下然後更用力抱起她的屁股往後撞去「賤人!去死吧!」

    這一刻潘金蓮對她的痛恨還在程賊之上明明兩人可以聯手刺殺程賊她卻故意拿自己當成接近程賊的工具結果她自己送了一血不說還連累自己也落

    到程賊手裏。

    自己即使是死也不會放過這個坑了自己的小賤人!忍者少女吃痛擰起眉頭她被夾在兩人中間逃無可逃只能身不由己敞露著下體被人推著屁股

    一次又一次讓陽具貫穿蜜穴。

    潘金蓮體力漸漸耗盡淚水卻越來越多。

    她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恨都發泄在這個不知所謂的女忍身上全然不顧她元紅初破痛叫連連。

    對于程宗揚來說這比自己動可有趣多了。

    只用挺著肉棒那小女忍就一邊「雅蔑蝶!雅蔑蝶!」

    叫著一邊舉著美美的小嫩穴自己送上門來讓自己結結實實幹個爽。

    這跟小女忍自己動還不一樣至少她自己動的時候不會這麽玩命絲毫不顧自己剛剛開苞處子的嫩穴張得圓圓的被大肉棒一插到底幹得鮮血四濺。

    小女忍叫聲越來越弱潘金蓮動作也越來越吃力她扒著女忍的臀肉用力撞在程宗揚腹下喘著氣道:「射進來!」

    程宗揚挑了挑眉毛。

    潘金蓮恨聲道:「讓她受孕!」

    少女尖叫道:「以壓大!不要!」

    潘金蓮露出一絲快意用挑釁的目光盯著她道:「你不是想害我嗎?現在我要讓你被強暴受孕讓你懷上施暴者的孩子讓你屈辱挺著大肚子讓你用自己的子宮養育仇人的孩子讓你一輩子都洗不清恥辱一輩子都擺不脫一輩子都忘不掉!」

    她擡起美絕人寰的面孔對程宗揚尖聲道:「射啊!你還等什麽?搞大她的肚子!報複她啊!」

    程宗揚挑了挑眉吹了聲口哨。

    這才是自己認識的潘金蓮。

    雖然經過光明觀堂多年的熏陶使她一出場就帶著聖潔的仙子光環但能說出「大郎吃藥了」

    這種話的女人怎麽可能會是聖母?「好主意!」

    程宗揚贊許道。

    「不……不可以!」

    少女圓圓的眼睛中滿是驚慌。

    「你們倭女不都喜歡借種嗎?」

    潘金蓮用諷刺的口氣譏诮道:「滿足你的夢想不用謝我。

    「不!」

    程宗揚笑道:「抱緊她我要射了!」

    潘金蓮抱著忍者少女的屁股像是要把那售圓臀擠碎一樣用力頂在程宗揚小腹上讓他的陽具深深楔進少女的嫩穴抵住宮頸口。

    少女痛叫著掙紮起來但失去控制的身體就像一塊任人宰割的美肉能夠做出的反抗微乎其微。

    程宗揚伸手抓住少女的雙乳笑道:「還挺有料。說著挺起陽具在她體內盡情噴射起來。

    陽具在處子緊致的蜜腔中跳動著一股一股濃精噴射而出點滴不剩灌進她鮮嫩的子宮內。

    少女發出一聲悲慘的嗚咽還有些稚嫩的子宮被精液灌得滿滿的。

    接著腹下一酸一股熱流淌了出來。

    卻是子宮突然的膨脹鼓起壓迫到了膀胱使她尿液失禁漏出。

    旁邊的孫壽笑了起來「好不中用剛開苞就被主子幹尿了。

    成光笑道:「嘗過主子的大肉棒她這輩子都忘不掉主子的好處。

    程宗揚又挺了幾下把精液全射在小女忍體內然後拔出陽具笑道:「辛苦你了。

    潘金蓮終于鬆開手指然後一把奪過程宗揚握著的手電筒在他驚訝的目光中重重搗進少女穴內堵住宮頸口。

    一支蠟燭燒到盡頭燈芯閃了一下倒在遍流淌的鮮紅燭淚中。

    忍者少女裸著身子伏在天井中被擺成伏挺臀的屈辱姿勢那支手電筒插在她朝天挺起的臀間光柱以近乎垂直的角度筆直射向天空。

    潘姊兒的報複心真夠強的……不過這小女忍既然敢來刺殺自己就應該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反過來說如果她刺殺得手不光自己死定了當時在場的潘姊兒包括孫壽和成光全都喪失反抗能力只怕都要性命難保。

    潘金蓮屈著雙膝側著身子坐在水池邊髮絲濕淋淋貼在臉上、頸側倍顯妩媚。

    她如雪的白衣已經濕透此時扯下半邊露出一隻圓潤豐滿的雪乳一滴水珠懸在她殷紅的乳頭下將滴未滴。

    亵褲被褪到腳踝處裸露著曲線動人的粉臀玉腿在燈光下白得耀眼。

    程宗揚笑道:「金蓮你好啊大家又見面了。

    潘金蓮掩面的輕紗掉在耳側那張媚態天生的面孔滿是淚痕燈光下卻沒有多少淒清和哀傷反而流露出一番入骨的媚意。

    程宗揚暗自嗟歎潘姊兒也真夠倒黴的天生一張二奶臉。

    唇角微翹不說話就帶著三分笑意。

    眼角微挑目帶桃花面無表情都像是含情脈脈隨便看人一眼就跟故意撩人一樣。

    那些長得醜的笑起來跟哭一樣難看可潘姊兒哭著都彷佛帶笑;別人生氣的時候怒火萬丈潘姊兒憤怒的時候怎麽看都像是打情罵俏;別人不高興臉上寫著別惹我潘姊兒不高興臉上寫著來哄我;別人正經的時候一本正經潘姊兒正經的時候一臉的嬌媚——都長成這樣了你還在江湖裏混什麽啊?還不如給我當二奶算了。

    壽奴拿過一方絲帕幫主人擦拭肉棒上的汙物。

    絲帕的影子晃動著在潘金蓮媚致的紅唇上留下斑駁交錯的影痕。

    「義姁呢?她怎麽沒來?」

    潘金蓮默默看著他。

    那根剛剛射過精卻仍然怒漲的陽具就那麽直挺挺橫在她面前近在毫厘呼吸相聞她卻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

    這根陽具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甚至還親口品嘗過它的滋味。

    她曾經無數次從夢中驚醒夢到那根陽具帶著邪惡的力量一直頂到她喉嚨深處讓她難以呼吸。

    無數長夜中她反複感受到那種窒息和壓迫感喉頭和舌尖似乎還殘留著它的味道和溫度。

    她已經預感到自己接下來的遭遇。

    無論自己做什麽都不可能擺脫失身的悲慘結局。

    他不會放過自己自己也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潘金蓮美目中流露出一絲絕望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死保住清白以免給師門帶來無法洗去恥辱但他怎麽可能給自己自盡的機會?「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只要你把義姁送回來我今天就放過你。

    潘金蓮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他會放過自己?但緊接著她眼中的光亮就熄滅了。

    先不說這個奸賊的承諾是否可靠即使是真的她也不會為了自己而出賣同門。

    「本侯一言九鼎只要你答應我立刻放人怎麽樣?」

    「我不會出賣同門你殺了我吧。

    「好端端的幹嘛尋死覓活的?」

    程宗揚露出大灰狼一樣的笑容「潘仙子修為精深當日的舌燦蓮花本侯已經領教過了……」

    潘金蓮迸出羞憤的淚花「畜生!」

    「本侯跟你打個賭。

    程宗揚拿過一支刻香在燭焰上點燃。

    「只要你能在一炷香內讓本侯也射一回我就放你走。

    怎麽樣?」

    「你去死!」

    「我數三下你不答應就當我沒說。

    程宗揚笑眯眯道:「等我數完就把她的穴道解開換她來給你推屁股。

    潘金蓮玉臉一下變得雪白。

    「一、二……」

    潘金蓮紅唇顫抖著終于沒能說出拒絕的話語。

    「三!」

    潘金蓮默默閉上眼睛紅唇微分。

    一個滾燙的物體頂到她冰涼的唇瓣上接著那奸賊戲谑的聲音笑道:「親愛潘仙子請開尊口。

    良久潘金蓮終于認命張開紅唇任由那根陽具捅入自己口腔貼著舌尖一直頂到舌根底部深深插進喉嚨裏面。

    兩行珠淚順著如雪的香腮滑落來自光明觀堂的仙子紅唇間含著那根粗硬的陽具明豔而妩媚的面孔貼在他的腹下精致的瓊鼻觸到他的腹肌口腔中是又熱又硬的雄性器官呼吸中滿是充滿侵略性的雄性氣息。

    肉棒在口中攪弄著挑起她的香舌。

    碩大而堅硬的龜頭在柔軟的香舌上來回滑動彷佛要將它的氣味留在她的唇舌和喉嚨深處。

    真氣受制她只剩下常人的力道面對一個六級修為的惡魔即使拼盡全力咬下也不過是蚍蜉撼樹傷不了他分毫。

    更何況粗大的棒身迫使她嘴巴張到最大連咬下都成了難事。

    她所能做的只有吞咽。

    陽具在唇間進出著龜頭帶著口水捅進喉嚨然後拔出然後再次進入。

    往複抽送循環不已彷佛要插到天荒老歲月盡頭今生今世永無休止。

    「快瞧!」

    耳邊嬌笑聲響起孫壽對成光說道:「潘仙子都流口水了呢看她吃得多香。

    成光道:「不知道饞了多久含著主子的陽物就不鬆口。

    潘金蓮一時間羞窘欲絕她試圖吐出肉棒卻被他捏著下巴無法掙脫。

    「哎喲」

    孫壽拖長聲音道:「仙子害羞了呢。」

    「什麽仙子?還不是天生的淫材兒?光用口就浪成這樣等被主子開過苞還不得浪得淌水?」

    孫壽和成光你一言我一語揶揄著這位來自光明觀堂的高徒。

    正當潘金蓮掙紮著想要避開時那奸賊忽然道:「親愛的潘仙子你的時間不多了。」

    潘金蓮驚醒過來她睜開眼睛只見那支刻香已經燒去一半要不了多久就會燃盡。

    遲疑了一下潘金蓮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背主動吞吐起來。

    她不顧一切伸直喉嚨任由龜頭捅進自己咽喉撐開喉頭的軟肉粗暴頂進食道。

    舌根被壓迫時的嘔吐感使她胃中不住翻騰氣管被口水嗆到肺中傳來撕裂般的痛意但她絲毫沒有停止似乎這一切都是對自己的懲罰讓她對今晚的失敗和教訓刻骨銘心。

    刻香越來越短三分之一……五分之一……十分之一……舌根和下巴越來越酸但她絲毫不敢停止。

    終于在她拼盡全力舔舐和吞吐下那根陽具有了噴發的迹象撐滿口腔的棒身又脹大了幾分表面凸起的血管虬張著越來越熱傳來心跳的律動。

    就在爆發的一刻忽然「啵」的一聲那根陽具從口腔中拔出。

    潘金蓮錯愕睜大眼睛只見那刻香只剩下最後一點紅光但還沒有完全熄滅。

    果然自己又被他騙了!潘金蓮悲憤交加「你——」

    話剛出口那奸賊已經像野獸一樣勐撲過來將她壓倒在上然後握住她的雙膝往兩邊一分陽具直挺而入!「不——」

    潘金蓮發出一聲淒叫。

    下身傳來一陣痛意陽具狠狠捅進那隻未經人事的蜜穴穴口彷佛撕裂般被撐開。

    「不要……不要……」

    潘金蓮哭叫著拼命推開他「你又騙我!」

    耳邊傳來程宗揚無奈的聲音「潘仙子你要再亂動我一不小心可就真進去了。」

    「你……」

    潘金蓮淚眼模煳望著他意識到他並沒有真進去而是淺淺插入少許龜頭正頂著自己那層處子的象征。

    「乖乖躺好把腿分開……很好。

    程宗揚笑眯眯看著她然後在她軟膩的嫩穴內噴射起來。

    潘金蓮怔怔看著他下身的穴口緊緊裹著龜頭感覺著它在自己處子的嫩穴中劇烈跳動著滾熱的精液從龜頭噴出穿過處女膜上的孔隙一股一股射進自己體內。

    看著那張媚豔的嬌靥程宗揚忍不住俯下頭想吻住她的唇瓣。

    潘金蓮側過臉試圖避開程宗揚道:「再亂動我就幹進去!」

    潘金蓮不敢再動只能被他吻住唇瓣接著那雙手毫不客氣伸到胸前把玩著自己的雙乳。

    不知過了多久噴射的精液終于停了下來程宗揚卻絲毫沒有拔出的意思仍將龜頭塞在她小穴內。

    好不容易掙開唇瓣潘金蓮眼淚汪汪道:「你還不放開我?」

    程宗揚壞笑道:「想讓我放開你得這麽說……」

    他貼在潘金蓮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然後又充滿威脅挺了挺下身。

    潘金蓮玉臉時紅時白最後終于艱難說道:「老公金蓮被老公的大……」

    大雞巴射得好爽小……小穴都被老公的精液灌滿了……」

    潘金蓮羞愧閉上眼睛「金蓮的小穴最……最喜歡老公的大雞巴了……金蓮被老公射得好開心……」

    程宗揚大笑著在她嫩穴內挺動了幾下然後拔出陽具。

    忽然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接著是一片銀鈴般的笑聲。

    潘金蓮茫然睜開眼只見天井中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圍觀的看客。

    小紫抱著雪雪笑吟吟朝她眨了眨眼睛。

    然後是阮香琳、蛇夫人、驚理、罂粟女……一個個笑靥如花將她最屈辱最狼狽最不堪入目的一幕盡收眼底。

    潘金蓮像受傷的小兔一樣驚呼一聲雙手捂著面孔淚水在她風流妩媚的玉臉上恣意流淌。

    「刺客越過摩尼寺往南逃進青龍寺所在的新昌坊。

    那邊有人在暗中接應把線索和痕迹都擾亂了。

    不過我們在溝渠中找到一隻鞋子。

    蛇夫人拿出一隻絲履邀功似遞了過來「那刺客是個女的。

    是個女的?來了三撥女刺客?程宗揚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怎麽和一衆使節紛紛跟自己有關這麽像呢?巧合?還是有人在做局?三撥女刺客一個光明觀堂的女弟子一個黑魔海的東瀛女忍還有一個來曆不詳很難說她們互相之間有關系。

    而且三名女刺客自己吃掉一個半這要是有人做局難道是故意給自己送菜上門?程宗揚剛才吃得挺痛快心情也不錯因此沒有給蛇奴臉色看只和氣說道:「就撿了隻破鞋你還有臉拿出來?」

    蛇夫人讪讪收回鞋子朝小紫看去。

    小紫笑吟吟道:「大笨瓜又心軟了?」

    「什麽心軟不心軟的!」

    程宗揚一臉嚴肅說道:「我是突然想起來萬一潘姊兒也練過鳳凰寶典呢?本來給潘姊兒開苞是件挺美好的事可萬一我剛幹進去潘姊兒直接暴斃挺屍我的心理陰影得有多大?」

    程宗揚感慨道:「我是為自己著想才暫時放她一馬。你以為我真有多好心呢?」

    「萬一她沒練過鳳凰寶典萬一她開過苞也不會死呢?」

    小紫笑道:「萬一程頭兒不但沒有心理陰影反而打開新世界喜歡上奸屍了呢?」

    程宗揚一臉獰笑說道:「對啊萬一我喜歡上奸屍呢?幹一個死一個哼哼哼哼……你就不怕嗎?」

    小紫眨了眨眼睛「為什麽要怕?」

    「奸屍啊就我現在這能力一天少說也得幹死七八個。去哪兒找這麽多女人呢?」

    「簡單啊。」

    小紫道:「把鶴羽劍姬做成屍妓就好了。」

    你要想換換口味呢還可以把蘇妲己啊劍玉姬啊齊羽仙啊聞清語啊小玲兒啊都做成屍妓。

    有老有小有熟婦有禦姐還有童顔巨乳的小姑娘包程頭兒你滿意。

    程宗揚臉垮了下來「趕緊打住!你個死丫頭比釋特昧普那幫家夥還要變態。

    「他們可是比你想像得更變態呢。

    小紫說著將一隻銀白色的物體放在桉上「呶自己看吧。」

    程宗揚皺起眉頭「死丫頭你去青龍寺了?」

    「正好路過啊。」

    「那鬼寺廟一股子邪氣以後離遠點。

    程宗揚一邊告誡一邊按下播放。

六朝燕歌行 第十一集 吳鈎霜雪

第三章 天雷業火

    一團瑩白的光球出現在視野前方接著一片陰影從光球中浮現出來視野變得黑暗。

    一名老僧佝偻著身體睡在草席上身上蓋著條綴滿補丁的被。

    程宗揚訝異擡起眼這不是隔壁摩尼寺那個老和尚嗎?死丫頭拍他幹嘛?

    小紫“噓”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觀看。

    光影中傳來一聲尖叫那老僧一動不動仔細看時才發現他兩耳各塞了一團棉絮。

    光影移動著穿過牆壁來到另一側的院落內。

    院內列著兩排房舍原本是摩尼師們居住的雅室。

    其中一間此時還亮著燈火幾名僧人身著暗紅的僧袍赤著雙臂盤腿坐在草席上他們雙手合什雙肘端得極平神情肅然面相出奇得年輕最大的也不過十七八歲。

    一名戴著珠冠的波斯女子側身倒在上一手捂著臉頰指下露出一個鮮紅的掌印眼中滿是惶恐。

    在她旁邊立著一名小沙彌他同樣是紅袍赤膊打扮只有十五六歲年紀臉頰和脖子被曬得又黑又紅這會兒一手指著上的波斯女子尖著嗓子叫道:“說!收藏財寶的秘庫在哪裏?”

    波斯女子淒惶說道:“回上師那些財寶積蓄並非本寺所有都是族人們寄放于此……”

    小沙彌大聲道:“寺廟是我佛門所有!秘庫也是我佛門所有!快說!秘庫在哪裏?”

    “我……我不能說……”

    “該殺的邪魔!”一名沙彌跳起來厲聲道:“這些邪魔外道不服佛法貪得無厭!我佛慈悲普渡衆生!須助她誅除邪念脫離苦海!”

    “師兄說得是!這邪魔潛逃多日才被我佛門抓到說不定早就把秘庫裏的佛寶轉移走了。

    “還啰嗦什麽?”一名年紀大些的沙彌振臂叫道:“老法子!用困魔索!”

    幾名沙彌一擁而上用一根手指粗的麻繩將那波斯女子雙腕捆住一頭甩到梁上扯下來綁在窗棂上。

    波斯女子被懸著雙腕吊起不得不竭力伸直身體腳尖才堪堪觸到面。

    幾名沙彌圍著波斯女子開始誦經诘屈拗口的梵吟伴隨著波斯女子的悲呼和哀求在昏暗的燈光映照下鬼影森森猶如陰間府。

    程宗揚眯起眼睛接下來的問話中他得知那名波斯女子是掌管摩尼寺秘庫的女摩尼師此前她正在藍田交接一筆款項摩尼寺皈依佛門的消息傳來信徒們都勸她盡速遠離。

    但接到贊願尊首與阿羅莎口谕的女摩尼師只略做猶豫便決定聽從尊首的召喚毅然返回長安。

    結果剛一入寺她就被寺裏的僧人制住由于特大師等高僧忙于法事便交給這些沙彌追問秘庫的下落。

    女摩尼師表示自己遵奉贊願尊首的教谕願意皈依佛門但堅稱秘庫屬于族人所有並非摩尼寺的財物不肯吐露秘庫所在。

    那些沙彌年紀不大卻極為狂熱下手更是毫無分寸凶殘和酷毒。

    他們先是剝掉女摩尼師的鞋襪將幾枚長針釘進她的腳趾另一端釘進板。

    然後將幾根方形的鐵釘敲進她髌骨側方使她雙腿無法彎曲。

    女摩尼師雙手懸吊雙腿伸得筆直腳趾被長針貫穿牢牢釘在板上每一次呼吸都痛徹心肺。

    女摩尼慘叫連聲一邊哭泣一邊試圖給他們講道理說明財物各有所主非她可以擅自動用。

    “這妖魔滿口妄言切了她的舌頭!”

    “切了舌頭還怎麽說秘庫的位置?”

    那名年紀最大的沙彌對女摩尼師道:“你可願意皈依佛門?”

    女摩尼師泣聲道:“自是願意……”

    “本宗法門以淨觀為基。

    不修淨觀難得傳承。

    欲修淨觀當以五甘露為供奉。

    ”那沙彌取出一柄包著皮革的鐵錘“我來助你破除執念修成果位。

    一衆沙彌齊聲道:“阿彌陀佛!大善!”

    一聲悶響鐵錘擊在女摩尼師小腿上女摩尼師慘叫一聲腿骨幾乎斷裂。

    “按緊!再來!”

    “住手!”一名穿著大紅袈裟的僧人推門而入厲聲道:“我佛慈悲豈能如此!”

    “淨念師兄”拿著鐵錘的沙彌道:“我密宗法門如此你修的顯宗法門怎知我密宗的高深?”

    淨念道:“佛門諸宗皆拜佛祖。

    我佛慈悲為懷普渡衆生豈能行此凶殘之事?”說著他回過頭“觀海師兄你來評評理。

    後面一名紅袍赤膊的僧人笑嘻嘻進來撚著法珠道:“讓我說這事嘛……是淨念師兄你錯了。

    淨念挑起眉頭。

    觀海笑道:“師兄修的是不淨觀紅顔枯骨脂粉膿血他們修的是淨觀髒淨本為一體世人皆以為髒卻正是破除我執的良藥。

    世人顛倒妄想執著分別不破除執念如何修成果位?”

    淨念森然道:“觀海師兄是說我顯宗錯了?”

    觀海笑嘻嘻道:“我說的是師兄執著于此錯了並非顯宗錯了。

    成佛八萬四千法門哪裏有對錯之分?難道不淨觀是對的淨觀就是錯的?淨觀是對的不淨觀就是錯的?顯宗是對的密宗就是錯的?同為佛門弟子莫非還要分個你死我活麽?”

    他雙手合什躬身誦道:“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挂礙無挂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淨念長吸一口氣然後拂袖而去。

    氣走了淨念觀海直起腰淺淺一笑然後對那些沙彌道:“淨念師兄固然錯了可你們也是不對。

    沙彌紛紛合掌“請師兄指教。

    觀海用悲憫的眼神看著被懸吊的女摩尼師柔聲道:“敢問檀越可願皈依我佛?”

    與他目光一觸女摩尼師眼神不由恍惚了一下。

    “我……願意……”

    “佛門之事略有六種一曰施汝願施否?”

    “願意……”

    “次曰持戒汝願意持戒否?”

    “願意。

    “三曰忍辱汝能忍辱否?”

    女摩尼師湖藍的眼眸中透出一絲堅定的神采“能!”

    “阿彌陀佛。

    ”觀海擡起手掌放在她額頭上低聲誦道:“故知般若波羅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故說般若波羅密多咒即說咒曰:揭谛揭谛波羅揭谛波羅僧揭谛菩提薩婆诃。

    聽著光影中傳來的梵唱程宗揚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身體仿佛沈浸在溫暖的水中遠離痛苦和煩惱只想在這梵唱中度過無邊苦海抵達彼岸。

    直到眉心被小紫彈了一記才驚醒過來。

    再看那團白光裏面的女摩尼師已經合上雙目神情變得平和喜悅眉心似乎散發著淡淡的佛光。

    觀海長長舒了口氣。

    然後手掌一震女摩尼師腕上的麻繩斷開釘在膝間的鐵釘同時彈出。

    女摩尼師雙手合什虔誠跪倒在觀海身前她閉著眼睛嘴唇微微翕張似乎在訴說什麽。

    觀海滿意點點頭溫言道:“汝已皈依佛門昔日種種已經成幻影如今為比丘尼賜汝法號善合。

    “多謝上師。

    “汝既奉密行當以淨觀為基自取甘露供奉。

    “是。

    “阿彌陀佛。

    ”觀海宣了聲佛號然後鬆開手掌。

    善合睜開眼睛湖藍的眼底透出甯靜的喜悅。

    觀海微笑道:“讓這些師兄助你取五甘露。

    “是。

    ”善合望著周圍的沙彌柔聲道:“勞煩各位師兄。

    光球一閃飛速收縮成一點然後消失不見。

    “甘露?”

    程宗揚對這個詞兒並不陌生漢國的上林苑就建有甘露台唐國對甘露也頗為熱衷那刺客假傳義姁的口訊也說是淩晨去興慶宮取甘露。

    但他還是頭一次聽說甘露有五種之多。

    “此甘露非彼甘露。

    ”驚理等人在江湖闖蕩多年對此倒不陌生“他們說的五甘露是指腦髓、紅白菩提和大小香也就是人中黃白。 程宗揚一陣反胃原來是這五甘露怪不得觀海說世人皆以為髒——這能不髒嗎?以此為密宗修行淨觀的基本專門用來破除世人的執念……簡直是變態!

    程宗揚情不自禁往東邊的寺院望去影像的時間就在不久前可以想像這會兒那個剛剛皈依的女摩尼師正在一幫和尚的“協助”下取出自己的甘露:尿液、糞便、鮮血甚至骨髓作為供奉的祭品……這他媽修的什麽鬼佛!

    “呯!”程宗揚一掌拍在案上沈聲喝道:“還有手雷嗎?”

    蛇夫人道:“還剩下三顆。

    “都給我扔過去!”

    “……是。

    阮香琳道:“要救人嗎?”

    能救就救救不了別勉強。

    程宗揚道:“有機會放她一條生路就是。不用帶回來。”

    釋特昧普和觀海用的灌頂法看起來很詭異被他們灌過頂的摩尼信徒都像是被徹底催眠了一樣失去神智成了被妖僧們驅使的人形傀儡。

    救回來說不定會有什麽危險。

    “萬一炸到她呢?”

    “就算炸死也比落到那幫妖僧手裏強!”

    僧舍內一名沙彌正坐在床上低著頭唇間垂下一股口水。

    那名波斯女子跪在僧床前一臉虔誠仰首張開紅唇伸出舌尖接住上師的口水。

    然後充滿歡喜含在口中白皙的喉嚨蠕動著慢慢吞下。

    沙彌們大笑著用力擊掌“善女子!除去我執業力自消!”

    女摩尼師含笑道:“多謝上師指引。

    “有甘露了嗎?”

    “有了。

    “先取小香。

    “是。

    女摩尼師在沙彌的指引下脫去障眼的衣衫飾物露出本我真相然後跪伏在僧床前翹起白淨的雪臀將一隻蓮花銅盞放在身下。

    一名沙彌剝開她的下體助她取出小香——親手給她把尿。

    尿孔被人剝開本能的羞恥使女摩尼師臉頰有些發紅她連忙虔誠默誦經文驅散自己的羞恥心。

    佛門六度觀海上師在方才的灌頂中以大智慧傳給她三種法門:施、持戒、忍辱。

    其中忍辱又有三種:耐怨害、安受苦、谛察法。

    世間一切怨害都是修行的緣法以惡緣為道用安然受苦心無妄動才能谛察諸法不生不滅明心見性安住無生。

    比如此時所受的羞辱自己若能甘之如饴才能更好體會到佛法真谛。

    意識到這些上師都是在助自己修行善合內心重新充滿平安喜樂再沒有絲毫動搖。

    女子成熟的性器間一隻小小的肉孔微微翕動接著一股尿液湧出。

    那沙彌用手引導著幫她將尿液澆在銅盞內發出一陣清亮的水聲。

    沙彌們擊掌道:“佛法無邊!佛法無邊!”

    “真想不到觀海師兄也有如此神通。

    灌頂傳法渡化邪魔。

    “你們還不知道吧?觀海師兄和特大師一樣都是菩薩轉世!將來要證位法王的。

    一名沙彌崇敬說道:“還是特大師神通廣大無論什麽外道邪魔一經特大師渡化都虔敬佛門再無動搖。

    “觀海師兄也了不起你看經觀海師兄渡化此女已經泯去名利心、是非心、傲慢心、爭鬥心、羞恥心、怨憎心……佛性自見。

    “觀海師兄只念了一段經文她就開悟了嗎?”

    “觀海師兄方才是用大神通灌頂!被上師灌頂佛法自明勝讀十年二十年佛經!”

    “真的嗎?”

    “不信你問問她——善女子何為施?”

    善合虔敬柔聲道:“佛門六度施第一。

    有財施、法施、無畏施。

    謹行施須發菩提心以己所有盡施一切有情衆生。

    施畜生得百倍報施破戒者得千倍報施持戒者得十萬報施外道離欲得百萬報施向道者得千億報施沙彌得無量報施僧人亦得無量報。

    施己所有乃施己身。

    施一切有情衆生皆能于未來成佛。

    旁邊的沙彌摸著她的下體道:“施予畜生也能得百倍報?”

    善合虔敬說道:“是。

    沙彌咽了口吐沫“師兄聽說昨天寺裏在做無遮法會行大施?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年齡最大的沙彌道:“那個善吟你們記得吧?還有三十多名剛剛皈依向佛之心最為虔誠的比丘尼在青龍大殿肉身施來者不拒。

    啧啧啧三十多個波斯胡姬一起獻出蓮花讓人采下她們的紅摩尼寶供上師們修行……那場面大得不得了。

    一名小沙彌羨慕說道:“師兄你也去了?”

    年紀最大的沙彌一拳打在腿上恨恨道:“義操那和尚壞得要死非說雙身法不是密宗正途即使要修也要證得阿羅漢果才能修持雙身法。

    讓手下的和尚攔著不許我等靠近。

    周圍的沙彌不由泄了氣“阿羅漢果位啊?那要證到什麽時候。

    一名沙彌憤憤道:“義操懂什麽密宗!”

    另一名沙彌道:“義操可是密宗大師。

    “義操就算是密宗大師可他有特大師懂得多嗎?”

    爭執中那名年紀最大的沙彌笑了起來“說得沒錯!釋特昧普大師可是菩薩轉世金身法王誰能比他更懂?”

    他得意說道:“義操攔著不讓人進特大師出面幾句話就把義操駁斥得啞口無言。

    我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特大師親傳法谕:雙身法不僅是密宗正途而且即使未證果位者只要虔敬上師也照樣能修持。

    他伸手指了一圈“以後不光是我連你們也可以修行雙身法。

    僧舍內響起一片歡呼聲。

    只要虔敬上師每個弟子都可以修持雙身法自己離成佛又近了一步。

    不愧是特大師果然最懂佛法!相比之下義操居然說雙身法不是密宗正途簡直是歪理邪說

    一派胡言。

    就在沙彌們歡呼的時候一隻黑黝黝的罐子從窗口飛了進來。

    還在半空就轟然爆開。

    伴隨著一聲巨響和一團刺眼的火光無數碎片激射而出那名正在幫女摩尼師取出大香的沙彌首當其沖他頭顱被削掉半邊背後更是嵌進無數碎片木樁一樣撲倒下來。

    不等那些沙彌反應過來緊接著又是兩聲巨響僧床上頓時血肉橫飛床後的牆壁被炸出一個大洞連僧舍也被炸塌半邊。

    巨響過後三名沙彌當即成佛往生極樂。

    剩下的殘肢斷臂哀嚎連連眼看也活不了多久。

    善合茫然擡起頭那名沙彌倒在她身上背後被炸得蜂窩一樣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她卻毫髮無傷。

    沙彌被削掉的半個頭顱就掉在她面前白色的腦漿混著鮮血在帶著頭皮的腦殼中晃蕩著有幾滴濺在善合潔白的臉頰上。

    女摩尼師湖藍的眼眸中一片平靜和喜樂沒有絲毫恐懼和不安。

    她像捧著甘露一樣捧著頭蓋骨與面前盛著自己尿液的銅盞並排放在一起。

    接著她颦起眉頭竭力收緊腹腔。

    那隻翹起的雪臀間一截糞便從柔嫩的肛洞中擠出越來越長最後“噗”的一聲掉在落滿灰土的銅盆內。

    女摩尼師長舒了一口氣露出解脫般的笑意。

    黎明前一個時辰幾聲巨響打破了寂靜。

    剛剛被勒令皈依佛門的摩尼寺遭遇天雷轟擊十余間房舍損毀多名僧人受傷同時引發大火好在周圍的鄰居紛紛幫忙救火火勢才沒有蔓延開來。

    作為上院的大慈恩寺第一時間出來發言聲稱摩尼教實為外道邪魔多年來積累了無量業力如今被業火所噬正是摩尼邪教應得的報應。

    緊接著有靖恭坊的居民聲稱當天淩晨他親眼看到一尊八臂金佛出現在摩尼寺上空然後佛光大作金佛八條手臂同時投下天雷業火將還沒有來得及搬走的摩尼像擊成碎片。

    隨後有消息傳來死于業火的僧人都是摩尼教混入佛門的僞信徒活該被天雷誅滅。

    而真正的佛門弟子比如一牆之隔的老僧圓靜年逾八十竟然對近在咫尺的業力雷火一無所覺正因為他在睡夢中見到一位金身菩薩張開袈裟蓋在他身上。

    直到天明他才知道隔壁被炸得一塌糊塗。

    飛出的碎磚破瓦在他的草席周圍落得滿都是卻沒有一塊掉他身周尺許的範圍。

    圓靜老僧激動表示:“這是菩薩保佑!佛祖保佑!尤其是特沒譜大師的賜福給了我第二條生命!”

    沙彌耐心教導道:“是釋特昧普大師。

    圓靜老僧頻頻點頭“是特沒譜大師。

    “是——釋——特——昧普大師!”

    “是是。

    就是特沒譜大師。

    沙彌抄起手卷敲在圓靜腦袋上“什麽就是!什麽就是!”

    圓靜抱著頭連聲應道:“哎哎。

    “重來!是釋特昧普。

    “是特沒譜。

    “……這沒法兒教了。

    換一個吧。

    觀海道:“來不及了。

    就他吧。

    把詞兒改一下。

    不稱法號就叫特大師。

    沙彌提醒道:“這是特大師欽定的。

    一字不能移。

    特大師對名號極為重視觀海也是無奈“就這麽著吧。

    ”他專門叮囑道:“老頭兒你記住一會兒的是念兩個。

    “哎哎!記住了記住了。

    于是在前來見證佛法顯聖的數百名佛門高僧、善男信女面前圓靜老僧激動表示:“這是菩薩保佑!佛祖保佑!尤其是兩個特沒譜大師的賜福給了我第二條生命!”

    在台下盤膝聆聽的特昧普大師面色平靜甯和頭上的黃金螺髻當即就豎起來一個跟玉米穗子一樣迎風招展。

    雖然小有瑕疵不過瑕不掩瑜畢竟人證物證俱全比起一鍋雞蛋誦佛號的神異靠譜多了尤其是看到那尊被雷劈得只剩下頭顱的摩尼像一衆善男子善女子無不雙手合什虔誠贊美佛祖的光輝。

    最後釋特昧普大師在衆人的懇請下欣然命筆為這座新皈依的寺廟題下“佛光寺”三個大字表示要將佛法的光輝傳遞到世間每一個角落讓衆生都能感受到佛法的仁慈和悲憫。

    說罷他還擡起手臂意味深長指向西南方向。

    一名胖乎乎的光頭和尚身披灰色的袈裟意態莊嚴下了馬車手持禅杖走進大門。

    然後他把禅杖往腰後一別一路小跑奔上前去緊緊握住程宗揚的雙手未曾開口便湧出兩行熱淚臉上的肥肉抖動著顫聲道:“菩薩哥!我盼星星盼月亮從春盼到夏從夏盼到冬從白天盼到夜裏又從夜裏盼到白天總算盼到了今天!菩薩哥!你!終于來了!”

    程宗揚愕然道:“你是……”

    “我是小永啊信永!”

    “你說話這口氣……”

    信永連忙呸了幾口活動活動舌頭解釋道:“剛才在跟佛門理事會的人做報告一時沒改過來。

    大哥這會兒聽著順耳了吧?”

    “半年不見你怎麽胖成這樣?我都不敢認了。

    “忙的都是忙的。

    大哥我聽說你大婚了?哎呦喂小弟還沒來得及給你賀喜呢。

    嫂夫人呢?”信永伸著頭往他背後張望。

    “別瞧了沒來。

    “新婚燕爾就兩分居?大哥你忙于公事之余也得注意生活啊。

    ”信永深情說道:“公事能幹得完嗎?可千萬別委屈了自己啊。

    “行了”信永一連串的馬屁咣咣作響拍得程宗揚頭暈“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咱們不是約好初三見的嗎?我剛在寺裏忙完歲末的法會一進城就被佛門理事會的人給攔住了非邀請我出席佛祖顯聖暨天雷業火滅妖邪佛門各界紀念大會。 我是理事會的總理事不露面不合適。

    這不剛從佛光寺過來。

    大哥你不是住在宣平坊嗎?我讓人過去捎話才知道你搬到靖恭坊了我還怕認錯門了呢。

    “你就從隔壁過來怎麽還坐馬車?”

    “我這不得兜一圈嗎?就我如今這位步行多有失身份啊。

    讓人看見說不過去——對吧?我從東門出北門進中間還換了輛車。

    程宗揚放下心來這油滑和尚嘴上馬屁滾滾心裏可清明著呢。

    “進來說。

    兩人進到室內信永盤膝一坐趕緊把腰裏別的禅杖扯出來丟到一邊扭著脖子道:“可累死我了。

    聽了一上午的王八念經。

    這話說得……

    “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場面上的事嘛……哎呦菩薩哥哪兒敢讓你給我倒茶啊?我自己來!自己來!”

    信永喝了口茶歎道:“大哥你這邊的事我聽說了。

    這事不好辦啊。

    程宗揚奇道:“什麽事?”

    “小夫人的事。

    ”信永壓低聲音道:“是紫媽媽吧?”

    叫得還真親熱。

    程宗揚點了點頭。

    信永一拍大腿“真瞎了他們的狗眼!”

    “我想聽聽什麽事不好辦。

    “大慈恩寺那檔子事呗。

    除夕那天我接到大慈恩寺的法帖把菩薩哥你列為佛門公敵。

    為了這事兒我氣得連年夜飯都沒吃。

    “佛門公敵?”這事兒程宗揚還真不知道。

    “十方叢林列的名錄上了公敵名錄跟十方叢林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我這趟過來也是擔著風險的。

    “你們和十方叢林什麽關系?”

    “還能是什麽關系?有好處大夥兒一起賺沒好處大夥兒就扯閑呗。

    “就這些?”

    “我知道大哥擔心啥你瞧我這回連癫師弟都沒帶就是想跟大哥把話說透。

    ”信永左右看了看“你這兒……安全吧?”

    “安全。”

    “那我就攤開說了。”

    當年大孚靈鹫寺勢大一統佛門組建十方叢林。

    不拾一世大師法度雖然嚴苛了些可說到底還是對我們佛門有好處。

    大夥兒也樂得看他們出頭扛事帶著我們這些大乘宗派合夥把小乘和外道給擠出去。

    “不拾一世大師圓寂之後中間隔了好幾十年都沒選出二世大師那是我們十方叢林各寺的黃金歲月啊。

    頂著十方叢林的名頭一座座大乘佛教的寺廟建起來信徒一堆一堆往廟裏擠處處香火旺盛天天數錢數到手軟。

    “等二世大師坐床味道就有點兒變了。

    我這身份這位幹嘛千裏迢迢跑到太泉找死啊?還不是被逼的。

    “他們怎麽逼你了?”

    “我剛不是說了嗎?十方叢林信的是大乘佛教。”

    不過這大乘裏頭還要分成八宗我們娑梵寺是禅宗一脈靈鹫寺的摩法宗是獨一份不在八宗之內。

    這八宗呢又分成兩類七宗是顯宗另外一宗是密宗。

    信永道:“密宗是大乘之一雖然法門有別顯宗重因密宗重果顯宗誦經密宗念咒但到底同氣連枝共奉佛祖。

    說難聽點一筆寫不出來兩個禿字不是?我們跟道門那幫牛鼻子不一樣原本也沒分那麽清楚即便各宗祖庭也是隨緣來去不分彼此。

    “壞事就壞事在靈鹫寺一系的密宗上。

    他們的密宗跟我們青龍寺的密宗路數還不一樣。

    什麽雙身法、殺度法、頗瓦法、金剛乘——你這兒安全吧?”

    “你就放心吧。

    信永痛心疾首說道:“——全都是佛經翻遍找不出來的東西裏裏外外透著一股子的邪勁兒——這話我也就在菩薩哥你跟前說出了這門我可不認。

    看著信永緊張的樣子程宗揚只好拍著胸脯保證道:“你就放一萬個心盡管說!”

    “那成。

    他們這一支也是密宗但我們私下都叫蕃密說來也是有年頭了。

    當年被不拾一世大師拘得緊也沒聽說鬧出什麽事來。

    直到二世沮渠大師坐床蕃密出了一位特大師釋特昧普你知道吧?”

    程宗揚點頭道:“知道。

    信永一拍大腿“那是真沒譜啊!變著法兒的胡來!佛門講究不殺生他們倒好弄出來個殺度法!誰要是不信佛就把人殺了還說是渡化助人往生極樂。

    佛門禁欲他們蕃密倒好來個雙身法專講雙修!還說極樂之際一絲業力吹動靈台能感受到佛法的真谛。

    我呸!這是明擺著欺負我們顯宗不近女色駁不了他!”

    “還有我們佛門不講神通蕃密偏偏來個頗瓦法專講各路神通法術。

    佛門講三皈依佛法僧。

    蕃密來個四皈依佛法僧還有個上師。

    佛門拜佛祖拜菩薩蕃密來個菩薩轉世法王就是菩薩化身拜的各路沒聽說過的鬼神……”

第四章 绛唇為約
信永這番話在肚子裏不知道憋了多久一說就停不下來足足說了小半個時辰才道:“總之他們那一路上師就是佛就是菩薩只要信上師聽上師的就能成佛成菩薩。
娘的!我信你個鬼哦!”
程宗揚幫他斟了杯茶“既然他們這麽不靠譜你們顯宗人多勢衆怎麽不跟他們幹呢?”
“有人撐腰呗。“
信永滿臉無奈“菩薩哥實話跟你說吧我雖然挂著十方叢林名譽主持唐國佛門理事會總理事的名頭可說話真有分量的還得是大慈恩寺那位窺基大師。
你猜他信哪個?”
“三車法師嘛載妓講法。
”程宗揚冷笑道:“你們顯宗禁淫欲他還怎麽成佛?”
“就是這個理!特昧普那家夥壓根兒就不講道理!不是說雙身法就不能修你好歹講究一點啊他倒好不管是誰只要信上師就能修雙身法這還怎麽玩?那些貴人們本來就覺得佛門清苦我這大把錢養著還求不過來他倒好只要信他就能吃肉能殺人能修雙身法還能成佛還是活著的佛活佛——我要是年輕二十歲我也信他啊!便宜全占了一點虧都不吃啊。
“上頭有人撐腰下頭有人願意信他們這些年勢頭猛得很長安城往西寺廟幾乎都成蕃密的了。
官府裏頭專門有夥人還幫著改宗說我們顯宗太土胡人們一說佛門說的都是蕃密壓根兒不知道還有顯宗。
“我這些年帶著癫師弟到處打架你當我喜歡啊?我還不是為了弘法?不折騰出來一點動靜誰還知道我們佛門還有個禅宗?還有個娑梵寺?”
信永說著居然哭了起來“我他媽容易嗎我?拼命為顯宗出頭我圖啥啊?命都不要去太泉找琉璃天珠臉都不要玩命撈錢就這別人還罵我還笑話我。
我要不這麽玩命哪兒還有顯宗?哪兒還有我們禅宗的立足之?我為啥能當上總理事?菩薩哥我就問你一句大乘八宗除了密宗和禅宗你還能再說出來一個嗎?這才幾年啊名字都快沒了!”
“官府只想著從我們身上撈錢轉頭就去拍蕃密的馬屁。
多好的姑娘小夥非要去找蕃密上師洗滌心靈褲子都沒提上就說我騙財騙色。
我還是童子身好不好!活了這麽大我連姑娘的手都沒摸過!我長得胖點兒怎麽了?唐國的姑娘也不瘦啊憑什麽笑話我啊?嗚嗚……”
“行了行了先別哭了。
信永號啕痛哭道:“我太難了……嗚嗚……”
“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信永好不容易收住眼淚用力擤了把鼻涕哽咽道:“特昧普弄的那些真不是佛教成不了佛啊。
“我知道我知道。
“你可別信啊。
“我不信我不信。
“女的更不能信!蕃密那裏頭就沒女人的位置佛母雖然沾個佛字其實連狗都不如!”
“我懂我懂。
“你不懂!我們顯宗還有比丘尼他們蕃密有什麽?度母嗎?我呸!我們顯宗敢讓比丘尼服侍和尚那是罪過!是不要臉!他們度母說得再天花亂墜最後還不是讓上師睡舒服了好成佛?賤不賤啊!”
“打住咱們不說這個了。
信永捂著臉半晌才抹了把眼淚囔著鼻子道:“丟臉了。
菩薩哥你別笑話我。
“不會不會。
來人啊。
”程宗揚叫人送來清水巾帕給信永淨面。
孫壽捧著巾帕進來那妖媚的姿態信永眼睛當時就直了接過巾帕還直盯著孫壽一扭一扭的背影半晌沒回過神來。
程宗揚失笑道:“光在罵人家蕃密了你這也沒比他們強多少。
“我就看看就看看……”信永腆著臉道:“看看又不犯戒。
程宗揚給他續上新茶“你剛才說蕃密不是佛教?”
說到佛門事務信永立馬認真起來“義操師兄的密宗是我佛門八宗之一傳承有序不事鬼神。
蕃密的特昧普他們算個什麽東西!竊居佛名行外道詭術之實真真是披著佛祖外衣的妖魔!”
何止是特昧普?連佛門沒起過疑心的不拾大師也是披著佛祖的外衣幹著鸠占鵲巢的勾當只不過他做得更隱蔽手段也更陰險不像特昧普這麽蠻橫欺騙性更強。
程宗揚道:“我本來還想著怎麽說服你幫我對付窺基他們。
看來我不用再費口舌了。
信永渾身肥肉一顫“菩薩哥這可使不得!”
“哦?”
“窺基是替先皇出家有名望有身份跟宮裏的關系可不一般。
連皇上未登基的時候都拜他為師。
要不是有這重關系在我們顯宗也不會眼看著密宗坐大一點兒轍都沒有。
“唐皇也是他的弟子?”
“何止啊!不光皇上宮裏的太監朝廷的官員各處藩鎮子弟……他名下的弟子多了去了。
他在唐國說句話比皇上的敕令都好使。
怪不得窺基那麽霸氣連親王都不放在眼裏。
作為長安一霸的楊玉環號稱鎮城南鎮城北恐怕也鎮不住這位窺基大師。
“菩薩哥你聽兄弟一句勸要想在長安城裏平平安安就別招惹他。
“不是我想招惹他是他招惹到我頭上了。
佛門公敵啊他都要對付我了難道我不還手嗎?”
“三十六計走為上啊。
”信永認真勸道:“窺基大師再不好惹手也伸不出唐國去。
程宗揚忽然笑道:“我這會兒是真相信你沒有別的心思了。
“啊?這怎麽說的?”
“換作別人既然跟窺基不合肯定盼著我跟窺基鬥個你死我活好從中取利。
你倒是一個勁兒勸我放手怕我吃虧。
信永誠懇說道:“菩薩哥當初頭回見面我一眼就認出你是個有大功德的有福之人跟我佛有緣真的!”
他豎起大拇指“你有慧根!”
程宗揚險些把茶噴到他臉上。
慧根這事自己可有日子沒聽過了連你也看出來我有大腿那麽粗的慧根了?
“不扯這個。
窺基要對付我我少不得要讓他好看。
你是唐國佛門理事會的總理事跟我說說他手上能直接動用的實力有哪些?”
“大慈恩寺是天下頂尖的大廟我們娑梵寺雖然能打但架不住他們人多。
他們廟裏光僧人就不下三千。
能打的除了護寺僧還有一幫巡行僧……”
兩人越說越近兩個腦袋幾乎頂到一塊兒。
“胖和尚走了?”
“去延福坊的娑梵寺下院了。
上回廟裏面失火傷了人命他要在城裏待幾天做場法事順便查查失火的由頭。
程宗揚歎道:“信永這家夥吧你說他瞧著不像個和尚吧可他撈的錢除了自己吃點喝點全都花在了佛事上硬是撐起禅宗一脈的名頭。
娑梵寺都不在長安城內他還能拿到唐國佛門理事會總理事的頭銜也是不容易。
小紫笑道:“還是十方叢林的名譽主持呢。
“他剛才說了那個是花錢買的。
你要想要我也給你買一個。
“好啊給我們怕素教買一個。
”小紫道:“他的娑梵寺怎麽樣?”
程宗揚道:“還記得當初他說寺裏各院的首座考較佛學我聽著都是個笑話。
剛才聊了一會兒我才知道娑梵寺雖然沒他吹得那麽大但也是唐國數得著的大寺而且還是打出來的名頭武風極盛廟裏的和尚很有
幾個能打的狠人。
不過有信永當主持一直秉持佛學第一武學之類只是末流。
程宗揚搖了搖頭“真看不出來信永這光頭油滑無賴倒是個真和尚。
“程頭兒你有慧根哦。
“你也看出來了?哼哼比你那小腰都粗!”
小紫笑道:“有慧根的程頭兒還有兩個漂亮的女刺客等著你審呢。
“審!”程宗揚精神一振“必須要好好審審!”
水香樓原本是迎客的酒樓這會兒臨時找了一間客臥充當審訊的刑房。
為了防止刺客逃走程宗揚專門安排了四名奴婢看管。
案上放著一份整理好的卷宗。
上面是一筆工整的隸書莊重中有種含而不露的殺伐之氣。
姓名:美智子。
年齡:十六。
籍貫:出雲。
親人:無。
師承:甲賀。
事由:受黑魔海聘請執行刺殺任務。
因暴露行迹失手被擒。
程宗揚抖了抖那頁紙“這是你寫的?”
“是。
”呂雉淡淡應了一聲。
坦白說程氏內宅的女子文化程度都不高雲如瑤算是最優秀的了。
如今多了一個呂雉內宅諸女的平均文化水平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差不多是從零提高到了一。
“這審的什麽?從頭到尾就沒一句真的!”程宗揚把紙一丟對蛇夫人道:“她是白癡你們幾個在幹嘛呢?看笑話呢?”
蛇奴等人本來一臉看呂雉出糗的表情被主子喝斥不由都讪讪的。
“紫媽媽給你們立的規矩都忘了?你們之間怎麽折騰是你們的事但因為看別人笑話連正事都不幹了?一上午你們就審出來這些?是不是想等著刺客再來一趟?正事做好你們怎麽折騰我不管。
誤了正事我也不跟你們廢話——你們幾個全部降一級!三個月內再犯我也不說殺你們了逐出家門。
主人難得發回脾氣在場的侍奴紛紛跪下老實應道:“奴婢記住了。
程宗揚看向室內兩名女刺客都捆得粽子一樣為了防止著涼兩女身上的水迹都被擦乾只不過衣服沒給她們從頭到腳剝得乾乾淨淨。
差別在于潘金蓮被放在床榻上身上還蓋了條毯子。
而那名女忍者手腳被捆到身後用一條鐵鏈吊在半空就那麽光著身子隱私盡露毫無尊嚴可言。
同樣都是刺客光明觀堂和黑魔海到底有些差別一個是跟自己沒有太多直接沖突的名門高徒一個是多次交鋒聲名狼藉的魔教妖女沒有被這些侍奴輪大米就已經是優待了。
不過把女忍吊起來倒不是完全出于程宗揚的惡趣味當日在武帝秘境女忍的遁術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把她放在上說不定被她借機遁脫身還是吊起來更放心。
女忍旁邊放著一張木幾上面放著從她身上搜出來的各種物品:破裂的夜行衣、直刃短刀、竹管刀鞘、手套、圓盾、爪鈎、攀爬繩索、盛放暗器的鹿皮囊、樹葉狀的鋸齒匕首幾隻裝著不同粉末的瓷瓶還有一堆看不出用途的零碎小玩意兒。
少女手腳被綁在身後身體與面平行高度正好到程宗揚腰部——這個高度顯然是侍奴們專門為自己這個主人設置的使用方便想用前面用前面想用後面用後面但是審訊的話就有點太低了。
程宗揚沒有調整的打算直接拉了張椅子坐在她面前仔細打量了片刻。
少女留著齊耳的短髮微微低著頭圓圓的小臉微微有點發紅跟蘋果一樣可愛。
只不過這會兒一臉冷漠似乎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畢竟隔了幾個時辰沒有剛破體時情緒那麽激動。
看來她是接受過忍者的反審訊訓練不然一個少女光溜溜被人吊著圍觀怎麽也不會表現得這麽鎮定。
怪不得呂雉什麽都沒問出來這會兒她已經有充足的時間做好准備想撬開她的嘴巴可不容易。
程宗揚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開口道:“飛鳥兄好嗎?”
少女蓦然揚起臉一臉震驚看著他。
賭對了!同樣受聘于黑魔海同樣是來自東瀛的忍者程宗揚就不信她和那個飛鳥上忍會沒有一點關系。
“建康一別多日未見飛鳥兄的風采程某還記憶猶新。
程宗揚覺得自己跟死丫頭學壞了說起瞎話來眼都不帶眨的。
那家夥有什麽風采?死鬼的風采嗎?
“你……認識我哥哥?”少女發音有些生硬但比泉玉姬強一些。
程宗揚深沈點點頭“當日我與飛鳥兄在玄武湖把臂同遊交情甚笃。
“什麽是把臂同遊?”
“……就是手拉著手在湖邊散步。
”程宗揚說著不由一陣惡寒。
把臂同遊這麽風雅的事怎麽用白話一說就顯得這麽不正經呢?
少女激動說道:“他在哪裏?”
“我們在建康就分手了他好像是去了……”程宗揚說了半截話鋒一轉“你是他什麽人?叫什麽名字?”
“我叫飛鳥螢子是他的妹妹。
我是來找他的。
他跟著巫婆婆離開就沒有音訊傳回來。
我等了他很久只好來找他。
好吧你哥死在我手裏了。
程宗揚皺起眉頭一臉不解說道:“你為什麽要來刺殺我?”
“齊姊姊說我哥哥在建康失蹤了很可能是被人殺死了。
她說最大的嫌疑人是晉國的蕭遙逸漢國的呂冀還有你。
呂冀已經死了蕭遙逸離得太遠而你正好在長安。
難道她在騙我?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嗎?”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連自己聘請的忍者都騙還有什麽是齊羽仙這幫喪盡天良的渣女們做不出來的?
程宗揚歎了口氣“差一點就是了。
“為什麽?”
“因為他想殺我。
“你!”飛鳥螢子眼中的驚喜變成了驚怒。
程宗揚攤開手對左右說道:“我就說我不會騙人吧?撒幾句謊簡直要了我的老命。
好了小女忍我跟你那個倒黴哥哥不是什麽朋友。
事實上他是被我殺死的——你現在可以恨我了。
少女眼中湧出大滴大滴的淚水鼻尖也紅了起來。
“雖然我們是敵非友但我不是那種嗜血的變態。
我有幾個問題如果你如實回答我會留你一命甚至會放了你。
“你殺了我吧!”飛鳥螢子哽咽著說道。
“如果你不回答我會讓你一直活著每天接受仇人的折磨。
比如……”程宗揚托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冰涼的櫻唇上撥弄。
“……讓你去當善母絕對比死還可怕。
飛鳥螢子張口往他手指咬去程宗揚不閃不避任由她咬住自己的拇指一邊撥弄她的舌尖。
飛鳥螢子用盡力氣也沒能咬動他的手指反而被他用拇指捅進喉嚨險些嘔吐出來。
程宗揚撥著她的舌根道:“我先問你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你怎麽找到我的?”
“第二個問題你到青龍寺做什麽?”
“第三個問題你哥哥為什麽會接受黑魔海的聘請?”
程宗揚拔出手指捏了捏她嬌嫩的臉頰“回答完這三個問題你就可以有衣服穿了。
少女大聲說道:“我不會說的!我們飛鳥家族從來不畏懼死亡!”
程宗揚吹了聲口哨“你要喜歡光著我也不介意。
不用著急我們的時間還多著呢。
程宗揚放開小女忍走到床榻邊。
潘金蓮玉體橫陳薄薄的毯下能看到胴體起伏的曲線。
她玉頰發紅水汪汪的美目露出一絲惱怒中藏著委屈的羞態還有一絲難以言表的情緒。
女忍用的毒煙只是暫時抑制真氣運行不到半個時辰便即失效。
潘姊兒這會兒穴道被制則是侍奴們的手筆。
程宗揚拿出一個銀白的物體笑眯眯道:“來看看錄得清不清楚。
光球中浮現出一張嬌媚的面龐潘金蓮赤條條跪在上雙手抱著一個男子的腰背妩媚的面孔貼在男子腹前嬌豔欲滴的紅唇含著男子怒漲的陽具正賣力吞吐著。
一股口水從她唇角溢出滴在她裸露的酥胸上。
渾圓的玉乳頂端紅嫩的乳頭.上下抖動在男人腿上摩擦著。
然後是她仰身躺上被人幹進蜜穴滿臉媚態嬌滴滴說道:「老公金蓮被老公的.....大.雞巴射得好爽......小穴都被老公的精液灌
滿接著是她媚眼如絲呻吟聲「金蓮的小.....最喜歡老公的大雞巴了.
..金蓮被老公射得好開.心....」.潘金蓮明媚的美目大睜著淚水在眼眶裏轉了幾圈然後痛苦閉上眼睛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自己當時哭得肝腸寸斷最後為了守住貞潔被逼無奈才說出那句話。
結果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去自己的哭泣就彷佛歡好中的點綴那些哽咽就像是故意的嬌喘。
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自己那副天生的媚姿妍態活脫脫就是個正在勾引男人的輕浮浪女。
「鶴羽劍姬對師門]忠貞無比」
程宗揚一本正經說道:「即使身處險境仍然堅守貞潔維護了師門的尊嚴和名譽。
這麽突出的事迹必須要拿到光明觀堂給諸位仙子都看看啊。
“不要!”
“我可以給你作證證明你仍然是處女。
“不要!不要!”
“只要你行得端坐得正怕什麽風言風語?我都不怕!”
“不要!不要!不要……”
“那我把它銷毀掉。
“不——”
潘金蓮哭聲蓦然一止滿臉是淚看著他。
程宗揚笑眯眯道:“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保留了。
“不……”
“你想銷毀它?”
“嗯!”
程宗揚打了個響指“把義姁交給我。
“你……”潘金蓮露出羞怒的神情。
“她是我的奴婢簽過賣身契的!你把我的奴婢拐走你還有理了?打官司我都不怕!”
潘金蓮咬著玉齒道:“她是我的同門。
“她是光明觀堂的外門弟子已經自願脫離師門早就跟光明觀堂沒什麽關系了。
你不想交人是吧?好說你來代替她給我當奴婢!”
程宗揚說著把毯子一掀一雙手摸了上去。
潘金蓮驚叫道:“你做什麽!”
“我的奴婢我摸摸怎麽了?行了你身上我哪兒沒摸過?用得著這麽大驚小怪的嗎?”
“不!”潘金蓮尖叫著捆著的身子猛弓了起來。
“別躲啊昨晚太倉促了我都沒來得及細看……”程宗揚湊到她耳邊道:“你下邊的毛毛好像又長出來了。
潘金蓮羞憤欲絕當日在太泉古陣自己被他肆意淩辱連下體的恥毛都被他剃去堪稱平生第一奇恥大辱。
直到現在被剃掉的恥毛也沒有恢複原狀每每想起都恨得全身發抖。
誰知半年之後自己再度落到他手中舊辱未消又添新恥……
程宗揚毫不客氣一手伸到她白美的玉腿間用指尖把玩著她最柔嫩敏感的隱秘部位“說來拿一個義姁換鶴羽劍姬我還賺了呢。
金蓮你說是不是?”
“不……要……”
潘金蓮竭力扭動身子試圖擺脫他的手指。
“想通了嗎?”
潘金蓮拼命點頭。
“把義姁騙過來交給我。
不然我就把你叫老公那段拿去光明觀堂讓你師門的仙子們都來觀賞。
潘金蓮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低下頭。
“一言為定!”程宗揚一邊說一邊拉開衣服“那就立約吧。
潘金蓮驚愕看著他伸出那根可憎的物件放到自己面前。
“吻一個就當是擊掌了。
潘金蓮玉容數變最後終于張開紅唇往火熱的龜頭上吻去。
一吻定約。
“主子你就這麽放她走了?”
“不然呢?我還養著她啊?”
蛇夫人不甘心說道:“至少也該奪了她的元紅。
“強扭的瓜雖然也很甜可潘姊兒不是一般的瓜。
阮香琳不服氣說道:“她有哪點兒不一般了?”
“你別看她像是冰清玉潔的聖女樣子其實吧……”程宗揚在她臀上捏了一把“她跟你一樣也是個浪的。
阮香琳笑著啐了一口“奴家怎生就浪了?”
“過去躺在床上把你的淫穴露出來。
“冤家……”阮香琳嘤咛一聲乖乖躺在床上解開衣帶褪下亵衣玉腿分開露出蜜穴。
程宗揚挺身而入一邊挺動一邊笑道:“看到了吧?就有這麽浪。
阮香琳一邊承歡一邊嬌聲道:“相公奴家的浪穴幹著可舒服麽?”
“水汪汪的銷魂玉洞又滑又暖何止一個爽字?”
阮香琳張臂擁住他的脖頸在他唇邊吻了一記笑盈盈道:“相公方才好幾次都想問什麽卻為何沒有問出口呢?”
“哈”程宗揚乾笑一聲“有這麽明顯?你知道我想問什麽?”
“當然是妾身那個不聽話的女兒了。
”阮香琳笑道:“你是想問潘仙子師師如今的去處吧。
畢竟她們是同門姊妹潘仙子也許知道呢?”
程宗揚觸動心弦。
自家這小妾本來不是多精明的性子但一涉及到師師立刻顯示出驚人的直覺也許這就是母女連心吧。
一別經年那個溫婉如蘭的女子不知去了何處至今仍芳蹤杳然。
小紫把師師離開的事攬在她自己身上但死丫頭從來都只嫌自己內宅女人不夠多怎麽可能故意把師師送走?說到底
還是因為她的母親成了自己的小妾母女共事一夫使得李師師心結難去。
李師師的才情在諸女中首屈一指直到現在程宗揚還不時懷念她給自己當秘書那段日子穩妥、細致處事周全而且善解人意——比這幫侍奴可好使太多了。
“啊……啊……啊……”阮香琳顫聲叫著讓人心都化了。
程宗揚奇道:“今天怎麽叫這麽賣力?”
阮香琳嬌喘道:“相公一提到師師……下面就硬了數倍奴家的花心……都快被相公搗穿了……”
“……你這個浪女!裝得還挺像。
“那天的刺客不是潘姊兒也不是小女忍究竟會是誰呢?”程宗揚擰眉思索道。
當初故意放走那名刺客程宗揚是抱著放長線釣大魚的心思誰知跟蹤的飛蟲至今沒有消息不知道是被發現摧毀了還是線放得太長一時半會兒收不回來。
程宗揚抱怨道:“我就下了個帖楊妞兒就傳得滿世界都是?堂堂鎮國公主府消息漏得跟篩子一樣她這個家怎麽當的?”
小紫笑道:“你又沒說要保密。
她要安排出行知道的人當然多了。
“咦?死丫頭你居然替她說話?”
“她嫁進來要當家啊人家當然要討好她了。
“說什麽呢?”程宗揚沈著臉道:“我早就說過三妻別說她會不會嫁就是嫁進來妻位也沒她的份兒。
“楊姊姊可不願意哦。
“愛來不來我又沒求著她。
等等!”程宗揚狐疑看著小紫“你們倆見面都聊什麽了?”
“彩禮啊嫁妝啊成親的良辰吉日啊。
程宗揚很懷疑她們是不是背著自己搞了什麽協議但又沒證據“你沒問問她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那要看程頭兒你的本事啰。
程宗揚摸著下巴道:“要不然明天見面我們先試試?”
小紫打氣道:“程頭兒加油!我看好你哦。
“少廢話!備車我要去天策府。
“去幹嘛?”
“當然是去拜年。”

[ 本帖最後由 gemcafe 於 2019-11-21 04:42 AM 編輯 ]

第五章 衛公問對

    皇圖天策府也放假了李藥師沒有穿平常的銀甲儒袍只穿了一襲半舊的青衫在庭中除草莳花。

    王忠嗣在幫著堆肥大冬天只穿了件褂子露出兩條棕熊般的手臂肘窩還有一大塊未退的烏青。

    程宗揚帶著禮物上門遠遠便笑道:“衛公新年好啊。

    李藥師放下鏟子在水桶中洗了手招呼衆人入內。

    高智商捧著禮盒一瘸一拐進來躬身唱了個肥諾“老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王忠嗣奇道:“瘸了啊?”

    “沒什麽。

    ”高智商灑然一笑絲毫不當回事說道:“也就是遇到七八十來個江洋大盜我三拳兩腳把他們打跑追的時候不小心崴了一下。

    “呂小子你來說。

    “厚道哥說的……是真的。

    ”呂奉先說著不由低下頭臉都紅了。

    王忠嗣指著他道:“學壞了!這小崽子說的話我半個字兒都不信!”

    程宗揚道:“過年呢你怎麽在這兒?”

    “我孤兒啊。

    年年都在這兒混飯吃。

    這邊兒這邊兒小心點兒那是我剛堆的雞毛雞糞開春這點牡丹就指望它了。

    “老爺子你還種牡丹呢?”高智商湊到李藥師身邊熱切說道:“要不我來幫你種吧?玩牡丹我在行啊臨安城的牡丹……唔……”

    程宗揚從籃子裏拈起一隻饽饽塞到他嘴裏對呂奉先道:“帶著你厚道哥跟王教官去學堂轉轉。

    高智商吞下饽饽“牡丹花下……唔……”

    王忠嗣一手勾著他的脖子一手伸出三指像捏小雞一樣把他嘴巴捏住。

    高智商憋得臉都紅了嘴裏“嗚嗚”直叫。

    王忠嗣哂道:“小子還想跟我較勁兒?省省吧。

    呂奉先小聲道:“我看厚道哥是想說……你手洗了嗎?”

    王忠嗣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咂了咂舌“上好的農家肥便宜你了。

    程宗揚上前拱手“衛公我來給你拜年了。

    李藥師放下巾帕笑道:“難為你還記得老朽。

    ”說著看向他身後的文士。

    文士上前一步躬身施禮“敝姓賈草字文和。

    見過衛公。

    “原來是董破虜麾下的賈先生請進。

    三人進了客廳分賓主落座。

    程宗揚笑道:“衛公雖不掌兵天下事卻瞞不過衛公的耳目一口便道破賈先生的來曆。

    “賈先生智計無雙。

    我也久聞大名了。

    雙方寒暄幾句程宗揚迫不及待問道:“衛公知不知道波斯借兵之事宮裏是個什麽章程?”

    李藥師看了他一眼“為何對波斯如此上心?”

    “理由有很多。

    首先當然是利益衛公知道我呢就是個商人波斯胡商資本雄厚極善經商彼此有很大的合作空間。

    如今波斯都城被破已經亡國當日朝會上波斯使者苦求朝廷借兵收複舊都兵馬一動黃金萬兩我琢磨著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發財的機會?”

    “就這些嗎?”

    程宗揚慢慢道:“師帥當日一戰也有波斯人的影子。

    李藥師微微颔首“說目的。

    “聽說波斯人極力遊說朝中貴人矢志複仇我想幫他們添把火。

    “好處何在?”

    在李藥師的追問下程宗揚終于圖窮匕現“最好讓波斯人和宦官、佛門互相爭鬥不死不休。

    李藥師手指叩著桌面室內仿佛陷入靜止。

    良久李藥師開口道:“你來晚了。

    “哦?”

    “朝廷昨日已經下诏以波斯故設波斯都護府。

    程宗揚怔了一下既然設置波斯都護府那麽名義上波斯就屬于唐國的領土借兵也成了名正言順的出兵收複疆域。

    “這是要對波斯用兵?順便吞並波斯?”

    “若說朝廷全無此意也不見得但眼下……無非是做做姿態藉此搪塞而已。

    眼下的局面唐國朝廷哪裏抽得出大軍遠征波斯?連自己家裏都沒打掃乾淨呢。

    李藥師又曝出一個內幕消息“朝廷正在擬旨將祆祠一並收歸佛門。

    祆祠?拜火教?程宗揚皺起眉頭。

    摩尼教是波斯大教但曆史最悠久信徒最多的還是波斯國教拜火教。

    相比之下摩尼教只是後起之秀雖然聲勢不小到底不及拜火教傳承久遠根基深厚。

    靖恭坊內除了摩尼寺還有一座屬于拜火教的祆祠就位于西南方向規模更大信徒更多。

    程宗揚這次之所以來見李藥師正是因為信永透露在佛祖顯聖暨天雷業火滅妖邪佛門各界紀念大會上釋特昧普公然暗示十方叢林不僅要吞並摩尼教還要對拜火教下手。

    十方叢林吞並摩尼教並沒有引起太多波瀾唐國無論朝廷還是民間都似乎對此樂見其成。

    這使得釋特昧普嘗到甜頭又迫不及待要吞並拜火教。

    對波斯人來說失去摩尼教如同斷其一臂雖然痛苦還能忍痛苟存。

    一旦連拜火教也被佛門吞並他們唯一的根系也將徹底斷絕從此只能敬拜佛祖而且是蕃密一系的活佛了。

    賈文和開口道:“敢問衛公這回推動此事的是仇士良?還是王守澄?”

    李藥師看了他一眼“先上表的是仇士良宮中允的是王守澄。

    賈文和點了點頭“那就朝廷的意思了。

    程宗揚插口道:“為何?”

    賈文和道:“王守澄是鄭注昔日恩主李訓也受其恩惠甚多。

    鄭注能簡在帝心正是王守澄舉薦之功。

    摩尼寺收歸佛門仇士良所獲極豐。

    這回由王守澄出面想必是宮中暗示一來是平衡一王四公避免仇士良獨得其利二來可見宮中也有人動了心思。

    程宗揚明白過來。

    波斯胡商積斂的大量財富使他們成為群狼眼中的肥羊。

    波斯舊國尚在時各方頂多勒索一些賄賂薅些羊毛而已。

    如今波斯亡國正是天賜良機。

    無數饕餮巨獸都已經備好刀叉要將這隻肥羊宰割分鬻吞食一空。

    而這一回宮裏可不甘心好處都被家奴私分了。

    問題是十方叢林動作太快胃口也太大了。

    程宗揚皺眉道:“摩尼教皈依佛門前後不過數日。

    拜火教雖然比摩尼教更大一些但波斯亡國根基盡失敕令一下只怕連十五都撐不過去。

    “快不了。

    ”賈文和道:“食客太多。

    “正是如此。

    ”李藥師道:“拜火教也並非全無依仗。

    無論神策軍還是各方藩鎮軍將多有胡人頗有些拜火教信徒。

    波斯人信奉拜火教但信奉拜火教可不僅僅是波斯人。

    唐軍中胡人兵將的比例遠超其余五朝。

    如果操之過急勢必引起動蕩可不是朝廷所樂意見到的。

    但波斯這隻肥羊頂多只能活在中午——早晚逃不了被分食的下場。

    程宗揚歎了口氣“十方叢林要對付我。

    李藥師道:“聽說了。

    “窺基大師也太小心眼兒了吧?”程宗揚拍著桌子抱怨道:“我不就是炸了一下大雁塔?用得著這麽沒完沒了嗎?”

    李藥師道:“你說呢?”

    程宗揚只有苦笑上門打臉這仇確實結得不小。

    李藥師道:“窺基秉性剛強睚眦必報。

    何況此事還有十方叢林的意志。

    程宗揚腆著臉道:“還請衛公指點。

    “這有什麽好指點的?”李藥師一揮手“他要打那便打!”

    李藥師豪氣幹雲說了一句然後拿起茶盞慢悠悠喝了起來。

    程宗揚在肚子裏狂翻白眼一句打就完了?你看看人家信永!一個肥頭大耳的油滑和尚還知道勸自己幾句呢。

    “衛公何須如此?”賈文和道:“敝上固然得罪了佛門但蕭牆內外閹豎橫行又何嘗不是得罪了天策府諸將?”

    李藥師道:“你可知朝廷有意收魚朝恩兵權?”

    程宗揚精神一振“皇上找到衛公了嗎?”

    李藥師輕笑道:“恰恰沒有。

    宮中原本有意讓高霞寓接管神策軍但高霞寓稱足疾複發力辭了。

    程宗揚不由齒冷“那個膽小鬼。

    賈文和略一沈吟然後道:“宮中此舉原本只是投石問路如今多半卻是騎虎難下。

    李藥師道:“願聞其詳。

    賈文和道:“高霞寓依附宦官而致功名宮中以高霞寓取代魚朝恩一來安撫諸宦之心二來事成則施恩于高不成則使高氏與諸宦暗生疑慮借機除去諸宦羽翼一石二鳥誠為妙計。

    可惜宮中未曾料到高霞寓此人外強中幹絲毫不敢忤逆諸宦。

    計謀尚未施展便中途夭折。

    李藥師道:“為何是騎虎難下?”

    “宮中既然顯露取代魚氏之意其勢不容再退。

    退則威信盡失當今皇帝登基已有數年外不能诏命諸將內不能約束群宦難免被世人輕視。

    若要立信立威只能更選他人接管神策軍。

    李藥師道:“依先生之見宮中可會選老夫?”

    賈文和搖了搖頭“各鎮節度使大權在握無不擁兵自重何況衛公戰功累累名重天下?”

    “既然老夫戰功累累名重天下接管神策軍豈非名正言順?”

    “衛公心知肚明何必問我?”賈文和道:“能不能接管神策軍與戰功和名望毫不相幹。

    “那與何相幹?”

    “敢問衛公衛公的爵位得自何時?”

    “唔平定草匪之後已經有三十余年了。

    “今上于衛公可有點滴之恩?”

    李藥師莞爾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既無雷霆亦無雨露。

    “衛公累年執掌皇圖天策天下名將半數出自衛公門下。

    功高難賞無恩可施即便衛公忠心耿耿又如何能令宮中那位放心?”

    李藥師笑道:“看來要怪我立功太早倒讓宮中為難了。

    賈文和道:“衛公若想受唐皇信重並非無計可施。

    “說來聽聽。

    “授柄予人。

    衛公如絕世名劍若不將把柄交予唐皇手中那位年輕皇帝豈敢輕觸鋒芒?”

    李藥師大笑道:“大丈夫生于天間建功立業自當堂堂正正!豈能以功名自汙?”

    賈文和揖手道:“衛公所言極是在下孟浪了。

    李藥師搖手笑道:“先生不必擠兌老夫。

    你家主公既然親自登門求教老夫豈能坐視不理?”

    李藥師取出一支令箭遞給程宗揚“這是皇圖天策府的令箭出示此令天策府門下多少會給幾分薄面。

    程宗揚心中的大石終于落自己跟信永商量來商量去到底難有勝算。

    自己一個外來戶加上娑梵寺幾個光頭對手卻是以窺基為首的佛門勢力還有掌管整個唐國軍政大權的宦官集團這要能鬥得過才見鬼。

    程宗揚第一個想到的盟友就是李藥師。

    皇圖天策府雖然備受忌憚但也正說明它具有莫大的影響力。

    得到皇圖天策府的襄助自己這個佛門公敵才好歹有點公敵的樣子。

    握著令箭程宗揚心下感歎比起王茂弘、霍子孟那些老狐狸李藥師可是爽快多了即使試探也點到為止。

    一旦明確敵我便殺伐決斷毫不遲疑。

    “我身邊人手不多能否借衛公手下一用?”

    “人太多不合適多了我也沒有。

    ”李藥師揚聲道:“南八!”

    一名大漢排闼而入抱拳道:“衛公。

    “你跟著程侯。

    性命相付。

    那大漢昂然道:“是!”

    李藥師對程宗揚道:“待你們擬好攻戰之策告訴他便是。

    “那個……衛公不幫我們參詳參詳?”

    “老夫畢生所學盡是些滅國辟疆的屠龍之術此等事非吾所長。

    ”李藥師站起身“有賈先生為你籌劃你無憂吾亦無憂。

    程宗揚坐在車上對著賈文和左看右看。

    賈文和淡定望著外面的街市對他的舉動視若無睹。

    程宗揚終于忍不住道:“我怎麽覺得衛公對你的信心比我還足呢?”

    賈文和倚窗言道:“昔日董破虜曾與史思明陳兵北欲圖一戰。

    “誰?”

    “範陽節度使史思明。

    程宗揚只知道安祿山成了李世民麾下的猛將卻不知道安史之亂另一個禍首史思明居然好端端當著唐國的節度使。

    “你幫董破虜打贏了?”

    賈文和道:“行軍陣非賈某所長。

    在下只是修書一封化解雙方恩怨使得董破虜與史節度成莫逆之交。

    衛公多半聽聞此事才得知賤名。

    一封書信化幹戈為玉帛可以這很賈文和。

    程宗揚握著賈文和的手殷切說道:“老賈這回我可就指望你了。

    賈文和無奈道:“屬下自會盡心竭智。

    還請主公放手。

    程宗揚大笑著放開手對車邊那名大漢說道:“兄弟還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

    怎麽稱呼啊?”

    “末將姓南南霁雲。

    族中排行第八君侯叫我南八便是!”

    程宗揚差點兒從車裏鑽出來李藥師就是夠意思!借給自己的人手居然是南霁雲!忠烈無雙智勇雙全!能不能不還啊?

    “南兄來來來!上車聊!”

    南霁雲笑道:“不合適。

    再說車裏也坐不下。

    “我跟你一塊兒騎馬!長伯兄給我匹馬!”

    吳三桂牽著馬過來程宗揚心下感歎老漢奸哪怕學人家一星半點兒呢也不至于遺臭萬年。

    程宗揚翻身上馬湊過去熱情問道:“南兄你認識張巡嗎……”

    程宗揚回到宣平坊與石超見了一面約好時間一起去平康坊找謝無奕聚聚。

    隨後與祁遠、韓玉等人碰頭引見了南霁雲讓他們留意大慈恩寺的動靜尤其是那些紅衣赤膊

    喇嘛打扮的家夥小心他們用什麽手段。

    敖潤和劉诏去了興慶宮袁天罡杜門不出一個人悶著頭不知道在搗鼓什麽鬼東西聽說時常連飯都忘了吃。

    中行說和張恽倒是很閑如今內宅只剩下趙氏姊妹和孫暖中行說找不到人訓只能整天給趙合德講規矩。

    小丫頭一見到程宗揚就眼淚花花的抱著他實在是被中行說聒噪壞了。

    聽說又有刺客出現趙氏姊妹立刻擔心起來只想讓他留在宣平坊。

    程宗揚也很想留下來跟這對絕色姊妹花多溫存一番但費時費力設了圈套總要見見效果看看還有多少個想要自己小命的亡命徒。

    順便瞧瞧昨天逃走那個刺客還敢不敢再來第三回。

    最後程宗揚拍著胸脯保證明天一早就來接她們才哄得姊妹倆轉憂為喜。

    回到靖恭坊程宗揚叫來幾名侍奴問她們審得怎麽樣那個叫飛鳥螢子的小女忍說了沒有。

    “那小賤人嘴巴硬得很。

    ”驚理道:“除了交待消息是從鎮國公主府來的別的都不吐口。

    蛇夫人悻悻道:“要不是怕主子不高興我早就挑了她的腳筋碾碎她的趾骨剁了她的兩條腿再慢慢炮制那個小賤人。

    “廢物啊!”程宗揚恨鐵不成鋼說道:“只會耍狠蠻幹!你們就不會玩玩心理層面的?想想你們紫媽媽怎麽收拾你們的?你們怎麽就那麽聽話呢?”

    蛇夫人小聲嘀咕道:“奴婢怎麽能跟紫媽媽比。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這麽說吧你們幾個當初剛進來的時候誰嘴巴最硬?”

    衆女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最後目光齊齊落在呂雉身上。

    呂雉嘴巴最硬?好像沒印象啊。

    仔細回憶一下呂雉之所以屈服是因為自己抓到了這個扶弟魔的命門才以給自己當奴婢為代價保住一個弟弟的性命。

    這有可比性嗎?飛鳥螢子倒是有個哥但自己一上來就把棋走死了告訴她那個叫熊藏的飛鳥上忍已經死翹翹這下算是寡婦死了兒沒指望了。

    “奴婢倒是有個主意。

    ”罂粟女道。

    “什麽主意?”

    罂粟女看了眼呂雉“這主意得問太後娘娘。

    程宗揚不耐煩說道:“別賣關子了!”

    罂粟女提醒道:“齊羽仙。

    程宗揚一拍額頭呂雉雖然屈身為奴但一直傲氣得很還是齊羽仙用一套剜眼的詐術把她唬住才讓她威風掃。

    罂粟女笑道:“她那套手法奴婢已經盡知正好拿那個忍者練練手。

    “行了!就用這手段試試。

    一衆侍奴找到法子都迫不及待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先別急。

    你”程宗揚對呂雉道:“跟她們好好說說你當時的體會拿准了再動手別學個四不像。

    呂雉臉色有些發僵當日被齊羽仙騙到崩潰屈服是她不堪回首的恥辱。

    這會兒卻要跟這些侍奴把自己的畢生之恥一一分說清楚是可忍孰不可忍!

    呂雉看著那些侍奴的目光就像在看死人一樣低頭道:“是。

    衆女去商量怎麽炮制飛鳥螢子蛇夫人道:“主子要不要沐浴更衣?”

    “時辰還早沐什麽浴呢?我去看看那個小女忍。

    飛鳥螢子還是原來的姿勢手腳反綁在身後光溜溜吊在半空。

    她白淨的身子上有幾處不很明顯的傷痕看來那些侍奴到底沒忍住動了手不過好歹留了些分寸沒有太過分。

    程宗揚原以為她見到自己會哭叫恚罵會憤恨痛斥甚至血淚交流悲痛欲絕……結果自己想多了實際上什麽都沒有。

    那小女忍冷冷盯著他眼中看不出一絲情緒。

    就是這種的最不好對付。

    程宗揚也算有點經驗了情緒越激動的越好收拾反而是安安靜靜不鬧不動的最難纏。

    但話說回來又不用自己來審怎麽讓她開口是那幫侍奴該操心的事。

    自己這次過來沒別的原因純粹是因為懷念起曾經看過的那些藝術片……

    程宗揚搬了張搖椅放在小女忍面前然後大馬金刀坐下伸手捏了捏女忍的小臉蛋。

    別說小女忍臉蛋圓圓的跟嫩豆腐一樣光滑細嫩手感真不錯。

    程宗揚一邊悠閑晃著搖椅一邊捏著她的臉蛋一邊輕鬆哼著小曲似乎是專門來消遣的沒有一點兒審訊的意思。

    一來二去小女忍被摸毛了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連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

    讓一個真氣被制的小丫頭咬住自己要是皺一皺眉頭這身修為就算是白練了。

    程宗揚毫不介意被她咬著鼓勵道:“加油!”

    “有點感覺了!”

    “用力!再加把勁兒就能突破我的護體真氣了!”

    “沒吃飯啊你?”

    “還真沒吃飯忘了你都餓一天了。

    “水也沒喝吧?我倒是想喂你一點可你要尿上怎麽辦?”

    程宗揚一邊調戲小女忍另一隻手也沒閑著貼著她柔滑的脖頸一路向下握住她圓潤的乳球在掌中把玩起來。

    小女忍當初戴著頭套穿著衣服的時候還不是太明顯脫光之後真實身高比起小玲兒也高得有限一米五都勉強。

    這會兒吊著四肢懸在空中視覺上給人的感受更小了一號程宗揚感覺自己一條手臂都能比她身子長簡直像個大號的玩偶。

    不過她身材不錯肢體柔韌而且富有彈性該凸的凸該翹的翹那對白嫩的圓乳垂在胸前把玩起來也頗為有料。

    尤其是她的乳暈顔色淺淡得幾乎看不出來乳頭也是帶著幾分青澀的粉嫩色澤。

    程宗揚饒有興致揉捏著她的乳頭忽然手背一濕卻是小女忍的淚水一滴滴掉在自己手背上。

    程宗揚笑道:“還以為是你的口水呢。

    來我幫你擦擦好了。

    說著程宗揚把她的臉蛋按在自己裆裏一邊揉著一邊問道:“你跟青龍寺是什麽關系啊?和那些倭國學問僧一起去是劍玉姬安排的?”

    “你告訴我我就把你哥哥的埋屍告訴你。

    “哎可歎飛鳥兄那樣的英雄卻被扔在荒郊野外被蟻啃鼠咬屍骨不得還鄉英靈不得安息做了個異鄉遊蕩的孤魂野鬼……”

    小女忍的淚水越來越多。

    “飛鳥兄本來有機會被家人收拾骨骸回到他夢牽魂繞的故鄉可惜他最親的家人卻為了別人的秘密甯肯讓自己的哥哥抛骨荒野……”

    程宗揚擡起小女忍的臉“有你這樣對哥哥的嗎?”

    “我不是傻瓜。

    我不會告訴你的。

    ”小女忍淌著眼淚道:“除非你把我哥哥的屍骨還給我。

    “你先說。

    小女忍使勁搖了搖頭。

    “那就談不攏喽。

    ”程宗揚無所謂聳了聳肩然後笑眯眯說道:“既然這樣……螢子同學用你的陰道來撫慰仇敵吧。

    小女忍身體抖了一下然後咬緊牙關倔強看著他。

[ 本帖最後由 gemcafe 於 2019-11-22 06:24 AM 編輯 ]

第六章·豆蔻梢頭

蛇夫人一邊幫主人脫去衣物一邊驚歎道:“主子修為越來越深厚了腿上的傷這麽快就好了。

“一點皮外傷要不是為了誘敵還能好得更快呢。

把繩子遞過來!”

小女忍手腳被綁在身後用一根繩索吊在梁上。

程宗揚打了個響指讓蛇夫人把繩索遞過來擡手扯了幾下。

繩索在梁上“沙沙”摩擦著被吊在半空的女體隨之起落。

程宗揚吩咐蛇夫人讓她拿繩索在小女忍膝間繞了兩道使她雙膝分開露出下體。

程宗揚身體前傾讓蛇夫人把繩索綁在搖椅的腳踏上笑道:“螢子同學准備好了嗎?”

蛇夫人好奇問道:“哪裏是同學了?”

“這叫趣味你不懂。

小女忍原本平行的姿勢被改成豎直就像背著手跪在空中一樣挺著圓潤的雙乳下邊雙膝分開張成一字那隻嬌嫩的蜜穴正對著下方的陽具柔潤的花瓣微微張開露出一點又紅又軟的穴口。

程宗揚吹了聲口哨往後倒去。

前傾的搖椅往後一倒前面的腳踏往上擡起綁在腳踏上的繩索越過橫梁被小女忍自身重量拖墜著往下落去那隻嫩穴對准陽具降下穴口正落在龜頭上方一點一點被肉棒撐開。

小女忍吃痛咬住唇瓣她全身的重量都落在穴下唯一的支撐物上剛剛開過苞的嫩穴就被粗圓的龜頭擠入像棒子一樣又長又硬的陽具再一次捅入體內還沒來得及潤滑的蜜腔仿佛要撕裂一樣傳來陣陣劇痛。

“雅……雅蔑蝶……”小女忍仰起脖頸痛聲叫道。

“都開過苞了還這麽緊?”程宗揚靠著椅背一手伸到她腹下撚住那粒小巧柔嫩的花蒂揉捏著送入一縷真氣。

小女忍身子猛然繃緊那處從未被人碰觸過的部位就像突然間覺醒一樣在他指間震顫著時而捏扁時而拉長時而像被羽毛拂過酥癢難當時而像被針尖紮到帶來尖銳的刺痛甚至還一縷細細的真氣透入柔嫩的花蒂在自己最敏感的嫩肉中遊走。

“雅……雅蔑蝶……”小女忍身子像觸電般顫抖著。

“以……以壓大……”

“果然是境界提升了”程宗揚感歎道:“真氣操縱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通幽入微纖毫可見。

小女忍全身唯一的支撐點就在穴口身體的顫抖清晰傳來到穴內蜜腔內的嫩肉痛楚抽搐著仿佛在不由自主吸吮龜頭。

隨之手指的揉弄乾澀的穴內傳來一絲濕意小女忍兩隻粉嫩的乳頭也在不知不覺中翹起硬硬挑在乳球上顔色也變得紅潤。

蛇夫人笑道:“我來幫你好了。

”說著伸出舌尖挑住小女忍的乳頭一邊朝主子抛著媚眼一邊含在唇間輕輕噬咬。

搖椅前端越擡越高小女忍那具吊在半空的雪白嬌軀越降越低。

她雙膝被繩索綁住嫩穴在完全不設防的狀況下帶著全身的重量壓在肉棒上穴口一點一點張開陽具在穴內越進越深直到整根陽具完全貫入體內花瓣般嬌嫩的蜜穴吞到肉棒根部花蒂頂住他的恥骨柔潤的粉臀落在仇敵結實的小腹上。

剛開過苞的嫩穴再一次被粗大的陽具貫穿小女忍痛得幾乎叫不出聲她咬緊嘴唇圓圓的臉蛋上滿是痛楚。

程宗揚靠在椅背上搖椅往後仰到極限隨即往前頃去綁在腳踏上的繩索向下扯緊那具嬌小潔白的軀體隨之升起。

被肉棒撐滿的蜜穴往外翻開穴口紅嫩的蜜肉被粗大的棒身帶得翻出滴下些許星星點點的殷紅一路滑過棒身最後“啵”的一聲吐出龜頭。

沒等嫩穴重新收攏搖椅又往後倒去小女忍敞露著蜜穴從空中墜下陽具筆直捅進體內重重頂住花心。

“趙客缦胡纓吳鈎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飒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伴隨著程宗揚得意的曼吟聲搖椅前後起伏發出“吱啞吱啞”的聲響那具白淨的嬌軀懸在半空隨著搖椅的擺動上下起落嬌嫩的蜜穴不停套弄著仇敵的陽具。

程宗揚卻是惬意之極連手都不用動只那麽躺在搖椅上一搖一晃那隻嫩穴便從天而降將他的大肉棒盡根吞沒一起一落上下套弄。

“看看人家的刺客殺完人就走事了拂衣去何等的灑脫。

哪像你這種廢物人沒殺掉反而把自己搭進去脫得光光的……”

見主人幹得高興蛇夫人笑道:“怪不得主子顧不得洗沐就要審這個小賤人。

果然有趣。

“審訊是你們的事老爺我只管享樂。

蛇夫人抿嘴笑道:“主子到底是心軟不舍得拿自家人來玩耍。

其實依著奴婢只要主子高興便是讓我們姊妹這般來玩奴婢們也是樂意的。

程宗揚晃著搖椅笑道:“真的假的?說得這麽忠心。

“當然是真的一會兒把雉奴叫過來把她吊著開苞她肯定樂意。

”蛇夫人笑道:“若是換成奴婢肯定更開心。

“你們這都是什麽心態?老爺幹你們你們比老爺還爽?合著老爺是給你們開心的?”

蛇夫人跪下來媚聲道:“主子息怒是奴婢錯了。

下次被主子幹奴婢一定委委屈屈的一邊挨肏一邊哭哭啼啼求饒……”

“……讓你說的我都動心了今晚就幹到你哭還跟我裝!”

蛇夫人笑道:“主子試試這個。

說著她扳住小女忍的膝彎一推小女忍懸在半空的身子旋轉起來穴口含住龜頭蜜腔內軟膩的嫩肉緊緊裹著棒身一邊轉動一邊往下落去。

這跟平常交合時侍姬們扭腰擺臀的感覺完全不同那些侍姬頂多扭著屁股來回轉幾下小女忍卻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轉起來不帶停的。

軟膩的蜜肉裹在肉棒上越轉越緊越進越深最後重重頂住花心。

那團微微鼓起的嫩肉包裹著龜頭不住旋轉像是要捅進子宮一樣。

小女忍痛叫著身體弓起嫩穴夾著肉棒轉到底部又旋轉著拔出剛轉了一圈受創未癒的肉穴就像是被重新開苞每一絲細微的嫩肉都在怒漲的陽具上研磨過一遍沒有一寸遺漏。

蛇夫人推著小女忍一連轉了十幾圈等她鬆開手擰緊的繩索立刻彈回那隻嫩穴隨之反方向旋轉柔膩的蜜腔仿佛被電鑽穿透一樣一捅到底痛得她失聲尖叫起來。

蛇夫人拿出一隻鋒利的魚鈎作勢往她下體伸去笑吟吟道:“小妹妹還不肯說嗎?這麽不乖可是有你的苦頭吃哦。

小女忍嚇得渾身顫抖但還是拼命搖頭。

“不用審了!”程宗揚獰聲道:“等老爺我幹膩了就把她腦袋一砍扔到荒郊野跟她死鬼哥哥作伴去!”

驚理過來道:“主子還在裏面呢?”

蛇夫人靠在門邊衣襟半解露出一抹白滑的胸乳一邊扇著風一邊抱怨道:“那小賤人太死心眼兒了嚇不住她。

依我說還不如讓她著實吃些苦頭先廢了她的手腳再穿了她的琵琶骨。

驚理道:“你還不知道主子心腸軟見不得斷手斷腳的?”

“你們商量好了嗎?”

罂粟女笑著過來舉起手裏一隻盒子“這還是姁奴留下的六識禁絕丹她制不出來倒是能禁絕目識。

三女推門而入正好看到那小女忍的身子從半空中直落下來主人兩手握住她的纖腰對著她的嫩穴貫入幾乎

能看到少女平坦的小腹被頂得凸起陽具一振一振在她體內跳動著劇烈射著精。

小女忍叫得嗓子都啞了只能任他擺。

“啵”的一聲陽具拔出。

不等精液淌出程宗揚就按著小女忍的腦袋把她身子倒過來濕漉漉的陽具捅進她口中一邊挺動一邊吩咐道:“一會兒把她倒著吊好免得老爺的精華流出來。

“是。

”三名侍奴齊齊應了一聲過去接住小女忍。

“這是什麽?”程宗揚剛回到樓上住處阮香琳便遞過來的一張泥金印花的帖子。

那帖子十分講究紙面泥金背面印著繁麗的牡丹花紋上面用朱砂寫著:宮燈三十六盞、紫金熏爐六隻、檀香三十六盤、瑞龍腦香三十六丸、沈香三十六盒、龍涎、郁金、蘇合諸香稱是……

然後是:雞三十六隻、鴿三十六羽、魚三十六尾、羊三十六口、牛六頭、豹胎六枚、熊掌六對、明駝六峰、乳酪三十六升、蘭陵酒、屠蘇酒、葡萄酒、百花酒各六甕……

接著還有:紫幔步幛三百六十丈、赤紅絨毯三百六十步澡豆三十六斤、紅绡、白绫、錦緞各三十六匹、紫貂、白貂各六襲、珠履六雙……

折頁式的帖子展開來足足有三尺六寸那麽長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各色物品怕是有三百六十種之多。

程宗揚一頭霧水問道:“誰送的禮物這麽豐厚?”

阮香琳道:“鎮國公主府送來的。

“楊妞兒這麽大方?”程宗揚望著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清單驚歎道:“這不會是嫁妝吧?真有錢啊。

阮香琳無奈說道:“這是鎮國公主讓我們准備的物品清單。

明天公主要來水香樓讓我們事先准備好要用的東西不得輕慢。

程宗揚慢慢擡起頭滿臉的不可思議“她來一趟我要給她准備三十六隻雞?她是黃鼠狼成精了還是怎麽著?還六頭牛、六頭駱駝——楊玉環知道駱駝有多大嗎?她一頓造得完嗎?”

“明天來的不僅是公主還有隨行的宮人、侍從、護衛總有一二百人。

怪不得會走漏風聲楊妞兒出行一趟要帶一二百人隨從靖恭坊離十六王宅才多遠?就串個門的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上山打狼呢。

“澡豆三十六斤——這什麽意思?她還打算在我這兒洗個澡?我要不要連夜給她挖個華清池備著?”

“盥手淨面都要用澡豆。

還有那些绫羅是用來擦手拭面的。

“為什麽都是三十六?六六六?”

“鎮國公主說明天只是駕臨寒舍為了避免我們太過辛苦就不用周天之數了。

取天罡之數即可。

“……駕臨寒舍?這是我該用的謙辭吧?還天罡之數她以為她是誰啊?”

阮香琳提醒道:“她是鎮國大長公主。

建牙開府的。

程宗揚沒了脾氣半晌才道:“告訴她我這兒方小別說二百二十都不行。

她頂多帶六個人吃的用的就照我平時的標准什麽豹胎熊掌駝峰……統統沒有!頂多上個乳豬。

就這條件愛來不來。

阮香琳領命退下。

不到半個時辰抹著大紅嘴唇的高力士便捧著傳音符飛奔過來。

打開傳音符楊玉環就留了倆字兒一聲嬌叱聲振屋宇:窮逼!

程宗揚拈著那張已經失去效力的傳音符面無表情朝高力士抖了抖“去跟你家公主說——有本事讓她拿錢來砸死我!”

初四一早水香樓內清水洗四壁熏香裏裏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

從大門開始一條猩紅的長毯一直鋪到內院階前兩邊設著紫色的錦緞步幛。

辰時剛過一輛金鑲玉嵌的柚木香車停在水香樓門前盤著雲鬟的鎮國大長公主在侍兒的扶攜下嬌柔無力緩緩下車踏進院門。

醉人的香風撲面而來豔光照人的鎮國大長公主輕啓玉齒柔聲道:“妾身楊氏見過程侯。

程宗揚客氣施禮道:“公主遠來辛苦請。

進了門兩人齊齊拉下臉。

程宗揚道:“天可憐見的這小侍女才多大點兒?瞧著還沒你腿高呢還扶著你……你乾脆騎她脖子上得了。

楊玉環哂道:“程侯這脖子挺長啊要不我騎你吧。

“誰騎誰還說不定呢。

公主殿下這邊請。

踏進內院楊玉環當場笑了出來“瞧這樓破的飛檐都沒了不會是被你吃了吧?”

“正在廚下紅燒一會兒端上來給你吃。

“怎麽不去宣平坊你那個破宅子?非要本公主光臨你這破樓?”

“那邊都是純陽的爺兒們怕你見了挪不開眼睛。

這邊都是女眷就我一個男的。

懂吧?出了事你也好找到人負責。

“誰出事還說不准呢。

”楊玉環往陪侍的孫壽臉上扭了一把啧啧道:“膽子不小啊狐狸精你都敢養?”

“眼力挺好這都能看出來?”

“隔著兩裏都能聞到她的騷味兒。

“我要不要誇你鼻子比狗都靈呢?”

程宗揚一邊說一邊示意罂粟女趕緊去加一層防禦防止氣息外泄。

楊玉環已經提醒他長安城裏有捕狐的獵人而且有秘法可以查找狐族的位置自己再不小心那就是傻了。

到了內堂看到廳中設置的紫金熏爐和滿綴的八角宮燈楊玉環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接著動了動鼻子“瑞龍腦香呢?”

“回公主。

我去問了瑞龍腦香整個市面上都沒有賣的。

連宮裏的貢品都被某人全部拿走一粒沒剩。

楊玉環嗤笑道:“說得好像多了不起的東西一樣本公主手裏的瑞龍腦香就沒缺過有什麽稀罕的?”

廢話整個唐國的瑞龍腦香都被你給搶了你還有臉說?

“環姊姊。

楊玉環綻出一個明豔絕倫的笑容“紫妹妹!”

接著兩女親熱抱在一起叽叽喳喳說起話來。

程宗揚撓了撓頭回頭看時只見高力士與一名道裝打扮的美貌女子跟在後面。

那道姑微微一笑豎起一隻白玉般的纖手稽首施禮用清柔的聲音說道:“瑤池宗女冠玄機見過程侯。

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透過泉玉姬的視野見過她了吧?這會兒站近了再看確實姿色不俗體態嬌媚豔若桃李好一個風流女冠。

程宗揚表現得對她的身份一無所知笑道:“原來是玄機仙子。

請坐。

楊玉環果真只帶了六個人一名馭手、一名侍女

、兩名護衛還有高力士和瑤池宗的女冠魚玄機。

馭手和護衛被留在外院由張恽招待。

小侍女和魚玄機被留在一樓楊玉環則帶著高力士一同上了二樓。

楊玉環與小紫手拉著手邊走邊道:“窺基那死禿驢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一會兒我們商量個法子狠狠揍他一頓。

居然敢欺負你!”

樓上最大的客房裝飾一新上鋪著厚厚的毯周圍設著紫金熏爐、八角宮燈。

原本的座椅被換成錦榻上面鋪著雪白的狐皮。

榻前的漆幾上陳列著高腳金盞裏面盛放著各色水果、蜜餞、酥酪、膠牙饧……

高力士與中行說一邊一個守在門口就跟一對比著誰更變態的門神一樣。

楊玉環拉著小紫坐在榻上興致勃勃說著怎麽對付窺基。

等侍奴關上門她收起笑意神情凝重說道:“真要對付窺基?”

小紫笑道:“他要對付程頭兒我只好對付他啰。

楊玉環白嫩的手指叩著坐榻的紫檀扶手把李藥師慣常的手勢學了個十足。

她沈吟半晌搖頭道:“不好辦。

程宗揚道:“不好辦也得辦。

誰讓他欺負紫丫頭呢?”

楊玉環翻了個白眼“她為你你為她——合著你們倆是專門把我叫來秀恩愛的?我警告你紫妹妹還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盡管沖我來!”

“……你這求偶的姿勢還真清奇。

楊玉環哼了一聲“逗逗你還當真呢?”

她往錦榻上一靠風姿綽約跷起一雙大長腿“把內宅的人都叫來讓我先認識認識。

趕緊的!”

她這麽不拿自己當外人弄得程宗揚也不禁心頭微蕩莫非還真能搞點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程宗揚吩咐下去不多時諸女都被叫來列成一排依次向公主行禮。

“奴婢蛇夫人見過公主。

楊玉環上下打量一遍“模樣還算周整——把鞋子脫了。

蛇夫人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脫去鞋履。

楊玉環看了看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下一個。

“奴婢罂粟女見過公主。

“下巴尖尖小模樣長得還挺勾人。

罂粟女乖巧說道:“多謝公主。

“鞋子脫了走兩步我看看。

罂奴依言脫了鞋襪赤足走了幾步。

楊玉環側身靠著扶手一手支著下巴“功底比方才那個差了點兒算是湊合吧。

殺不殺呢?”

罂奴頓時嚇了一跳。

楊玉環想了想“算了先不殺了。

程宗揚也有些發愣“幹嘛要殺她?”

“立威啊。

”楊玉環理所當然說道:“我一個新來的人生不熟被她們抱團欺生怎麽辦?見面先殺幾個讓她們知道本公主為什麽叫長安城四大惹不起見識見識本公主的厲害免得她們看不起我暗裏給我小鞋穿。

程宗揚有種捂臉的沖動這腦回路自己跟不上啊。

還四大惹不起像你這麽屌的再有三個長安城還能住人嗎?

他憋了半晌最後無力說道:“你想多了……”

楊玉環沒搭理他“下一個。

堂堂鎮國大長公主進門就擺出一副手揮屠刀隨時准備大開殺戒的態度把諸女都給鎮住了一個個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奴婢驚理見過公主。

楊玉環抽了抽鼻子“好大的血腥味。

殺過不少人吧?不錯不錯!女人就是應該狠一點!一會兒本公主要殺哪個你來掌刀。

“……是。

“把鞋子脫了。

驚理連忙脫了鞋露出一雙素足。

楊玉環矜持一笑“去吧。

“賤婢孫壽見過公主。

“這個狐狸精不行太弱了。

”楊玉環不滿說道:“養這種廢物幹嘛?長得好看嗎?再好看能有我好看嗎?殺了殺了!”

孫壽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公主饒命!”

“咦?等等!這是什麽?淚妝?”楊玉環來了興致“從哪兒學的?”

“這啼妝……是賤婢自制的。

“你還有這本事呢?以前是做什麽的啊?”

“賤婢入門之前原是襄邑侯夫人、襄城君。

“哎喲原來還是個貴人呢。

這麽個貴婦給本公主當奴婢倒是件體面事。

把鞋子脫了。

孫壽不知道她為什麽讓自己脫鞋子但半個不字都不敢說。

等她脫了鞋襪露出裸足楊玉環看了一眼“過來給我捶腿。

孫壽如蒙大赦連忙過去跪下將楊玉環修長的美腿放在肩上輕輕捶著。

楊玉環笑吟吟道:“調教得還不錯。

下一個。

“賤婢孫暖原湖陽君見過公主。

“又一個封君呢。

廢物就廢物吧把鞋子脫了。

孫暖脫了鞋襪又拉起裙裾讓公主殿下看了一遍。

“過來給我揉肩。

下一個。

“賤婢成光見過公主。

“擡起臉。

成光揚起臉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楊玉環上下看了一遍挑眉道:“目帶邪光唇有橫筋妖裏妖氣的……這面相一看就是做過不少惡心的缺德事。

本公主一向以德服人——宰了吧。

成光急忙道:“賤婢原是江都王太子妃。

“喲”楊玉環瞥了程宗揚一眼“這身份夠稀奇啊侯爺宰了劉建把人家的小寡婦收進宅裏你也不嫌晦氣?”

“我樂意。

“行有錢難買爺高興嘛。

侯爺都說樂意了將來這白虎克夫可別怪我。

“你管得著嗎?再說了白虎克夫又沒聽說妨主。

楊玉環哂道:“想玩小寡婦明說我不讓你玩了嗎?把鞋脫了。

成光脫掉鞋子楊玉環哼了一聲“過來給我揉腳。

剩下的自覺點!還讓我一個一個說?”

尹馥蘭脫下鞋子赤足上前跪倒“賤婢尹馥蘭見過公主。

“這個沒什麽貴氣倒是有股子混江湖的風騷味。

”楊玉環看了看她的腳“什麽出身啊?不會也是個小寡婦吧?”

“……賤婢原是青葉教掌教夫人。

楊玉環當場笑了出來指著程宗揚道:“吹那麽大我還當你宅裏都跟紫妹妹一樣盡是些了不起的仙女我進門只能墊底呢。

楊玉環比出一隻手掌又比出兩根手指朝程宗揚搖了搖“七個了。

四個小寡婦那三個侍奴也不是原裝的。

程侯爺你寡人有疾吧?”

程宗揚板著臉道:“當然有雞巴。

楊玉環啐了一口“我看你還有多少破鞋。

下一個。

“奴婢呂雉。

見過公主。

“居然不稱賤婢有點傲氣啊。

哎這腳看著還挺尊貴呢……”楊玉環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什麽身份啊?”

“太後。

“喲太後啊這算是寡婦頭兒了。

是不是聽說侯爺喜歡寡婦你就來了個頂級寡婦?”楊玉環說著長眉一挑“推出去殺了!居然敢騙我。

程宗揚咳了一聲“她真是太後。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會兒脫光了當場驗貨她要不是處女——”楊玉環往上一指“我把所有的鞋全吃了!”

“看來你是吃不到了——讓你說中了。

“我就說是處女吧還敢說是太後?見過當上太後還處女的嗎?”楊玉環得意哼了一聲“想蒙我?沒門兒!”

“她是處女也是如假包換的太後——垂簾二十年的呂太後我不信你沒聽說過。

“你以為我會信?”

“我騙你幹嘛?”

“把人家太後都打包帶走了漢國的大臣都是死人?”

“別人我沒問反正霍子孟是點過頭的。

楊玉環眼珠一轉“真是她?我說她年紀不小怎麽腳比那些個都嫩呢。

怎麽保養的?有方子嗎?”緊跟著又補了一句“敢說沒有就殺了你!”

你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誰還那麽想不開非要找死?

呂雉忍氣道:“有。

“把方子給我抄下來敢藏私就殺頭!”

程宗揚真不懂這些女人的關注點為了一個美容的方子至于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交換什麽了不得的國家機密呢這麽殺氣騰騰的。

呂雉拿了紙筆忍氣吞聲去抄寫方子。

楊玉環道:“這麽資深的處女?漢國那位天子是有病吧?”

程宗揚驚奇說道:“你這嘴是開過光?沒錯那就是個變態。

“真的?”

“騙你是小狗。

“暴殄天物!”楊玉環痛心說道:“貪汙和浪費都是犯罪!該殺!”

小紫笑道:“已經殺掉啦。

“活該!”楊玉環挽著小紫的手親熱說道:“我這人節儉慣了一貫的省吃儉用好養活得很。

平常呢最恨的就是浪費。

比如某些人沒那個本事偏偏還要三妻四妾弄一大堆豔婢放在屋裏他幹得過來嗎?”

“我幹不幹得過來關你什麽事?”

“我要是欲求不滿怎麽辦?說不定哪天忍不住給你戴頂綠帽呢?瞧你屋裏這麽多破鞋……”

“太真公主有點素質吧!”

“說她們是破鞋怎麽了?我是處女我光榮!”

“小心一會兒你處女沒了還怎麽光榮怎麽驕傲?”

“有本事來啊!”楊玉環囂張說著忽然一皺眉頭“等等!好像有哪兒不對?”

楊玉環揚著臉想了一會兒然後握拳往掌心一擂恍然大悟道:“我說哪兒不對呢!太後以前是處女就算了現在怎麽還是?你為什麽不幹她?留著當紀念品嗎?”

正在抄方子的呂雉手不由一僵。

“呃……”程宗揚覺得這話有點不好回答。

“不好!”楊玉環一臉驚恐拉住小紫顫聲道:“你親親的程頭兒不會是有處女禁忌見了處女硬不起來吧?慘了!我也是處女怎麽辦?”

程宗揚真想一口老血吐到她臉上有你這樣的處女嗎?

呂雉緊緊抿著紅唇臉上時紅時白。

小紫笑道:“後面還有呢。

“對哦。

”楊玉環坐直身體風姿綽約扶了扶髻上的鳳钗一臉端莊說道:“下一個是誰?”

一個美婦小心翼翼上前“賤妾阮香琳見過公主。

“聽著是宋國口音呢。

臨安人?原來是什麽身份?”

“賤妾……是威遠镖局的镖頭夫人。

楊玉環大笑合掌“又一個小寡婦。

侯爺好胸懷呢。

程宗揚沒好氣說道:“她可沒守寡。

“還有丈夫你們就姘到一起了?”

阮香琳小聲道:“奴家是相公納的小妾。

“你怎麽被他納妾了?”

“是奉宋國太後的谕旨。

“有夫之婦給人作妾?”楊玉環冷笑道:“你們那太後也是個不正經的。

蛇夫人討好笑道:“公主若是去臨安奴婢把娥奴叫來陪公主。

楊玉環挑起眉梢“娥奴?”

罂粟女笑道:“那位太後被我們主子收用過乖得跟貓一樣。

楊玉環看著程宗揚驚歎道:“你還真能下得去屌!”

程宗揚覺得自己這臉算是掉上撿不起來了只好厚著臉皮冷哼一聲“我樂意。

楊玉環一拍扶手挑眉道:“幹得好!”

[ 本帖最後由 gemcafe 於 2019-11-22 06:23 AM 編輯 ]

第七章 玉足凝霜

    程宗揚吃驚看著她你這是唱的哪一出?串戲了?

    楊玉環恨聲道:“那個死女人居然敢誣蔑我!”

    程宗揚皺起眉頭“她怎麽誣蔑你了?”

    楊玉環沒好氣說道:“別問了不想說。

    接下來該誰了?”

    趙合德有些緊張拉了拉程宗揚的衣袖小聲道:“我也要跪嗎?”

    “別!我就指望你給我掙面子呢。

    隨便給她施個禮就行不用跟她客氣。

    趙合德聽話福了一福“我叫趙合德公主你好。

    楊玉環美目一閃那張俏臉猶如撥雲見日整個都亮了起來驚歎道:“這位妹妹生得……好生標致看著就討人喜歡!來來來靠近點兒!”

    她拉住趙合德的手左右端詳半晌越看越是喜愛接著興致勃勃問道:“你第一次給了誰?”

    趙合德紅著臉看了自家夫君一眼。

    楊玉環感歎道:“老天爺果然是公平的這麽國色天香的絕代嬌娃都被他糟蹋了難怪老天爺賞了他那麽多破鞋。

    “楊妞兒你就不怕挨打嗎?”

    “她們要是打得過我我早就閉嘴了。

    合德妹妹你跟我們說說你被他開苞的時候什麽感覺啊?”

    “啊……”

    “分享經驗嘛。

    ”楊玉環殷切說道:“我們兩個也好學學。

    小紫笑道:“楊姊姊你自己去學好了。

    “你跟我一樣都是處女難道你補課了?”

    程宗揚已經在心裏給楊妞兒寫了一百個服字這會兒又加上一百五十個。

    處女自己見得多了可這麽生冷不忌的處女自己還是頭回見。

    怪不得都說大唐女子豪放呢楊妞兒各種放飛自我這是要上天啊。

    程宗揚死都不信曆史上的楊貴妃會這麽肆無忌憚耍流氓好端端一個絕世美女長歪成這樣肯定是受了某個人渣的影響。

    姓嶽的你丫的良心不痛嗎?

    “你姊姊也在?”楊玉環拉著趙合德驚呼道:“在哪兒呢?在哪兒呢?為什麽不出來?”

    程宗揚道:“怕你嚇到她。

    “瞧你說的我是長得漂亮點可我是那種恃美行凶的人嗎?”楊玉環一臉正氣說道:“誰不知道我是長安城第一護花使者!遇見美人兒我呵護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嚇到她?”

    “這可是你說的啊。

    飛燕出來見見長安城四大惹不起稱霸朱雀大街的王者打遍十六王宅無敵手的蓋世女魔頭。

    環佩聲響一個豔光照人的玉人從簾後出來她雙手交握在身前步履輕柔得仿佛流雲風姿如畫風情萬種。

    楊玉環臉上的嘻笑消失無蹤沈靜下來的玉容同樣的豔光四射豔麗得讓人不敢逼視。

    楊玉環的美貌大氣磅礴美得極具侵略性沖擊力十足孫壽和尹馥蘭都算是明星級的美人兒了可是往楊玉環身邊一站立刻被壓下一頭成了服侍的丫鬟。

    趙飛燕的美貌優雅而溫柔從不咄咄逼人也從不會被人忽視。

    此時立在楊玉環面前非但沒有被楊玉環比下去反而被楊玉環驚人的豔光一照使她一些原本並不被人留意的美態盡數顯露出來猶如出匣的珠玉一般愈發璀璨奪目。

    兩女都穿著華麗的宮裝風華豔代此時一動一靜遙遙相對走的那個動中帶靜娴淡優雅宛若幽蘭坐的那個靜中帶動宛如一株豐腴香豔的牡丹富麗堂皇一時間芳華盡顯各擅勝場。

    楊玉環目光從玉人的髮絲一路看到腳下的弓鞋然後輕輕吐了一口氣歎息道:“多好的白菜生生被豬給拱了……”

    程宗揚本來沈浸在兩位絕代佳人初次會面的驚豔與震撼中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你說誰呢?”

    “說豬呢。

    楊玉環美目一眨不眨望著趙飛燕從腳看到頭又從頭看到腳忽然道:“把鞋脫了。

    趙飛燕停下腳步神情不禁有些窘迫。

    “我先來!”楊玉環毫不遲疑脫了鞋襪露出一隻軟膩如脂的美足大大方方朝趙飛燕伸過去還嬌俏挑了挑玉趾。

    趙飛燕只好脫去鞋子露出一雙白玉般玲珑剔透的纖足俏生生立在猩紅的毯上。

    楊玉環看得眉飛色舞慫恿道:“紫妹妹你也把鞋子脫了。

    小紫好奇問道:“為什麽要脫鞋?”

    “哼!你那個瞎了眼的臭男人居然說我的腳還不如你家奴婢的漂亮!你們來評評理我的腳美不美?這些奴婢的腳哪個比得上我?”

    楊妞兒胸懷那麽大沒想到心眼這麽小自己隨口一說她居然記到現在還非得一個一個脫了鞋比一遍。

    楊玉環說著側過腳背那雙玉足優美的曲線柔潤而又精致足彎宛若玉弓足跟圓潤晶瑩趾甲上塗著鮮紅的丹蔻更襯得肌膚白滑如脂散發出醉人的瑞龍腦香完美得令人怦然心動。

    小紫朝程宗揚眨了眨眼。

    程宗揚狠狠道:“比!把她比下去!讓她囂張!”

    小紫笑吟吟擡起腳。

    旁邊的蛇夫人含笑跪下幫女主人除去鞋襪。

    楊玉環將玉足與小紫並在一起一時間膚光如玉眩人眼目。

    相比于楊玉環的豐腴柔膩珠圓玉潤小紫的腳掌小巧玲珑肌膚水嫩得吹彈可破與楊玉環的美足放在一起顯得又小又軟柔若無骨有種夢幻般的美感。

    楊玉環驚歎道:“紫妹妹的腳好精致呢跟玉墜一樣太可愛了快給我親一口!”

    小紫笑道:“飛燕姊姊的才漂亮呢。

    楊玉環往中間挪了挪對趙飛燕道:“你坐這邊。

    趙飛燕坐在榻上在楊玉環慫恿下同樣伸出玉足與兩女並在一起。

    她雙足仿佛白玉雕成一般潔白無瑕曲線精巧玲珑優雅中別有一種迷人的風流婉轉輕盈得仿佛能踏風飛翔。

    三女並肩坐在一處赤裸的玉足一雙雍容華美香豔無匹;一雙明玉無瑕風雅內蘊;一雙嬌小香滑柔嫩如蘭六隻玉足猶如稀世珍寶晶瑩柔潤的膚光交相輝映美絕人寰讓衆人一時間都看呆了眼。

    楊玉環越看越有興致自家雙足固然極美旁邊兩女也不遜色作為愛美之人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會激發她的熱情她笑道:“合德你也來。

    趙合德連連搖手她同樣玉足生香但畢竟出身貧寒錦衣玉食不過月余比起她們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精致和細膩還是略遜了一分。

    “怎麽樣?”程宗揚道:“我說比你漂亮吧。

    “侯爺說的可是我跟你的奴婢比也只能排七八十來位。

    ”楊玉環冷笑道:“你敢說紫妹妹是奴婢嗎?還有飛燕姊姊她是奴婢嗎?”

    趙飛燕柔聲道:“是。

    “真的?”

    “假的。

    ”程宗揚道。

    楊玉環大笑道:“又被我看穿了!飛燕姊姊你怎麽被他騙到手的?”

    趙飛燕看了程宗揚一眼“妾身是被程侯舍身相救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那他可占大便宜了。

    哎……”楊玉環颦起眉頭“趙飛燕?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程宗揚道:“好吧她是漢國的皇後。

    你想笑就笑吧。

    “不對!”楊玉環凝眉思索目光不住變幻。

    片刻後她猛省悟過來失聲道:“你就是趙飛燕!環肥燕瘦那個瘦的?媽的!憑什麽說我胖

    !”

    絕代佳人突然口吐芬芳當場把衆人震得七葷八素。

    嶽鳥人還真是什麽都說啊。

    你說這話的時候人家才幾歲?一個六歲的小丫頭片子你說人家長大了會是個大胖妞?還拿個又白又瘦又漂亮的跟她比?楊妞兒這心理陰影得有多大?

    楊玉環算胖嗎?依程宗揚的眼光還真說不上胖無非是曲線飽滿豐腴可喜有種香豔誘人的肉感。

    趙飛燕也說不上瘦就是眉眼盈盈身材嬌柔顯得纖巧。

    不過此時兩女並肩坐在一處對比就出來了楊玉環那身豐潤白膩的美肉給趙飛燕飛燕肯定受不了。

    把趙飛燕的纖纖玉骨送給楊玉環楊玉環肯定也撐不住。

    至于旁邊的小紫……只能說咱們的紫媽媽現在還小一切皆有可能。

    程宗揚道:“他還說什麽了?”

    楊玉環看著他眼中流露出氣憤、羞惱、遺憾……還有一絲淡淡的傷感。

    “他說湊夠四個就能召喚神龍滅世。

    “……瞎編的吧?”

    “蝦編的?”楊玉環白了他一眼“明明是我編的。

    “幹嘛又翻我白眼?”

    “太便宜你了不行啊!我這樣的大美人兒竟然要被你破處一想起這個我心裏都堵得慌!太委屈了。

    “你有什麽委屈的?”

    “我是處女你是處男嗎?我一次都沒做過你做過多少幾次了?我是零經驗的新手你經驗都刷到滿級了吧?一上來就打競技場不公平!”

    “……你換個角度想你一個新人找到我這樣滿級的老鳥帶你開荒呢?”

    “開什麽荒?你開的是我好不好?”

    好吧你說得對。

    “你是害怕吧。

    楊玉環看看小紫又看看趙飛燕然後一邊一個挽住她們的手臂“我們是一夥的啊。

    我要是太疼你們就打暈他讓我緩緩。

    程宗揚心頭一陣沖動楊妞兒這是要來真的?

    “別怕前戲做足就不會太痛我們這會兒……”

    “你想什麽呢?”楊玉環奇道:“不等洞房花燭你就想破我的處?我堂堂鎮國大長公主還要跟你野合?我是來做客的你當我是來幹嘛的?嘁!”

    程宗揚差點兒氣死“沒打算跟我上床你廢那麽多話!”

    “提前感受一下家庭氣氛不行啊?”

    “……你覺得咱家的氣氛行嗎?”

    楊玉環拉起小紫的手“紫妹妹咱們兩個結婚好不好?我來娶你要不然的話你娶我也行啊。

    小紫笑道:“不好。

    “你們倆就一條心吧!”楊玉環甩開小紫的手然後拉住趙飛燕央求道:“飛燕姊姊我娶你好不好?我們兩個雙宿雙飛不跟他們玩。

    趙飛燕笑道:“我聽夫君大人的。

    楊玉環張開手臂“合德!嫁給我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趙合德道:“夫君對我最好了。

    “真沒勁。

    楊玉環連續求婚失敗整個人都沒了精神靠在榻上懶洋洋道:“侯爺不是說有什麽霓龍絲衣什麽天上少有世間絕無……衣服呢?不會是故意把騙我來光想著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吧?”

    程宗揚向驚理使了個眼色對蛇夫人道:“你去招呼客人。

    ”然後吩咐罂粟女等人“你們去拿衣服來。

    蛇夫人心下會意魚玄機和那名小侍女還在樓下雖然有紫媽媽的傀儡蟲蟻監看不怕她們做出些什麽但無人招待總是失禮。

    至于驚理雖然她叛出瑤池宗時魚玄機尚未入門兩人素未謀面但暗中窺伺說不定能看出些端倪。

    衆女各自退去。

    不多時罂粟女等人捧著漆盒進來。

    看到那漆盒只有尺許見方一掌多高楊玉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安樂公主的百鳥裙單是一隻廣袖用料就將近一丈這盒子連人家一條腰帶都裝不下還有什麽好比的?

    罂粟女屈膝奉上漆盒“請公主垂視。

    楊玉環翻著白眼伸出玉足用玉趾挑開漆盒定睛一看不由得火冒三丈“這是什麽鬼東西!”

    她玉趾靈巧得跟手指一樣劈腳挑起裏面的織物舉到程宗揚眼前氣勢洶洶說道:“漁網嗎?還是破的!我的霓龍絲衣呢?”

    程宗揚的視線順著她白嫩的趾尖一路沿著粉足玉腿往內看去不能怪他不夠君子實在是楊妞兒腿擡得太高裙底風光大露裏面白花花的。

    晃眼……

    “拿個漁網來蒙我?你怎麽不給我個麻袋呢?好歹能擋點風!”

    程宗揚咳了一聲“這就是霓龍絲衣。

    “你家絲衣長這樣?”

    程宗揚正容道:“不騙你這霓龍絲寸絲寸金你穿上就知道了。

    “呸!以為我胸大就沒腦子嗎?騙我穿漁網?”

    小紫笑道:“環姊姊是真的呢。

    “真的我也不穿!傷風敗俗丟臉!”

    罂粟女道:“讓人先穿上試試公主就知道了。

    楊玉環半信半疑美目轉了一圈然後擡手一指“你過來穿上!”

    呂雉怔了一下隨即眼中露出一絲羞怒。

    楊玉環不客氣瞪了她一眼冷笑道:“程侯爺你家的奴婢好像不怎麽聽話啊。

    程宗揚板著臉對呂雉道:“讓你穿你就穿。

    給你一盞茶時間下去換好。

    楊玉環哼了一聲腳尖一挑把絲衣丟了回去。

    呂雉捧起漆盒面無表情退到簾外。

    “都奴婢了還這麽囂張?”楊玉環白了程宗揚一眼挽著小紫的腰道:“紫妹妹我跟你說老處女最容易變態了。

    某些人耳根子軟你可不能心軟。

    哪天趁某人不在你把她叫進來直接亂棍打死然後大卸八塊斬草除根!”

    小紫笑道:“程頭兒不高興哦。

    “你管他高興不高興呢他要問你就說她是自殺。

    他要不舍得你就幫他拼好讓他自己快活去。

    程宗揚皺著眉道:“能不能別說得這麽惡心?”

    “哎喲說說就心痛了?哪天我跟她吵架你是不是要護著她還要抽我一耳光跟她一起辱罵我嘲諷我折磨我逼我上吊?”

    “停!”程宗揚無奈道:“你怎麽這麽能編呢?”

    “這就嫌我煩了?快說!我要跟她吵架你幫誰?”

    “你幹嘛要跟她吵架?”

    “我故意找茬不

    行啊?”楊玉環酸溜溜道:“憑什麽她還是處女?故意留著給我上眼藥呢?我就看她不順眼!”

    這吃的哪門子飛醋?居然因為她是處女看不順眼?非得我幹過她你才高興怎麽著?

    簾子微微一動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正在呷醋的楊玉環眼神一下子直了死死盯著那個身影紅唇慢慢張開。

    呂雉盤著鳳髻優雅莊重可下面全是離經叛道的裝束。

    她上身是一條無肩帶的黑色胸罩薄如蟬翼的絲物裹著一對豐挺的雪乳細密的漁網狀織紋被雪肉撐得變形更襯得那對雪乳豐腴白膩飽滿柔滑。

    往下是一條只有手掌大小的織物它位置極低袒露著渾圓的肚臍和雪白的小腹只有一塊小小的織物勉強掩住下體窄小的褲底連腹股溝都遮不住露出大腿根部一抹銷魂的白膩。

    黑絲內褲在胯骨兩側打了個花結隨著她的步履輕輕搖曳似乎輕輕一扯就會掉下使那具成熟和美妙的身體充滿了性感的誘惑。

    更讓楊玉環挪不開眼睛的是她腿上的兩條長襪。

    黑色的網襪從趾尖一直延伸到大腿上方緊致的絲物將她雙腿修長而圓潤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黑色的網孔中白生生的腿肉若隱若現。

    視線移到絲襪頂端兩截雪白渾圓的大腿盡收眼底潔白瑩潤的肌膚和黑色的絲襪構成一幅極富沖擊力的畫面使人看得血脈贲張。

    再往下是一雙她從未見過的鞋子鞋底是銀白色的金屬鞋跟尖尖的高及三寸上面只有一塊镂刻的水晶乍然看去仿佛空無一物。

    雙足踏在鞋上從趾尖到腳跟優美的玉足曲線盡顯就像是在刻意展示一樣。

    呂雉雙手握在身前玉容沈靜自若雖然穿著一套暴露感極強的內衣卻昂首挺胸毫無羞態步履自信而又從容舉手投足間無不流露出皇室貴族的尊榮華貴硬生生把一套黑絲內衣穿出了母儀天下的王者風範。

    別說旁人連程宗揚都有些看愣了。

    呂雉自從屈身為奴一直冷著臉不言不笑沒想到這會兒氣場全開短短幾步路走得氣勢逼人——這是專門走給楊妞兒看的啊!

    不是程宗揚直覺太准實在是兩女之間的火藥味兒太足了。

    果不其然楊玉環盯著那雙絲襪眼睛都紅了豐滿的胸口起伏著忽然大聲道:“誰讓你穿我的衣服的!快給我脫下來!”

    呂雉微微揚起頭帶著一絲傲然和冷漠靜靜看著楊妞兒。

    楊玉環暴躁要跳起來卻被趙飛燕拉住她踢著腿道:“快脫下來給我!我的絲衣!”

    趙飛燕趕緊道:“還有新的呢快再給公主拿一雙。

    孫壽打開手中的漆盒楊玉環看了一眼就火了“我就要那個!”

    “別著急還有一樣的。

    幾名侍奴一通翻檢終于找到一套同樣款式的黑色網紋內衣。

    楊玉環一把搶過來擡腳就往腿上套。

    程宗揚在旁看著鼻血幾乎飙出來。

    楊妞兒可是一點都不矜持那條羊脂白玉般的美腿筆直擡起玉趾勾著伸進絲襪柔軟而充滿彈性的輕絲貼著她的肌膚水一般滑過膝蓋一直拉到大腿中間。

    她身材豐碩颀長那兩條大白腿膚若凝脂骨肉豐勻長度更是接近四尺——比起雲丹琉也不遜色加上誇張的柔韌性輕易就舉出幾乎朝天的角度香豔無匹。

    “好涼!好滑!”楊玉環驚呼道:“看著都顯瘦!”

    “怎麽樣?”楊玉環立在榻前雙手將長裙拉到腰間露出兩條修長挺直的美腿喜滋滋詢問兩位好姊妹。

    黑色網襪對腿部的要求特別高腿形、長度、膚色稍有缺陷效果都要大打折扣楊玉環雙腿又白又長每一項都是爆表的存在穿上的效果堪稱驚豔。

    “好漂亮。

    ”趙飛燕羨慕說道:“妹妹的腿好長。

    “鞋子!鞋子!”

    “不行!我就要她那一款的!”

    “太小了!姓成的!你故意給我穿小鞋?”

    “知道你不敢。

    哼哼這雙還差不多本公主的腳一點兒都不大!”

    楊玉環踏上高跟鞋放下長裙邁開長腿一步踏出差點兒跪下來。

    幸好她下盤功夫不俗略一踉跄隨即穩住。

    楊玉環第二步就小心多了鞋跟輕磕在毯上然後是腳尖。

    第三步速度快了一些到第四步楊玉環的腳步已經輕快自如軟綿綿的羊毛毯對高跟鞋並不友好她卻健步如飛就像是穿了一輩子的高跟鞋走得又快又穩。

    程宗揚不禁驚歎楊妞兒這洞察力、協調性和身體控制能力真不是蓋的別人一點就透她不用點自己就能摸索出門道來。

    什麽叫悟性?這就叫悟性!怪不得能打遍十六王宅無敵手上到九十九下至剛會走都逃不過她的魔掌。

    楊妞兒越走越浪已經開始玩花步了那纖腰一扭一扭渾圓的美臀輕擺曼扭走得是風情萬種搖曳生姿。

    楊玉環走了一圈過瘾然後伸手道:“我的內褲呢?快給本公主拿來!”

    程宗揚滿臉驚歎瞪大眼睛一眨不眨望著這位大唐豪放女。

    他還以為能看到換絲襪就不錯了哪兒想到還有這福利!楊貴妃當著自己的面換內褲?那是個什麽景致!袁天罡要是知道這一幕非得先服毒再剖腹然後找棵歪脖子樹上吊順便在腳下生堆篝火自焚死得透透的。

    楊玉環接過內褲往身上一比然後花枝般轉過身嬌聲道:“侯爺要不你幫我換?”

    “啊?”

    “啊你個頭啊。

    ”楊玉環叉著腰喝道:“我一個黃花大閨女隨便讓你看?想得美!”

    “……我們不是商量好一塊兒開荒的嗎?”

    “是開荒!開——荒——怎麽著?侯爺還打算先熟悉熟悉形等真刀真搶的時候好作弊?”

    楊妞兒不但對別人耍流氓對自己也是流氓耍得飛起。

    長安城第一女流氓非她莫屬。

    程宗揚舉起雙手“得你自己換吧別把內褲撐破了就行。

    “本公主屁股沒那麽胖!”

    程宗揚吹了聲口哨“別謙虛了。

    隔著衣服都能瞧出來不小。

    楊玉環脫下一隻高跟鞋丟了過來程宗揚一把接住順手扔給蘭奴“仔細看著弄壞了讓她賠!”

[ 本帖最後由 gemcafe 於 2019-11-22 06:22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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