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的手提電話響起,來電顯示是:「老婆。」
我用沾滿艾瑪愛液的手從浴衣拿起電話。
「對啊,校長突然叫我去帶日本交流團,因為同事老婆要做手術,帶不了隊。」
艾瑪看著我,好像要記錄我說謊的樣子。
「好啊,明天我們會去銀座看傳統劇,看看那兒會不會找到你想要的手袋。」
艾瑪別過臉去。
「艾瑪?她仍在泰國放假。七月中才回來啊。」
「好好好,這一點,等我回來再說吧。」
講過這通電話,這天晚上我就沒有再和艾瑪親熱。
「先生,你有心事嗎?」
「沒有,只是我不想返香港。因為有太多的煩事。」
「不用怕,我會陪著你。」
我故作輕鬆,與艾瑪慢慢走回小屋。
夜嵐撩弄風鈴,我仍沒法睡。
我看到艾瑪睡在榻榻米上,長長的睫毛合上了,那碧綠的眼波隨著夜幕低垂而休息。
我坐在窗前,幾點螢火在庭園,剎那,或明或暗,好像我回憶的節拍:今天與艾瑪發生的事真多——我們在自殺森林做愛又迷路,艾瑪還見到骸骨;吃了從艾瑪體內取出的溫泉蛋;又在露天溫泉做愛肛交,艾瑪竟暈倒在內。
我還答應每天叫艾瑪一聲「老婆」。(雖然有些艱難)
螢火熄滅了。
也許美好的事就像螢火一般短暫。
最令我睡不著的是:
阿彤在電話的另一面說:「艾瑪的合約快完了,我打算請一個新的。」
「好好好,這一點,等我回來再說吧。」
按照合約,艾瑪最遲十一月就會回去。
就停在這兒,還是——續約?
艾瑪的鼾聲不大,聽起來很親切。
可是,我早就不記得阿彤的鼾聲。
螢火又再亮起。
《螢火》
[ 本帖最後由 浪花十三 於 2023-5-19 10:53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