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地,她從鋼琴桌跳到舞台上,低下頭,俯下身子,雙膝跪在舞台邊緣,這模樣是何等煽情啊!
她在挑逗誰呢?又在邀請誰呢?她瘋了嗎?千百個男人中,她竟獨獨選擇他?
為他跳舞,為他展露玲瓏的嬌軀。
她伸手抓住烈赦的領帶,在他的眼瞳中只剩下她的倩影,她只為他搖擺,她在誘惑他。
俏麗的臀部,豐滿渾圓的胸脯在晃蕩,她的腰好細,乳溝間有一顆明顯,誘人的黑痣,她的眼神明顯地在勾引他,向他提出「邀請」。
她對他極盡誘惑之能事,真是個淫蕩的女人!這一瞬間的烈赦成了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全身像著火似的,飢渴難耐,但他卻始終抓不到她。
片刻後,音樂停了,她的目光一閃,整個神情為之一變,狂傲與霸氣消失,代之無限的驚惶失措與害怕。這令他納悶不已。
當一切喧嘩歸於平靜時,她似乎也離奇地消失了。只見她以旋風般的速度直往後台跑,當台下的男人一片鼓噪,不明就裡時,烈赦已首先恢復意識地衝上台,不顧一切地往後台跑,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那麼衝動過。
秀場經理見苗頭不對,也尾隨他向後台去。只是,這一切如過往雲煙般,空空如也。
震憾人心,性感的她,就這樣消失了?千鶴烈赦的心中升起一陣莫名又深刻的悵然。
不容置疑的,「她」帶來了一股不曾有過的轟動旋風。
過了好久,秀場的經理才打發了所有質疑不斷的客人,但是他卻不可能打發自己的老闆——千鶴家族的二公子千鶴掠騁。
這一帶的秀場和歌舞廳,完全是「影王」千鶴掠騁名下的產業,他惹不起「流氓帝國」的四位公子,面對千鶴家的四個兄弟,尤其是大哥「股王」烈赦窮凶極惡的臉孔時,他心裡直嚷大事不妙。
「她究竟是誰?從哪兒來的?」掠騁盛氣逼人地問道。「你怎麼可能連她一點來路都沒有?」
「我……我真的不知道。」經理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你為何讓她登台?」轍穹敏銳地問。
「是她自己莫名其妙出現的,穿著相當暴露,不由分說便褪去大衣,幾乎是一絲不掛,我看呆了,她就火速跑上台,我根本來不及制止,然後就……」經理無奈地擺擺手,突然靈光一閃地說:「我想起來了,她說她叫『彩葉草』。」
「彩葉草」?大家庭呆愣了一會兒。
「好玩!這是一種中藥的名字。」遨熾玩味地說。「怪的是,她怎麼會取這樣的名字?」對外科醫學和心理學有研究的他,有著高度的敏銳感和好奇心。
「相信我。」細察這四位公子不可饒人的氣勢,經理怕得苦苦哀求道:「她引起這麼大的迴響,造成空前的轟動,我怎會不想留下她呢?以後秀場只要有她,鐵定大爆滿,我們會因她而大發利市,秀場的生意也會一炮而紅啊!只是她來無影,去無蹤,令人措手不及啊!」
「她應該已讓每個人都心慌意亂了吧?」一直一語不發的千鶴烈赦,這時總算說話了。
烈赦的目光柔和,臉上剛毅的線條軟化,暴戾之氣已不復見,這才讓大夥兒放鬆了心情,尤其是舞場經理。
「我……」經理惶亂不已,連忙道:「我會派人找到她,如果她又出現,我會立即通知你們……」
「這是你說的喔!」掠騁發飆道:「如果找不到她,我會立即解雇你!」
「不需要你親自出馬。」陰沉低調的聲音讓令人窒息的空氣顯得更緊繃,此時的烈赦竟出其不意地下令:「我不需要你。」
「為什麼?」每個人都迷惘地問。
「因為——」烈赦莞爾地笑了,自莫繡尋介入他的生活後,他的臉上總是充滿了陰霾,直到現在——「我要親自去找她。」
在大家目瞪口呆之際,千鶴烈赦已抬頭挺胸,堂而皇之地離去。
天亮了吧?
莫繡尋幾乎不願意睜開眼睛,因為她正在作著一個很美的夢,夢中的她搖身一變,從醜女變成美人,臉上的胎記也消失了,她終於達成願望了!
她成為女人味十足的舞孃,對烈赦展露了無限風情,這夢真好玩,她竟然會在他面前脫衣跳舞,像是道地的浪女。
不過,這不是她莫繡尋做得出來的事,她還是處女呢!根本不懂得怎樣去滿足丈夫,怎能成為風情萬種,性感冶艷的女人?
她心如刀割,感慨又神傷地睜開眼睛,真的天亮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毋庸置疑的床上仍空空如也。這是殘酷的事實,她心底明白,丈夫千鶴烈赦仍徹夜未歸,這令她有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走進浴室打算梳洗一番,她面對鏡子,臉上的胎記仍如此明顯,這是無法隱藏的「記號」,她伸手按住那駭人的胎記,久久無法自己……
自從「彩葉草」出現後,千鶴烈赦的世界再也不一樣了。
整整一星期,烈赦像是失了魂般,遊蕩在大大小小,五光十色的舞廳中,他不留戀那些歌舞妓,唯一讓他魂牽夢縈的只是她——彩葉草。一個帶著純真處女的氣息,擁有高超的琴藝,但卻又讓男人神魂顛倒的妓女。
這個錯綜複雜的女人,她懂得讓男人失了方寸,懂得如何掠奪男人的心。